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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河蟹道人     朕这大明还有的救txt下载     朕这大明还有的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四十七章 胜利的天枰(求订阅)

    一切都发生在电闪火石之间,建虏士卒士气刚被钓上来,趁着换弹的空档就带头冲锋。

    战车前五十步,上一轮进攻的巴牙喇兵的残肢断臂还在地上铺的满地都是,鲜血从他们的伤口流出,逐渐汇集在一起,一些还没有死透的建虏士卒躺在在地上呻吟,想要别人来救,心里充满了绝望。

    后续的赶来的巴牙喇兵根本无视这些求救跟哀嚎声视,更是自己同伴的尸体,举着盾牌,踩在残残骸上面往前冲刺。

    五十步,四十步,三十步!

    战车里突然听到一声大喊。

    “放!”

    噼里啪啦的鸟铳声又从战车上响了起来,一阵阵烟雾从战车上冒出。

    在无差别的攻击下,最前面冲刺的牛录额真躲闪不及,弹丸从远处袭来,深深的嵌入大腿中,剧烈的疼痛让他瞬间失力,倒在地上呻吟不已。

    一旁的巴牙喇兵也都如此,在近距离攻击下,盾牌根本无用,很容易就被铅丸穿透,穿入到他们的身体中,有些忍着疼痛,扔下盾牌还要继续冲,他知道明军火枪装填时间比较久,只要接近战车才有机会突破。

    只是令他们绝望的是,噼里啪啦的鸟铳声再次从对面响起,又是大股的硝烟喷射而出,并且比上次的还要密集。

    原来按戚金早就明白建虏兵卒来势汹汹,看样子不冲破车营不罢休,他当即立断,让浙营三分之一的鸟铳手,共一千五百余人都前往前线。

    五百人鸟铳手倚靠战车向外射击,战车射击孔太小,有些甚至趴在战车顶部射击。按照原本的训练,与剩余五百人按照三人一个小组,一人射击,两人装填,这样就可以保持半分钟一次的不间断发射。

    相比之前二百人的火力,五百人的火力密度的威力提高了一个量级。

    这次没有了盾牌的掩护,冲锋在前的巴牙喇兵只能希望自己的铠甲能给力了。

    但现实是残酷的,鸟铳的穿透力极强,在三十步内,哪怕巴牙喇兵的三重甲也很难抵挡。

    一个个巴牙喇兵在鸟铳的射击声中被击中,身体冒出大团血雾,尖叫着被打翻在地,弹丸破开他们的甲胄,急速地在他们体内翻滚着,将他们的内脏搅成一坨稀烂。

    还有一个低头看着自己被打的开膛的肚子,眼神中还透露出不敢相信,想要用手回填裸露在外的肠子,但还未等他下手,一个佛郎机炮弹呼啸而至,他的脑袋还未来得及思考就被八两重的炮弹击碎,鲜血澎涌而出,身子重重的倒在地上。

    浙营的佛郎机炮终于也装填完毕了,五十多门佛郎机小炮齐射,在五十步范围内,八两中的炮弹更是冲锋巴牙喇兵的噩梦。

    鸟铳跟佛郎机炮像一把锋利的镰刀,战车对面的巴牙喇兵还是披甲人都被割韭菜一般,轰然倒地。

    一大片白色的烟雾在战车前冒起,就算寒风一阵接一阵,也不能立时将烟雾吹去。刺鼻的硝烟味伴随着浓厚的血腥味,让战车中的浙营兵卒感到一阵阵恶心。

    透过烟雾,可以看到建虏兵卒的众生百态。地上堆满尸体与受伤一时不死的披甲人和巴牙喇兵。

    最后面的披甲人已经被打蒙了,他不知道为何明国的火力如此强大,怎么冲都冲不破。

    有的人抱头乱窜,想找个地方遮掩一下,有的人则狂叫着冲来,不小心踩到了脚下满是污血的尸体,有些还未死透的士卒伸出手搭着他们的脚上,想要让他们救一下。

    但已经胆寒的披甲人见满是污血的身体,更是心中恐惧,惊慌的倒在地上,拼命的往后爬去。

    浙营的鸟铳还在射击,佛郎机炮也在不断的轰鸣,但敢于往前冲刺的建虏兵卒已经很少了,从顶着炮火推着盾车前进,到带头的两拨冲锋,已经让最前面的巴牙喇兵伤亡近七百人,五个牛录额真阵亡,后面跟随的披甲人不计其数。

    这个数字足以让后面督战的甲喇额真郎革胆寒,一牛录百人披甲兵种,红白巴牙喇占到了一半,近七百人巴牙喇兵,这可是将近十四个牛录的精锐。

    不仅他受不了,前锋一个侥幸活下来的牛录额真也受不了,他满身污血,踉跄着跑了过来,跪在他的脚下猛磕道:

    “参领大人,让我们往后撤吧,我们牛录的巴牙喇勇士只剩下十一人了,明军的火炮太猛烈了,根本扛不住。”

    说着立马又有一个牛录额真也跑了过来跪倒在地,也要求暂停进攻,等待下一批盾车运来再进攻。

    郎革见状一脚把他俩踹翻,随后让侍卫把二者都架了起来,抽出腰间长刀架在第一个求饶的牛录额真脖子上,猛的一划,鲜血顺着刀背流了出来,那个牛录额真睁大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但话已说不出来,只能倒在地上抽搐而死。

    “谁敢言退,这就是下场,敢退者死,攻入车阵者赏,你们选!”

    郎革眼神冷冷的看着周边面露恐惧的牛录额真,仿佛下一个死的就是他们,另一个被架着的牛录额真见郎革这般果决,当即慌忙喊到:

    “我愿再带试试,拿不下来就取我首级,还请参领大人给我个机会。”

    边说边猛磕头求饶,朗革看他如此就让侍卫把他松开。

    “就给你个机会,攻不下来,就死在那里吧,我怕脏了我的手。”

    你牛录额真如蒙大赦,连跑带爬往前线冲去,想要重整旗鼓,继续进攻。

    现在不仅朗革收到的都是不好的消息,甚至连莽古尔泰也是如此,他万万没想到明国中军与左军怎么这么难啃,左路已经投了两个甲喇了,怎么还是突破不了,中路也迟迟不见胜负,甚至土司兵越战越猛,只有右路有优势,已经开始突破了。

    他见状就把最后两个甲喇投入进去向右路投入进去,希望向明军打一记重重的右勾拳,能彻底击穿明军。

    只是现在的战场形势不仅他明白,对面的援辽总兵陈策也明白。

    总兵陈策也看见自己中军土司兵跟右军浙营的阵线稳如泰山,左军阵线却被建虏不断突破已经往回收缩之势。

    见此他也不做迟疑,当即要求副总兵童仲揆带上两千后备亲自前往左军,必要要稳住阵线,不要让建虏冲破,不然为时晚矣。

    再派人嘱咐中军跟右翼浙营,让周敦吉等人的土司兵,跟戚金的浙营见势出击。

    建虏不是想从他左翼来个右勾拳嘛,那他也如法炮制,也向建虏中路跟左翼来个右勾拳。

    同时再让信使火速前往沈阳,让贺世贤等人火速出兵,率精兵渡浑河,配合他打一个大包围。

    明军中路前线,长矛在前,弓弩在后,又有火炮不断轰炸,让进攻的建虏士卒极其头疼。

    “刺!”

    “杀!”

    最前列的土司兵现在已经杀疯了,手中的白杆枪沾满了血渍,他也气喘吁吁,大口喘着气,想要的一丝喘息。

    只是战场形势不容他停息片刻,只得勉强支撑,平端长枪,蓄势待发。对面的一个巴牙喇兵看他气喘吁吁,瞅准一个空档持盾向他冲来。

    那个土司兵一声大喝,他两步外一个冲刺,手中的长枪朝他的盾牌刺去,但还是没有刺破,他当即扭转枪身,转刺为划,枪矛立马向左划过盾牌,往巴牙喇兵的手臂上刺去,巴牙喇兵没想到他还有这一招,躲闪不及,手臂被枪矛上的铁环划伤,疼痛不已。

    而又有一白杆枪从土司兵的身后冒出,当即突破了身上镶铁的棉甲与内中的锁子甲,深深地刺入那个巴牙喇兵的心口,第二排的几根长枪也是尽数刺在身上,一根长枪朝他的面颊刺来,一根刺在他的咽喉,还有一根长枪刺在他的胸口上。

    这个巴牙喇兵被刺的丝毫动弹不得,一手持盾,一手持刀但已经没有力气使用了。眼睁睁地看着几根白杆枪刺在自己身体上,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这白杆枪阵就像刺猬一般,还死战不退,奇怪的阵法,奇怪的武器,还有死战不退的士气,让前面的巴牙喇兵留下一千余人的伤亡。

    这是他们以前作战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怎么会有如此难打的明军。

    但现实就是如此,地上尸横遍野,让建虏兵卒不敢前进半分,甚至看着血淋淋的长矛,心中隐约开始恐惧。

    前面的巴牙喇兵停滞不前不敢前进,后面的兵卒又被牛录额真下军令,必须往前冲,所以拥挤白杆枪阵前的建虏兵卒越来越多。

    前面的不敢前进,后面又用力把他们往前推,看着血淋淋的长矛,有些恐惧的巴牙喇兵双臂倚靠在后面,大喊不要退了,但是于事无补。

    就在这般奇怪的僵持之时,土司阵中突然响起一阵阵叫喊声。

    “参将有令,全军向前,有进无退!”

    “参将有令,全军向前,有进无退!”

    原来早就按耐不住进攻欲望的周敦吉等人,在得到陈策的命令后,当即下令中军出击。

    现在轮到明军进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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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建虏胆寒(求订阅)

    “杀!杀!杀!”

    看着土司兵喊着杀敌的口号,步伐一致的往前走,锋利的矛头朝自己慢慢逼近。

    最前面的巴牙喇兵也见势一步步的往后退,口中还大喊着。

    “不要挤,不要挤!”

    但后面的牛录额真哪里管得了这些,还在强迫让披甲人往前冲锋,导致现在的中路的建虏士卒就像波动海浪,一会被后面的士卒往前挤,一会又被前面不想接战的巴牙喇兵逼得往后退。

    而拿着白杆枪一步步往前进的土司兵,就像海浪前的堤坝,一点一点朝海浪围堵起来。

    看见步步紧逼的土司兵,最前面的有些巴牙喇兵终于受不了了,向前冲锋,想要博得一线生机。

    终于海浪跟堤坝碰撞上了!

    土司兵的白杆枪有规律、有节奏的向前刺去,最前面的长矛一击得中,刺中了一个巴牙喇兵胸口的位置,但由于有护心镜的保护,才救了他一命,旁边另外一个巴牙喇兵趁突刺的空档,手拿长刀就要向最前面的土司兵砍去。

    但刀还未到,第二排的长矛已经到了,两根白杆枪刺向了他的手臂跟右肋,面对突如其来的突刺,那人躲闪不及,一根长枪破开他的两层重甲从他右肋处深深刺入他的体内。

    那巴牙喇兵痛得全身抽搐,大吼一声,一手握住枪杆,另一只拿刀的手就要朝那个土司兵劈砍而下。

    只是土司兵并不慌张,长枪一回抽,握着枪杆的的手当即被划破,血流不止,巴牙喇兵疼痛的难以忍受,一时失力跪倒在地上,被后续的白杆枪接连补刀而死。

    还有四个巴牙喇兵见后退也是死,前进也是死,心中一横,在一个牛录额真的带领下,趁着突刺的空档就要往前冲,想要突破阵型,给后面的建虏兵打开空间。

    那个牛录额真挥舞着持有狼牙棒双手高举,灵活躲过一个突刺,就要阵型中劈开而下,一个土司兵躲闪不及,被硬生生的砸在身上,哪怕是藤甲护身都没用,砍入骨骼的惨人声音,让那土司兵发出撕心裂肺的痛叫声,哆嗦着跪倒在地上。

    那个牛录额真抽出沾满鲜血的狼牙棒,脸上露出自得的神情,要乘此机会冲进那个土司兵的位置,冲开阵型。

    但后排的土司兵见前面倒地不起,当即持枪冲刺,填补了他的位置,还顺势跟后面的土司兵持枪直刺而来。

    多达四根的白杆枪从他面门、胸口跟大腿处刺入,锐利的枪头破开他身上的数层甲胄,深深刺入他的体内。剧烈的痛苦让他全身颤抖起来,大声吼叫着就要将手上的狼牙棒劈出。

    但土司兵哪里给他机会,突然又是一声大喝,一根白杆枪再次突刺而来。

    忽的一声刺在他的咽喉处,枪势凶猛将他直接刺翻在地,鲜血从他的咽喉冒出,顺着枪头顺流而下,手中脱力,狼牙棒也顺势掉落在地上,枪矛抽出,他也不甘的倒在地上而死。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建虏中军整整八个甲喇,共计一万二千人,在克虏炮的连番轰炸之下,后面的披甲人弓箭手躲闪不及,伤亡惨重,无力再战。

    前锋的数千巴牙喇精锐跟披甲人步卒,面对七千白杆土司兵冲锋四五次,丝毫突破不了防线,还罕见被白杆兵杀的节节败退。

    如今面对白杆枪的步步紧逼,他们再次冲杀却仍然没有效果,终于士气崩了!

    “杀!杀!杀!”

