031 听说你怀了本座的孩子?
“这可是郡主好心给我准备的,你别捣乱!我虽怕苦,但是,良药苦口嘛。臭宝乖,去玩吧。”陈瑾初笑道。
臭宝不肯离开,叫得更凶了,还不停地想去打翻药碗。
夏楠笙见状,笑道:“我可是一番好心,毕竟是我惹下的祸事。你若是怕苦,可以先吃点蜜饯。”
陈瑾初笑了笑,道:“郡主住在皇宫内,难道没听说,那日在大殿上与太傅对峙的女子体内并无蛊虫?”
夏楠笙脸色微变,道:“前堂的事情我不管的,那天去大殿的人是你?”
陈瑾初心底冷笑,夏楠笙这演技,要是放在现代娱乐圈,只配当个流量!
但是,既然她想演戏,自己陪她飙戏又如何!
“我知道郡主是好心。只是我现在……我现在不能随便用药。”她又摸了摸自己那平坦的小腹,一转头看见司剑就在不远处,于是喊他过来。
司剑不耐烦:“又有什么事?”
陈瑾初轻柔又小心翼翼地抚摸着肚子:“国师大人说,我这边的饮食汤药都要经过他的允许和检查……你帮我端给国师大人吧,虽然我知道郡主是好意,但是,国师的话我不能不听,国师立的规矩我不敢不守。”
司剑当即意会,伸手就来端药碗,主子的子嗣那是天大的事情,容不得半点闪失。
夏楠笙见状,伸手去抢药碗,宽大的袖子一带,故作不小心将药碗打落在地。
“呀,不好意思!是我不小心。初儿,别担心,药还有一些,我回头再让人去煎。”夏楠笙笑道。
陈瑾初不笑了,冷道:“郡主开心就好。”
她惬意地躺在摇椅上吃水果,复盘了一遍夏楠笙的举动,知道那碗药里肯定有问题。
丫鬟过来请她去用午膳,说是国师大人在等她。
呵,与叶扶苏一起用膳?自己还有心情吃得下?
“我能不去吗?我还不饿?”是的,水果吃了很多,确实不饿。
那丫鬟摇摇头,道:“大人的意思是让您尽快过去。”
她去见叶扶苏的路上看见了司剑,不知这家伙又犯了什么错,顶着一只花瓶在大太阳下扎着马步,满头汗水,样子很是狼狈。
他看到她,那眼神喷着火,就差冲过来咬她一口了。
“我又得罪你了?”
司剑咬牙切齿地瞪着她。
她是不想与叶扶苏一起吃饭的,就怕自己被当成饭了,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但要低头,还要笑。
她见了叶扶苏笑得像一朵绽放的花儿,嘴巴咧得都有些抽搐了。
“听说,你与本座不熟?”叶扶苏不动声色道,他修长的手指优雅地夹着菜。
陈瑾初看着那骨节分明又白皙修长的手指,当即走神,她想的是,这双手若是切牛排,晃动着红酒杯,那必然是一道风景。
“嗯?”叶扶苏微微蹙眉,这个小女人竟然走神!
陈瑾初道:“在我心中国师像神祗一般神圣而不容侵犯,任何一种与国师套近乎的言行对国师而言都是一种亵渎,所以,我才说与国师不熟的,实际上,国师高高在上,高不可攀,我一直都是仰望的状态。”
“可你心里在说,我确实与他不熟啊。”叶扶苏冷冷一笑。
陈瑾初急忙握住胸口,吓得她差点爆粗口,难不成叶扶苏会读心术?按照原文描述,他是智多近乎妖,妖啊!会读心术也不是不可能。
叶扶苏看她这个神情,心里想笑,这个女人傻得可以!
“既然不熟,你是怎么怀了本座的孩子的?”叶扶苏笑了,但是,这抹颠倒众生的笑容让陈瑾初瞬间魂飞魄散,原文中写过,国师向来不笑,一旦笑了就是要杀人。
陈瑾初脑子瞬间转过来了:暗戳戳地说自己怀了国师的孩子,这对叶扶苏而言是天大的污蔑,只有死路一条,而且会死得很惨。
毕竟之前有个官宦人家的姑娘就是这么操作的,对叶扶苏惊鸿一瞥之后便心生爱目,为了让叶扶苏娶自己,不惜自毁清誉,说自己怀上了叶扶苏的孩子。
最后叶扶苏让人当众把那姑娘的子宫给取出来,剖给大家看——这是原文中的描述,陈瑾初之所以记得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片段,实在是因为血腥变态得令她毛骨悚然,刻在脑子里根本无法抹除。
“我……我没有这么说过,只不过是逗司剑玩。司剑平时总是凶我,我只是想捉弄他一下,从始至终我没说过怀了国师大人的孩子,我只是摸了摸肚子,他自己理解错了。”陈瑾初急忙解释道,现在只能希望“坦白从宽”了。
叶扶苏“呵”地一声轻笑了,这的确是她能做出来的事情。
司剑也承认,她并未亲口说过她怀了国师的孩子,是他自己误会了。
“过来,让本座看看自己的孩子。”叶扶苏淡淡道。
陈瑾初又想破口大骂,这人忒变态了,都说了自己没怀孕,他也知道自己没怀孕,哪来的孩子?
呜呜,这变态恐怕是要……
陈瑾初撒腿就想跑,但是,背后一股劲力,她像是一块碎铁,被巨大的磁石吸引着,一扭头就到了叶扶苏的怀里。
叶扶苏抱着她,大手放在了她的腹部。
他突然想杀人,只要他轻轻一动,她的五脏六腑就会碎裂,甚至她腹腔中的一切都会被他拉出来。
陈瑾初感受到了一股力道以及这力道的可怕。
“扶苏,我错了。”陈瑾初怯怯地看着叶扶苏。
大概是反派大佬都喜欢看弱小无辜之人的临死挣扎吧,叶扶苏回神,收起了那只大手,在她脸上刮了一下,道:“姐姐好像很害怕?”
能不能害怕吗?马上就死无全尸了。
陈瑾初是真的在发抖,她自己都发现了。
嗯?又喊自己姐姐?
陈瑾初马上想到,叶扶苏每次喊自己“姐姐”的时候,往往是陷入一种病态,这个时候自己只要哄着他,就有活路。
“扶苏太厉害了,举手投足之间都是气势,加上姐姐这个玩笑开得太大了,所以,扶苏一生气,姐姐自然就害怕了。”她伸手勾住了叶扶苏的脖子,明明害怕得要死,但表面上却笑靥如花。
032 吻了大佬
叶扶苏抚摸着她的脸,道:“姐姐笑起来也很好看。”
如果不了解叶扶苏的为人,恐怕要被这轻柔的动作、温柔的景象甜到,心甘情愿地吞一碗狗粮了,但陈瑾初心里却不停打鼓,这种病娇反派,造孽啊!
陈瑾初笑道:“不及某人的万分之一呢。”
叶扶苏皱眉:某人?谁?沈诚舒吗?
陈瑾初道:“我说得某人就是扶苏,扶苏笑起来真好看。”
叶扶苏勾了勾唇角,道:“本座真的这么好看?”
哈,“本座”,这又切换回来了?
陈瑾初急忙道:“国师大人确实好看,皎如玉树临风前,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卓卓如野鹤之闲逸,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齿编贝,唇激朱……”
对不起,搜肠刮肚,也就这么多了!
为了符合她这架空古代炮灰丫鬟的人设,她不宜此时搬弄出现代词汇,否则,一个“男神小鲜肉”就足够了,哪有那么多事!
叶扶苏道:“没了?”
“世间言语太过苍白,无法形容国师大人的美貌。”陈瑾初急忙狗腿道。
叶扶苏笑了,这一笑大有拨开乌云见天日之态,陈瑾初忍不住伸手想去摸,这妖孽病娇是没错了,但是,真好看!
“你们!”夏楠笙不知何时出现了,看见叶扶苏抱着陈瑾初,二人举手投足紧密无间,国师叶扶苏近女色?比这更令她惊异的是,叶扶苏竟然笑了。冰冷的高岭之花竟然笑了,说出去谁信?
叶扶苏冷冷地一甩袖子,一道劲气穿门而过,直击夏楠笙。
她有武功傍身,却没能躲过这一击,这说明叶扶苏至少用了三成的功力,绝不是简单吓唬她一下。
夏楠笙艰难地趴在地上,吐了鲜血,嘴角还挂着血迹,婢女急忙上前将她扶起来。
叶扶苏冷道:“敢动我的人,就是找死!”
陈瑾初和夏楠笙都愣住了,他的人?
陈瑾初猜测,叶扶苏这边动了杀气应该是司剑和他说了那碗药的事情,叶扶苏这是说她是他的人?
陈瑾初笑了。
叶扶苏冷道:“笑什么?”
陈瑾初抱着他,心说,这被大佬打上标签的感觉真好!这大概算是抱上大腿了吧?
“国师大人武功真好!”
“下去。”叶扶苏声音冰冷。
陈瑾初转身,谁知道动作太快而导致身形不稳,眼见着要摔倒在地,叶扶苏伸手拉了一把,那股力道一回冲,陈瑾初直接趴在了他的身上,还顺势把他扑倒了。
扑倒也就算了,她一个扭头,还和叶扶苏亲吻上了。
不慎摔倒并顺带推倒冷酷总裁还吻上了他,这种浪漫狗血古早言情桥段,真实上演了,陈瑾初表示接受无能!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陈瑾初喃喃道,“我帮你擦擦。”
她拿着袖子就一通乱擦,叶扶苏握住她的手,冷眼看着她,女人不是应该最看重贞洁吗?和男人接吻竟然觉得自己占便宜了?
“我……”美男近在咫尺,陈瑾初吞咽了一口口水,她不是没见过美男,但是,像叶扶苏这么好看得,还真是世间少有。
她的确觉得自己占便宜了,毕竟人家那么嫩,小鲜肉!
叶扶苏勾了勾唇角,对她这个表现很满意。
陈瑾初整理了一下衣物和头发,小声道:“还有外人在呢。”
叶扶苏冷眼看向夏楠笙,道:“你找本座何事?”
夏楠笙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道:“我……你怎么不严不和就出手?我来找你,是有要事相告。”
“未经本座允许动本座的人,就是找死。”叶扶苏冷道。
夏楠笙一个哆嗦,明明受了伤却不敢表现出来。
既然人家要谈要事,陈瑾初没道理还杵在那里,道:“国师,那我先告退了。”
从饭厅回到住处,冷静下来,她回忆了一下先前的情景,几乎可以断定:叶扶苏一定是故意的!否则,她能推倒他?
不知道夏楠笙和叶扶苏说了什么,第二天叶扶苏就不见了,一同离开的还有司书、司剑等人,偌大的院子顿时空荡起来。
这是逃跑的最佳机会。
陈瑾初当即将酒肆转手出去,又把手里的玉石翡翠快速变卖,兑出来的银子顺手存在了最大的票号,当天收拾了几件衣裳和细软,一路南下,也顺带考察多个州城。
最后,她选择在宛州城安顿下来。
宛州离天安都最近,有陪都之称,不仅皇帝在此建立了行宫,还盘桓着各大世家,其中天源四君之一的云铮也在宛州。
宛州繁华富庶,又藏龙卧虎,还是政治次核心所在,这样的地方应该可以有一番作为,而且他们定然想不到她会隐藏在这里。
最危险的地方有可能是最安全的,陈瑾初这样想。
为了生计,她在宛州城开了一家成衣坊,颜色淡雅,款式新颖,新颖之处源于她对天源国流行的服饰做了简单的设计和改变,更是在搭配和花样上做了调整。
如果可以,她还是想提着电脑去写字楼里办公,而不是在这里做个小商贩,每天把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日复一日地盘点着每天的营收。
现在倒好,老板是她,业务员是她,采购和销售还是她……虽然她从人牙子那里买了两个丫鬟,但是,都是乡下孩子,年岁又小,一切都要从头培训,让她们浆洗缝补做做家务没问题,但是,让她们开门做生意就畏手畏脚的。
开业一个月,倒是做了几单大生意,她以为这是自己时来运转了,不求什么偏财好运,只要劳有所获,她就谢谢天道狗东西了。
生意顺利,还结识了几个潜力股客户,陈瑾初趁热打铁,把隔壁的铺子也租了下来,还辟出了一小间做茶室,类似休息区,客人不多的时候,她也会跑过去泡杯茶偷个懒。
这一日,她刚得了空暇,泡了一壶碧螺春,就闻到一股龙涎香的味道,能用得起这种熏香的男人自然是非富即贵,她一抬头就看见一张笑意盈盈的脸。
“果真是你。”
033 惦记卫昭的荷包
陈瑾初笑了,她想过在宛州会遇见卫昭,但是,没想过这么快就遇见了。
“卫公子来了,这可要支持一下我的小本生意。”陈瑾初笑道。
卫昭道:“讨嫌,怎么一见面就提钱。”
“倒茶。”卫昭坐下来。
陈瑾初转身给他拿了一只新杯子,冲洗了一下,给他满上茶,笑道:“你是大佬,我这不是想着您能精准扶贫嘛!”
