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历史军事朕这大明还有的救TXT下载朕这大明还有的救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朕这大明还有的救全文阅读

作者:河蟹道人     朕这大明还有的救txt下载     朕这大明还有的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零一章 满门抄斩(求订阅)

    “胡说,泰宁侯奉陛下之命整顿京营,本意就是清理空饷,裁汰老弱,怎么会乱来陷害尔等,

    再说了刚才驱赶三大营士兵,就是要查找你们招募的地痞流氓之辈,没想到你们反而趁机作乱,罪该问斩。”

    “没有啊,刚才便是陈良弼专门围堵我们,不然我们再怎么反对,也不敢起兵作乱啊!”

    朱纯臣一番问话看似是为了查出实情,但俨然是为把责任推给了陈良弼。

    陈良弼现在也面如死灰,确实是他无能。

    三大营会骚乱之事早就预料到,只是没想到新营在围堵时候立足未稳,在场的一个哨队的人马被乱兵冲破,得亏自己及时救援,才没有惊扰圣驾,这个罪责无论如何也是逃不掉了。

    现在又听到孔雄志等人的胡言乱语,内心更是心惊肉跳,心想哪怕是自己被罚也要拉个垫背的。

    “胡说,陛下,切不可轻信这些人的话啊。这些人在臣改革京营时就经常带兵闹事,阻挠裁撤冗员,现今又起兵作乱,他们只是哨官队正,怎么突然纠结起来这么多人,定是背后有人指使。

    今日引发乱兵作乱,臣自知罪孽深重,定会请陛下治臣罪,但此事背后何人不可不查,臣已经将三大营涉事营官控制,还请陛下下旨拷问。”

    朱纯臣见陈良弼心中不服,眼看事成了还作垂死挣扎,出言辩解的同时还想拉更多人下水,自然不会给他机会,现在只要把他拉下马,审问的机会抓在自己手中,还有他什么机会。

    “泰宁侯不要急,今日校场作乱,怕是要天下震动,不能不细查,臣还请陛下回宫,调集专人会审,只是泰宁侯身为京营总督,居然在陛下检阅期间严重失察,酿此大祸,臣请陛下先革去泰宁侯之职。”

    陈良弼早就知道朱纯臣的目的,但确实是自己不争气,操之过急疏忽大意了,无力反驳。

    所有人都看着站台中央的朱由校,等待他的示下。

    但朱由校此时仍是面无表情,没有关心众人,只是看向校场西门,那边隐约有人骑马赶来,依稀看清人后,他欣喜道:

    “诶,人终于来了。”

    众人纷纷疑惑,谁来了。也都看向西门,就见两个身影骑马在先,后面还有数人跟随,最后还跟着辆囚车。那两人越来越近,众人定睛一看,这不是东厂提督魏忠贤和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嘛。

    这二者骑马赶到站台附近下马,魏忠贤见朱由校心切,一路小跑了过来,见面直接跪下。

    “万岁爷,奴婢在来的路上就听见校场有乱兵作乱,还传来枪炮声。可真是吓死奴婢了,连忙快马加鞭赶来。”

    跪着说完就扭头对陈良弼骂道:

    “泰宁侯,你是怎么护驾的,亏得陛下对伱如此信任,你就这么尽职办差的?若是陛下出了什么差错,我必让你千刀万剐。”

    魏忠贤对陈良弼劈头盖脸的责骂,让朱由校有些许暖心,虽然这人不怎么样,但对自己是既忠心又好用。

    相比之下,陈良弼也是无能,都知道会有事,但还被几百乱兵乱了阵脚,真的是差点出事。

    这新营训练的也不怎么样嘛,连这点场面都应付不过来。心里也暗暗感叹自己这回是走运罢了,得亏三大营士兵战力不行,不然自己这个皇帝可能就要嘎了。想到这里,他心里不由地反思自省,自己做事确实有些心急,以后万万不能亲自冒险了。

    但自己也算是没有白白冒险,现在把什么牛鬼蛇神都引出来了,魏忠贤既然来了,那便是有结果了,也该是时候一网打尽了。

    “好了,不要责骂了,现在还不是问责的时候,你既然来了,大概是朕让你审问的事有结果了,说来听听。”

    众人闻言也疑惑陛下让魏忠贤审问什么,不过应该与今日之事有关系。此时朱纯臣更是心里直犯嘀咕,皇帝到底在查什么?

    魏忠贤也知道此事重大,不再责骂,而是对站台旁东厂的番子喊道:

    “把人带上来。”

    不一会儿,就有一个满身是血渍鞭痕,快要奄奄一息样,俨然是刚刚被严刑拷打过的一个人拖上站台,随后魏忠贤看了他一眼,直接叫人用冷水让他清醒清醒回话,冷漠说道:

    “今日陛下在此,说你姓甚名谁?”

    那人被冷水泼醒,身体开始不自然的咳嗽颤抖,听到魏忠贤的问话,颤颤巍巍的无力说道:

    “我我是神机营参将郝添福。”

    此言一出,成国公如遭晴天霹雳,震的说不出话来,他本来就疑惑这人跑到哪去了,千想万想没想到被东厂捉拿审问了,现在看他样子估摸着是什么都招了,这下遭了。

    心里直呼真的是小瞧了皇帝,怪不得要把定国公支走,留自己在身边,原来是想这出,定是要做给自己看的,为今之计,得赶紧找办法补救了。

    魏忠贤也饶有得意的从袖口中拿出一份奏疏,愤然说道:

    “陛下,奴婢今日奉您之命,审问神机营参将郝添福。

    此人现已招供,他与三大营营官相约,阻碍京营改制,鼓噪神机营队正孔雄志等人在营中鼓噪闹事,每次泰宁侯派人捉拿,他都会提前得到通报,所以其余闹事的人许多被抓,但孔雄志等人却一直相安无事。

    今日也是他与三大营营官筹划策谋,他私下向孔雄志许诺,要趁万岁爷在的时候鼓噪作乱,等陈良弼被罢免后,定会提拔他为神机营把总,因此才会有今日之祸。”

    此时台下被绑着孔雄志听到郝添福被抓,还把他的事情供出来了,心里也慌了。

    他自觉大祸临头,但是又想决不能承认与郝添福的关系,不然就是坐实谋反了,必须一口咬定是陈良弼的缘故,于是立刻大喊道:

    “郝添福,你好歹毒的心肠,居然肆意陷害于我!

    陛下冤枉啊,我们都是本分的京营子弟,哪里会有胆子敢对抗朝廷,至于他许诺之事完全子虚乌有,我等只想求一个公道,是陈良弼逼反我等,根本没有许诺之事。”

    魏忠贤闻言笑了起来,这个孔雄志煽动作乱,现在还死鸭子嘴硬,说自己是本分的京营子弟,真的是厚颜无耻,还想抵赖不成,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才没有别人那么多顾虑,他直接走下站台,来到孔雄志身边,用马鞭狠狠的抽了过去。

    “啪”“啪”“啪”

    马鞭打的孔雄志皮开肉绽,疼得他直嗷嗷叫,直呼饶命。魏忠贤一边抽一边骂道:

    “我打死你这个逆贼,先是谋反作乱,意图谋害万岁,现在还胡言乱语,居然说自己是本分的京营子弟,真的是脱裤子放屁,你的那些相熟的人都在诏狱里招了,这些年你们贪墨了多少空饷,你们心里更是清楚得很吧。”

    “好了!堂堂东厂总督居然亲自动手,还有没有样子了,退下。”

    朱由校看样子也觉可以了,别把人打死了,于是出言制止道。魏忠贤打完也累得精疲力尽,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示意骆思恭赶紧把这几日拷问得知的贪墨详细递给朱由校,随后直言骂道:

    “你现在招不招,垂死挣扎就更没有意义了,要不再给你们带到诏狱问候问候啊。”

    魏忠贤一番操作下来,孔雄志被打的血肉模糊,凄惨的不成人样。碰到这么一个不讲理的狠角儿,上来直接上手他也是服帖了,连忙求饶道:

    “别打了,别打了,我全说,就是郝添福叫我去做的。”

    “还有没有其他人?”

    人心嘛一旦撕开口子就刹不住了,孔雄志也认命了,所幸全招。

    “有,有,还有五军营参将段瑄、把总麻正贯······”

    一口气说了二十多个名字,其余人见孔雄志招了,唯恐他立功诬赖,也慌忙三言两语也开始招供了。

    这一轮招供下来,光三大营把总以上就有五十多人参与其中,朱由校向陈良弼扬手道:

    “来,愣着干什么,这些人意图谋反,拿人。”

    陈良弼也想将功赎罪,连忙吩咐新营开始拿人,站台上的朱纯臣听的是胆战心惊。

    皇帝已经定性意图谋反,他现在俨然没有了想要煽动是非的心思了,唯恐郝添福等人把自己供出来。

    到时候自己怕吃不了兜着走了,于是心存侥幸,想着趁自己此时没事,赶紧先把事情揭过去,只要让自己主持审问,定会无事。

    “陛下,京营此番作乱触目惊心,此等有组织的、有勾结的背后定然有人,臣请陛下让臣替陛下查明此事,为陛下出一份力。”

    朱由校听到朱纯臣这番话,心里直笑,到这时候了还搁这儿装模作样,不由问道:

    “成国公,你说按照我朝律法,意图谋反该当如何处置啊?”

    朱纯臣似乎想到了自己的结局,心里直打冷颤,深吸一口气,沉思片刻后说道:

    “按大明律,犯有谋反、谋大逆罪,不分主犯、从犯,一律判决,凌迟处死。”

    听到满意的答复后,朱由校扭头意味深长地跟陈良弼、魏忠贤等人说道:

    “听到没有,成国公说了,不分主犯、从犯,一律凌迟处死。”

    “陈良弼,朕给你戴罪立功的机会,待会就率新营官兵联合锦衣卫、东厂先把三大营涉案人员的家抄了,全部收监,听后发落,若坐实谋逆,满门抄斩吧!”

    求月票!求评论!

第一百零二章 从来如此就对吗

    魏忠贤自然不怕事大,听到朱由校的嘱咐,立马回应道:

    “老奴这就去安排东厂的人,一个都不漏。”

    其余人听到朱由校的安排,心里感叹这一番查抄波及面太广了,定会在京城中掀起腥风血雨。

    沉默良久的英国公张维贤也想出言劝谏朱由校。

    “陛下,要不先审问清楚再查抄,不然臣怕人心惶惶,再次引发动乱。”

    “对啊,陛下,切不可心急,事缓则圆,还是得等询问清楚为好。”

    成国公朱纯臣见势也劝谏起来,被捕的许多将领他都认识,也都有过联系,如果见自己不能救他们,自然会把他也卖了。

    “引发什么动乱,是不是还要造一次反?再演变一次校场动乱?”

    朱由校知道二者的意思,但也不会给朱纯臣的机会,立刻打断道,随后环顾了一下四周,淡然的说道:

    “别急,这只是从犯,还有主犯呢。”

    随后便询问起来魏忠贤跟骆思恭来。

    “你们审问郝添福就只是审问这一点嘛,他们敢如此作乱,朕就不信后面没有人?”

    魏忠贤跟骆思恭对望一眼,这事他们真的不敢当面说,于是从袖口中拿出一卷供状,递到了朱由校的面前。

    “陛下,郝添福供出他这些安排是有人指使,但这人地位重大,臣不敢妄言,这是供状,还请陛下圣裁。”

    朱由校拿过来打开粗略看了看,果然是成国公朱纯臣。

    他虽然没有亲自出面,但是命他的管家暗中与郝添福联络,许诺事成以后许以高官厚禄。

    魏忠贤也是狠毒果决,直接派人将成国公的那个管家拿了严刑拷问,管家扛不住也招了,咬出是朱纯臣吩咐他去做的,还说定国公徐希皋也有参与。

    朱由校看完面无表情,直直地瞪着朱纯臣,只见他正在低头沉默不语,随后甩手示意身旁人把供状递给英国公张维贤看。

    张维贤看朱由校如此,也猜到了大概内容,接过供状一看,真的是朱纯臣,看来皇帝是要铁了心追查到底,递给自己是要自己表态。

    “陛下,此事事关重大,朝廷自有国法,还请专人会审。”

    朱由校听到张维贤的支持,他也知道是该收尾了,望着朱纯臣冷漠的质问道:

    “成国公,尔等世受皇恩,为何要如此?”

    朱纯臣此时早已面如土色,当他听到魏忠贤话时就知道自己怕是逃不了了,心中不免后悔,自己为何如此幼稚,怎么就没有认清楚皇帝性子是如此坚定,根本不怕把事闹大。

    但事已至此,成王败寇,现在校场都是皇帝的人,抵抗自是无用,听到皇帝的质问,他也是委屈忿满,忍不住回怼道:

    “陛下,京营牵扯那么多利益,不是让陈良弼说改就可以改的,那么多人靠这吃饭,多少生计仰赖于此,多少年了,从来都是如此,宪宗、世宗都要改而不能,更何况陛下你,太心急了。”

    朱由校听得真的可笑,直接怒斥道:

    “多少生计仰赖于此,真是可笑,是多少蛀虫都在吸朕京营的血,朝廷每年花那么多钱,都被你们贪了,伱还好意思说多少人靠这个吃饭,还说从来如此都是这样。”

    说着说着他便环顾四周,看着底下被抓的孔雄志等营官,他们估计都是这么想的吧,接着呵斥道:

    “你真有脸说从来如此都是这样,从来如此就是对吗?从来如此就不用改吗?成国公一脉世受皇恩,不想着如何报效朝廷,反而还挖空心思跟朝廷作对,真的是罪该万死,混账!”

    “来人,朱纯臣欺君罔上,暗中串通京营营官意图作乱,罪不可赦,着夺去成国公爵位,下昭狱审讯,废成国公爵号。

    定国公徐希皋视为从犯,着夺去定国公爵位,下昭狱审讯,爵位降为伯爵。”

    朱由校一句话,就把自成祖册封以来的两个国公削了。

    张维贤听后觉得皇帝此举太过了,还想着此事是否还能回缓一下。

    “陛下,如此怕是太过了,成国公一脉为朝廷也曾出力甚大,还请陛下开恩,不要废爵,哪怕是降为伯爵也行啊。”

    朱由校自是不愿听他再为其分辩言说,这可是犯下谋逆的滔天大罪,要不是最后陈良弼顶住了,自己真要出事了,定要重罚,以示皇威。

    “太过?那你给朕说说如何开恩?我听你的意见?

    正因为世受皇恩,所以更应尽心用事,与国休戚与共,现在就敢谋反作乱,以后不知道还要干啥,朕只追其责已经是法外开恩了,勿要再论。”

    “还有不仅要削爵,还要好好查,把他们贪赃枉法,吃进去都给朕通通吐出来。”

    看见根本没有挽回的余地,众人也不好说什么了。

    心里也感慨,成国公一脉算是完了,今日这样收场既是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朱纯臣面如死灰,瘫坐一团,直到被锦衣卫带走都没有说一句话。

    三大营如今是被彻底整治了,底层不听话的被抓,三大营中高层基本上被清扫一空,背后最大势力的内廷跟勋贵都被整治了。

    朱由校这时才觉心中大石落下,以后京营改革阻力就会少很多了,接下来就要看京营的安排了。

    想到这里,朱由校不免看了陈良弼一眼,略有些失望。原本他这次事件是为了给陈良弼铺平道路,扶持他一把的。

    只是没想到陈良弼有点拉胯,京营改革改不下去,新营练兵又练不好,在明知会有骚乱的情况下还差点出事,这不禁让朱由校怀疑他虽有决心,可这能力真叫人抓头,不会又是个阿斗吧。

    但现在他正是用人之际,陈良弼哪怕是能力不行,但还是改革京营的旗帜,现在更是站在了勋贵的对立面,对自己不仅忠心还是有用的。

    得培养自己人啊,朱由校不禁的想到。

    看来要先把黄得功、孙应元等人安排到京营,让他们帮自己控制京营,同时加快从勋贵和边军中选拔人才,在自己身边练兵,干的好的也塞在京营,陈良弼就做个吉祥物吧,具体的任务还是他的人来干。

    想到这,朱由校又想起来在校场外还有京营勋贵子弟在等候考较呢,虽然现在经此一遭略有疲惫,但他还是想坚持在场看看结果。

    毕竟有出必有入,今天罢黜了一大批勋贵,定会有人对自己不满,今日再选一些,也会获得一些支持。

    于是就安排陈良弼按照原计划,让勋贵子弟进入京营开始考较。

    ······

    校场外,定国公徐希皋还在跟自己的二儿子、朱纯臣的嫡长子朱道楷等相熟的人聊天呢。

    原本这些勋贵子弟本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听到校场内传来枪炮声、喊杀声也是议论纷纷,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事,直到徐希皋出来告知情况,安抚众人才让人心思定了下来。

    但徐希皋此时心里也很慌,朱纯臣原本给他说的只是聚众闹下事,不会出什么人命,怎么越看越像作乱,并且看样子皇帝是完全不怕,如果镇压了作乱,到时候把他们供出来该怎么办。

    于是一边聊着天,一边派人盯着校场东西,没过一会就听人过来说有作乱现已被平定,一会又看到东厂跟锦衣卫带人进了校场,这也让徐希皋心里越来越没底。

    人越担心什么越会来什么,只见校场营门突然打开,陈良弼骑马带着锦衣卫向他疾驰而来。

    徐希皋立刻迎了上去询问道:

    “校场内如何,作乱平定了没?”