    许多巴牙喇兵不顾后面牛录额真,甚至督战的甲喇额真布刚等人的训斥,看着铺面而来的白杆枪,疯狂的往后退去,任凭如何训斥都没有任何效果。

    因此现在战场态势对于陈策来说就像个三角形,中军已经突破,左右两翼还在僵持,不过他现在并不担心,因为右翼突破已经开始了。

    戚金还在浙营战车阵型内从容调动火药等物资,他现在是袋中有粮,心里不慌,这次出门火药、火器带的十分充足,根本不怕用完。

    这时传令兵传来陈策军令,说让浙兵不要干耗着了,也跟随中军的土司兵率军突破。

    戚金心里也嘀咕,浙营战车阵型防守没有问题,但是要出击就有点难了,这不是要摈弃战车的防御嘛。

    但是军令如此他也不能违抗,当即下令把浙营剩余的火枪手跟长矛手、盾刀手组合在一起,按照原先的编制,混编成一个个小队,准备率军出击。

    现在浙营战车外,在三段射甚至是四段射的加持下,又一波牛录额真带头的冲锋被打退,地上留下的都是残肢断臂,污血满地,战车前七十步内都是尸体,再也没有建虏兵卒出现。

    经过战车血磨盘的鏖战,企图攻破浙营的六个甲喇,共计九千人,在浙营鸟铳、火箭、佛郎机炮的连番轰炸下,早已经胆寒,精锐巴牙喇兵损失惨重,根本不敢进攻,哪怕甲喇额真朗革当场斩杀两个牛录额真也木有用了。

    于是在这种情况下,给了浙营的进攻的天赐良机,他们开始拖着战车,以刀盾手,长矛手为先锋,鸟铳手为后援,开始依托战车一点一点前进。

    而在中军已经突破的秦邦屏等人,在见识到了浙营的战车阵型的威力后,也彻底认可了浙营的实力,现在见浙营也率军突破,他们当即从后翼调拨一千人支援浙营,以弥补浙营近战肉搏的劣势。

    战车缓步向前,只要看到面前的建虏士卒,战车上的佛郎机炮跟鸟铳就瞄准发射,士气大跌的建虏,早已心无斗志,精锐全部死在了冲锋了路上,现在剩余的大多是披甲人,战力远不如巴牙喇兵,现在俨已胆寒。

    见土司兵跟浙营不断向前压迫过来,他们也开始慌忙后退,朗革三令五申的不准后退早已起不了任何作用。

    如果此时有人从空中往下看,就会发现,明军的中军跟右翼在不断的往前推,士气大跌的建虏兵卒只能往明军左翼且战且退,导致浑河岸边乃至厚重的冰面上,渐渐站满了建虏士卒。

    他们只能希望突破明军右翼了,这样才有一线胜算。

    只是现在颓势已现,一时很难扭转了,因为的沈阳城中,贺世贤终于得到了杨涟的允许,准备率家丁出城作战。

    不好意思发完了!实在抱歉

第一百四十九章 总进攻(求订阅)

    杨涟跟贺世贤等人也在关注着浑河岸边的战况。

    贺世贤原本对这场作战不是很乐观,因为自萨尔浒以来,明军野战对阵建虏就没有赢过。

    现在虎皮驿的明军星夜兼程,赶了一天的路不能休息,现在还要跟建虏对战,怎么能打得过。

    只是万万没想到,现在这局势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远远望去,明军中军跟右翼固若金汤,只有靠近沈阳这边的左翼隐隐有突破的迹象。

    这让贺世贤见状既是惊喜,又是惧怕,他知道如果一旦左翼被突破,虎皮驿的援军便会立刻包抄,那时中路跟右翼的优势荡然无存,陈策等人便会有覆灭的危险。

    他见状就立马给杨涟提议带兵救援,只要破了救了明军左翼,此战明军定会立为不败之地。

    杨涟心中也直打鼓,他虽然是文官,但现在如此明显的战场形势他也看的懂,现在这个情况,沈阳明军是必须救援,但他心中还有顾虑。

    “救援我也知道,但你我看的明白,老奴征战多年自然也明白,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会他也在营中集结人马。

    见我等出城救援,他定不会坐视不理,会率军围截我等,到那时我等被围堵,陈策大军左翼又被围堵,那时该如何是好。”

    这话让贺世贤一时语塞,杨涟说的也有道理,但万事哪得周全法。

    一旁的尤世功也理解杨涟的担忧,只是现在军情紧急,这般磨磨唧唧也不是办法,于是上前躬身劝说起来。

    “钦差大人,现在战事紧急,顾不了那么多了,如果不出兵,万一陈总兵兵败,那我等也断不能幸免,如果出兵救援,哪怕老奴出兵阻挡,我等还有一线生机。”

    一旁的贺世贤见状也附和起来。

    “是啊,胜负就在您的一念之间。沈阳距离浑河桥只有两里路,我率骑兵转瞬即到,哪怕老奴出兵阻拦也晚了,只要能率兵攻入建虏军中,动摇其军心就可。”

    杨涟听到后也是连连点头,左右踱步思量,但这时一个传令兵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报,援辽总兵陈策派信使求援,说他已令中路、右翼出击,对建虏军右翼形成合围之势。

    还请沈阳速派精兵,护我军左翼,共同夹击建虏军右翼,破其锐势。”

    这个消息就像一针强心剂一样,瞬间让贺世贤等人振奋不已,看来陈策真的顶住了。

    这虎皮驿的战力这般强,现在只要按照其计划,共同夹击建虏军右翼即可大胜。

    在场诸人也是同样如此想法,纷纷望向杨涟,就等其开口了。

    杨涟本就动摇,现在听到陈策的求援,更是暗暗下定决心。

    “好,贺总兵,战事一切就听你安排,尽可率精兵出战,至于我这把老骨头就在这守城。”

    同时向贺世贤指了指和顺。

    “你也让他去,此战只许胜,不许败!”

    贺世贤终于松口了,心中大喜,躬身感谢后,当即下令让尤世功带人守城,他亲率家丁和城中精锐骑兵共八千余人率军出击,势必要破了莽古尔泰。

    “咚咚咚!”

    战鼓轰鸣,沈阳南门轰然打开。

    贺雄身上的血渍还没有擦干,但这时的他已经跨上战马,跟随在贺世贤左右出城而去。

    他早已等待这一刻多时了,甚至料想到要冲过浑河冰面,为了能够不让马匹在冰面上打滑,专门给马掌裹上布,这样更容易在冰面上冲刺。

    出了城门,贺世贤当即开始嘱咐,他直接让参将江万春带着和顺和两千家丁,往莽古尔泰、阿敏的位置冲去,断了建虏的后路。

    如果遇到努尔哈赤来援,也要尽力抵挡,为他跟陈策对建虏围歼争取时间。

    和顺没想到贺世贤会给他这么危险的任务,但事已至此,他也不好拒绝,当即领命跟江万春带人而去。

    贺世贤赶紧利落的嘱咐完毕,当即拿出铁鞭,向贺雄等人点点头示意,准备冲锋。

    而在另一边的莽古尔泰还不知道自己马上就要被和顺等人率军袭击,他还在因战场形势焦头烂额。

    明军右翼浙营在白杆兵的加持下,步步逼近,朗革率领的六个甲喇损失近半,士气低落,无心再战,被明军打的节节败退,现在还没有后撤跑路已经是做到极致了,但还是被明军逼得往建虏中军靠拢。

    中军情况也类似,莽古尔泰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八个甲喇这么多精锐都打不过这些土司兵。

    只是现在已不容他思考这个问题了,因为现在被浙营逼迫的六个甲喇已经跟中路的八个甲喇挤在一起。

    这么多人靠拢在一起,这完全是给了克虏炮天然的发挥空间。

    克虏炮的射程有三里,这个距离完全够用,在张名世的指挥下,一发发接近十斤左右的炮弹朝中路呼啸而来。

    中路建虏兵卒密集,根本没有空地进行躲避,跑刀砸在地上弹射而起,打出一条条血肉通道以及十几具残缺的尸体。

    “轰轰轰”

    远处的大炮轰鸣声就像催命符一般,每次发射都对带走近百人的生命,引发一阵阵惊慌,催促着这些士卒向浑河河边躲去。

    后面的莽古尔泰听着大炮轰炸的声音,也是无可奈何,只能懊悔石里泰的骑兵怎么还未把这些大炮的给截杀了。

    石里泰现在心中也焦急,但当他率军突袭到张名世的位置时,却发现明军把这些大炮围的水泄不通,外面有战车组成成型,一旁还有白杆兵策应。

    只要他一靠近,战车上的佛郎机炮跟鸟铳就会发射,让他们难以接近。

    他们想绕过盾车,但白杆兵就在炮车左右,长矛正是骑兵的天敌,让石里泰一时难以接近,并且现在陈策看到石里泰等人接近,也开始带着亲卫骑兵往这里赶来。

    让他是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进退两难。

    而在莽古尔泰身旁的阿敏,也猜到现在石里泰定是受阻了,不然不可能这么久都没有效果。

    “莽古尔泰,现在让石里泰继续截杀炮兵已经没有用了,我军被明军浙营跟土司兵围堵,阵型俨然有动摇之势。

    如果不能阻止他们进攻,所有人都挤在浑河岸边,到时候沈阳再派人出击,前后夹击,怕是要万劫不复啊。”

    莽古尔泰也明白这个问题的严重性,闻言也不迟疑,当即下令。

    “传令,让石里泰立刻回军,率骑兵攻击浙营跟土司兵后方,让其腹背受敌,给我们重整旗鼓的时间。”

    “再派信使火速前往大营,告诉父汗,如今战况焦灼,我军已显露颓势,还请可汗速速率军增援。”

    传信官当即领命,火速派人传信而去。

    但命令刚发出去一会,莽古尔泰就被浑河对岸的一阵鼓声惊到,他掉头一看,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贺世贤已经率军突袭而来,要内外夹击围歼自己。

    远处建虏大营,努尔哈赤一直盯着沈阳的动向。

    他手中还有一万多精兵,即使看到莽古尔泰面露颓势,心疼不已,但还是不伸出援手。

    就是因为这是最后的底牌了,一旦出战必须毕其功于一役。

    现在这个机会来了,贺世贤已经率军出城,想要夹击莽古尔泰。

    他只要借此机会把这支沈阳的精兵灭掉,就可以把虎皮驿的明军给拖死,到时候沈阳也唾手可得。

    “传令,额亦都、安费扬古为先锋,代善率正红旗、镶红旗、正白旗三旗精锐为中军,黄台吉为后,有进无退!”

    “再传令莽古尔泰,我已派军出击,必须给我守住,退者皆斩。”

    一连串的命令传了下去,早已整装待发的三旗精锐不做迟疑,在代善等人的率领下,出营朝战场奔去。

    但这些人再快,也快不过已经开始冲锋贺世贤等人。

    为了能攻下明军左翼,莽古尔泰把剩余的八个甲喇都投入了进去,效果确实不错。

    左翼明军本就是从四川各卫所调集过来的,战斗的意志力与土司兵乃至浙营相比都远不如,在莽古尔泰重兵投入下,战况早就有了进展。

    巴牙喇兵依靠盾车,一早就把明军左翼的前线攻破,要不是副总兵童仲揆率军援军赶到稳住了战线,否则左翼就完了。

    但现在形势还不容乐观,由于建虏兵力被土司兵跟浙营压迫,越来越多的建虏士卒往明军左翼靠拢。

    “童总兵,还请素向陈总兵求援,建虏人实在太多了,我们快扛不住了。”

    一个川军参将在童仲揆面前哭求援兵,他所辖的安宁营已经在最前线死伤惨重,很多人都想后撤逃跑,要不是他亲自带人后面督战,早就崩溃了。

    “陈总兵已经请信使求援了,后军的武靖营及威宁营很快就到了,沈阳也会派兵支援,我们只要顶住,定会大胜。”

    童仲揆也只能这般安慰道,因为他的家丁也都顶了上去作战了。他知道现在是最关键时刻,千万不能退,不然就前功尽弃了。

    所以他已经斩了一个想要退兵的参将,三个逃命的游击了,这才让这帮川军做到了死战不退。

    但随着伤亡越来越大,过来请求撤退的参将越来越多,他也顶不住了。

    但就在此时,地上传来轻微的颤动声。

    哪里来的骑兵?童仲揆一听声音心里一惊,四处打望这声音来自哪里。

    抬头一看,就看见贺世贤率的骑兵已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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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莽古尔泰跑了(求订阅)

    此时在浑河冰面上跟岸边的建虏兵卒早已看见奔腾而来的明军骑兵。

    许多建虏士卒征战多年,自然知道如果没有结阵被骑兵冲击,那后果不可想象。因此一些牛录额真纷纷喊道:

    “结阵!结阵!否则都得死。”

    只是这些呐喊声被许多披甲人忽略了,后有土司杀来,前有明军骑兵袭来,许多早已胆寒的披甲人知道这是必死的结局,就动心思想往建虏大营逃去,这样才有机会活命。

    看见周边的人往大营跑去,周边的人纷纷一动,捉摸着有样学样往后跑去,不然就来不及了。

    确实来不及了,因为贺世贤跟贺雄带着骑兵已经冲到了浑河冰面。

    现在是小冰河期,冬天辽东的寒冷直接让浑河冰面有一尺厚,上千骑兵在冰面上疾驰而过,没有丝毫问题。

    岸边的牛录额真好不容易找了十多个人结阵自卫。就见贺雄一马当前,手持一根长矛率众杀来。

    他们见状刚想举盾阻挡,但贺雄转瞬即到,手握长枪朝那个牛录额真刺去,牛录额真躲闪不及,强大的冲击力直接把他的盾牌冲碎,长矛一下穿甲而过,一下就刺穿了他的肩胛。

    刺骨的疼痛让那个牛录额真难以忍受,刚想叫喊,后面的骑兵已经杀到面前。

    没有任何劈砍动作,战马一下就把他撞倒,后面其骑兵看见也不躲闪,直直的从他身上踏了过去,这个牛录额真瞬间肝脏剧烈,吐血而死。

    一照面,十多人就被马踏而死,这只是冰山一角。

    结阵都不能抵挡,更何况在浑河冰面上的三三两两的建虏士卒呢,更是被直接撞飞,片甲不能存活。

    沈阳骑兵的来袭就像一艘巨舰轰然下水般,直接在人群密集的建虏阵型中活生生的撞开一道巨浪,把建虏阵型拦腰截断,分成前后两截。

    童仲揆一见如此大叫一声好,贺世贤这次出击让明军左翼压力骤减,连忙喊道反击。

    左翼的明军士气大振,觉得胜利在望,冒出前所未有般的勇气,面对拦腰截断的建虏士卒反冲锋起来。

    明军中军的土司兵跟右翼的浙营,见沈阳援军相助,突破了聚拢在一起的建虏阵型,自然也不敢落下,向对面的建虏士卒加快冲杀的脚步。

    贺世贤此时也冲进建虏阵型中,他们现在就像巨型的搅拌机,要把建虏阵型搅得天翻地覆。

    此时还有一个巴牙喇兵不甘失败,看他甲胄精良就向他杀来,只是还未到半路,就被他的亲卫截杀。

    他也不做停留,早在过河冲锋时,他就远远一个看到了头顶高高的红缨铁盔,身披镶嵌铁叶,有着粗大的铜钉的甲胄,胸前还有瓦亮的护心镜的人。

    以他对建虏的熟悉程度,一眼就看出这人定是甲喇额真级别的人物,所以不做迟疑,当即率人向他杀去。

    甲喇额真布刚此时心乱如麻,队伍完全被沈阳骑兵给冲散了,他跟亲卫想要招呼人手,重整旗鼓,但现在场面极其混乱,许多披甲人乃至巴牙喇兵面对明军的前后夹击,自知败局已定,只想后撤自保,布刚的命令已然没了作用。

    就在此时,还在喊叫的他突然看见一个明盔明甲的将领带人向他冲来,他也不做迟疑,当即拿起身边的大弓,向那人连发两箭。

    只是那人武艺高强,左右腾挪就把他的箭矢躲过,已经冲到他的两丈以内,他自知不能力敌,想往左躲闪,但那个武将貌似早就料想他这般,拿起手中铁鞭弯腰冲来。

    布刚躲闪不及,胸口被重重打了一鞭,这铁鞭力道貌似有千斤,力透胸背。布刚感觉胸口闷痛,喉咙一甜,吐出大口的鲜血。

    贺世贤见这个甲喇额真被自己一击得手,拉住缰绳让马转身,后面的骑马的家丁见状也带刀朝布刚冲了过去,布刚还未躲闪,后脑就又给铁鞭击中,瞬间后脑爆裂而死。

    “哈哈哈,给老子杀,今天杀个痛快。”

    贺世贤看着自己的杰作,心情舒畅了不少,一边拿起马背上的酒袋喝酒,一边痛快的大喊道。

    贺世贤痛快,但莽古尔泰却不痛快,万万没想到贺世贤来的如此之快,这一番冲击狠狠的击碎了他想要重整旗鼓的计划。

    “五贝勒,撤吧,汉人有句话,有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现在撤还能给咱们正蓝旗留点人。”

