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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河蟹道人     朕这大明还有的救txt下载     朕这大明还有的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一十七章 筹划全局(求订阅)

    “西南的军情汇报?”

    朱由校明白什么事了,于是嘱咐孙应元等人好好训练,不可怠慢,随即带着朱由检摆驾回宫去了。

    “由检,刚才火枪试射的效果怎么样,威力大不大,那一门大炮的声音响不响。”

    朱由检现在还没从刚才的兴奋劲缓过来呢。

    “这太刺激了,特别是那个大炮,震天响,感觉耳朵都要被震聋了,以后再带我来玩。”

    “哈哈哈,当然没问题,你回去好好读书,等下次先生说你读的不错,为兄就奖励再带你去一次。”

    “好的,一言为定,皇兄可不许骗我。”

    朱由检一听,当即高兴的不行,唯恐朱由校骗他。

    朱由校笑着拍了拍的他的头,他感到了少有的亲情。心里想着,就让这个弟弟过一个高兴的童年吧,历史上的责任就让他来承担。

    等到了乾清宫外,朱由校就嘱咐朱由检好好学习,不可怠慢,就让他回宫去了。

    自己就进了乾清宫的殿门,就见骆思恭早已等候多时,当即下跪拜见,简单行礼后,就把刘北鱼的关于永宁卫的情报递给了朱由校御览。

    “果然有反意,居然还跟水西安氏合谋。”

    朱由校看完情报后,心里有了计划,当即嘱咐何昶把内阁诸臣叫过来商议。

    “按照当时的嘱咐,四川巡抚跟贵州巡抚应该也知道此事了吧。“

    骆思恭心中暗算了下时间。

    “应该是的,当时嘱咐的便是收到情报第一时间向川贵两省巡抚汇报,现在两省巡抚的题本估计都在路上了。”

    朱由校满意的点点头,对锦衣卫最近的表现他是很满意的,现在有了确凿证据,朝廷可以从容布置了。

    “伱这段时间做的很不错,派的果然是得力干将。辽东刘一善抓住了奸细,这西南的刘北鱼又找到了谋逆大案。朕不不吝啬赏赐,你合计下,报给朕就行了。”

    “多谢陛下恩典,不过这些都是陛下运筹帷幄,从容安排的,臣等都只是执行陛下的嘱咐,不敢贪功劳。”

    “好了,有功必有赏,要让马儿跑得快,就给草吃,你就不要谦虚了。

    这只是开始,以后锦衣卫这种活动多的很,你也准备好人,蒙古、朝鲜、南洋,未来这些都是朝廷要关注的地方,明年就开始派人过去,定期汇总情报。”

    骆思恭一看还有业务,心里越发欣喜。

    原本锦衣卫在京城的业务跟东厂就有重合,但又没有东厂那么势大,导致好多时候都要配合东厂做事,感觉老是低东厂一等。现在有了新业务,那以后也不用完全受制于东厂了。

    骆思恭的心思朱由校自是不关心。他只是琢磨应该以最小的成本把西南之乱给平定。

    就在这时,张昶进来说内阁辅臣已经到了。

    朱由校见状就让他们进来,简单行礼后,就把锦衣卫的情报交给他们看,问问他们有何意见。

    刘一燝等人原本还不知道什么事呢,现在轮流看完情报都大吃一惊,这西南土司谋反虽说经常有,可是永宁奢家和水西安氏是川贵大族,特别是永宁卫还在云川贵三省交接带,怕到时候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朕相信不久后,川贵的巡抚就会有题本到内阁汇报,但我们先得到消息,那就应做好准备,想想该怎么解决。”

    见皇帝这般询问,作为首辅的刘一燝见状,想了会回禀道:

    “陛下,这永宁卫位置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特别是奢崇明居然暗自联系安邦彦,这水西安氏镇水西有上千年,根基深,兵力最强,地域最大。

    以往西南平叛,朝廷无不依靠水西,如二十多年前的播州杨应龙之乱来说,没有安氏,贵阳早已陷落。

    如果奢崇明与安邦彦共同作乱,怕要祸及西南,现在辽东战事吃紧,朝廷财政稍有起色,如果西南再起叛乱,又要靡费甚多。

    为今之计,臣建议还是让川贵早做准备,随后再派人抚慰,等辽东战事平定,再做平定。”

    朱由校摇了摇头,这个建议太保守了,等辽东战事平定,那不是等猴年马月了嘛,奢崇明早就反了。

    “这早做准备还是可以的的,只是派人抚慰定会让奢崇明心疑。”

    “陛下说的在理,根据情报,奢崇明已拥兵三万,暗中还在招募,势力怕越来越大,如果往后拖延,尾大不掉,到时候再派大军剿灭,定会拖延日久。

    臣怕时间一久,其他土司也会对朝廷生有二心,那个时候会更加麻烦。”

    叶向高不是很赞同刘一燝的话,这事虽然急不得,但也拖不得。

    朱由校听了忍不住的点头。

    因为他知道,历史上奢安之乱前后持续17年,波及川、黔、云、桂四省,确实让其他土司也有了谋反之心。比如云南的沙普之乱。

    当时云南阿迷州土司普名声就在征讨“奢安之乱”中,实力大增,更是看到了朝廷的虚弱。

    于崇祯四年发动叛乱,崇祯五年普名声死后,其妻万氏仍领其众,继续为乱滇南,后万氏招安南土司沙定洲为婿,沙普合流,势力越加壮大。直到顺治五年,才被大西军大体平定。

    但还有残党,最终在康熙年间才被吴三桂彻底平底,持续长达三十六年之久。

    所以现在不能拖,越拖越不利,第一击必须雷霆一击,速战速决,才能震慑其他土司,让其不敢轻举妄动。

    不然西南叛乱、东北辽东、再加西北造反,朝廷是扛不住的。

    “叶向高说的不错,不能拖,必须速战速决。现在奢崇明还在练兵,说明他短期没没有谋反的心思,既然如此,就让云贵川三省暗中准备,等待时机一举出击,直捣黄龙。”

    刘一燝心中暗道,皇帝是根本不了解情况。

    “陛下,现在准备怕是守城有余,进攻不足,四川自朱燮元担任巡抚后,便查备武库,发现武器破烂不堪,成都守军只有三千人,重庆守备两千余人,根本无力进攻。

    这还是四川,贵州、云南布政司情况更差,当地土司已经难制,每年经费日少,兵马调动多用土司兵。现在如果调兵进剿,定会惊动奢崇明与安邦彦二人。”

    朱由校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情况确实如此,只是他心中也有计划。只是还没说,沈灌站出来反对刘一燝的话来:

    “三省情况朝廷是了解的,没兵没事,完全可以陕西、山西、河南、湖北等地调客兵入剿。外军调动,只要行动迅速,行踪难觅,奢安二人定无法察觉。”

    朱由校觉得这个建议可行,只是还少了一个助力,于是也补充起来。

    “朕就不信云贵川都是谋反的土司,也可选用忠心朝廷的土司带兵进剿。”

    叶向高一听皇帝这话,心里也有了人选。

    “陛下说的是石柱宣慰使秦良玉?”

    朱由校点点头。

    “对,朕之前就接到熊廷弼奏疏,说四川石柱酉阳两地土司派兵赴辽,军备严整,在辽一年多,整军备战,毫无怨言。

    神宗时期,石柱土司秦良玉本就大破杨应龙军,战力强悍。去年更是派兄长秦邦屏,弟弟秦民屏率领几千人赴辽,可见对朝廷忠心耿耿。

    朕看这样,一方面可以让云贵川拨款整军备战,再可暗调客军入川贵,与秦良玉等土司兵合并,直扑永宁卫,打他个措手不及。只要永宁卫一灭,定会震慑水西安家让其不敢轻举妄动。”

    众人闻言也觉得可行,皇帝有了大体的框架,细节就让他们来补充就行了。

    “陛下,只是这时间怕要缓一缓,内阁已经接到了熊廷弼的奏疏。

    说根据情报,建虏定会在明天开春土壤解冻前来犯,现在正在整军备战。如果现在起西南刀兵,就怕东北、西南两端战事,首尾难顾。”

    朱由校也接到了熊廷弼的秘旨。

    他知道按照原本历史,努尔哈赤会在明年二月进攻,只是现在经过辽东反腐捉奸后,会不会提前他心里是没底的。

    所以他才会火急火燎的想要赶在十二月底前,向辽东运送鸟铳火炮等兵器。好让其更换装备,有更好的战力。但即使这样,能不能打赢,他现在还是没底。

    “现在抚顺、铁岭已失,沈阳已经是最北之地了,根据熊廷弼的奏报,建虏来攻定不会劫掠一番而去。如果沈阳再失,辽阳估计也难守。”

    想到这里,朱由校不禁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手中的珠串也把玩的更紧了。

    在场诸人见皇帝的的担忧,纷纷宽慰起来了。

    “陛下无需担忧,沈阳经营多年,现在城坚炮利,易守难攻。

    熊廷弼还说自从杨涟在辽阳彻查舞弊一案来,这几个月武器军备乃至粮饷的发放,克扣现象都少了很多,士卒的士气比以前好上不少。区区建虏,定会让其有去无回。”

    这些消息朱由校自然知道,心里也宽慰了不少,他思考片刻。

    “现在杨涟出发了没。”

    “现在应该还在辽阳,辽东这个时候大雪封天,难以起行,他要去辽南,估计等二月起行。”

    “那就好,之前改任熊廷弼为辽东总督,但辽东巡抚还有空缺,现在事务繁杂,朕就任命他为辽东巡抚。

    朕知他们二人素来相和,现在战事将起,希望二人能相互合作,熊廷弼督抚战事,杨涟整顿安抚后方。”

    杨涟升的太快了!这是刘一燝他们听到此话的第一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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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心态的转变(求订阅)

    “陛下,这杨涟十月刚刚升任左副都御史,现在又让他兼任辽东巡抚,是否太急了。”

    沈灌第一个觉得不妥,这杨涟升的这么快,这不是让东林势力大增嘛。

    “陛下臣也举得不妥,杨涟本就是抚慰辽东,之前对辽东事物本就不熟悉,如果贸然任命,臣怕不仅对辽东战事无益,反而有害。”

    没想到韩爌这个时候也站出来反对,说的也在理,杨涟对辽东事物不熟悉,冒然任命确实不妥。

    “那韩爱卿觉得谁适合辽东巡抚一职。”

    韩爌见皇帝反问起他来,迟疑片刻,回复道:

    “陛下,臣认为辽东右参议王化贞合适。他原本就驻守广宁,在任期间安抚蒙古,甚得辽西人心,可任辽东巡抚,与熊廷弼一人辽西,一人辽东,互为应援。”

    此话一出直接让刘一燝眼皮一跳,低头不语。沈灌闻言也面露玩味之色看了刘一燝一眼。

    “王化贞。”

    这人朱由校自然知道。

    此人历史上辽沈之战结束后,被任命为辽东巡抚,但与官复原职的熊廷弼不合。盲目信任蒙古人,也认为李永芳等降将可以为他的内应,主张主动出击。

    结果听信叛徒孙得功计策,作战时,孙得功和参将鲍承先等领头逃跑,明军大败,导致广宁失守。更为无耻的是,等跑回去后,为了不让朝廷降罪自己,直接投靠了魏忠贤。

    魏忠贤趁机利用他揭露东林党“贪污辽东军饷”,一举击溃了东林党的残余力量,也让熊廷弼传首九边。

    “还是算了吧,怕他跟熊廷弼配合不好,互相掣肘,还是让杨涟干吧。”

    见皇帝还坚持用杨涟,韩爌似乎还不死心,想继续进言,但直接被朱由校的话打断。

    “既然巡抚的事情定了,朝廷也知道建虏要进攻,那现在朝廷还能做些什么,可不能再像萨尔浒那样了。”

    此刻刘一燝貌似有些高兴,见皇上还在焦虑,不由的宽慰起来。

    “陛下,您已经做的够好了,辽饷欠饷已发,辽东城中奸细也清除,杨涟反腐做的不错,军备武器也供应充足,更何况朝廷还运送克虏炮与火铳至广宁,地理、人和已有。

    明年开春前进攻,那时辽东还十分寒冷,我军守城自有优势,天时也占。剩余的只要交由熊廷弼就行了。”

    朱由校被他一说心中苦笑起来。确实如此,他做的已经可以了,现在这般心急跟担心,只是因为在他心中这一场仗太重要了。

    重用熊廷弼、杨涟在辽东反腐等事反对的人不少,只有打赢,才会堵住那些人的嘴。

    只有打赢,才能把建虏及时摁住,不然辽东就是个无底洞,每年花费五百万两甚至更多,是谁都受不了。

    但现在只能感叹他没有早点即位,早做准备,也不能立马变出十万精兵直接前往辽东前线,只能给熊廷弼最大的财力、物力支持,接下来就只能看熊廷弼的了。

    不求他打个大胜仗,只求辽沈不失就算赢了。

    见皇帝神色一暗,刘一燝心想自己的话是否说错了,刚想起身表态认错,就见朱由校开口道:

    “刘爱卿说的是,是朕心急了,现在哪怕再做什么也来不及了,那就全权相信熊廷弼跟杨涟了。”

    众人一听皇帝居然自责说自己心急,连忙想起身赔罪。没想到被朱由校摆手劝阻了。

    “西南、辽东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可不重视,回去你们就立刻上题本,我让司礼监票拟,迅速传达下去。不可误事。”

    “臣等遵旨!”

