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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之齐皇全文阅读

作者:我们的星辰大海     战国之齐皇txt下载     战国之齐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战国之齐皇全文阅读

专门写个章节,解释个问题

    我看到了有人问为什么一直写女人。解释一下这些女人都是有用的,本来作者不想解释的,问的人太多,笼统回复一遍,后面主角会靠这些女人掌握住赵国,也就是同时拥有齐赵。所以不要再觉得这些女人多余。

想看长平之战,直接跳241章

    241章前都是铺垫,想看结果直接跳241开始订阅。

作者自我批评一下

    作者没有搞清楚这本小说定位,还有我这本书的读者都是什么定位,所有作者只好临时修改了中期的大纲,会淡化感情戏的部分,在239章之后,基本就都是争霸流了。

前言

    战国之齐皇

    首先介绍一下当时的背景,主角穿越过去时,正好爆发了中国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长平之战,在原历史上秦军和赵军相持长平,廉颇采取坚守不出的态势,为了尽快赢得战争胜利,秦昭襄王嬴稷在应侯范睢的建议下,使用反间计,让当时的赵孝成王将纸上谈兵的赵括替换上阵,赵括接替廉颇后,立即主动出击迎战秦军,结果这时秦军的统帅已经由王龁替换成了白起,白起已擅长歼灭战著称。

    白起在面对赵括时,故意采取了一种佯败诱敌的方针,先佯败,而后引诱赵括全线出击,结果赵括上当,全军出击之后粮道被断,又被秦军包围,最后断粮46天,赵括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被迫突围,最终力战而死,赵军投降,决定秦赵两国命运的长平之战结束,投降的40万赵军全部被秦将白起坑杀,自此之后东方六国再也没有能力抵抗秦国,灭亡只是时间问题。

    简单介绍了一下长平之战,我们在这里深度剖析一下,赵孝成王为什么会用赵括替换廉颇,赵孝成王中了秦国的反间计当然是不可忽略的一个诱因,而另一重要因素则是当时的赵国已经严重缺粮,各位要知道长平之战并不是只打了一年半载,而是打了整整三年,在这三年时间里,赵国完全是在和秦国拼消耗、拼底蕴,双方拼的不仅是兵力更是双方的国力,在这场消耗中,秦赵双方都已经快要崩溃。

    所以说秦国采用反间计也是一种逼于无奈的手段,但如果廉颇没有被替换而是继续坚守,毫无疑问,赵军最终还是会断粮,先崩溃的一定是赵国,作者下这个定论的依据是因为赵武灵王在胡服骑射后,将大量赵国的耕地都改成了马场,即便后面赵国打下中山国,得到的也大多是贫瘠之地,这也导致了历史上的赵国严重缺粮,如果继续和秦国拖延下去,赵国必将先崩溃。

    这一点不仅我们能看明白,赵孝成王也能看明白,历史上赵孝成王曾经再三催促廉颇出战,但廉颇深知秦军野战能力强悍,所以坚守不出,一直采取拖延战术,廉颇的战术毫无疑问是正确的,如果当时赵军贸然出击,在野外和秦军进行野战,赵军必将会失败(长平之战是因为上党所引发的,赵军士兵普遍不知道为什么和秦军打,士兵心里是抵触的,所以士气不高,和秦军野战必输),但我们说了,赵国已经耗不起了,经过三年的消耗,赵国国内严重疲弊,百业凋零,已经濒临崩溃。

    在这种情况下,赵孝成王不得不替换廉颇,让纸上谈兵的赵括出击,以谋求一线生机,其结果我们前文已经说过,最终就是赵军大败,40万大军全军覆没。

    看起来赵括的责任似乎不大,毕竟不管谁去,当时那种情况下赵军都是必输的(当时那种情况下和秦军野战,孙吴复生都必输,因为赵军缺粮只能速胜,可是和秦军野战又必输,孙吴不可能凭空变出粮食),为什么还会说赵括是纸上谈兵,这是因为他把一场必输的战役打得更烂,可以说如果换一个人去指挥,起码可以给秦军造成重大杀伤,也不会酿成后来邯郸之围的惨剧(我方惨败和敌方惨胜在军事上是两回事),如果让一个好的指挥官去指挥长平之战,秦国即便获胜也是惨胜,最起码三年五载恢复不了元气,但结果赵括的指挥水平稀烂,完全中了白起的圈套,被秦军团团包围,最后被轻而易举的歼灭,长平之战的失败,赵括要负极大责任。

    历史上长平之战后,秦赵双方都元气大伤,不过要说明,秦军元气大伤的原因,是因为已经和赵国拼了三年消耗,这和赵括给秦军造成的杀伤关系不大,目前没有史料能证明,赵括给秦军造成了巨大杀伤,所以我们只能认为秦国的元气大伤是因为在三年当中和廉颇的消耗导致。

    我们都知道,战争不仅仅是在军事上更是在政治和外交层面的较量,说完了军事,我们来说一说当时赵国的外交,历史上赵国的外交做的可谓一塌糊涂,长平之战前,赵国还一直入侵齐国,甚至长平之战前的时候,赵国还一直占据齐国的高唐不还(齐国五都之一,最后用田单交换),这也是齐国在长平之战时对赵国见死不救的原因。

    除了齐国,韩魏当时受到了秦昭襄王的威胁,秦昭襄王曾说:“吾攻赵,旦夕可下,诸侯敢救赵者,及下赵,必移兵先击之。”韩魏根本不敢救赵。

    除了韩魏齐,当时的楚国刚刚从内乱中安定,继位的楚考烈王对长平之战一直持观望态度,救援的兴趣不高,楚国曾经想发援军,但因为赵国的微操,最终放弃了,这个微操我们稍后再细说。

    说完了这几国之后,大国里面除了正在和赵国交战的秦国,赵国似乎只能向燕国求援,燕国对赵国的态度一直非常暧昧,一方面燕国害怕秦国击败赵国,另一方面燕国又害怕赵国击败秦国后会一家独大,毕竟相当于遥远的秦国,直接和燕国接壤的赵国的威胁更大,这也是燕国不愿意救赵的原因。

    简单来说,韩魏都被秦国威胁,楚国过于遥远,燕国弱小,能帮助赵国的只有齐,齐国虽然经历了五国伐齐,但已经恢复了20年,光是粮产就是除了秦国以外最多的,如果齐国全力救赵,赵国未尝不能继续拖延下去。可我们说了,齐国是最不可能帮助赵国的,于是,赵国最大也是最后的希望彻底破灭。

    最后细说一下历史上长平之战时,为什么各国都不愿意救赵,除了赵国稀烂的周边环境,还有秦国的威胁之外,赵国稀烂的外交策略也是一个原因,在历史上赵国曾经向韩魏楚燕等国求援,结果赵国在向各国求救的同时又派人去咸阳向秦国请和,这种麻杆打狼两头怕的外交,直接让向救援赵国的国家在风中凌乱。

    原本楚国曾经想要救赵,援兵都已经准备好了,但人家刚要出发就看见赵国派人去咸阳求和,既然你赵国都准备求和了,我们还发什么援兵,所以楚国放弃了救援的想法继续按兵不动,直到赵国在长平失败。

    可以说赵国在长平之战的失败,不仅是军事上的失败,更是外交上的失败,赵国在军事上无法击败秦国,外交更是被自己做的一塌糊涂,遍观四周居然找不出一个盟友。

    假如赵国当时能得到任何一个大国的全力支援,都不会有后来的惨败结局,作者为什么要反复强调长平之战,因为在长平之战之后,秦灭六国已经是大势所趋,就算换一个穿越者也无法扭转败局,唯一的转折点就是让长平之战让赵国取胜,或者双方都惨败,只有如此才有机会击败暴秦,扭转历史。

    说了这么多,该来介绍一下主角了,主角从21世纪穿越到了战国时期的齐国,魂穿君王后的幼子,齐王田建的亲弟弟田假(这位仁兄的资料可以去百度查一查,就不过多介绍),长平之战时,田假只有十五岁还未加冠(古代20加冠),赵国命司寇虞卿使齐以求援兵,结果齐国上下纷纷怨恨赵国对齐国的迫害,不肯救赵。

    在齐国朝堂,赵使虞卿和齐相后胜进行了一场针对齐国是否应该救赵的辩论,虞卿通过高明的辩论技巧,说的后胜哑口无言,就在这时,秦国使臣也踏上了齐国朝堂,秦使面对齐国使臣狂傲的发出了威胁,堂堂齐国上下居然没有人敢驳斥秦使,在秦使的咄咄逼人下,虞卿好不容易取得的优势也荡然无存。

    就在齐王建下令将赵使驱逐出境以交好齐国时,田假终于出场了,田假面对齐国群臣和秦赵两国使者,首先表明了支持赵国抗秦的态度。并当着所有人的面以一篇《六国论》阐述了秦国的野心,《六国论》一出,齐国朝堂上下顿时一片哗然,就连昏庸的齐王建也看出了秦国的野心

    趁热打铁,田假继续诉说秦国的种种暴行,成功引起了齐国上下的愤慨,秦使眼看齐国要支持赵国,立即对齐国发出了威胁,后胜也趁机驳斥田假不知天高地厚,好不容易扭转的局面再次对主角不利。

    这种关键档口,早已退居后宫的君王后挺身而出,君王后首先肯定了田假提出的《六国论》,并表明了齐国将支持赵国抗秦的决心,在君王后的力挺下,齐国决定发兵援赵,秦国使者盟齐绝赵的计划也彻底流产。

    秦使悻悻而去,齐国上下并没有轻松起来,针对如何救赵,何人领兵,齐国上下再次出现争议。

    众人又一次争执不下时,田假再次挺身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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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介绍一下长平之战前齐国的形式,有很多人跟作者反映,穿越到齐国,根本就没救,齐国这个时候已经烂成一团了。

    我只能说,这种说法是不对的,根据史书记载,长平之战前赵国归还了高唐和周边56城给齐国,双方以河水为分界线,楚国也还没有灭鲁,甚至连徐州都没打下,当然此时的徐州还在鲁国手上,五国伐齐时鲁国趁火打劫吃了齐国一片地。所以说,齐国的南部防线还没有崩溃。

    长平之战前,对齐国真正有威胁的实际上是魏国,魏国占据了原来宋国的大部分地区,并一直窥测齐国的平陆,历史上长平之战后,魏国攻取了秦国在关东的飞地陶郡和河东的吴城,然后又趁机攻下了齐国五都之一的平陆,也是在这个时候楚国攻取齐国的南阳之地,打下了齐国五都之一的莒城。

    没错,在五国伐齐里都没有沦陷的莒城,轻而易举的被楚国攻占。

    赵国也在这个时候撕毁盟约进攻齐国,夺取了齐国的饶安,在此之前,赵国和燕国还一直占据齐国的河间,至此,齐国才真正意义上的完全崩坏。

    纵观战国历史,对齐国伤害最大的就是魏国和楚国。

    但这一切在历史上都是发生在长平之战后,长平之战前,齐国五都俱在,经过20年的休养生息,国力已经得到了巨大恢复,即便在齐国后面局势已经完全崩坏的情况下,穷途末路的齐国还能拉出40万大军与秦国决战,史书记载,即便是穷途末路的齐国仍旧粮草物资堆积如山,甚至即墨大夫和周子曾经不止一次劝说过齐王建,交给他称霸天下的策略,但他没有听从。

    目前小说的时间线在长平之战前,齐国局势压根没崩,就不要有人说齐国没机会了,我真的会蚌。

    顺便多说一句,历史上赵国向齐国求救,齐国不救是有原因的。

    前274年,赵将燕周伐齐,攻取了昌城和高唐(齐五都之一)。

    前271年,蔺相如攻齐,攻到平邑;

    前270年,秦攻刚邑和寿邑。

    与此同时,楚国攻打南阳(齐南阳,在汶水以北,泰山以南);魏国攻打平陆(但这时候还没打下);燕国攻占了聊城。

    可以说,除了韩国,其他五国持续围殴齐国!