    一个正蓝旗的甲喇额真在莽古尔泰面前猛磕道。希望身为正蓝旗旗主的莽古尔泰能让他们撤下去。

    一旁的阿敏看见自己的镶蓝旗损失惨重,也不免心疼不已,想着要不也撤吧。不然自己的嫡系打没了,那就啥没了,但这等话还是要主帅莽古尔泰拿主意,不然到时候努尔哈赤怪罪下来就不好了。

    莽古尔泰知道这一仗要撤了,自己也会被重罚,但是没关系,只要保存了实力,重整旗鼓来日再战也不是没有机会,想到这他就想挥手下令。

    只是就在此时,远处一个信使从建虏大营中疾驰而来,不一会就跑到众人面前,下马拿着令箭气喘吁吁的喊道:

    “大汗有令,他已派代善、黄台吉率率正红旗、镶红旗、正白旗来援,命莽古尔泰率军坚守,不得后退,重整旗鼓,与代善等里外接应。”

    此话一出众籁皆寂,众人面露苦色,一旁磕头的甲喇额真知道这下真的活不了了。现在这个形势士气大跌,怎么重整旗鼓。

    莽古尔泰跟阿敏默默的对视一眼,对这个计划充满了不信任,但碍于努尔哈赤的威严,不得不执行。

    “我知道了,但你现在立马回去告诉父汗,现在贺世贤的骑兵已将我军截成两段,首尾不能相顾,我军现在士气大跌,损失惨重,已无心再战,还望父汗准我等撤兵,回营休整,来日再战。”

    信使当即领命,二话不说骑上快马传信去了。

    莽古尔泰见状正准备给阿敏嘱托,让他收拢后退的残兵,重振旗鼓,等待代善的援军到了后再做打算。

    只是话还未出,就见正蓝旗的甲喇额真额济纳身披满是污血的铠甲,带着二十多人骑马跑到他的面前大喊道。

    “两位贝勒爷快走,有两千明军骑兵正向此处杀来,我军抵挡不住,还请贝勒爷后撤避难。”

    莽古尔泰闻言大惊,连忙跟阿敏等人上马一看,就见不远处明军骑兵渡河而来,正蓝旗的半个甲喇正在与他们纠缠,但那明军不欲接战,正快马加鞭的朝他们杀来。

    和顺原本还想贺世贤怎么把这个苦差事交给自己,但过河一看这真是个天大的好差事。

    莽古尔泰早就把所有部队调遣作战,身边只有半个甲喇护卫左右,并且大多都是步兵。

    两条腿的怎么跑的过四条腿的,他见状也不欲纠缠,直扑莽古尔泰而来。

    “莽古尔泰,阿敏,哪里走!”

    “活捉莽古尔泰,阿敏者,钦差赏白银千两,官升三级,门荫两人。”

    与和顺一起的参将江万春,看见莽古尔泰等人心中大喜,连忙把赏赐说了出来,这次势必要拿下二人,立下泼天大功。

    众人听到如此大赏,呼吸都不免加重,好家伙,只要活捉,官、钱、地位都有了,于是纷纷猛踢马腹,只希望让自己的马匹快一点。

    莽古尔泰等人听得懂汉话,听到为首的明军将领如此厚赏,就明白明军这次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了。

    他当机立断,也不接战,二话不说就要跑路,狠狠挥动马鞭,坐骑吃痛猛冲出去。

    最前面的和顺怎能放过要跑的莽古尔泰跟阿敏等人,他对江万春的赏赐完全不感兴趣,现在一心就想杀了莽古尔泰,报乌喇部之仇。

    于是也是挥动马鞭,想要坐骑加快速度,不要让莽古尔泰跑了。

    “哪里跑!”

    额济纳见和顺像疯了一般冲了过来,心中一横,扭转马头带着自己的亲卫向和顺等人扑了过去。

    和顺不愿与他们纠缠,见他们冲来,一手从马背上抽出长弓,一手抽出箭矢,对着额济纳等人连发三箭。

    “嗖嗖嗖!”

    面对迎面而来的三箭,额济纳左右躲闪不及,被一箭射中面门,一箭射中胸口,一箭射中马头。坐骑吃痛当即倒翻在地,额济纳还没有来得及喊叫,就被马匹压死。

    其余建虏亲卫见额济纳一个照面就被拿下,肝胆欲裂,但现在已经躲闪不及,因为和顺等明军已经冲到面前了。

    他们躲闪不及就与明军混战在了一起,他们在两千人中就像大海中的泥沙,逐渐被溶解消散。

    和顺根本不理这些亲卫,还在朝莽古尔泰猛冲过去。

    只是一旁的江万春想到了什么,突然大喊道:

    “莽古尔泰跑了,建虏败了!”

    身后的追兵也明白了江万春的意思,也连声附和起来。

    “莽古尔泰跑了,建虏败了!”

    这话就像瘟疫一样,在整个战场疯狂扩散,闻言的明军无不振奋,而精疲力尽的建虏士卒则是露出一幅不可思议的模样,神情瞬间沮丧,开始前顾后盼,想要撤退逃命。

    建虏大军崩溃了!

    明天大战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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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浑河大捷(求订阅)

    朗革等人失魂落魄,呆呆地看着战场的情形。

    崩溃的建虏军见状也不死战了,无数的建虏士卒在溃逃。他们根本不听自己牛录额真的喊叫,开始纷纷建虏大营逃去。

    没有几个人想到抵抗,宁愿将后背留给明军,被他们追上一一杀死。

    有些牛录额真还想持刀阻拦,但还是于事无补,有些急眼了的披甲人为了逃跑,甚至对这些阻拦自己的牛录额真刀剑相向。

    他们丢盔卸甲,为了抢到马匹甚至相互残杀,也再没有了巴牙喇兵跟披甲人的区别,也没有辅兵跟战兵的区别。

    而那些来不及逃跑的建虏兵卒也是干脆,直接跪地投降,不论他是披甲人,还是巴牙喇兵,还是杂役辅兵,一堆堆人跪满地上,哀求明军饶命。

    而振奋的明军见建虏兵卒不再恋战,准备掉头跑路,也开始追杀起来,不想让他们这般便宜的走掉。

    贺世贤等人哈哈大笑,率领骑兵朝溃逃的建虏兵卒杀去,许多逃兵更是跑到了浑河的冰面上,希望获得一线生机,但沈阳的骑兵怎能放过,有的策马踏上冰面,对逃窜的建虏军穷追猛打。

    兵败如山倒就是眼前的情形,一大股一大股的清军向后退却,涌出战场,让土司兵跟浙营鸟铳手怎么杀都来不及。

    一旁的陈策见状也不迟疑,他已经看到了建虏大营的大开,建虏剩余精锐也在鱼贯而出,想要改变战场形势。

    现在明军就要最大化的扩大战果,不要让努尔哈赤力挽狂澜。

    于是立马下令,全军出击,不得迟疑。

    这时沈阳的城门再次打开,尤世功也带沈阳一万多守城步兵出城,想要趁此机会捞一杯羹。

    而此时追在最前的,就是和顺等人了。

    他看着前面还在骑马奔驰的莽古尔泰,心中充满了焦虑,因为代善派的救援骑兵也在迎面而来。

    他见状也不再犹豫,抽出别在小腿的小刀,朝马的屁股狠狠插去,马匹吃痛流血,加快速的奔跑起来。

    莽古尔泰两个亲卫见和顺发疯了一般,马上就要杀来了。也不犹豫,当即扭转马头向他疾驰而来,想要把他阻拦下来。

    和顺本就杀心大起,看到迎面而来的两个亲卫,大喊一声。

    “找死!”

    说着便拿手中长刀,骑马迎面杀去,见一个亲卫先至,侧身一偏身体倾斜,手中一刀朝那人大腿上砍去,瞬间那人的大腿跟马背上出现一道深深的血痕。

    马匹疼痛难稳,重心一失,瞬间侧翻在地,那个亲卫被马背压在地上,哀嚎不已。

    电闪火石之间,另一个亲卫也赶到和顺身边,手持长矛,口中大声喊叫,就要朝和顺刺去。和顺向左一闪,长矛刺入了腋下空挡处,枪杆被和顺一把抓住。

    他大喝一声,用力向前一甩,那个巴牙喇亲卫居然被活生生的从马上甩了出去,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和顺,不要追了,对面的建虏救兵到了。”

    江万春看到代善的救援骑兵马上迎面而来,虽然心中不甘,但想到自己带的人太少了,再追万一被建虏骑兵围堵住,倒是想走都走不了了。

    和顺现在已经上头,怎么肯轻易放弃,说着便猛踢马背,想要再度冲刺,只是马匹已经吃痛走了一段了,现在流血过多,已经没有力气再奔驰了。

    看着坐下怎么都不肯前进的马匹,和远去逃窜的莽古尔泰等人,他心中满是不甘,只能拿起手中的弓箭,朝莽古尔泰等人连射几箭。

    看着箭矢急速在空中抛物线般划过,落在在莽古尔泰等人的身后。

    和顺失望的把手中长弓重重的扔在地上,满是不甘。

    “就差一点了,就差一点了!”

    这时江万春也追了上来,看着不甘心的和顺,他心里也有不甘,不过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今日能追他,他日就能杀他,留他一条狗命。速速上马,代善的兵马就要来了,莫要跟他们纠缠。”

    和顺见状也只能如此,于是骑上建虏亲卫的马,又看了看已经跟救援骑兵会和的莽古尔泰,不甘的回头而走。

    莽古尔泰见后面的明军不再追了,终于可以大口的喘气了。

    他并不是不能厮杀,只是那时形势危急,他贸然与明军厮杀就是死路一条,只有逃命还有一线生机。

    但现在他心里也明白,他这一跑,战场上的大金士卒也会群龙无首,仓皇逃窜。

    如此大败,努尔哈赤定会雷霆大怒不会放过他,不过事已至此,只能任凭努尔哈赤发落了。

    代善万万没有想到会败的这么快,半炷香时间刚过,就已经兵败如山倒,素来勇猛的莽古尔泰也仓皇逃窜,差点被明军追杀。

    他见战况如此,心中有了保存实力的心思,不想再战了。

    此次大战,莽古尔泰跟阿敏率镶蓝、正蓝、镶白、正黄、镶黄五旗三万余人与明军大战败北,五旗实力大损,这些旗分属努尔哈赤、阿敏、莽古尔泰等人,正是与自己不对付的。

    恰好如今自己的正红旗、他的儿子岳讬带领的镶红旗、还有黄台吉的正白旗实力还在。岳讬再怎么样也是自己的儿子,黄台吉与自己关系也不差。

    如果现在保存实力,那以后自己的话语权定会大大提高,甚至自己太子的位置都有可能恢复。

    这个想法出现后,就像种子一样在自己心中不断生根发芽,让他心里蠢蠢欲动,甚至有了些不该有的想法。

    代善深吸了几口气,强迫让自己平复下心情,把不好的想法打消掉。随后跟着亲卫策马来到了莽古尔泰等人的面前。

    莽古尔泰跟阿敏现在面如死灰,看见代善策马而来,突然看见了希望。也不管自己蒙头垢面的模样,连忙上前拉住代善的坐骑的缰绳。

    “二哥,快率精兵速速跟与我前去,现在我军实力仍在,现在过去里应外合,定可以打破明军。”

    代善听到莽古尔泰开口一个二哥,瞬间感觉恶心难忍,莽古尔泰素来与他不善,平日见面都直呼其名,连个尊称都没有,现在想用自己都叫起二哥来。

    真的是没有用直乎其名,有用了喊声大哥。

    想到这里,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不过现在也轮不到他处罚莽古尔泰。

    “你看看,已经兵败如山倒了,你害的我大金死伤惨重,现在打不了了,明军气势如虹,我已派人接应溃兵,收拢伤员。你跟阿敏速速回去,就等着父汗处罚吧。”

    说完头也回的带人走了,留下莽古尔泰跟阿敏面面相觑,但现在他们败军之将,如果不管大军,就这样贸然回去定会被努尔哈赤活剐。

    于是也两两上马,跟随代善一起接应溃兵去了。

    “报,启禀大汗,二贝勒来报,说已经救下五贝勒莽古尔泰等人,但现在明军势大,气势如虹,我军不宜接战,所以他请可汗鸣金收兵,接应溃兵,收拢伤员,再做打算。”

    “竖子尔敢。”

    努尔哈赤闻言大怒,他万万没想到代善会忤逆他的命令,刚想发作,就听见帐外又有人来报。

    “报,明军又有援军抵达,看旗号,应为虎皮驿的武靖营及威宁营。”

    努尔哈赤闻言叹了口气,开始闭目盘算,从起兵到现在,他从来没有遭受如此大败,他怎么都想不通这一仗为什么会失败,但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办法。

    代善的性格他最了解不错,极度贪心,嫉妒心又强。

    去年自己废了他太子的位置,必定怀恨在心,现在定是看到自己实力受损,想要保存实力,不想再战了。

    不过努尔哈赤也明白,现在不是争这些的时候,明军现在越来越多,大金遭遇大败,士气低落,必须要早做打算了,不然等熊廷弼辽阳援军一到,怕是想走都走不了了。

    “那就依代善所言,让他与莽古尔泰等人速速收拢溃兵,不要盲目与明军接战,鸣金收兵。”

    听到大营中传来鸣金收兵的声音,代善也舒了一口气,看来这次是赌对了,努尔哈赤听从了自己的建议。

    于是他让额亦都、安费扬古等人为先锋,与追杀建虏士卒的明军接战提供掩护。随后让莽古尔泰等人迅速与各旗幸存的甲喇额真、牛录额真接应上,收拢溃兵。

    战场上明军的屠杀还在继续,被截成两段的建虏士卒命运也不相同,靠近明军的那一截被明军团团包围,想跑都跑不了。

    只有靠近建虏大营那一截才有机会逃跑,但在贺世贤跟和顺等骑兵的围追堵截下,死伤惨重。

    而现在石里泰的骑兵见大势已去,也放弃了进攻浙营跟土司兵的想法。开始撤退与代善等人大军会和,开始帮助他们截杀明朝追兵,收拢溃兵。

    战场的收尾还在继续,但战况已然很清晰了。

    此战倚靠石柱、酉阳土司兵跟戚金的浙营顶住了建虏连番进攻,最后与贺世贤等人应外合,左右夹击,最终大破建虏。

    明军大胜!