“什么是大佬?”
“就是很厉害的角色。”陈瑾初笑道,人和人之间的交往是很奇妙的,比如她与卫昭,明明卫昭高不可攀,但她却能一颗平常心待之,她在他面前不需要小心翼翼也不用处处遮掩,更不会生出患得患失的心情。
卫昭见她如此闲适,用折扇敲了一下她的脑袋,道:“小爷就喜欢你这没大没小的样子,我都有些好奇了,到底什么样的家庭能生出你这样的丫头?”
“我也好奇什么样的经历能让您这样的贵公子如此闲适逍遥?”陈瑾初笑道,“我还藏了点好茶,等我给你煮。”
她从抽屉里翻出一小罐茶叶,道:“普洱,春季头茬易武薄荷糖,藏了十几年,你闻闻这春天里的乡野之气,茶气浓厚,一级棒!”
“小爷我什么好茶没喝过,皇宫里的御用茶,我随便喝。”卫昭笑道。
“那下次给我带点,我也想尝尝皇帝都喝什么茶。”陈瑾初笑道。
“好说。你怎么来了宛州?我本来还想去风波城看你呢。”卫昭笑道,一段时间不见,陈瑾初又多了几分风致,比从前瘦了,但似乎又高了几分。
陈瑾初笑道:“过来见见世面,想来见识一下繁华。”
“风波城的人还需要到别的地方见世面?”
“这话说得!我志在四方,自然不会只待在风波城。您这身衣服不错,不过,我这里有一身湖绿的衣裳更配您。”
卫昭嫌弃地看了她一眼,道:“又打小爷的主意。”
“您错了,我只是打您荷包的主意。”陈瑾初笑道。
“那你打我的主意,不是更好么?我有钱又英俊。”卫昭俯身笑道,他靠得近,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让陈瑾初羞涩而尴尬。
她急忙将头扭开,这死孩子,太能撩了!
卫昭见此情景,笑了笑,道:“难得你还知道害羞,我不照看一下生意都不好意思了。把你这里最好的成衣给我包十套。”
陈瑾初笑道:“谢谢公子!我这就去给您打包,有赠品,还给您打折。”
她将衣服打包好,又送了一些简约大方的小首饰,笑道:“一共是四百三十两,您付四百两就行。”
“这是什么?”卫昭指着一块系了流苏的小铜牌问道。
陈瑾初笑道:“这是我们店的贵宾卡,下次来凭着这张卡可以享受折扣——就是比现有售价低的优惠价格。”
卫昭提着流苏,将那牌子晃了晃,扔给了下人,道:“付银子。”
陈瑾初喜滋滋收了银票,希望这样的卫昭能来一打!
“小爷支持了你的生意,你多少也赚点,请小爷吃顿饭。”卫昭不容置疑的口气。
陈瑾初盘算了一下成本,卫昭这一单好歹赚了一百两银子,只要他不是山珍海味都点,多少还能结余点。
去的是卫昭常去的酒楼,用的是卫昭常用的包房,点的也是卫昭爱吃的菜,当然,最后卫昭没让她付钱。
“小爷没有让女人付钱的习惯,何况,这个酒楼就是小爷的,小爷吃顿饭还让你付钱,我是那种人?”卫昭嗤之以鼻。
卫昭说话虽然不客气,但是做事漂亮,不但自己支持她的生意,第二天还带了两个公子哥模样的人过来,也买了不少成衣。
陈瑾初知道,像卫昭这样家世的人哪里需要出来买衣服,府中都有专门的人量体定制,无论是绣工还是裁剪都是一流的。
“我一直有些好奇,你和叶扶苏是什么关系?”卫昭漫不经心地问道。
陈瑾初心头一跳,他怎么知道自己和叶扶苏有关?他要么是有眼线留在风波城,要么是派人去风波城打探过。
“不熟。”陈瑾初道,“您这是抬举我了,我与国师的关系不过是路人。”
卫昭笑而不语,道:“行吧,你不高兴说,小爷也不能勉强啊。说吧,中午想吃什么。”
“听说宛州城的醉鸡特别好吃,想去试试。”
卫昭笑道:“那就走呗。城南那家最正宗,我们去城南,小爷有马车。”
陈瑾初笑道:“咱们先说好,这次我请客,不然我就不去了。”
卫昭挑着眉眼看她,道:“行啊,那小爷少吃点。”
再说天安都这边,司书接了飞鸽传书,双手捧给了叶扶苏,叶扶苏看完,面无表情,但司书明显觉得周遭的空气冷凝起来,这才刚入秋,暑气很重,为什么有点冷?
叶扶苏接到的线报是,卫昭和陈瑾初交往甚密,二人每日言笑晏晏,出双入对,卫昭多次照拂陈瑾初生意。
“去,告诉他们,让他们停止供货,让下单的人去催货。”叶扶苏冷道。
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交待,司书也不敢多问,出了门细细一想,才明白这是一条什么命令:和陈瑾初有关!
想到陈瑾初,司书也是恨得咬牙切齿,这女人真能闹腾,他们不过是出去办事两天,回来就发现她不见了!
叶扶苏表面上不动声色,实则派了不少人手去打探她的下落,一开始以为她是被掳走了,谁知道她是自己逃走的!
逃了!她又逃了。
逃到了宛州城,跑到了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偏偏叶扶苏不放心,暗自派了一些人去照顾她的生意,否则,以她毫无根基的状态,怎么可能在短短月余就出现盈利状态?——当然,叶扶苏是绝对不会承认这一点的,他不过是正好有产业想卖布料、需要成衣。
都爬上国师大人的床了,又和卫昭勾搭在一起,就应该好生惩治一番,让她知道什么是安分守己!司书恨恨地想。
司书得了叶扶苏的指示,做得更绝。
034 天生的高段位海王
他先是命人假装大客户,向陈瑾初下了大订单,签了契约,若是不能如期交货就要双倍返还定金。
然后又截断那些布庄、衣料铺子的衣料来源,还让那几个给陈瑾初做加工的绣娘家里都出现点小意外,照顾家人尚且自顾不暇,哪还有时间绣东西呢!
陈瑾初遇见了麻烦就找卫昭帮忙,卫昭还真把她的事当做自己的事情办了,四处找人、花高价给她买料子,最后也在交货期截止前凑了七七八八。
“这货不全,我不要。”订购商是个白胖的中年人,毛发稀疏,透着光亮和精明。
陈瑾初笑道:“我们的契约可不是这么写的。”
白胖中年人道:“我们白纸黑字写着,难道你想耍赖吗?”
陈瑾初笑道:“那您打开看看呢。”
作为律师,她穿书之前过手了成千上万的合同,只要过一遍就知道某个条款可能会有什么法律风险、会面临怎样的结果,她知道怎样修改才能避免可能出现的、对己方不利的约定。
她当时看到对方草拟的契约后,马上就意识到无法准时交货可能面临的风险后果,所以,她把那个条款修改了,改为:未如期交货,需退还未交货部分对应的定金;已交货且符合质量的,买方应接收且按约定支付剩余货款。
当然,为了符合语境和身份,上述内容她是用文言文表述出来的。
白胖子气急败坏,他没想到陈瑾初当初誊写契约时,把条款也改了。
“我改的时候拿给您过目,并和您非常认真地说起这个条款,是您没当回事。”
对方定金和成衣都不要,余款也不肯付,气咻咻地走了。
“你还有心情喝茶?”卫昭坐下来。
陈瑾初茫然:“我为何没心情喝茶?”
卫昭道:“这明显是有人摆你一道,等着你泥足深陷。”
陈瑾初道:“是啊,那你帮我查一下?”
“你就是这么求人的?”
陈瑾初笑道:“我请你吃大餐。”
“你觉得小爷我缺你一顿饭?”
“那我请去拾花馆、锦梦楼请你搓一顿?”拾花馆、锦梦楼都是宛州当地久负盛名的妓|馆,而且是高等妓|馆,名副其实的销金窟。
卫昭用扇子敲了她一下,骂道:“你陪我逛妓|-院,你怎么想的!”
陈瑾初笑道:“你打痛我了!君子动口不动手。这件事谢谢你,我心里明白的,为了表达谢意,我给你准备了礼物。”没有卫昭从中张罗,她估计连一半的成衣都交不出来,摆明了有人给她设圈套。
“算你有点良心,拿来吧。”卫昭道。
陈瑾初递给他一个锦盒,里面卧着一块虎头玉佩,晶莹剔透的碧玉,手感温润,云丝清晰,虽不是价值连城,但贵得令她肉痛,所以,得咬咬牙才能下手。
卫昭看了一眼玉佩,道:“一看就是没花心思!你不想伤脑筋就要伤荷包,下次动动脑子吧。”
他没拒绝,拿起玉佩就别在了腰上:“好在你还没糊弄到底,还知道我是属虎的。”
陈瑾初笑道:“您可是金主,不敢糊弄!我晚上亲自下厨,要不要过来?”
卫昭笑了笑,道:“晚上我约了拾花馆的花魁赏月喝酒。”
陈瑾初感觉有些自讨没趣,脸上挂不住,不过也没当回事。
想想也是,这可是卫昭,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卫昭,莫说他还未“从良”,就算他“从良”了,也和自己没关系。
晚上,她自己做了烤牛排,买了现杀的黄牛肋骨肉,放在炭火上慢慢烤,烤到七分熟,只放盐巴和辣椒粉,人间美味!
配上她自酿的葡萄酒,惬意。
“本公子不来,你自己就吃上了?”卫昭潇洒地走进来,本就生得好看,大长腿,宽肩窄腰,天生一副衣架子,又是一身华服,走在街上也是相当惹眼的。
陈瑾初笑道:“花魁让你吃闭门羹了?”
“说什么呢!你是不知道小爷多少欢迎,进了拾花馆,简直就是遭哄抢,那待遇。”
“哄抢的是你的银子吧?”陈瑾初笑道。
卫昭身后的小厮捧上来一个食盒,里面有醉鸡,还有清蒸多宝鱼、元宝虾等,都是她爱吃的,也是上次去城南那家馆子,她动筷子最勤的菜品。
这就是卫昭讨人喜欢的原因!也是卫昭厉害之处。
花花公子、眠花宿柳、美婢成群,但是依然有世家姑娘喜欢或心动,因为他把细节拿捏得很到位,长得好看、家世尊贵、舍得花钱,每一件小事都做到你心坎上,让你感受到他对你的在意,若是不在意能记得住那么多细节吗?
如此一来,谁不心动?
海王!天生高段位的海王。
“这手艺可以。”卫昭切了一块牛排,嚼了两口,给予了肯定评价。
“试试这个葡萄酒。”陈瑾初笑道。
卫昭道:“这不是波斯国的专有吗?我府中有不少。你这个怎么这么酸?”