    但即便如此,齐襄王仍旧不计前嫌,寻找机会和各国合纵抗秦

    前274年,齐与魏合纵,与秦大战。(当然,被秦大破)

    前266年,赵惠文王去世,秦国趁机攻赵,赵国像齐求救,齐“不计前嫌”,出师救赵,秦退兵。

    同年,燕也来攻赵,齐赵合作,赵割三城(包括高唐)给齐,换取田单为将,破燕。

    田单奔赵一事,是齐、赵接好的标志性事件。

    但齐国的一次次不计前嫌,换来的只有各国对齐国的不间断的攻击,在这种情况下齐王建直接摆烂,齐国才会不断衰落。

第一章 玉连环

    ps:本文前期节奏极慢,想看那种开局活捉白起的建议换本书。

    齐王宫,桓公台。

    所谓的桓公台并不是一座亭子,而是一座宫殿的名称,这里是历代齐王发号施令和召集群臣开会的场所。

    桓公台始建于姜齐太公时,此后历代齐君不断修缮加固,一直到齐王建时,桓公台已经颇具规模,根据史料记载,桓公台东西一千米,南北1200米,周成约4.5公里,仅地基便有三十米,在没有摩天大楼的古代,桓公台堪称高耸入云,站在宫城顶端,可以俯瞰整个临淄。

    气势恢宏的大殿之上,齐国文武大臣分左右两列依次坐好,坐在最前方衣冠正坐的男人便是齐国丞相后胜。

    而坐在最上方王座之上的一名青年男子便是齐王田建。

    “拜见王上!”众臣对着王座之上的田建行礼道。

    “免礼!”田建像是没有睡好,说话时都哈欠连连。

    “谢大王!”

    等大臣们全部跪坐好,田建看着后胜眯起眼睛问道:“丞相,寡人听闻秦国有使来,不知秦使何在?”

    后胜手执玉圭,向着齐王建一拜,道:“启禀王上,秦使已在殿外等王宣召。”

    “那就宣!”

    “是!”后胜向殿外轻轻喊道:“宣秦使上殿!”

    随着后胜的声音传出,大殿外一个患者提高声调,唱道:“我王有令,宣秦使上殿!”

    一个早已等候在大殿外的秦国使者略微整理衣冠,而后在一名宦官的引领下进入正殿。

    “外臣拜见齐王,祝大王万年无期!”秦使冲着齐王建行礼。

    “免礼!”

    “谢大王!”秦国使者抬起头,傲然的看着齐王,丝毫不注意自己的形象。

    后胜见状立即出言驳斥:“秦使无礼!您难道不知道仰面视君是极为无礼的吗?本相听闻秦国也是礼仪之邦,为什么您却这样傲慢没有礼貌呢?”

    秦使微微低头,语气中略带歉意:“请大王恕罪,外臣失礼了!”

    齐王建也不想得罪秦国,因此并没有追究秦使的罪责,而是直接问道:“不知秦使此来何意?”

    秦使微微一笑,命人呈上一个托盘,托盘之中放着一只九连玉环,这玉环通体用汉白玉雕琢而成,晶莹剔透,一看就是无价珍品。

    秦使从托盘中拿起玉环,道:

    “大王,外臣此来特为秦齐两家万年友好,这玉连环是我王赠送给大王的礼物,请您收下。”

    “哦?”齐王建看着秦使手中的玉连环,称赞道:“秦王有心了,来人收下秦王的礼物!”

    一名宦官快步来到秦使面前,刚要伸手去接他手中的玉连环,却不料秦使再次开口:“且慢!”

    齐王建皱起眉头:“秦使还有什么问题吗?”

    秦使不怀好意的看着齐王建,道:“王上,外臣听闻,两个友好的国家应该互相赠送礼物,如今我们秦国已经为您奉上了礼物,怎么不见您的回礼呢?”

    齐王建面露不悦,板起脸道:“秦王送给寡人的玉连环非常名贵,寡人当然会有回礼,稍后寡人就会让丞相奉上齐国的回礼,请您不要担心!”

    “大王误解外臣了!外臣不是这个意思!”秦使看着满座的齐国群臣,扬起手中的玉连环,大声道:“这个玉连环是由秦国最顶尖的工匠铸成,秦王听闻齐国的贤者很多,所以秦王希望各位贤者可以解开这个玉连环,这就算是对我家大王最好的回礼。”

    说完,秦使挑衅的看着齐王建:“不知道齐国有没有能解开这个玉连环的贤者?”

    齐王建强忍怒意,命人把玉连环拿到面前,细细端详了一番,实在想不到解开的方法,无奈之下齐王只好下令将玉连环交给齐国的群臣过目,希望有聪明人能解开这个玉环,但转了一圈,齐国的大臣不是摇头叹息,就是叩首请罪,竟然没有一个人能解开这个玉连环。

    秦使见齐国群臣没有人能解开玉环,故作惊讶的问道:“我听闻齐国的贤者极多,怎么没有人能解开这个玉连环吗?”

    齐国群臣默然。

    秦使更加狂妄,口无遮拦的说道:“看来齐国多贤人的传闻都是谣传,满座公卿,竟然没有一个人能解开这个小小的玉连环!”

    就在秦使洋洋自得的看着齐国满座的君臣时,殿外响起一个声音:“是谁在大放厥词啊?”

    群臣顺着声音向殿外望去,只见一个年轻男子搀扶着一个头发半白的老妇人缓缓走近大殿。

    群臣见到那老妇人立即齐齐下拜,就连狂傲的秦使也行礼拜见。

    “母后!”田建见老妇人冲着自己走来,立即快步离开王座,从另一边搀住年迈的君王后,“母后,您不在后宫安歇,怎么又到前朝来了?孩儿不是说过,今后不需要您再操劳国事了吗?”

    君王后看了一眼田建,责备道:“您已经成年了,却还是让我不放心!”

    田建看着身后的秦使,心虚的低下头:“母后教训的是,孩儿让您操心了!”

    君王后在田建和年轻男子的搀扶下,缓缓坐上了本该属于齐王建的王座:“二三子皆乃齐国公卿,免礼吧!”

    “谢太后!”

    等众臣重新坐好,君王后目光灼灼的看向大殿中央站着的秦使:“朕听闻您讽刺齐国没有贤人,不知道您为什么说出这样狂妄的话呢?”

    面对君王后的目光,秦使低下了自己高傲的头颅,不卑不亢的应道:“并非是外臣狂妄,而是齐国满座公卿,竟然没有一个人能解开这小小的玉连环,这不得不让外臣怀疑,齐国究竟是不是真的有贤人。”

    “哈哈哈!”君王后掩面而笑,道:“区区一个玉连环,难道就能难倒我齐国满座公卿?”

    君王后环视着齐国群臣,道:“二三子可有办法解开这玉连环?朕和大王将赐重赏!”

    齐国群臣面面相觑,纷纷伏地请罪。

    君王后见此不仅叹了口气,她又将目光移向身侧的田建:“大王,难道连您也解不开这玉连环吗?”

    田建拱起手,深深地弯下腰:“孩儿无能,母亲恕罪!”

    君王后又是一声长叹,看着齐国的君臣,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她的心头,想当年五国伐齐,自己与一个落难的公子相爱,谁知那落难公子竟是齐王唯一存世的儿子,后来他在那个人的辅佐下成为了齐王,自己也理所当然的成为了王后。

    自从成为王后之后,君王后便尽心竭力的辅佐齐襄王,后来齐襄王驾崩,君王后又继续辅助齐王建处理政务,原本以为经过了20多年的修养,齐国应该已经恢复了元气,朝堂上应该有那么一两个贤臣。

    但今天一见之下,君王后大失所望,从齐王到众大臣,竟然没有一个人能解开这样一个小小的玉连环,看来齐国真的是无人了!

    如今自己在尚好,若自己死了,齐国还能依靠谁呢?

    想着,君王后缓缓起身,刚要开口,身侧的年轻男子突然拦在君王后面前:“母后,孩儿能解开这个玉连环!”

    君王后一脸诧异的看着面前的年轻男子,皱起眉头道:“假儿,此事事关齐国国体,你说话可要慎重!”

    齐王建也在这时挺起腰杆,冲着田假指责:“假弟,平时你在临淄城里胡闹也就罢了,今日在朝堂上,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你怎么敢胡说呢?还不快快下去!”

    田假仍旧站在君王后面前:“母亲,请让孩儿试试!”

    见田假如此坚决,君王后终于点了点头:“好吧!那你就试一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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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大秦之敌

    田假拿起玉连环,装模作样的端详了一番,嘴角一勾瞬间隐去,淡定的说道:“小小玉连环,解开有何难?”

    秦使一脸不信,冷声道:“假公子若真能解开此环,就请您快演示给在下看看吧!”

    “你当我解不开此环?”田假佯装发怒,实则是将秦使缓缓引入彀中。

    见田假发怒,秦使更加坚信对方是装模作样,随即拱手行礼:“若公子能解开此环,在下愿意奉上一千金!做为在下对齐国贤人的敬仰!”

    “一千金?”田假微微皱眉,看了看身后的君王后。

    “好!若假儿解不开此环,老身愿奉送先生两千金!”君王后豪气十足道。

    有了君王后的撑腰,田假更加底气十足:“既然如此,先生,你就奉上你的1000金吧!”

    说完,田假举起玉连环,狠狠地摔在地上,“啪”的一声,玉连环顿时被摔得粉碎。

    “解开了!”田假淡淡的说道。

    齐国群贤看着粉碎的玉连环纷纷目瞪口呆,后胜更是直接大怒道:“假公子,这玉连环乃是秦王赠送给大王的国礼,您怎么敢把他毁坏?您就不怕秦王发怒吗?”

    田假瞪了一眼这位历史上从不干人事的丞相,不屑的哼了一声,并不理他。

    后胜见此更加暴怒,他站起身向前一步,冲着齐王道:“大王,假公子毁坏国礼,请您严惩!”

    田建本就对君王后溺爱田假颇多微词,这次终于找到发泄机会,更是不准备轻饶田假。

    就在田建准备发作时,一旁的秦使却一脸晦气的拱起手,活像一只斗败的公鸡,道:“假公子真乃是智者,竟能解开这玉连环,在下佩服之至,甘愿奉上1000金!”

    “woc,这就奉上1000金了?”后胜内心一万个cnm在奔腾,记得昨天秦使来贿赂自己时,也不过给了2000金,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自己本来还准备帮秦使一把,这家伙直接就投降了?