    没想到陈良弼见他连马都懒得下,冷面向他说道:

    “陛下口谕,定国公徐希皋随朱纯臣欺君罔上,图谋不轨,意图作乱,视为从犯,着夺去定国公爵位,下昭狱审讯,爵位降为伯爵。”

    徐希皋一听双腿发软,脸色煞白,大喊冤枉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朱纯臣明明说只是闹下事,怎么就作乱谋反了,朱纯臣害我,朱纯臣害我啊!泰宁侯,我要见陛下,我要亲自向陛下解释。”

    陈良弼自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等去了昭狱跟审问官解释吧”

    说完就让身后的锦衣卫把徐希皋拿下,徐希皋身后的二子跟朱道楷等人见此也愣住了,怎么就谋反作乱了。

    只是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陈良弼就走到他们面前说道:

    “皇恩浩荡,并未波及家人,朱道楷,现今朱纯臣已被夺爵,废成国公爵号,你已不是勋贵子弟,自然不能参加此次选较,速速离开,回府等候发落。”

    陈良弼这番话瞬间在场中勋贵子弟传了开来,引起一片哗然。

    成国公爵号没了,定国公变成了伯爵。大明多少年没有遇到过这种事了。

    这也让在场诸人对这次考较重视起来,再也不敢轻视这位年轻的皇帝。朱道楷面如死灰,还在震惊中没有反应过来,在仆人的搀扶下,准备回府。

    而在人群中朱道信虽然也震惊,但也很快冷静下来,现在家中遭此大难,惨遭削爵,如果他也回府中,那以后想奋斗也会遭受白眼,做什么都没有机会。

    只有混入考场,在皇上跟前露脸,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作者粗心,经常打错字,实在不好意思,谢谢指证哈

第一百零三章 考校与人才

    校场中刚刚流过血,杀过人,这种肃杀的气氛也让勋贵子弟在考校上老实安分了许多。

    之前便规定,每家至少出一个人,没有人数限制,所以有许多像朱道信这般庶出子弟和旁系子弟,也都偷偷来到校场报名参加,甚至很多富家子弟、武人得知此事,也偷偷赶来,想要博一个机会。

    也亏得书吏仓促得到命令,所以审核的不是很严格,才让这些人有了机会进入考试。

    这次考校由于准备仓促,就只能按照平日武举的流程来,分类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便是外场考试。外场考试分为两门,第一门考试为“弓马”,即骑射和步射。

    骑射考试使用的骑弓为3力(一力等于10斤),相当于30斤重,骑射考试使用的骑弓为3力,相当于30斤重,跑到有200米,3个靶子,要求只要在距离靶子25——50步射中就行,没有环术的要求。

    骑射完了便是步射,步射考试使用的弓,比骑射更重,为50斤,靶子高2米,宽50厘米,考生必须用标准的动作进行设计,否则成绩作废。

    上面这两项测试三箭中一箭就判定为“合格”,但是必须两项都合格,才能进入下一场选拔。

    俗话说穷文富武,能够有能力学习骑马射箭的,如果没有雄厚的财力支撑,根本无法支撑整个过程的培养费用。而许多嫡系嫡子如同贾宝玉那样,连个花拳绣腿都没有,更别说骑马射箭,来这里只是想走个过场,露露脸。

    现在看到不仅要会骑马,还要马上射箭,这可难倒了这些娇贵人,脸如苦瓜,关键是朱由校专门安排跟自己在栏场练兵的三十多人作为督导官,自然也没有贿赂的机会。

    于是光这第一场,就让五百多人的考试队伍,裁汰了二百多人。

    考过人中更有出类拔萃、卓乎不群者,朱道信便是其一,他常年习武,射箭自然不在话下,两场考试都是三箭三中,引发校场中一阵惊呼。

    除此以外还有武定侯郭应麒之子郭佐光等人表现也不错,甚至还有一个查不到身份,只知道名为方汝珪的人更是厉害,不仅三箭三中,更是每箭正中靶心,让人叹为观止。

    第二场考完这一场后,就进入了外场的第二门考试——技勇。

    技勇相当于体能测试,同样分为三项,第一项为拉硬弓,最轻的为80斤,最重的120斤以上,150斤以下,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受伤,不允许考生尝试150斤以上的硬弓。

    第二项测试叫做舞大刀,也是有四个等级。

    120斤以上为“出号”,120斤为“头号”,100斤为“二号”,80斤为“三号”。考生需要将大刀先从左右两侧举过头顶,然后再在前后胸展示舞刀花等一系列动作,一次完成即为合格。

    第三项测试内容是举大石。也是一共分为四个等级,300斤以上为“出号”,300斤为“头号”,250斤为“二号”,200斤为“三号”。

    测试要求考生将石头提到肚子位置,再将石头的左右和底部各翻一次,一次将其完成算作合格,这个动作还有个特殊的名字叫“献印”。

    这种体能测试,对于能通过第一场的来说还是比较容易,只是连续三场考校,对体力消耗太大,许多人在第三场时就已经累得不行了,所以这场考校淘汰的人数也很多,有二百余人。

    于是外场考试完毕后,能进入内场的只有一百人左右了。

    内场考试不同于外场,考的是文试,就是从《武经七书》中选出两个让他们写策论。但朱由校也不想这么麻烦,直接自己拟定两个题目。一个是如果率领一哨官兵在外遇敌该如何处置,还有一个便是现在火器火炮盛行,如何更好地使用。

    这两个题目还是很难的,一个偏向于实战,一个偏向于理论。让许多考生很是头痛,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朱道信看到题目虽然为难,但是细想了下,也不是不会做,他虽在府中不受重视,但平日史书、兵书看的也是多的,平时也爱钻研战事,短暂思索后便开始动笔。

    朱由校看着下面考生,有些人面露苦色不知该如何是好,有些人抓耳挠腮,写几句就想半天。

    不过他并不在意,第一批选拔他把范围放的很广,门槛很低,也是故意给了很多人机会。

    但所谓宽进严出,考试门槛低,考生多,那也只有通过这种严格的内容,才能选拔出心仪的人才来。

    不过一会,两炷香的时间到了,立马就有人开始收录考卷,随即交给五军都督府的将官和京营戎政厅的书吏开始批改。

    第一个御敌的题目自由将官批改,第二题朱由校也给出了大概的答案,书吏只要画圈给分就行,当然如果碰到出彩的也可以递交皇帝审阅。

    不多时,两拨人接替批改下,再结合外场的成绩很快就有结果名次了,甲乙丙三等各三十余人,递交给朱由校查阅。

    朱由校翻开名册,就看到甲等第一名就是武定侯之子郭佐光,第二是抚宁侯之子朱卫仙,第三便是泰宁侯之子陈世濬,于是就叫三者走上前来。

    这三人早就被人安排等候了,见朱由校接见,连忙上了站台拜见皇帝。

    “你们很不错,看来勋贵中也是人才济济的。陈良弼,看来真是虎父无犬子啊,你教子有方,朕要赏你。”

    朱由校也自然清楚,这明显是关系户,现在陈良弼要扛起改革大旗,朱由校自然也会卖给他一个面子。

    陈良弼闻言连忙躬身说道:

    “陛下,臣万万不敢要赏赐,这次是微臣处置不当,还望陛下重罚,只求犬子日后能在陛下面前效犬马之劳,为朝廷效力。“

    “这次伱确实叫朕有些失望,责罚是肯定的,朕也不会有失公允的。现在不说这个,以后你儿子就跟在朕身边,陪朕好好练练武。”

    陈良弼闻言面露喜色,立刻给陈世濬正色嘱咐道:

    “以后一定要尽心用事,切不可偷懒,不然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朱由校也乐意看着这套表演,毕竟刚刚经历过作乱,拉拢人心还是很重要的。随后他就把目光投向另外两个人。只是他刚准备开口询问,就见校场内有一人大喊:

    “陛下,有人欺君,站台上朱卫仙根本就不是抚宁侯府上的人,还请陛下明察。”

    “何人在喧哗?”

    朱由校疑惑的看着出声方向,让魏忠贤派人去看看怎么回事。

    不多一会就有人来禀报。

    “陛下,刚才那人是抚宁侯的嫡子,他今日也过了外考,但是内考中得了个丙等,突然听到周边人说甲考第二名也是抚宁侯之子,让他疑惑不已,他说抚宁侯只有他一个儿子,站台上的人定是假冒的。”

    居然还有这等事,此言一出,站台上的的人齐刷刷地看着那个所谓的“朱卫仙”,想看看他作何解释。但这个“朱卫仙”却没有做争辩,只是向朱由校一拜,不变声色出言道:

    “陛下,抚宁侯之子说的对,我为了能参加考校,确实是假冒身份,还请陛下责罚。”

    说完就不再言语,魏忠贤率先反应过来,大声呵道:

    “大胆,你究竟是何人,竟敢欺君罔上,行此胆大包天之事。”

    见魏忠贤询问,这才人吐露实情。原来这人竟是朱纯臣之子,他见这次考校仓促,入场时审核的并不是很严格,因为抚宁侯也是朱姓,所以就假称是抚宁侯之子参加了考校,本身他也是文武皆备,没想到这次一下就拿了个第二名。

    在场诸人相互对视,心想怎么会有这一出戏,一时也难以决断,只有泰宁侯陈良弼心里明白不能留他,朱纯臣一直与他作对,今日更是作乱,他今日险胜,才把朱纯臣弄下狱,彻底扳倒了成国公一脉。

    如果这个朱道信被皇帝赏识,那岂不是给了他们东山再起的机会,但现在皇帝在这,他也不好发作,质问道。

    “你可知欺君罔上已是死罪,成国公一脉现已除爵,皇恩浩荡未伤及家人,尔等不念及皇恩,竟还敢造次。”

    朱道信闻言立刻向朱由校跪下说道:

    “泰宁侯说的有理,我父朱纯臣犯下弥天大祸,但所谓父债子还,还请陛下念及成国公祖上为朝廷立功的情分,给我一个能建功立业的机会,我愿意从最小士卒做起,还请陛下开恩。”

    朱由校听着朱道信的诉说分辩,心想这不就是前世网文中,家道中落,庶子崛起的剧情嘛,想着也来了兴趣,虽然这个朱道信现在确实没有资格参加考校,但看他的成绩确实不错,想来也是个人才,并且如果重用他,也会向那些受自己责罚的勋贵们一个信号,表明责罚只是一时,如果真有才干,还是会得到重用。

    想到这里,他就制止了陈良弼的再次质询,出声说道:

    “好了,朕看你也是个人才,不过朱纯臣确实罪不能赦,你既然有心父债子还,那朕就给你个机会,你既为甲等前茅,就可以跟朕一起在里草栏场练兵,只是日后你只能从队正做起,能否建功立业,就看你的命数了。”

    朱道信一看皇帝给了机会,立刻俯身连忙磕头谢恩道:

    “谢陛下隆恩,定为陛下效死!”

    陈良弼在跟前看见朱由校发话了,也就不多言语,反正日子还长着呢,他有千百种机会整这个朱道信。

    此事完毕后,朱由校也没了询问的心思了,考校结果出来了,他就嘱咐,乙等以上六十多名跟自己去里草栏场训练,丙等可入京营训练,好的话,可从基层做起。

    嘱咐完毕后,看时间已快到了申时(三点到五点),于是吩咐诸人可以起驾回宫了。

    今日京营校场一事已达到了朱由校的预期,现今就要把那些贪墨之人捉拿审问,吐出赃银,随后培养自己人,把京营看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不好意思,睡过头了,中午起来才写的,晚上还有一章

第一百零四章 文官摘桃

    等朱由校回到宫中,太阳也已悄悄下山。

    内阁辅臣们早就听闻了南郊京营的动乱,见皇帝回宫,马不停蹄地想要求见。

    但今日之事已让朱由校身心俱疲,更是再无心应付他们了,于是就让何昶把今日发生之事详细给刘一燝他们说了一遍,就让他们明日来见。

    刘一燝等人也是百般无奈,但也只能如此。

    但京城中,东厂跟锦衣卫的动向并没有因为皇帝歇息了就停止。

    魏忠贤现在是意气风发,干劲儿十足,他自知今日居功至伟,在关键时刻给皇帝带来铁证,一举扳倒了成国公朱纯臣,现在又奉朱由校的命令在京城中缉拿谋逆,自觉已然深得皇帝信任。

    现在王安又走了,司礼监只剩下个年老体迈的邹义,他早已不放在眼里,心里正美滋滋的想着估摸着等这事完毕后,怕不是就可以从司礼监禀笔太监晋升为掌印太监,位列宦官之首了。

    想到这心里更是提起了劲头,赶紧加派人手,今晚就把这些逆贼一网打尽、全部抓捕归案。

    有人欢喜,自然就有人遭殃。

    已经被皇帝亲自表态捉拿的四十多名京营将领,哪一个不是在京城中有家族、有地位之人,有些甚至还有爵位。

    现在皇帝明确说如果查证属实,就要满门抄斩,自然要把这些人的家族全部看管,防止跑掉,甚至魏忠贤为了邀功都动起来提前抄家的心思。

    当然这些还只是在校场当场供出来的,还有未被供出暗中阻挠京营改的勋贵等,于是今夜可以说是京城中许多人家的不眠夜,忐忑不安,唯恐自己被波及。

    第二天一大早,刘一燝等人就早早的在乾清宫外求见,朱由校也不好推辞拒绝了,就直接让他们进来。

    “何宁,赐座。”

    但他们三人没有坐下,一反常态的朝朱由校跪下不起。

    “这又是为何啊,快快请起。”

    朱由校见此连忙让何宁等人把刘一燝等人扶起来。

    “陛下,今年大明已有神宗、光宗两位皇帝龙驭宾天,天下两失其主,在民间已有谶言说是天灾如此。昨日陛下不停劝阻,一意孤行前往校场检阅三大营,差点酿成大祸,到时候怕又要江山震动!”

    刘一燝不理何宁的搀扶,自顾自的说起来,他真的受不了了,这段时间真的是备受压力,朱由校又是校场试炮、又是练兵、还要检阅京营、最后京营作乱差点出大事。

    继位才两个月就搞出这么多事,许多官员特别是言官早就心脏受不了,虽然战斗力最强的杨链被皇帝派出去抚慰辽东去了,但剩下的惠世扬等人还是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番。

    但奈何朱由校脸皮比城墙还厚,言官说什么是不理睬、不回复,整个一情感“冷战”,甚至连死谏都用上了,还是被朱由校好吃好喝的给请回去了。

    见皇帝油盐不进,言官们就把目光投向内阁,特别是内阁首辅刘一燝,皇帝这么胡闹都是他这个刘一燝的错,为什么不劝说、阻拦皇帝,于是弹劾内阁甚至是刘一燝奏疏如雪片般飞来,都可以累成小山了。

    内阁三人也是有苦没处说,主要是皇帝也没法说,除了喜欢武功也没啥缺点,还比以往的皇帝更节约,勇于纳谏,敢于用人。

    但昨天朱由校折腾的差点出事,让他们三人彻底决定要强谏皇帝,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朱由校也知道这段时间做的有些过火了,对内阁多有冷落,难免刘一燝他们有怨言,但他做的也是为了大明啊,难道他们就不能为自己考虑下。

    不过想到这里,朱由校也自嘲的笑了起来,他是有点自以为是了,他心中的大明跟他们心里的大明又不一样。

    他们当然也不理解自己,也不用理解自己,想到这他也突然明白为什么皇帝都是孤家寡人了。

    但即使如此,这时候也不想驳斥他们,这几个月的皇帝经历已经让他明白,对于大臣,自己喜不喜欢并不重要,对自己有没有用才最重要。

    而就目前来说,刘一燝等人还是有用的,至少他们是听话的,自己做啥他们不反对,或者说是反对不了。

    想到这里他就出言劝说起来。

    “你们起来吧,这次确实是朕疏忽了,不过事先朕也是知道此事,为的就是引蛇出洞,不然如此京营的事怕是要一直拖下去了。“

    听到这,韩爌就忍不住出言却说起来。

    “陛下,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更何况您呢,还请陛下以后不要弃大明江山安危于不顾,亲身犯险了。”

    “好了,好了,朕知道了,以后干啥定会与内阁知会。你们就放心吧,快快起来。”

    见皇帝如此保证,他们三个也有了满意的结果,起身坐了下来。

    “你们到此,可不单单只是为了劝谏朕吧。”

    三人相望了一眼,当然不是。

    昨日的事情只是大概了解了,说实话他们是很高兴的,文官与勋贵本来就不对付,现在听到皇帝把朱纯臣抓入了诏狱,爵位还给除了,定国公爵位直接降至侯爵,其他被牵连的勋贵不在少数,他们自然是喜不自胜。

    现在京营改革障碍扫除、勋贵又被打击,下一步就要进行重新整顿,裁汰老弱,改革营制,训练官兵了。

    想到这里,三人就想到昨天夜里跟各自的亲近之人商议的结果了。

    原来自嘉靖嘉靖二十九年1550年,罢团营和两官厅,恢复永乐时三大营旧制,京营就以大将一员统帅,称总督京营戎政,以文臣一员辅佐,称协理京营戎政。而且是以文官为首,总督为辅的。

    直到万历年间,皇帝怠政,只任命勋贵一人,总督京营戎政,对于文臣协理京营戎政一职迟迟没有任命。原本东林跟浙党知道京营盘根错节,不好对付,对这个职务也不在意,就一直空了下来。

    现在朱由校费尽心思,又是镇压,又是抓人,好不容易把京营清理出来了,以后这京营定是重中之重。

    这协理京营戎政一职也成了他们眼里的香饽饽,此时不安排人进去更待何时。

    于是东林跟浙党就纷纷起了心思,想把自己人安排进去分一杯羹,甚至在昨天夜里各自的人选都想好了。

    当然朱由校自然是不知道。于是刘一燝三人见朱由校问他们,就想着怎么把这个事提一下。

    “陛下,昨天三大营作乱,臣认为自然不可不追查,只是臣听闻锦衣卫、东厂彻夜抓人,现在京城内人心惶惶,唯恐自己是下一个,这般下去也不是办法。”