“你仔细品,我这个更香,而且口感醇厚,回味更美。你不要喝太快。”陈瑾初道,“本来就酿得不多,也经不住你这么喝。”
才入秋,天黑得本就晚,陈瑾初嫌屋子里太闷,不如院子里敞亮,而且烤牛排有些油烟,这才把饭桌什么的都搬到了院子里。
天天渐渐暗下来,丫鬟知夏端着蜡烛过来,风一吹,烛火就摇曳不定,卫昭见状,笑道:“下次小爷给你带两盏琉璃灯过来。”
陈瑾初笑道:“那太好了,刚需,谢谢卫公子。”
“惜春,把我前两天烤得鸡蛋小饼干和曲奇饼干包一些出来,让卫公子带回去当夜宵。”陈瑾初笑道。
“就知道拿这些小东西哄小爷。”卫昭笑道。
陈瑾初道:“主要是,我也没啥值钱的大东西。不过,有人想吃还吃不到呢?”
“谁想吃?叶扶苏吗?”卫昭笑道,但目光却带着微微的审视。
陈瑾初笑道:“卫公子认识国师大人?国师大人是不是像传说中那么可怕?”
卫昭点点头,不置可否。
“卫公子不是生意人吗?怎么认识国师大人的?还能出入皇宫自由?”陈瑾初笑着看向他,“大家都有点秘密,不好吗?”
“有意思。对,我们都有点秘密。来,小爷敬你一个。”卫昭道。
陈瑾初道:“不知道你要来,我去加两个菜,你自己喝吧。”
又上了两个菜,二人喝着小酒,陈瑾初还顺带背了几句古诗。
“可以啊,丫头,想不到你还有这等文采!”卫昭是发自内心佩服。
陈瑾初笑道:“我不过是化用而已,算什么有才。你吃饱了没有?吃饱了就回吧。”
卫昭笑了,骂道:“你是一点情面都不给小爷留!”
陈瑾初推着他的后背,一直给他送到门口,道:“公子慢走,不送!”
等她转身回到院子,就见一抹红影在微风中摇曳,虽说烛光昏暗,但月光皎洁,那红影灼灼,风姿无限。
叶扶苏来了!
035 大佬冬暖夏凉
叶扶苏正坐在桌边,用刀挑起一块牛排端详着。
“国、国师大人!”陈瑾初唤了一声,跑是来不及了。
此刻,她不是心跳加速,反而有静止的倾向,因为她发现叶扶苏看得并不是牛排而是刀,生怕自己的心跳吵到了他!
“你知道人身上哪块肉最好吃吗?”叶扶苏问。
陈瑾初想跪……什么骨气,在生死存亡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国师要不要试试这牛排?我新研制的烹饪方法,很香的。”陈瑾初开始装疯卖傻。
叶扶苏唇角微微上扬,道:“是吗?你过来为我介绍一下。”
我可以不去吗?
内心挣扎,表面上却是无比欣喜。
但是一靠近,叶扶苏的手就覆了过来,冷道:“你没心吗?我很想知道你这里有没有心?”
他的手放在哪儿呢?
放在哪儿呢!臭流氓!
他的手放在她的左胸处!
这是被袭|胸了!
陈瑾初想动手,但是,不敢,因为她感受到了叶扶苏的杀气,只要他用一点点力气,她就会心脏碎裂而死。
明明是被袭胸了,但是,始作俑者一脸的冷然,压根没注意到女人这个地方是不能碰的,至少不能随意碰!
“扶苏……”陈瑾初的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叶扶苏不理,这女人惯常撒娇,恬不知耻,一边逃跑一边对他假意温柔,等于一次又一次将他的心意视为敝屣。
他不是在意她,只是觉得吓唬这个女人很好玩——他是这么对自己说的。
“扶苏,你不能把手放在姑娘家这个地方。”陈瑾初羞涩道,还顺手抓住了叶扶苏的手,拉着他的大手在那里晃悠。
“你这段时间不见,我很想你的,但是,又怕打扰到你。”她抱住了那瘦而结实的腰身,还用自己的小脑袋在他胸口蹭了蹭,活像当年的臭宝——啊,呸,臭宝当年也不叫臭宝的!
她会想自己?
他明明不信的,但是,听了这话心里却前所未有的舒畅,连日的阴霾瞬间消散了不少,他伸了伸手,好想揉揉那小脑袋。
“要扶苏抱抱。”陈瑾初继续撒娇。
叶扶苏杀气犹在,他只要动动一根手指就能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不会安分守己的女人给碾死。
但是,温香软玉在怀,他又觉得碾死这种人不如留着她,兴许有点人生趣味。
“她们怎么了?”陈瑾初看着趴在地上的惜春和知夏,虽说此刻自顾不暇,但是,好歹主仆一场。
“本座封了她们的穴道,死不了。”叶扶苏冷道。
陈瑾初用脑袋在他脖颈那里蹭了蹭,道:“扶苏真善良。你这么忙还亲自来看我,真好。”
也不怪她阿谀奉承净说违心话,对叶扶苏这种恶名在外、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来说,不杀人可不就是善良吗?
哼,叶扶苏轻哼一声,善良?他可真不觉得这是在赞美自己,因为他就不想要这件东西。
进了卧室,陈瑾初心里烦躁,叶扶苏这是什么意思?吃醋了?但他们之间本就没什么,难不成同床共枕睡了几个素觉,就是私定终身了?
这不合适!
“扶苏,我要休息了。”——对,你可以走了。
叶扶苏冷道:“你要赶我?”
不然呢?邀请你一起睡?
“不是,我问你困不困,要不,我陪你聊聊天?这些天你去哪里了?我好担心你的。”陈瑾初道。
叶扶苏冷冷看着她,嗯,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又渐长了。
“上床。”嗯,就是这么简单直接粗暴。
陈瑾初被扔到了床上。
脱不脱衣服是个问题。
叶扶苏自己脱了外套,穿了一身洁白的中衣。
陈瑾初躺着不敢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叶扶苏那边很凉快?嗯,难道还有人是冬暖夏凉的?
她不知道叶扶苏身上佩戴了一块寒玉,加上他武功修为高深,不受外界影响,的确是冬暖夏凉的。
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叶扶苏冷道:“再动,就把你扔出去。”
他是冬暖夏凉,但是,他却是个热量辐射源,她觉得热啊!
她朝叶扶苏的怀里挪了挪,他也没拒绝,还摆了个姿势以便她躺的更舒服。
她知道自己很安全,因为叶扶苏之前修的是无情道,之所以武功这么厉害、修为这么高,根源在于他是童子身,所以,她知道叶扶苏不会碰她的,虽然有些不厚道,但这也是叶扶苏自找的。
叶扶苏见她还是不安分,一伸手点了她的的睡穴,世界安静了,他抱着软绵绵的身体,是前所未有的踏实。
第二日,陈瑾初醒来的时候,叶扶苏已经不见了,司书来了,给她带来了不少订单。
“这么好?国师让你来的?”陈瑾初喜笑颜开。
司书心里苦啊,你以为我想来?
原本他都打算放大招了,一定要好好惩治一下陈瑾初,这下倒好,眼睁睁地看着自家主子从人家的闺房里出来,还满面春风的神色,他若真的放大招,恐怕他怎么死的都不清楚,他可不能步司剑那小子后尘。
陈瑾初道:“国师去哪里了?他早膳用了吗?”
司书笑道:“主子他应该还没用早膳,不过,主子也没有用早膳的习惯。”叶扶苏可以过辟谷的生活,不要说早膳了,就是午膳、晚膳都不吃,也不是大事。
陈瑾初道:“早饭要吃得饱,万万不可能空腹,你去把他叫过来,我给他做点早饭。”
她煮了阳春面,煎了荷包蛋,准备了鲜笃笋咸肉的浇头,又让惜春买了小笼包子和豆浆。
叶扶苏本来正在处理文件,面前摆着司画准备的浓茶,司书来通报的时候,他是一脸的不屑一顾。但是,不屑一顾的国师大人很快发现陈瑾初做得阳春面很好吃。
“扶苏喜欢的话,我过两天再给扶苏做,我们明天早上吃八宝粥。”陈瑾初笑眯眯地坐在叶扶苏的对面。
叶扶苏不说话,心里想得是,这个女人惯会口蜜腹剑,不能当真。
“我还要去店里忙一会,你乖乖在家哦。”陈瑾初道,赚钱才是正经事啊。
叶扶苏道:“看看我们在宛州城有哪些铺子财产,交给她打理。”他这是和司书说话。
司书道:“遵命,主子。”
这、这转换也太快了……
036 他受伤了?
陈瑾初急忙摆手:“不用,真不用,我没那个才华。”实际情况是,她不想给叶扶苏打工,她要自己做老板、多劳多得啊!
司书心里骂着她不识好歹。
叶扶苏却能明白她心里怎么想的,冷笑道:“做得好,三成利益归你。”
那若是做得不好呢?不好意思,作为律师,她随时都有风险意识,这是刻入骨子里的职业病,一时半会没办法消除。
所以,陈瑾初还是想拒绝:“我才疏学浅,乡下姑娘,又没见过什么世面,好多规矩也不懂,这么小的一个店面,我都心有余而力不足,万万不敢耽误了国师大人赚钱的大事。”
叶扶苏冷哼一声,倒也没有强求,她迟早会来求自己的,不急于这一时。
她才出门就遇见了夏楠笙。
“初儿,想不到在这里遇见你。”夏楠笙热络道,前面的事情像是从未发生过。
陈瑾初笑道:“没事,我出门没看黄历。”——所以才遇见你这么歹毒又讨厌的仇人。
“过去是我不对,你对我有怨气,我能理解。”夏楠笙道。
陈瑾初冷冷一笑道:“国师大人在里面,他看不见我们这个角度,所以,别浪费表情。”
“那好,我晚点再找你说话。国师受伤了,我给他送点药。”夏楠笙欢快道,“这些可是我从宫里拿出来的补品,对伤口愈合很有好处。”
“叶扶苏受伤了?”陈瑾初心下狐疑,却没有多问,或许这就是个假消息,是夏楠笙的诡计。
到了晚间,陈瑾初去了叶扶苏的住所,不用问,这是司书透露给她的地址,正好,她也想问问叶扶苏伤势问题。
“听说你受伤了?”
叶扶苏头也不抬。
“伤哪里了?”陈瑾初虽然怕他,但是,此刻的关心也是真心实意。
叶扶苏冷道:“谁告诉你的?”
“夏楠笙。她怎么知道你受伤了?”
叶扶苏皱眉,这个问题他不想回答。
陈瑾初道:“要不要紧?”
叶扶苏道:“你在关心本座?”
“嗯。”陈瑾初点点头。
“小伤,无妨。”叶扶苏道。
陈瑾初道:“我给你带了点吃食过来,若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叶扶苏冷道:“你服侍本座用膳。”
陈瑾初听了这话有些哭笑不得,到底是反派大佬的,就是这么留人的?
她从食盒中拿出食物,摆好碗筷,盛了饭端给叶扶苏,笑道:“趁热吃哦。”
“你吃过了?”
“我过来的路上看到街边有些小吃,随便吃了些,怕你饿了,给你做好了就赶紧趁热送过来。”陈瑾初笑道。
“你自己做的?”
“这个红烧牛肉和金沙炖蛋是我做的。”陈瑾初道,另外两个是在酒楼打包来的。
“一起吃。”
陈瑾初道:“我只拿了一套碗筷。”
叶扶苏顿了一下,夹起一块牛肉送到陈瑾初嘴边。
陈瑾初愣住了,大佬这么温柔?有毒吧?不敢吃。
叶扶苏见她不张嘴,当即不悦。
陈瑾初急忙将那牛肉吞进嘴里,什么味道也没尝出个所以然来,不停点头:“好吃!”一时紧张,竟然忘记这牛肉是自己做的了,大有自卖自夸的意味。
叶扶苏的嘴角勾了勾,眼底的冷意也没先前那么盛开。
两个人吃完晚饭,陈瑾初还给叶扶苏泡了茶,站在一旁给他研墨——不是她想献殷勤,是叶扶苏命令的。
两个时辰后,叶扶苏终于开口说话了:“送你回去。”
陈瑾初道:“让司书送我就好了,月色这么好,我自己走回去也没问题。”
叶扶苏皱眉道:“司书,送她回去。”
他本来想亲自送的,这个女人却不解风情,把他推得这么远!