    “既然假儿解开了玉连环,也算对秦国回礼了吧?”君王后笑吟吟的看着秦使问道。

    “这是自然!”秦使拱起手,叹了口气:“在下原以为齐国没有智者,想不到假公子未及加冠就有如此智谋,在下佩服,佩服!”

    “等等!”后胜一脸不忿的站到了秦使面前,道:“先生,假公子明明只是把玉连环打碎了,这怎么能算解开了呢?难不成把这玉连环摔碎才是解开谜题的办法?”

    秦使看着后胜,心中暗想:此人虽为齐国丞相,但却想不到金玉在外败絮其中,连这样浅显的道理都想不明白,齐国有如此庸才当政,大王可以无忧了!

    想罢,秦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丞相有所不知,这玉连环做工精巧,天下间根本没有人能解的开,所以这道题并不是为了让人解环,而是考验人的胆气!只有大智大勇者才能想到,才有勇气将秦王所赠的玉连环击碎,试问一个大智大勇者,算不算贤人呢?”

    听完秦使的解释,后胜顿时闭上了嘴。

    君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秦使嘱咐道:“齐秦两国一东一西,本不该龃龉,希望使者回去告诉秦王,愿齐秦两家永结盟好,不起刀兵!”

    “外臣遵命!”

    送走了秦使,君王后一脸欣慰的看着身侧的田假,道:“母亲原本以为你只会在临淄胡闹,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智慧,看来倒是母亲小看你了!”

    田假谦虚的低下头,诚恳的说道:“多亏了母亲平日的敦敦教导,否则孩儿怎么能这么聪明呢?”

    君王后“哼”了一声,故作生气:“想不到假儿不但聪慧,就连人也越发油嘴滑舌了!”

    “嘿嘿,母亲,您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

    君王后故作惊讶:“没有啊!”

    田假瞬间变了脸色,像极了一个找老板讨薪的员工:“母亲,您不能赖皮呀!您说过的,谁解开了玉连环?您和大哥都有重赏!”

    “啊?老身说过这样的话吗?”君王后看向一旁的田建。

    田建会意的摇了摇头:“没有,寡人可没听到母亲说这样的话。”说完田建又看向齐国群臣:“二三子,你们听到了吗?”

    “没有,没有!我们什么也没听到!”

    眼看田建搀扶着君王后离开,田假急忙追了上去:“母亲,您是齐国的太后,咱可不兴赖账呀,母亲!”

    齐国,国宾馆

    一名黑衣男子见秦使归来,立即上前问道:“如何了?大王交代的任务办好了吗?”

    今日秦国使齐,表面上是为了送礼,实际上是秦国为了窥测齐国的虚实,自从半年前赵国接受了韩国割让给秦国的上党后,两国都已经做好了战争的准备,只是在战争开始前秦昭王对齐国这个东方大国仍有芥蒂。

    秦昭王已经做好打算,如果这次齐国没有人能解开秦国的玉连环,那就说明齐国上下已经没有贤人,自己将可以放心的执行范睢远交近攻的政策,结好齐国逐步消灭其他五国。

    但如果齐国有人能解开玉连环,那就说明齐国仍有智者,从今以后将小心的提防齐国,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纠合诸侯再来一次五国伐齐。

    秦使摇摇头,垂头丧气的说道:“依我今日看来,齐国上下不过是一群干枯的木头和一堆破败的花草,不管是他们的齐王还是丞相,都是一群目光短视,缺乏智慧勇气的蠢人。”

    黑衣男子见此心中大安:“既然如此,那你我该当高兴才是!今后秦国再也不必担心齐国了!”

    “不!”秦使抬起头,看着桌上摇曳的烛火,道:“可是,虽然它们的大王和丞相都很愚蠢,但齐王的弟弟公子假确是个贤人,他不仅轻而易举的解开了玉连环,还诱骗我输了1000金,有此人在,大王日后当堤防齐国!”

    “公子假?”黑衣男子皱了皱眉头,摇了摇头:“这个人我听说过,他不过是一个未及加冠的黄口孺子啊!会不会是君王后在背后出的主意?”

    秦使再次摇了摇头:“我仔细的观察过他们的神态,可以确定,绝对不是君王后在背后出的主意,就是那个小子自己想出来的。”

    “那又如何?”黑衣男子自负的拔出腰间一柄秦剑,道:“谅他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纵然有些才能,又能如何?难道我堂堂大秦还怕了他一个黄口竖子?”

    秦使看着黑衣男子,意味深长的说道:“樊於期将军,我看将来与我大秦为敌者必是此子!”

    樊於期满脸轻狂的看着秦使:“尉缭,你也太抬举那个黄口孺子了!”

    尉缭站起身,拉开了木帘,望着窗外优美的齐国风景,叹息道:“希望我今天是错的!为今之计,我们只有把今日之事尽快报之秦王,一切就让大王来决断吧!”

第三章 纸张与石磨

    君王后寝宫

    田假像个孩子般缠在君王后身边。

    “哎呀母亲,您和兄长也是一国之君,怎么能做出这样食言而肥的事情呢?您难道没有听说过商君徙木为信的典故,对一个国家来说,信誉才是立身之本,您答应了给解开玉连环的人赏赐,可现在又反悔了,若是传出去,必令天下智者怀疑我齐国的信誉,以后还有谁敢来投靠齐国呢?”

    君王后一脸惊诧的看向田假:“汝还知道商君徙木为信?”

    “当然!”田假信誓旦旦的拍了拍胸脯:“孩儿可是饱读各种史书的人!”

    这一点田假可没说谎,尽管原主是个不怎么读书的纨绔子弟,但自己作为一个从后世来的穿越者,那可是饱读史书,一点都不带掺水。

    “就你?还饱读史书?你平日里给母亲少惹点祸,母亲就要给先祖多烧三柱高香了!”

    “不过!”君王后话锋一转,沉声道:“你说的也有些道理,信誉是一个国家的立身之本,看在你今天说出这么多道理的份上,说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

    田假谄媚的给君王后倒了杯茶:“母亲,孩儿要的也不多,也就一万金罢了?”

    “一万金?”君王后险些把嘴里的茶喷出来,道:“你怎么不说要两万金呢?”

    “两万金也行!就是三万金,孩儿都不嫌多!”

    “你这竖子倒是敢顺杆往上爬!别说一万金,就是5000金都没有!”

    “哎呀,母亲!”田假绕到君王后身后,小心的替她揉起肩膀,“孩儿要这一万金是做正经事的!”

    “就你这竖子能做什么正经事?”知子莫如母,君王后对自己这个儿子的品行还是了解的,自己这个儿子平日里除了在临淄城斗鸡走马,就没做过一件正经事,若真的给了他一万金,还不知被他拿去怎么挥霍。

    “可是孩儿真的是用来做正经事的!”在内心吐槽了一遍自己这个不干人事的前任后,田假不得不委屈巴巴的说道:“母亲,孩儿承认,从前确实过于放浪了一些,今后孩儿一定收敛,就请您多给孩儿一些钱吧!”

    君王后严肃的看着田假,问:“你老实说,你要这些钱到底想做什么?你要是说出来,母亲或许能支持你一些,但你若哄骗母亲,哼!”

    “孩儿怎敢欺骗母亲?”田假停下手,蹲到了君王后身侧,诚恳的说道:“母亲,孩儿最近寻找了一批工匠,正在制造一种叫纸的东西,这个东西若是制造出来,对齐国是受益无穷的!”

    “纸?那是何物?”君王后不解的问。

    “母亲,纸是一种可以用来书写文字的东西,它比竹简更方便,原本用几大车装的竹简,用纸的话,薄薄的一本就够了,而且这东西造价低廉,若是交给齐国的商贾拿到别国贩卖,必定能卖出大价钱,如此也可以充实国库,岂不一本万利?”

    君王后虽然没有见过纸,但听着田假的介绍,也能感觉到这东西巨大的价值,只是君王后有些怀疑,自己平日不务正业的儿子能造出这种东西吗?

    “一定能!”田假站起身,信誓旦旦的保证道:“只要母亲能支援给孩儿足够的金钱,孩儿就能保证造出纸来!”

    眼看君王后还有些犹豫,田假赶紧继续劝道:“母亲,若是孩儿得到了您的支持还造不出纸,孩儿甘愿一死,以谢天下!”

    “善!”君王后站起身,慈祥的看着田假,柔声道:“母后原以为你性情顽劣,这一辈子也做不出什么大事,但你既然有如此大的决心,那就放手去干,所用银钱尽可自行到府库支取,母后绝不过问!”

    田假刚要道谢,君王后又对他语重心长的叮嘱道:“只是不管此物成与不成,今后你都不可再轻易言死,明白吗?”

    感受着君王后温润的手掌抚摸着脸颊,田假的泪水止不住流下,他沉重的点了点头:“母亲放心,孩儿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君王后掏出手帕帮田假擦了擦眼泪,埋怨道:“你这竖子今年也16岁了,怎么还像小时候一样爱哭鼻子呢?今后不许哭了听到没有?”

    回到自己的府邸,田假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他虽然未及加冠,但因为君王后的偏爱早已有了自己的府邸。

    站在府门前,看着自己气派的府邸,田假的精神突然有些恍惚,朱漆的大门上沾满了鲜血,地上横七竖八倒满了尸体,一个奴仆踉跄的从府中逃出,身后一个秦兵一刀斩下了他的头颅,那颗头颅顺着地面一直滚到田假面前,田假清楚的看到,那人竟还睁着眼睛,显然是死不瞑目。

    “公子,您怎么了?”府邸里一个老者出来迎接田假,见他站在自己的府邸前失神,于是小心地叫了一声。

    “啊!”田假瞬间从梦中惊醒,面前的地上哪还有什么头颅?自己的府邸仍旧是那样气派庄严,仿佛一切都没发生。

    “难道多年以后秦军打进临淄,会杀光我的家人?屠戮我的府邸?”田假嘟囔着,额头上不自觉的冒出一串冷汗想。身侧的老者小心的问道:“公子,您身体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臣去给您找个医官来看看?”

    “不用!”田假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对老者吩咐道:“集福,我已经说服了母后,她会给我们提供源源不断的金钱,和一切支持!今后我们造纸再也不会有阻力了!”

    “真的吗?公子!”集福激动的看着田假,道:“公子,墨家的人已经造出了一批纸,只是由于缺乏几种原料,这才没有成功,如今有了太后的支持,那一切就都不成问题了!”

    田假拍了拍集福的肩膀,小声的问道:“我吩咐墨家做的石磨和曲辕犁成功了吗?”

    集福知道事关重大,环顾四周没有别人,这才小声的回道:“石磨的样品已经做出来了,只是还没来得及实践,至于那个曲辕犁,由于缺乏经费,所以制造的进度很慢!”

    田假点了点头,安慰道:“集福,我知道您和墨家的那些人这阵子都很辛苦,但如今我们已经不缺经费了,请您催促墨家的人,要他们赶快把这三样东西都造好!”

    “啊?”集福愣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道:“可是公子,太后给您的钱不是用来造纸的吗?”