    而就在此时,绥远镇守将朱万两与姜弼带领武靖营及威宁营才匆忙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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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此战伤亡(求订阅)

    见他们这么慢才赶来,陈策早已火冒三丈,怎么这么慢,差点坏了大事。

    刚想破口大骂,就见二人先跪下告罪,还告诉他一个消息。

    “总兵大人恕罪,我二人夜路行军,失了方向,延误战机,罪该万死。

    不过我们刚才来的时候,就遇到了熊总督的信使,他已率三万精兵前来,现已至虎皮驿,又命奉集堡守备杨朝政率一万多人围堵建奴,定不让建虏得手。”

    听到这个消息陈策心情才稍微好点。

    现在大局已经,自己作为主帅,这份功劳自是跑不了了,就等熊总督率援军过来会和,看能不能把建虏大军留下了。

    不过看着跪在地上的朱万两与姜弼二人,他便气不打一处来。

    他们二人素来与自己不对付,自己的许多命令也有意拖延,如果刚才不是土司兵跟浙营战力强悍,此战必败,只是现在大战还未结束,不宜对他们处罚。

    “知道了,但你二人作战拖延,延误战机,按律当斩,但现在大战正是用人之际,就许你二人戴罪立功,等熊总督来了再做处罚。

    现在速派遣武靖营及威宁营协助浙营跟土司兵追击建虏,不得有误。”

    朱万两与姜弼二人原本就对陈策的救援不抱有希望,所以才在路上故意拖延,想要保存实力,只是没想到陈策依靠川军跟浙营居然打赢了。

    这下他们一切打算都落了空,挟大盛之势的陈策,完全可以以延误军机之罪将他二人拿下。

    因此见陈策突然说可以戴罪立功,立马喜出望外,当即谢恩领命,率众追击建虏去了。

    城墙上的杨涟一直盯着浑河边的战场,早在他来沈阳之前,就知道战事凶险,早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特别是看到沈阳的守备,又经历建虏偷袭,老奴攻城后,他更是对沈阳城不抱有信心,因此这几天他身上随时带着一把剑,准备城破时赴死,以报君恩。

    但万万没想到此战一改这些年来明军的颓势,在野战中大胜建虏,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大捷,看着浑河边还在追杀建虏逃卒的明军,他都能想象到内阁诸位大臣跟皇帝听到这个消息时的神情了。

    来之前新皇就对他多加嘱咐,就是担心朝廷大军再败,现在这个结果,他心想终于可以报答陛下了,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精神为之一振,瞬间轻松不少。

    浑河战场,明军的援军不断到来,对战场上负隅顽抗的建虏士卒进行围杀,而代善带领三旗精锐也在跟明军的追兵厮杀开来。

    只是明军也知道经过大战,现在许多士卒已经力竭,贺世贤等人也知道适可而止,如此大胜已然可以了。

    代善也不想因此多消耗实力,所以在二者交战十分“默契”,没有继续大规模厮杀。

    只有和顺还不甘心的想出击,但被贺世贤制止并带在身上,以防他贸然出击。

    战场外明军与代善的精锐交战“默契”,但围剿那些负隅反抗的建虏士卒,明军就没那么客气了。

    有些被困住的士卒,特别是镶黄旗、正黄旗,这二旗本就是努尔哈赤,所以二旗士卒对老努尔哈赤最为忠心,有些见逃跑无望,也不投降,还想负隅顽抗。

    和顺也把一部分气撒在了他们身上,一番交战,就有两个镶黄旗的牛录额真被他斩在马下。

    让一旁的明军士卒直呼勇猛,战斗一直持续到下午酉时,双方交战才截止,明军也在沈阳城下结营休息,建虏也在回到大营,救治伤员,筹划将来。

    天色渐晚,气温也越来越冷,浑河岸边慢慢汇聚的血水逐渐冷冻凝结为冰,与地上未来得及搬运的尸体凝固在一起,固定在冰冷的土地上。

    沈阳城中灯火通明。

    陈策、戚金、秦邦屏诸将正在沈阳守备府中,与杨涟、贺世贤等人畅饮庆功。

    今日浑河大捷可是明军自萨尔浒之战以来的首次大胜,重挫建虏。

    在场诸人大多久经沙场,知道这一战不敢说攻守之势异也,但至少让建虏两三年以内不敢贸然发动攻势。并且这一场大胜下来,在场诸将都会有赏赐,还有些加官进爵更是不在话下。

    “我已将此战详情写好,等明日熊总督到了后,便交由熊总督过目,随后联名上书朝廷,露布报捷,奏明此战原委,请朝廷论功行赏。“

    杨涟是朝廷的钦差,又是左副都御史,朝中大佬,有了他的这话保证,在场众人顿时喜笑颜开,纷纷开始躬身感谢杨涟,杨涟自然不在意这些。

    “此战诸位都是功臣,这都是杨某应该做的。”

    “我之前就听京城来信说,先帝爷就曾说杨钦差刚正不阿,为人正直,为''真忠臣'',现在看来果是如此。

    这几番建虏攻城,沈阳能守住,贺某并未出什么力,全靠杨钦差力挽狂澜,特别是除夕之夜,要不是杨钦差夜间巡查,发现建虏奸细,那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贺世贤这段时间相处下来,除了对阻挠他出城作战的事情耿耿于怀以外,其他方面对杨涟是满满的钦佩。

    在文重武贱的明朝官场,一位三品的都察院高管,临阵不退缩,还亲自激励将士,鼓舞士气,对这些武将没有任何看轻的之色,确实让这些武将刮目相看。

    “好了,好了,陈总兵,此战的伤亡统计出来了没,我也好写入奏疏,早日向朝廷禀报。”

    看到气氛逐渐不对,杨涟赶紧制止,他只是钦差,只是因为战事才跟这些武将有交流,但如果交往过密,万一被浙党等人盖上个结交武将,图谋不轨的帽子,那对在座的众人都不好。

    “启禀钦差,根据初步统计,此战我军损失七千六百二十人,三千一百一十二人受伤。但此战斩杀建虏一万八千二百一十三人,其中牛录额真五十四人,甲喇额真六人。俘虏三千二百余人。”

    “好,好,好!”

    杨涟听闻连说三个好字,来到辽东后他就得知建虏的基本情况,差不多有二百三十个牛录,满打满六万七千人。

    现在一战就有两万多人的损失,这真的伤筋动骨,估计现在建虏大营中努尔哈赤正在暴怒呢。

    大战结束,后面新剧情展开。

    大家对未来改革有想法也可以提出来,我会酌情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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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建虏商议(求订阅)

    确实如杨涟所想,现在建虏大营内,各旗刚刚统计完伤亡情况,看着冰冷的数字,真的欲哭无泪。

    受治的伤员还在疼痛呻吟,让整个大营弥漫着低落,肃穆的气氛,极其凝重。

    中军大帐内,莽古尔泰跟阿敏跪在地上,等候努尔哈赤的责罚。

    “以往明军野战从未能胜过我大金,怎么你此战就会败北?啊?”

    努尔哈赤一手紧握着座椅握把,一手指着莽古尔泰,狠狠的训斥道。

    他怎么都想不通,为何中路就破不了明军。

    “明军中路的土司兵连战法、兵器都没见过,士气极其旺盛,死战不退,跟之前所见的明军不一样。儿郎们连番攻了五六次,都没办法,还请父汗恕罪。”

    莽古尔泰也郁闷,但事已至此,他也不狡辩,只是把实情告知出来。

    “还有今日明军火炮相比以前犀利不少,特别是火炮居然可从明军后阵,打到我军,盾车在冲锋的路上就被大炮毁坏不少,冲锋时又不断袭扰后军的披甲人,导致士气低落根本无力再战。”

    “阿玛,儿臣也听说明军从北京运来一批火炮跟火枪,射程跟威力远比以往,想来就是明军所用的这一批。”

    黄台吉见状也出列给莽古尔泰说话。

    他对于明朝情况十分了解,知道这一批火炮的信息,他一直都希望重用汉人,组建建虏自己的火器部队。只是努尔哈赤对汉人很是提防,说了好多次都没用。

    “我听说汉人的火炮只有十门左右,威力怎么会如此大,石里泰是干什么吃的,就让明军这般舒服方。”

    代善一声质疑,瞬间让莽古尔泰暗叫不好。

    心想代善怎么这般歹毒,今日正蓝旗损失惨重,唯有石里泰所率骑兵损失较少,算是给正蓝旗留了一份火种。

    他虽想处置石里泰,对他一万个恨,但正蓝旗损失惨重,甲喇损失三人,牛录额真损失十五人,因此现在处置他还不是时候,而代善这话很明显就是要现场处置于他。

    努尔哈赤闻言,冷哼一声,叫人传来石里泰来大帐内。

    不一会儿,石里泰在两个正红旗巴牙喇兵的押送下,踉踉跄跄的来到大帐内。

    一进大帐,代善便跳出来先发制人,直接出列询问起来。

    “石里泰,今日你延误战机,迟迟不能截杀明军火炮,该当何罪。”

    “大汗饶命,明军对那火炮防守严密,派车营结阵护卫,土司兵拱卫,一旁还有骑兵环绕,根本接近不了。”

    来之前石里泰就知道要问罪了,所以只能尽力辩解。

    但代善哪里管他,直接训斥起来。

    “贪生怕死,畏缩不前,我大军胜负的重要,还是你的狗命重要,真该要了伱的狗命。”

    说着说着就向努尔哈赤躬身请示起来。

    “父汗,石里泰延误战机,畏缩不前,致使我军大败!不杀不足以平军愤,按律当斩!还请父汗明鉴。”

    石里泰闻言当即就急看向同样跪在地上的莽古尔泰,眼神露出求助的目光。只是莽古尔泰自身难保,现在也帮不了石里泰。

    “可汗饶命,可汗饶命,还请留奴才一条狗命啊。”

    石里泰见莽古尔泰不出言帮助,心生绝望,只能不断的向努尔哈赤求饶。

    “父汗,此人断不可留,不杀定会让将士有所怨言,还请父汗慎重。”

    代善根本不给石里泰求饶的机会,直接要求处死。

    石里泰是莽古尔泰的心腹,特别是现在的元气大伤的正蓝旗,石里泰这种高级将领对于莽古尔泰更加重要,所以杀他相当于断莽古尔泰一臂,代善这是要把莽古尔泰往死里整。

    大帐中鸦雀无声,黄台吉等人也沉默不言,看样子都不想得罪代善,此战也必须要有个替罪羊出来,不然确实不足以平军愤。

    老奴坐在首座上,双手紧握握把,表情严肃不语,心中却压抑不住对代善的愤怒,石里泰作何处罚他说了算,代善却咄咄逼人,看样子是石里泰不死便不罢休。

    一想到这他对代善的厌恶感越来越强,轻视君上,贪财违法,虐待属人。不过现在代善手握重兵,他不能不慎重,并且此战确实需要个替罪羊出来。

    他想了一会,只能大手一挥,当即就有亲卫上前。

    “石里泰延误战机,致使大败,拖出去斩首,家产充公,家人为奴。莽古尔泰跟阿敏作为主帅,指挥无能,降为贝子,暂领各旗。”

    话音一落,在座众人见此事已了,纷纷起身拱手道:

    “可汗圣明。”

    说话间,侍卫就走上前来,不管还在求饶的石里泰拖出去枭首示众。

    看到此事已了,老奴有些心累,作为统治者,他需看的远比这些人更远。

    此次大败让他有些伤筋动骨,军事上的失败必然会导致政治上的后退。

    他建立的大金国本就是不断依靠掠夺获取资源,以满足自身需要的军事集团,他能有如此威望,靠的不是他的家族,而是靠的是他一次次大胜。

    现在大战失败,大金损失惨重,定会有人对他有所怨言,但以他多年的威望,他还能压住。只是大金的口粮只能支撑到六七月了,到那时军事失败加上粮食危机,定会让金国生乱的。

    因此现在他不由地为以后考虑了,想到这他就对莽古尔泰摆摆手。

    “你们两个起来吧,事已至此,就要考虑下以后该如何做了。”

    莽古尔泰等人闻言便战战兢兢起来,在一旁侧坐着。

    众人闻言相互看了看,不知该如何答复。就怕万一说的可汗不高兴,那就麻烦了。见众人不言语,努尔哈赤看了一眼代善。

    “二贝勒,你来说说,现在该怎么办。”

    代善其实是觉得现在不能打了,再打下去怕是走不了,但一时瞅不准努尔哈赤什么意思。

    “阿玛,以我的看法,现在我军连番进攻失利,士气低下,而明军增援不断,熊廷弼那老贼的援兵应该也在路上,明军奉集堡又在我军后面,很容易截断我军后路,那个时候前后夹击,我军怕不好走了。“

    虽然代善飞扬跋扈,但这话却说出了目前建虏的困境,现在是如果走,那众人不甘心失败,如果不走,以现在的士气完全打不了,真的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而莽古尔泰就属于不甘心失败的,现在这般惨败回去,那怎么面对正蓝旗众人。

    “父汗,不可,明军依仗的只是土司兵跟浙营火炮,我们只要扬长避短,避免与他们接敌,现在突袭熊廷弼的援军,挫其精锐,再围堵沈阳,未尝没有一战之力。”

    莽古尔泰这话也让在场不甘心失败的人有些意动,但难度太大了,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

    “黄台吉,诸子中最你稳重聪慧,你来说说吧。”

    黄台吉一直在下面沉默不言,这次大战他的正白旗损失较小,可算是万幸。所以代善也找过他,想要让他跟自己一起建议让父汗撤兵。

    但他也在犹豫,他知道现在父汗对代善很不满意,如果贸然附和代善的话,万一被父汗怀疑他们两个暗中勾结,那就不好了。

    所以现在见努尔哈赤问他,他沉思片刻,慢慢分析起来。

    “这打与不打都在一念之间,如果撤,这次没有掠夺粮食,以后怕难了,我们口粮只能坚持到坚持到六七月份,如果再碰到去年那样的大旱,那就麻烦了,所以回去要提前规划该如何掠夺粮食。

    如果打,那边不能等,熊廷弼的援军应该也快到了,所以现在就要侦骑出发,今晚大部队就要整装待发,趁着沈阳守备松懈,还有可能不被发现,汉人有言,两害相较取其轻,还请阿玛决断。”

    在场众人一听也明白什么意思了,八贝勒虽然每一句都没有说撤退,但其实句句都在说。

    现在去埋伏熊廷弼,先不说能不能埋伏上,就说现在新遇大败,士气低下,伤员众多,能不能启行进攻都是个问题,万一再被沈阳守军发现,前后夹击,那就真没了。

    努尔哈赤也在琢磨,确实现在撤军回去,遇到的是未来的难题,而现在打,那可能就是绝境了。

    “遭此大败,我也是未曾想到,但事实如此,我等也不要沮丧,我昔年最爱看明国《三国演义》。最爱其中的刘备,但并不是刘备的仁义,而是刘备中年起兵,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从不气馁,坚韧不拔,最后成就一方霸业。”

    “胜败乃兵家常事,我大金此战一时失利,那就回去重整旗鼓,来年再战,到时候胜败就未可知了。”

    众人都知道可汗喜欢看三国,所以他们都有所涉猎,对于刘备的故事自然知晓。所以努尔哈赤这一番话下来,他们也有所振作,纷纷表示回去重整旗鼓,来年再战。

    “那就不要拖延,明晚便准备,拂晓便动身,不然等熊廷弼一来就不好走了。”

    众人当即听令,纷纷下去收拢伤员,吩咐撤兵,只有努尔哈赤心里在忧虑,撤退容易,那回去该怎么办,今年该怎么度过难关,听闻他们这一败,周边的内喀尔喀也会伺机而动的。

    不过这些都等他日后忧虑了,也幸亏他走的及时,因为第二天一大早,熊廷弼便率领援军抵达沈阳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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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林丹汗(求订阅)

    熊廷弼怕虎皮驿的援兵被建虏所败,辽阳失守,所以星夜兼程,终于在第二天抵达了沈阳。结果在半路上就听见一个令他喜出望外的消息。

    陈策率军居然在野战中大胜建虏,建虏伤亡两万余人。熊廷弼闻言大喜,当即加快速度顺利抵达了沈阳。

    此时杨涟、贺世贤、陈策等人早已在浑河桥边等候了。

    为了防止建虏偷袭,贺世贤等人一早就派游骑去建虏大营左右,没想到一去就发现,建虏大营早就人去楼空,看样子是要撤了。

    “怎么跑的这般快,他们人多,还带有伤员,行军定是缓慢,我们要不要追!”