    刘一燝忧虑的说道,虽然说作乱要查抄,但是现在京城人人自危也是影响不好。

    “刘首辅何出此言,昨日陛下亲临教场,这些人却意图作乱,谋反迹象如此明显,株连全族都是可以的,伱说京城内有人怕自己是下一个,臣就怀疑他为何自疑,是不是也参与了作乱。”

    不待朱由校言语,沈灌就立刻回怼道。

    刚开始劝谏皇帝三人还是一条心,现在讨论问题了,立刻就有分歧了,更何况现在还是摘桃的时刻,肯定要博得皇帝欢心了,如果说到皇帝心坎了,让自己的人协理京营戎政一职,那浙党势力又要进一步了。

    还别说,沈灌的一番话让朱由校听了后十分受用,这可是抓捕谋逆啊,又不是陷害忠良,宁杀错莫放过。

    “沈大人这是说什么话,我只是怕有人以此陷害,伤及无辜。”

    刘一燝闻言就反驳起来。朱由校看着二人争吵也是一阵恼火,整日不想着改革事情怎么样了,怎么给朝廷弄钱省钱,反而次次这般没来由的吵架。

    “你们今日过来如果只是为了吵架,那就回文渊阁去吵,朕看着也烦。”

    看见皇帝生气,三人也立刻闭了嘴,相互越发看着不顺眼了,心中大喊奸党。朱由校见他们也无奈,于是问道

    “叶向高他们八月下的旨意,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了,按道理来说也快到京师了吧。”

    当时光宗即位后,随即就下旨意方从哲、史继偕、沈灌、叶向高、何宗彦、刘一燝、韩爌、朱国祚等八人为内阁辅臣。

    现在方从哲致仕了,而叶向高、何宗彦、朱国祚、史继偕四人由于当时还闲赋在家,所以内阁一直就是刘一燝三人了,没有增补。

    三人见皇帝询问,心里大概明白皇帝对他们也有些许不满了,不过这几人来了后对刘一燝他们是有好处的。

    因此来的这四人当中,有两人即何宗彦、叶向高也是东林出身,那个时候内阁东林就居其半,只有沈灌一人是浙党,那还不把他弄死。

    于是刘一燝立刻说道:

    “陛下,前几日叶向高来信说已到山东,估计很快就到京城了。”

    “那就好,等他们来了,也可以多给你们分担点了。”

    恰好这个时候,何宁进了暖阁说魏忠贤在外求见,这让朱由校来了兴趣,不再关心内阁之事,连忙让人叫他进来。

第一百零五章 西南事起

    “看来你是一晚上没睡啊,辛苦了。何宁,赐座,再给魏忠贤沏杯茶来。”

    朱由校看着神色疲惫的魏忠贤,关心的询问道。

    “多谢万岁爷,奴婢恨不得一晚上把这些奸党全部一网打尽。

    这是奴婢在诏狱拷问昨日作乱将官后,所得出的涉及贪墨空饷及阻挠京营改革的人员名单,其中不乏勋贵,还请陛下过目。”

    说着便将手中的名单给朱由校过目,朱由校接过名单一看,昨晚魏忠贤的成果还挺丰硕的,除了昨天在校场四十多人的三大营营官外。

    还有许多在三大营任职的营官也参与了吃空饷,阻碍京营改革等事,有差不多一百多人。现在就等朱由校怎么处置呢。

    现在朱由校也顾得不生气了,只想把这些事情全部解决,随后嘱咐道:

    “参与作乱的抓,至于只是吃空饷、阻碍京营改革的,把他们的名单交给陈良弼,该撤职的撤职,该追赃的追赃,不要留情,到时候给朕上个题本,让朕过目就行了。

    趁现在这个机会把事情办好,不然以后就难办了。”

    朱由校也想一劳永逸,不想拖了,这也合了魏忠贤的心思,当即应承下来。

    “奴婢遵旨,这就去办。”

    说完也不看刘一燝三人,就直接走了。

    看着皇帝如此信任魏忠贤,刘一燝等人有着不好的预感,心中不免对王安的离去感到可惜。

    以前王安经常把一些皇帝的信息有意无意透露给东林,让刘一燝等人总是能提前知道皇帝的动向跟心思,做起事来也方便不少。

    只是前天王安送信来说,皇帝觉得他身体不好,让想他多休息休息,不要在司礼监干了,王安一退,以后的信息来源估计也断了。

    现在魏忠贤势头正劲,但其做事狠辣不留情面,东林内部很多人对他不是很喜欢,以后自己等人怕是与司礼监的关系也不像以前那般好了。

    与刘一燝不好的预感相比,沈灌见魏忠贤受到重要却比较高兴。

    因为之前他在翰林时,就曾在宦官内讲堂给不识字的宦官授课,而魏忠贤正是那个时候他的学生之一。

    现在魏忠贤发达了,还成了司礼监禀笔太监,他正琢磨着要不要多去联系,熟络熟络增进下关系。

    不过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看见魏忠贤又过来提及京营的事。

    刘一燝想了下,还是决定开口。

    “陛下,臣等今日前来,是自陛下委任陈良弼改革京营以来,朝中一直有人提议,说朝廷自有制度,除了要委任一员大将一员统帅,称总督京营戎政,还要以文臣一员辅佐,称协理京营戎政。

    现今协理京营戎政一职常有空缺,京营之事也问题极多,导致出此大事,臣等还望陛下选任贤臣任命,助泰宁侯协理京营事物。”

    听着这番话,朱由校神色一顿,拿起桌子上的茶抿了抿。

    心里直骂娘,真的摘桃子都摘到自己头上来了,整顿京营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出声,京营改革碰到阻碍的时候也没见文官提出对策。

    反而自己以身犯险,好不容易把事情摆平了,却过来说要职位来了,真的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不过他想了下也无所谓,他的心思是以后必须自己信任的勋臣或者武将来担任总督,掌管京营。哪怕文官来所谓协理营政以后也是虚职,不管用。现在安排个人去担任此职,也算是安抚下文官。

    “嗯,可以嘛,你们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嘛。”

    三人一听朱由校问人选,心中跃跃欲试。

    “陛下,臣等商议后觉得现在闲赋在家的李三才才能出众,有魄力,敢于用事,之前税监和漕运就效果显著,可以任期以兵部尚书一职协理京营政务。”

    他们怎么如此钟爱李三才这个大贪官,朱由校一阵恼火,自从上次从三大门贪污案中得知李三才贪墨巨多,他对这个人印象急转直下,还专门让东厂的人暗中去查了,这会估计也快到南直隶了吧。

    “此人不可用,朕早就听说此人为人不检点,众人毁誉参半,断不可用。”

    对李三才刘一燝其实也有意见,只是韩爌等人与他交善,他也就没有说什么了。现在见皇帝反对,随即又说出了一个人。

    “那目前闲赋在家的李邦华可任此职,他为人正直,经常以国事为重,不重私利,是合适的人选。”

    李邦华,此人朱由校在前世都听过了,在崇祯元年就整顿京营,收效显著,但受到排挤走了,崇祯十七年自杀殉国,是个忠诚有能力的人。

    “此人不错,是个合适的人选。”

    朱由校顿首满意的说道,随后他又问沈灌。

    “沈爱卿,伱可有合适的人选?”

    沈灌见皇帝询问,他也早早有了腹稿。

    “陛下,臣建议现任刑部尚书黄科瓒,他也曾任协理京营政务一职,在任期间还与泰宁侯陈良弼合铸大炮,效果显著,陛下也是知晓的,可见其二人相处的还是不错的,现在泰宁侯总督京营,日理万机,更是需要能臣在一旁协理,定会事半功倍。”

    沈灌说实话也没合适人选,这黄科瓒也不是齐楚浙党的人,但是无关紧要,只要东林的人任不了这一职务就行。

    沈灌的建言其实更能打动朱由校,他现在是不想让文官多管京营中的事,这李邦华虽然历史上改革京营成效显著,但现在已经不用他这般做了,这种有能力的人完全可以另有他用嘛。

    反而黄克缵不错,年事已高,估摸着就要致仕,以前还跟陈良弼关系不错,定不会指手画脚。

    “黄克缵以前担任过此职,确实是合适的人选,那就他了。”

    沈灌闻言大喜,连忙拜谢,一旁的刘一燝等人见此事陛下已属意此人也不好坚持什么,便默不作声。

    接着朱由校又留了他们说了下辽东的奏报,他看到熊廷弼跟杨涟在辽东又是抓奸细,又是抄家,收效显著,现在已经收缴了两千多顷土地,等来年再垦荒后,估计会更多。

    他也是越发满意,杨涟此人去辽东正是去对了,于是就当着刘一燝他们的面,夸奖杨涟做的确实不错。

    不过他也在担心,捣毁了建虏在辽东奸细,得知朝廷早有准备后,那明年的辽阳之战会不会像历史上那般如期发生。

    尽人事听天命,他也不能凭空让辽东造兵,让陈良弼造的新营组建不久,战力按照昨日表现来看只能说是一般,也不能贸然送去辽东。

    现在只能是多给点钱和装备,全力支持熊廷弼,给他充分的信任。

    辽东战事看起来迫在眉睫,西南也在暗流涌动。

    朱由校自穿越以后就想防患于未然,想在奢崇明与安邦彦作乱前探得情报,提前做好布局,于是就让骆思恭派锦衣卫前往四川、贵州等地查看情况。

    骆思恭也知道此事是皇帝密令,不敢怠慢,当即便派锦衣卫千户刘北鱼为首,带二十余人刺探情报。

    而此刻刘北鱼一行人已经到了永宁宣抚司(现四川省叙永县)。

    所谓宣抚司是明代土司世袭官职。明朝为了巩固在西南地区,大量设置由少数民族首领充任并世袭的官职,按等级可以分为宣慰使、宣抚使、安抚使等武职和土知府、土知州、土知县等文职等等。

    而永宁宣抚司便是由四川奢家世袭,相当于是土皇帝,朝廷也是鞭长莫及。

    现任宣抚司使就是奢崇明,他虽担任宣抚司使只有十五年,但早已根深蒂固。

    只是他在宣抚司虽是土皇帝,但朝廷为了能够加强对西南土司的管理,往往会任命流官和土司一起管理,这些流官本就不愿来这些“蛮荒”之地,来了以后也看不起这些“化外之民”,因此经常对当地土司多有羞辱,还老是盘剥索贿,奢崇明便经常受其盘剥,对明朝廷设置的流官恨之入骨,心中慢慢有了反意。

    于是准备效仿播州的杨应龙,也起兵造反,但他聪明,为了不重蹈杨应龙的覆辙,准备暗中做准备,联络周边土司打造兵器、训练部队、趁机起兵造反。

    刘北鱼自北京出发,经河南至重庆,置办了些货物,装成去永宁做买卖的生意人,借机打探情报。

    只是一进永宁地界,他们就发现,永宁宣抚司的兵卒对外来人,特别是汉人搜查的特别严格,来自哪里,去哪,干什么都要查问清楚。

    幸亏他们早有准备,身份也做的天衣无缝,再加上一路用银钱开路,才不至于被刁难。

    等到了永宁卫,他们也在当地租了个货栈,把手中的货四处散卖,暗中跟当地人拉拢关系,向当地人打探消息。

    但是永宁卫本就是彝族土司驻地,他们外来人贸然到此地,习俗语言不一样,刻意交谈一下子就引起了本地人的警惕,根本不愿与他们多说话,还有许多人向宣抚司衙门报信,说有可疑的人刺探情报。

    这让刘北鱼甚是头痛,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感谢书友一剑霜寒十四粥提供的刘北鱼的龙套角色。

    新建了书友群,感兴趣的书友们可以点下面的连接进群

第一百零六章 刺探情报(求订阅)

    “头儿,我今日去永宁卫城西区去逛了逛,发现那边许多铁匠铺在打造刀枪弓箭等兵器。

    我假装成想买铁器的行商,说想让打造铁锅刀具售卖。没想到这铁匠铺师傅说不造不成,他们现在的只做刀枪,还都被宣抚司衙门包了。”

    永宁卫城中货站,一个锦衣卫小旗官躬身对刘北鱼说道。

    “他们要这么多刀剑干什么?难道真的想要谋反。”

    刘北鱼疑惑道,说实话他最开始接到这个任务也是摸不着头脑,这西南土司本就难治,土司都有部队,还可以设卡收税。

    不听朝廷的话那是常事儿,真的是“五年一小反,十年一大反”,只是为什么上头非要查这个永宁卫呢。

    “有这个可能,不然制造这么刀剑做什么,但是没有证据啊,现在这城中的人对我们防备之心很重,语言又不通,沟通起来很难。”

    身边另一个小旗官也埋怨道。

    刘北鱼知道也是实情,出来有些匆忙,他们一直在京城活动,来到这里人生地不熟,语言不通,也不太了解当地风土人情,只能慢慢调查。

    “不要抱怨,跟咱们相比,杨一善去辽东那才是危险,不仅要追查奸细,还要派卧底去建虏。”

    众人闻言皆默然,心中还有点暗自庆幸,刘北鱼说的也有理,跟杨一善比起来,他们这完全称不上是危险。刘北鱼看着众人,觉得是时候他来出主意了。

    “现今既然找到了奢崇明作乱的可能,那就继续搜集证据,他既然已经在炼制兵器,定要大规模练兵,练兵肯定就会有动静。

    我看这样,我们本就装作行商,这几天我们除了在永宁卫留有人守着外,其余人扮作行脚商,去永宁卫周围州县以卖货为名多多走动,定会发现些端倪。

    在永宁卫的兄弟们也别闲着,咱们虽然语言不通,但这城中也有朝廷流官、汉人居住,可多借做生意的由头,跟他们打好关系,这些人在永宁居住多年,奢家的动作他们肯定清楚。”

    见刘北鱼如此安排,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有了方案也不废话,当即准备,明后天就开始行动。

    永宁宣抚司本就是四川、贵州、云南三省交界处,属于交通要道,来往行商众多,当地人也习以为常,这也给了刘北鱼等人的行动提供了天然的掩护。

    永宁卫以东五十里处,滴水寨。

    明初在西南虽设土司,但也一直鼓励汉人移民,还设立卫所军屯,而滴水城就是当时汉人军屯之所。

    只不过后来军屯破坏,许多土地被卫所高官侵占,变成了私田,仍有许多人在一直耕种生活。

    滴水城中,人来人往,现在正是每月一次三天的赶集,周边村寨每月都会在这几日早早的来到城中,互通有无。

    城西市集中,有个年轻的行脚商贩牵着一匹骡子早早的来到此地,找了一块空地,把骡子上面的货物一一卸下,整齐的铺在油布上。

    每次赶集像他这般赶来的行脚商有很多,也会带来许多当地不多见的物件,当地人也乐见其成、稀罕得紧。

    集市中人来来往往,好不容易到这里的商贩们纷纷开口叫卖,希望有生意上门,讨价还价声络绎不绝,一片热闹繁荣景象。

    只是这人貌似是第一次行商,很少开口叫卖,地上摆放的东西是一些剪刀、做饭刀具、甚至还有铁锅等紧俏物件,也算是不愁卖。

    这让旁边其他的行脚商贩看着眼热,不过他贩卖的铁器众人也没有,自然没有形成竞争。直到中午吃饭时间,才有人忍不住问道:

    “小兄弟看着面生,可是第一次来水滴寨。”

    他左手边的一个中年商贩见他如此叫卖便好奇的问他道。

    “是的,家里也是做这生意的,但一直没有上手,直到前几个月才开始跟随长辈售卖,前几日大伯说滴水寨有集市,就想着让我一个来走走,熟悉熟悉。”

    那年轻商贩闻言就笑着回应道。

    “哈哈哈,我就说嘛,这位小兄弟看着青涩的很,在人群中也不出声,一副随缘的样子。”

    见他说话,右边的另一位五十多岁的行脚商笑了起来,打趣道。

    “呵呵,李老汉你可别笑话人家,谁不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我可听别人说,你第一次叫卖可是紧张的连话都说不出来,跟那害羞的小娘们儿似的,哈哈哈.”

    走边那个中年商贩直接开起来玩笑,周遭人一听,纷纷哈哈大笑。

    “诶,张生可别说,我第一次虽然紧张,但是咱们这种营生就要张得开嘴,喊起来才会有生意,你说是吧”

    李老汉也不在意,直接开始传授起了生意经了。

    只是此话一出,张生那厮摇摇头,随后把目光投向那个年轻人的货摊。

    “虽然要张开嘴,但有时候架不住货要好,现在铁器可难得啊,小兄弟,伱是哪里弄来的?”