    田假“切”了一声,道:“我们只要把钱取出来,母亲怎么会知道我们把钱用到了哪儿?到时候我们做个花帐,任母亲再精明也查不出来!”

    另一头,君王后的寝宫。

    “明月,我料定假儿那竖子肯定会借着造纸的名头做花帐哄骗我这个老妇,你去告诉少府,让他盯得紧点!”

    “唯!”

    “等等!”明月刚要去传旨,君王后又对她吩咐道:“若是少府发现那小子做花帐贪墨银钱,暂时不必惊动他,只记下来便可,朕自有处置!”

    “唯!”

    假公子自以为一切做的天衣无缝,殊不知君王后早已在暗中掌握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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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赵国朝议

    赵国邯郸,赵王宫

    此刻,赵国君臣齐聚,正讨论着一件关乎赵国存亡的大事。

    年迈的蔺相如拱起手看向王座之上的赵王丹,道:“大王,根据上党送回来的密报,秦军似乎在往上党方向移动,老臣看,秦军有突袭我大赵的可能,大王不可不防啊!”

    年轻的赵王丹看着蔺相如那斑白的两鬓,心疼的说道:“蔺公,您都一大把年纪了,怎么不在府邸里好好歇息呢?赵国朝堂有我和诸位群贤,不需要您再操劳了,您还是回去安心养病吧!”

    蔺相如咳嗽一声,颤抖的举起手,道:“大王,秦军锐利天下皆知,如今秦军有突袭上党的可能,我们不得不防,若不尽快向上党调兵,只怕上党危在旦夕!上党若失,秦兵北上可取代郡,东进可攻邯郸,西去可伐晋阳,上党一失大赵就危险了,请您尽快做好战争的准备!”

    “嗯!”赵王丹将目光移向身侧最近的田单,道:“都平君,你如何看待此事?”

    都平君田单皱紧了眉头,拱起手中的玉规,道:“大王,蔺公所言极是,秦军攻我上党之心,昭然若揭,况上党地形四通八达,绝不可坐视秦取上党,臣请大王速速择一良将为帅,统帅国中精锐出征!”

    “善!”赵王丹点了点头,继续看着田单问道:“不知都平君以为要多少兵马增援上党?”

    田单想了想,道:“秦军此来必出倾国之兵一战而下上党,臣以为非国中精锐齐出,不能敌也!”

    “国中精锐齐出?”平原君赵胜立即站出来阻拦道:“王上,我大赵虽国力强盛,可举国也不过四十余万将士,若是齐出,他过来攻如之奈何?”

    赵王丹又点了点头,从善如流的问道:“那依您的建议,多少兵马增援上党就足够了?”

    赵胜不假思索:“臣以为十万大军足矣!”

    “噗嗤!”田单忍不住笑出了声。

    赵胜强忍怒意看向田单:“都平君何故发笑?”

    田单恢复正色,拱手向赵王请罪:“请大王恕罪,臣失仪了!”

    赵王丹知道田单这是不赞成用十万兵马增援上党,于是又问道:“都平君,您认为十万大军不够?那您觉得要多少大军才够?”

    田单坚定的拱起手,道:“臣还是那句话,非倾国之兵不能取胜!”

    赵王丹皱紧了眉头,“可是平原君说的也有道理,若我国中精锐尽出,他国来攻如之奈何?”

    田单不急不缓的说道:“韩魏弱小,必不敢图我,燕国疲弱有数万甲士足以抵挡,至于楚国与我赵国并不接壤,因此不足为惧,若战事一开,我军需要提防的,只有东南方那个齐国!”

    赵王丹深意为然的点了点头,问:“都平君,您可有办法解决齐国之患?”

    田单摇了摇头,直言不讳道:“大王,臣早年曾在齐国奔波,深知齐国地大物博,齐国之地皆膏腴之地,粮产丰富,人口众多,此国不可图也,应当引为外援,我赵国可无忧矣!”

    不等赵丹说话,平原君阴阳怪气的说道:“都平君是齐人,到底事事向着齐国!”

    田单闻言脸上已有怒意,大声道:“平原君你此言何意?莫非以为单私通齐国吗?”

    “哼!”赵胜冷哼了一声,道:“在下不敢,在下只是怀疑,您自从来到赵国任相后一直鼓吹赵齐同盟到底是何居心?”

    田单自从当年被襄王猜忌,便被齐襄王以50座城池卖给了赵国,自从田单来到赵国后,赵王丹厚待自己,不仅册封田单为都平君,更是委任田单为丞相。

    尽管有赵王的偏爱,可自从田单来到赵国,赵国上下都对他攻诘不断,平日里有不少人质疑田单是齐国派到赵国的奸细,为此田单相当苦恼。

    如今赵胜指责田单通齐,更是点燃了他心中积压已久的怒火。

    “既然平原君质疑在下私通齐国!那就请恕单向大王请辞!”说着田单解下腰间的相印,几步走到了赵王面前。

    “爱卿不必争吵!”赵丹看自己好不容易换来的紫卡要走,急忙挽留:“寡人并不疑卿,还请都平君不要弃寡人而去!”

    说完赵丹站起身来到田单面前,抓起他的手道:“寡人就听丞相的话,派人使齐以求盟好!”

    这时上大夫楼昌出列道:“大王不可!齐赵世仇也!如今长安君尚在齐国为质,若再派人使齐,齐国又要质子,大王该派谁去呢?”

    长安君赵然是赵孝成王同母弟,三年前赵惠文王驾崩赵丹继位,秦军欲趁机图赵,为了求得援兵,赵太后不得不忍痛将爱子送往齐国为质。

    如今纵观赵国王室除了在齐国为质子的长安君,已经没有合适的人可以再次派往赵国做为质子,如果齐国再次索要质子,赵王就只能将年幼的太子偃送往齐国。

    但是,要赵孝成王的独子前往齐国为质,赵王肯定不愿意,因此听了楼昌的话,赵丹又迟疑起来。

    虞卿在这时站起身来到大殿中央,道:“大王,灭齐乃是先王所订之国策,绝不可轻易更改,况且齐国自五国伐齐后一蹶不振,我大赵若以倾国之兵必可灭齐,若得齐地,以齐国之物产,赵国何以不兴?请您三思!”

    赵王丹点了点头,迟疑的看着虞卿:“只是若是如此,秦国攻我,齐国又趁火打劫,如之奈何?”

    虞卿拱起手,对着赵王一拜,道:“王上,臣以为秦赵两国远没有到以死相拼的地步,秦赵本无仇怨,一切龃龉皆因上党而起,故臣以为大王可以联络魏楚共同向秦国施压,如此也可以避免一场刀兵之祸,我大赵也能多积蓄些国力,以便将来一战亡齐!”

    楼昌也在此时附和:“王上,虞卿所言有理,若能联合魏楚共同逼退秦国,我大赵也能避免一次刀兵之祸,退一万步即便迫和不成,我国也可以趁机多积蓄些国力,即便将来秦齐联手攻我,我国也有余力抗衡。”

    “贤卿说的有理!”赵丹一脸愧疚的看着田单,道:“都平君,您的建议也不是不对,但虞卿的建议更好,若能不战而使敌人屈服,岂不是一件美事!我已经决定了,一面派人去联络魏楚,一面整军备战!”

    田单见此,失望的朝赵丹一拜:“既然大王决心已下,臣无话可说,恕臣身体抱恙,要先行一步回家休息!”

    赵王丹又拉住田单,“贤卿,上党战事还要依仗您出谋划策,您怎么能离开呢?”

    田单低下头,冲着赵王致歉:“大王,既然您已经坚定了联络魏楚迫和秦国,臣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了,朝堂上有各位群贤,还要臣有什么用呢?”

    说完田单转身离去。

    直到田单的背影消失,楼昌才大骂道:“老贼猖狂!竟敢如此目无君上!”

    赵丹制止了楼昌:“卿不要再说了,如今我们还是议一议出使魏楚秦的人选!”

    “谨遵大王旨意!”

第五章 一王天下

    秦国,咸阳,黑冰台

    一名头戴王者冠冕,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男人正坐在王座上聚精会神的听着手下的密报。

    这位老者便是秦国已经执政40余年的超长待机王---战国大魔王赢稷。

    “公子假当真解开了寡人的玉连环?”秦王稷盯着密探问道。

    一名身穿黑衣的密探低下了头颅,道:“确实如此,尉缭将军还拖臣转奏大王,公子假贤,有此人在,齐国不得不防!”

    秦王稷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波澜:“寡人知之矣!您一路辛苦,下去安歇吧!”

    “唯!”

    等到密探离去,秦王稷一双虎目露出一丝精光:公子假的贤明,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呢?齐国究竟可图不可图?

    “大王!”一名侍者快步来到秦王稷面前,道:“相国范雎来,求见王!”

    “快传!”

    “是!”

    不久,范雎来,礼毕。

    “启禀大王武安君来报,他已经在河东聚集了20万大军,随时可以向上党发起攻击!”

    “善!”秦王稷站起身,仍旧面无表情的对范睢吩咐:“那叫传寡人王令,命武安君突袭上党的赵军,夺取上党!”

    “这……”

    “您还有什么问题吗?”赢稷语气不善的问道。

    范雎坐直身子对赢稷说道:“臣恐武安君不会听从您的命令。”

    “他怎么敢?”赢稷冷冷的说道:“难道武安君想谋反吗?”

    “武安君并不是想谋反。”范睢拱起手,小心翼翼的对赢稷解释道:“大王,武安君来报称上党目前守军并不多,取之不过举手之劳,只是若此时攻克上党,并不能给赵国造成致命打击,赵军主力犹在,只怕难免还是一场恶战!”

    赢稷冷哼一声,道:“那武安君的意思呢?”

    范睢迟疑的看着赢稷,道:“武安君之意,既然这一场恶战难以避免,那不妨将赵军诱入长平,而后,寻机包围歼灭,如此,莫说是取上党,就是取邯郸,又有何难?”

    秦王闻言心中一动,迟疑的看着范雎:“只是如此,武安军只有20万人,能一口气吃掉赵军的主力吗?”

    “当然不能!”范雎冲着赢稷拱手道:“大王,武安君说,赵国若倾国而出,至少可以发动40万大军,若想一战歼灭这些敌军,必须再给他调拨40万大军!”

    赢稷迟疑的说道:“再调拨40万大军?那寡人的咸阳可就要变成空城了。”

    范睢拱起手,竭力劝道:“王上,若不如此,武安君是无法歼灭赵军主力的,一旦围歼赵军主力的机会失败,今后我大秦想图赵,就要一城一池的攻打了,如此我大秦何年何月才能实现王上一王天下的目标?”

    “一王天下……”赢稷反复念叨着这句话,遥想自己继位40多年以来,攻三晋服强楚创齐国兵临二周,秦灭六国已是大势所趋,只是自己已经年近七旬,还能看到大秦一统六国吗?

    不!就算寡人看不到,也要让秦国的后继之君完成寡人的梦想,让大秦一王天下!

    良久,赢稷点头道:“那就让王齕统兵四十万东进增援白起,不过您要知会武安君,寡人这次是将倾国之兵托付给他,让他一定要慎重,此事事关秦国国运。”

    “唯!”