这次见面之后,陈瑾初又是好几天没见到叶扶苏。
正好店里事情比较多,司书交过来的那批订单都要处理,一时也想不到叶扶苏,还是卫昭提醒了她:“国师受伤了。”
没头没尾地来这么一句,陈瑾初笑道:“然后呢?”
卫昭挑挑眉头,没接话,只是高深莫测地看着她,道:“我好像多管闲事了。”
陈瑾初道:“别这么看我,不是我打的。”
“你很有趣,丫头。”卫昭笑道,“你觉得叶扶苏是怎样的人?”
陈瑾初笑道:“你是不是话里有话啊?这可不是我认识的卫昭卫公子。”
“行,那小爷就直说了。他们说叶扶苏有个女人,还是从沈诚舒手里抢过来的,叶扶苏对这个女人很上心。”
陈瑾初握着茶杯,笑道:“然后呢?”
“你认识那个女人吗?”
“不认识。”陈瑾初直接否认了,“叶扶苏抢过来的女人,还是很上心的那种,不是要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怎么会让我认识呢。”
卫昭伸手敲了一下她的脑门,道:“不老实!”
陈瑾初道:“卫公子突然说话这么委婉,真不习惯。”
卫昭道:“那小爷再直接点?”他顿了一下,“你不就是那个女人吗?”
陈瑾初放下杯子:“你总算是开门见山了。前因后果你想必知道了,不过,你只说对了一半,我不是叶扶苏从沈诚舒手里抢过来的,我是自己从勤国公府逃出来的。我也不是叶扶苏上心的女人,每次看见他,我都心里打鼓,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卫昭道:“那你和叶扶苏之间没什么?”
“哟,让卫公子这么娇羞委婉还真是难得呢。我和叶扶苏之间肯定是清清白白的。再说,你们这个时代的人,很在意女人是不是从一而终吧?”陈瑾初道。
“什么叫我们这个时代的人?不过,总有例外的。行吧,小爷我知道了。你招惹上这样两个人,你恐怕难以平静度过此生了。”
陈瑾初沉默了片刻,一抬头就是粲然一笑:“不是还有你嘛!”
卫昭笑了笑,道:“你若是乖,跟着小爷,小爷自然也有办法护着你。”
“卫公子何人啊?还能与国师及太傅相抗衡?”
他又敲了一下陈瑾初的脑门,道:“还想套本公子的话呢!小丫头,我是谁,你还能一点猜不到?走吧,陪小爷去吃点东西。”
037 夏楠笙的盘算
陈瑾初道:“我这里还没忙完呢。”
卫昭扔下一张银票,道:“你明天的时间我也买了。”
马车上,卫昭抛了一根橄榄枝过来:“我们可以合作,你有什么想做的,我在幕后给你推进,赚钱了我们对半分。”
“本钱呢?”陈瑾初问。
卫昭道:“对半承担。当然,你若是拿不出那么多钱,小爷就吃点亏,小爷多出点,分成我占大头。”
“可以,容我想想,有什么可做的。”陈瑾初道。
二人分别时,卫昭意味深长地和她说了一句话:“你想活下去,一定要远离叶扶苏,他不是你能觊觎的男人,他也给不了女人想要的。”
给不了女人想要的?卫昭还知道什么?
陈瑾初的想法是,卫昭也不简单,看书那会她就知道卫昭这个人表面上是纨绔公子哥,实则城府很深,更是聪慧通透。
和这种人打交道,陈瑾初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斤两。
回到小院时,司剑正抱着一把剑依靠在门口。
“你个死女人,现在才回来!”司剑一顿劈头盖脸的骂,骂的陈瑾初有些蒙圈,这是什么情况?
但是,她可不敢和司剑硬来,毕竟这是个连女人都会打的男人。
“你有事?”
司剑道:“我没事会来找你?快跟我走。”
“去哪里?做什么?”陈瑾初一脸莫名其妙。
“主子受伤了。”司剑道,“你竟然还有心情出去吃喝玩乐。”
“他是因为我受伤的?”
司剑被噎住了,好像并不是。
“那我去了就能治好他的伤?”
应该也不是,这就是个废物女人,除了会哄主子开心,屁用没有——这是司剑的心里话。
“既然什么都不是,为什么让我去呢?”陈瑾初道。
“你!”司剑气结。
“你走不走?你不走,我就把你敲晕了,扛着你走!”司剑狠狠道。
得,这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陈瑾初急忙道:“行,我跟你走,但你总要让我收拾几件衣裳吧?”
“不用,现在就走!我告诉你,那个郡主可是围着主子转,不安好心,你到时别后悔。”
陈瑾初心说,我后悔什么啊?我与叶扶苏那是……那都是误会。她纵然心大,但是也经不住每天几轮不明所以的惊吓,只要跟着叶扶苏的身边,她迟早会死!不是被吓死就是被叶扶苏弄死!
奔了半夜,陈瑾初五脏六腑都被颠得错位了,司剑又粗鲁,下了马,直接把她扔了下来,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得,屁股也摔成了四瓣!
“司剑,你个贱人,就不能温柔点!”陈瑾初骂道,此时天已蒙蒙亮。
国师府门前倒了几具尸体,看装扮应该是刺客一类的。
“进去看看主子,这里有杀气,你在这里只会碍事,快滚!”司剑冷道。
陈瑾初急忙推门而入,凭着记忆奔向叶扶苏的房间,眼前这个形式,难道叶扶苏受了重伤?那他现在怎样了?
院子里横七竖八躺着一些尸体,作为现代文明人,葬礼都没参加过几次,加上一路奔波饥肠辘辘,这一番景象让陈瑾初一阵阵反胃。
“国师、国师,你在里面吗?”陈瑾初敲着门。
“扶苏、叶扶苏!”陈瑾初又拍了两下,她不敢贸然进去,万一里面有机关暗器,自己就葬身这里了。
她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偌大的院子空无一人,四周还躺着好几具尸体,这情景光是想想就令人不寒而栗!
陈瑾初打了个哆嗦,急忙起身,在周围找到一根防身的木棍。
她再次来到叶扶苏的房间前,轻轻扣门:“扶苏,在不在?是我,我能进来吗?司剑说你受伤了,所以,我……”
里面传来清冷又玉润的声音:“不要聒噪。守在外面。”
原来叶扶苏在里面。
有叶扶苏在,即便院子里都是死人,她也没那么害怕了,毕竟在她认知中,叶扶苏可是比魔鬼都可怕的人,杀人如麻,心狠手辣,鬼都怕他!
陈瑾初看了看手中的棍子,无奈摇摇头,叶扶苏这么快就没落了?被人杀到了大本营不说,死了这么多人,四大侍从一个不在,现在让她来做守卫?
不多会,一阵环佩叮当的响声传来。
浓郁的脂粉香气很快掩盖了院子里的血腥气,陈瑾初知道有人靠近了。
陈瑾初万万没想到是夏楠笙带着一种婢女过来了。
“郡主怎么来了?”陈瑾初冷道,她知道夏楠笙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来这里,而且选这个时辰来。
夏楠笙没想到陈瑾初在此,一副急切的样子,道:“我听下面人说,国师府出事了,我过来看看。国师在里面吗?”
陈瑾初摇摇头,道:“国师不在。”
“不在?”夏楠笙显然不信。
夏楠笙这一番过来显然是精心装扮了一番,发髻梳得一丝不苟,腮红恰到好处,红唇欲滴,美艳而不俗气,身上是浓郁的熏香,一双柳叶平眉眉头微蹙,给她平添了几分温婉,和原文中描述的“总是浓妆艳抹”出入很大。
她的五官本就是妖娆明艳的状态,如果再浓妆艳抹反而多了几分戾气和风尘,现在的装扮更适合她。
陈瑾初道:“我说了不在,您看着院子里死了那么多人,国师肯定是忙着打架去了。”
一个婢女上前,直接拔刀:“你让开,否则,别怪我刀剑无眼。”
陈瑾初笑道:“好说,姐姐。大清早的,别动刀动枪嘛。”
为什么夏楠笙大清早这么心急火燎地要找叶扶苏?原文中关于这一段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陈瑾初快速回忆了一下原文,她记得有一次叶扶苏被北辽的人打伤了,还中了毒,这种毒类似媚药,女人是最好的解药,而叶扶苏一旦失去童子身,就会功力大减,但是不是这个时间点,她就记不清了。
夏楠笙打扮成这样又选这个时候过来,想必是知道些什么,她为什么知道?她先前关于夏楠笙重生的疑虑又冒了出来。
凭叶扶苏的功力,只要给他时间,他有办法自行排解,但若是有女人前去诱惑,那就是另一番情景了。
思及此处,陈瑾初道:“你不能进去!”
038 她杀气腾腾
夏楠笙冷道:“耽误了国师的正事,恐怕死的人是你。”
陈瑾初道:“若不是亲眼见到国师出手打你,你这么说,我肯定就信了。不要怪我没提醒你,国师的房间可是有机关的。不仅有机关还有各种毒药。”
若是放在平时,她可没心情与夏楠笙这么废话,但她现在需要拖延时间。
那婢女直接拔刀,得了夏楠笙的示意,直接冲陈瑾初劈过来。
陈瑾初冷笑,夏楠笙这是借机杀掉自己。
好在经过司剑那段时间的魔鬼训练,她虽算不上高手,但身形灵活,耐力也好,对付夏楠笙这几个丫鬟不在话下。
早知道要开打,她就该捡一把剑,而不是用木棍!
夏楠笙武功尚可,应该是开元上层的功力,她见三个丫鬟都没把陈瑾初杀掉,又示意另外两个丫鬟也上去。
陈瑾初一对五,一点胜算都没有,已经被刺了好多下,浑身上下少说也有十余道伤口,她本来是不打算下狠手的,但是,这些人是要置她于死地!
人在极度危险的时候是会爆发出超能量的,这是求生的本能,也是一个人的潜力值。
陈瑾初杀气腾腾,那几个丫鬟也没得到便宜,其中两人被陈瑾初打成重伤,一个敲到了脑袋,一个打折了胳膊。
夏楠笙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越过她,朝叶扶苏的住所走去,行至门前还整理了一下头发。
陈瑾初急了,喊道:“扶苏,夏楠笙要进去了!我顶不住了!”
她此刻的情形只能惨烈来形容,已经痛得没有知觉了,浑身被血浸透了,木棍已经被砍成了两截,她握着木棍的手不停颤抖。
死在这样的恶毒配角手下,陈瑾初不甘心!
她一阵猛打,但双拳难敌四手,何况还有三个女人拿着刀剑围着她。
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倒下去的时候,一阵劲气扫过,三个丫头被震出了几丈远,只在地上扑腾了几下便咽气了。
夏楠笙也满脸惊惧地退出房间。
“本座这里也敢闯,找死!”冰冷的声音从房内传出来。
夏楠笙颤抖着声音,道:“我只是听说你受伤了,过来看看你,我没有恶意,你看,我还给你带来了疗伤圣药玉露丸。”
“滚,不要以为你是郡主,本座就不敢杀。”叶扶苏冷道。
夏楠笙不甘心:“国师,你听我解释,我真的只是关心你的伤势。”
一道劲气飞出来,直击夏楠笙的胸口,幸亏她闪躲得快,否则,就算不死,也够她受的。
“你!国师何必拒人千里之外,我以前有眼无珠喜欢沈诚舒,但是,上次在风波城,不是我通知国师沈诚舒的诡计?国师答应过我,说好我们两个联手对付沈诚舒的,我也是听闻国师受伤才赶过来……”
陈瑾初踉跄地走过来,笑道:“你不是赶过来关心国师,是赶过来捡漏子的吧?我有些好奇,郡主是如何得知国师受伤的呢?而且还这么笃定?”