    “快去吧,这段时间把手头的事情都给弄完,腊月二十就封官印了,直到正月二十才解封呢。”

    见皇帝下了逐客令,众人也不敢再说什么,当即告退,回到文渊阁办公去了。

    只留下朱由校在暖阁卧榻上闭目沉思,思考怎么练兵,思考西南叛乱应该如何剿灭,思考辽东战事该怎么打。只是他想着想着越想越累,感觉整个身子都要沉下去了。

    紧接着身边的环境一变,仿佛不再是乾清宫,变成了辽东战场,突然听见一阵震天的爆炸声,有声音喊道“辽阳城破了,跟我攻进去。”

    他转过身望过去,又见场景一变,变成一个许多头顶金钱鼠辫之人围着一个人哀嚎,“大汗驾崩了。”

    他刚想看看那个人是谁,那些人又像雾气一样消散,右边传来一个哭声,“奴婢恭送大明皇帝归天!”

    他扭头望去,看见一个穿着黄袍的人在一个歪脖子树上吊自杀。他把手伸了过去,想要碰碰那个之人,但那番情景又烟消云散。

    左边又传来一个声音,“今遵大明皇帝诏书,告知西班牙费利佩国王,尔等侵占吕宋,屠杀我大明子民,又袭扰我东夷之地,朕屡次遣使告知,但仍不悔改,只能发雷霆之兵惩戒之,无语言之不预也。”

    四周的声音越来越多,场景变化的越来越快,朱由校看的头晕目眩,身子也不断下坠,直到听见“咣”的一声!

    “呼!呼!呼!”

    朱由校直直的坐起了身子,头冒大汗,大喘不已。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还请万岁恕罪。”

    他闻言望去,就发现张昶在手中拿着湿毛巾在一旁侍候。旁边还有一个宫女在地上磕头不已,一旁的铜盆还毛巾洒落在她身旁。

    看来她刚才端水的时候不小心把盆打翻了,这才把自己惊醒。

    “佛祖保佑,万岁爷可算是醒了,可吓死奴婢了。

    刚才您在卧榻闭目养神,想着想着就睡着了,头上冷汗直流,眉头紧皱,口中不知道言语什么,我跟何宁吓死了,何宁去叫太医去了,让奴婢在这一旁看护着。”

    张昶见朱由校醒了,立马惊喜的喊道。

    “朕没事,你让她起来吧,把毛巾给朕。”

    张昶连忙拿了一块干净的暖毛巾递给朱由校。

    接过毛巾,朱由校把它放在自己的脸上敷了一会,虽然脑袋还痛,但现在还是舒服不少。

    “现在什么时辰了?”

    “启禀陛下,现在申时(下午三点到五点)了。”

    自己睡了有一个时辰。刚才那个梦真的折磨人,那么多场景,有历史上的,也有自己没见过的,相互掺杂,现在想起来,脑袋还隐隐作痛。

    闭目放空一会,感觉好多了,朱由校觉得这暖阁真的很闷,就下了卧榻,洗了下脸,想去宫外走走。

    张昶见状当即跪下阻拦起来。

    “陛下,不可,何宁去叫太医了,应该马上就到了,外面风寒,还是在暖阁休息,等太医看看再做定夺吧。”

    “朕只是做了个噩梦,又没啥事,放心,你就陪朕出去逛逛,一直在这里闷的很,都快闷出病来了。”

    张昶见拗不过皇帝,也只能硬着头皮跟朱由校出去了。

    “陛下,那就在乾清宫周围走走吧。”

    朱由校一出乾清宫就觉得空气新鲜,心情舒畅不少,听到张昶的建言,他不置可否,心中想起了梦境中的一个场景。

    “现在天色还早,走,咱们去万岁山看看。”

    张昶瞬间面如土色,只能叫来龙撵,还安排人拿着大衣,让朱由校千万别着凉。

    坐上龙撵,过了玄武门、北上门,就到了万岁山了。

    这时已经是冬天了,山下的花草、果木也早已落叶,前几日也下雪了,让万岁山银装素裹。

    “张昶,伱带几个人跟着就行了,其他人就在下面等候。”

    明永乐年间,开挖护城河的泥土堆积于此,砌成一座高大的土山,叫“万岁山“,又称大内的“镇山“。据传明代兴建紫禁城时,曾在此堆放煤炭,故有“煤山“俗称。

    这边是朱由校来的原因,因为这座山上面有一个很著名的槐树,即历史上崇祯皇帝吊死的那颗歪脖子树。

    朱由校带着张昶等人走上台阶,万岁山不高,只是刚下过雪,地上仍有些光滑。

    朱由校兴致很高,自是不怕,走起来也迅速,只是把张昶吓得半死,唯恐皇帝摔着。

    最开始朱由校还想找那个歪脖子树呢,只是尴尬的是这万岁山有许多槐树,他前世也没来过,也不知道哪一棵树才是。

    发现自己找不到,朱由校只能作罢,继续往山顶走去。

    登到山顶后,他站在亭台上往前望去,整个紫禁城乃至皇城都一览无余,甚至还能看见皇城外的北京。

    果然是北京城内登高远眺,观览全城景致的最佳之处。

    看到这番景色的朱由校心情舒畅不少,看中这偌大的紫禁城,乃至北京,突然有种豪气在心中升起。也想到了今天讨论自己辽东之事,以及自己做的梦。

    心想自己的梦可能就是历史的不同走向,一个事件会有不同的结果,关键看如何执行。

    有了前世的历史的知识为参照,作为大明掌舵者的自己,穿越后的操作并没有问题,避开了许多雷点,辽阳之战如果只求防守自然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那自己为什么还要这么担忧明年辽东战局呢?

    他心中也在解惑,看着眼前的银装素裹的紫禁城和北京,他貌似有了答案,自顾自的轻声说了出来。

    “可能需要一场证明吧,证明自己做的是正确的选择!”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就看这一步能不能真的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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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东林分化的开始

    “万岁爷,天色马上就要暗了,我们还是回去吧,待会怕是路不好走了。”

    正在感慨的朱由校被张昶的话打断。不过看着这太阳马上就要落山,他也点头同意道。

    “行吧,下山去吧。”

    于是就带人按照原路往山下走去,只是没走一会儿,便听见还有其他人往山顶走。

    “公主,公主,您慢点,千万别摔着了。”

    “没事,夫人你快点,好不容易出来,天色暗就看不到了。”

    一阵银铃般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没过一会,就见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女披着红色的披风,从白雪皑皑的道路拐角处钻出了,兴冲冲的低头向前小跑。

    后面的宫女一边追赶,一边唯恐她滑倒嘱咐起来。

    “小心地滑,公主,走慢点,现在上去还来得及的。”

    可是这少女却不管这番言语,还在自顾自的提起裙摆,低头看路向前走去。

    朱由校一看这不是自己的妹妹朱徽妍嘛。

    他一共有三位妹妹,分别是朱徽妍、朱徽婧、朱徽媞。前两位是傅懿妃所生,最后一位就是移宫案中的李选侍所生。

    他自己对这三个妹妹一直有印象,只是自己即位后,忙于政务,对他们关心较少,但没想到这在里碰到了妹妹朱徽妍。

    “徽妍,你小心点。”

    看到路上地滑,朱由校连忙过去把她胳膊抓住,唯恐她滑倒。

    朱徽妍匆忙低头赶路,还没看见朱由校。突然间有个人抓住她的胳膊,抬头一看就见朱由校笑呵呵地看着她。心头一紧,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怎么了,吓傻了?”

    这时后面的照顾朱徽妍的宫女现在才赶到追上,一见皇帝也在此,立马吓的跪在地上拜见。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不知陛下在此,惊扰了圣驾。”

    一边赔罪一边还悄悄拉着朱徽妍的披风,悄声说道:

    “公主,公主,快拜见陛下啊。”

    朱徽妍一时也反应过来,连忙行万福礼,怯生生道:

    “臣妹朱徽妍拜见皇兄,不知皇兄在此,惊扰圣驾,还请皇兄勿罪。”

    朱徽妍今年就没见过朱由校,朱由校登基以来整顿宫廷,查反腐,导致现在她一直听得是自己这个皇兄今天又抄了谁的家,明天又是谁被满门抄斩,还镇压作乱。

    自觉这个皇兄定是威严凌厉,心中对朱由校还是有惧怕的。

    “起来吧,咱们自今年元旦在皇爷爷的大宴上见过后,就再没见面了。”

    朱由校看着自己的妹妹,感慨起来。

    “是的,皇兄政务繁多,忙于国事也是应该的。”

    见皇兄跟她闲聊起来,朱徽妍毕竟是少女性子,逐渐放松下来,话也多了。

    “哈哈,是的,国事确实多,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天色将暗,就不要上去了。”

    朱徽妍见朱由校这么说,低头不语作委屈模样,双手扣着衣角,嘟囔道:

    “好不容易出来,这还没到山顶呢,又不高。”

    朱由校见状忍不住笑了起来。

    “伱呀,是不是偷跑出来的,傅懿妃知道吗?”

    “皇兄可不要乱说,我可是把今天的功课做完了,反正闲着没事,就出来玩玩,天黑前回去就行了。徽媞也嚷着要出来,我可不带她,爱哭鬼,玩一会累了定要嚷着回去。”

    “那就是没说嘛,走走走,跟我下山,我送你去傅懿妃那。”

    见朱徽妍狡辩,朱由校忍不住逗起她来,这一下急的朱徽妍拉着朱由校的手指直摇。

    “别!别!别!就玩一会嘛皇兄,我好不容易出来的。”

    朱由校哈哈一笑,见朱徽妍有些着急,开心不已。

    “好吧,那你去吧,上面景色不错,但天色暗了,不要多待。”

    说完还嘱咐何昶派几个人跟着朱徽妍,直到看着她回宫才行。朱徽妍见状高兴的向朱由校行礼后,兴冲冲地继续往山上走去看景去了。

    朱由校看着她如此,笑着摇了摇头,转身继续往山下走去,回乾清宫而去了。

    刘一燝府邸。

    刘一燝在书房闭目养神,随后拿起之前汪文言送来的,司礼监禀笔太监备选名册,王安去职的原因他自然知道。

    自王安去职后,刘一燝为了防止朱由校猜忌,有心避免与司礼监等人来往,因此汪文言把这个名册给他时,他着实提不上兴趣。

    只是今日在乾清宫,韩爌当着他的面向皇帝建议,任命王化贞为辽东巡抚,让他内心一惊。没有无缘无故的推荐,更何况众所周知王化贞是叶向高的弟子。

    叶向高才来京城半月,韩爌就跟叶向高走在了一起,这么快的速度让刘一燝有了深深的警惕感。

    他在书房来回踱步,心中思量,连韩爌都跟叶向高凑在一起了,那其他东林人士估计也会属意叶向高,这样下去自己这个首辅怕是做不长久。

    想来想去他还是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还是以今日一事为突破口,叫人找来工科给事中魏大中、御史袁化中等人。

    见刘一燝相招,他们几人不敢怠慢,纷纷启程到府上相聚。

    半个时辰后,刘一燝书房。

    “今日真的劳烦你们前来,只是有个事想与你们商议。”

    在场人皆面露疑惑,这是有什么大事要跟他们商议。在场众人中,魏大中最为年轻,他是万历四十四年的进士,当时就是刘一燝任主考官,也算是刘一燝的学生。

    见刘一燝说有要事商议,当即站起来说道:

    “老师有什么事情尽管说,我们知无不言。”

    刘一燝点点头,沉默一会,面部表情凝重的说道:

    “今日陛下召我等进宫,商议辽东战事,说建虏不日来攻,因此想任用重臣巡抚辽东,恰逢杨涟在辽东反腐成效甚大,因此想任命他为辽东巡抚。”

    这是好事啊!众人闻言皆喜。这些人都是言官出身,平日里与杨涟相善,平日也敬重杨涟为人,今日见杨涟要任辽东巡抚事,自然为其高兴不已。

    见众人高兴,刘一燝捋了捋胡须,接着说起来。

    “是啊,杨涟为人正直无私,刚正不阿,在辽东主事成效甚大,再说也算是言官出去的人,确实是辽东巡抚的合适人员。今日已经批红,我想着你们过几日上书支持此事。”

    众人一听也觉得可以,当即表示同意。只是袁化中面露疑惑,不禁问道:

    “首辅大人,是否还有人反对,所以才让我们上书?”

    刘一燝闻言不语,众人看他默认。吏科给事中周朝瑞立刻起身说道:

    “定是沈灌那个奸臣,他就曾多次上书说文孺(杨涟的字)做事太过,不留余地,难道惩治贪腐不就该是如此嘛。”

    此言一出,顿时让众人群情激奋,纷纷附和要上书弹劾沈灌。

    刘一燝看这番情景,当即摆摆手让众人安静下来。

    “沈灌确实反对,但也有人说王化贞镇守广宁有功,可任辽东巡抚。”

    王化贞?在场诸人当然知道他跟叶向高是什么关系,心里也不禁琢磨,难道是叶向高。魏大中见状也询问起来。

    “老师,那这人是?”