    范雎应了一声,再次抬起头看着秦王。

    “怎么了,范叔还有什么事吗?”(范睢字叔)秦王关切的问。

    “臣听闻赵国派出使者,欲联络魏楚联合向我大秦施压,迫使我国放弃进攻上党,不知王上以为此事当如何应对?”

    “范叔以为寡人当如何?”赢稷反问一句。

    范睢不敢直视秦王,谦恭的低下头,道:“王上,臣以为魏楚不足为惧。”

    “哦?”赢稷佯装惊讶:“范叔魏楚皆乃霸主遗业,您怎么能说他们不足为惧呢?”

    范睢直起腰,侃侃而谈道:“魏王圉此人性格贪鄙,见到小利就会忘记朋友之间的友情,做大事又萎萎缩缩爱惜自己的身体,臣料定王上只要派遣一名使者前往魏国告知魏王胆敢发兵救赵,王必灭魏,魏王惊恐,就一定不会救援赵国了。”

    “至于楚国……”范叔顿了顿,继续道:“楚王完和他的令尹黄歇曾在咸阳做过数年人质,臣认真的观察过他们,他们两个不过是一对唯唯诺诺的胆小鼠辈,大王同样派人使楚,楚王必定也不敢救赵。如此魏楚两国都不惧也!”

    秦王稷点了点头,又问:“那如果韩燕齐联合赵国图我,如之奈何?”

    范睢答道:“韩燕疲弱,大王对其恩威并施稍加拉拢,他们就会满足,而齐国自襄王故后一直是女人当政,臣早年曾在齐国与君王后有过一面之缘,君王后虽然是个智者,但到底缺乏雄心和胆魄,只要秦国派出一名使者,去贿赂齐国的丞相后胜,后胜此人性格贪婪,一定会收受我们的贿赂,只要后胜接受了我们的贿赂,就可以让后胜去游说君王后绝赵盟秦,如此齐国也不会成为我们的威胁!”

    赢稷激动的拍了拍范睢的胳膊,称赞道:“应侯有伊尹、周公那样的才能,寡人得到您是大秦的幸事,有您为我出谋划策,我就再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范睢受宠若惊,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带着一丝哭腔道:“昔日臣被魏相魏齐侮辱,险些被他打死,臣走投无路来到秦国,是您一手提拔了我,又帮助我杀掉了大仇人魏齐,像这样大的恩德我怎么能不把肝胆剖出来报答您的恩情呢?”

    秦王稷大喜,一把扶起范睢:“既然您这么说了,那我希望,您能和我做一对千古君臣知遇的楷模,让我们的故事像伊尹辅佐成汤,周公辅佐成王那样流传千古!”

    一波君臣相知相遇的戏码演完。

    赢稷又看着范睢问道:“范叔,您一直掌握着黑冰台,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过田假这个人?”

    “田假?”范睢搜索了一遍脑海中的记忆,道:“此人是齐王田建的弟弟,听说是个无恶不作的纨绔子弟,终日只会在临淄斗鸡走马,不知王上忽然提起此人是何意?”

    赢稷对范睢说出了玉连环之事范睢听完立即皱起了眉头,“奇怪,臣在临淄有众多眼线,这个田假从前似乎并没有什么过人的才能,会不会是他一时侥幸才解开了玉连环?”

    赢稷摇了摇头,道:“范叔,您是个谨慎的人,所以我希望您能命令您手下的细作多多关注这个田假,如果他真的只是侥幸解开了玉连环,那今后就不必再关注他了,但如果他确实有过人的才能而没有显露,为了大秦的霸业,请您设法除掉他!”

    “唯!”

第六章 墨家三分

    齐国,临淄,一条不起眼的小巷。

    田假在集福的引领下踏入了一间隐秘的宅院。

    宅院之中数十个匠人正干得热火朝天,他们有些人在磨石头,有些人在雕刻木头,每一个人都是大汗淋漓,有些人干得兴起,甚至将上衣脱了赤膊上阵。

    见田假走进宅院,一名头戴黑色头巾的大汉立即迎了上来,“公子,您来了!”

    田假看着四周正在忙碌的匠人,满意的点了点头:“你们做的不错,等你们完成了你们的任务,本公子一定不吝重赏!”

    大汉听了田假的话,急忙摆了摆手:“公子,我们怎么敢接受您的赏赐呢?想我们墨家自从当年分裂后,就愈发衰落,若不是有您的提拔,我们齐墨只怕早就消失了,我们为您做事是天经地义,怎么能要赏赐呢?”

    墨家以善于制造闻名于世,但当年墨家内部出现了严重的内战,墨家巨子一怒之下带着一批墨者入秦,这些人进入秦国后立即受到重用,他们也被称之为秦墨。

    其余墨家弟子,一派进入了齐国,成为了齐墨,还有一些进入了楚国任职,他们就被称之为楚墨,自此墨家三分,互相之间老死不相往来,甚至彼此虽然是同一流派,见面之后仍会大大出手。

    而三派墨家中,以秦墨实力最强,齐墨次之,楚墨最弱,齐墨入齐后,曾在齐宣王时期得到过重用,风头一度盖过了秦墨,但五国伐齐时,齐墨子弟在战争中损失惨重,齐国虽然最后复国,但齐墨却已经一蹶不振。

    若不是田假找到了齐墨的巨子大力扶持残存的齐墨,只怕此刻齐墨早已从齐国消失。(齐墨巨子是他们自封的,其余两家并不承认)

    所以齐墨子弟,每一个人都对田假充满感激,可以毫不夸张的说,田假此刻就算要他们引剑自刎,他们也会毫不犹豫。

    但尽管如此,田假还是对齐墨巨子保证道:“您和齐墨子弟,替我造出了这样造福天下的东西,我听闻圣人说,人要赏罚分明,你们对我和天下立下大功,如果不接受我的赏赐,那我今后又如何面对天下人呢?所以请您不要推辞!”

    齐墨巨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将一只手放在心口,“我墨家子弟义字为先,公子今日以国士待我等,我等必不负公子所托!”

    田假扶起齐墨巨子,道:“先生,不知我要您制造的三样东西,进度如何?我听闻您已经造出了一批纸和石磨的样品,能否让我参观一下呢?”

    齐墨巨子点了点头,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公子,纸和石磨都在那间密室,请您随我进去观看!”

    “善!”

    密室之中,一台巨大的圆形石磨放在中央,两个墨家子弟正在一旁精心打磨着面前这台石磨。

    听到有人进门,两个墨家子弟头抬也不抬的继续忙活着手中的活计。

    田假也不打扰他们,径直来到石磨前,仔细观察着面前这台石磨,只见这台石磨已经接近完工,只差在轮轴上安装一个齿轮就能投入使用。

    想当初自己只是和墨家的人简单含糊的讨论了一下石磨的原理,想不到心灵手巧的墨家子弟,硬是在这短短时间内把这玩意儿做了出来。

    看起来古人并不缺乏智慧和动手能力,只要给他们一点启发,他们甚至能做的比现代人更好。

    齐墨巨子见田假盯着石磨久久不语,忙道:“公子,您是对我们做出的这台石磨有什么不满吗?”

    田假摇了摇头,一脸郑重的对齐墨巨子说道:“先生,您知道吗?您和您手下的墨家子弟改变了历史!这个伟大的发明将拯救无数的百姓!说吧!您想要什么赏赐?”

    “不不不!”齐墨巨子摆了摆手,连胜道:“公子,我们并没有那么伟大,这台石磨多亏了您的指点,否则我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去制造这样精巧的东西,您才是改变历史的那个人!”

    “而且”,墨家巨子诚恳的说道:“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您在背后为我们指点迷津,您就先我们的老师,哪有学生去找老师要赏赐的呢?”

    “不!我只是动了动嘴皮子,真正动手的还是您和您手下的那群墨家弟子!我已经决定了,只要我能办到,会给予您任何想要的赏赐!”

    “不!”齐墨巨子还是摇了摇头:“您交给我们三样东西,竭尽全力支援我们需要的一切,可是除了石磨,其他两样我们至今都还没有制造成功,我们怎么有脸面接受您的赏赐呢?”

    “先生此言差矣!”田假看着纯朴的齐墨巨子,真诚的说道:“就算纸和曲辕犁失败了,光凭这台石磨,就已经足够改变历史,您知道石磨一旦出现,有多少老百姓会因此受益吗?我可以断言,因为您和您手下的墨家弟子制造出的石磨,会在不久的将来拯救无数的黎民百姓!这样大的功德,如果您不要赏赐,我将会发怒!请您不要激怒我!”

    见实在推脱不了,齐墨巨子这才说道:“也罢,既然您坚持要赏赐我们,那我希望,将来齐国墨家有危难时,您能帮助我们,不要让我们从历史的长河中消失,这就够了!”

    田假沉重的点了点头,指天为誓:“先生放心,只要我田假在世一日,我就会保证墨家的传承,就算我不在了,我也会嘱咐我的后世,竭尽全力的帮助墨家,请您放心!”

    “如此就多谢公子了!”

    看完了石磨,齐墨巨子又带着田假来参观他们制造的纸张,齐墨子弟造出的纸已经颇具雏形,但也只是如此,它虽然也能写字,但稍一用力纸张就会被划破,完全无法实际应用。

    齐墨巨子懊恼的说道:“对不起公子,我们按照您给出的方法,进行了多次尝试,可造出的纸不是太脆就是太薄,总是无法使用。”

    田假听罢,脑海中灵光一闪,道:“也许您可以尝试在纸张里加入一些石灰,石灰可以加强纸张的韧性!”

    “石灰可以加强纸张的韧性?”齐墨巨子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田假,就连他身后那两个打磨石磨的墨家弟子也停下了手惊讶的看着田假。

    “先生,石灰确实可以加强纸张韧性,但具体的比例还要墨家子弟来尝试,我只能给出建议,实际动手还是要靠您啊!”

    齐墨巨子点了点头:“公子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快找到合适的比例造出能写字的纸张!”

    ps:石磨的原理并不复杂,就是有上下两块石头做成,磨是平面的两层,两层的接合处都有纹理,粮食从上方的孔进入两层中间,沿着纹理向外运移,在滚动过两层面时被磨碎,形成粉末。由于没有技术含量,只要主角稍加指点墨家子弟就能做出成品,但是造纸需要合适的比例,因此无法一蹴而就。

第七章 不干人事的齐王

    离开那间隐秘的院子前,田假有些不放心的对齐墨巨子嘱咐道:“这间院子里的一切千万不能泄露出去,此事关系重大,请您务必严格保密,否则,我们付出的心血就白白便宜他人了!”

    齐墨巨子点了点头,沉声道:“请公子放心,这小院四周日夜都有我墨家弟子值守,绝不会有一个外人能进来窥测机密,至于我墨家子弟,请您相信他们的忠诚,他们绝对不会将秘密泄露出去!”

    “先生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离开小院上了马车,集福看着田假,似乎有话要说。

    田假逼着眼睛在车里假寐,忽然,他睁开眼睛,说道:“集福,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会对石磨那么看重?”