    原来他之所以搭话,就是看见了这年轻商贩售卖的东西。

    要知道现在永宁卫铁匠都被安宁宣抚司衙门控制了,生意也被奢家所垄断的,导致民间所用的铁器只能从外地购买得到。

    剪刀、厨刀、铁锅等物件现在可都是紧俏货,永宁卫各村寨需求量很大,价格高也好卖。

    “哦,这些呀,我家有个叔叔本就是在北边的泸州卫做生意,那边铁矿多,铁器也多,买起来也便宜,所幸就给我进了一些货,让我也好售卖些。”

    此言一出顿时让周边人两眼放光,心想如果把这个年轻商贩笼络好,就可以托他关系给自己也分润点铁器,那岂不是赚的更多,这可是一笔发财的好机会呀。

    想到此处,周边的人开始纷纷与他熟络起来,唠起了家常,套起了近乎,还有人再给他讲解售卖时候的注意事项。所幸这个年轻的商贩也有耐心,对这些人颇为尊重,让这些老前辈们颇为受用,更是倾囊教授,关系也亲近了不少。

    集市三天,前两天人来的最多,行商们的生意也最好,最后一天东西卖的差不多了,众人就想着得赶紧跟那个年轻商贩把铁器生意说好,于是合计着生意也不错,就凑单找个酒楼喝点酒谈谈此事。

    “张哥、李伯,这几日也多亏你们照顾,才让我第一次出门如此顺利,来我敬你们。”

    “好好好,人人都有第一次嘛,以后我们几个估摸着还要你多多照顾呢。”

    觥筹交错,一番酒下肚,众人的感情瞬间增进不少。张生见气氛烘托的差不多,于是就给李老汉使了个眼色。

    李老汉瞬间会意,拿起酒给年轻商贩倒满一杯,又给自己斟满,举起酒杯说道:

    “这里我最大,脸皮也最厚,其实今日请你来喝酒,我们也是有事相求。”

    那年轻商贩一听,连忙端起酒杯说道:

    “李伯切莫如此,这几日你们帮我甚多,我也是感激不尽,也愁该怎么报答您们呢,您说什么事,我能帮的,定会竭尽全力。”

    一看有戏,李老汉立马仰头将酒倾泻而下,随后把想拜托他从泸州买一些铁器,好让他们也贩卖获利的想法说了出来。

    “害,我还以为啥事,这事好办,包在我身上,我那叔叔本就与我说过,听说这边铁器缺乏,因此贵的很,因此才让问我来贩卖探探门路,若有人想大量买,他也有门路。”

    众人一听大喜,这比他们想象的容易好多。只是那年轻商贩又开口询问道:

    “说来我也好奇,我这几个月也在永宁卫行商,见铁匠铺挺多的,但为何这般缺铁器呢?”

    在座人一听面露难色,但想到别人都说好带自己赚钱了,想着告诉实情也并无不可,于是低声说道:

    “不要乱问,这铁匠铺已经被奢家包了,每月必须给奢家提供兵器,如果没有如数交出,轻则罚钱打骂,重则抓捕坐牢。”

    “这事我也听说过,但是不至于啊,这旁边也没听说有什么战事,打那么多兵器干什么。”

    任何秘密只要说出了第一句,后面的话就很容易套了。

    张生闻言看了下四周无人,贴近他的身边悄声说道:

    “这事可千万不要乱传,我听说这奢家是要作乱。”

    那年轻商贩一听张生的话语,神情一闪喜色,随后假装惊讶道:

    “不可能吧,这奢家镇守永宁几百年,怎么会造反呢?”

    见他不信,旁边的李老汉不服了,也悄悄说了起来。

    “这都是明面的事,你还是太年轻了,出来的时候家里人也没有给你嘱咐,这朝廷对奢家百般羞辱。

    三十年前,涉奢族内乱,当时四川总兵官郭成、参将马呈文为了利益,驱兵深入奢家祖居之地落红(地名)劫掠奢家产业,奢氏九世所积,搜掠一空。

    二十年前,川都司张神武和参将周敦吉再次驱兵进入永宁宣抚司,以向世续追讨永宁宣抚使官印为名,再次大肆掳掠,奸淫妇女。

    就连现任宣抚司奢崇明继任宣抚司使的时候,都被朝廷百般刁难,让奢崇明嫉恨在心,一直想着为奢家报仇。这都是公开的秘密。”

    “这土司作乱,我朝也是常有的事,哪一次能成的,我看这奢崇明也是下一个播州杨应龙,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年轻商贩不屑一顾,这让坐在的人心里不忿,更想与他辩辩了。

    实在不好意思,有点卡文了,承诺的三章只能两章了,还有一章欠着,这周定会补上。

第一百零七章 朱燮元(求订阅)

    “这你就不懂了。”

    张生对他的话不屑一顾,为显示能耐,装装面子,随后便给其说道起来。

    “我看他像是早已准备多时了。你们想,按道理来说一个卫所拥有的兵马顶多两三千人嘛。

    但是我这几年在永宁行商,看到好多寨子里的男丁都被奢家抽调去当兵去了。

    有的甚至要一半男人去训练参军,寨中都是些老弱和女人干活。你们也是常年行商的,想必这点眼力见儿还是练就的吧。”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确实这几年在这些村寨行商,所见所闻都大差不差。

    “不可能,抽调这么多人练兵,动静那定不是一般的大,朝廷怎会没有察觉。”

    年轻商贩还是摇头不信,众人连忙说他年轻单纯。

    “我看伱啊就是年轻经历少,就不跟你争辩掰扯了。

    咱们永宁地方跟别地又不一样,山中溶洞地窟多的很,有些洞穴外面看着小,只要一进去也是开阔平整,别有洞天的,在那里面生活住行都不是什么问题,更何况练兵呢。”

    张生这般解释完后,才让那年轻商贩信服,连忙敬起酒来,说自己年轻,还要多谢张生前辈指点。

    有些时候酒一旦喝多,这话匣子也打开了,这些人在永宁地界走了不知多少遍,自然对各种信息了如指掌、如数家珍。

    接着在那人引导下,众人就把永宁地界一些可能藏人的大溶洞都给说了一遍,那人也在心中暗暗记了下来。

    等一番酒足饭饱,众人吃的也是开心,觉得这一顿饭让他们有了铁器的货源,他们以后的生意定然不错,接着就约定好交货的时间跟地点,各自回到住处,来日就踏上归途。

    那年轻商贩回到住处,随即把今日所得信息写了下来,连忙收拾东西,准备往永宁卫赶去。

    这人正是刘北鱼派出作为行商,打探消息的锦衣卫林兴泉。

    他也是聪明,自从得知永宁卫铁匠埔都不接活反而打造兵器时,就知道铁器必然是个紧俏货,也会让那些四处走动做生意的本地行商眼馋。

    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皆为利往嘛,到时候就拿铁器货源跟本地行商打好关系。再伺机打探消息,到时候定会事半功倍。

    只是他这才刚刚来这没几天,没想到效果这么好,立马就有了有用情报。

    滴水寨距离永宁卫不远,两日后,他就到了永宁卫。

    进了城中货栈,就见刘北鱼早已在此等候了,同时一些同僚拿到情报也回来禀报了。

    “头儿,这奢崇明也太过于明目张胆了,我去了好几个寨子,看到都是女人当家,问男人去哪了,都说是去当兵了,这么大规模招兵,还制作兵器,摆明了就是要谋反。”

    “是啊,我这边也是差不多的。”

    “这西南土司真是土皇帝当惯了,活腻歪了,也慢慢肆无忌惮了,只是这么多人马调动,怎么会没有动静呢。”

    刘北鱼很确定现在奢崇明正在筹划谋反,只是这人马去哪里了,有多少人,这些信息必须要尽快确定。

    “我也曾守着运送兵器的队伍,想看看他们去哪里,只是他们看守很严,我跟了一会就被他们发现,跟不上了。”

    见众人一筹莫展,林兴泉连忙把他的发现给众人一说。

    “头儿,我从本地行商处得到一个消息,说本地溶洞地窟甚多,有些面积广大,放个几千人甚至上万人都不是问题,外人也很难查到,是一个好隐匿的地方,我怀疑奢崇明把兵马都藏到这里了。”

    刘北鱼瞬间就来了兴趣,于是就让林兴泉把本地行商告知的洞穴地窟位置一一写了下来,随即就嘱咐人出城去实地看看。

    接着他也开始向朝廷写奏疏,把这里的情况详细告知朝廷。当时朱由校就给骆思恭嘱咐过,一旦发现有异动就立刻向自己和四川、贵州巡抚汇报。

    他自然不敢怠慢,现在只等确认这厮确实在私下练兵,他就立刻上题本,并亲自前往成都,告知此事。

    有了明确的地点,查起来也方便了,林清泉等人按照当地行商所说的地点三两人继续扮成行商,专门去这些洞穴地窟旁边的村寨做生意。

    毕竟土司部队的军纪也不严,那么多人吃喝拉撒,也需要外来货物供给才行,见到行商也会购买一些东西。

    结果跟他们想的也不差,果然在他们假借行商名义,走到永宁卫西南天台寨旁边的一个天然地窟时,就看到这个地方有许多土司兵士把守,士卒见他们来了也不奇怪,直接询问卖什么物件,随后就招呼里面的三两人出来买东西了。

    林兴泉见这么容易,于是乘胜追击,借机还给了看守的头目一些钱,希望他能够引荐这里的长官做长久生意。

    这般银钱开路,他们也跟这里训练的土司官兵搭上了线,这几日出入自由,没有阻拦,慢慢就了解了这地窟内士兵的数量以及训练情况,一看不要紧,居然发现仅仅这地窟里就有一万多人。

    有了这般重要的信息,林兴泉于是连忙派人回去禀报。

    在得到永宁卫的刘北鱼打探的消息后,发现奢崇明练兵的类似场地居然有五六个,兵马粗略算下来就有三万人以上。

    除此以外,他还得知另一个重要消息,原来这永宁奢家与贵州水西安家联姻,奢崇明还与现任水西宣慰同知安邦彦关系交好,二者常有书信往来,这段时间奢崇明也常把一些兵器运送给安邦彦。

    朝廷果然说对了,这水西安家看来也有反意。

    想到这里,他也不敢怠慢,连忙向骆思恭写信汇报情报,并让人继续留守货栈,继续假借行商名义刺探消息,而他立马动身前往成都,派林兴泉等人前往贵阳,向两省的巡抚汇报情况。

    刘北鱼马不停蹄地朝北而去,过泸州、资阳、五日后就到了成都府,直奔布政使司衙门而去。

    到了以后他直接亮明身份,说奉了皇命有重大事宜,需要向四川巡抚当面汇报。书吏见锦衣卫来此也不敢怠慢,直接把他带入正厅等候。

    不多一会,就有一个经历司(办公厅)经理官前来带他进入后堂,见到了刚刚接任四川巡抚的朱燮元。

    朱燮元自万历四十六年,就在四川任右布政使,今年光宗即位,升为四川左布政使。

    十月初,刘一燝等人建议应该选能力出众的人才来担任地方官,朱由校就想起了朱燮元这个人,据他所知朱燮元可是天启、崇祯年间有名的能臣,就是他平定了绵延天启、崇祯两朝的奢安之乱。

    既然历史证明此人能力出众,朱由校也不做怀疑,直接将他提拔为四川巡抚提督军务,想着提前对他委以重任,也让他早做准备。

    等见到了朱燮元,刘北鱼也不废话,直接把朝廷命他前往永宁卫彻查谋反一事说了,同时还把这些天搜集到的证据都一一交给了朱燮元。

    “大人,我已把这些情况上报给朝廷,只是陛下下令如果情况属实就让我等亲自见您,也好让官府早做准备。”

    朱燮元原本还疑惑锦衣卫找他何事,没想到刘北鱼一上来就给了他一个“大惊喜”,看着递过来的证据,他寻思定不会有假。

    于是他捋了捋胡须,嘱咐下人上茶,好让二者细聊。

    “这些情况我已经知道了,这永宁奢家对于朝廷不恭已久,只是没想到这奢崇明如此狼子野心,还隐藏的这么深,四川布政司也一直没有接到作乱的报告,得亏刘大人来信,不然这奢崇明怕是会伺机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他想到这里,边说边感慨道:

    “只是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四川太平良久,武备早已荒废,兵马不足。我上月刚继任,查看成都卫所官兵,可堪用者,只有三千人,如果要剿灭奢崇明,还需要整军备战、徐徐图之才行。”

    刘北鱼自无不可,他只是刺探情报的,他现在把情报给朱燮元一说,任务就算完成了。

    “一切听巡抚安排即可,锦衣卫还在永宁留有据点,我这几天就再回永宁,继续刺探情报,这奢家与水西安氏暗中勾连,可能会一起作乱。我们在那里继续潜伏稽查,如果发现奢崇明异动便立即汇报。

    如此,还请巡抚万万抓紧整军,做好来日之战的准备,为陛下分忧。告辞!”

    朱燮元见此也不挽留,随即就让书吏把刘北鱼带下去歇息。他自知现在四川没有兵力,甚至连总兵都是空缺,要练兵也不是一时就可以成的,这时候必定要向忠于朝廷的土司调兵。

    想到这里,他心中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石柱宣慰使秦良玉。

    片刻后,他便开始写下题本,向朝廷说明此事,要钱、要人、要粮。同时叫来左布政使汪深、巡按御史薛溥政等人商议此事。同时向秦良玉去信,请他速速来成都议事。

    求订阅,求评论!

    书友可以点下面的链接加群哈

第一百零八章 克虏炮北上(求订阅)

    北京通州城。

    通州是明代漕粮的终点站,每年米船到了这里,船回头,米入仓,许多乘船自江南北上的行人商贾,达官显贵也会选择在此下船。

    每年运到这里的漕粮、棉布、丝绸、茶叶、木材等来往货物,让这里成为当时热闹繁忙的大型集散地与批发地。

    哪怕现在已是十一月下旬,运河早已结冰,船只无法通行,但仍不影响各地京城商贾来这里批发送货。

    通州城南郊外,一支长长的队伍正在往通州方向走去。

    前路开头的是几辆载人的车辆。车后还跟随着四辆马车。

    只是这马车很是奇怪,平常只要一匹马便可拉车,而这些马车套的至少有两匹马乃至三匹马。车上载的东西更是奇形怪状,看似像什么庞然大物,用专门的车厢盖住,让路人完全看不到里面是什么。

    等到了通州城南,这个队伍也随即停下,前面马车中下来一位年逾五十、身材挺拔之人,径直向其中最大的车辆走去,刚到车前,便屈身拱手道:

    “叶阁老,已经到通州了,这一路上还要多谢阁老解难,否则不知还要被多少人刁难,之藻这里拜谢了。”

    说完便躬身朝马车众人拜谢道。

    “呵呵,振之(李之藻的字)太客气了,想当年利玛窦学士曾在东林讲学,我也是听其讲课,平日交谈甚欢,素来敬佩,更不说你运送克虏炮入京,为臣者忠心国事,咱们一路照应是应该的。”

    “叶阁老谬赞了,我事先收到子先(徐光启的字)的信,他让我把红夷大炮(红夷大炮以后都称克虏炮)在通州交付,后面我就不与您同行了,等到了京城,我定会亲自登府拜谢。”

    叶向高事先也知道此事,于是也不挽留,简单寒暄辞别后便带自己的人先行离开,直接往通州而去。

    见叶向高已走,李之藻看着后面押送克虏炮的队伍,心里感叹,终于到了京师了,一路上太不容易了。

    去年他跟徐光启商议,见辽东战事艰难,就想着从澳门等地购买红夷大炮,于是费尽心机终于从葡萄牙人手里买了四门,准备押送京城。

    没想到刚刚准备要起行,就遇到了广东等官员的阻碍,说他们没有收到兵部批文,贸然运送火炮有违规矩。

    李之藻也是好说歹说才上路,没成想刚到南昌,就收到徐光启来信,说新皇对红夷大炮极其感兴趣,专门从内帑给银十万,并让内阁发文广州布政司通力配合购炮。

    李之藻闻言大喜,于是专门命他的学生张焘前往澳门,继续配合广东布政司购买火炮,聘用炮手。

    而自己则亲自带着这四门红夷大炮北上,等到南京后正好遇见准备北上的内阁辅臣叶向高。

    叶向高这个人消息灵通,是典型的政客。

    他已经得知新皇帝对徐光启等西法党很重视,自然对同样是西法党的李之藻扫榻欢迎,邀请其一起北上,李之藻也自无不允,所以才会有在通州一别的情形。

    李之藻等到了通州后,就嘱咐人把这四门火炮运送到通州大营,孙元化早已在此等候多时了。

    等看见李之藻,孙元化连忙热情地亲自过来迎接,作为徐光启的学生,自然对李之藻敬重有加,于是他一边招呼身边的人把这四门红夷炮运到大营中拆解装车,一边就带着李之藻进入营中休息。

    进营的时候,李之藻就看见门营外有许多招兵的摊子跟告示,这种告示他在山东等地、通州城中也见到过。现在山东、辽东等地招灾,许多人就得到了告示的信息来到这当兵找个营生,混口饭吃。

    许多招兵的摊位上都排上了长队,摊位上的招兵官根据出身、身高、气力、能力等把进行层层选拔,不时传来有人听到自己能入伍的阵阵呼雀跃之声。

    看到此情此景,李之藻也感慨道。

    “没想到子先在通州练兵成效这么显著,来的人还挺多的。”

    “是啊,主要是新皇锐意进取,想要改革京营,想必您也知道前段时间的京城南郊三大营营官作乱吧,经此事后,陛下就看到京营士卒羸弱不堪,想要裁撤老弱,招取新卒。

    于是就仿照五军营训练新兵的规矩,在老师所建的通州大营募兵整训,随后送至京营为兵。

    京营士卒的待遇您也是知道的,月饷是一两四钱加一斛米,这么高的收入可是让周边的人趋之若鹜啊,纷纷前来参军。”

    听到孙元化的说道,李之藻也是颔首赞同。

    有钱好办事,这个道理李之藻自然懂,这么高的报酬,比边军强多了,而且还是天子亲兵,众人定会踊跃报名。

    等孙元化带着李之藻一行人进了营房,随即就叫人过来侍奉上茶。

    “世伯,老师现在忙的实在脱不开身,不过已经给我嘱咐过了,明晚就在家中设宴款待您呢,您现在这里暂且休息,等我这边把朝廷送往辽东的火器运送上车,就与您一起回京。”