“贱人,这里有你什么事!你一个贱婢也配和我说话!”夏楠笙恼羞成怒,也不再掩饰自己。
陈瑾初冷冷一笑,上前低声道:“被自己心爱的男人喂了药送给蛮族、受诬陷被脱光衣服暴晒、刺杀报复不成被人割破皮肤灌了水银、痒得自己生生扯掉一条胳膊的皮,最后含恨而死,下葬的时候以发遮面……这样的滋味,恐怕要记几辈子吧?”
这是原文中写得夏楠笙的结局。
夏楠笙的瞳孔不断变大,踉跄了两步,摇头道:“你不可能知道的,哼,贱人,学了点秘术就想班门弄斧。”
陈瑾初笑道:“若真是秘术就好喽,就怕是真事。有些人重生一场,还是我行我素老样子,那岂不是辜负了上天的美意?”
夏楠笙美目圆睁:“你说什么?你知道些什么?”
陈瑾初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道:“你猜?”
夏楠笙一抬手,朝陈瑾初的脖子劈过去,陈瑾初想要躲闪但动作却慢了夏楠笙半拍,眼见着夏楠笙的掌刀就要劈了下来一道寒光刺过来,就听当啷一声脆响,又一道寒光乍然而现。
“还请国师高抬贵手。”一个蓝衣男子翩然而至,戴着一个獠牙铁面具。
“我奉陛下旨意保护郡主,若郡主有得罪之处,请国师见谅。”男子声音醇厚。
“滚!”叶扶苏冷道。
夏楠笙甩开那男子的手臂,骂道:“你怎么才来?是不是我死了你才出现?”
那男子低声道:“对不起,郡主,我被一些事耽误了,你没事吧?”
武功高强、戴獠牙铁面具、关心夏楠笙,这些因素加起来,陈瑾初想到了一个人,风绝,华夏大陆的十大高手之一,已入尊王境界,是夏楠笙的忠犬。
可惜夏楠笙眼里只有沈诚舒,自己下场悲惨不说,连累得这样一个高手最终身首异处,死状凄惨。
陈瑾初颓然地倒在地上,浑身是血。
“炮灰女配还真是贱命一条。”陈瑾初自嘲了,以前看古言小说,那些女主动不动就晕倒,风吹日晒能晕倒、头痛发热也能晕倒,她这浑身是伤,疼是真疼,但是,就是晕不过去。这满院子死尸,她就算是想假晕,也没人看啊!
“进来!”叶扶苏冷道。
陈瑾初一瘸一拐地走到门前,犹豫了一下推门而入,叶扶苏的房间很大,而且里面又是屏风又是门,层层叠叠的。
叶扶苏身着一件宽松的蓝衣,头发散落,面色莹白中透着一抹粉红。
他盘坐在大床上,身子微微前倾,因为衣服宽松,莹白的胸膛半露在外,肌理清晰,线条漂亮。
陈瑾初吸了一口气,道:“国师叫我?”
叶扶苏见她浑身是伤,眼底微微闪过一丝杀意。
“伤成这样?”叶扶苏一把拉过她,抓着她的脉搏。
陈瑾初小声道:“还不是为了替国师阻挡夏楠笙!她带了五个婢女,各个都武功高强,我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委屈!
叶扶苏没说话,用手掌从床尾处吸了一件衣服过来,抛给她:“换上。”
陈瑾初道:“你转过去。”
她自己也转了身,艰难地拉扯衣服,疼得她不停地倒吸冷气,只要一动,就会牵扯到伤口,时间久了,血迹凝固了,连带着衣服粘在了伤口处。
叶扶苏飞身而起,将她抱了起来,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反正衣服在他手里很听话,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只剩下内衣了。
039 她胆大妄为
叶扶苏瞥了一眼,急忙转过头去,嘴里又无限嫌弃:“你穿得什么丑东西!”
这是陈瑾初自制的内衣,肚兜这种东西她是真穿不惯。
叶扶苏的衣服对陈瑾初而言十分宽大,她裹了裹,料子很好,所以,贴身的时候特别舒服。
“自己来。”叶扶苏扔给她一个瓶子。
陈瑾初打开一看,是粉莹莹的药膏,有点像现代的面霜,但是比面霜浓稠一点,像木瓜膏,有一股清冽的药香味。
她给够得到的几处伤口涂了药,抹上去后凉丝丝的,瞬间觉得伤口也没那么疼了。
“还有几处够不到。”在背部,确实够不到。
叶扶苏撩起她的衣服,一开始是粗暴地上药,然后动作越来越轻柔,陈瑾初一阵微微颤栗,急忙道:“还是我自己来吧。”
叶扶苏却将她桎梏住,沉声道:“别动。”
她觉得叶扶苏低下了头,接着后背就是一阵湿热的感觉。
陈瑾初头皮发麻,谁能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大佬这么变态,在吸她的血?
妈呀!
“啊!”陈瑾初忍不住尖叫!
能不能换种死法?
原文中也未写到叶扶苏有这种癖好啊!
“别喊!再喊,吃了你。”叶扶苏冷道。
陈瑾初带着哭腔:“我不好吃的,别吃我!我方才为了保护你,可是拼死一搏,我身上这么多伤口……”
“呵”叶扶苏低笑了一声,道:“你好吃的。我最喜欢吃女人了。”
陈瑾初又是一阵哆嗦,心里早画了一百个圈圈在诅咒他。
这时,有人在外门道:“主子,院子已清理干净,夏楠笙带来的人中尚有两人气息,该如何处理?”是司书的声音。
叶扶苏头也不抬,道:“不管死活,她带过来的人一律扔过去喂狗。”
他轻飘飘的一句话,但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陈瑾初害怕极了!
但她感受到了什么?是抚摸,如同羽毛拂过的状态,像是一股电流袭击着她。
真是折磨!
陈瑾初突然坐起来,歪头看着叶扶苏,绝美中透着极致的妖媚,明明眉目清秀如画,但是凑在一起就是明艳的感觉,明明是个高大的男人,却是睫毛精,又长又密的睫毛,垂下来就像是小扇子一般。
那白皙的脸庞,有一抹才褪去的情-*欲,留下了淡淡的绯红。
真好看!
叶扶苏的美貌竟然让陈瑾初淡化了恐惧。
“扶苏,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诱惑人?”陈瑾初说完这句话,都为自己的色胆包天而折服,明知道对方无比危险竟然还敢调戏。
叶扶苏没想到她这么胆大妄为!
他能捏死她吗?
他想的。
但是,正要下手,心底出来一个声音,好像是舍不得。
那就留着她的狗命吧!
但是,白白被她调戏了?
她上次还亲了自己?
他心底突然冒出一个声音:上次亲你,还不是你自己设计的?若是你不愿意,她能亲到你?呸,真不要脸!
有道理吼。
陈瑾初哪里知道叶扶苏此刻正在天人交战,只当自己犯了死罪,他正琢磨着怎么杀死自己才解恨。
既然都要死,那不如临死之前捞回点?
鬼使神差,她竟然朝前倾了倾身子,她已经清晰地感受到了他的鼻息,她和他之间的距离只有几厘米!
那嘴型真好看,唇色也特别诱惑人。
反正是个炮灰,若是被杀了,回到现在,就当做了一场梦。
陈瑾初吻了上去!
她自己都惊呆了:感觉不错,软软凉凉的,像果冻,但是,没有传说中心跳加速的状态。
陈瑾初轻轻咬了一下,还动了动小舌头,嗯,味道真好,有一丝甜甜的梅香。
她退了回来,等着叶扶苏掐自己的脖子。
叶扶苏心跳漏了几拍,那种直击心灵、让他心房微颤的感觉太奇妙了!
等他还在回味的时候,某个始作俑者已经离开了,呆呆地坐在对面,眼神都直了。
叶扶苏本来满心恼怒,撩完就跑?
还有这么便宜的事?
“你杀我的时候,看在我们认识那么久的份上,给个痛快好不好?”陈瑾初道。
叶扶苏心下恼怒,难不成在她眼中自己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杀人为乐?
陈瑾初若是能听到她的心声,肯定会点头入小鸡啄米的。
但是,陈瑾初没有等来致命一击,而是叶扶苏蜻蜓点水般的、偷袭式的亲吻。
“你!”这是老树开花?修无情道的反派大魔头、不近女色的国师大人竟然主动亲吻一个女人?
叶扶苏一本正经道:“本座不喜欢被女人占便宜,所以亲回来。念在你赤诚守护本座的份上,本座就饶你不死了。”
陈瑾初惊得合不拢嘴,啊,大佬,你这人设不对啊!
“那我先回去,谢谢国师赐药。”陈瑾初道,顺手掖了掖衣服,前面因为太激动,动作幅度有点大,领口大开,已经走光了。
叶扶苏冷道:“就在这里睡,你穿成这样,从本座的房间走出去,你想暗示什么?”
陈瑾初道:“可是我换了床睡不着。”
这是实话,她择床的毛病跟了自己几十年,就是这么矫情。
叶扶苏皱眉,他已皱眉,陈瑾初就认怂了,故作乖巧地躺下:“那我睡了。”
跑了一夜,又拼死拼活打了那么久,真累,但是择床狗睡不着!
叶扶苏袖子一挥,屋内的篆香微微燃气,熏得是凤髓香,此香沉静中有甜味,可令人心神安宁,能助眠。
“还是睡不着?”叶扶苏的声音出奇地温柔。
陈瑾初缩在被子里,可怜兮兮地点点头。
叶扶苏无奈,自己歪过来,轻轻在她背心上输入一些真气。
他离得近,陈瑾初更睡不着了。
有个神颜的小鲜肉躺在自己身边,对谁都凶神恶煞、生人勿进,对自己却有些特别,要是没点想法,岂不是暴殄天物。
这么一想,陈瑾初的心思又活络了几分,她笑嘻嘻地看着叶扶苏,道:“扶苏,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诱惑人?”这是她第二次这么问了。
一个女人说男人“诱惑”,这意味着什么,她是不懂?还是恬不知耻脸皮太厚?
040 他被嫌弃了
她的眼神和语调,让叶扶苏心里很受用,但他也在别扭:身为男人,怎么能被一个女人三番两次调戏呢?
于是,他一伸手点了她的穴道,世界安静了。
某个矫情的择床狗也酣睡起来。
这时,司书又在外头请示了:“主子,一切准备妥当,属下等人抓到刺客一人,司琴正在进行严刑讯问。”
叶扶苏道:“知道了。找两个丫鬟进来服侍。”
司书微微一愣,主子这是需要女人了?那毒还没解?
叶扶苏又补充了一句:“置办几身女人穿的衣裳。”
司书沉默了片刻,这才明白主子的房内这是有了女人。司剑昨晚去接了陈瑾初回来,能和主子亲密之后还活着的女人或者说受主子青睐的女人,也只有那一位了。
可府里哪有丫鬟?之前买了几个丫鬟是专门伺候那个女人的,那个女人逃走后,主子嫌弃府里有女人,又都发卖了。
不过,他可不敢嫌麻烦,他是看出来了,这个陈瑾初绝对不简单。
让丫鬟进去伺候,还要给她置办衣裳,这说明那个女人再次爬床成功了啊!
对待未来女主人,就是刀山火海,他也得去!
陈瑾初睡到下午,进来两个陌生脸孔的丫鬟,服侍她沐浴更衣。
她出了院子,静雅清幽,花草树木都打理得齐整繁茂,台阶道路都干干净净,院子里是淡淡的花香,那些尸体、那刺鼻的血腥像是从未有过。
陈瑾初怀疑自己做了一场梦。
再说国师府的地牢里,叶扶苏安静地坐在那里,面容如神祗却又透着地狱修罗的气息,那个刺客被拔光了所有牙齿,就是为了找出他塞在牙缝里的毒药。
此刻,他整个人埋在水下,有侍卫轻轻转动着铁链,将他从水里拉上来,随着水波一起动荡的还有牢房里的腥臭味。
那人被拉上来,身上有滑不溜秋的东西滑落,是毒蛇,红的白的绿的,可以说是五颜六色。
没有被甩开的毒蛇是钻进里他的皮肉里,正啃噬着他的骨肉。
刺客都是强壮的,因为大部分人从小接受严苛的训练,养出肌肉是必然,但这个人看上去已经干瘪了,是被那些毒蛇吸食的。
他现在不仅干瘪,还是一个毒人,体内各种毒素相互克制,否则,早就被毒死了。
叶扶苏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只是做了一个手势。
司琴上前,道:“我知道你不怕死,你为了不出卖主子,被我们活捉后封了识海,我们想用秘术都不行,我敬你是条汉子,但是,你要想想,你能受得了这份罪,女人也能受得了吗?”