    集福小心驾驶着马车,微微点头道:“公子,臣确实不解,您为什么对那个石磨如此看重呢?请恕臣的目光短浅,实在看不出那石磨的价值。”

    “你看不出那石磨的价值,但我不怪您。”田假忍受着马车的颠簸,缓缓解释道:“先生,我给您举一个例子,假设老百姓每年每亩地可以多产百斤粮食,您说这究竟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呢?”

    集福不假思索:“这当然是一件好事。”

    “可是!”集福顿了顿,继续说道:“可是如果臣没有猜错,您是想让每年九月粟米成熟之际,让老百姓补种麦米,以此增加粮食的产量对吗?”

    田假笑了笑,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先生说的是,我正是此意,我齐国之地皆膏腴之地,物产丰饶,百姓本就不怎么缺粮,若在每年九月稻米成熟后再补种麦米,不出数年,我齐国粮食必将堆积如山,届时老百姓都能填饱肚子,再也不会有人因为缺粮而饿死,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集福对田假的话不置可否,憋了半天,他才说道:“可公子,您大概不知道,麦米又硬口感又差,偶尔吃一两顿还可以,但多吃几顿,只怕嗓子就会受不了。”

    战国时期还没有发明石磨,小麦无法磨成白面,所以麦子多是直接收割,然后连壳煮熟食用,这种饭被称为麦饭,麦饭可以饱腹,但也仅限于此,偶尔吃一两顿还好,多吃几顿就会像集福说的,嗓子受不了,因此除非逼不得已,否则老百姓极少会去种植麦米。

    听了集福的话,田假点了点头,道:“您说的没错,麦米的口感极差,除非逼不得已,否则老百姓不会去主动食用它,但如果有一个东西能改进麦米的口感,让它变得香甜软糯,您说这是不是一件好事呢?”

    集福不是蠢人,他瞬间恍然大悟道:“公子,所以那个石磨就可以改进麦米的口感?”

    “是!”

    集福又摇了摇头,在他看来自己这位公子简直太想当然尔,如果麦米真的能变的香甜软糯,那为何上古的先人却造不出石磨这种原理简单的东西呢?

    只怕公子最后会竹篮打水一场空,但作为家臣,集福不能指责自己的主人不对,只好闭上了嘴,专心驾车。

    集福不会知道,用不了多久石磨就会在齐国大范围推广,他认为那个想当然尔的东西,很快会让无数的百姓受益。

    临淄,齐王宫

    一派优美的丝竹声中,几名身材曼妙的舞女随着音乐翩翩起舞,刺鼻的酒香在空气中回荡,整个大殿上充满着靡靡之音。

    年轻的齐王建坐在王座上,一只手不停的拍着大腿跟着音乐的节奏,迷离的眼神中已然带着几分醉意。

    “人之性色,食之甘味,此乃天性,古人诚不欺我!”

    “大王说的好哇!”后胜也喝的酒醉醺醺,他打了一个酒嗝,道:“人活着没有美女相伴,没有美味的食物,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大王人生苦短,当及时行乐呀!”

    齐王建哈哈大笑,举起玉杯,道:“爱卿说的有理,人生苦短,当及时行乐!”

    后胜举起酒杯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然后用衣袖抹了抹嘴,道:“大王,这人活一辈子不过短短几十载春秋,您清心寡欲是一辈子,纵情声色犬马也是一辈子,既然如此您为何不纵情享乐呢?”

    “爱卿说的有理啊!”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是何人在教大王声色犬马啊?”

    齐王早已喝醉,他不满的将酒壶摔在地上,怒道:“是谁胆敢教训寡人?”

    这时头发花白的君王后在侍女的搀扶下缓缓走进大殿,周围的舞女乐师见状,立即跪了一地。

    “参见太后!”

    齐王建见到君王后的那一刻,酒已经醒了一半,他慌忙站起身,跪在君王后面前:“孩儿不知母后驾到,还请母后恕罪!”

    君王后冷哼一声,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跪在面前的齐王,怒道:“威王宣王,像汝这个年纪的时候,都忙着勤谨治国,就连闵王也不曾如此声色犬马过,汝天天都是这个样子,还能将齐国治理好吗?”

    齐王建冷汗直流,一时答不上话,身旁的后胜见状,急忙出来解围:“阿姐息怒!您刚才提到了威王,威王年轻的时候不也声色犬马过?可他照样能称霸诸侯……”

    “哦?”君王后怒极反笑:“按照您的意思,大王只要纵情声色犬马,就能成就霸业了?”

    后胜吓得慌忙低下头,颤声道:“阿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够了!”君王后指着齐王建大骂道:“我看汝只有威王的声色犬马,却没有他的雄才大略,汝志大才疏终日跟一帮舞女厮混,像汝这个样子,如何能成就威王宣王的霸业?”

    齐王建做出一副痛改前非的样子,道:“母亲教训的是,今后孩儿再也不敢如此了!还请母亲息怒!”

    君王后闻着齐王建身上的酒气,越发恼怒,她抄起齐王案前一只玉质酒杯,一把将它摔得粉碎:“汝让母亲如何不怒!”

    后胜看着那个被君王后摔碎的酒杯,心都在滴血,那可是他花了几百金买来的夜光杯,美酒倒入其中会变得更加醇美甘甜,自从自己将那个玉杯进献给齐王后,齐王就对它爱不释手,日日用它饮酒,如今玉杯被摔得粉碎,自己的几百金也打了水漂。

    摔完了玉杯,君王后的怒气渐渐平息,她先让跪在地上的齐王起来,齐王刚站起身后胜也想起身,却被君王后狠狠瞪了一眼,无奈之下后胜只好继续跪着。

    君王后坐在齐王的王座上,缓声道:“母亲今日来找你,是想告诉你,秦赵两国不日将有一场大战,我齐国当速速征兵精武,以备不测。”

    齐王建闻言,忍不住说道:“母亲,秦国和赵国打仗,这干我齐国何事?”

    君王后忍住想骂娘的冲动,道:“秦赵两国战端一开,双方必定不死不休,到了那个时候,天下各国没有一个国家可以置身事外,如果我们再不整军备战,难道要等到大祸临头的时候束手就擒嘛?”

    后胜看着君王后,小声道:“阿姐,我看不会吧!秦赵两国以前又不是没打过仗,可双方很快就和平了,我想这次只因为一个上党,他们还不至于不死不休吧!”

    君王后瞪了一眼,不满的看着后胜“丞相,我只是一个老妇,头发虽然很长,但却并没有什么见识,但是连我都能看得出秦赵双方将有一场大决战,您身为丞相,怎么连这点见识都没有呢?”

    “阿姐教训的是!”后胜慌忙低下了头。

    君王后又对齐王嘱咐道:“大王,虽然修养生息是先王定下的国策,但古人云天下虽平忘战必危!如今天下各国的局势都波谲云诡,我们必须做好战争的准备,以防万一。”

    “孩儿知之矣!”

    “嗯!”

    君王后起身离去,刚走到大殿,看着地上跪着的舞女乐师,又让她忍不住发起火来:“都是你们这群狐媚惑主的东西带坏了大王,来人将他们都赶出去!”

    “唯!”

    尽管不忍,但齐王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君王后将那些舞女乐师都赶出了大殿。

    君王后走后,后胜才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阿姐吓死我也!”

    齐王建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大王何故叹气?”

    原本以为齐王建是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羞愧,没成想他却说道:“太可惜了,以后寡人再也不能在宫里饮酒作乐了,这样的生活还有什么意思呢?”

    后胜听罢,嘴角微微一抽,他谄媚的来到齐王健身侧,道:“大王,我们今后表面上不能饮酒作乐,难道不能背着太后偷偷享乐?”

    齐王建大喜:“您说的有道理!”

    “只是可惜了那个玉杯呀!”齐王建看着地上粉碎的玉杯,一脸心疼。

    “大王无妨,区区一个玉杯,臣明日就为您进献一只更好的!”

第八章 在下蔡泽

    回到自己的府邸,后胜命人取来一口精致的小木箱,打开木箱,几只做工比齐王建手中那只玉杯更精湛的玉杯浮现在眼前。

    抚摸着那几只玉杯,后胜一脸不舍得拿起一只,然后小心地合上箱子,不停的把玩着。

    正在这时,下人来报:“丞相,西边有客来,求见您!”

    “哦?”后胜兴奋的站起身,将手中的玉杯锁回到箱子里,然后命人将箱子小心的藏好,这才说道:“快请!”

    须臾,一个穿着齐服,但口音却是燕国腔的男子来到后胜面前,行礼道:“拜见丞相!”

    后胜闭着眼睛,佯装假寐。

    “免礼,请坐!”

    男子谢了一声,并没有去坐下,而是直接说道:“丞相大人,应侯问您安!”

    后胜仍旧闭着眼睛:“哦,本相也问应侯安!”

    感受到后胜态度的冷淡,男子双手抱拳,道:“应侯托在下奉上千金,祝丞相寿!”

    一听到千金,后胜立即睁开了眼,双眼都在放光,“应侯有心了,本相与应侯是老友了,他怎么能如此客气呢?请您回去转告应侯,下不为例!”

    男子鄙夷了一下后胜贪婪的性格,面上却毫无变化:“丞相的话,下官一定带到!”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后胜忙不迭的向男子问道:“先生,我听闻君子不会白白收取他人的报酬而不作为,我与应侯也是老朋友了,我想他派先生来拜会我,一定是有什么事吧!”

    男子颌首道:“应侯确实有些小事想要麻烦丞相!”

    后胜摆了摆手,道:“只要在下力所能及,一定竭尽全力帮助应侯!请您说吧,应侯需要我做什么?”

    男子冲着后胜施了一礼,才不紧不慢的说道:“秦齐两国是两个传统友好的国家,从威王的时候齐国就和秦国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先前因为赵惠文王的挑唆,秦王这才受到蒙蔽,跟随联军攻打齐国,秦王一直对此非常后悔。

    后来秦王听说赵国连年伐齐,甚至一度攻取了贵国的高唐(五都之一),虽然后来安平君入赵让齐国又收复了这些丢失的土地,但天下人都知道这是暴君胁迫安平君入赵丹手段,不仅如此,赵国还擅自攻占韩国割让给我国的上党,又发兵攻取魏国的安阳,逼迫友邻的燕国,赵国的野蛮行径堪称强盗,天下再也没有比赵国更蛮横的国家了!秦王为了替天下除一大害,也是为了替齐国出气,决定尽起国中精锐,覆灭赵国!

    因此秦王希望,在秦国进攻赵国时,齐国可以配合出兵一同夹击赵国,到时候秦齐两国平分赵国土地!您看怎么样呢?”

    “秦国真的要覆灭赵国?”后胜大吃了一惊,但他很快稳住了心神,道:“和秦国结盟共同攻打赵国,这件事情不是我能够决定的,请您转告应侯,此事恕我无能为力!”

    男子眉头一蹙,竭力劝说道:“秦国和齐国,一东一西,两国之间本无龃龉,所有的纷争都是由赵国挑唆而起,难道您和齐王不想找赵国报仇吗?”