    “不妨事,以国事为重,你就忙你的事,我也不累,就让我也跟着伱在这营中瞧瞧吧,我看这也甚是新奇。”

    孙元化爽快答应,于是就让李之藻跟随,出了营门,直接往通州大营营库去了,还边走边解释道。

    “您不知道,皇上现在对老师可是重用的很,现在老师已经是工部侍郎,陛下也让内廷兵仗局的火药司跟工部的军器局合并。

    让老师一同掌握,专门制造火器,现在主要是鸟铳、灭虏炮(佛郎机炮)、克虏炮等火器。

    自从两个机构合为一后,如今做事效率大增,老师又根据去年新筑的吕宋大铜炮,按照我大明铸炮法新铸克虏炮,比西洋火炮更轻、可用车拉动,还可以用于野战,现在一月可以产出20门左右,其他火器另算。

    只是辽东战事紧急,于是皇上便下令新铸的二十门克虏炮,和从京营仓库选出一万把鸟铳等火器统统送往辽东,也得亏您来了,这又有四门可以用了。”

    听着孙元化的解释,李之藻有种沧海桑田之感,这变化真的是太快了。

    他去年去澳门购置火炮的时候还有朝官百般阻拦,说浪费钱财,现在新皇一登基就立刻把克虏炮铸造起来了,心中感叹世事无常、风云变幻啊,庆幸老师如今圣眷正浓。

    “能赶上就行,当今皇上真是雷厉风行啊,说做就做。”

    李之藻不由感叹道,孙元化也在一旁点头应承。

    说着二人就来到了仓库,这时书吏正在一一清点数额,随后登记造册后,就让人把鸟铳等火器搬上马车。

    “原本这些事可以走水路的,只是现在天津府新设,水师也没有建起来,只能走陆路,一路加急马不停蹄,应该在年前就可以赶到辽阳。”

    孙元化看着这些火器感慨道,其实他心里一直有一个领兵作战的心思。

    他跟随徐光启手把手炼制了克虏炮,对他的铸造、性能以及如何使用了如指掌。见这次有去辽东的机会,就想向徐光启建言由他来护送这批火器至辽东,之后就留在辽东领兵作战,实在不行,负责铸造火器也行。

    但徐光启想到朱由校曾嘱咐孙元化研发燧发枪,再说辽东太过于危险,因此就没有同意,这让孙元化甚是遗憾。

    李之藻也知道朝廷在登莱、天津设巡抚,新建水师开辽东海运一事,他本就是江浙人,又崇尚西学,自然知道海运的重要性。

    “海运确实重要,我曾听利玛窦先生说过,西洋人驰骋大洋,我看过他们的船只,比之我朝永乐时期的三宝太监所造的宝船小得多,但他们就依靠这些船只,不远万里来到我朝,获利甚多。

    现在朝廷只是开辽东海运,如果以后能让漕粮经海北上,那就不知道能省多少粮食了。”

    他心中早有开海运的心思,所以在知道这一消息后,就嘱咐他的学生李涛在广东搜集克虏炮之余,再多给朝廷找一些海运人才来。

    清点火器之事本就繁琐,得亏书吏较多,并在大营中士卒帮衬下,才让进度加快了不少,到午时的时候就已全部装点上车。

    孙元化见清点完毕后,就去押送官吏画押,下令让他们直接出发不要延误军机。

    此事弄完后,孙元化在这里的事也了了,便恭请李之藻上了马车,护送着一行人向京城走去,通州距离北京有四十余里,在古代也不算近,晚上在驿馆住了一宿后,第二天一行人就到了京城。

    安顿好李之藻后,孙化元直接前往工部军器局,在火炮作坊中见到了忙碌的徐光启。他现在虽为户部侍郎,但知道研制克虏炮一事至关重要。

    这段时间为了把克虏炮的产量跟质量提上去,同时研制出更轻便的型号,每日在处理完本部事物外,就泡在火器作坊中与铸炮师傅商议筹划,看看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也正是这种钻研的劲头,让他很快有了成果。

    求订阅!求评论!

    可以加下面的书友群讨论!

第一百零九章 克虏炮改进型

    孙元化找到徐光启时,火炮工坊的主事正在跟他商讨扩建事宜。

    “这里的场地太小了,之前原本筹划的是只有一两百人,原本的工坊也就够用。

    只是自从把兵仗局火药司并入后,就让场地紧促且隐患颇多。仅这个工坊就有四百余人,人多地狭,又是铸造火炮之所,很容易出事。”

    徐光启闻言看着工坊内忙活的热火朝天的场景,也点点头表示同意。

    “这段时间我就叫人找场地,以后克虏炮类型多,需求也大,这点场地定然不够用。”

    主事见徐光启同意,也看见孙元化来了,也躬身拜退了。

    “初阳(孙元化的字)你来了,快坐,克虏炮上路了没,还有你李之藻世伯呢?有没有接到。”

    “老师,您放心,克虏炮已签押上路,估计年末就会到辽东。我一处理此事就跟世伯连夜赶回京城,现在已安排世伯在您家客房住下了,就等您这里忙完,一同宴请他了。”

    徐光启闻言放下心来,孙元化做事他一直是宽心的。

    “那我就放心了,之藻兄同样精通西法,有他来相助,我们也会轻松不少。”

    自从被皇帝重用,他觉得自己一腔抱负终于有了用武之地,整日宵衣旰食,想着该怎么把皇帝所托之情做好。现在有了助力自然会事半功倍了。

    孙元化也知道徐光启这段时间的操劳辛苦,但徐光启本就年事已高,年逾六十。

    这段时间每天工部忙完后就泡在这火炮作坊,琢磨技艺,忙到夜深才回家。

    长此以往,身体肯定会吃不消的,于是忍不住劝说道:

    “老师,虽说我们做臣子的定不能辜负陛下的信任,只是我实在不忍心看到老师每天耗神费体,许多事情交给我或者工匠去做就行了,没必要事事亲为。”

    徐光启老态龙钟的脸上露出欣慰感动的慈笑,摆摆手道: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何况是我呢,陛下待我不薄,我更要做出成绩来才能以解君忧才是。”

    “你先跟我出去看看,之前陛下就说要把克虏炮按照甲乙丙分类,定好规格。今日要把这克虏炮的尺寸先定了下来。”

    说完就领着孙元化出了营房,向铸炮间走去。

    沿途的工匠正在依照次序铸造火炮,先把铁水注入磨具中,等待冷却,再敲打锻造铸好铁胎等其冷却后就把青铜汁浇到铸好的铁胎,等其冷却···

    一路上敲打声、喊号子、嘱咐注意的声音萦绕充斥着,一番好不热闹。

    “刚才伱也听到了,现在人多,效率也提升了,等下月磨具做好了,这产量就可以提高到四十门一个月。只是这个作坊远远不够用了,为师想的是再找空旷点的场地。

    你那边的火铳作坊也是一样,也找个空旷的场地,以后需求定然少不了。”

    徐光启看着这些成果愈发满意。

    他从小就对这些工具之类的东西感兴趣,现在终于干着一份自己终生喜欢做的事业,心里也欢喜的很,忍不住给孙元化介绍起未来的规划来。

    孙元化连忙点头称是,他的火铳作坊只是刚起步,还远远比不了这边的火炮作坊,看见这边热火朝天,他心想要不要也找一些帮手。

    二人沿着作坊车间一直往里走,等走到最里面的房间,就发现工坊的铸炮大师傅已然围成一圈,正在商讨什么事情。

    见徐光启二人来了,众人稽首拜道:

    “大人,按照陛下规定的各个型号的要求,现在已经把克虏炮甲乙丙三个型号炮的规格定了下来,还请您过目。”

    说着由中间一人把手中的图纸给徐光启递去,徐光启接过来打开仔细看了起来。

    “克虏炮甲等炮,重两千四百斤,可发射十四斤炮弹,此炮搬运困难,没有四五匹马根本拉不动,因此可用于守城。”

    “克虏炮乙等炮,重一千五百斤,可发射十斤的炮弹,可用两匹马拉动,这种炮既可用于守城也可用于野战,野战时候就属于重炮了。”

    “克虏炮丙等炮,重八百斤,可发五到六斤炮弹,平时可用一匹马拉动,适合野战。”

    徐光启看着这三个规格,心想这下陛下就应该满意了。

    自从上次校场试炮后,朱由校一个月内多次跟他沟通嘱咐克虏炮的细节,明确要求不仅铸造守城的炮,还要铸造能野战的炮。

    所以他这段时间就一直在跟铸炮师傅们盘算计算,看着怎么分类铸造才好,于是想来想去还是以用途为第一考虑的因素,成功把这三种炮规划出来了。

    “你们计算过就是好了,可以先各铸造一门看看性能,记住各自的优势。

    甲等炮以安全与威力为第一等考虑因素;乙等、丙等炮以便携性为第一等考虑因素。

    陛下已经给我嘱咐了,只要我等能铸造好,对大家都有重赏。”

    既要马儿跑得快,就要给马儿吃足草,这个道理徐光启自是懂,他也早就从朱由校那里讨得了封赏,只等成功就发赏赐。

    “多谢侍郎大人!”

    场内的铸炮大师傅闻此消息也面露笑意,心中对徐侍郎自然是千恩万谢。自从他主事军器局以来,对他们工匠完全没有一点官架子,还多次向皇帝替他们讨要赏赐,让他们干劲十足。

    “都是为万岁分忧,各位尽心用事即可。”

    说完也就不再逗留,嘱咐了一些事项就跟孙元化打道回府,去见李之藻了。

    徐光启府上,李之藻也早已在此等候了,徐光启一见就赔礼致歉道:

    “振之(李之藻的字)实在抱歉,让你久等了。”

    李之藻与徐光启关系极好,自然不会在意这些,于是打趣道:

    “无事、无事,元化已经给我说过,说你现在可是大忙人,陛下对你也是信任有加。那自然是事务繁忙的,不同往日啦!哈哈哈”

    徐光启也是哈哈一笑,但神色也黯然起来。

    “你就莫要打趣我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别看我现在受皇上重用,但不知被多少人红眼算计,多少人看不惯我,想要把我拉下来。”

    说着说着,看着李之藻也感慨道:

    “你来了就好了,我的担子也会少上不少。”

    李之藻自然知道徐光启的难处。

    虽然大明言路开放,但他们这些西法派经常遭受到许多人的非议。

    有人只是因为他们信奉西教,认为他们是天朝上国子民,却喜欢蛮夷的东西,极为不齿。

    有人却怕他们把这些奇淫巧技引进来祸乱朝纲,还有人只是为了利益,不想让朝廷多去了解世界,继续实行海禁。

    但不管原因如何,他们日子并不好过。不过徐光启也整理下情绪后,就嘱咐仆人去书房把《几何原本》拿了来。李之藻见此惊喜道:

    “哦,这本书刊印了?”

    徐光启闻言笑道:

    “是的,虽然非议较多,但也有人见我受重用,也来攀附于我,花重金把几何原本给刊印出来五百多册。

    这本书是我们两人与利玛窦老师一起翻译的,只是在北直隶顺天府一直没有刊行,现在能够刊印出来,我想多送给众人,多多研读也是好的。”

    想到这个,他还饶有兴趣地说:

    “皇上还对这本书很有兴趣,明确说让我送一本与他,他还让我多多翻译些书来。”

    “陛下年轻,对这些新鲜的事物定会感兴趣。汤若望在澳门应该还没有启程,我待会就写信于他,让他多带些书籍至京。

    到时候我们可以织人翻译出来,既可以给皇上看看,也可以分发给朝廷诸臣,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嘛。”

    李之藻听到皇帝感兴趣也是高兴,颇有拨开云雾见月明的感觉,只要皇上感兴趣,得到圣上的支持,那什么事都好办了。

    “可以嘛,我早就听你说这汤若望学识渊博,很想当面请教下。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你远道而来,我特意让京城的广兴楼备了一桌江南菜,还想着让你品鉴品鉴这京师的江南菜是否合你的口呢。”

    徐光启见现在天色已晚,于是就不由分说的让先吃饭,吃完饭再聊。

    三人自然有聊不完的话。而在京城另一边,叶向高也到了京师。

    他曾在万历朝独相七年,京中也有宅邸,来了以后也自然去了他的府上。

    见他来了后,在京的门生故吏、东林人士纷纷拜帖求见,但都被他以舟车劳顿需要休养为由婉言拒绝。外人不见,只因有更重要的人需要见。

    府中书房,汪文言正在跟叶向高讨论最近京师的情况,同时也带来了王安的期望。

    汪文言此人本是狱吏出身,智巧侠气、饶具谋略,因监守自盗,逃到京师,投奔王安门下,成为王安的门客。

    因为王安本就与东林党关系不错,所以经常让他暗中与东林党串通消息,因此他与东林党杨涟、左光斗、魏大中等人的关系十分要好。

    自从上次王安失势后,他也知道命虽然保住了,只是以后就要去南京守陵了。

    但是他还不放心魏忠贤,知道魏忠贤是个孤臣,为了自己的荣辱地位会不择手段,什么事情都能干的出来,内阁刘一燝等人商量事还行,跟魏忠贤等人斗怕不是对手。

    于是他就想到了叶向高,于是就让他的门客汪文言亲自跟叶向高商议,看以后该如何处置应对。

    “王公公是如此地看重我,也是叶某的荣幸,只是如今的魏忠贤深受陛下信任,又身居高位,不可力敌啊。”

    叶向高也知道王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就是想让他抗衡魏忠贤嘛。

    但他现在刚来京师,魏忠贤现在圣眷正浓,他自然不想轻举妄动。

    并且他曾独相七年,现在又重新回到内阁,不想只是担任辅臣,首辅才是他的目标。现在一个失势的王安派个门客过来说让他对抗,他自觉得不偿失。

    求订阅!求评论!

    可点下面的链接进群。

第一百一十章 巨额赃款(求订阅)

    汪文言聪慧过人,一听就知道叶向高这是不愿得罪魏忠贤,不过这在他来之前就料到了。

    于是从袖口中拿出一个名单。

    “阁老,魏忠贤当上提督东厂才两个月,就利用三大门贪腐、京营谋逆案,肆意捉拿抄家,已经把勋贵和宫中宦官得罪个遍了。

    再说陛下也苦于司礼监人数太少,让王公公临走时向他推举一些人才来,这些人要是利用好了,那定然会对阁老大有益处啊。”

    说到这里,这才让叶向高敲磨座椅的手略微停顿下,眼神中透露着一番算计。

    “这些只是名单,是否被皇帝选入还两说呢,王公公操之过急了,我看现在不能轻举妄动,还是等尘埃落定,再做打算也不迟。”

    汪文言见他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心中也没有办法。

    “王公公与东林相交甚厚,到时候怕东林诸公定然不会任魏忠贤势大,到时候若是波及甚广,就怕明哲保身也不是办法。”

    叶向高见汪文言如此说还是不言语,端起茶品了起来。

    汪文言见状无奈,这是要端茶送客了啊,于是把名册放在桌子上,拱手后便无奈告退,随后出了叶府,就往刘一燝府上而去。

    见汪文言走后,叶向高这才拿起名册看了起来,看了看名单上的人物,他就知道里面没有一个能干得过魏忠贤的。

    他这段时间虽未在朝堂,但一直关注着朝堂的动向,皇帝虽然年幼,但心志坚定,这从他干预在京营以身犯险就知道了,根本不怕把事闹大。

    这种乾坤独断的皇帝,需要的不是漫无目的地反对,而是能给出好的建议,更好的把他政策执行下去的人,魏忠贤就是这么好的人选。

    可王安没有看到这一点,还觉得自己为大明社稷好,为陛下着想,期望能够利用东林人士对抗魏忠贤,这真的是自寻死路。

    叶向高甚至可以想到,若不是皇帝顾念往日旧情,王安可不就是退养这么简单了。

    就在此时,门口就有管家进门禀报。

    “老爷,宫中有宦官来报,说陛下嘱咐让您明儿一早就进宫觐见。”

    “好的,知道了,宫里宦官来府上也不容易,礼数周到点。”

    这管家做事老成,闻言便笑道:

    “这个老爷放心,咱们家的礼数那肯定是少不了,宣旨宦官二十两银子的孝敬,宣旨太监十两,那三个人喜笑颜开,直说咱们府上大方。”

    叶向高微微一笑,这点他并不在意,他家本就是福建放高利贷起家,等他发迹后就把所有钱财购置了土地,也是家产千亩,自然不缺这点钱。

    第二日一早,乾清宫暖阁。

    “奴婢查抄京营作乱营官四十余家,抄出白银一百二十四万五千九百两五钱三分,田庄八十三座,田亩一百一十七顷。

    奴才已按照您的旨意,把这些逆党以作乱论处,不日就在菜市口抄斩!”