刺客的脑袋耷拉着,像是死了一般。
司琴道:“我们查到你还有个姐姐,小时候与你相依为命,为了养活你,把自己送给一个老头糟蹋,就是想让你活下去。你这几年替你主子杀了不少人,为了不连累她,主动断了来往,只是……”
那人听他这么说,艰难地抬头,因为中毒,他已面目全非,五官极度变形,若是靠近了一点看,能看出有一条小指粗细的、通体透明的小蛇在他的口鼻之间游走。
刺客张了张嘴。
司琴撒出一把雄黄,大部分的蛇应声落入水里。
刺客喃喃道:“放过她,我说。”
司琴道:“好。”
司琴靠近,那人又道:“是宁王。痛快杀了我。”
在叶扶苏这里,真的会生不如死!
司琴跑过来俯身说了一句话,叶扶苏没有多余的眼神,做了一个甩手的动作。
如果真是宁王,他是与北辽勾结,还是趁着北辽刺杀他之际,想着趁火打劫?
司琴会意,手一伸,一道寒光飞过去,正中那刺客口中的透明小蛇,小蛇临死之际出于本能喷出一道毒液,刺客当场毙命。
“清理干净。”司琴冷道,“属下这就派人去调查宁王。”
司琴专门负责刑狱和情报之事,经他的手,几乎没人能活下来。
出了地牢,叶扶苏问司书:“她醒了吗?”
司书愣住了,万万没想到主子竟然连这种细微之事都要过问,但是,他也不知道她是否醒了,他又不能随便进主子的卧室。
“奴才不知,奴才这就派人去看看?”司书道。
叶扶苏道:“不用,让人给她准备点吃的。”
司书道:“是,奴才这就让人准备。”
司书心里苦啊,想他闻名天下的四大侍从之首,竟然沦落到为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料理生活的境地?但是,主子的话,他绝对服从。
陈瑾初正带着两个丫鬟在院子里坐着,看见叶扶苏,急忙扑过来:“扶苏,我害怕!这里面有死人。”
是真害怕,她上辈子活了几十年也没见过那么多尸体。
当然,借机卖惨吃豆腐也是真的。
叶扶苏眉头跳了跳,伸手想扔掉这个扑到怀里的女人,但是,不知为何,他忍住了。
但接下来的一幕,他不能忍,因为他被嫌弃了:
陈瑾初自己跳开了:“你身上什么味道?”——好腥臭!
陈瑾初皱眉,那股冰梅的气息呢?
叶扶苏皱眉,这个女人大概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吧。
司书急忙给陈瑾初使眼色,但是,她压根没看到。
陈瑾初回头看了看那两个婢女:“是我出现幻觉了?你们有没有闻到那股腥臭?”
两个婢女急忙摇头摆手,她们哪敢乱说,本来和她们一起来的有六个人,有两个嘴巴比较快,直接被打得半死,还有两个笨手笨脚,都送到杂役房做苦力了。
叶扶苏正想发作,却听陈瑾初道:“我方才给你炖了碗参汤,一会给你端过去。”
她已经感受到了周围气压的骤降,必须努力回旋。
叶扶苏皱眉,冷着脸回了房间,司画急忙进来伺候。
“沐浴。”叶扶苏冷道。
司画道:“奴才这就去安排。”
“本座身上腥臭吗?”叶扶苏问道。
“这……”司画不敢说实话。
叶扶苏皱眉:“说。”
司画点点头:“有腥臭。”
叶扶苏冷冷看着司画,吓得司画一哆嗦,跪在地上,道:“奴才上次受伤,嗅觉出了问题,闻什么都是腥臭的。”
041 又同床共枕了
“把熏香点上。”叶扶苏冷道,同时,他心里想的是,以后那个水牢是要少去了。
晚上,陈瑾初害怕,毕竟亲眼看见院子里躺了那么多尸体,就想拉着两个丫鬟和自己同睡,这一幕正好被叶扶苏看到了,不知为何,他莫名恼怒。
“出去。”叶扶苏冷道。
两个丫鬟飞也似得退了出去。
“扶苏,我害怕,院子里好多死人。”陈瑾初道。
叶扶苏嫌弃道:“没用。”
“我怕鬼……”陈瑾初撇撇嘴,作为唯物主义好青年,她是不信鬼神的,但是,一想到那些尸体又瘆得慌,何况,有两个丫鬟可是被她砸倒在地的,虽说是正当防卫,终究是杀人啊!
叶扶苏道:“那你更应该怕本座。”
因为本座可以让你以及让很多人变成鬼。
陈瑾初不寒而栗,眨了眨眼睛,不敢说话。
“我想回宛州。”宛州的那个院子是她租的,但好歹也是个家,国师府再富贵,也不如自己家里舒服,而且她攒了点钱,要不是考虑做生意现金流问题,买个属于自己的小院子,也不在话下。
“这里不好?”叶扶苏的声音很温柔,带着危险的气息。
陈瑾初嘟着嘴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委屈、无助、伤心、弱小。
“伤势怎么样了?”
“还在疼。”鼻音中透着委屈,可怜劲就出来了。
叶扶苏拉过她:“本座看看。”
陈瑾初急忙抱住胸:“不用。”
拜托,她只是口花花,但是,绝不乱来。见到这种绝世美男,揩个油还行,让她直接一步到位本垒打,她还是要先做些心理建设的,至少要有感情基础吧?
何况,按照原文描述,叶扶苏若是破了童子身,功力大减,万一他一冲动作出那种事,事后发现自己功力大减,必然要找个发泄口,她就等着被碎尸万段吧。
叶扶苏皱眉,不由分说拉过她,一抬手,就来了一个公主抱,把她放在床上,解了她的衣服。
陈瑾初近乎“坦诚相见”地躺在那里,明明是旖旎风光,但叶扶苏一脸神圣,像医生给病患检查一般,没有半点猥琐或占便宜的神情,留她一个人尴尬。
什么叫生无可恋?
这应该就是了。
叶扶苏又给她上了一遍药,被子一掀,等被子落下来的时候,他也躺了下来,而且脱去了外套。
陈瑾初瞪着大眼看向他:大佬要是去现代变魔术,门票肯定大卖!要知道这古人的衣服是很复杂的,层层叠叠的不说,还有腰封、佩饰……
陈瑾初睡觉不老实,翻来覆去不说,不是伸手打在了他的身上,就是翻身的时候滚到了他怀里。
一夜下来,叶扶苏至少十次产生了拍死她的念头,最后,又忍住了。一同需要忍住的还有另一种原始冲动。
陈瑾初睁开眼的时候,叶扶苏衣着整齐地坐在前面的椅子上。
“舍得醒了?”叶扶苏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陈瑾初撒娇道:“国师大人,我饿了。要吃东西。”
叶扶苏想发作,再次忍住,问:“你这样,以后若是嫁人,哪个夫家能容你?”
陈瑾初道:“有国师在,我为什么要嫁人?我可是国师大人最可爱的姐姐呢,除非国师不要我。”
嗯,甜言蜜语不要钱的,随时随地批量生产。
“再说,自从遇见扶苏,这世间还有什么男人能入我的眼?还有什么人能和扶苏相媲美呢?”陈瑾初笑道。
“这么说,你是想嫁给本座?”
“想想也不可以吗?”哼,就是不正面回答。
叶扶苏冷道:“想得美。”
他那一脸嫌弃的神情,无情地宣告了某个人自作多情的可悲结局。
陈瑾初不在乎,毕竟她只是土味情话的搬运者。
但她没看到的是,叶扶苏转身出门的时候脸上挂着笑意,到了外间的门口还不忘叮嘱丫鬟:“给她送吃的,要丰盛。”
闷在国师府几天,陈瑾初耐不住了,于是磨着叶扶苏要出去玩。
叶扶苏想也没想,直接拒绝了:“出门可以,断你哪一只脚?”
陈瑾初一个哆嗦,她可不想做个残废。
为了出门,陈瑾初一直吴侬软语地撒娇卖乖,好话、赞美说了几箩筐,叶扶苏最后终于答应,不答应也不行,她会在他耳边嗡嗡地个不停,还冒出很多稀奇古怪的词语,什么非法拘禁,侵犯人权。
“国师大人,我没钱。”她伸出嫩生生的小手。
叶扶苏觉得那双手端得好看,忍不住摸了一把,当然也不白摸,让司书给她拿了两百两银子。
陈瑾初喜滋滋拿了银子,打算去逛街,还想着若是机会合适,顺带逃了吧。
“她出门了?”
司书道:“是,陈姑娘蹦蹦跳跳跑出去的。”
“带几个人暗中保护她。若没什么事,不要出现。”叶扶苏道。
司书道:“是,奴才这就去。”
司书带着人,出了国师府追了几条街根本没发现陈瑾初的踪影。
“真麻烦!”女人就是麻烦。
殊不知陈瑾初是故意躲着他们,他出了国师府后,一直躲在附近的小商铺里,直到看着他们走远了,自己才出来。
司书万万没想到陈瑾初会在他们后面,还一直往前寻找。
这繁华又自由的空气真好!陈瑾初由衷地感慨着。
一路看到好吃的,都买来尝尝。
“我都跟了你一条街了,你还没发现?”卫昭笑道。
陈瑾初道:“我是看到有人跟了我许久,后面发现是你,我想看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卫昭笑道:“不放心叶扶苏,所以,跑过来了?”
陈瑾初笑道:“你想多了,根本没你想要的剧情。”
“哦?”卫昭挑了挑眉头。
陈瑾初笑道:“你来了正好,给我介绍一下这天安都好吃的馆子,我请客。国师给了我两百两银子呢。”
卫昭撇撇嘴,道:“国师真够大方的,这可是他一个月的月俸。”
“这么一说,确实很大方,那他就没点灰色收入?”陈瑾初笑道。
“灰色收入?徇私舞弊?”卫昭在揣度“灰色收入”的含义,“你在国师府呆了那么多天,你说呢?”
042 冤家路窄
陈瑾初笑道:“猜不到,也不想猜。”
卫昭笑道:“走吧,我们去水云间,天安都最好的酒楼之一。”
陈瑾初吃着龙须酥,还不忘将手上的糖霜舔一舔,道:“野鸟游鱼信往还,此身同寄水云间,这酒楼的名字挺好,有卫公子背书,那肯定是美酒佳肴。”
卫昭看着她,伸手取了手帕,拉住她,拉她的动作很粗鲁,但是,给她擦嘴的动作轻柔无比,像是捧着一件稀世珍品,他那温柔的神态,配上一张干净又帅气的大男孩脸蛋,简直能融化任何一颗少女心。
可她是陈瑾初啊!
“不要借机占我便宜,虽然你长得很好看。”陈瑾初拍掉了他手。
卫昭笑了,道:“你还真与众不同呐,我!”——我还真是受挫啊!