    “赵国对齐国的欺凌,从我王到任何一个百姓,没有一个人会忘记,这份仇恨我们迟早要找赵人偿还,但与秦国结盟的风险太大,万一赵国一怒之下全力攻齐,秦国又背盟毁约,那齐国岂不是危险了吗?”后胜这话说的大义凛然,但表情之中却透露着一股虚伪。

    男子看出后胜的贪婪,又加大了价码道:“只要丞相能在朝堂上玉成此事,应侯和秦王都会对您感激不尽,不仅如此,应侯愿意再出五千金,只求您能说服君太后和秦国结盟!”

    齐国表面上是齐王建和后胜在当家,实际上的主事人却是君王后,所以只要说服了君王后,此事就算成了。

    范睢和秦王的感激后胜是不稀罕的,但那5000金,着实让他动心不已,后胜搓了搓手,眼神之中满是贪婪。

    就在男子以为即将说服后胜的时候,却不料被他一口回绝:“抱歉,虽然我很想赚这笔钱,可除了我之外,齐国并没有得到实质上的好处,却要跟秦国一同承受被诸侯围攻的风险,太后是不会答应的!”

    男子咬了咬牙,又抛出一个重磅炸弹:“丞相,只要齐国愿意和秦国结盟,秦国和赵国交战时,齐国可以不出兵,而且秦国灭掉赵国之后,依然会和齐国平分赵国土地,不仅如此,为了表示秦国的城意,秦国愿意割让陶邑与齐,以求齐秦两国共同盟好!”

    “割让陶邑?”后胜张大了嘴,心脏也跟着砰砰直跳,陶邑原属宋国,齐闵王灭宋之后,陶邑又归属齐国,后来五国伐齐,陶邑又被秦国夺取做为穰侯魏冉的封地,自此陶邑成为秦国在关东的一块飞地,魏冉死后,秦国收回了陶邑,并将陶邑设置为郡,归秦国直接统辖,秦国之所以如此重视陶邑,除了这个地方重要的战略位置之外,陶邑更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商业大城,陶邑周围土地皆膏腴之地,物产丰饶。

    历史上齐闵王灭宋前,为了争取诸侯的支持,曾经承诺将宋国最富庶的陶邑送给赵相李兑,但事后又反悔,原因就是贪图陶邑的富庶。

    秦国在关东的这块飞地,魏、齐都垂涎已久,只是迫于秦国的威慑,不敢攻取,如今秦国为了和齐国结盟,竟然要将陶邑拱手相让,这不得不让后胜动心。

    想当年齐湣王为了得到陶邑,不惜和赵国翻脸,落得身死国灭,如今自己不战就可以从强大的秦国手中夺取陶邑,这将是多么大的功劳?

    而且齐国收取陶邑之后,说不定自己可以像当年的穰侯魏冉那样,请求齐王将陶邑赠送给自己作为封地。

    如果自己拥有了陶邑,那便可以借助齐国的威势攻打魏国,说不定自己也能够做一方霸主,退一万步,就算不攻打魏国,光是陶邑的富庶,每年就可以为自己带来大笔金钱。

    想着,后胜已经按捺不住心头的炽热,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如果秦国真的能够割让陶邑给齐国,那我就保证可以说服君太后!”

    “善!”男子冲后胜恭维道:“丞相帮助齐国从强大的秦国手中夺取陶邑,这份功劳就连当年的管仲也比不上,将来您的贤名一定会和管仲一样流传千古!”

    后胜志得意满的摆了摆手:“我怎么能和管子比拟呢?管子辅佐齐桓公称霸天下,我只是接受了秦国割让的些许土地,这算什么功劳呢?”

    “您实在太谦虚了!”

    又拍了几句马屁后,男子准备离去。

    这时后胜叫住男子,问道:“还没请教先生的名字!”

    男子愣了愣,谦逊的拱起手:“在下蔡泽!”

    “蔡泽?”后胜挠了挠头,从前在秦国好像没有这号人呐。

    蔡泽解释道:“下官刚刚从燕国投奔到秦国,承蒙应侯赏识,在他手下做了一个小官。”

    “原来如此!先生辛苦,请慢些走!”

第九章 范睢谋齐

    咸阳,秦王宫

    听完了范睢的汇报,秦王稷不仅蹙起了眉头:“应侯,您办事从来都是谨慎得体的,因此我从不质疑您,可是如今您怎么能不得到我的允许,就私自答应将陶郡割让给齐国?您难道不知道陶郡的富庶吗?齐国一旦得到它会变得更强大,您这简直是用秦国的粮食去喂饱敌国!请恕我不能答应您的要求!”

    范睢微微一笑,冲着秦王拱起手,道:“大王息怒!请容臣解释!”

    秦王执拗的说道:“不管您怎么解释,寡人都不会同意割让陶郡给齐国,此事绝无可能!所以请您不要再说了!”

    范睢奇怪的看着秦王,道:“大王,您怎么知道臣一定会把陶郡割让给齐国呢?”

    秦王一声冷笑,“您不是都已经答应了齐国吗?”

    “答应了就一定要把陶郡给齐国吗?”范睢反问一句。

    “您的意思是?”秦王吃惊的看着范睢。

    范睢跪直身子,冲着秦王解释道:“大王,昔日张子使楚,以商於600里之地诱骗楚国与齐国绝交,可最后秦国没有丢失一寸土地就达成了目的,今日臣做的和昔日的张子一样,都是一种蒙骗敌人的手段!”

    秦王虽老但脑子却十分精明:“可是相国,有了之前楚国的教训,齐国一定不会在相信秦国,我们该怎么让齐国上当呢?”

    “那就只好把陶邑真的割让给齐国了!”范睢面不改色的说道。

    秦王大怒,一下站直身子,怒气冲冲的说道:“您刚才不是说了,不会把陶郡割让给齐国吗?”

    范睢哈哈一笑,道:“大王,臣听闻圣贤都是善于变通的,对待不同的情况就要有不同的策略,如果齐国没有要求我们先将陶郡让给他们,那我们就先拖着以后再说,如果他们要求我们必须先割让陶邑才肯与我们结盟,那我们就答应他们的要求!”

    “可是您这样做对秦国有什么好处呢?”秦王稷语气之中仍有一股怨气。

    “有!”范睢不急不缓的解释道:“大王,一旦我国和赵国交战,双方都将起倾国之兵,到了那个时候齐魏如果趁机攻打陶郡,秦国根本没有兵力可以救援,与其让他们白白得到富饶的陶郡,何不把他赠送给齐国,以换取齐国与秦国结盟呢?

    况且,秦国一旦将陶邑割让给齐国,必令天下各国惶恐不安,尤其是魏国、楚国更会惶惶不可终日,他们必将出兵讨伐齐国,如此舍弃一个必定丢失的陶郡令齐魏楚三个强国搏杀,这对秦国难道是坏事吗?”

    范睢的计策相当毒辣,只要齐国接受了陶邑就算事后反悔不出兵,光是魏国就不会善罢甘休,魏国垂涎陶邑已久只是碍于秦国的威势不敢攻取,齐国一旦得到陶邑,魏国必将不顾一切的进攻齐国夺取陶邑,到了那时候楚国也会趁火打劫,齐国必将万劫不复。

    秦王沉思片刻,已经明白了其中的关节:“您说的有道理!是我见识短浅了。”

    范睢笑了笑,请秦王坐下,待秦王重新坐好,范睢才接着说道:“大王,请您试想一下,假如我们把陶邑割让给齐国换取他们结盟,他们难道会对秦国毫无表示吗?我们可以借结盟的名义,让齐国将公子假派入齐国为质。齐国接受了我国的陶邑,总不会连一个质子都不舍得派遣吧!这样于礼法是不合的!”

    秦王听了范睢的话,内心大受震撼但表面仍旧平静:“您是想用陶邑将田假换到秦国囚禁起来吗?”

    范睢点了点头:“不错,我正是这个意思,大王前些天曾让臣留意这个公子假,虽然臣暂时仍旧没有发现他有什么过人的才能,但臣认为,既然他有智谋和勇气,那就应当早日除掉这个祸害,这次与齐结盟,正好可以借机让齐国派遣公子假入秦为质,只要田假到了秦国,就再也无法返回齐国了,这样祸患也就被解决了!”

    秦王见此感叹:“应侯的谋划果然天下无双,寡人远不如您!”

    这时,秦王忽然又问:“应侯,若是齐国拒绝与我国结盟,我们该怎么办呢?”

    范睢胸有成竹的摇了摇头:“请大王放心,齐国垂涎陶郡的富饶已经不是一两天了,齐国上下又是君昏臣庸,那个昏庸的齐王和他手下贪婪的大臣一定会答应与我们结盟以此得到我国割让的陶郡,只要他们接受了陶郡就再也无法摆脱战乱了!齐国必将国无宁日!”

    秦王点了点头,仍旧有些不放心:“可是,如果齐国看破了我们的计划该怎么办呢?虽然齐国的君王和大臣都很贪婪愚蠢,但君太后却是个智者,她不会被轻易蒙蔽!”

    “这正是我不惜花费六千金收买后胜的原因啊!”范睢从容不迫的解释道:“大王,后胜是个贪婪的家伙,他已经被我们买通,一定会全力说服君太后,请您宽心!”

    “如果他失败了呢?”秦王又问。

    “那么……”范睢脸色顿时一沉,道:“就只有将陶邑割让给魏国,让魏国与我国结盟,魏王贪愎国内又没人可以制约他,面对陶郡这块让魏国垂涎三尺的城邑,他一定不会拒绝!魏国得到陶邑就会被诸侯怨恨,从此魏国只有听从秦国的命令,不然大王就联络诸侯,名正言顺的消灭魏国!”

    秦昭襄王大喜,抓住范睢的手夸奖道:“应侯算无遗策,寡人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了!”

    范睢拜别秦王,刚要走,秦王又将他叫住。

    “大王还有何事?”范睢看着秦王问道。

    “应侯既然已经收买了后胜,那就尽快派人出使齐国吧!”秦王说道。

    “大王放心,臣已找到了适合出使齐国的人选。”

    秦王好奇的看着范睢:“不知应侯将以何人出使?”

    范睢道:“臣以为五大夫陈驰善于舌辩可以前往齐国!”

第十章 陈驰使齐

    经过了一个月的颠簸,陈驰顺利到达了临淄。

    到达临淄后,陈驰并没有急着拜见齐王,而是先和临淄城中黑冰台的细作见了面。

    “我问汝等,最近临淄可有什么变故吗?”

    “不曾有变!”一个黑瘦的中年男子迟疑的说道:“不过公子假揪集了一群墨家弟子在一个小院里,不知在做些什么!”

    “墨家弟子?”陈驰刚想说墨家弟子不是都在秦国,又立即想到当年墨家三分之事,知晓公子假召集的必定是齐国的墨者。

    想罢,陈驰不满的责问道:“为什么不进那间小院打探一二?”

    黑瘦男子低下头,道:“那间小院被墨家弟子里三层外三层的团团守卫,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就连买菜做饭都是墨家弟子亲力亲为,我们的人根本就混不进去!”

    陈驰的眉头皱成一团,捋了捋他那飘柔的胡须,道:“事出反常必有妖!二三子一定要设法混进那间小院,看看那群墨家弟子在干什么,明白吗?”

    “诺!”