    朱由校听着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感觉在他心中,这些都是数字,不像是人命。

    他内心很明了,做帝王的须得心狠方能站稳。

    见朱由校点头,魏忠贤就接着开始讲了起来,只是下面要讲的,就让他面露难色了。

    “万岁爷,庶民朱纯臣、徐希皋两人就吃空饷、阻挠京营改革等事供认不讳,但就是不承认意欲造反。据他们承认,原成国公、定国公两府占有京营空额就有一万四千余名。

    按照京营兵卒一月四钱加一斛米,每年贪污饷银二十五万两,漕粮八万五千石,换成白银九万两左右。

    您之前嘱咐说要让他们吐出藏银,就是不知道是要抄家还是按照郑国泰交藏银之例。”

    毕竟是两位国公,哪怕是魏忠贤也不敢自己定夺,需要朱由校发话。

    “每年就贪污高达三十四万两,这么多年下来那得有多少啊!算了,念及成国公、定国公祖上对朝廷有功,朕就不抄家了,让他们把钱补齐,补的不多,十五年为期吧。”

    魏忠贤心里一算,十五年就是五百一十万两,这这么多的银子,怕是百年国公家业都要凑凑了,再有人趁火打劫,怕是要卖庄田、家产凑钱了。

    不过朱由校都这般发话了,他自是照办不误,连忙应承下来。

    “还有没有了,朕记得之前看到说京营空额有接近一半,四五万人呢。

    刚才说定国公、成国公占空饷一万四千余名,还有三万多空额呢被谁占了。”

    朱由校继续听着魏忠贤的汇报,已经杀了这么多人了,他定要让这些人把钱给吐出来不可。

    “万岁爷,其余的就是宫里的有些内官占有空饷八千余名。国公以下各级伯爵、侯爵、驸马等勋贵也占有空饷两万多名。

    不过陛下有好生之德,早就发过话,说只要交上藏银便可既往不咎。有朱纯臣、徐希皋和三大营营官为教训,这些人手脚麻利的很,纷纷上缴赃银,现在已有二百多万两了。”

    “好的很,定额六百万两就行了吧,只要交钱既往不咎。”

    朱由校听着汇报,心里估算了下一共一千多万两了,有这钱朝廷估计也就能缓上一缓了。

    只是代价呢?

    想到这,他不由地拿起茶盖沿着茶杯边缘一圈一圈划了起来,发起呆来。

    魏忠贤也不知为何皇帝突然如此沉默,也不敢造次,只是默默不做声,等待皇帝的吩咐。

    “魏忠贤,你说这些人应该把咱们给恨死了吧。”

    朱由校突然的一句问话,让魏忠贤听的是又喜又惊,喜的是皇帝说咱们,看样子把他当自己人,惊的是他不知该怎么回答。

    他思绪飞转,立马回道:

    “他们敢起兵作乱被镇压,这要放在以前,无论是多高的爵位,都得满门抄斩。

    现今万岁爷仁慈宽厚,只诛恶首,对其他人都是缴纳补齐脏银就大赦饶恕,这般宽恕如果他们还怨恨万岁爷,便是不上道儿,那奴婢第一个就饶不了他!”

    朱由校听着也笑了起来,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历史上天启皇帝这么喜欢魏忠贤了。

    “没事,恨死就恨死了吧,朕也没想着让所有人满意,只要不愧对于自己就行了。”

    魏忠贤听着摸不着头脑,什么叫不愧对自己就行了,不过他也不敢妄加揣测,低头不语。

    朱由校说完继续沉默片刻,又突然问了起来。

    “你说英国公也曾执掌京营,难道他们府上就没有占京营空饷?”

    这话一问,魏忠贤顿时语塞,英国公府当然占了,数量还不少,足足两千空额。

    但是他想着皇帝对英国公很信任,所以也就没敢向朱由校明说,他还想着到时候使一些办法,让他们少交一些罚金。

    现在见朱由校问,也不敢隐瞒了,就把事情全盘托出了,不过朱由校知道后反而不生气,继续把玩起茶盏来。

    “英国公府所占的空额就不要交了,把这个消息传出去。”

    张维贤这人聪明的很,做什么事都支持自己,但也仅仅是自己说什么,他同意什么,只是一直不作出实质性的行动来。

    哪怕是京营动乱,也是支持陈良弼去做,自己隔岸观火,摆明了就想做个和事老,搞中间派那一套,想着把自己跟勋贵都不得罪。

    你既然不选边站,想当和事佬,没关系,那我就替伱选,朱由校心底充满恶趣味的想着。

    “还有哈,那日校场考较选出的六十多名勋贵子弟,除了明确规定要交齐赃款的外,这些勋贵子弟家族如果涉有此事,缴纳的赃款减半。”

    魏忠贤听到也也不由地谏言道:

    “陛下这基本都涉及五十多家勋贵了,如此一来怕六百万的额限是很难完成了。”

    朱由校却显得无所谓,搞钱固然重要,拉拢人心也是很重要的。

    现在他要建立忠诚于他的新利益集团,这些以后跟自己练的勋贵子弟就是天然的人选。当他们知道由于他们自己被皇帝选中,导致自己家可以少罚一半赃款时。

    这种由皇帝带给他们的宽宥与荣誉感,会让他们对自己更加感恩戴德,而他们背后的家族则会看到新的希望,也会更加忠诚于自己。

    至于其他全额罚款的勋贵,那就没办法了,算他们倒霉了。

    “没事,那就不怨朕了,只能怨他们倒霉,家中还没有能力出众的子弟。”

    魏忠贤也明白朱由校是什么意思了,没有多言语就下去办差了。

    等魏忠贤走后,朱由校心中定定的又开始发呆放空起来,感觉自己越发能得心应手的谋划布局往后的路了。

    京营之事是他自继位后一直牵肠挂肚的大事,虽然一场闹剧死了好些人,让许多人吐出了赃款,但至少是办成了。

    这也让自继位以来紧绷的神经稍微松了些,感到又累又轻松,想着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或者玩个什么放松下。

    但就在这时,何宁进来禀报,说叶向高现在殿门外等候觐见。

    朱由校一听就知道自己的放松计划泡汤了,于是就让他进来。

    “微臣叶向高拜见陛下,臣姗姗来迟,还请陛下赎罪。”

    叶向高一进来,就直接开始自罪起来。

    “何宁,赐座。”

    “呵呵.你确实有罪,不过罪不在来迟了,而在朕刚得空儿,想着偷个懒放松下,你却来了,让朕失了兴致呀,有罪有罪啊”

    朱由校见了叶向高如此,不免打趣起他来。

    求订阅!求评论!

    书友可通过下方链接入群哈

第一百一十一章 朱由校的乐趣(求订阅)

    “那臣确实罪过了,不过不知陛下有什么兴致,微臣能不能也一起。”

    这话让朱由校一愣,一般大臣在皇帝面前畏怯或者严肃,或者唯唯诺诺,知到皇帝休闲玩乐也会旁敲侧击的进言。

    只是没想到这叶向高第一次见面就这么放的开,居然想参与进来。

    见此朱由校整理了下思绪,开始思考自己想玩什么。

    木工活自是不感兴趣了,琴棋书画听听就还行,自己整不来这活儿,斗蛐蛐打叶子游戏他自觉幼稚没啥意思。

    读书练字倒是可以,但是整日看奏章看累了也不想再看书了,至于后宫,他想想还是忍住吧,等明年大婚也不迟。

    于是思来想去,发现目前唯一感兴趣的就是政务跟练兵了吧。只是这两个不是自己喜欢,而是为了活命“必须喜欢”,想到这里他也有点意兴阑珊起来,觉得自己也甚是无趣。

    叶向高看着朱由校沉思良久却不言语,还以为自己的话惹皇帝生气,拱手说道:

    “是臣失言了,还请陛下恕罪。”

    朱由校这才从思考中醒过神来,看见叶向高向自己连连赔罪,笑着说道:

    “不是阁老失言了,而是朕想刚想了下,发现朕没啥乐趣,整日就是处理政务、上日讲、随后去里草栏场练兵,整日也枯燥的很。”

    叶向高听到此处,也不由的动容,但不该如此。

    他在来京的一路上听了不少,皇帝即位后的这么一番作为,可以说速度之快、成效之大,与他相比,他的前任们相形见绌,那朱由校的压力可想而知了。

    “陛下现今未满十六,此时应该是朝气勃发、风华正茂之时,应该对许多事物兴趣盎然,想要跃跃欲试才是。”

    叶向高说到这里,也面露愧色,拱手道:

    “是臣等失职,如果朝廷公卿各居其位,一心为公,能以朝廷之事为己任,为陛下分担,那陛下也会省心许多。”

    “各居其位,各谋其政,一心为公,那也只有大同世界才有吧。朕只盼朝中少些吵闹,多些实干,少些攻讦,多些合力就行了。”

    朱由校自然不信叶向高这话,对于朝臣他期待不高。

    叶向高见到皇帝这番言语,也开始对他刮目相看了,其实他来之前心中就有计较,想着皇帝应该是少年性情,自己只要多顺着他的思路走,不忤逆于他,自然会得到他的信任。

    没想到现在在他看来,皇帝虽然年幼,但为人老成,对朝廷症结认识的极为透彻。现今朝廷内最严重的问题之一不就是党争不断,内耗严重嘛。

    想到这里,他也琢磨着回复不能那么随性,得认真起来。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有利就有冲突,就像大禹治水,只要因势利导,自会有人跟随。”

    朱由校闻言,觉得说的也对,因势利导,给那些人利益,自然就会有人跟自己走,不会阻拦。但问题是那些守旧的人会跟自己吗,那些既得利益者按照早已在位子赚了那么多年,会支持自己吗。

    “阁老说的对,只是如果利益盘根错节,拧成一股绳,油盐不进那该如何是好。”

    叶向高神色一震,该表态了,默然道:

    “武则天训狮子骢之法,可为其例,不过陛下已经实践了嘛。”

    朱由校听到后甚是满意,对其又改观不少,暗自赞许。

    当年唐太宗得到一匹烈马,名号“狮子骢”,无人能驯服。但武则天说他可以,但需要三个东西:铁鞭、铁锤、匕首。用铁鞭打它;不服,就用铁锤接着锤;还不服,则用匕首杀了它。

    这不就是朱由校对待这些顽固既得利益者的做法嘛,好言劝导还不听,那就不要怪自己心狠手辣了。

    “哈哈哈,看来阁老也是懂朕的,好的很,这下内阁来了个聪明人啊。”

    一番言语,让朱由校心情稍好,话也多了起来。

    “早先就听先皇提起过先生,担任内阁首辅七年,内阁也由你一人支撑,尽心尽力。现今又重回内阁,朕又得一助力啊。

    刚才听先生言语,说朕现今应该是对许多事物兴趣盎然,那先生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教我。”

    叶向高刚开始听朱由校夸他,心想终于让皇帝满意了,只是最后的问题却让他犯了两难,好玩的东西?万一说不好,自己怕不是要被朝臣骂死,说让皇帝玩物丧志。

    于是他想来想去,想到一个可以让皇帝上手的“游戏”。

    “陛下,可学习对弈。”

    “对弈?”

    对弈就是下围棋嘛,这个倒是可以,朱由校听着来了兴趣。

    “微臣听闻陛下喜欢军伍之事,其实这对弈也暗合排兵布阵之道,陛下虽不能上阵杀敌,但可以在这棋盘之上排兵布阵,驰骋疆场,岂不快哉。再说这对弈还陶冶情操、博闻强识,益处多多。”

    叶向高见朱由校有了兴趣,也开始解释起来,这一番话听得朱由校兴趣盎然,张昶服侍在一旁,也附和道:

    “陛下,这叶阁老可是棋坛国手,京城无人能敌,之前老祖宗也经常提起呢。”

    叶向高闻言神色一滞,这王安退了还不消停,想方设法让自己跟他扯上关系。

    但朱由校却毫无察觉这言外之意,听到张昶夸赞,有点想跃跃欲试,于是就给张昶嘱咐道:

    “你去拿皇爷最喜欢的那一副玉围棋子来,朕跟着叶阁老学学。”

    张昶连忙称是去取了,不一会就取来了那一副珍贵稀有的玉围棋子。

    朱由校随即让他摆在卧榻桌子上,招呼着叶向高坐在卧榻上教他下围棋。

    叶向高也懂得分寸,侧坐在卧榻上,不敢有半分逾矩。

    他确实是围棋高手,给朱由校讲解的十分细致。围棋专业名词,星位、天元、吃子等等,通俗易懂,还拿生活例子举例,让朱由校一下就明白了。

    简单讲了后,随即就开始边实战边教学了。

    叶向高很会把握分寸,知道皇帝的性格定不喜别人一直让他,所以就让朱由校赢多输少,这样下去朱由校有了获得感不觉得乏味。

    如此这般,让朱由校兴致勃勃,对下围棋越有了劲头,更加感兴趣了,一时学的出神,时间过得很快,不一会就快到午时了。

    “叮!叮!叮!”

    暖阁的自鸣钟开始报时了,朱由校一看时间,心想这一早上过得挺快的。

    “已经到午时了,过得可真快,叶阁老还没用膳,待会跟朕一起用膳吧。”

    叶向高也感恩万谢,不过他也把目光投向了那个自鸣钟,惊喜的神色一闪而过。

    “陛下,想必这就是利玛窦送给神宗皇帝的自鸣钟吧。”

    “哦,此事你也知道?”

    “呵呵,是的,利玛窦也曾与臣对弈,他的棋术还是很精湛的,当时他进献这自鸣钟,微臣还见过呢。”

    朱由校见此又对他好感增加了不少。

    “这西洋的物件儿精巧新颖还是有点意思的,我中华无所不有,但还是可以多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开阔眼界也是好的。”

    叶向高也捋了捋胡子,点头赞同道:

    “陛下说的是,我看这西洋的东西也有可取之处,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微臣来京城时与光禄少卿李之藻同行,他来的时候就押送着从澳门购买来的四门红夷大炮。”

    “他也沿路给臣说起西洋火炮之利,只是没想到到京后就发现陛下也早早开始铸造了,陛下英明早慧,实乃大明之福。”

    朱由校对他的恭维不在意,反而更在意的是李之藻押送购买的红夷大炮回京,想着此时这些大炮连同新铸的克虏炮一起押送到辽东了吧。

    “伱能看到自然是好的,看来你与李之藻、徐光启关系也是不错。朕对他们是看中的,能在国家危难之际,主动寻求强国之法实属难得,就这一点,足以比大部分朝臣强多了。”

    朱由校见叶向高与李之藻同行,就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是不错的,心里对他更是高看几分。

    接着就留下他一起用了午膳,让他去文渊阁见见其他阁臣办公去了。

    叶向高在乾清宫一直觐见到中午,还被皇帝留下用午膳的消息,早就传到了文渊阁刘一燝等人那里了。

    他们三人一听这消息就知道叶向高定是很受皇帝喜欢,心里不是滋味。

    叶向高独相七年,朝中门生故吏众多,他们怕难是其对手,但如果说三人中谁最难受,那就非刘一燝莫属了。

    刘一燝是既想让叶向高来帮他分担压力,但他刚当上内阁首辅不久,见叶向高一来就被皇帝如此重视,哪怕都是东林人士,心里也感受到了威胁。

    “唉,没想到叶阁老第一次见陛下就如此备受重视,我听说陛下见叶阁老前心情并不好。

    但见面后聊了几句就心情舒展,还向叶阁老学起了对弈,更是让陛下喜笑连连,怪不得一起用膳。”

    沈灌对叶向高无所谓,东林多一个针对他也无所谓,反而他心中起了跟魏忠贤联络的心思,有了期许也就不慌了。

    只是这一番阴阳怪气的话说了出来让刘一燝感到格外刺耳。

    多年养气的功力让他不至于生气,但也不想与沈灌多言语。

    求订阅!求月票!求评论!

    可通过下方链接加入书友群哈。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大梦终觉醒(求订阅)

    叶向高去文渊阁,与刘一燝等人如何言语暂且不说。

    且说魏忠贤直接去了东厂,立刻嘱咐人将英国公不用缴纳赃银,同时入选考校的勋贵子弟之家赃银可缴纳一半的消息放了出去。此消息则立马在勋贵之中掀起波澜。

    英国公一脉自不用说,张维贤之子张之极听到旨意,自是喜不自胜。

    他与朱纯臣的嫡长子朱道楷也是多年好友,现在他们家听到要跟定国伯家一起凑这五百一十万两银子。

    且不说他们两家是否真贪了这么多银子,哪怕是真贪了,那肯定不只是他们家拿的,支系旁系乃至家仆都曾上下其手过。

    现在皇帝放出话来,要算总账,自然是让他们两家哀嚎不已,于是纷纷就如何分配脏银开始扯皮,但现下朱纯臣一脉早就除了爵,已贬为庶民,失了官名傍身,自然没多少话语权。

    据张之极所知,一共五百一十万两银子,朱纯臣家认了三百五十万银子,现在为了筹措这批银子,已经把窖银挖了出来,各处生意、家产、庄田、田产等也筹划着转让,甚至都考虑把祖传宅邸给卖了。

    见到这种惨状,他心里不由的庆幸能够躲过这次劫难。但也难免兔死狐悲,于是想着能不能出手帮忙一下。

    只是他把这个想法刚给张维贤一说,就迎来了张维贤的呵斥。

    “你是要害死我们家吗,不明白这皇上旨意中的别有用意吗?他让我们不要缴纳赃银,就是想让我们自绝于勋贵。现在我们再出手帮忙,怕这些勋贵不仅不会感激我们,而是更加觉得我们是猫哭耗子假慈悲,还会引来陛下的猜忌。”

    张之极见到父亲劈头盖脸的呵斥,面露委屈,不服的低声说道:

    “我知道也不应该,只是这陛下也太狠了,法不责众,京城勋贵哪家没做,为啥这般追究到底,还是成国公朱纯臣说得好,事缓则圆,陛下太心急了。”

    没想到这让张维贤一听,气得直发抖,他先看了看四周有无人偷听,于是拿起茶杯就朝张之极这竖子身上扔去。

    看到茶具向自己这边飞来,不敢躲避,只见茶具重重地砸在地面上,在他面前四散稀碎。

    “啪!”