    魏大中问出了众人心中所想,纷纷盯着刘一燝,想从他那里得出答案。

    “是韩爌。”

    这话一说出来,众人皆沉默,心里已经知道韩爌跟叶向高走在一起了。

    现在这个分歧,也让众人明白该站队了。

    刘一燝见众人不语,想着继续添把火。

    “现在皇上一心重整朝纲,上位以来励精图治,对于人才从来都是唯才是举。他知道韩爌的建言后,当即表示反对,直说觉得怕王化贞与熊廷弼不合,仍然坚持杨涟。”

    “可见他对于文孺还是十分信任的,除了文孺外,现在左光斗、邹元标等人也都因为有才干被陛下委以重任。可见谁能干谁不能干,陛下虽然年幼,但心里是一清二楚的。”

    “现在我等上书,不仅仅是声援杨涟,更是声援陛下,以后陛下记着了,才会量才使用。”

    刘一燝把皇帝搬了出来,这话摆明了就是说,支持杨涟不是支持刘一燝他自己,而是支持皇帝。这让众人压力少了不少,再把左光斗、杨涟、邹元标等出任一方大员的例子摆出来。

    这些人已然有些心动了。

    其实东林党顶多是一个学术团体,他们可能有匡扶时政的志向,但内部组织并不严密,也不是说一定要进退一致,内部相互反对的时候也很多。

    比如万历朝,叶向高就阻止过李三才入阁,又比如赵南星在罢黜所谓四凶时,邹元标,魏应嘉等人都表示反对。

    于是魏大中见状率先出来支持自己的老师。

    “杨涟兄何辜,忠于朝廷,尽心用事,陛下也极其信任。但只因朝中没有人庇佑,就差点被人所替代,幸亏陛下圣明,才得以保全。

    我们素来敬佩杨涟兄其人,现在他被人如此不公,我们定要上表支持。”

    有了魏大中的表态,其他例如袁化中、周朝瑞等人纷纷也出声支持,不仅是为杨涟感到不公,也是为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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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杨涟赴沈(求订阅)

    在刘一燝府中定计后。

    没过几天,魏大中、袁化中以及周朝瑞等人便上题本,说杨涟是辽东巡抚的合适人员,大赞陛下真的是真知灼见。

    虽然在外人看来,这是东林内部的吹捧,但叶向高看来,这些人着实刺眼的很,分明是打自己的脸。

    不过这事已经确定了,他也没有办法,只能看以后有没有什么机会了。

    只要随时盯着熊廷弼跟杨涟,一旦有什么差错,就不信撸不下来。

    且不说京城这边如何暗流涌动。

    而作为议题核心的杨涟,丝毫不知自己即将被升任辽东巡抚的消息,正在辽阳城忙碌着。

    现在临近年关,辽阳也有了过年的气象,有钱人家也开始置办年货,大街上贩卖货物、置办东西的人也多了起来。

    辽东都司衙门内,杨涟正在给熊廷弼商讨明年屯田的数额。

    经过之前的抄家与捐献,外加这段时间杨涟在辽阳附近,广宁、辽南一带的规划,目前拟定的土地就有四千六百多顷土地。

    “好的很,只要明年按期耕种,外加朝廷的接济,这辽东粮价定会低上不少,不会再像今年四两银子一石那么贵了。”

    熊廷弼听到这一番规划,瞬间高兴不少。

    他之前向朝廷筹划了一个用兵18万,“四路堵截,先守后攻”的策略。但朝廷一看就驳回了,就是因为太花钱了。

    现在能实行屯田,就能让百姓士卒生活更好过一点,也可以节约辽饷花费,自然是百利而无一害啊。

    “只要能解民困,那努力就没有白费。”

    这段时间在辽东的作为,也让杨涟有了很大的满足感,他现在越发觉得,在朝中与“奸臣”斗争相比,在地方纾解民困,切实做事更符合他的志向。

    “不过这些都得等明年,只要明年抵住建虏进攻,再实行屯田,整顿军备,就可以有进取之力了。”

    杨涟的一番话,让熊廷弼深表赞同,他点了点头道:

    “是啊,建虏又建新城,添筑山城,屯兵关口,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图谋辽沈,其用心可谓是昭然若揭。只是他在攻,我在守,先机不在我啊。只能待其一动,再做图谋。”

    “飞白放心,所谓以不变应万变,虽然先机在建虏,但辽沈城坚墙厚,建虏若来攻,十倍围之才可破。我军只要坚守不出,固守待援就可。”

    “确实如此,但建虏来攻我自是不怕,这段时间又清缴叛逆,辽沈两城奸细整顿不少,内部没啥问题了,我现在就怕有人亲近冒出,给建虏机会。”

    熊廷弼这么一说,杨涟就知道是谁了,是沈阳总兵贺世贤。

    此人也是一员猛将,曾在灰山、抚山堡击败努尔哈赤,斩首数百级,让辽东军事大振。只是此人有一个坏毛病,便是喜欢战时喝酒,一喝酒就喜欢浪战,如果建虏利用这一点来攻城,必然会给建虏可乘之机。

    “所以我思前想后,想着等年关后就进驻沈阳,亲自坐镇,到时候建虏来攻,我就可以从容布置,贺世贤也不会贸然出城。”

    “万万不可啊,你是辽东总督,如果到时沈阳被围,其他部队如何调度,到时岂不是军心大乱。”

    杨涟一听瞬间摇头,连忙反对起来。但是也见熊廷弼心中担忧此事,暗中暗下决心。

    “我去!反正陛下本就让我抚慰辽东,这沈阳我还没去过呢。

    我不懂战事,也不会过多干预,战事就由贺世贤、尤世功二位为首,我去了抚慰士卒,整修战备还是可以的。

    如果到时候贺世贤浪战,我便出手阻拦,哪怕是搭上我性命,也要等援军赶来。”

    杨涟说的掷地有声,到现在这种国家危难的关键时刻,他自然不会把生死看的那么重,熊廷弼刚欲出言阻止。

    “飞白你也不要阻我,一切以国家计,再说沈阳的防御我还是放心的,你到时候也不会置之不理。”

    熊廷弼面露苦笑,只能点点头答应。

    杨涟这人做事利索,既然已经定了计划,就想着早点过去熟悉情况,还想着趁着年关将至,带点物资过去犒劳士卒,稳固军心呢。

    熊廷弼拗不过他,只能顺从他意。

    “之前抄家剩余还有六十万两,伱拿三十万两去,还有一批粮草五万石,带过去犒劳下将士,也让他们可以过个好年。”

    既然有了筹划,杨涟这几日便在辽阳把公务交接完成后,拿着准备好的饷银物资,就要出发。

    杨一善也接到了杨涟去沈阳的消息,也给他派了三个锦衣卫保护他,还把安插在沈阳的锦衣卫的联系方式交付给他,让他有什么事可以让锦衣卫去做。

    杨涟自无不可,于是带着人马不停蹄地,一路往北向沈阳走去。

    出了辽阳,路就不好走了,辽东冬天寒冷,又有大雪,虽然主要干道有人清扫,但也是路远道滑,因此走的甚是缓慢,原本只要三四天的路程,现在要十多天。

    辽阳至沈阳要路过三座驿城,分别是在城驿、鞍山驿城、虎皮营驿城。

    其中以虎皮驿最为重要,此地距辽阳城和沈阳城各六十里,处在这两地的中间点上,是连接沈阳与辽阳的重要驿站。

    熊廷弼到任后,构筑了沈阳、奉集堡、虎皮驿三城互为犄角,其中沈阳与奉集堡位于前线,直面建虏,而虎皮驿则在二城其后,一方有难,虎皮驿即可派兵支援。

    所以熊廷弼在此以川将副总兵陈策为援辽总兵官,童仲揆为副总兵驻守虎皮驿,驻有重兵三万余人。

    其中川兵一万五千三十二名。其中就包括周敦吉、秦邦屏及马祥麟率领的石柱土司兵三千人,冉天胤带领酉阳土司四千人。

    另外还有张名世和戚金带领的车营浙兵三千三百人也在此驻扎。

    最后便是绥远镇守将朱万两与姜弼带领武靖营及威宁营,有一万余人。

    只不过这支部队军纪涣散,在驻地时就有过抢掠沿路商旅与辽人村庄,等到休日时,也经常成群来辽阳喝酒赌博,打架斗殴,强买强卖这种事是经常有的。

    这些营中士卒在杨链第一次到辽阳时见过,那时便看见川兵有人为了补贴军用,贩卖箭镞、毛皮过活。

    现在熊廷弼在一百三十万辽饷到后,就立刻嘱咐人把欠的饷银分发下去。也让他们能过的好年,士气好上不少了。

    见杨涟前来,援辽总兵官陈策和副总兵童仲揆早就在城外等候,简单行礼后就把杨涟往城中营邸去带。

    虎皮驿虽是驿,但现在是辽沈之间的重要据点,又驻有重兵,如今早已建城,杨涟略看了下,周遭有一里一百三十步,只有城南一门。

    城中驻扎的大部分都是兵卒,还有少部分商贾为其服务。

    一路走来他就看见现在许多士卒在清理道路,还有一些士卒正拿着白杆枪操练。

    “我来之前就听熊总督称赞说,川军心力颇齐而皆徒步,是精兵也。现在一看果真如此。”

    陈策等一听自是欣喜,他心中也对其他客军不是很满意,觉得他们都怯战,于是面露傲色道:

    “众人都惧建虏,说其多么勇猛,但我军将士却不怕,石柱兵跟酉阳土司兵整日求战,说来辽东这么长时间,吃着粮饷,却不能作战,心有不甘啊。”

    杨涟一听心中一笑,只是把他当成逞强之言,也不在意。

    于是在陈策等人的带领下,安排杨涟等人在城中住下,又见钦差来了,于是准备在晚上宴请杨涟。

    杨涟盛情难却,只好出席,虎皮驿千总以上官员尽数到场,一时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只是杨涟看到宴会中有一个年及七十,头发须白的将领坐在右手第四位,自顾自的饮酒,与这氛围不甚搭,于是出言询问道:

    “不知这位老将军是?”

    在一旁的陈策见此,斜视一眼此人,然后笑道:

    “这位是浙营总兵戚金,是戚少保的内侄,辽东战事起后,便率三千浙兵赴辽,战获甚多。”

    杨涟原本对戚继光有仰慕之心,一听是戚继光的内侄,当站起来拱手道:

    “没想到是戚少保的内侄,您的大名,皇上都曾听过,说现在戚少保的车营战法失传,唯有听说您还在以此法练兵,真的是久仰久仰。”

    “老将军古稀之年,还募兵远赴辽东,真的令杨某佩服,请收杨某一拜。”

    说完当即就躬身拜了起来。

    这川军与浙军之前本就有过节,现在熊廷弼以川军陈策为援辽总兵官,领导浙军,导致戚金在这里受制甚多。

    但奈何自家兵力少,浙江通政司抠的很,原本朝廷说要派六千人,但只派他这三千人来辽东,剩余三千人就不了了之。

    现在戚金是兵力少,还被欺负,甚至连武器都破旧不堪,火器不能用,所以才在喝酒时感到闷闷不乐。

    见钦差大人杨涟居然向他作揖一拜。戚金连忙起身拜道:

    “万万不可,杨大人真的是折煞老夫了。”

    在场众人见杨涟来这一出,有些不知所措。

    川兵素来与浙兵不对付,现在看戚金这老匹夫尽然被杨涟尊重,心中有些不服。

    只有陈策在琢磨杨涟刚才的话,要知道文武官员那么多,能被皇上记住的极少,但从杨涟的话中得知,陛下居然知道戚金,杨涟还对其一拜,看来这戚金不简单啊。

    大剧情马上就来了,所以需要好好酝酿。

    更新有些慢了,还请见谅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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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辽阳守备(求订阅)

    “没想到陛下居然知道戚老将军!”

    陈策见杨涟对戚金如此,也在一旁打趣道。

    杨涟见陈策有疑惑,就解释道:

    “我在京城时,就见陛下锐意改革,想要变革京营,已经任命泰宁侯陈良弼组建新营,就用戚继光之法练兵。”

    “所以来时就向我提起过此事,感慨戚老将军心系国事,年近古稀却还能忠心用事,为国效力,特意嘱咐我来辽东时要多加慰问。”

    戚金这时候才有机会说话,他原本也是郁郁寡欢,但见到杨涟对他如此优待,又说皇帝还特意嘱咐杨涟要对他多加慰问。

    当即老泪纵横,觉得所受的委屈都没有白费。

    “陛下能记得末将,末将已感激不尽,定为国竭力,不负陛下恩典。”

    说完当即起身西向一拜,以表示自己决心。

    杨涟看了也点点头。

    “我来之前就知道戚老将军所领浙兵,用的是车营战阵之法,需要的火器鸟铳大炮甚多,我这段时间也在辽阳视察,发现许多火枪年久不堪用,于是便上奏朝廷请求下拨火器。

    一月前得到兵部奏报,说朝廷下拨鸟铳一万杆,新铸克虏炮二十四门,还有灭虏炮、火药等物资已经上路,现在算来,估计还有十余天便会到此处。

    熊总督已经嘱咐,只要到了就让下拨三千支鸟铳,十门克虏炮、火药等物资于浙营,以供军用。”

    戚金心想这杨钦差真是知道他需要什么,有了这么多鸟铳、火炮等物资,战力必定就提高一个等级,真真解了他的燃眉之急,当即再次感谢起来。

    杨涟摆摆手,表示不用,只要能为国效力就行。

    嘱咐完戚金后,杨涟还不想结束,接着环顾四周,双手捧杯向西端着说道:

    “除了戚金将军外,来之前陛下还给我提及几人,说其家族世代为国尽忠,他早有耳闻,深感敬佩。”

    在场众人闻言,纷纷挺直胸膛,希望杨涟说的是自己。

    “秦邦屏、马祥麟、冉天胤三人何在。”

    杨涟左右有三位将领直接站起身拱手答道:

    “末将在!”