有道是无巧不成书,卫昭与陈瑾初一脚踏入水云间,一抬头,就看见了白从阳和夏楠笙并排而行,身后带着几个丫鬟。
二人并排而行,靠得很近,看起来还算亲密,至少不是原文中写到的剑拔弩张、眼中钉肉中刺的状态。
作为情敌,剑拔弩张才是常态,何况,以这二人的身份,也不大可能共事一夫,即便沈诚舒是能臣、天下闻名、出身高贵,但是,二者只能选其一,让谁做妾都不现实。
按照时间线,此时夏楠笙已对沈诚舒爱到不能自拔、势在必得,加上她那飞扬跋扈的性格,怎么可能与白从阳并肩同行、言笑晏晏呢。
“换家馆子?”陈瑾初征求卫昭的意见,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卫昭笑道:“小爷无所谓。我知道你喜甜,我带你去一家江南菜馆。”
白从阳也见到了他们,点头向卫昭示意,算是打招呼了。
她也看到了陈瑾初,只是眼神扫过了,一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夏楠笙笑道:“哟,这不是卫公子!还真是冤家路窄。”
她指的是卫昭。
她与卫昭从小一起长大,经常在皇宫里玩,卫昭没少捉弄夏楠笙,夏楠笙更是耍了很多阴招来对付卫昭,二人是“两看两相厌”,更是长辈们口中的冤家。
“夏郡主,以你的品行,你走到哪里都是冤家路窄。”卫昭反唇相讥。
夏楠笙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陈瑾初,转而对白从阳笑道:“说起来,怪我,阳儿,是我送了这么个玩意儿给沈诚舒。”
白从阳道:“郡主多虑了,不过是暖床的婢女,沈公子不放在眼里,我也不会当回事。”
夏楠笙笑道:“不过,到底是个下贱的玩意,这才爬了沈诚舒的床,又想换个高枝,这和凤鸣阁的那些贱人也没什么差别。”——凤鸣阁是天安都久负盛名的妓|馆。
“郡主慎言。”白从阳冷漠道,她心里对夏楠笙还是有芥蒂的,毕竟夏楠笙多次陷害、折辱、诽谤她,沈诚舒现在声色犬马的状态,也是拜她所赐,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还未进门,未来夫婿已经养了各种莺莺燕燕,闹得人尽皆知。
陈瑾初笑道:“有些人衣着光鲜,出身高贵,但骨子里却卑贱下作,刻薄恶毒,这也就算了,关键是没文化,骂来骂去,只有贱人一词,自己言行乖张,心思歹毒,无人敢娶,娼-妇处|子而已,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夏楠笙张口结舌,陈瑾初笑道:“我知道你听不懂,不要紧,你知道我是在骂你就对了。”
白从阳在一旁皱眉,对陈瑾初的厌恶又多了几分,她出身高贵,生来就是按照名门世妇的标准来教养的,最是看重尊卑,陈瑾初这种出身卑贱却敢冲撞尊贵之人的贱婢是她眼中的忌讳。
“小贱人!你迟早会落在本郡主的手里,看我怎么收拾你。”夏楠笙咬牙切齿,她早已动了杀机。
卫昭笑道:“有些人出身高贵,衣帽光鲜,实则是心肠歹毒,净做不上台面的龌龊事,有这种人在,我是吃不下东西的,这水云间以后不来也罢。”
他拉着陈瑾初的手往外走。
白从阳在背后冷笑道:“有你这种浪荡公子哥,这水云间也算不上什么好地方。”
夏楠笙冷笑地看着他们并肩离开,一抬头,又冲白从阳笑得灿烂,言辞中透着恳请与讨好:“新的厨子以前是做御膳的,这佛跳墙做得最好,我已经命人提前准备了一份,一会你多吃一盅。”
出了水云间,陈瑾初道:“谢谢。”
那个场合若是没有卫昭给替她说话,又及时拉着她走,今天吃亏的人必定是她。
卫昭那番话说得颇为恶毒,多少有些为她撑腰的成分。
卫昭笑道:“这也值当你说个谢谢?你吵架不输阵的,小爷是怕你们开打,她们可都是有武艺傍身的。”
“我看见白从阳了,所以,口下留情。”她还是那么高贵美丽,明艳动人,像是百花之王,冶艳清贵。
作为原文中的女主,白从阳自带光环,陈瑾初看书那会,虽然也只追到一半,但是对白从阳各种喜欢,喜欢令人盲目,盲目的时候就会包容对方的很多缺点。
“她现在还不是你的当家主母,你不用怕她。”卫昭轻笑了一下。
陈瑾初皱眉:“别乱说。不是你想得那样。”
二人走出水云间,白从阳带着侍女追出来了,递给陈瑾初一个锦盒,道:“方才我劝了郡主。郡主请我把这个交给你,她虽不喜欢你,但是并不想得罪国师。”
“那您直接送给国师不是更好?再说,不想得罪国师,与给我送礼,根本就是两个层面的事情,没有因果关系。”陈瑾初笑了笑。
呵,打一巴掌,给两个枣。这两个女人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我听闻国师很是器重你,她让你在国师面前美言几句,怕你不收,所以,让我送过来。”白从阳尽量耐着性子,按照她的心性,陈瑾初这种人根本不配站着和她说话,是要跪在她的脚前听她安排的。
“你送来,我就收了?”陈瑾初笑了笑,“我们好像也没有什么交情,我不必给白姑娘这个情面。而且……”她顿了一下。
“国师大人可不喜欢下面的人收受财物,否则,只怕我们受罚,郡主和白姑娘也会受牵连。你确定继续送?”
043 她中毒了
白从阳脸色难看:“你当然可以不收,但是,夏郡主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人,你见好就收,对你没坏处,也可以缓解一下和她的关系,她是刀子嘴豆腐心。”
白从阳转身离开,都没给陈瑾初说话的机会,婢女将一个盒子硬塞在陈瑾初的手里。
还真是个骄傲的小公主。
“估计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如扔了。”卫昭笑道。
陈瑾初道:“是不是好东西,要看了才知道。”
她打开一看,是一条鸡血石的吊坠,链子是澄碧的翡翠珠子串成的,看起来很名贵。
她拿出那坠子在阳光下端详了一番,吊坠无暇而润泽,是梅花血,血色艳而正,而且活灵活现,又是黑白底,“红白黑”三色又称“刘关张”,最是珍贵。
卫昭道:“还行,下了点本钱。”
“这是朱砂冻吧?”陈瑾初问。
卫昭接过来,在阳光下看了看,笑道:“你看这血色和质地,应该是藕粉冻,不过,你知道朱砂冻也很不错了。”
“可以啊,小丫头,有些见识。那我再考考你,这鸡血石有哪六德?”卫昭笑道。
陈瑾初道:“幼稚!细、红、润、腻、温、凝。不过……”
不过,为什么这鸡血石有一股香气?
陈瑾初皱了皱眉。
卫昭道:“有异样?”
陈瑾初急忙将盒子盖上,塞给卫昭道:“送给你了,这顿饭你请。”
她可不觉得夏楠笙会给她送这样一份大礼,恐怕真正的“大礼”在后头。
卫昭道:“我是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明明没什么钱,出身嘛……但却谁也不放在眼里。”
这番话相当直白了。
陈瑾初急忙转移话题:“那就说好了,你请客。”
“小爷什么时候花过女人的钱。”卫昭笑道。
二人有说有笑,冷不防被一人挡住了去路。
司书一脸冷漠且气恼的神情,心里想的是若是主子知道她这样与别的男人有说有笑亲密无间,恐怕会一巴掌拍死她,不对,拍死她太便宜了,可能会让她生不如死。
“是国师准许我出来的。”陈瑾初道。
司书道:“那主子现在让你回去。”
陈瑾初道:“不要,我要在外面吃大餐,国师府的厨子做得菜不好吃。”
“……”国师府的厨子都是高薪请的名家大厨,色香味俱全。
司书道:“那我与你一起,你不介意吧?”
“我介意。再说,就算我不介意,卫公子也介意。”
他们介意归介意,司书还是跟着他们去了酒楼。
卫昭笑着问陈瑾初:“这叫什么事?请你吃饭还得带上一个?”
“这不很正常?买一赠一。”陈瑾初笑道。
回国师府的路上,陈瑾初觉得身体发热,一阵头昏脑涨,又口干舌燥,她以为是自己午饭时饮了一些米酒的缘故,这会上头了。
“你这么磨蹭,又想耍什么花样?”司书冷道。
陈瑾初见了司书,像是嗅到了一股特别清凉的气息,道:“我是真的走不动了,好累……”
其实不是累,而是浑身软绵绵的,身体飘得厉害。
“你背我回去吧。”陈瑾初低声道。
司书见她两靥生花,冷道:“不能喝酒就不要喝,两杯米酒就让你这样,真够丢人现眼的。自己走。”
陈瑾初摇了摇脑袋,她一阵阵地觉得视线模糊,呼吸也渐渐急促起来。
“我浑身无力。”陈瑾初说着,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司书这才发现了问题:“你吃了什么?”
陈瑾初道:“不是和你吃一样的东西吗?”
司书抓起了她的手腕,脉象很是异常,将她拎起来往背上一扔,驾起轻功往国师府奔去,冷声道:“忍着点。”
她那样子像是中了媚|药一类的毒。
此刻忍着,那后面怎么办?司书想到这里一阵头大。
陈瑾初贴在司书的背上,只想贴得更紧,还伸手抚摸着司书的肩头和脖子,只觉得心里一阵凉意,忍不住想把手伸到他的衣服内。
“住手!”司书喝道,并腾出一只手抓住了那只不安分的小手。
“再动手动脚就折断你的手,剁了你的脚。”司书狠狠地道。
陈瑾初喃喃道:“我也不想!”
老子不是这种人啊!她心里咆哮着。
“你有没有异样?”她问。
司书皱眉,不想搭理她,要是他也有异样,他现在还能平静地背着她回去吗?
“那就是鸡血石有问题了。”陈瑾初道。
这才是夏楠笙送她大礼的原因吧。
“你说什么?”
陈瑾初把全部精力和毅力都用来对抗那股邪念上,没空和他说清前因后果。
司书一口气把她送到国师府内她的小房间内,不敢停留,急忙去找叶扶苏汇报了,按照他的观察,叶扶苏对这个女人很是特别,应该愿意出手相救,毕竟以叶扶苏的本事,有很多手段帮这个女人祛除体内的媚毒。
陈瑾初提着最后两分清醒,急忙吩咐丫鬟,道:“快帮我准备一些冷水,现在就要,要是晚了,卖了你们!”
丫鬟不敢怠慢,很快打来一桶冷水。
陈瑾初想也没想就跳进了浴桶内。
“都出去!守在门外,谁也不让进来。”陈瑾初冷道。
火热的身体,碰上刚打上来的井水,那股凉真是钻到了骨子里。
“这么一闹腾,只有生病一条路了。”陈瑾初心里想着,不过,那股邪念少了很多,倒也没那么难受了。
司画正抱着剑守在书房的前面,见司书急匆匆而来,问:“什么事,瞧你急的。”
司书道:“我要见主子,有急事。”
司画守在这里,叶扶苏必然在里面。
司画道:“主子正在推演,任何人不得打扰,这是规矩,我不能放你进去。不过,你可以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我等主子推演完了,第一时间告诉他。”
“那可能就来不及了。”司书道。
“什么事这么急?”司画问。
司书道:“算了,我再想想办法吧。要是主子出来了,你就和他说,陈姑娘那边可能出事了。”
“陈姑娘?那个女人?她怎么了?”司画急忙问,作为贴身伺候叶扶苏的人,他也明显感受到叶扶苏对这个女人的不同,虽然他不喜欢陈瑾初,但是,却也不敢怠慢,若是因为他没及时通传而酿成悲剧,后果恐怕不是他能承受的。
司书犹豫了一下,不知道如何开口。
044 卦象
司画急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磨蹭!”
司书道:“她好像中了毒,就是那种毒,那种让人意乱神迷的毒,现在药效发作了。”
“……”司画皱眉了,“嗯?到底什么毒?”
司书急道:“就是那种毒,媚药!”
司画道:“你确定?”
司书道:“应该是吧。”他不能完全确定。
“你确定?”司画又问了一遍。
司书不耐烦道:“反正我来禀告了,她若出了事,是你没进去通禀。”
说完,他作势要走。
“你这是去哪里?甩锅给我?”司画道。
司书道:“看她死了没有!”
好家伙,都到了这个程度。
司画纠结了片刻咬咬牙,轻轻推门而入,匆匆走到静室门口,犹豫了片刻,敲门。
叶扶苏声音冷峻:“何事?”