    “你要害死我们英国公一脉嘛,以后这种话少说,不要把皇帝当小孩,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见父亲如此说,更加激起张之极的愤懑之情,自成祖以来,皇帝都没有这么欺负勋贵过。

    “这又没啥,要不是您乾清宫护驾,他能当上皇帝?我看皇帝他也是还您的恩情。”

    此话一出,张维贤瞬间愣在当场,惊的说不出话来,他缓了会神,连忙大声呵斥道:

    “闭嘴!不要胡说!”

    随后怒目铮铮的盯着他,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账,这般愚蠢到祸从口出的道理都抛脑后了吗。

    “跟我去祠堂。”

    英国公府上噤若寒蝉,祠堂大门紧逼,门外张维贤的正室王夫人等人,在祠堂外听着祠堂内撕裂的叫喊声,焦急的来回踱步,却不敢上前敲门。

    “我让你说这般胡话,成国公跟定国公府的教训还不够吗?这几天那被抄家的四十多家的教训还不够吗?伱是不是也想让我们家也遭此劫难才肯罢休?”

    张维贤拿着藤条狠狠的抽打在张之极的身上,背后一道道血痕与撕裂的叫声宣示着张之极所受的痛苦有多重。

    张维贤边打边训斥,不过气也一点一点消了,把藤条一扔,看着倒在地上疼痛不已的儿子,面露不忍之色。

    “你这几日就在这里看着列祖列宗的排位思过,等他日菜市口斩首,你亲自去现场看看,看看这些逆党是什么下场。”

    说完就不管他出祠堂而去。祠堂外王夫人见张维贤出来,连忙擦擦泪痕迎了上去。

    “老爷,之极再怎么有过错也不用这般打呀。”

    随后偷偷瞄了瞄里面,看着祠堂里被背后一道道血痕的儿子,赶紧示意身边的婆子进去帮忙看护。

    “我看谁敢去!”

    一声呵斥,瞬间让众人停下了脚步,不敢有所动作。

    “只让医师去看,放心他死不了,这几日不得出祠堂半步,谁也不要关照,不然定不饶他。”

    张维贤的话让王夫人也不敢言语,只能看着疼痛倒地的儿子,心疼不已。

    说完张维贤就回到书房,他现在对朱由校是万万不能轻视了,现在这般打自己的儿子,何尝也不是表明态度跟决心。

    既然皇帝已经帮他站队了,他自是不能不识抬举,想到这里他长叹一口气,开始在案牍上写题本上书。

    内容很简单,一是感恩皇帝法外开恩;二就是想走下后门,希望皇帝开恩,把在校场考较中淘汰的四儿子录取了,也一同跟着皇帝练兵。

    写完检查后,他就叫来管家,嘱咐他备好轿子,他要亲自去通政司投题本。

    管家听了也是疑惑,但也不敢忤逆,连忙准备转身下去安排。

    “等等!”

    张维贤突然叫住他,沉思了一会。

    “这几天你从票号支取三十万两银子,找个外地的商人,以他的名义买一些朱纯臣家的地产吧。现在估计很多人会落井下石,砸价去买,你们平价即可。切记不要走漏风声。”

    管家随即明了其用意,点头应承了下来。

    英国公亲自去通政司投题本的消息也很快在京城勋贵圈中传开,有他打样,缴纳赃款减半的五十多家勋贵也自知不能落后,也纷纷上表谢恩。

    有人欢喜有人愁,作为缴纳藏银最多的朱纯臣家,现在是暮气沉沉。

    自从被除爵后,以前想要攀附他们家的勋贵也纷纷与其划清界限,甚至一些家仆也想要卷些银钱趁机逃离他们家,得亏魏忠贤怕他们家交不出那么多钱,偷偷跑路。

    就命东厂的人盯着府邸,来往人员都要搜,还别说,这反而让家仆卷钱跑路的情况少了不少。

    今日是朱由校召集勋贵子弟在校场练兵的日子,由于皇帝要求必须住在校场,所以朱道信此时在家中准备衣物书籍,准备待会就去出发去里草栏场。

    自从那日被朱由校选入练兵以来,现在府里很难,但知道他要去练兵,给他的月例还是发放着,家中凑足银两的事也不让他插手。

    “吱”

    朱道峥推开院门走了进来,与平日洒脱开朗不同,现在他有些沉默不言。

    “你来了,跟那山西商客谈的怎么样。”

    “唉,还能怎么样,山西人做生意精明的很,五家当铺居然只给十万两,知道我家急用钱,分毫也不肯让步。”

    “这些商人唯利是图,我们现在就是一口肥肉,当然想咬一口下来。钱凑的怎么样了?”

    朱道信不觉得新奇,一边收拾一边询问道。

    朱道峥神色一暗,没精打彩地说了起来。

    “快了,卖了各地的房契、庄园、田产、铺面,也差不多了。”

    朱道信一听心里不好受,百年基业就这样没了。

    “黄粱一梦终须醒,无根无极本归尘,钱没了没关系,只要人在就行了。”

    “真的是一场梦啊,不过醒了也好。但是七哥,你知道吗?王夫人准备要分家了。”

    朱道信神情一愣,分家?自己为何也没有接到通知。

    “王夫人跟朱道楷估计要守着大院,然后把剩余的银子分一分,各房都分一点,六哥准备去南京、老大准备去杭州。

    我想着跟我母亲去天津府,我舅舅在那里还有些门路,想着那边也开海运了,看看有什么机会。”

    朱道峥听着听着就止不住的流泪,朱道信见此也不收拾衣服了,长叹一口气,缓缓地走到朱道峥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郑重的说道:

    “没事,活着就有希望,到了天津府,定照顾好你母亲,不能让她受半点委屈。做事不要怕难,能屈能伸方为丈夫。

    我那份钱留着也没用,我自幼没有母亲,多亏伯母自小对我甚是照顾,我已把她认作半个母亲。我就做主,让他们把我那份银钱留给你,我就留在京城,有什么事可以找我,我定帮你。”

    朱道峥揉了揉通红的眼睛,努力让自己不要流出泪了。

    “呵呵,眼里进了沙子了,让四哥笑话了。不用银钱,不用银钱,我们定是够用。”

    “你去了吃住都是别人的,虽是亲戚,但寄人篱下难免不舒服,多一份钱,可以置办点田产,做点生意,也好早日独立门户。”

    “我早就问好了,跟皇上训练,吃住自然不用花钱,还有银钱拿,已经够用了。”

    二人兄弟情深,作为兄长朱道信自然不愿朱道峥受苦,朱道峥拒绝不过也只能接受了。

    两个人又交谈嘱咐良久,朱道信见时间差不多了,也准备出发前往皇城。朱道峥一路送别,出了成国公府门,门口的东厂番子自然知道朱道信是谁,也没有阻拦。

    站在府邸门外,朱道信跟朱道峥道完别,看着已经没有了“成国公府”牌匾的大门,长舒一口气,扭头朝皇城走去,心中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一首诗,于是边走边默念起来。

    男儿何不带吴钩,

    收取关山五十州。

    请君暂上凌烟阁,

    若个书生万户侯。

    求订阅!求月票!

第一百一十四章 只有勋贵受伤的世界完成了

    “一手拿着枪托,眼睛盯着准星,记住一定要对准后星,这样才能射的准。”

    “试试这种陛下亲自嘱咐造的纸筒火药,用之前只要用嘴咬开纸筒,先把大部分火药连弹丸塞入铳口,再把剩余的火药倒入火门就行了,射击效率高不少,很是方便。”

    “记住,如果拿火铳遇到敌军贴身近战,不要害怕,可以把枪口套上铳刀,便可变为长枪作战。”

    校场上,孙应元在指导他的队员练习鸟铳。各队分工明确,另外两队在练习火炮与扎营事项。

    训练足有两个时辰才休息散场,众人累得不行,一门心思只想吃饭休息。

    “道信,等等我。”

    朱道信闻叫声回头望去,就看见武定侯之子郭佐光在后面唤他。

    因考较那日二人是一二名,现在还是一个队,可能是惺惺相惜,郭佐光平日常跟朱道信聊天讨论,关系也日益增进。

    “怎么了,孙新继他们去哪了。”

    “害,他们昨日鸟铳试射屡屡脱靶,于是相约去加强训练呢。别管他们,今日估计又很晚回宿舍。”

    朱道信听到后暗自佩服,与自己跟郭佐光的庶子身份不一样,孙新继是怀宁候孙维藩之嫡子。

    但他一点也不娇生惯养,平日待人也平和友善,还和郭佐光一样,并没有因为朱道信家族的不幸和败落,就对他冷言相加,反而在别人挖苦时还站出来为朱道信说话,让朱道信感激不已。

    “学而不骄,不馁不弃,真是让我等汗颜。”

    郭佐光逗趣的故作疲乏不堪,一手搭在他的肩上,身体松松垮垮的靠着,听着朱道信的感慨,不由得笑了。

    “那是当然,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人人都能像某些人一样,样样第一,那也不会那么累了。”

    朱道信知道是在打笑他,但不知想到什么,神色一暗,随后就振奋精神,跳过了这个话题。

    “陛下后日就要考较,我想着今明两天再好好把戚少保的《练兵实纪》看下,还要再磨练下鸟铳技艺,别到时候掉链子。”

    《练兵实纪》可以算的上是《纪效新书》的姐妹篇。

    在这本书中,戚继光详细记载了应该如何选拔兵员、编制队伍、配置旗帜金鼓、武器装备等等事项。

    甚至连为将者应该怎么做,例如将帅修养、军礼军法等都记载的十分详细,最后还有车步骑兵的编制及其训练等建军、训练和作战的各个方面内容。

    可以说是一本将领培养教科书了,后世更是将其奉为圭臬,也是朱道信等人的主要学习内容之一,每日都有教员考校,让其牢记。

    朱道信这个建议,郭佐光自无不可,当即约定叫上孙新继等人一起练习。

    “问一队总(队长),如何选兵?如何配置?”

    “一队兵十一人,可先让队员一字向上站立,选有力伶俐者二人为伍长,各为鸟铳手,兼双手长刀一把。”

    “每伍皆选一人为长柄快枪手,也可选鸟铳;选身形矫健者一人为藤牌手;又选身强力壮者者两人为长枪手,两伍共十人,最后以最末平庸者一人为火兵,管物资。”

    营帐内的蜡烛照亮了整个房间,朱道信等人借着烛光正悄声问答。

    “接着来,接着来。”

    “嗯嗯,问你个难的,如率军赶路,如遇埋伏,该如何处置。”

    “如突然遇敌,那敌兵可能在营前营后围堵,也可能在营腰间欲切断我等。

    因此要立即下令,让战车车头相合,随地相联,如时间来的急,就可凑为一个长营,如果中间已被切断,就让头尾处战车各自相结。”

    “随后马兵照车所止,车在外,人在内。贼兵至,一照常操号令,在车内用火器攻敌,切勿让马步兵于车外。如要出击,须要看贼势多寡,待我人心已定,临时相机发兵。”

    “战毕,鸣金止,打锣坐地休息。俟贼收去,再发塘马、梁马,再照令行。”

    郭佐光等人满意的点点头,随即就让朱道信问起他们来。

    “在外野营,夜间营中巡逻,遇见有人直呼名字,可乎?”

    “不可,要直接捉拿。每晚宿营,都有夜号(口令)。夜号只是一字,随时定拟。”

    “夜号通报后,凡兵是夜相遇,必须问曰:“何来?”答曰:“某来。”便是同营人,夜间俱不许言名,言名者即行拿。便是本管参游主将,不守令也可捉拿。”

    这个问题比较简单,郭佐光抢先答道。他这么一弄让孙新继急了。

    “下个问题一定留给我,我也试试。”

    众人一听笑了起来,就对他出了个问题。

    “好好好,下一个问题给你,行军途中,如遇大河怎么渡。”

    孙新继觉得这个题目甚是熟悉,他定是背过,于是想了片刻。

    “但凡要渡河,一定要先派哨马数十人,各执小旗在周边高处放哨,先派一个哨队渡河去对岸扎营,随后各哨依次渡河扎营。

    “等候一局过完,扎成局营;一司过完,扎成司营;一部过完,扎成部营;一营过完,扎成大营,则一营方行。切不可过河杂乱无章,渡过后不扎营便等待后兵。”

    在几人相互问答下,几番下来就把《练兵实纪》内容复习了个七七八八了。

    看到时间差不多了,他们也欲洗漱吹灯,各自躺下歇息,养精蓄锐,明日还要继续练习呢。

    只是郭佐光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其实自来了后,他一直觉得现在学的总是有种束手束脚的感觉,来之前便被告知说是跟皇上练兵,但未见练兵,而是整体学习兵书,炼炮射枪。

    对于兵书上的内容他早已烂熟于心,每日下午堂外课也都只是教授使用火炮、鸟铳、结队列阵等基础活动,让他有种纸上谈兵的感觉。

    见众人洗漱回来,他也忍不住问道:

    “你说咱们几时才能带兵呢,整日这样,我怕整天背诵问答,也不让带兵,岂不是成赵括了。”

    看他这般心急,朱道信只自顾自的把衣物整齐摆放在床边,又拉开被褥铺起来,显得有条不紊。

    “这才过了半月伱就这般心急了,别人跟你不一样。

    你自幼熟读兵书,记这些自然不在话下。但是其他人可不是如此,耐心等待些吧,我听说这边练习一月后就要去京外训练呢。”

    “啥?一月后?那不是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练习了。”

    孙新继听到这个消息,瞬间哀嚎起来。

    “我书还没背会,火器用起来都还手忙脚乱的,这下又要去京外训练,定然应付不过来,看来又要是老末了,啊~”

    “哈哈哈,别急,再过段时间从九边选拔的人也到了,这背书的本事肯定比不过咱们,到时就有人垫底了。”

    郭佐光见势立马安慰起来。

    “那可不一定,人家背书的本事没有,但选拔可比咱们严多了,野外训练的本事可强着呢”

    还没等孙新继放宽心,朱道信立刻补起刀来,惹的孙新继又是一阵哀嚎。

    “还有二十多天就要过年了,过得真快。”

    朱由校看着宫里的太监宫女们已经开始忙碌张贴彩灯,不由的感慨道。

    “是呀,这可是陛下即位以后过的第一个新年,这宫里定要装扮的喜庆隆重点,以贺陛下登基。”

    朱由校闻言却面无表情,手里来回摸着暖炉,扭头看向屈身答复的魏忠贤。

    “你有这份心就足够了,这次就先这样吧,再给宫里的大小太监宫女们各准备一份赏银吧。至于钱就从内帑出。”

    “谢陛下隆恩!”

    这下不仅魏忠贤谢恩,连侍奉在左右的宫女太监们闻言大喜,连忙下跪谢恩。

    “起来吧,尽心做事就行了。”

    朱由校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起身。对于这些常年侍奉自己的人,小恩小惠还是要给的,断不可吝啬。

    反正现在内帑有钱的很,京营动乱平息后,该抄家的抄家,该缴纳罚金的缴纳罚金,共计一千二百三十四万两。

    这么多钱也很快就成了京城闲聊时的谈资,众人都说是“勋贵跌倒,皇帝吃饱。”

    如果朱由校听到这话,肯定会不服气,什么叫他吃饱,他顶多吃了一半,另一半可都给了户部。

    经过朱由校不断搜刮,虽然内帑也有支出,但现在的储银已高达一千九百万两。手里有粮,心中不慌,朱由校也在琢磨着该怎么好好利用这笔钱。

    不仅朱由校高兴,李汝华更是欣喜,自从朱由校上台后,他就收到了两百万内帑资助,收到钱后,他就立刻把最紧要的九边欠饷补齐了。

    现在又收到六百一十七万两赃款,更是喜笑颜开,执掌户部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这么阔过,直呼圣君,于是赶紧把拖欠京官三个月的俸禄发了。

    京官的日子是最惨了,他们不像外派的官员有多少油水可捞,就指着俸禄生活。

    现在过年前拿了俸禄,他们自然也是喜笑颜开,甚至对皇帝这一番问责追赃赞不绝口。

    于是只有勋贵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求评论!求月票!求打赏!

    今天三更,补昨天的更新!

第一百一十五章 列线排枪(求订阅)

    “万岁爷,时辰到了,孙应元他们来报说已全部就绪,就等陛下检校了。”

    “那就走吧,自勋贵子弟入宫,朕就没去看过,现在去里草栏场那边看看训练的怎么样了。”

    朱由校此时还正在乾清宫外看雪,就被何宁提示时辰到了。当即摆驾上了龙撵,准备往里草栏场走去。

    “魏忠贤,你就不用去了,在司礼监候着就行了,有什么重要奏报,第一时间给朕说。”

    魏忠贤见状一愣,俯身称是。

    等出了乾清宫,朱由检早就披着毛绒披风在一旁侯着了,看见皇帝来了,连忙开始行礼。

    “免礼,免礼,皇弟,在这里久等了,快快跟上,今天皇兄带你去里草栏场玩玩,看看火枪、火炮这些玩意儿。”

    朱由检年小,玩心重,早上听到皇兄让自己去里草栏场看练兵,顿时来了兴趣,开心了许久,一早就让照顾自己的嬷嬷给他着衣准备,早早就在这等候了。

    “谢过皇兄。”

    朱由检也不废话,起身就上了轿,跟随朱由校出了东华门,往里草栏场而去。

    里草栏场,朱道信等一百多人,纷纷站在门口也同样等候多时。

    不多一会,就见皇帝的龙撵从远处走来。孙应元等人见状,带着教官诸人连忙上前迎接。

    “吾皇万岁!”

    “平身吧!”