    杨涟点点头,随后也拱手回道:

    “陛下来之前就曾跟我说,他素来听闻四川石柱、酉阳土司忠心报国,世代为国尽事,特别是暂代石柱宣慰使秦良玉更是女中豪杰,以巾帼效命疆场,古所未有也,迹其忠忱武略,足愧须眉已。”

    秦邦屏、马祥麟二人一人是秦良玉之兄,一人是秦良玉之子,听到皇帝居然如此看重他们,觉得多年的尽忠终于有了认可。

    要知道秦良玉的丈夫,马祥麟的父亲,就是因为得罪了明朝派来监军的太监邱乘云,最后被下狱陷害而死。

    但即使这样,秦良玉还忠心朝廷,不可不说其心怀大义。

    “陛下还记得我妹妹(母亲),也不枉我等为朝廷效死。”

    “哈哈哈,陛下当然记得,他还说早就听闻石柱、酉阳土司兵善战,千里赴辽,驻守虎皮、黄山等处二载,毫无怨言,早就想有封赏。所以还要诸位多多出力,只要有战功,还怕没有封侯之赏。”

    说着说着,就开始环顾四周了,对着在场众将也说道:

    “诸位也是如此,辽东战事陛下极其关心,每日心忧就是此事,所以只要诸位能有战功,朝廷赏赐必不吝啬,我也会为诸位请赏。”

    诸将闻言也纷纷起身拿起酒盏躬身说道。

    “甘为陛下效死!”

    秦邦屏、马祥麟等人也喊道:

    “杨钦差说的极是,我们也早就想打一场了,到时候定让建虏有去无回。”

    此话一出众人皆笑,氛围也轻松起来了,一时宾主尽欢,觥筹交错,其乐融融。

    杨涟一行在虎皮驿休整一天,第三天带人启程出发,出了虎皮驿继续往北,赶八十里路就到了沈阳卫了。

    沈阳位于浑河北岸,是明代辽东镇的九座卫城之中,最大的一座城,自从抚顺、蒲河等卫城相继失守后,沈阳已经是明军在辽东的最北端。

    经过多年经营,这座卫城可以说是守备森严,无所不备,杨涟也早有耳闻。

    但直到他渡过已结冰的浑河,到了沈阳城南后,看到这沈阳的防守后却喜忧参半。

    喜的是外部防御完善。

    为了防止建虏攻城,贺世贤命人在沈阳城外,掘堑壕十层,每层深一人许,堑底插有尖木。堑内一箭之地,再次挖壕一层,壕内两侧再以一二十人才能抬起之大木为栅栏。

    栅栏旁又掘壕沟二层,宽五丈,深二丈,壕底插有尖木。

    壕内侧排列盾车,每车置大炮二门、小炮四门,每个战车车间隔一丈,筑土为障,高至肚脐,障间设炮各五门。

    如果建虏来攻,只能一点点的填平堑壕,但如果这样势必要受到栅栏内跟城墙上的明军炮火攻击,付出惨重代价。

    但这只是外部防御,当他路过这些堑壕,见到城墙后神色一暗。

    沈阳城的城墙由于年久失修风吹雨淋,墙体遭受了极大破坏,看起来摇摇欲坠,破旧不堪,有些地方连一丈高都没有,只能在城墙上修工事,让其不被攻破。

    这与奏报的情况不符啊,奏报不是说城坚墙厚嘛,怎么实际情况是这个样子。

    他也不禁捏把汗,理解为什么要在城外那样修战壕了,就是因为如今的城墙根本守不了。

    看到这,他也心中对朱由校查奸细一事叫好,也明白熊廷弼为何如此怕贺世贤浪战了。

    建虏如果从外攻城,只要城中齐心协力,还是有机会守的,但如果建虏引诱守军外出决战,或者里应外合开城门,那以沈阳这城墙是万万抵挡不住的,若攻势极其迅猛那简直就是螳臂当车。

    但见势只能如此,他也知道修城墙不是一朝一夕之功。只能带队到了沈阳南门永宁门,沈阳卫总兵贺世贤、副总兵尤世功早已在此等候这位如雷贯耳的杨钦差了。

    他们二人对杨涟并不感冒,就怕杨涟过来胡乱指挥。

    只是毕竟人家来的时候还带了三十万两犒赏饷银呢,伸手不打笑脸人,钦差都带钱来了,自然要好脸相迎了。

    “末将贺世贤、尤世功代沈阳卫文武官员见过御史大人。”

    杨涟知道这二人是熊廷弼手下少有敢于野战的猛将,这段时间更是要同心协力,自然不会像其他文官那样苛责,当即笑着说道:

    “久仰大名,靉阳之战,斩首得首功百五十有四级,大挫建虏威风,我在京城就有所耳闻,现在看来,英姿勃发,果真是一员猛将。”

    原本想着杨涟很难伺候,给他们摆架子呢,没想到一上来杨涟就一阵恭维,这让贺世贤等人顿时有些许惊愕。

    不过这话也是很受用的,要知道杨涟可是左副都御史,居然会对自己另眼相待,贺世贤的态度立马更好了。

    寒暄过后,贺世贤就嘱咐人护送饷银粮草进城,自己在一旁给杨涟介绍起城中近况了。

    “杨御史,目前沈阳城中有守军三万人,挑出头敌堪战者不及六七千人,其余俱留守城可行,进攻不足。

    不过我与建虏交手过几次,他们也没有传言那样善战,如果建虏来战,我等家丁四千余人,装备精良,辅以其他战兵,据城而守绰绰有余。”

    贺世贤对守城信心还是很充足的,杨涟听后点点头,守城易,攻城难,只要粮草充足,防守得到,相信有兵来援还是不怕攻城的。

    想到此他也开始询问贺世贤等人关于沈阳守备的情况,贺世贤自然是知无不言,一行人就往沈阳守备府走去。

    前往守备府的道路早就被清理出来,唯恐有人惊扰钦差,周边人或跪着低头、或暗暗看着贺世贤一行人的,等其过后才敢上路。

    路旁的一个皮毛店,屋内有四个人正也悄悄在透过窗户,注视着杨涟一行。

    “吱!”

    店门打开,进来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他用流利的汉语说道

    “听说是个钦差,是从明国京师来的大官,还带了饷银过来,看来是要赏军。”

    “怪不得贺世贤会出城迎接。”

    屋内一个年龄比较大,感觉像掌柜的人听后应和起来。

    “阿林保,你说这事要不要给大汗禀报。”

    他虽是掌柜,但这屋内做主的却是这个乔装成他下手,身穿皮袍,长相精明之人。

    “汉人大官来了,看来明国对此地还是重视的,自然要向大汗禀报。只是这不是最紧要的,你们联系的辽人跟蒙古人怎么样了。”

    阿林保对最后一件事最为关心。

    见他问起,适才进屋那个大汉略作思考,面露难色道。

    “蒙古人还好说,只是这辽人自从上次张家被抄后,与张绍介相联系的辽人家族也相继被抄,最近一两个月辽人皆人心惶惶,根本就不敢见我等,就是拿着李永芳的信也不行。”

    阿林保一听面露不满之色。

    “来之前李永芳还信誓旦旦,说他的信定会起作用,没想到连一张废纸都不如。”

    见辽人不行,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蒙古人了。

    “那蒙古人那边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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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检阅的惊喜

    “今日跟巴林部的巴哈联系了,他在明军中过的也不舒服,经常被上官敲诈,见我等联系于他,心中有些意动。不过要求黄金一百两才行,事成之后还要赏赐。”

    “巴哈这货胃口也太大了吧,我们只让他安排几个人进去,就这般敲诈。“

    听到那汉子说蒙古人的条件,屋里一个二十余岁的,布衣穿着的年轻人瞬间不满意了。

    “没事,给他,另外告诉他,五个人,事成以后还有赏赐。”

    “好嘞,还是您聪明,只要他拿到钱,那日他不干也得干。”

    阿林保赞许的点了点头,就是的,不怕他收,就怕他不收,收了钱其他事也好办了。

    “辽人被抄家后,我们能信任的只有这些蒙古人,奈何熊廷弼对蒙古人也提防,也只有像巴哈这种投降明军很久的蒙古人才会被重用,要不是觉得他的部队距离南门近,才不会如此。”

    众人听到后也点头称是,确实如此,这熊廷弼可真不是好对付的个儿。

    “八贝勒的大计万万不可疏忽,浑河那边,也要紧盯着冰层,随时测量,如果低于三寸,立马汇报。”

    “明白!”

    另一边,杨涟跟随贺世贤等人进了守备府,简单休整后,当即宣布了熊廷弼的嘱咐,拿出三十万赏银在元旦时,分发给众将士。

    虽早就知道这个消息了,但见杨涟真的宣布后,还是让众将直呼总督英明,抚恤士卒。连忙就让手下的人把这个消息说出去,好提振提振士气。

    同时想要宴请杨涟一番,但杨涟心不在此,而是将贺世贤、尤世功二人叫入后堂商议年后建虏进犯一事。

    “老奴十月就都萨尔浒城,其西犯之意一目了然。锦衣卫又在辽阳查抄张家通敌,得知其定然会在二三月间犯境。”

    杨涟把相关情报都与二人一说。

    “现在老奴定知晓我等已知其谋划,可能会临时改变计划。这辽东土地每年三月中旬后解冻,到时候泥泞不堪,寸步难行,所以他只会提前不会延后。

    熊总督忧虑此事,沈阳本辽东重镇,如果有失那辽阳必危。所以就嘱咐我前来犒赏将士,激发士气,与将士共同守城。”

    贺世贤二人一听,各自望了一眼,面上有了了然之情,只见尤世功站起躬身说道:

    “熊总督高见,我们也确实从前来投靠的蒙古降卒口中得知了不少建奴来犯的消息,有人说一月,有人说二月,还有人说三月,虽时间不一,但大致都在说建奴正在秣马厉兵,看来是来者不善。”

    “对的,内喀尔喀弘吉剌部、扎鲁特等部台吉也曾向我报信,说老奴现在正在打造军械,让我等多加小心。”

    杨涟点点头,看来这建奴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城中守备你方才也告知我了,如果建虏明着来犯,我等只要固守待援,不然不惧,现在就怕建虏突然来攻,我军可曾防备的住?”

    贺世贤听他担心,心里不免想到这大钦差也太过多心了吧,于是又给他耐心解释起来。

    “钦差大人放心,现在辽东天寒多雪,许多道路不通,建虏要贸然来攻,光这清理积雪、疏通道路就够他们喝一壶,废些工事了。

    更不用说,我军在辽阳、奉集堡之间也有营垒、游骑监视,只要建奴来攻,定会提前知晓,等他到城下我们已经严整以待了,根本不怕他来犯。”

    说着说着,心里不免对建虏轻视起来。

    “哪怕是突然偷袭,我也不惧,之前清河、铁岭之战,我就曾与建虏野战,知道其打法,并不惧他。”

    见贺世贤这般说道,杨涟心中叹息,他虽不知兵,但也知道为将者切不可自满。

    现在的任务是要守城,如果贺世贤这般轻视建虏,到时候怕是会按捺不住心思想要野战了。

    想到此处,杨涟当即就把熊廷弼的担忧他出城浪战的事情说了出来,千万嘱咐他现今只要守城,不能浪战,必须要等虎皮驿的援军来了后才能出城作战。

    贺世贤原本说着说着还兴奋的不行,但杨涟一番看似嘱托,实则告诫的话下来,让他有点意兴阑珊,哑口无言了。

    不过他知道这杨涟也是听从熊廷弼嘱托,又是钦差,也就不恼,当即拱手说明白了。

    “你们不要担忧,我来这此只是抚慰,并不干涉你们,战时决策还是由伱们来做,我不阻拦,如真有战事,我就在后方抚慰伤员,调动物资,为二位摇旗呐喊,定助力二位守住沈阳。”

    此话杨涟说的坦坦荡荡,也让贺世贤、尤世功二人心生佩服,大明重文抑武,武将在文官面前是抬不起头的,一般文臣见了武将也是颐气指使,毫不客气。

    可身为左副都御史的杨涟见了他们面露和气,还表明一切事由他们决定,这等气度胸襟让二人不禁佩服,当即表示定不负朝廷期望,守住沈阳。

    当晚,就在守备府宴请沈阳大小官员,第二天贺世贤为了能够让杨涟信服,专门在校场演练士卒,供杨涟检阅。

    校场旌旗烈烈,有两三千士卒在在校场站立,大部都精神抖擞,孔武有力,格外精神,与平时士卒不一样。

    各各都身披盔甲,臂手,腰挎腰刀,还有弓箭箭镞,甚至还有五百余人骑马,可做骑兵。

    杨涟一看这边是贺世贤等人的家丁。

    明末卫所败坏,士卒战力低下,因此许多将领倚靠的不是士卒,而是自己招募的家丁打仗。就是因为他们招募家丁也是招募武艺高强或有一些军事特长的人,更有战斗力。

    最重要的是,将领会给家丁更好的待遇,满饷甚至是双饷,这让家丁愿意为之卖命。

    家丁耗费甚大,一般将领豢养几十个家丁就已了不起了,也只有贺世贤这些位于辽东最前线的将领才有财力豢养这么多家丁。

    杨涟看着这些人,内心明白,这些人都是贺世贤他们拿吃空饷的钱来养的,两三千人至少得吃双倍甚至三倍饷银才能养得起。

    但现在战事将起,他不想计较这个。

    只是单看面相装扮,这家丁中怎么有许多人不像汉人打扮,反而更像蒙古人或者是女真人。

    贺世贤见他疑惑,当即解释起来。

    原来边军重用蒙古降人早已是公开的秘密。只因这蒙古夷人战斗力更强,作战更加勇猛,只要给钱就可以勇往直前。

    “那就不怕这些降人作乱?”