    贺世贤想着等熊廷弼来了后再决战呢,没想到努尔哈赤为了保存实力根本不想恋战,直接在拂晓前跑路了。

    陈策一旁听到后直摇头,昨日大战,他死伤惨重,土司兵伤亡两千余人,浙营伤亡一千余人,川军更是严重。再加上连夜赶路,白天作战,将士们也扛不住了。

    “努尔哈赤征战多年,定会料到我们派兵追赶,我想会在路上设下埋伏,我看连日作战将士们也累了,还是不要追了,或者等熊总督来了再定夺吧”

    杨涟闻言也点点头,穷寇莫追的道理他还是都懂的。

    一旁的贺世贤见他们两个坚持,刚想再争取一下,但想了下还是算了,等熊总督来了再说。

    此事刚过,就有人来报熊总督率大军即将抵达,众人纷纷上马出发迎接。

    没过一会,就见一个身长七尺,魁梧有力,身着明甲的将领在一帮人的护卫下骑马而来。

    熊廷弼文武双全,不光在29岁时中了进士,甚至还考取了湖广武举的第一名,这也正是让众将佩服他的重要原因。

    “哈哈哈,陈策,你可给老夫长脸了,如此大捷,老夫定向朝廷上表为尔等请功。”

    众人还未说话,熊廷弼的声音就已从远处先至,熊廷弼也勒马停在众人面前下马。

    “参见总督!”

    “免礼,免礼,你们都是朝廷的功臣啊,辽东百姓的功臣,这一仗让老奴元气大伤,料他短时间内不敢再进攻了。”

    熊廷弼一边说,一边还亲自过去把陈策等人扶起来。同时又对陈策后面的秦邦屏、马祥麟、戚金等人夸赞起来。

    “我就说过土司兵军纪严明,进退有序,战力冠绝诸军,现在看来果真如此,还有戚金、张名世,老夫万万没想到浙营也会如此耐战,以前真的是看走眼。”

    秦邦屏等人见熊总督如此称赞,纷纷喜笑脸开,都躬身说是总督大人过奖等等,一番其乐融融的景象。

    “我的总督大人,你就不要夸赞了,还有一个事等着伱定夺呢。”

    杨涟连忙制止了熊廷弼,把建奴连夜遁走一事给熊廷弼汇报,看现在是否追击。

    “老奴也是聪明,居然走的这般快,真是便宜他了,贺世贤!”

    “末将在!”

    “老奴应该走不远,你率精骑一千追赶,尾随他们,但是不要盲目接敌,骚扰他们即可。”

    熊廷弼也觉得现在不是打的时候,明军精锐就是虎皮驿的大军,现在又疲又累,还不如见好就收,只派轻骑骚扰就行。

    贺世贤也想追击看能不能再捞点功劳,见领导给自己机会表现,喜不自胜,当即告退,率军追赶建虏去了。

    见大事已了,建奴撤走,熊廷弼也心情轻松,就跟随杨涟等人入城议事了。

    熊廷弼看着沈阳城的守备情况,不禁对一旁的杨涟感慨起来。

    “这段时间真的苦了文孺(杨涟的字)你,当我收到建虏偷袭沈阳的奏报,我真的吓得不轻啊,唯恐你出什么事儿,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向陛下交代。”

    杨涟闻言呵呵一笑。

    “能出什么事,大不了在城中死战,以报君恩,不过现在我军大胜建奴,我的任务也了了,等这几日休整完毕后,就跟你回辽阳了,然后再按照陛下的嘱咐,经辽南,过登莱回京了。”

    没想到这话一说,熊廷弼哈哈大笑起来。

    “文孺兄,此事怕由不得你了,朝廷的任命下来了,陛下已经让你兼任辽东巡抚,专管辽东民政钱粮,怕是还得委屈你啊要跟我老熊继续共事了。”

    “哦,这是几时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杨涟也是惊讶,皇帝对自己真的是信任有加,这十月份才提拔自己为左副都御史,现在又让自己兼任辽东巡抚。

    虽然说御史兼任辽东巡抚一事在本朝中早有先例,但自己在这三个月内不断被皇帝提拔,也是少见。

    “除夕前到的,所以你不知情,陛下对你真的是爱护有加呀,连老熊都忍不住嫉妒。”

    杨涟能留下,熊廷弼自然是拍手称快。毕竟以他的火爆脾气,跟朝中很多人都不对付,他整日也忙于与朝廷言官辩论,耗神耗力被烦得要死。

    现在有一个踏实做事的文官清流能给他合作,不仅可以让朝廷对他的弹劾减少,也能让他更安心做事。

    虽然明代京官的地位远远高于地方官,但杨涟经过这段时间在辽东的做事,也明白了事功的重要性,对这个职位也没有抵触心理。

    “皇恩浩荡,我只有不断作出成绩,以报陛下知遇之恩了。”

    一行人说着说着就到了沈阳的议事厅,杨涟当着众人的面,详细向熊廷弼说了此战的详情,并拿出草拟好的奏疏草稿递交给熊廷弼过目。

    熊廷弼看后觉得甚是详细,也不废话,当即签署,让信使迅速向朝廷报捷。

    伴随着信使的消息传递,以及周边关注战事的蒙古人宣传。浑河大捷的消息迅速四散开来,在周边引起强烈的化学反应。

    察罕浩特,为蒙古林丹汗驻地,明朝称之为白城。

    此城位于蒙古高原通往松辽平原的天然通道上,因二十六岁时接受灌顶,以佛法治理国家,所以城中修建有十分华丽的金顶白寺。

    作为蒙古汗国的行政中心、文化中心以及宗教中心,此城中也人员涌动,有许多汉人从内地逃到此处种地、经商为生,也有许多身穿红袍的喇嘛在寺庙中念佛诵经。

    金顶白寺大经堂,林丹汗还在主持沙尔巴一起诵经,这是他每日必修的功课,蒙古原本信奉的藏传佛教的格鲁派,但林丹汗在西藏萨迦派僧侣沙尔巴的劝说下,由黄教(格鲁派)改宗红教萨迦派。

    此时黄教在蒙古经过数十年的传播,已经根深蒂固,林丹汗突然改宗,这让蒙古诸部对于林丹汗极为不满,特别是东北的科尔沁跟内喀尔喀更是如此。

    大经堂的大门突然打开,管理蒙古左翼三万户的大臣棱洪台吉率一众人从殿外匆忙走了进来。

    “无上的呼图克图,东边传来消息,金国的努尔哈赤在明国沈阳城下大败,战场上金国尸横遍野,努尔哈赤损失有两万多人,现在已仓皇逃回萨尔浒城了。”

    原本生气被打扰念经的林丹汗,听到这消息瞬间来了兴趣,手里也不断划拉着念珠。

    他虽然一直看不起努尔哈赤,但不可否认,努尔哈赤给他带来了很多麻烦,特别是位于最东北的科尔沁部,不断与努尔哈赤联姻,逐渐不听命于自己。

    还有内喀尔喀部,在努尔哈赤的打击下,内喀尔喀中最有实力的宰赛台吉也被努尔哈赤俘虏,让内喀尔喀被迫与他修订盟约。

    以前自己一直无暇顾及东部,而现在努尔哈赤遭遇大败,似乎是自己进攻东部的机会。

    棱洪台吉也有这个心思,这几年内喀尔喀部一直向他求情,让他能够派兵营救宰赛台吉,但林丹汗也一直下不定决心。而现在不就是天赐良机嘛。

    “大汗,去年努尔哈赤斩杀了我蒙古的使者康喀尔拜虎,此乃奇耻大辱,现今金国又遭此大败,内喀尔喀部也蠢蠢欲动,想要请大汗派兵以壮声势。

    依我看这是天赐良机,只要能要回宰赛,内喀尔喀部也可再次归心,到时再联合对付科尔沁,岂不是易如反掌!”

    这话也让林丹汗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毕竟他也拿着明朝每年四万两的赏银,他也没怎么干过活,现在有这么个天赐良机,既可以向明朝表示自己干活了,也会让内喀尔喀归心,他何乐而不为呢。

    “佛祖给我等这个天赐的良机,自然要抓住,等下月冰雪消融,你就率内喀尔喀卓里克图、达尔汉巴图尔、巴哈达尔汉等五千骑兵前往沈阳,营救还在羁押中的宰赛,不可让努尔哈赤小瞧我等。”

    “谨遵大汗令!”

    棱洪台吉闻言大喜,这下终于可以抚平内喀尔喀的怨言了。

    “那就下去嘱咐去吧,我跟沙尔巴大师念完经再议事。”

    棱洪台吉看了看沙尔巴一眼,眼神不经意闪过一丝杀气,他本是信仰黄教(格鲁派),自然对红教(萨迦派)的僧侣十分仇视,但见林丹汗坚持如此,他也只能隐藏收起不满了。

    不仅仅是蒙古、甚至科尔沁、朝鲜等地也因为此事泛起了波澜。

    当然反响最大的还是朱由校,而此时的他还未收到大胜的消息,还在紧急跟内阁商议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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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赏赐与言官(求订阅)

    “好好好!”

    “熊廷弼果然不负朕的期望,捷报上说,援辽总兵陈策在浑河南岸与建虏大军决战,利用土司兵跟浙营以及贺世贤的配合前后夹击,大破建虏。”

    “我军损失七千六百二十人,三千一百一十二人受伤。斩杀建虏一万八千二百一十三人,其中牛录额真五十四人,甲喇额真六人,俘虏三千二百余人。”

    “老奴见形势不对,现在已经撤兵,熊廷弼目前在考虑挟大胜之威,进军抚顺卫所,以解除建虏对沈阳的威胁。”

    朱由校越讲越兴奋。

    终于大胜了,他心里的一块石头也落了下来。不管刘一燝等人对熊廷弼有没有看法,但对于朝廷大胜的消息,都抱有喜悦之情的,纷纷下跪祝贺。

    “恭贺陛下,贺喜陛下,辽东如此大捷,正是陛下即位后殚心积虑、有德天下之功。此一战可保辽东至少两年无事,臣等替辽东子民叩谢陛下。”

    叶向高最先反应过来,把这个功劳归功于皇帝,众人一听暗叫他真是老奸巨猾,会做面子功夫。

    “陛下辛劳奴婢们可是看在眼里的,这几个月又是从内帑拨款,又是给辽东拨火炮火器,还把杨涟等人派了过去,此战陛下确实当居首功。”

    魏忠贤见叶向高抢先,自己也不甘落后,也开始疯狂的拍起马屁来。

    虽然朱由校听着众人的马屁确实爽,但他也没有昏庸到功劳自揽的程度。

    “好了,好了,就事论事。辽东将士英勇杀敌,当居首功,熊廷弼、陈策、贺世贤等人,朕要好好赏赐,一个都不漏,统统有功!哈哈哈.”

    朱由校边说边看着后面功劳的名单,里面果然有很多历史上熟悉的人,都对此战出过力。

    “走吧,跟着回去吧。”

    说着就带刘一燝、魏忠贤等人回了暖阁。现在初闻大捷,暖阁的氛围也没有了刚才那般严肃,氛围轻松了不少。

    朱由校看了看熊廷弼送上来的功劳名册,随后把它交给内阁众人。

    “以往朝廷对战建虏,野战都没有赢过,这次陈策等人居然在野战上大败建虏,说明朝廷现在对建虏已经有了进攻的能力。实在让朕欣慰,你们刚才说这是朕的功劳,朕看你们说瞎话。”

    “要不是熊廷弼孤身赴辽,重整辽务,辽事早就糜烂了。如果没有陈策、秦邦屏、戚金等客军不畏辽东苦寒,千里来援,连年守备,此战必败。若没有杨涟在辽东雷霆反腐,配合锦衣卫纠出奸细,再孤身赴沈阳,沈阳早就没了。”

    “所以这都是群臣群力之功,也是在座诸位朝臣之功劳,有道是皇帝也不差饿兵,如此大胜,朝廷的赏赐也不能落下,该加官的加官,该赏赐的赏赐,该封爵的封爵,不要吝啬。你们可曾明白?”

    刘一燝、叶向高等人听到皇帝如此谦虚,一直不忘辽东诸臣的功劳,心中不由的感动。

    就好比一个公司,只要员工做成一单,老板赏罚分明,赏赐嘉奖毫不吝啬,这也让其他员工赞叹老板大方,也会努力做好事。

    刘一燝等人也是这个心理,从徐光启、再到杨涟、再到现在的熊廷弼,确实都做出了成绩,皇帝的赏赐也没有落下,这也更加激发了众人的动力。

    “臣等明白,内阁定会仔细斟酌,随后交由陛下审阅。”

    “好的很,这事就先交给伱们去办。”

    说着朱由校也坐了下来,拿过张昶刚换上来的新茶抿了几口,当即感觉轻松无比。

    自即位以来,今年的辽沈之战一直是自己最紧绷的弦,一旦战败,辽东全失,只能守广宁辽西走廊了。

    虽然后世很多人都说守辽西走廊就可以了,花费更少,更容易防守。

    问题是历史上辽东失守,明朝也专守辽西走廊,但辽饷的花费并未减少,甚至更多。同时给了建虏主动权,特别是黄太极进攻蒙古后,建虏可以绕过辽西走廊,通过宣大偷袭京畿之地,不断掠夺人口粮食给建虏输血。

    哪怕是大明这个血牛,被这般放了五次血后,也最终受不了了,在内外夹击下覆灭了。

    所以朱由校自即位之初,就确定目标,就是把建虏锁死在沈阳以北,不让他们得寸土寸粮,同时再学历史上毛文龙之法,在辽南、镇江等地驻军,前后牵制建虏。

    建虏南下攻伐大明或者西进蒙古,就学毛文龙在镇江和朝鲜牵制偷袭后方。

    建虏东攻朝鲜、镇江,就从蒙古跟沈阳率军攻伐萨尔浒城牵制后金。

    反正就是要让其首尾不能兼顾,顾头就顾不了腚,左右难支。

    建虏人口那么多,自己种的粮食完全不够吃,只需等上几年,再遇上个大旱天灾,自身便可不攻自破。

    并且这个计划也可调整,如果实力雄厚,也可一点一点南北蚕食建虏。

    但这一切的前提就是打赢这一仗,只有打赢了,他才能够从容布置,对建虏更有压制力,并且作为支持熊廷弼的自己,威望也会大大提高,日后做起事来会更加容易。

    因而现在这个结果,朱由校是相当满意,接下来他也可从容布置了。

    “现在再看看这些弹劾熊廷弼的奏疏,有人居然说熊廷弼通敌,还有人说熊廷弼巨贪。如果熊廷弼真通敌,那努尔哈赤的代价是有点大了。

    所以这些人都要好好查查,一个都不要放过,并且规定以后言官弹劾他人,必须有真凭实据,如果只是听风就是雨的随意诽谤,轻则罚俸,重则罢黜,永不录用。”

    如此处罚未免也太重了,众人闻言便觉得有些不妥,不过这些御史言官为了攻讦熊廷弼,胡乱捏造信息,也确实太过分了。

    如果熊廷弼战败还好,现在熊廷弼大胜建虏,皇帝再以这个由头出发,他们也不好说什么了。

    “臣等遵旨!”