    “你为何不说唯?”陈驰冲着面前的黑衣男子喝问。

    古代上唯下诺,下级对上级要说唯,上级对下级则要说诺,比如触龙说赵太后里记载,太后曰:“诺。恣君之所使之。”意思就是太后说:我答应了,你尽管放手去做就是。触龙是下级,太后是上级,所以太后说“诺”。

    陈驰自以为地位高于面前的黑瘦男子,又是秦国派往齐国的使者,所以理所当然的将自己看做了上级,听到下级对自己称诺,不得不让陈驰发怒。

    黑瘦男子抬起头直勾勾的看着陈驰,道:“您的爵位不过是一个五大夫罢了,而我在进入黑冰台前就已经是六官大夫,若不是您在替秦国出使,您是没有权利命令我的!”

    五大夫爵在秦国已经是普通人能够获取的最高爵位,陈驰本以为自己来到临淄足以“傲视群雄”,没想到随便一个黑瘦男子爵位都比他高,这让陈驰属实尴尬。

    “是在下孟浪了!请您宽恕我的无礼!”陈驰赔罪道。

    田假的府邸

    田假正在院子里打军体拳,面对这种见所未见的拳法,他府中的门客和侍仆无不目瞪口呆。

    待到一套虎虎生风的军体拳打完,田假的门客光和门客田青立即迎了上来。

    “公子您刚才打的是什么拳啊?”光兴致勃勃的问道。

    “军体拳!”田假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淡淡的回答。

    “军体拳?”田青满脸惊讶道:“这种军体拳我们从前从未听说过,更不曾见有人练过,敢问公子,这军体拳是何人传授?”

    “这个……”田假当然不能说是在后世的军营里学的,只好搪塞道:“是一位高人在梦中传授!你们就不要问了,泄露了天机,上天一定会惩罚你们的!”

    古人对鬼神极为敬畏,听到田假这么说,田青立即止住了学习的冲动,却不想光还不死心:“公子,这军体拳能交给我们吗?我们也想学。”

    不等田假回答,田青立即冲他驳斥道:“没听到公子说吗?这是仙人传授给公子的,我等凡人岂能学习?您就不怕被天神惩罚吗?”

    “好吧!”光像泄了气的皮球时,田假悠悠道:“教给你们也不是不行!反正以后我打算在齐军大范围推广,就先把军体拳交给你们吧!”

    光和田青大喜,齐声道:“谢公子”

    军体拳本就不复杂,在田假的指导下,有武术底子的光和田青很快就学会了军体拳。

    两人在院子里打的起劲,田假自顾自的拿起一张弓,在一旁练习起了射箭。

    上箭,拉弓,田假对准不远处一个靶子,“嗖”的一声射出一箭,只听“当!”的一声闷响,箭头结结实实的扎在了一环的位置。

    田假不死心,又射出一箭,这次竟然脱靶!第三箭,第四箭,连续十箭,最好的成绩竟就是第一箭,后面九箭全部脱靶!

    走到靶子前,田假看着自己的成绩,懊恼不已。

    这时的光来到了田假身边,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粒,安慰道:“公子,箭法想要炼成不是一朝一夕的,您要勤加练习,总有一天会成为一个出色的神箭手。”

    “咦!”田青鄙夷了一声,来到了田假身边,道:“公子别听这匹夫胡说,想成为一名出色的神箭手,除了练习,技巧也是很重要的!不懂射箭技巧,就算练上十年也是个平庸的射手!”

    光极为不服的看着田青:“您这么说,您的箭法一定很高超了?”

    田青看着田假,道:“请公子把您的弓借我一用!”

    接过田假的弓,田青又径直来到靶子前拔下一支箭,然后他来到田假方才所战的位置,嘀咕道:“才二十五步。”

    然后他又向后退了一百步,直接退到了府门外,站在大街上,田青举起弓,“嗖!”的一声,箭矢正中靶心!

    这一刻田假忍不住拍手叫好,想当年吕布辕门射戟也不过一百五十步,田青退到一百二十五步能一箭射中靶心,绝对堪称神射。

    等田青重新走到田假面前,光的眼神已经由鄙夷变成了崇拜:“您以前到底在做什么?怎么箭射的如此神准?”

    田青像是追忆起了往事,道:“我年轻的时候曾追随安平君,当时我就是他手下数一数二的神射手,若不是安平君被先王卖到了赵国,或许我还在安平君手下……”

    安平君是田单的封号,在齐国齐人都尊称田单为安平君。

    “您曾跟随安平君?”田假惊诧的看着田青,田青的年纪不过三十多岁,难不成他十几岁就跟随田单了?

    要真是这样,田青能来追随自己简直不可思议!田假都开始怀疑,前任到底有什么魅力,能把这样一位大佬收为门客。

    多年后田假才知道,田单被卖到赵国后,田青一怒之下就离开了军营,离开军营后田青就只能在街头流浪,前任看他可怜给他吃了碗粟米饭,没成想就这一碗粟米饭就让田青下定了追随前任的决心。

第十一章 赵王问策

    邯郸,赵王宫。

    赵国君臣齐齐参拜王座之上的赵王丹。

    今日赵国群臣除了丞相田单告病,其余重臣从重病的蔺相如到老当益壮的廉颇文武大臣一个不缺,看得出赵国今日将有大事发生。

    年轻的赵王丹看起来格外恼怒,他看着赵国群臣,强压住内心怒火,道:“二三子,昨日我大赵派往咸阳的使者回来了!”

    “派往咸阳的使者回来了?”

    “秦国是不是被迫接受我们的和谈了?”

    “秦国那么贪婪,一定不会接受我们的施压的!”

    群臣七嘴八舌的议论着,赵王丹愤怒的出声:“够了!”

    群臣顿时安静下来。

    赵王丹深吸一口气,将目光移向上大夫楼昌,道:“爱卿,你来说说秦国给出的回复吧!”

    “唯!”楼昌起身来到大殿中央,愤怒的说道:“昨日我国派往咸阳的使者传回消息,秦王拒绝了我国的求和!不仅如此秦国还声称赵国是天下诸侯的一大害,秦国要替天下除害,秦王放出话来除非大王割让上党,并退还自惠文王来侵占诸侯的土地,否则必灭我赵国!”

    听完楼昌的话,赵国群臣又是一片哗然,平原君赵胜率先出列道:“大王!秦国欺人太甚了!论侵占诸侯土地,秦国自暴君赢驷继位后就不断侵占诸侯领土,秦国侵占的诸侯土地比我赵国多十倍还不止!秦国竟还大言不惭的声称我大赵是天下一大害,这分明是欲加之罪!大王,我国断不能接受秦国提出的条件!”

    蔺相如咳嗽着,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子,艰难的开口道:“大王,平原君所言有理,我国断不能接受秦国的条件,秦国贪婪成性,就算得到了上党也不会满足,诸侯也会觉得我国软弱可欺,一旦答应后患无穷,为今之计只有下定决心与秦国一战!”

    赵王丹点了点头:“两位爱卿说的有道理,寡人绝不会答应秦国如此苛刻的条件,既然秦国决心与我大赵一战,那我赵国男儿岂能怕他,寡人决心已下,对秦国宣战!”

    “大王圣明!”群臣齐声。

    这时平原君赵胜又出列道:“大王,既然与秦国的战事已不可免,请大王速速派遣良将,统帅赵国军队奔赴上党!”

    赵丹顺势问道:“爱卿以为谁人可以为帅?”

    赵胜麾下门客数千人,他又曾于齐国的孟尝君是好友,故而赵胜一直想得到一个统帅大军的机会,眼下机会就在眼前,赵胜怎会放过。

    赵胜自信满满的拱起手:“大王,臣不才愿替大王分忧!”

    “您?”赵丹听到赵胜的毛遂自荐,眉头顿时皱成一团,自己这个叔叔本就比自己名声更大,要是再打赢了上党战事,那自己的王位……

    赵丹思绪间,虞卿出列道:“不可!大王,平原君并没有统帅大军的才能,此战事关重大,必须派遣一位老将方可胜任!”

    虞卿此言正和赵丹之意:“平原君,您能为国分忧,寡人很高兴,可是此战过于凶险,您还是留在邯郸辅佐寡人吧!”

    “唯!”赵胜垂头丧气的应道。

    赵丹看着赵国满座大臣,问道:“那位贤卿愿替寡人领兵守卫上党?”

    廉颇缓缓起身,中气十足道:“臣愿替大王出征上党!”

    “您?”赵丹看向田单的席位,今日他告病不来,显然是还在恼怒自己那日没有支持他,既然田单不愿去上党,那就只能派遣廉颇了。

    “善!”赵丹点了点头,站起身问道:“不知卿需要多少兵马才能守住上党?”

    廉颇想了想,拱手道:“臣以为那日都平君之言颇为有理,上党战事至关重要,非四十万大军,臣不能守住上党!”

    “四十万大军?”赵丹又皱起了眉头,见赵丹迟疑,赵胜再次出列:“大王,臣只需要二十万军就能为您守住上党!”

    赵丹沉思片刻,还是摇了摇头:“平原君,此战太过重大了,还是让廉颇老将军去吧!四十万大军就四十万!寡人给您就是了!”

    “谢大王!”廉颇单膝跪地行礼。

    “四十万大军尽皆托付给卿,寡人的邯郸就要空虚了,并非寡人多疑,实在是此战干系重大,寡人不得不问问您,此战您将如何部署?”

    廉颇抬起头看着赵丹,道:“大王此战干系重大,臣怎么能把这种事放在朝堂上议论呢?请您允许臣私下告诉您!”

    这时楼昌不满的冷哼一声:“廉颇将军,你是信不过这朝堂上的衮衮诸公?还是你觉得我们之间有秦国的奸细?”

    “楼昌你!”廉颇不擅长舌辩,霎时间哑口无言。

    廉颇的好友蔺相如在这时站出来替他解围道:“大王,臣听闻臣不密就会失去身家性命,君不密则会连国家都丢失,这一战干系重大,您怎么能让廉颇将军把作战计划这种机密公之于众的说出来呢?”

    赵丹道:“您说的有道理!”

    散朝后赵丹将廉颇独自请到了后宫,礼毕。

    廉颇和赵丹对坐。

    “爱卿,这里没有旁人,您可以把您的作战计划告诉寡人了吧?”

    廉颇看着周围的侍女,道:“请您屏退这些侍女!”

    赵王从善如流的对周围侍女吩咐道:“你们都下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进入这里一步!”

    说完赵丹又看向廉颇:“您现在可以说了吧?”

    廉颇仍旧没有开口,而是说道:“请您把身旁的史官也屏退!”

    赵丹看着墙角正在记录他们对话的史官,吩咐道:“请您先下去!”

    史官不为所动,道:“臣的使命是记录君王的言行,请恕臣不能退下!”

    赵王丹点了点头,“那么请您记录完,就自杀吧!”

    史官想了想,站起身冲赵丹施了一礼,然后退了出去。

    赵丹又问:“现在您可以说了吗?”

    ps:春秋时期没有起居注官这一职位,记录君王言行的统称史官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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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之齐皇介绍:
穿越战国末期,开局长平之战,为了自保,主角依靠齐国强大的国力,卖血救赵,本以为自己能改变历史,却不料赵孝成王还是启用了赵括那个神坑……战国之齐皇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战国之齐皇,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战国之齐皇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