司画道:“方才司书过来说,说陈姑娘……”
“他说陈姑娘被人下了媚|药,情况危急。”他咬咬牙,一口气说完。
叶扶苏皱了皱好看的眉头。
“出去!”他冷道。
这段时间他感到心神不宁,没来由得心烦,于是他沐浴分享,在静室里为自己占卜了一卦,那卦象是爻为兑,主象为泽水湖泊,看卦象内容,日中见斗,幽而不明,灵鸟翱翔,入海求珠。
这个卦象指向了一名年轻的女子。
这个女子会乱他的心、阻他的路、断他的千秋霸业……
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女子?
叶扶苏脑子里闪过一个明眸善睐、巧笑倩兮的面容。
“会是她么?”叶扶苏喃喃自语。
阻挡他大业的人只有一条路,杀之。
他推门走出静室的时候,就看见司画跪在地上。
“打扰主子静修,奴才该死!但事出紧急,奴才无法定夺,还请主子恕罪。”司画道。
叶扶苏径直从他身边走过,身形一闪,便来到了陈瑾初的房间。
等他推门而入,叶扶苏被眼前的情形惊住了,喝道:“你们做什么?”
陈瑾初衣衫轻薄,浑身是水,正依赖且贪婪地抱着司书,粉蓝色肚兜上的花样看得清清楚楚,司书被她这么抱着,既没办法推开又没办法抱住她,由着她往自己身上攀扯。
她那滚烫的身躯扑在自己怀里,他的心如同小鹿乱撞。
她那热情似火的状态感染了他,他一狠心,伸手拦腰抱住了陈瑾初,他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就是那么情不自禁的,他才将手放在她的腰身上,叶扶苏就进来了。
司书被他这么一吼,吓得魂飞魄散,一撒手,陈瑾初就倒了下去。
“奴才……奴才……”司书说不出话来,他方才真的是去扯她的衣服来着,自己也想脱衣服的,但是,天地良心,他真的只是想帮助她,而且有那么一瞬,他不受自己控制了,纯粹是本能。
“滚!”叶扶苏竟然爆了粗口。
陈瑾初从地上爬起来,她的动作已经迟缓了许多,她急促地呼吸着,已经顾不上拉扯衣服遮掩一下。
一阵冷一阵热,她哆嗦着,像是秋风里的最后一片树叶。
“你快出去。”陈瑾初艰难地抬眼看向他,她怕自己忍不住扑向他。
“你觉得司书比本座好?”叶扶苏声音清冷,听不出喜怒。
否则,为什么见了自己让自己出去,却抱着司书不放?
陈瑾初笑了,两靥生花,原本剪水的双瞳现在蒙了一层薄薄的雾气,迷离而妖娆,楚楚可怜之间又透着摄人心魂的魔力。
“还是扶苏最好看。”陈瑾初痴痴笑着,眼神有些直,心内有一团火,将她烧得五脏六腑都跟着疼。
“你走,离我远些。”陈瑾初急道,这是她的天鹅肉,但是她吃不到,也不敢吃。
叶扶苏蹲下来,慢条斯理道:“你确定?”
陈瑾初道:“不然,让我吃了你?你会杀了我的。”
别人是酒壮怂人胆,她是药壮怂人胆!
“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陈瑾初像只小狗,凑近他嗅了嗅,“像梅花。以往冬天的时候,我总会买一些腊梅,但是,没你身上这味道好闻。”
那清新无比的冰梅香味,此刻是如此沁人心脾,那气味仿佛穿透她的灵魂,在她的识海中留下无以复加的感受。
“喜欢吗?”叶扶苏拉起一缕她散落开来的头发。
陈瑾初直接朝他怀里拱过去,嘴里喃喃道:“喜欢,扶苏的一切我都喜欢。我从未见过像扶苏一样好看的男人。”
“你见过很多男人?”叶扶苏将她抱了起来,她身上滚烫无比。
“……”陈瑾初还没糊涂,“我也没有扶苏好看。扶苏,我好热……”
她的脸贴着他的脸。
“我可以吗?”陈瑾初在他怀里,发现只要贴紧他,就没那么难受,那种灼热感也会随之消失,她想要更多。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叶扶苏问。
被她这么一闹腾,他白皙的脸上多了两抹淡淡的绯红,让他看上去更好看了。
“扶苏真好看。”陈瑾初道,直接吻了过去。
那唇软软凉凉,像是果冻,是她吃过最好吃的果冻。
那凉凉的感觉真好。
叶扶苏猛地推开他,虽然她的吻味道不错,但是这个女人,一句承诺都没有,就想得到他?
“……我、对不起。你走吧,给我一桶冷水就好了。”陈瑾初道。
叶扶苏深吸一口气,道:“你这毒,冷水是救不了的。”
“你不是懂医术吗?可以给我配点药。”陈瑾初虽然难受,但是,尚有一丝理智。
叶扶苏轻笑了一下,道:“现在配药来不及……”
“那你身上有没有药丸?”按照她的理解,叶扶苏这样的身份,又是在灵山名门修习过的,必然随身携带各种解药和毒药。
“有,毒药。”叶扶苏勾了勾唇角。
陈瑾初颓然地坐在床上,想哭,真是太炮灰了,这么个死法!
“那能不能把司书叫过来?”陈瑾初道,她不想这么死!再说,司书也不错,司书肯定不愿意她死,否则,不会在知道她中毒之后又是去请示叶扶苏,又是过来陪她,前面抱着她的时候明明也有反应的。
叶扶苏捏着陈瑾初的脖子,眼里迸射出怒火:“你这是找死?”
嗯,顺带把司书一起弄死!
陈瑾初哭了,道:“可我难受!”
“那你就可以不守妇道了?”叶扶苏的手从她脖子上挪开,捏住了陈瑾初的下巴。
嗯,有点疼,这份疼让她多了一分清醒。
045 扶苏你后悔吗?
陈瑾初知道原来疼痛可以让自己清醒,于是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手腕,鲜血流出来,她又清醒了几分。
“国师大人还是请离开吧,这么大的国师府找不出一个正常的男人么?我为谁守妇道?我是受害者,我是被人下药!”陈瑾初冷嘲热讽。
叶扶苏低头,拿起她的手,舔了舔伤口处的鲜血。
“……”
这么撩人?火上浇油?还是禁忌级别的?
“叶扶苏你还是人吗?”陈瑾初骂道!
她还想踢他,但是,一抬脚,就被叶扶苏抓住了脚踝。
“本座不但是人,还是男人。”叶扶苏道。
他声音好听,此刻听在陈瑾初的耳朵里,如同泉水叮咚,光是听着就透着一股清凉之意。
陈瑾初道:“可是你……”
呜呜,好难,想死。
害怕,想哭。
“本座不是随便的男人。”叶扶苏这话说得莫名其妙。
他本意是暗示陈瑾初说点甜言蜜语,顺带表个忠心,但是,陈瑾初却误解了:“那你还不出去?快走啊!”
叶扶苏也无语了:又赶我?这女人是想死吗?一巴掌劈死她吧!
陈瑾初见状,哭道:“你是不是嫌弃我?嫌弃我不是清白之身?我什么时候随便过?”
她的确不是清白之身,但那是她能控制的吗?她来之前,已经被夏楠笙下了蛊虫,已经让沈诚舒夺了清白。
她没得选择。
就算她有选择,作为现代女强人,她讲究的是合则聚,有爱情有面包有鱼|水之|欢,会对爱情保持忠贞,但绝不会因为第一次和谁在一起,就让自己背着牌坊、要求自己从一而终。
她不是不能从一而终,而是不会为了“从一而终”而从一而终,上一世不会,这一世即便活在封建卫道的架空历史国度,她依然不会。
她不会用身体去交换任何自己想要又可以通过努力得到的东西,但是,如果放弃所谓的清白而换来活着的机会,她会选择活着。
“你这个女人……”叶扶苏想到沈诚舒就一阵没来由得气恼。
陈瑾初冷笑道:“都不是好东西!快滚。”
她这一番恼怒似真似假。
又赶他!
“你不走,我走!”陈瑾初推着叶扶苏踉跄着想往外走。
趁着她还没有被药完全控制,她想找个顺眼的男人,她看了一眼手腕上的伤口,血不能白流,对自己下了狠手,不就是为了这片刻的清醒?
陈瑾初从来都是个狠人。
“你想找谁?”叶扶苏没有转身,却一伸手,准确无误地拽住了陈瑾初的胳膊。
“找一个能替我解毒的男人。”陈瑾初冷道。
“看来,本座要教教你如何取悦男人!”叶扶苏轻轻一用力,陈瑾初就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落在大床上。
接着,叶扶苏袍袖一挥,整个房间的窗户都严严实实地关上了。
陈瑾初看着俯身下来的叶扶苏,用最后的理智与清醒,问道:“你不后悔?”
叶扶苏一句废话也没有,直接吻了下来。
这女人还真是大脑异于常人,这种事情向来是女人吃亏,她竟然在这个档口问他会不会后悔。
叶扶苏也在心里问自己:会后悔吗?
他与别的男人不同,这种事真的发生了,他吃亏,他自己心知肚明。
可是,看着她被媚|药折磨、听她说要去找别的男人,他满腔怒火,一颗心像是被人抓住了,又狠狠地蹂躏。
他就在想,若是此时自己不帮他,他也会后悔吧。
陈瑾初不给他胡思乱想的机会,直接撕|扯着他的衣服。
呜呜,为什么古人的衣服那么繁琐?
还扎得那么严实?
想做个坏事这么难。
“你能不能自己脱?”陈瑾初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叶扶苏扶额,这个女人是老天派过来折磨他的吗?
“好好,你别头痛,我来,我来,你现在可是解药,而且这么极品的解药,一切我来……”陈瑾初压住心头焦灼,耐心地研究叶扶苏的衣衫。
叶扶苏被她笨手笨脚的状态给惊住了。
“不脱|衣服也行。”陈瑾初趴在了叶扶苏的身上,这种虎狼之词说出口,配上她的姿势,和她平日里小清新的形象相去甚远。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叶扶苏还在纠结,她到目前为止除了夸自己好看,还没说过喜欢自己,她若不喜欢自己,纯粹被她利用,他不甘心!
“可以不用说话的。”陈瑾初道,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药效已经在体内发挥到了极致,她非常难受。
“说点好听的。”叶扶苏无奈,只能直白地说出自己的期许。
陈瑾初道:“扶苏,我好喜欢你,非常喜欢,从来没有让我这般心动过……扶苏这么好看,我该怎么办?我现在因为药效,很……”
“怎么有扶苏这么好看的人呢!还这么厉害。”陈瑾初道。
叶扶苏听着这么不走心的话,眼神里的不满很明显了。
陈瑾初对他耳语道:“是真的很喜欢扶苏呢,只是我与扶苏云泥之别,所以,才不敢喜欢,若是今儿与扶苏……我一定好生待扶苏,任何人站在扶苏的对立面,我都会站在扶苏这一边,不管我是否微小、是否无能,我都将不离不弃。”
这话太动听了。
关键是,他的耳朵很敏感。
她在自己耳边吐气如兰,嫩白如玉的肌肤正传递着灼热感,一切都那么诱人。
“扶苏真好看,身材也真棒!”陈瑾初由衷地赞美着。
还真的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看他衣着打扮,还以为他很清瘦呢!
人家是有人鱼线滴!
“你要记住你方才说的话。”叶扶苏道。
陈瑾初道:“铭记于心,不死不休。不过,扶苏以后对我温柔一点好不好?不许动辄要杀我?也不能随意威胁我?”
“好。”叶扶苏道。
这一切像是一场梦,而且是带颜色的梦,少儿不宜,想起来就会脸红。
反派大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超级大反派,就这么被自己睡了?
陈瑾初突然觉得天道这狗东西对自己真好,若不是炮灰女配人设,她都要喊天道“爸爸”了!
就叶扶苏这美绝人寰的姿色,怎么算自己都不亏。
也许是拿错剧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