    “那就好,对于辽东诸人的赏赐要好好斟酌,不可轻薄。对言官的处置就按朕说的来,让他们多去地方巡查,弹劾要有凭有据。刘一燝,你是内阁首辅,这个事你就担起来吧。”

    说完朱由校就摆摆手,让他们做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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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文了,今天没了,实在抱歉

    卡文了,今天没了,实在抱歉,好好整理下思路,明天三更补上。

第一百五十七章 熊廷弼的密折(求订阅)

    等众人走后,朱由校便出了乾清宫,走进了一旁的冬暖阁,这本就是批览奏折处理政务之地。

    暖阁中书记盈架,卷帙浩繁,其中有许多翻动的痕迹,这里收藏书籍众多,看资料也方便,因此元旦后,朱由校一般就在这里批阅奏疏。

    暖阁中硕大的案几上面摆满了奏疏题本,还有批红的朱笔,背面的墙上,悬挂着一块黑板金泥的大匾,上面书写着“宵衣旰食”四个大字。

    牌匾下面,魏忠贤从袖口中拿出两份奏疏,递给御座的朱由校,这都是后面信使带来的杨涟、熊廷弼二人的密折,司礼监跟内阁都无权看。

    朱由校拿过密折,首先打开熊廷弼的,熊廷弼的奏疏风格就是简单直接,没有那么多废话,上来直接说事。

    辽沈之战胜利,他也不得不考虑下一步应该是何打算,跟建虏打交道这么多年,他知道以目前建虏的粮草跟人口,粮草最多不能撑过七月。

    因而他料定努尔哈赤也会考虑这个问题,如何掠夺更多粮食。

    熊廷弼思前想后无非三个办法。

    一个是继续向大明掠夺,但经过辽沈战败,元气大伤,只要明军继续严防死守,断不会让这个计划得逞。

    二便是建虏内掠夺、压迫有耕地的汉人,这样能够勉强满足女真人的粮食。

    三便是向西掠夺蒙古,向东南掠夺朝鲜了,只是蒙古本就是游牧,掠夺不了几根毛,因而最有可能的便是向西南掠夺朝鲜,获得人口跟粮草。

    看到这里,朱由校忍不住连连点头,如果熊廷弼的情况属实,朝鲜就是其最有可能被进攻的地方,这也是朱由校心心念念想要拿下的地方。

    现在的朝鲜君主是光海君李珲,这个人太不是东西了,他当世子的时候,恰好爆发了壬辰倭乱,大明不惧伤亡,帮朝鲜赶走了日本人。

    但他非但不知恩图报,还对于朝廷要求他出兵夹击努尔哈赤的时候,推三阻四,死活不想出兵,最后迫于压力,派一万多人助剿。

    此后这个光海君周旋于朝廷跟建虏之间,奉行不背明、不怒金的“中立外交”。

    这让朱由校心中骂娘,要不是万历花那么多钱打日本人,你们早就亡国了,现在朝廷有难,居然不敢帮,真是一帮白眼狼。

    所以建虏去掠夺朝鲜,朱由校自然是喜闻乐见,并且他还想趁这个机会掺上一脚,把这个光海君撸下来,换上个听话的国君,自己再趁机派兵进驻朝鲜。

    这样不仅可以让朝鲜协助朝廷攻打建虏,更重要的是明末天灾不断,相比而言朝鲜灾害少得很,还可以让朝鲜向朝廷支援或者出售粮草,虽然是杯水车薪,但有甚于无呢。

    另外熊廷弼在密折上说,他接到了光海君侄子绫阳君李倧,这个李倧心附大明已久,对光海君的做法十分鄙视,已经纠结了一帮朝中大臣准备发动政变,因此现在迫切需要大明的支持。

    看到这,朱由校真的笑了,真是瞌睡了就有人来送枕头,这也太巧了。

    因此熊廷弼建议,支持绫阳君李倧发动政变,同时在辽南甚至是镇江(今丹东)驻军,必要时可以支持李倧。

    还可以绕道朝鲜不断骚扰、攻击建虏后方,建虏掠夺朝鲜也可以派兵营救、截杀,一举多得。

    完全可以,想到这里朱由校就想用朱笔批示,同意去做,但刚拿起朱笔他便想起一个事情。

    “魏忠贤,现在登莱巡抚官应震到任了没?”

    魏忠贤哪里会想到皇帝突然问他此事,一时语塞,想了片刻才吞吞吐吐的说道:

    “陛下,貌似十二月初的时候官应震上过一次书,说已经到了登莱,正在张贴告示,告知沿海百姓开放海禁事宜,同时招募工匠船只,打造水师······”

    可能是过去时间太久了,后面内容也不记得了,魏忠贤说话也变得吞吞吐吐了。

    朱由校看他慢吞吞的说了这些,摆摆手让他不要说了,直接把官应震的题本拿过来。

    熊廷弼要在辽南甚至镇江驻军,登莱的支持是必不可少的。

    登莱距离辽南近在咫尺,水路只要一两天就到了,粮草,兵马运输很是方便。不然走陆路向辽南等地运送粮食,路上耗费不知多少呢。

    没过一会,魏忠贤就带着官应震的题本进了冬暖阁。

    朱由校挑了最近写上来的题本,聚精会神的看了起来。

    当时任命官应震的时候,就想着他是楚党的领袖,与熊廷弼相交甚善,他也早在万历年间就建议过,从一水之隔的青州、登州、莱州三府向辽东转运粮饷。

    这次就任登莱巡抚,正好跟熊廷弼的辽东相互配合,再说齐党与楚党本就是同盟,他到了登莱做事,有齐党嘱咐,山东的地方官也不会故意刁难。

    现在从题本上来看,这个官应震还是很有能力的,只是他遇到的困难也挺多的。

    由于长期以来停罢海运,山东沿海的人对海熟悉的人很少,又因登辽海道封闭时间太久,原有官方运输体系被破坏殆尽,各地商人畏惧战乱。

    现在听说朝廷要开通海禁,还要兴建水师,往辽东运粮,视辽如刀山剑林,视经海渡辽如烫热水,都不愿前往辽东运粮,畏之如虎。

    不仅百姓们不愿意去,更让官应震更无可奈何的是,船无一只,水手无一人,整个山东布政司,原来水营兵马仅存一千八百名,还算保留了点火种。

    所以官应震这段时间不断上书,要求朝廷拨款给他钱造船募兵。

    甚至他还想出了一招,说登莱濒海多盐,可以学明初开中法,鼓励民间向辽东运粮或者募百姓去辽南开荒,只要运粮成功就给予盐引,在登莱兑换官盐贩卖。

    这个方法倒是不错,不过这个题本是之前上的,内阁也有了票拟,他直接翻动后面,看看内阁的票拟。就见上面写道:

    “酌请户部调拨十五万两用于造船募兵,重开开中法一事关系甚大,暂不允许。”后面还有司礼监的批红。

    “这么大的事情朕怎么不知道,这批红是谁批的?”

    朱由校看到此处,当即大怒,拨款十五万两,这么多钱给自己不说也就算了,重开开中法,对于辽东运量有益处,怎么就否决了,并且自己完全不知晓。

    魏忠贤还在为刚才没有表现好而懊悔,现在又一看皇帝生气了,顿时战战兢兢跪下说道:

    “陛下,这个奴婢不知呀,这个是邹义邹公公批的红,奴才也不知情,可能那时时候您在练兵,所以没有看吧。”

    “没看就不提醒嘛,这视朕为何地?”

    朱由校龙颜大怒,把这奏疏一扔。

    这种事都敢瞒着自己,那还有什么批情是他不知道的。随后又低头看了魏忠贤一眼,就嘱咐何宁进来。

    “魏忠贤,你跟何宁去司礼监查查档案,看那边这份奏疏是怎么回事,如果真的是邹义批红不报,那就传朕口谕,直接罢免,我看他也老的有些糊涂昏聩了,回家养老去吧。”

    何宁也在惊讶皇帝为什么这般生气,一听到批红不报,暗叫不好。

    司礼监禀笔太监批红不报这可是死罪啊,暗想邹义怎么这般糊涂,不过现在也没办法,当即领旨跟魏忠贤去查此事去了。

    只留下张昶一人陪着为朱由校,他坐在御座上,早上的好心情也被此事打扰了。

    他虽心里也在怀疑,是不是魏忠贤诽谤,所以才让何宁去核查,但想来可能性不大,因为魏忠贤虽然识字,但文化水平确实不高,虽为禀笔太监,但批红的事情还是主要由邹义负责。

    如果查到真的是邹义所为,那他也不管他是否资历老,为人正直了,再好的人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也不能用,还三番五次想要“匡正”自己,让他着实头痛,自己也不处罚他,他也老了,还不如退休算了。

    这时何昶也把官应震的奏疏捡了起来,重新放在案牍上,朱由校又拿起来想想。

    重开开中法一事关系到朝廷盐政大计,内阁虽然反对,但他也想议一议此事,如果以此为口子改革盐政那就再好不过了。

    目前明代实行是“纲法”盐政,就是实行民制、商收、商运、商销的“官督商销”制,有专门的固定盐商负责收购、运输、销售。这让这些盐商有了个金矿,各个肥的流油。

    而朝廷呢,根本赚不了什么钱,明代食盐价格很很低,嘉靖后期,广东盐一斤值钱7文,两淮盐一斤值钱14文,比宋代乃至清代的盐价低很多。

    如此一来盐税更低,是清朝的三分之一,宋朝时期的一半,中间利润尽被盐商拿走了。

    但是就算是这样,明朝的私盐仍然泛滥,明末盐税还收不上来。

    现在朝廷盐税加征后为168万两,与此相比,清朝的盐税一直在400万两以内,到了乾隆朝接近600万两,这完全是云泥之别。

    所以朱由校一直想着如何改变改革盐政,最直接的就是学清朝,民间的盐价管不了,但这些世袭盐商的利润要狠狠剥削,不然朝廷没钱啥也干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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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收买与罢黜

    朱由校知道,他的想法是好的,但内阁知道自己倡议做此事,定会斟酌再三,因为这牵扯的利益太大了。

    有多少盐商、勋贵士绅参与其中获利,自己要动他们的蛋糕,他们怎会允许别人染指。

    不过朱由校也不惧他们,这盐税是由南京户部管辖,到时候让南直隶总督毕自严去主持改革最为合适。

    “把这份题本收起来吧,明天还用得着。”

    “奴婢明白。”

    司礼监在紫禁城外西北角,又是里草栏场以北,所以去一趟司礼监还不是很方便,要从乾清宫北上,至万岁山的北中门而出最为方便。

    而现在魏忠贤正在跟何宁二人并向而行,自北中门而出,往司礼监赶去。

    “何公公真的是年轻有为,这么年轻就服侍陛下。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不知在干啥呢。”

    作为朱由校的贴身宦官,哪怕是魏忠贤都不敢对何宁等人无礼,特别是看到皇帝在处罚邹义二人的情况下,保住张昶跟何宁二人。

    更让他有了哪怕不讨好,也不能得罪二人的心思。

    “魏公公说笑了,我只是跟在皇上身边跑跑腿,做点小事,跟您比那是远远不如,万岁爷可多次在我们面前夸您,说您做事干练忠心,让他省了不少功夫。”

    “呵呵,我们这些个无根之人,荣辱都系于陛下,为陛下做事都是应该的,不要像某些人,私交外臣,那就犯了大忌讳了。”

    何宁也是聪明之人,自然知道魏忠贤所指的就是王安跟邹义了。

    只是他也是王安提拔上来,也知道虽然王安被撤职,但陛下对王安还是很关心的,所以暗想着魏忠贤也太老奸巨猾了,于是呵呵一笑,没敢接这一茬话,立马转移话题。

    “魏公公说的对,咱们这些内臣干好本职工作就可,万岁爷让我们往东,我们就往东,不要造次、自作聪明是最好的。”

    魏忠贤对何宁转移话题毫不在意,他心里明白,任何人都可以被收买,只是价位高低的问题。

    他现在也有点危机感,虽然就任只有短短的几个月,但是他又是抄宫中贪污太监的家,又是抄勋贵的家,文臣又不喜欢他这种宦官,皇帝也不喜欢宦官私自结交文臣。

    因此他现在唯一能倚仗的就是皇帝了,所以拉拢皇帝身边的贴身太监是他一定要做的。

    想到这他就忍不住瞥了一眼何宁,他早就调查清楚了,这何宁没有张昶那般老实,心思活泛的又很爱钱,只是碍于皇帝严厉,他也没这个魄力,所以是个很好的拉拢对象。

    “万岁爷的差事要办,但是我们也不能亏待自己,宫里但凡有钱的太监,哪个没有在宫外有私宅,再娶上几房小妾,认几个干儿子,我们都是无根的人,这样也有了依靠跟慰藉。”

    这说的何宁也连连点头,有些心动,但他原本在王安的教导下,还是颇循规蹈矩,朱由校又痛恨贪腐,何宁虽然想捞钱,但没这个胆子跟门路。

    “他们这等猖狂,但陛下的脾气您也是知道的,知道了定会震怒。”

    魏忠贤见他渐渐上钩了,心中窃喜,不动神色的让后面的人不要紧跟着,然后慢悠悠的说道。

    “多少年的老规矩了,再说又没结交外臣,也没有贪墨,皇上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

    “这倒说的是,还是努力为皇帝做事,等有了赏赐,也好购置一套。”

    何宁明显心动了,酸溜溜说道。心里却向往不已,不过以他的俸禄,不知道何时能买宅子,娶上几房小妾来温暖人生。

    “哎呀,这等小事,还要你买,我这些年在宫里也颇有积蓄,在京城正好有一套门面七间、到底五进院落空余着,距离皇城也不远,两个街口就到了,今日我们聊得也投机,就借给你住了。”

    “不可,不可,魏公公费心了,这东西太贵重了,我可万万不能收,万一被陛下知晓了,那不得龙颜震怒。”

    魏忠贤哈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伱莫要担心,这只是让你住,又不是给你,再说你没偷没抢,陛下知晓也不会说什么的。”

    何宁闻言就有些心动,虽然还是有些惧怕,但毕竟是一座宅子呢,这不得不让他心动。

    “那就多谢魏公公,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看见何宁收下了,魏忠贤心中大喜,不怕收,就怕不收,只要收下啥事都好说了,再说这段时间抄了那么多人的家,抄家后向他孝敬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这个宅子简直是九牛一毛。

    “哈哈哈,何公公太客气了。此事就这么定了,我们还是赶紧去司礼监吧,陛下也等着回复呢。”