    “不用担心,这些人我都招降已久,并且知根知底,许多都是与建虏有血海深仇之人,恨不得啖老奴其肉呢。”

    贺世贤解释道,为了让杨涟信服,他还让一个高约六尺,膀大腰圆之人向前来,自顾自的给杨涟介绍起来。

    “就比如此人,名为乌喇那拉和顺,是那海西女真乌喇部末代贝勒布占泰之子。

    万历四十年,努尔哈赤攻灭其部落后,布占泰仅以身免,逃至叶赫,又被出卖含恨而死。

    和顺从此对努尔哈赤心存怨恨,想要为父报仇,于是带着仅存乌喇部三十人投靠明廷,便在我手下做了家丁。”

    杨涟饶有兴趣的看着和顺,乌拉部是海西女真四部中疆域最广,势力最强劲的势力,早就被努尔哈赤灭亡了,居然还有血脉留了下来,此子以后怕还有利用的价值。

    贺世贤见杨涟还挺感兴趣的,当即让他演示下武艺,一番演示下来,和顺真的是弓马娴熟,步战更是不弱,武艺高强,能开二石弓,马术更好,骑马射箭可连中四箭。

    杨涟捋了捋胡须,看着此人越发满意。

    不仅武艺高强,更重要的是身份重要,可以号召建虏中的乌拉部旧卒,分化建虏。得亏今日校场演武,不然还真被贺世贤埋没了。

    想到这里,他就想在这几日与和顺交谈下,了解下建虏内部情况,但这人是贺世贤家丁,必须贺世贤同意才行。

    贺世贤是个豪爽性子,见自己的家丁受钦差重视,也是欣喜。

    见杨涟的护卫只有五人,于是大手一挥,直接让和顺带着自己一队人马,这段时间护卫在杨涟左右。

    见贺世贤这般,杨涟就不拒绝了。

    校场演武后,杨涟回到住处,没过一会,和顺遵从贺世贤的命令带人过来护卫。

    杨涟趁也跟和顺闲聊起来,见钦差询问,他自然是知无不言,他从小遭难,辗转乌拉部、叶赫、科尔沁和内喀尔喀,懂得满、蒙、汉三语,阅历甚广。

    一番言语下来,就让杨涟对周边女真、蒙古的情况熟悉了。

    “你是说现在内喀尔喀蒙古的宰赛台吉现在被建虏关押有一年有余了,内喀尔喀多次想要营救而不得?”

    “是的,内喀尔喀原本也是亲近我大明,与我大明互市通商。只是现在宰赛台吉被老奴大败关押后,就逼迫内喀尔喀与建虏结盟。

    内喀尔喀只能虚与委蛇,但仍想派兵营救,甚至还派人写信贺大人,想要一起发兵,但都被拒绝。”

    “贺世贤做的不错,现在确实不宜进攻。”

    杨涟点了点头,自顾自的说道。不过这让他看到了一个联通内喀尔喀的机会,以后可能会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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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建虏的奇袭(求订阅)

    萨尔浒城,城南兵营。

    纪天瑜一个月前稀里糊涂的被带到此处,连日开始训练。

    按道理来说,他所扮演的“张安宁”刚刚投靠后金,开弓不能拉,拿刀不能战,根本就不能打仗,怎么会这么着急的就拉来训练呢。

    不明所以的他,唯一掌握的信息,便是兵营旗帜披着镶白、白色跟红色三种旗帜。

    集结兵力也不少,粗略望去有三千余人,汉人不多,只有三四十多人,但一看都是能征善战之人。

    可惜这里面没有张顺,他暗暗想到。

    他们那日逃到后金后,就接连被盘问,在得知验证他是张家嫡系子孙后,就没有对他无礼,平日负责联络辽人的黄台吉还见了他,说张家对后金居功至伟,等他日后金攻下辽阳之时,定为其报仇。

    纪天瑜当即作出一幅感激不尽,同仇敌忾的模样,势要为后金效死。

    最后黄台吉见他会读书写字,就把他留在了自己的正白旗,当自己的包衣。

    包衣就是家之奴仆意思。得亏纪天瑜会读书写字,又是旗主黄台吉的包衣,自然不用做一些粗话,可以摆弄一些文书资料,了解一些后金情况。

    而跟他一起前来的张顺就没那么幸运了,后金自然不会让他们两个在一起,直接被分配到代善的正红旗做包衣,日子要比纪天瑜惨了不少。

    这么安排,直接让纪天瑜没有了沟通渠道,事先说好的汉军百户陈良策目前也联系不到,因此想着先暗中潜伏,获取信任,等日后有机会再沟通联系。

    “张安宁,你训练的怎么样了?”

    一个面露凶相,头顶金钱鼠尾辫,面留八撇胡须之人用蹩脚的汉语询问起来。

    “启禀佐领大人,现在持刀步战可以,骑马射箭怕是不行。”

    “恩,可以,只要有一战之力,能自保就行,到时候跟着我,有的是你的用处。”

    张安宁(以后纪天瑜用张安宁称呼)虽然不明白自己有什么用处,但佐领这番说了,他连忙跪下应承下来。

    那个佐领看了他一眼,扭头走了,他也看不上这人,细胳膊细腿的羸弱样子怎么能打得了仗,但这是黄台吉贝勒亲自嘱咐的,他只能执行了。

    “读书人就是好,上战场都有人护着。”

    同样在旁边训练的三十多岁大汉酸溜溜的说道,张安宁转身笑着说道:

    “张大哥说笑了,我也是沾了贝勒的光,到时候战场上刀剑无眼,你作战勇猛,武艺高强,还要让伱多多照应着我呢。”

    那个张大哥原本还不待见他,嫌弃他上了战场定会累事,但听说他是黄台吉的包衣时,顿时态度好了起来。

    现在又看到佐领对他照顾有加,心中难免嫉妒,不过这时又见张安宁如此恭维他,心里舒畅不少。

    “放心,就凭咱们这几天的关系,到时候在战场上如果遇见你,自然会照应你。”

    “好嘞,那谢谢张大哥了,到时候我也在佐领面前多为你美言几句。只是不知道咱们这是要去哪,这兵营又出不去。”

    张安宁近几日也焦心的很,但苦于兵营管理太严,他又联系不上张顺诸人,只能作罢。

    “还能去哪,现在只能去打奉集堡或者沈阳了。”

    “就凭咱们这点人,我看满打满算才三千余人。”

    张安宁这几日就想着与这人拉近关系,看能不能套些话来,现在见他接话了,于是顺嘴质疑起来。

    “那就不知道了,我们这些做奴才的,能上阵打仗都已经很不错了,至少有钱财抢,我上次可在蒲河所获颇丰,这次机会我也是花了不少银子买的。”

    张安宁一听这话,心里强忍住厌恶。

    他到了后金才发现,这边真的是尚武习俗风行,都以“抢西边”为幸事,掠夺欲望极其强烈,争相恐后报名参战。

    “是啊,我家可是被明狗抄家了,我恨不得啖其肉,喝其血。不求钱财,只求多杀狗官,为我家人报仇。”

    “兄弟,咱们都是苦命人,要不是被欺压的活不下去,谁会来这。

    你放心,据我所知,咱们是先锋,可汗带着大兵紧随其后,第一波喝汤的就是我们,到时候找几个狗官给你见见血!”

    先锋?强压着心中的不安,张安宁心中嘀咕,这马上就要年关了,是要打哪里呢。

    只是这军机大事,不到出发前是不可能知晓的。现在只能继续训练了,不过他也看到这几日来了许多宽肥大袍,头戴狍头皮帽的人加入他们。

    他询问过张大哥,所是从北边招募来的野人女真,这些人精通射箭,特别是雪地作战。

    接着陆续兵营中肃杀之气渐渐重了起来,可能是快要出征了,这几日的吃食都变好了,顿顿有肉。

    三日后,大贝勒代善和四贝勒黄台吉带着李永芳等一干人前来。

    众人进了营帐,帐中的火盆中的火烧的正旺,让整个营帐内都暖和不少。

    “这人马已经齐备,正白旗与正红旗抽调精兵,三千五百人,白巴牙喇三百五十人,红巴牙喇一千四百人,其余都是甲兵一千五百余人,还有三十多专门训练的汉人,到时候让他们穿明军甲胄,骗明军开门。”

    黄台吉一进帐,就让人拿来酒肉伺候着,一边吃东西一边给代善嘱咐起来。

    “可以,阿林保那边买情况怎么样了,买通了没。”

    代善对用汉人蒙混过关计划不置可否,于是一边拿小刀撕肉,一边询问其沈阳内应情况。

    “已经买通了,塞了五个人进了守城军,按照以前管理,每到除夕夜,这些明国兵都忍不了要喝酒做了,守城都是苦累活,都会给钱委托给巴哈的人守一晚城。”

    “到时候我们里外夹击,阿林保再逼迫巴哈反了明狗,易如反掌。”

    代善听到这话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最初黄台吉给他说此事时,他以为黄台吉疯了。

    雪夜进军,趁浑河结冰,坐冰车沿浑河一路南下至沈阳,趁着除夕之夜,明军过年欢庆、放松警惕的时候里应外合,拿下沈阳。

    当他知道时,怎么也想不到这是一向稳重的黄台吉提的建议。

    只是最后黄台吉的一番分析,才让他定了心思。

    以往后金攻明的战术都是分而围歼,以数倍兵攻之,或者在辽人的里应外合下取胜。

    但现在熊廷弼本就坚持据城而打,再加上自己准备进攻明国的消息泄露,他们更是守着不出,坚持固守待援,这让后金原本的打法失效了。

    再这么这么耗下去,等到六月粮食不够,新粮还未有,那就真的麻烦了。

    所以为今之计,思来想后还是要提前进攻,出其不意,以除夕之夜最好,这时他们是一年中最放松警惕的时候。

    只要百里突袭,攻至城墙下,与阿林保的人里因外和,就有可能突破城门,就可让原本不敢轻举妄动的辽人和蒙古人心动,里应外合,一举拿下沈阳。

    而当他们把这一计划告诉努尔哈赤时,努尔哈赤思考良久后也同意这一计划,当即决定,他们在前,自己率军在后,如若不成,就率军猛攻,出其不意。

    于是这段时间努尔哈赤开始打造盾车兵器、摆出一副要大军出征的样子。

    一边偷偷让代善等人率军集结,做好准备,就在除夕夜前带人出征。

    “只要能拿下沈阳卫,父汗定会大悦,对你更加信任。”

    黄台吉一番话让代善神色一暗,就在去年九月,他就因为虐待子嗣岳托、硕托,被努尔哈赤废了太子之位。

    虽然仍被重用,位于四大贝勒之首。但他一直心心念念想要弥补过错,重获努尔哈赤的信任。

    这也是他能够同意黄台吉计划的重要原因。

    “安宁,安宁,这顿好好吃,吃好了才有力气打仗,明日就要开拔了。”

    “好嘞!”

    这段时间安宁在张大哥的照顾下,虽然武艺增进不少,但每天累得快散架了。

    只是现在他们除了训练武艺外,还要打造冰车,所谓冰车就是在木板下面镶嵌上钢条或者铁条。用的时候上面摆上物资,在冰面上人拉着往前走,能够让行军快上不少。

    第二天腊月二十七日,众人已经准备妥当,那些白巴牙喇走在最前,负责开路放哨、刺探情报或者截杀明军的夜不收、游骑。

    其余人在后,负责行军或者拖着冰车,如遇到河流瀑布急湍难行处,就绕陆路行走,两三天的路程,白天休息,晚上借着月色行军,定会在腊月三十日抵达沈阳城下。

    直到这时,那个佐领才把张安宁他们聚一起,把整个详情和盘托出。

    “二贝勒已经说了,如攻破沈阳,大索三天,所获财宝人口半数都归将卒所有,攻破城门、登上城墙、杀大官等都更有赏赐。”

    奇袭沈阳!