    朱由校看着孙应元诸人,连日的训练教导已经让他们比以前成熟稳重不少。

    “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

    “为陛下尽事,是卑职修来的福分,不敢谈辛苦。”

    “哈哈哈,放心,伱们都是朕的人,好好干,朕自会重用。”

    朱由校说着说着,就看见三人身后的教员队伍中有一人认识。

    “孙元化,在这里可还习惯?”

    自从得知要给这些勋贵子弟讲解战法、火器等时,朱由校就想找一个精通火器的人物过来,想来想去身边能干的人就只有徐光启跟孙元化了,徐光启自是不行,就只能让孙元化过来。

    见皇帝问他,孙元化心中一喜,当即出列回禀道:

    “陛下,这里一应具有,自是习惯的”

    “嗯,那就好,这里缺人,暂时借用你几天,燧发枪的事你也负责着,朕还等着你的喜讯呢。

    前段时间,徐光启的奏疏朕也看了,已经让内阁拨款,就在通州选址,专门建造火炮、鸟铳工坊,到时候产量定会高上不少。”

    “臣替恩师谢陛下如此厚爱,我等定为陛下肝脑涂地。”

    “起来吧,忠心办事就行。”

    朱由校不置可否,徐光启用对了,干事利索,效率又高,这么快就把克虏炮改进型号设计出来了,他自然是大力支持了。

    简单夸奖完,走到了列队的勋贵子弟们面前。

    见皇帝来了,朱道信、郭佐光等人不由的挺起胸膛,大气都不敢喘,唯恐出什么篓子。

    看着这些略显紧张又青涩的面孔,朱由校来回踱步,慢慢的走到了张之节的面前。

    “张之节,朕听说你刚来的时候还脾气不好,怎么样,现在屁股还疼不?”

    众人闻言强忍着笑意偷偷瞄着张之节,十分期待地看他怎么回复。

    “陛下,当时确实是我不懂营规,如今老实规矩了,再也不敢那般惹事了。”

    看着张之节的囧样,朱由校不由得笑道:

    “那日你父亲还上书向朕赔罪呢,朕就给他说,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打几下又没事。你的先祖张辅陪成祖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朕希望你也能好好表现,不要坠了英国公的名声。”

    张之节一听皇帝对他如此寄予厚望,面露激动之情,

    “请陛下放下,我定当刻苦训练,尽心用事,不辱没英国公的名望。”

    此话一出,顿时让朱道信也面露坚毅之色,心里默默想道,他先祖朱能随明成祖征伐漠北,同样骁勇善战。

    在靖难之役中夺取北平九门,先后击败耿炳文、李景隆,又在灵璧俘虏平安等南军名将,收降十万南军,声名显赫。他也定要争气,不辱没先祖的名望。

    “很好,朕很期待!”

    朱由校拍了拍张之节的肩膀,鼓励起来。随后他环顾众人,走在他们前面,大声说道:

    “你们都是勋贵子弟,尔等的先祖都是跟随太祖、成祖征战南北之人,骁勇善战之辈。

    尔等家族让你们来是希望你们能光大门楣,朕让你们来是给你们个机会,希望你们能为国尽力,现在机会给你们了,抓不抓得住就看你们了,切莫辜负朕的期待。”

    说完众人齐喊定不负陛下所望等等,而后朱由校直接带着朱由检上了站台,嘱咐孙应元可以开始了。

    诸人能给皇帝展示的自然是技艺了,不过像骑马射箭、舞刀弄枪这些技能他们早在京营校场考校时,朱由校就见识过了。带兵打仗技能他们才半个月自然是学习跟实践不了。

    所以现在能展示的就是进行火枪、火炮试射和听号行军等基础技能了。

    只见三队,每队三十多人,分成分为三队,每队有四人持有鸟铳,两人持盾、四人为长矛手。长矛手在前,持盾兵在后,持有鸟铳者最后,依次射击。

    朱由校见状当即就有些不满意了,但强忍着演示完就让孙应元上来询问。

    “朕记得之前让你们训练三段击,为何现在不用。”

    孙应元摸不着头脑,他们都是按照《练兵实纪》操练的,为什么要用三段击呢?再说也不搭啊

    “陛下,这三段击是三人为一个小组,先由最前面的火枪手射击,然后退至队伍后方专心装填弹药,由第二名士兵上前开火。这等战术与戚少保的战术不搭啊。”

    “如果三人为一个小组确实不搭,但如果更换战术,换为三排呢。”

    朱由校见孙应元还混沌糊涂的摸不着头脑,想着自己也没有仔细讲解过,也不恼他,于是就起身准备亲自下场指挥众人演示一番。

    “在场诸人都练过火器吧!”

    “是的,陛下您嘱咐过的,现在鸟铳是必练科目。”

    “那就行,你让在场诸人换上鸟铳,朕亲自上校场安排。”

    孙应元、黄得功等人见状也摸不着头脑,只得让众人换上鸟铳,等候皇帝的嘱咐。

    于是朱由校就让人一百多人分成三十人为一列,各持鸟铳,分为三列。

    直接嘱咐众人不要换枪射击,而是换人射击,就是第一排射完之后,退到第三排装填弹药,准备就绪的第二排火枪手上前进入第一排位置射击,第三排的人进入第二排准备,如此往复。

    跟东亚目前流行的三段击换枪不用换人不一样。

    这种“三段击”战术一排齐射,威力大,给敌人的震撼力也大。是瑞典国王古斯塔夫在三十年战争中所创,故而又称“古斯塔夫雷霆”战术。不过现在三十年战争才刚刚开打,这个战术也要变成大明的了。

    听完皇帝的嘱咐,众人也明白了什么意思,就是三排战线,每次射击完就往后退,让第二排射击,在第三排装填弹药,周而复始。

    开始列队整备,在孙应元等人的号令下,开始试射。

    “射击!”

    “嘭嘭嘭嘭!”

    三十人为一排,三十人齐射的威力跟声势是两三个人射击远远比不了的。第一排士卒打完后,立刻退往第三排,第二排,第三排的士卒立刻上前补位,可能是第一次的原因,导致交替过程中还有人被碰倒。

    等第二排准备就绪,也开始射击。

    “嘭嘭嘭嘭!”

    周而复始。朱由校看着三排轮流交替射击,虽然生疏,但威力跟声势大了不少,甚是满意,转头就问道:

    “孙应元,你们觉得这番如何?威力怎么样?”

    “陛下,此法确实威力大,与我朝跟倭人所用的三段击战术不同,声势更大。只是每排射击时需要换人,需要准备,怕间隔时间过长,容易让敌军趁机接近。而我朝三段击只换枪不换人,可以做到射击连绵不绝。”

    孙应元此人严肃,实事求是,他的这个疑惑确实众人也想到了,间隔时间过长,万一敌军趁机接近怎么办。

    不过朱由校早有腹稿。

    “确实如此,但二者造成的影响是截然不同的!我朝“三段击”尽管连续,但目标却是一个个倒下的;“排队三段击”尽管不连续,但目标却是成批倒下的。

    换做是任何一个人,在战场厮杀,高度紧张的环境里,看到身边的战友呼啦一声成片牺牲,那种震撼是一个接一个死亡比不了的。

    这时对于敌军来说,列队排枪击毙的间隔时间长怕不是让他们进攻的机会,而是逃跑的良机了。间隔时间长可以换成四排也可。”

    众人想了想确实如此,现在才是三十人就声势如此,如果是一列五十人,三四排,一两排射击下来,对方早已胆寒。

    只是这个回答并不能让众人满意,于是黄得功出声问道。

    “陛下此言有理,但卑职怕遇到蒙古骑兵怎么办,蒙古骑兵冲过来的速度极为迅猛,而我朝火绳枪的有效射程大约为八十步(120米),骑兵冲过来极快,即使采用列线三段击战术,也不能保证发射几次?”

    此话一出,也让朱由校开始思考,该怎么解决。

    求月票!求订阅!

第一百一十六章 刮目相看(求订阅)

    “这个简单,可在鸟铳队中配置长矛手,如果敌骑接近,可以立刻结阵对抗,鸟铳手中也配有铳刀,到时插在鸟铳上,也可近战接敌。”

    这时一个声音在旁边响起,朱由校定睛一看,原来是孙元化。

    只是孙应元听完貌似还有疑惑,只是欲言又止,朱由校看了看他,肯定道:

    “你有什么疑问尽管提,群策群力,集思广益也是好的。”

    有了朱由校的肯定,孙应元有了勇气,又开始提问起来。

    “陛下,蒙古骑兵甲少,这样对敌自然可行。”

    “但末将听闻,建虏有白巴牙喇兵,极为精锐,身披双甲或者三甲;又有红巴牙喇兵,身披单甲或者双甲,攻战时还有盾车,一层牛皮,一层铁皮,小砖石击之不动,大砖石击之滚下,柴火掷之不焚,以抵御火器。

    鸟铳列线排枪固然威力大,震慑强,但怕破不了盾车,只要建虏攻入百步之内,就可在攻击间隔内攻入鸟铳队,到时候怕根本抵挡不过。”

    朱由校一听觉得有理,他也明白了为什么戚继光要用战车了。

    第一可以作为抵御骑兵的屏障,第二可以为鸟铳射击提供掩体,第三还可以把战车当做火炮架,发射佛郎机炮等。

    只是如果重用战车,怕就不能发挥鸟铳的最大作用了。他心中不断琢磨,这鸟铳破不了甲,那火炮呢,把火炮集中起来不就行了。

    不过还没等他开口,孙元化已经有了同样的办法。

    “此事易尔,不是破不了甲,而是火枪弹丸不够大,不是破不了盾车,而是火炮威力不够大。既然有厚甲,那咱就造口径、弹丸更大、更重的鸟铳。

    至于盾车,不是鸟铳破不了,那火炮呢,以前朝廷的佛郎机炮可能不行,但以朝廷新铸的克虏炮口径威力,丝毫不惧盾车。”

    “好,好,好。”

    听到孙元化的讲述,朱由校连说三声好字。

    以前知道他是个火器专家,现在看来,对于作战以及建虏情况也是很了解的。

    “孙元化说的很对,一切的不敌都源自威力不够,他们甲厚,盾坚,我们就造出威力的鸟铳火炮对付便可。”

    “只不过朕再来补充一条,现在既然有鸟铳齐射,威力巨大,听之胆裂。

    那是否可以把火炮也集中一二十门,一起朝敌军发射,到时候地动山摇,定会大大扰乱其军心。”

    众人一听,顿时觉得可行。

    不过现在灭虏炮可是硬通货,目前造好后,都要运送至辽东。目前里草栏场里也只有一门,只能等以后有机会再试射了。

    孙应元听了彻底信服了,再无意见,现在反而还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陛下,末将建议到时候还可以在两侧配置骑兵,等火炮轰杀,鸟铳排枪击毙后,还可派骑兵两翼抄略,断其后路,那时敌军定会军心大乱。”

    “好的很。”

    朱由校听了也觉得可以,自然是点头同意。

    当战术轮廓定下后,剩下的细节补充就要交给教员跟学员们讨论和实战的检验了。于是今后里草栏场的学员们多了一门课。

    在场的勋贵子弟,听到皇帝跟孙应元等人的对问,心里对孙应元等人刮目相看,心想敢这样提问,孙应元也是第一人。

    甚至张之节都觉得自己那日真的是狗眼看人低,那顿打真的是轻了。

    战术确定下来后,那就演示继续,下面便是鸟铳射击比试了,就看谁能射的准。

    标准便是十发九中为甲等,十发七中为乙等,十发五中为丙等。这一环节是最能让自己被皇帝注意的,也是训练最多的,众人是分外上心。

    但这么短的时间内,如果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和极高的天赋就想要获甲等,那真的是难上加难。

    所以一番试射结束,六十多个人里,只有三个人甲等。乙等二十多人,丙等三十多人,还有几个都没有及格,羞愧不已,里面自然有张之节。

    朱由校对这些倒是无所谓,毕竟知道只有半个月时间,这个成绩已是很不错了。

    第二轮,便是演练火炮,用的就是克虏炮,孙应元等人也是选了五个人为一组,操作演练火炮。

    就见几个人先拖拽火炮至校场,这火炮重,五个人拖拽都有点吃力,还不得不叫人过来帮忙,好不容易拖拽至演练场。

    随后五人一组离开装填炮坑,将火炮固定住,随后摆正位置,装填火药,塞入炮弹,最后用木杆捣严实,塞入火绳,瞄准射击。

    “轰!”

    只听见轰的一声,强大的后坐力,硬生生的让火炮往后退了几步。

    朱由校定睛一看,没有射中,着弹点离标靶还有一点距离,不过炮弹落在地上弹了起来,足足花了一会才停下,得亏那个范围没人,不然就出大事了。

    威力还是不错的,如果落在人群中,估计要倒下一大批人。

    “孙元化,你说这个克虏炮的威力可以比肩新规划的哪一个型号?”

    孙元化闻言沉思片刻。

    “陛下,这种克虏炮与押送至辽东的克虏炮相似,都可用上炮架,但体积却不小,应是略高于乙型,低于甲型。”

    朱由校满意的点点头,除了威力,他还发现一个问题。

    便是他们之所以没有射中,是因为他们仅仅倚靠大炮炮身的准星、照门来瞄准,跟火枪原理很像,只是这个就瞄的准吗?

    朱由校心怀存疑的,心想不知道有没有比这个更好的瞄准方法。

    孙元化也跟随徐光启参加过克虏炮建造,对这个问题也有一定的了解,所以他把这个问题抛给了孙元化。他想了片刻,躬身说道:

    “陛下,还是有办法的,臣之前听老师徐光启跟利玛窦先生聊天时,就曾说过一个叫铳规的东西可以帮助火炮瞄准。”

    “铳规,这是什么。”

    见皇帝有疑惑,孙应元也详细的说了起来,在他的讲解下,朱由校也慢慢明白了。

    所谓铳规,就是可用来量炮管的仰角工具,因为火炮的角度不同,它的射程也不同,只要事先算好在同样的弹药容量下,火炮不同的角度的射程自是不同。

    就可以让炮手根据铳规上刻有相应的比例尺,让炮手不需要复杂的计算,只要知道大炮的角度,就可以根据铳规预估火炮的射程。这是火炮发射技术上的重大突破。

    朱由校一听觉得此法甚好,脱口而出地赞道。

    “西洋炮法还有可取之处,你可以把这些东西写出来,或者把相应的西洋书籍翻译出来,也教授给他们。”

    “遵旨,臣正在写一部关于西洋火器的书,等写好时就恭请陛下预览。”

    “哈哈哈,好的很,不仅要写,还要找人才,只要懂火炮,火器的人才,都可以给朕找来,朕看这里草栏场里面的教员空位多的很呢。”

    朱由校闻言大喜,这孙元化果然是火器专家,好钢用在了刀刃上。

    见自己的疑问得到了简答,他就不再纠结,于是招呼着孙应元让继续考校。

    火炮试射过后,剩下的便是列队结营了,这些都是程序化的东西,只要长久训练,自是没啥问题。

    三轮演练过后,朱由校觉得满意,毕竟是半个月,也不求有什么大的进步。

    只是今天孙元化让他惊喜连连,于是琢磨着就让其发挥更大的作用。

    “孙元化,朕看伱也是才华横溢,对于火器之学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之前造克虏炮,就有你的一份功劳,朕对你也是有赏赐的,只是想着等你研发出燧发枪再发,但你今天着实让朕惊讶,所以就提前赏赐你。”

    孙元化一听,心中惊喜万分,连忙跪下谢恩。

    “你是什么时候中的举。”

    “启禀陛下,我是万历四十年的举人。”

    朱由校沉思片刻,点头说道:

    “本朝举人也可当官嘛,既然你已是举人,又懂兵事,懂火器,那朕就命你为兵部主事兼栏场的总教习,总管练兵教学事宜。”

    “陛下,臣身份卑微,这栏场总教习怕难堪大任啊。”

    孙元化虽然感动皇帝的重用,只是这个职位担子确实重,他也不敢贸然承担,怕自己无法胜任辜负了朱由校的期望。

    “没事,朕信的过你,让你去做你便去做。把大明与西洋火器融会贯通,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再交于他们,就是大功一件。”

    见皇帝的如此厚望,他自是感动不已,当即下跪谢恩领受。

    此事完毕后,考较结束,朱由校又把这些勋贵子弟聚在一起,各各给了赏赐。还许诺过年时,可以让他们归家七天休息,与家人团聚过节。

    虽然还有快一个月的时间,但这帮人听了仍欢呼不已,真的快憋死了,终于可以出去散散心了。

    “你们这些教官也要紧盯着,多加训练,还要注意归结不同的人才,因材施教同时也要注重综合素质的培养。”

    “现在人少,以后定培养专门的人才,要根据这些人的天赋能力分为兵科、炮科、骑兵科、辎重科等等。不是每个人都是全才。”

    朱由校也给这些教官嘱咐起来了。

    孙应元等人自然同意,皇帝说什么,他们干什么就行了。当即准备领旨称是。

    只是就在此刻,何昶从远处快跑到了朱由校面前,躬身禀报道:

    “陛下,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求见,说西南有紧急军情汇报。”

    第三更求订阅,明天继续三更!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47839/ 第一时间欣赏朕这大明还有的救最新章节! 作者:河蟹道人所写的《朕这大明还有的救》为转载作品,朕这大明还有的救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朕这大明还有的救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朕这大明还有的救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朕这大明还有的救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朕这大明还有的救介绍:
1620年,此时的大明风雨飘摇,危机四伏,外有强敌伺服,内有朝局混乱,天灾不断。作为穿越者的的朱由校,他应该如何挽狂澜于既倒,证明这大明还有的救呢?朕这大明还有的救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朕这大明还有的救,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朕这大明还有的救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