    “好好,那我们赶紧去。”

    现在其乐融融的二人赶到了司礼监,见到了还在办公批红的邹义,何宁先是查了司礼监的档案,又询问邹义此事是否属实。

    邹义见何宁跟魏忠贤派人询问此事,当然知道大事不好,此事确实有疏漏。

    原本这种关于拨款,政策推行等事,都是要询问皇帝的,只是神宗怠政,很多事情不看直接让司礼监批红。

    那日魏忠贤还在抄家,朱由校也常去里草栏场练兵,于是他看到这个奏章,发现皇帝不在,这段时间也不问朝政,想着就直接按照从前旧制内阁的意见同意算了。

    但万万没想到皇帝现在追问此事,他自知理亏,被人拿了把柄,也没有隐瞒,据实相告。

    魏忠贤闻言也不客气,他早就想把邹义这个老骨头除掉了,当即传朱由校的口谕,说邹义目无礼法,勒令退休。

    邹义听到后也是垂头丧气,但这种事确实是大罪,事已至此已是无力辩解,只能躬身向何宁询问道:

    “此事确实是我之过,皇上惩罚我,我无话可说,但我有个不情之请,想在走之前再见一下陛下,不置可否。”

    “邹公公何出此言,这可折煞我了。”

    邹义与王安素来相善,所以作为王安干儿子的何宁,即使之前邹义劝皇帝惩罚他,但还是有些惧怕的,现在又见邹义这般向他请求,心中一软,就想答应,看能不能想想办法。

    “这个就不用了吧,邹公公,陛下说是直接罢免,还是不要让我等难做。”

    何宁刚想开口,就见魏忠贤断然拒绝了邹义的请求。邹义没有办法,只得又望向他,希望他能出手相助。

    但想到刚才魏忠贤给他的承诺,他狠了下心,把含在口中的话咽了下去,沉默不语。

    “唉,我明白了,陛下宅心仁厚,没有降罪于我,只让我颐养天年,何公公,还请带我向陛下谢恩。”

    说着便向乾清宫方向下跪谢恩,何宁看着他的模样,感觉他瞬间就老了许多,身子也变的颤颤巍巍起来,在旁边小宦官的搀扶下,落寞地走了出去。

    就这样,万历朝的大太监们,走的走,罢黜的罢黜,现在司礼监只剩下魏忠贤一人只手遮天了。

    他从获得朱由校的信任到成为司礼监独一人,只用了半年不到,可谓是神速。

    但这么做代价也是巨大的,现在不仅宫中宦官、京城勋贵恨其入骨。等邹义的消息一传出去,朝臣们也会把王安跟邹义的离去,都算在他的头上。

    跟历史上魏忠贤名声相比,现在的魏忠贤仅仅用了半年不到,那真的是万人唾弃了,比历史上的恶名还要高。

    而作为始作俑者的朱由校对此却喜闻乐见。

    在用魏忠贤之前他就想到这个结果了,魏忠贤就是自己的一把刀,用起来杀人抄家甚是好,但也仅限于此了。

    如果魏忠贤杀人抄家,抄的像历史上那样党羽众多,都争着抢着为他立生祠。他也不会接受,会断然放弃这把刀。

    所以现在魏忠贤做的越狠越好,他只能当孤臣,不能结朋党。

    “邹义承认了吗?”

    冬暖阁内,见魏忠贤跟何宁二人回来,朱由校一边看着杨涟的密折,一边看似满不关心的询问着。

    “启禀万岁爷,确实是邹义做的,他供认不讳,只是说没有降罪于他,只让他颐养天年,甚是感恩。”

    “朕知道了。”

    朱由校听到妥善解决了,心想这也是对这些宦官们的警醒,让他们不要肆意妄为、太自以为是。

    “魏忠贤,现在整个司礼监就剩下你一个了,刚刚过年,各地的奏疏都会上来,需要司礼监批准的很多,你这段时间要多担着胆子。你可知道?”

    魏忠贤闻言暗自一喜,但还是按耐住溢出的神色,躬身谢恩,随后问道:

    “陛下,现在司礼监只有奴婢一个人,这不合制度,还请陛下再从宫中选派些英才来,也好为陛下办事。”

    “行,朕知道了,这段时间你先担着,至于其他禀笔太监的人选,等朕把名单定下来再说。”

    这段时间又是过年,又是辽东战事,朱由校也把这事忘了。

    不过现在司礼监只有魏忠贤一个人确实不好,心想还是需尽快确定几个禀笔太监为好,到时候再把魏忠贤的位置挪一挪,升为掌印太监,也不枉他对自己做了这么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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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处处针对建虏(求订阅)

    魏忠贤见状也不再说什么了,见皇帝也无事,也不打扰朱由校看奏疏,告退跪安而去了。只留下何宁跟张昶二人服侍朱由校。

    上密折的不仅仅是熊廷弼,杨涟也上了密折。

    不过他们二者貌似事先串通好的,各说各的事情,与熊廷弼在密折上说的朝鲜事相比,杨涟则说的是蒙古之事。

    原来乌喇那拉·和顺跟随杨涟后,经过二人交谈,杨涟就从他口中得知了许多关于蒙古跟女真的恩怨。

    其中一个便是内喀尔喀实力最强的宰赛台吉,为了支援明朝率军偷袭建虏,最后被努尔哈赤打的大败,继而被俘,现在仍旧被努尔哈赤关押,至今没有释放。

    由于宰赛台吉在内喀尔喀部落中声望极高,内喀尔喀各部都想把他救出来,但努尔哈赤迟迟不放,还以此为条件,要求跟内喀尔喀结盟,内喀尔喀各部只是勉强表面上同意,但还是心向大明。

    这话说得让朱由校忍不住吐槽,可拉倒吧,什么心向大明,是大明财大气粗,跟大明混就有赏银拿,何乐而不为呢,不过是趋利附势罢了。

    跟着建虏土鳖混,如果按照历史上还好说,但现在努尔哈赤不仅给不了他们什么好处,反而有可能被努尔哈赤打秋风。

    还有一个便是关于蒙古林丹汗的,从和顺口中得知,现在蒙古的林丹汗也与努尔哈赤交恶。

    原来广宁巡抚王化贞为了帮助朝廷对抗建虏,跟熊廷弼商议以每年四万两赏银,让林丹汗助力明朝协防辽东。

    林丹汗得讯后欣然接受。于是前年也就是万历四十七年,他派人携国书出使建虏,让努尔哈赤不要“轻举妄动”,努尔哈赤忍了,反而回信怂恿林丹汗与自己结盟讨伐明朝。

    但有着黄金家族血脉的林丹汗,根本看不起女真这帮打猎的土鳖。对努尔哈赤的拉拢根本不予理睬,还扣押了后金使臣硕色乌巴什,直到现在还没有归还。

    而就在半年前,努尔哈赤听信内喀尔喀传来的谣言,以为硕色乌巴什被林丹汗所杀,便斩杀了林丹汗的使者康喀尔拜虎,导致二者已经彻底决裂。

    杨涟知道此事后,就觉得完全可以把内喀尔喀跟蒙古利用起来。

    原本这两家对建虏还有顾虑,对明朝可能还虚与委蛇,但现在老奴辽沈大败,名望受损。这两家听到建虏落势定会蠢蠢欲动,准备对建虏动兵威胁,要回宰赛。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既然如此杨涟就建议朝廷应该跟蒙古一起出兵,对抗建虏,这样即可提高朝廷的威望,也可以打击建虏。

    想到这里,朱由校也点了点头,此事完全可行,他也怕蒙古跟建虏联合起来。

    历史上就是林丹汗单独出兵被努尔哈赤打败,导致内喀尔喀完全倒向建虏,林丹汗实力大损。

    等皇太极即位后,联合内喀尔喀部跟科尔沁部的建虏,不断向西渗透,林丹汗不堪其扰,被破西迁,皇太极又乘胜追击,发动对林丹汗的决战,彻底征服漠南蒙古。

    林丹汗不得已亡命青海,逃难过程中部众大量流失,逃到青海活命,希望东山再起,但却因天花死于青海大草滩。

    至此建虏统一了漠南蒙古,建立了满蒙共同体,大大增强了建虏的实力。

    明朝的整个北疆都在他的兵锋之下,导致他五次入寇京畿,明朝没有办法,宁锦防线就是个笑话,根本没啥用。

    所以现在一切不利于建虏跟蒙古联合起来的做法,他都要支持。

    一切有利于建虏跟蒙古联合起来的做法,他都要不遗余力的反对。

    想着想着他不禁感叹,杨涟眼光确实独到,这个建议甚得他心,但具体实施起来,还需从长计议。

    不要弄得跟蒙古联合起来出兵威胁,再被建虏打败,那就丢人丢大发了,所以此事现在急不得,须得徐徐图之,就让他跟熊廷弼多谋划下,看看什么时候出兵合适。

    除此以外,杨涟在密折上还有一个提议,也让他惊喜不已。

    便是杨涟从那个乌喇那拉·和顺口中得知,努尔哈赤当时为了统一女真,四处攻伐,攻灭辉发部,讨伐乌拉部,吞并叶赫部等等。

    但努尔哈赤虽灭其部,但被征服的部落并不是人人都对其心悦诚服的,还有许多人对他不满,甚至努尔哈赤家族内部也是矛盾重重。

    乌喇那拉·和顺就是个例子。

    他就是海西女真乌喇部末代贝勒布占泰之子。努尔哈赤攻灭其部落后,布占泰仅以身免,逃至叶赫,又被出卖含恨而死。

    和顺从此对努尔哈赤心存怨恨,想要为父报仇,于是带着仅存乌喇部三十人转而投靠明廷。

    再比如叶赫部被灭时,其首领布扬古临死前,也对努尔哈赤进行诅咒,许多叶赫人也逃到了明廷效力求活。

    所以杨涟觉得,既然建虏可以招募辽人为奸细,那朝廷也可以拉拢那些仇视建虏的女真人为奸细,或者把他们拉拢过来,寇可为,我亦可为。

    朱由校觉得此计甚毒,建虏本来就人少,如果这般拉拢,量变到质变,定会让建虏的势力越来越弱。

    想着这他就亲自用朱笔给这份密折批红,同意杨涟这个做法,鼓励他与熊廷弼放手去办。

    无论是联通蒙古,拉拢女真人,还是辽南、镇江驻军,掌控朝鲜。他都大力支持,要钱给钱,要人给人,要支持给支持,只要能消灭建虏啥都好说,自己就是他们最大的后台。

    “张昶,你把这两份密折摘抄一份存档,原件跟朕的批红,直接中旨下发,火速发往辽东。”

    张昶闻言便有些迟疑,想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的问道。

    “陛下,这旨意没有经过内阁票拟,这发出去怕内阁有怨言,言官听到后定会上书的。”

    朱由校自然知道这些,明代皇帝不通过内阁直接下达的旨意叫做中旨。

    但明代许多官员都认为“中旨”不合规定不予执行,并且一言不合就开骂。

    “无事,朕明日便会跟内阁讨论,直接下发吧。”

    张昶见朱由校坚持,也不再怠慢,当即出去颁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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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朝中有奸臣(求订阅)

    此事办完,朱由校也松了一大口气,为了对付建虏他可是能想到的招都用上了。

    四处围追堵截,联合周边势力围剿,内部挖墙脚。

    他就是打定心思跟努尔哈赤的耗,就看谁能耗过谁。他依稀记得,今年辽东的天气也不好,就看努尔哈赤怎么熬吧。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也好了不少,感觉了结了一桩大心事,顿时放松不少,就跟着张昶、何宁二人出乾清宫,找自己的弟弟妹妹玩去了。

    日子也过的飞快,春节的氛围逐渐消散,百姓也从节日的热闹中回归到了往日平静的生活。

    等到正月二十日时,朝官已经收假了,大明这个公司正式开张营业。

    内阁侧房,自从上次朱由校来过后,就嘱咐人打开天窗,修缮房屋,也让文渊阁的办公环境好上了不少,白天也不用点着灯看题本了。

    百官开始正式打卡办公,首先忙碌的便是内阁,他们忙的第一件事便是要给沈阳等人定功劳,给赏赐。

    这事说来也好办,给立功的武将赏赐,朝廷一般会根据熊廷弼、杨涟等人的意见,一般没有什么问题。

    但令内阁头疼的是,杨涟给朝廷捅了一个大窟窿。

    就是他在沈阳守卫战时,轻许赏赐,先把朝廷给的三十万两辽饷犒赏给守城将士,又许诺杀敌赏赐更高。那这次大胜,杀敌两万余人,赏赐更是天文数字。

    “呵呵,文孺还说他已经减免许多,只要区区七十万两,真当朝廷是金矿,随便挖。”

    刘一燝看到这个就气不打一处来,七十多万两,杨涟花钱可真是一点都不心疼,只是好不容易大胜,朝廷也不能不赏赐。

    “进卿(叶向高的字),户部现在还有多少钱。”

    “也不多了,这段时间花钱的地方多的很,之前内帑资助了两百万,还有收到赃款六百一十七万两,总共八百一十七万两。

    但这个钱不知有多少人惦记着,先是九边欠饷一百五十万两,京官三个月欠俸禄十五万两,徐光启又说在通州新修火器作坊,给了三十万两。

    天津、登莱新建水师各自十五万两,尔瞻(邹元标)在京畿行屯田之事,又拨了十万两,再加上一些其他杂七杂八的花费,户部还有五百二十三万两。”

    叶向高闻言思考了一会,开始如数家珍的清点户部的开支了。

    “只是这五百多万两,也不能轻易动吧。”

    “现在各地的税银还没有押解过来,九边的军饷又要快发了,辽饷也如此,广东刚刚上奏折说要买炮,雇佣炮手需要朝廷拨款,下个月又要开恩科,宫里来信说选秀准备的差不多了,要银子筹备大婚,哪一样不是紧要的,我看这钱又如流水喽。”

    沈灌在一旁大口喝着茶,一边听着叶向高清点着账本,随后也忍不住吐槽起来。

    “唉,没有办法,这帮人省钱的本事没几个,花钱的本事倒是很多。这可是陛下好不容易搞的银子,我们还是省着点花吧,要是全薅光了,要钱头疼的还是我们。”

    众人相视一眼,这也是他们最满意新皇帝的一点。

    皇帝脾气不好,还爱练兵,但有点也很明确,就是特别节约,搞钱的本事还可以,主要是搞到钱还跟朝廷对半分,这与儿子结个婚都要向朝廷的要钱的神宗相比,完全是天壤之别。

    不仅节约,也操心国事,宫内三大殿许多朝官都上书说要修,这关乎着朝廷颜面,但朱由校死活不修,就是怕费钱,但给辽东拨款,眼睛不眨一下,光凭这个,内阁诸臣们就不得不说一句圣君。

    “既然陛下已经说了要好好赏赐辽东将士了,依我看这钱还拨了吧。”

    刘一燝想了片刻,还是下定决心给吧,皇帝不差饿兵呢。

    众人闻言点点头同意,趁着现在有钱还是给了,不然这钱还不知道花哪了。

    “还有下个月底就要开恩科了,吏部那边准备的如何了。”

    相比较封赏辽东,刘一燝更关心的是开恩科取士的事情。

    毕竟都是经历过科举的人,他们自然知道这次机会的重要性。

    三年一次的科举毕竟还是慢了,人生能有几个三年,现在有一次机会不用等三年,直接皇帝主持考试,难度还低,自然有许多人趋之若鹜。

    “自神宗以来,朝廷就没有开过恩科,现在好不容易有这么一次机会,户部也早早开始准备了,定的考试的日期是二月二十五日。

    只不过这次恩科五十年一遇,参加的人也较多,贡院场地怕是不够,又临时搭建了不少考棚,才堪堪满足。”

    沈灌与礼部尚书是孙如游同属浙党,所以对于此事比较了解,现在见刘一燝询问,也耐心解答起来,这科举之事,任何人都怠慢不得,

    “如此甚好,这是陛下登基以来的第一次开科取仕,意义重大,千万不能大意出什么纰漏。”

    刘一燝对这事一直很上心,当即又询问了沈灌不少细节,得知孙如游确实准备妥当后,才放下悬着的心。

    “如此甚好,就这样安排去做,不要怠慢。过几日就可以上表,让陛下确定主考官,同考官了。”

    刘一燝还在为科举的事情跟沈灌他们嘱咐,但突然就见内阁书办从门外匆匆忙忙跑了进来。

    “诸位阁老,您们快出去看看,那帮御史跟给事中言官们,听说昨日陛下下诏处罚冯三元,张修德、魏应嘉等人。

    不知是谁把他们鼓动在一起,现在二十多人都在午门外跪着呢,说陛下听信奸臣谗言,菲薄言官,堵塞言路,现在又致使忠臣下狱,要求面见圣上,不然长跪不起。”

    “什么?”