    张安宁神情一紧,瞳孔有些放大,这么重要的情报居然现在才知道。

    只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传播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看有没有机会向明军示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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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腊月二十七,虎皮驿。

    戚金拿着一杆刚送过来的鸟铳,爱不释手的把玩起来,杨钦差说的果然没错,说好年前,果真就在年前送过来。

    在他一旁的浙营参将张名世也饶有兴趣的拿了一杆上手琢磨起来。

    “京城来的东西果真不错,比辽东造的好多了。”

    这个张名世也是精通火器之人,他原本为云南溆泸参将,但因妄杀良冒功被捕入狱。

    又因其会精通火器制造,是个难得的稀才,故被熊廷弼三番五次上书向朝廷要人,硬是把张名世从牢里捞了出来,送来了这辽东,并委管火器营。

    等他来了后,熊廷弼直接让他与戚金共同掌管浙营,一个负责训练,一个负责火器制造,二人配合的也算是相得益彰。

    “哈哈,今我(张名世的字)你快去看看火炮,听说还有十门朝廷新铸造的克虏炮,说威力远远胜于佛郎机等炮,是其的十倍有余。你可是铸炮高手,是行家嘛,给我们去验验货可好?”

    张名世一听瞬间来了兴趣,于是直接就往运送军械的马车处走去,找书吏看这十门大炮在哪。

    在书吏的一番指引下,他才看到有两匹马拉的用白布盖着的货车十辆,还有装有去其他火炮零件的马车五辆。

    “参将大人,这就是朝廷徐光启大人按照西洋所著红夷大炮,新铸的克虏炮,重一千八百斤,可发射十二斤的炮弹,如果全部装备起来,需要用三匹马拉动。

    朝廷来的书吏说,这种炮相比较去年送的吕宋大铜炮,威力相似,但体积更小,既可以野战,也可以守城,射程一二里,炮声震天,射出炮弹,可破建虏盾车,敌军士卒,触之即死。”

    说着便嘱咐人把马车上的白布去掉,随即光鲜的炮身露了出来。

    张名世摸着这新炮,看着这口径,他又往炮身里摸去,发现这克虏炮不像朝廷其他粗制滥造的火炮,内壁气孔很小,这样就减少了炸膛的几率。

    随手拍了拍炮身,甚是满意,十分地爱不释手,他自觉是铸炮专家,但这等炮他还是没有见过呢。同时还看见炮身上有一行字:

    “泰昌元年十月丁卯日铸于军器监,铸模人项魏,浇筑人詹四,锻造匠于载,监制徐光启。”

    这张名世越看越满意,连忙叫人把炮身拆下来,直接开始组装。一旁的戚金看他这么上心,也来了兴趣。放下手中的鸟铳,跟他一起指挥人组装起来。

    群策群力下,没过一会,一门崭新的克虏炮就组装好了,用三匹马拉扯,炮身放到车架子上,这样就可野战了。

    “这炮炮身这么大,基本上是三倍于佛郎机炮,居然拨给我们足足十门,这样一来,建虏的盾车何惧之。”

    戚金看着也是欣喜,现在有了这些新装备,跟建虏作战时的战力定要高上一等。

    “总兵莫急,这个嘛说到底,是骡子是马还要拉出来溜溜,具体我们看看效果。”

    张名世虽然也喜欢,还是想试射一下,一探究竟。

    浙营大都精通火器,火炮操作起来也容易,于是在这二人的吩咐下,就立刻有人开始把这门克虏炮拉到空旷地方准备试射。

    检查炮身,装填火药,塞入炮,插入引线,瞄准,点燃引线。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不知道做过多少遍了。

    “轰!”

    一声炮响,把旁边树上的雪都震的哗哗直落,炮弹远远的落在标靶位置。

    “嗯,以往朝廷的火器质量堪忧,许多根本用不了了,现在这批质量甚好,对我军作用甚大。”

    戚金看这效果满意的点点头,张名世也一旁赞同。

    “原本火药、火器不足,现在送来这么多完全够用了,这下我们浙营可以扬眉吐气了。”

    张名世的话引起了戚金的共鸣。

    “哈哈哈,是的,杨大人真是贵人啊,现在那帮川兵也不敢轻视我等了,咱们定要打个好仗,把他们比下去,给他们好好打个样儿,哈哈哈.”

    朱由校虽然对辽东战事关心,但现在也是鞭长莫及。

    临近除夕,宫里、北京内过年的氛围越来越浓,这也让朱由校放下心忧之事,好好体会了一把古代浓郁的年味。

    与民间一样,宫里从腊月二十四祭灶开始,宫中就开始准备过年了。

    腊月二十四后,宫里的宫眷宫女、宦官们开始穿葫芦景补子和蟒衣。大家都准蒸点心,存储猪肉,用作未来一二十天的花费。

    从这天开始,到正月十七日为止,宫中每天都在乾清宫前燃放花炮。只有遇到大风天气,才会停止半天,或者一天。

    同时,皇宫内安设鳌山灯、扎烟火。皇帝每天都会去看,当圣驾到来时,就会燃放花炮;皇帝回寝宫时,也会放大花炮。

    朱由校原本还不懂什么叫鳌山灯,等见到一看就想这不是花灯嘛,只不过样式有很多,水怪、鸟兽、鱼龙等千姿百态,并且不像现代那样,里面放的是灯泡,而是蜡烛。

    “皇兄,皇兄,你快来,这个里面居然有座山,还有龙。”

    在朱由校的带领下,现在只有八岁的朱徽婧正拉着朱徽妍、朱徽媞两位姐姐,在那鳌山灯中穿梭,玩的不亦乐乎。

    “慢点,小心跌倒。”

    朱由校跟朱由检二人在后面漫步欣赏着,看着一路小跑的朱徽婧,心里满是担心。

    “徽婧太调皮了,以后定要让嬷嬷们小心仔细看管着她才好。”

    朱由检看着前面的朱徽婧,作为哥哥,对他烦的不行,平日里就整天粘着自己,自己去哪,她去哪,无法无天,现在有了皇兄的宠爱,估计更加肆无忌惮了。

    “呵呵,没事,小孩子嘛。”

    朱由校对这些却毫不在意,他可是一国之君,纵容一下自己的妹妹们又没啥,当然朱由检除外,对他要严格。

    对于现代人来说,这些花灯他见过太多,心里觉得没啥意思。

    他更享受的是在这一个刻久违的亲情,他穿越而来,虽然看起来只有十六岁,但心理年龄早就接近三四十了。

    有时候看自己这么小的弟弟妹妹就像看自己的孩子那样。走路唯恐怕摔着,吃饭唯恐怕噎着,疼爱的不行。

    或许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感觉自己不像个孤家寡人吧。

    宫里每日赏灯、放烟火好不热闹。

    到了腊月三十日这天,宫中开始更加忙碌起来。

    每个宫门、殿门旁都要植桃符板,放上将军炭,再给门贴上门神,还要在殿内以及暖阁内悬挂福神、鬼判、钟馗等画以保有自己明年幸福平安。

    宫里床上悬挂金银八宝、佛经经轮,或编结黄钱如龙,殿的屋檐下还要插上芝麻秸,予以芝麻开花节节高之意,院中焚柏枝柴,名曰焴岁。

    这一天,朱由校还要下旨,命令外戚前往昌平的各处皇陵祭祀。

    一天下来好不热闹,宦官宫女们见了朱由校都是各种吉祥话,朱由校高兴了就会给点银子赏赐。内阁朝臣们也会上表各种贺岁奏疏给朱由校,里面的内容他就不看了,自然是各种恭维的话。

    下午的时候,朱由校会在太庙、世庙举行盛大的“祫祭”仪式。所谓“祫祭”就是将明朝列祖列宗的牌位供奉在太庙里面,举行合祭。还要告知这一年他干了什么,向祖宗们汇报工作。

    临近晚上时,朱由校就要宴请宫中的嫔妃、公主们。只是现在他还没有结婚,所以为了凑热闹,就把光宗的还在世的嫔妃请了过来,一起过年。

    所幸光宗即位只有一个月,根本来不及选妃,嫔妃也只有现在照顾朱由检的东李庄妃,朱徽妍、朱徽婧的生母傅懿妃,另外便是朱徽媞之母李选侍了。

    自从把李选侍打入鸣鸾宫后,就再也没见她了。现在朱由校地位稳固,自然也不惧她,于是也就请她一起来参加晚宴。

    李选侍现在看清形势了,心也死了,目前只有朱徽媞这一个念想了,只希望皇帝不要迁怒于自己的女儿就可以了。现在好不容易见到朱由校,立马下跪认罪。

    “陛下,是臣妾一事糊涂,猪油蒙了心,才会做那种傻事,还请陛下恕罪。”

    朱由校不想跟她计较,也不想让她打扰了晚宴的氛围,当即说是魏朝的错,就赦免她了。

    众人见朱由校如此大度,也纷纷恭贺皇帝,朱由校也不在意,当即让人开始上菜,歌舞表演。

    一时殿中其乐融融,好不欢快,简单吃完后,还有最后一个环节,就可以回宫守岁了,那便是放烟火。

    等朱由校跟自己的弟弟妹妹们出来,早已准备好的宦官们就嘱咐人开始放烟火了。

    “嘭”“嘭”“嘭”

    烟花飞向空中,炸出一个个五颜六色的烟火,朱徽妍、朱徽婧看见爆炸的烟火纷纷欢呼起来,高兴的不得了。

    饶是早就看腻了的朱由校也在这氛围下,看着烟火露出了笑容。

    “嘭”“嘭”“嘭”

    一道道烟花继续在空中绽放,只是这声音逐渐让朱由校心里不安起来,这声音好像火炮,看着烟花,他的思绪也开始慢慢散开,不知克虏炮运到辽东了没,不知建虏几时来攻,不知熊廷弼跟杨涟能不能顶得住。

    想着想着,他的目光开始向辽东望去。

    (第一部完!)

    第一卷结束了。

    下一卷辽东之战直接开打,主角也将开始真正的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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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城门失火(四千字大章求订阅)

    除夕的沈阳城,也有了一丝节日的气氛。

    城中军户纷纷拿出积攒一年的钱财,去买些肉食,添置点新衣,顺便祭拜祖先,好过个好年。

    军营也是如此,好不容易过个节,这时沈阳卫守备府会为军中将士置备酒食。

    营中将官久违的拿出点钱财来,给兵卒买点肉来,供兵卒们享用,同时为了挥洒士卒的精力,还会举行骑射、蹴鞠等比赛,以供大家玩乐。

    守备府中,杨涟也在准备赴宴,今晚贺世贤等人宴请他共过除夕,他也自无不可。他来辽东才三月就已有思乡之情,更何况这些多年一直驻扎在这的人呢。

    并且他来之后,就与驻扎在这的锦衣卫百户陆光国取得了联系,得知现在在沈阳的辽人世家都老实了不少,生怕赴辽东张家的后尘。

    同时为了能熟悉沈阳守备情况,在来沈阳这半个月内,每晚坚持跟随贺世贤或者尤世功等人巡视城池,对周边的守备情况多有了解,觉得建虏来攻,守住问题还是不大的。

    他这么坚持,也让贺世贤等人觉得他并不是个眼高手低的文官,对他不由地刮目相看,更加高看一分。

    “已经快申时(三点至七点)了,我们走吧,别让总兵久等了。”

    说着便带和顺一干人等去贺世贤府上赴宴,路上见沈阳各家也是张灯结彩,贴年红,挂对联,还有些小孩在城中拿着炮仗嬉戏打闹,一幅勃勃生机的景色,此情此景,让杨涟等人心情舒畅温暖不少。

    等到贺世贤府上时,众将早已等候多时了,纷纷起身拜见,杨涟入座后,自是一番告罪。

    “我们事先说好,也好叫杨大人放心,今晚除夕,这次我们少量饮酒,待会吃完后诸位将官也各回各营,抚慰士卒,也同本营官兵过个好年,等明日钦差大人就向将士发放赏银。”

    原本军中自有规定不能饮酒,贺世贤知道杨涟担心沈阳军备情况,也不喜自己喝酒,所以今天吃饭前先抢先发言,立下军令状喝少点。

    杨涟面无异色,既然总兵都说了,自己定是要卖个面子了,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多谢钦差大人!”

    众将闻言大喜,本来宴会有钦差坐镇,他们有点拘束,大过年的晚宴还不喝酒,那多没意思。

    见杨涟同意,贺世贤当即挥手让人上菜,同时还让人准备了歌舞表演。

    随后就开始了觥筹交错,互相敬酒。但杨涟貌似是最不给面子的那一个,面对众人敬酒,也是点到为止,让场面略显尴尬,他却毫不在意。

    宴会一直到了太阳落山,有杨涟盯着,众人喝的也不尽兴,于是纷纷告罪回营,准备跟将卒们一起聚餐去了。

    这反而让杨涟的目的达到了,只要不喝醉什么都好说,于是也准备起身回府。

    “总兵大人,不知今晚作何安排,是否还要去巡城?”