    刘一燝一听从座位上骤然而起,这言官跪在午门外请命,是多少年前没遇到过了,最近的一次还在嘉靖朝,现在皇帝登基还没有半年,这言官就如此作为,这不是打皇帝的脸了嘛。

    并且他们说陛下听信奸臣谗言,那谁是奸臣,不就是自己嘛。

    想到这刘一燝也顾不得说什么科举了,当即就率韩爌,叶向高等人匆匆出了文渊阁,向午门而去。

    “司礼监知道了没?”

    “知道了,魏公公已经派人向陛下禀报了,还安排东厂的人在午门外等候,看样子是要抓人。”

    众人暗叫不好,陛下昨日还说,这几个人言官后面定还有人鼓动,这还没过一会,就有这么多人在午门外闹,这不是明摆着让人坐实有人鼓噪这件事嘛。

    不过这人是谁,谁在背后鼓噪,意欲何为,这个想法在众人心头挥之不去。

    午门是紫禁城的正门,平面呈“凹”字形,位于紫禁城南北轴线上,也是大臣上朝的必须经过的而地方。

    每年腊月初一,要在午门举行颁布次年历书的“颁朔”典礼。遇有重大战争,大军凯旋时,要在午门举行向皇帝敬献战俘的“献俘礼”。明代皇帝处罚大臣的“廷杖”也在午门举行。

    而在场的众人都想着,自世宗(嘉靖)以来的廷杖制度,现在估计又要重演了。

    刘一燝众人纷纷自侧门而出,就看到户科给事中魏大中、工科给事中惠世扬、山东道御史顾慥等二十多人,都纷纷跪在午门前的广场上,边跪边还在叫喊着。

    “奸臣当道,还请陛下圣裁,不可戳害忠良啊!”

    “言官自太祖朝来,从未因言奏事就如此惩罚的,陛下圣明之君,还请陛下明察。”

    ······

    看着这里面许多都是东林党成员,口里还叫喊着奸臣当道,戳害忠良等话语。让刘一燝眉头紧皱,谁是奸臣,这再明显不过了,肯定是他这个内阁首辅了。

    只是令他意外的是,东林骨干惠世扬、魏大中等人怎么会参与进来,还在这里处处针对他。他不露声色的看了看韩爌、叶向高二人,这明显是后面有人指使了。

    “孔时(魏大中的字)、抑我(惠世扬的字),你们几人在这干什么,还不快起来回去,有什么事向朝廷上书,内阁自有公断,何至于此。”

    魏大中等人都是意志坚定之人,自然不会因为他一句话就无事,并且他们对刘一燝这个首辅早就不满意了,现在见刘一燝劝阻,当即驳斥起来。

    “言官上书言事为何获罪,如此言路阻绝,于朝廷何益,你身为内阁首辅不劝阻陛下,反而陷害忠良,真乃我辈之耻。”

    “大胆,首辅在此,尔等怎么改口出狂言污蔑,其心可知。”

    旁边的一个东厂太监见魏大中居然敢这般诋毁首辅,当即大怒,就要怒斥。

    没想到这个反而起了反作用,这帮言官全身上下嘴强王者外加骨头最硬。

    见宦官帮助刘一燝说话,顿时怒目而视,心里更加坐实了刘一燝奸臣的名号。

    “孔时,你们确实过了,口口声声说首辅阻塞言路,这完全是无稽之谈。

    冯三元等人随便编造事实,诬陷朝廷重臣,这都是证据确凿的,何来阻塞言路之说。”

    “再说陛下又没有说不让上奏,而是说不能因言弹劾,无故诬陷,这有何错。

    尔等现在仅凭这一点就诋毁首辅,冲撞圣上,又在跪拜鸣冤,置陛下于何地,置朝廷于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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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只看实效,不重虚名

    一旁的叶向高这时也开口了,给刘一燝说话。

    但惠世扬、魏大中等人瞅了他一眼,丝毫不为所动。

    “难道熊廷弼打了胜仗,他的过错也就一笔勾销了嘛,诸位阁老也太颠倒黑白了吧。”

    “朝廷每年花五百多万两辽饷,但现在寸土未收,不是打赢胜仗了嘛,正好大军集结沈阳,建虏败退,那就应该乘胜出击,收复抚顺,依我看,之所以推诿不前,就是养寇自重,他日之祸不在辽东,而在萧墙之内。”

    惠世扬此言一出,刘一燝顿时觉得不可理喻。

    惠世扬此人他也知道的,虽然嫉恶如仇,身为言官也敢于谏言,但是这等话怎可乱说。

    刚刚想要驳斥,就见一旁的山东道御史顾慥也出言支持起来。

    “朝廷养寇自重而不自知,要不是杨涟去了辽东,沈阳早就丢失,辽阳也怕危险,但陛下还一如既往重用熊廷弼,三番五次斥责言官,这是何故?依我看就是有奸臣在侧。”

    说着便紧盯着刘一燝,众所周知,熊廷弼能被任命为辽东总督,就是得到了刘一燝的支持,现在皇帝因为熊廷弼要惩治言官,他们自然要把气撒在刘一燝身上了。

    此事刘一燝怎么能不明白,只是他也是百口莫辩,接着又有人开始说他了。

    “刘一燝,陛下刚上任就欲行武宗故事,多次置自身安危与不顾,前往里草栏场练兵,整日放炮、喊杀声不绝于耳,你反而不劝阻,现在陛下又要断绝言路,要言官都去地方巡查,你身为内阁首辅,完全不劝解陛下,反而还推行此事,真乃严嵩在世。”

    “对,对,奸臣!”

    此话一出,瞬间引起来跪着的众言官的共鸣,纷纷指责起刘一燝。甚至还有人就想起身,向刘一燝扑来。

    刘一燝是百口莫辩,韩爌的人见状也赶紧把刘一燝等人拉开,防止被波及,一旁的东厂番子直接上来把那些想要起身的言官压了下去。

    “我看你们谁敢乱动。”

    “好好地递题本上书不行嘛,非要在这里跪着,陛下自即位以来宵衣旰食,自身用度都节约一半,为何尔等还不知足,还要在这里跪拜,究竟是何居心,看来陛下说得对,果然是有后台指使。”

    后面传来一声阴柔之声,刘一燝等人一回头一看,原来是魏忠贤带人来了。

    众人心中暗叫不好,如果他们能劝说魏大中等人离去,那自然无事,魏忠贤也不能说什么。

    但现在他来了,魏大中等人没走还在这里跪着叫喊,这就给了魏忠贤处置的由头。

    别人碰到魏忠贤那自然是怕的不行,但这些言官根本不鸟魏忠贤,觉得他只是个依附于皇帝的阉宦,如果把他们抓了就更好了,这样他们还能博个谏臣的名号。

    “魏公公,陛下可曾知晓了。”

    刘一燝也担心皇帝震怒,所以急切的询问起了魏忠贤。

    “陛下当然知道了,不过还请诸位大人放宽心,来之前陛下就嘱咐咱家,说这些都是卖直求荣的人,如果惩罚他们反而给他们落了个好名声,就让咱家不要理会他们,直接把他们架走便是。”

    听到这话,韩爌偷偷的望了叶向高一眼,叶向高却稳坐钓鱼台,面无表情。

    “还是皇上仁德,如此最好,还请劳烦魏公公了。”

    刘一燝虽然恼怒这些人这般诋毁他,但他也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他作为内阁首辅,朝臣们自然会把许多责任都推给他,这是再正常不过的。

    因此背后主谋他要查,但魏大中等人他也要保,不然真被陷害了,那真的坐实了他这个奸臣的名号了。

    “依咱家看,这帮忤逆之徒就应该拿下诏狱,严刑拷问,陛下还是心太善了。”

    魏忠贤就想来硬的,但有朱由校吩咐,他也不敢乱动,就直接指挥在场的侍卫把这些跪着的言官架走。

    魏大中、惠世扬等人见状还不想走,死活不肯起身,但他们说话写文章怼人还行,力气怎么能比的过在场侍卫呢,见众人不愿起身,那些侍卫也不客气,当即两两架着言官往后拖去。

    “不要伤着他们,好吃好喝送回家里,省的让我再落一个迫害忠良的名头。”

    魏忠贤一边看着言官被拖拽而走,一边漫不经心嘱咐道。

    “走吧,诸位阁老,陛下在冬暖阁等候各位呢。”

    “那就请公公带路吧。”

    于是魏忠贤带着内阁四人到了冬暖阁旁的值房内等候,没过一会儿,当值太监推开房门,让四位辅臣进去。

    这也是众人第一次进入冬暖阁,映入眼帘的便是“宵衣旰食”那个匾额。

    “伱们没来过冬暖阁吧,朕以前就觉乾清宫办公还是不方便,查阅资料都要来此,还不如直接来这批阅题本奏疏呢,这样批阅奏章也方便。”

    朱由校见他们进来,也放下准备批红的奏疏,给他们开玩笑的介绍起来。

    众人见状纷纷行礼,顺便打量了一眼冬暖阁布局,也甚是简单,除了批阅奏疏的案牍就是一排排罗列整齐的书籍卷帙,里面还有不少翻阅的痕迹。

    “臣等惭愧,陛下自即位以来宵衣旰食,为国事操劳,但我等还不能约束朝纲,还请陛下降罪。”

    作为一朝首辅,又是言官抨击的对象,刘一燝自知脱不了干系,看到皇帝在此,当即躬身请求朱由校降罪。

    “你有什么惭愧的,朕是信任你的,该让你们做的,你们就继续做,不能因为几个言官捕风捉影的弹劾,就坏了辽东大事。辽东赏赐的事情定下来了没?”

    众人听到朱由校轻描淡写的把此事揭过,顿时有些捉不着头脑。

    历来帝王最爱惜自己的名声,特别是看到言官跪在宫外这种场景,不说是勃然大怒,至少也是生气言官处处针对限制自己。

    只是万万没想到皇帝居然如此轻描淡写就让此事过去了,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作为穿越者的朱由校确实不在意言官这番作为,这些言官觉得在午门外跪着,就能逼迫自己收回成命,或者就可以让他们声名大噪,真的是多想了。

    毕竟后世那个信息大爆炸时代,网上针对一个事件各种奇葩言论都有,如果真的一一都信,那岂不得气死。

    所以朱由校穿越后无论是做事用人都有一个原则,便是只看实效,不重虚名。

    只要对自己跟朝廷有用,自己不洁身自好,贪污腐败又何妨;但一旦对自己,对朝廷没用,哪怕贪污一两都是罪。

    而现在的熊廷弼、刘一燝等人就是对自己跟朝廷是有用的,哪怕私德有亏,有问题也是无事的,自己就要保。

    而那些言官以及在背后指使的那些人,为了一己私利就敢这般对抗自己,阻碍对抗建虏的大事,那他们再对都是错。

    所以朱由校心里早有计较,这些言官不就是想声名大噪嘛,那自己就让他们出出名嘛,明日报纸上见。

    “启禀陛下,此事定了,就是杨涟说打仗的时候承诺给七十万赏银,这个原不在赏赐之内,不过念辽东将士确实出力甚多,不能不奖,户部也有盈余,臣等斗胆就让户部拨款了。”

    刘一燝见朱由校不在意这些,当即放宽了心,开始如实禀报起来,只有叶向高心中略有计较,感慨还是小瞧了皇帝。

    “拨就拨吧,不能寒了将士们的心,这等钱不能省,该花的就要花。你们赶紧票拟,司礼监直接批红下发。不过让杨涟注意点,这个钱谁要是敢贪,直接拿下,不需要问朕。”

    “朕今日叫你们来,是想跟你们商讨几个事情。”

    说着他就让张昶把熊廷弼的密折手抄本拿出来,递给刘一燝等人,让他们看了看熊廷弼关于辽南驻军跟朝鲜的筹划。

    密折的事情,内阁众人已经知晓了,不过这还是第一次见。打开翻阅后就知道了熊廷弼筹划。

    他居然想支持绫阳君李倧发动政变,同时在辽南甚至是镇江(今丹东)驻军,必要时可以支持李倧。还想要镇江驻军择机绕道朝鲜不断骚扰、攻击建虏后方,建虏掠夺朝鲜也可以派兵营救、截杀,一举多得。

    看到这里众人反应不一,虽然朝廷对朝鲜国主光海君很不满意,但是支持他的侄子绫阳君李倧政变谋反,这可不符合朝廷的道义啊。

    “陛下,此事断不可行,朝鲜是我朝属国,我天朝以礼仪治天下,约束万邦,怎么可作出这种欺辱属国,撺掇政变之举呢,如果事情败露,定会让朝鲜离心离德,彻底倒向建虏,得不偿失啊。

    “与其拉拢朝鲜,还不如拉拢蒙古,朝廷每年花重赏拉拢林丹汗,蒙古也欲与朝廷交好,共同对付建虏,朝廷何乐而不为呢。”

    叶向高本来就对熊廷弼不满,觉得这个人轻浮,空耗朝廷财力,好不容易打赢了,不和蒙古乘胜追击,反而要在朝鲜政变,这不是舍近求远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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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47839/ 第一时间欣赏朕这大明还有的救最新章节! 作者:河蟹道人所写的《朕这大明还有的救》为转载作品,朕这大明还有的救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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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这大明还有的救介绍:
1620年,此时的大明风雨飘摇,危机四伏,外有强敌伺服,内有朝局混乱,天灾不断。作为穿越者的的朱由校,他应该如何挽狂澜于既倒,证明这大明还有的救呢?朕这大明还有的救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朕这大明还有的救,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朕这大明还有的救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