    贺世贤见这宴会貌似还没有尽兴,就想继续喝点,心里其实不想去的,只是一旁的尤世功见贺世贤不是很情愿,只能应付道:

    “晚上自然要巡城的,到时候派人过去嘱咐钦差大人,到时一同前去。”

    “好的,那我就在就府中候着。”

    杨涟心里也想巡城,这除夕之夜正是军中松懈之时,应多加防备也是应该的,于是打道回府,等候信息。

    路上的行人越发少了,除了巡逻的士卒外,就只有现在匆忙回家过年的本地人了。

    回到府上,他从书房中拿出一些银子,把和顺叫了过来。

    “这是一些银子,不多也就一百多两,你给你的人发下,汉人过年有压岁钱之说,这就算是给你等的压岁钱,也是伱这几日护卫我的犒赏。”

    “卑职流亡之人,漂泊在外,也只有贺总兵跟您记得我们,我替我们的兄弟们多谢钦差大人。”

    和顺高兴的收了下来。

    自从跟着杨涟后,就知道了杨涟的生平事迹,此人深受明国皇帝信任,那以后肯定对自己报复努尔哈赤有大用,所以办事十分用心,短短半个月就受到了杨涟的信任。

    “你有这份心就好了,吃食我已备好了,你们就自己吃吧,晚上还要跟我一起巡城呢。”

    和顺当即应允下来,拜谢退下。

    杨涟自己关在书房,在自己的案牍前练字静心,顺便写写这段时间的所见所闻,等待晚上去巡城。

    “怎么今天又多了三个人。”

    巴哈看着前几日请托要求加入自己手下的五人队中又多了三人,顿时怒了,这跟之前说好的不一样,如果被发现端倪,自己定不好解释。

    阿林保原本想着也就五个人,但还是放下不下,觉得人还是越多越好,于是就把一些得力干将招了进来,今晚毕其功于一役,势必要把这个城门打开。

    现在看见巴哈恼怒,也不解释,直接把一个小袋子扔了过去,巴哈接过打开一看,是金灿灿的黄金。

    “五个人跟八个人差不了多少,这里有一百二十两黄金,只是今天一晚,不会妨碍事的,”

    巴哈看着袋子里的黄金,纠结了一会,他自然知道阿林保这些人是要干啥,只是现在他在沈阳的日子过的贼窝囊,还不如拿着真金白银呢。

    至于阿林保他们要干什么,就当自己没看见,拿钱实在。

    “最好不要让上官知道,不然不好解释,重则会被杀头的。”

    巴哈把钱袋子塞进自己的衣服,还特地往里面填充了几下,唯恐掉出来。还一边塞钱,一边嘱咐起来。

    “别说我虐待尔等,今晚就在南门附近巡逻,与左旗营一队一起看守城门。”

    说了就不理睬他们,往营帐走去。

    阿林保看他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不断冷笑,对于这种鸵鸟心态的人,只有在最后一刻才会认清现实,也不理他。开始向其他七人安排起来。

    太阳落山,天色渐渐暗了起来,乌云遮月,让沈阳城内更加暗了下来,但这丝毫不影响城中府邸宅院内的灯火通明,各家也纷纷点上灯盏,给屋里添上一抹明亮。

    而此时如果说谁最不爽,那就必是此时在城墙上跟城外战壕守备的士卒了,看着别人除夕夜吃香的喝辣的,而他们还要站岗,心里说不出来的辛酸。

    “他妈的,别人在里面吃肉,我们却在这里守城门活他妈受罪。”

    沈阳南门里,一个队正看着城内传来的阵阵欢声,破口大骂。

    “是呀,把哨官大人也太为难咱们了,过年专门让我们来守城门。”

    一旁的伍长心中也不满,当即附和起来。

    那个队正只能无奈的点点头,没办法,谁叫他孝敬给少了。

    别的都是过年孝敬十两,他好不容易凑了二两银子,哨官自然是不满意,于是自己就来这了。

    想到这心里不由的愤懑道,这兵真的是当个什么鸟劲,真是没意思。

    特别还看了看周围,原本南门里至少有半哨驻扎,但哨官特意嘱咐,他这一队除外,其他人都可休息,导致他的队员也被连累。

    想着想着叹了口气,只恨自己贪的不够多,不过听说明天钦差大人发犒赏,虽然层层下来没多少,但也好过没有吧。

    “你们都受罪了,等明日交接后,我就让人买些酒肉来,好好吃一顿,犒劳犒劳大家,补一个好年。”

    “多谢老大。”“还是队正关心我们。”

    这话一出顿时让手下的人为之一振,不管怎么样,有个盼头总是好的。于是纷纷开始打起精神,站姿都站直了几分,虽然没过一会就又蔫了。

    “什么人?”

    突然南门里的左侧过来一小队,队正当即就给手下人一个眼神,谨慎的询问道。

    “兄弟别怕,我是王五,巴哈把总下面的队正,今夜也是被吩咐在这一片巡逻。”

    那小队一个队正打扮的人开口回复起来。守门的队正这时还不愿放下警惕:

    “口令”

    “水来”

    王五说出口令,还把自身的令牌给他一看,这才让守城门的队正放心来,叫身后的人放下火铳刀剑。

    说完那王五一队就继续朝城门右边巡逻了,没过多久又走了回来。

    “这风太大了,这位兄弟,让我们进城门洞里避一下风吧。”

    那队正看了,想着这除夕夜,也不为难人家,当即同意,让他们八人走了进来。

    “咱们这太倒霉了,除夕夜晚上被安排这种差事,兄弟,你不会跟我一样,得罪了上官吧。”

    王五这无心的话一出,就让那队正有了共鸣,见没啥事,就开始跟着吐槽起来。

    “还不是没钱呗,孝敬少了,就只能来此了。你不会也一样吧。”

    那王五听到也叹起气来。

    “都是钱闹的,我等也一样,居然要二十两,我哪里弄去,我们队正的饷银也才一两。”

    说着便给身后一个高大士卒使了个眼神,那个士卒从怀中拿出一个酒袋,他接过来,咕咕的喝了起来。

    “爽!”

    “这大冷天,喝一口酒去去寒,兄弟来一口。”

    说着就把酒袋递了过去,那个队正犹豫了一会,点头拒绝。

    “不用了,现在正在当值,规定不能饮酒。”

    王五一听,也就不客气了,继续端起酒袋开始猛喝几口,喝完擦擦嘴给自己队的兵卒说道:

    “你们也都歇歇吧”

    说完他手下兵卒就做成一团,有人拿出酒来,有人拿出点碎肉,开始吃了起来。王五又扭头给那队正说道:

    “兄弟,如果是平日我自不会说什么,只是今日是除夕夜,别家都是团聚,我们当兵的也只能喝酒吃肉助助兴了。”

    “现在我们被安排到这来守城门,看着别人喝酒吃肉,我们吃西北风,我是向来不亏待自己,别人不给我们吃,我们自己吃。”

    那队正被他说的也是愤慨不已,觉得甚是不公,只是碍于情面不发作而已。

    但他能坚持,他手下的人看着别人聚在一起喝酒,吃着肉,好不快活,更是羡慕的不得了,那队正都能听到他旁边伍长咽口水的声音了。

    他队中的士卒也纷纷眼巴巴儿地望向他,希望他能够让他们也吃上几口。

    王五一边吃着一边瞅向这边,见差不多了,就直接喊道

    “兄弟,来吧,再不喝就没了。”

    那队正看到自己队的士卒这般渴望,心想不能拒绝了,不然定会怨恨自己,大过年的不能亏了自家的兄弟嘛。

    “那我们就厚着脸皮讨要了,日后定会还上。”

    王五一听,当即就给周边人示意,让他们空出位置。

    “那以后定要一顿酒席配上,哈哈哈。”

    说着就让右边一人拿出酒袋,直接递给队正。

    “这个酒我们刚喝了点,还有许多,赶紧跟你兄弟们尝尝。”

    那队正当即叫队员坐下,拿过酒袋大喝一口,随后递给自己的身边的队员,让他喝完依次递了过去。

    有了酒肉开路,还有相同的境遇,他们的关系热乎劲儿直线上升,纷纷开口说自己的不容易,只是谈了一会后,那个队正发现,怎么只有王五跟他身边的一个人话比较多,其他人怎么不发言呀。

    “王五兄弟,你们这些队员看起来好像不喜欢言语,怎么一个个像闷葫芦似的。”

    王五神色一愣,当即解释道:

    “我们跟着多哈大人,营中士卒多是蒙古人,不怎么会说汉话,因此话也不多。”

    队正哦了一声,点了点头,只是他心里一想,不对呀,这军中蒙古人哪有一句汉话也不会说的,再怎么也会一两句嘛。

    于是也不管王五,直接开口朝他对面坐着一个大汉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

    低头吃东西的大汉缓缓抬头向看他,在夜色的掩盖下,队正看不清楚那大汉的面容,只是感觉大汉那眼睛像狼一样,对他充满了恶意。

    他刚想扭头问王五这人是谁,就突然见一黑影扑了上来,一手捂嘴,一手朝他脖子捅去。

    “噗呲,噗呲”

    他用力挣扎着身体,但无能为力,只能渐渐看着王五周边的人扑向自己的士卒。

    自己的士卒貌似中了蒙药一样,完全使不上力来,行动缓慢,被他们三五下弄倒,一刀了解了生命。

    完了,定是建虏的奸细。

    这是他临死前最后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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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朋友要来,更新不确定,但是尽量,如果不能的话就明天补上哈

第一百二十六章 真乃猛将也(求订阅)

    “这么着急干什么,他们中了迷药本就有气无力,直接勒死就行了,这下见血,别人闻见就不好了。”

    看见城门洞内的尸体以及那对正死时瞪着不甘的眼神,有点瘆得慌,王五着急低声说道。

    “慌什么,先下手为强,万一被他们喊出来怎么办。”

    他身后一个精壮汉子满不在乎,一边还拿刀拨弄着检查尸体,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好了,赶紧把这里清理下,尸体处理掉,赶紧把准备好的衣服换上,距离事先说好的丑时(一点到三点)还有两个时辰了。”

    王五见阿林保这般说,就不再计较,也开始上手帮忙起来。

    这一切都发生的悄无声息,没过一会就把尸体藏在城门洞里的小屋内,并换上事先准备好的衣服,似乎一切都没发生过,只是人变了而已,连城墙上的士卒也没有听到半点喊叫声。

    沈阳守备府。

    “大人,尤世功大人派人来说,今晚那边应酬走不开,巡城就不去了。”

    杨涟听着书房外和顺的汇报,面不改色,这个结果他早就猜到了,但他做事不是半途而废的人,别人不去,那就自己去,想着就整理下衣着,打开书房门。

    “那算了,今晚就劳烦你们陪老夫去。”

    “那卑职这就去准备。”

    和顺点了点头,随后就招呼人手准备出发。

    出了守备府,街道上只有巡城兵丁,来回走动,杨涟不想浪费时间,直接先去离自己最近的西门而去,去了一看就发现,原本夜间城门守备的官兵要有半哨五十人左右,但现在许多都回营中了,只有一两队人在这守候。

    “虽然是除夕,但怎能如此懈怠,如果敌军来攻那怎么办。”

    守城的队正见了钦差大人腿都吓软了,在杨涟的质问下,说这是他们哨官的意思。

    “派人去左旗营中,此营守备负责辽阳守备,怎么军纪如此涣散,命速速派人值岗,不然军法处置。“

    杨涟身后的一个侍卫听到命令后,点头称是,当即前往左旗营责令此事去了。

    “走吧,看看其他门是不是也这样,去南门!”

    南门那边,阿林保等人已经收拾完毕,换上衣服了,他们没想到会如此顺利。

    事先还有各种预案,甚至想着如果人多没有机会,就通过事先暗中藏在附近的民房中的火药,想着在贝勒爷攻城的时候在城门旁引起爆炸,从而打开南门。

    而现在这些都不需要了,但阿林保此人心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趁着深夜,联合民房中的自己人,偷偷地把一些火药搬运了一些过来,藏在城门洞的小房内。

    “不好,好像有大官从西边过来了。”

    正在筹划要不要搬火药的阿林保看到放哨的王五匆忙赶来。

    “不要慌,按照原本计划站岗就行,定是平日巡城的钦差。”

    他这段时间早就把城墙边守备与训练摸清楚了,原本每日晚上尤世功等人都会和钦差一起来巡城。

    但不是有消息说今晚钦差与尤世功等人吃宴喝酒来不了了嘛,怎么除夕夜还这么尽职尽责,还要来巡城,真他娘碍事。

    但现在不容他多想,就见杨涟带人已经来了。

    杨涟带着和顺等十多人自西门而来,一路上他发现不仅西门,许多城墙的守备官兵也松懈了,要不就是偷偷回营,要不就是私带酒肉,着地偷偷喝酒,光杨涟就抓住了十多个。

    杨涟当即大怒,如果营中这么做他也认了,现在还在当值的却仍是如此,怎么守城?当即下令让人通知贺世贤、尤世功等人火速前来,跟他一起巡城,还命守备沈阳的左旗营营官申饬士卒,让当值的士卒全部到位。

    因此一路走走停停,让杨涟的怒气也在叠加,他本就是嫉恶如仇之人,只是现在迫于战事,对尤世功等武将多有忍让,现在下面的将官这么目无军纪,那就让他来替尤世功收拾下。

    等到了南门,杨涟近处一看,连西门守备都不如,只有八个人。

    “怎么只有这么点人,其他人呢?”

    王五早就准备好了托词,躬身低头答道:

    “启禀钦差大人,有些告假了,有些回营中了,只留我们几个在这。”

    杨涟虽然知道,但也明白这些士卒不易,一般不会斥责他们。

    “你们也是不容易,我已经嘱咐左旗营,让他们把今日当值的士卒全部叫回来,也不用只有你们守着了。”

    杨涟这番关心的话,让阿林保、王五等人暗暗叫苦,这钦差怎么这么多事,如果左旗营的士卒来了,一看是他们不就露馅了嘛。

    阿林保身边一人当即心急了,当即扭头给阿林保示意,让他早做打算。

    “还是钦差大人关心属下们,我等感激不尽。”

    王五一听也只能按住内心的慌张,对杨涟感谢搪塞起来。

    “除夕夜伱们在此守备值班也是辛苦,朝廷也不会忘记,等明日必有赏赐犒银发放。”

    阿林保内心也在挣扎,要不要动手把钦差拿下,然后趁着左旗营兵卒没来前,提前动手把城门炸了,手中有了这个钦差,料尤世功也不敢拿自己怎么样,献给二贝勒还是大功一件。

    只不过想了一会,觉得得不偿失,且不说杨涟有十多人,自己能不能拿下,再说现在当务之急打开城门,只要保证在左旗营到之前炸了城门就行了。

    于是悄悄示意身边的人不要轻举妄动。

    只是杨涟虽然没有看出什么来,但他身后的和顺却感到了一丝不对劲。

    这城门中怎么有一股淡淡的腥味,他跟随贺世贤征战多年,一闻就知道这是血腥味,好像是从城门洞的小房传出来的。于是他当即给身后人踢了一脚,暗暗握住刀柄示意。

    这些人都是追随他多年的部众,当即领会,纷纷暗中握住刀柄,警惕着周围,以防有什么意外。

    “走吧,去东门看看。”

    场内只有杨涟还没发现异常,嘱咐完就欲扭头离去。和顺见状也扭头跟上,但在这个时候,他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ainuabdahabalakta(为什么会有血?)”

    城门小房旁的一人见有人问,下意识的朝房内看去,脱口而出。

    “akūngge(没有!)”

    阿林保等人也下意识的往小房内望去,但一扭头就反应过来了,这是满语!

    “有奸细,保护钦差大人!”

    和顺立马把杨涟往身后一扯,大喊起来,当即跟自己的部众拔出长刀,直冲了过去。

    阿林保见已经暴露,当机立断,对小房旁的人大喊道:

    “快点!”

    说着便跟王五等人想要阻挡和顺等人。

    那人也领会什么意思,直接往小房内冲去,想要点燃火药,炸掉城门。

    只是此话和顺等人也听到,自然不会给他机会。他一路流亡,早就练就了一身好武艺,看见这些建虏细作,更是杀心大起。

    狭路相逢勇者胜,一队想要冲过去,一队想要阻拦,双方直接冲撞在一起,厮杀开来。

    和顺等人都是贺世贤的家丁,装备、武艺与训练自然不是这些奸细所能比,现在人数多,占了优势。

    只见和顺直冲在前,定在最前面的王五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刀砍翻在地。王五身后一人还欲劈砍,被和顺持刀接住,一脚猛踢,将那人重重的踢翻在地。

    “留一个活的。”

    被和顺拉倒在地的杨涟现在才反应过来,看见和顺如此勇猛,不由的赞叹道,真是一员猛将。

    一下干翻两个,他的部众大喜,勇气更甚,战场形势便是如此此消彼长。建虏奸细只有阿林保跟一个魁梧大汉作战比较勇猛。

    阿林保见和顺一下把两人干翻,心中一紧,但也来不及思考,因为和顺已经向他扑来,他也大喊一声,直接持刀冲砍而去。

    这不是一对一单挑,他正欲砍去,和顺的一个部众已经抢先砍了过来,来不及躲闪,只能侧身持刀挡避。另一边的一个兵卒直接长矛刺到,他躲闪不及一枪刺中,他忍痛一声,紧紧的握住枪柄,往后退却几步,想要找到接应。

    但哪里会给他机会,和顺已赶到此处,二话不说又是一刀,阿林保感觉眼前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他就重重的倒在了地上,眼神逐渐朦胧,也看着自己的手下接连倒地,眼睛不由的向小房望去,希望能看到久违的爆炸声。

    “快快快,去小房。”

    和顺看见这些奸细纷纷被拿下,顾不得高兴,生怕火药被点着,直接冲了进去。

    小房本就是士兵休息、暂放物资的场所,修的很小,现在里面有十具尸体,还有火药筒五箱。

    让和顺一冲进去就闻到了满屋的腥臭,夜晚没有点灯,只看到一点点火花闪烁,是那人在用燧石点火,可能是满屋的污血,或者是战时紧张发抖,让他打了许多次都打不着,又见和顺进来更是猛打燧石。

    和顺二话不说一脚踢了过去,那人吃痛倒地,被和顺从小屋中拽拉了出来。

    城洞内,和顺跟一干部众已经把建奴奸细全部拿下,城墙上的兵卒也早早下来帮忙。

    “说,是不是今日有建虏偷袭,所以你们在这里要里应外合的,在几时?”

    杨涟在一旁看着和顺审问,建虏奸细现在想炸城门,定是要在几万里应外合,于是他一边让人去喊尤世功等人,一旁就让和顺立刻开始审问。

    但这些奸细都是心思坚定之人,一番审问下谁也不愿意说,气的和顺真想一刀砍了。

    “那就不用审问了,直接押送狱中,看看城中有没有其他奸细,现在当务之急,马上通知城内城外,所有营官整军备战,定不要让建虏得手。”

    和顺点了点头,当即命人把这些奸细押送下去。

    但他又注意到,这些人怎么老是往城门对面的街道望去,是有什么内应嘛。

    他刚想开口询问。

    “轰隆”“轰隆”

    一道巨大的声浪从城内街道传来。

    晚上还有一章!

第一百二十七章 冲!冲!(求订阅)

    醉醺醺的贺世贤一边在别人的服侍下穿上铠胄,一边正在嘟囔着抱怨杨涟。

    “过个年都不够顺畅,咱这个大钦差怎么这等烦人。”

    尤世功虽也有饮酒,但这时还清醒呢,见贺世贤抱怨,连忙阻止催促道:

    “快点,钦差已经来了好几拨人催了,这个左旗营怎么回事,明明知道可能有巡查,还这般不约束士卒。

    我们还是赶紧过去吧,这杨大人平日看起来温文尔雅,但其实严厉的很,他可是连皇上都不怕,快快快。”

    说着便催促一旁服侍之人快点,顺便叫来家丁护卫,准备出发。

    等候片刻,贺世贤好不容易穿戴好盔甲,便面目通红的跟尤世功向外走去。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巨响,这让二人寻声望去,发现南门那边火光重重。

    “不好,是南门,刚刚不是来人说杨大人去了南门嘛。”

    尤世功瞬间反应过来,贺世贤这时也被震惊的酒醒了大半,心中暗叫不好,如果杨涟出什么问题,那他们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

    “来人,马上通知沈阳卫城内各营,全城戒备,闲杂人等不得上街。”

    “令骑马快速通报城外诸营戒备,派游骑侦查,防止敌军偷袭。”

    贺世贤不愧身经百战,看到这种情况,并不慌张,当即开始布置起来。

    一番布置后,就嘱咐人叫上家丁快速随自己去南门看看怎么回事。

    沈阳南门,杨涟觉得一辈子受的惊吓都没有今晚的多,惊魂失色了好一阵儿没反应过来。

    刚才一声爆炸,幸亏和顺眼疾手快,直接把杨涟扑倒护住。

    等爆炸过去,杨涟起身看见城门对面的街上一阵火光冲天,街道被波及人家的哭喊声响成一片。

    原来按照阿林保等人的计划,如事情败露,打开城门的计划不成,那看守火药的建虏奸细就要立刻引燃火药,引发爆炸给城外偷袭的建虏军信号,告知其计划失败,警示不要贸然攻城。

    只是杨涟并不知他们的计谋,看着一片狼藉,他根本来不及救助伤员。

    第一反应便是叫人去找城外,让战壕栅栏内的守军加强戒备,千万不能让城外的敌军有机可乘。

    “快,快,快去城外通知各营戒备,以防建虏来袭。”

    只是现在俨然来不及。

    “杀!”

    “建虏来了!”

    “建虏来了!”

    因为建虏已经突袭到沈阳城外战壕了。

    话说代善率三千多精兵利用冰车,从浑河乘冰而下,一路上白天休息,晚上夜行,终于在除夕夜前一天到了沈阳城外,三千人按理来说也很容易被发现,只是现在除夕之日,明军看守的都少了很多,更别说巡逻了。

    这让他们能够在城外林子中休息一日,晚上出来。

    “根据白天的探报,我们前面有一个小堡,两座烽火。小堡大概有二十余人,烽火大概五人,平日就负责派出游骑侦查巡逻,如遇敌便点燃烽火示警。”

    “各派二十白巴牙喇兵,拿下烽火,不要让他们示警,至于小堡垒.”

    代善说着就看了下自己的儿子岳讬。

    “你带人要迅速拿下,记住千万不要让他们有机会示警。”

    “阿玛放心,孩儿明白。”

    “拿下后,就立刻让那些汉儿做好接应准备。”

    岳讬跟他代善的关系不好,为此事还被努尔哈赤接连斥责,闹到现在都分家了,但岳讬打仗孔武有力,胆大心细,虽然代善心中不喜,但这次他还是把岳讬带了出来。

    另一边的张安宁在这几日可是把罪受了,好几次都跟不上差点掉队。

    要不是有着黄台吉心腹正黄旗佐领胡什屯的嘱咐,以旁张大哥的照顾,估计就要走散了,一路走来,跟他们熟络了很多,也知道了张大哥名字,叫做张洪。

    夜晚。

    由于夜袭定不能生火,他跟张洪现在就着雪,吃着饼子,一口雪,一口饼子的充饥。

    “快点吃,待会打起来可就没得吃了。”

    张洪一边吃着饼子,一边给张安宁嘱咐道。

    正吃着呢,就见正黄旗佐领胡什屯来到了他们面前,看了他们一眼。

    “汉人随我来。”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张安宁不明所以,被张洪拉扯着跟了上去。

    “待会不要乱说话,照做就行。”

    在胡士屯带领下,他们离开了树林,趁着夜色,来到了小堡内,根据地上的血渍来看,这边的明军已被清缴干净了。

    进入堡内,胡士屯直接指了指一堆从明军身上拔下来的衣服。

    “待会把这些人的衣服穿上,口令已经知道了,叫水来,问是何部,就说所属是武胜营,哨长卢桂。”

    “好嘞!”

    张洪似乎已经对这些流程很是熟悉了,二话不说立开脱下衣服换了起来。

    胡士屯看了他一眼,直接出去了。

    “你搞快点呀,愣着干嘛,待会还要咱们在前面开路呢。”

    看见张安宁还有点蒙,张洪就开始给张安宁嘱咐起来。

    原来之前建虏曾多次出兵偷袭,就会提前派投降的汉人穿上明军衣服,骗取明军信任,帮助后金打开城门。

    现在张安宁要做的便是此事,他们要伪装成有要事奏报的游骑,在一路上摸清和截杀盘问的军士,给代善的大军开路,冲过沈阳的战壕跟栅栏,直达城墙底下。

    “不可能,明军路上眼线这么多,我们如果悄然截杀定会被发现。”

    “哈哈哈,你想的倒是明白,但今天除夕,明军呢我最了解,现在定在营帐中寻欢喝酒,在外看守的人少的很,再说哪怕发现又如何。

    我们只要突破城门,扰乱沈阳,定会有辽人跟蒙古人响应,我们闹得越大,越久,趁火打劫的就越多!那个时候就要伱这个张家嫡子的身份来号召了,不然你说为啥对你这么重视。”

    张洪早就是老手了,对这事看的明白,只是张安宁听完震的头皮发麻,暗暗下定决心,自己决不能让他们得逞。

    等他们穿上衣服,出去后,岳讬等人已经率军等候了。

    此战岳讬率五百人为先锋,正黄旗佐领胡什屯为辅;代善率主力紧随其后。

    夜色朦胧,只能依稀看清岳讬等人全副武装的轮廓,悄然无声,所有人都在等一声令下。

    张安宁深吸一口气,一边思量着该怎么办,一边跟随众人骑上马,踢了下马腹,马匹应声而走,朝着远处的点点星光跑去。

    “站住,口令“

    “水来!”

    “哪个营的”

    “武胜营,今晚在一里外警戒,现有紧急军情需要进城禀报。”

    “一里警戒有什么紧急军情,为啥不放烽火。”

    “嗖!”

    “嗖!”

    质询那人神色一震,不可思议的低头看去,脖子猛地一阵顿塞感,发现自己的喉咙处被穿了一只箭。想要喊人却死活发不出声音,双手挣扎着想要抓住什么,结果被张洪一脚踹倒在地,一刀上去了结了性命。

    “快点走,他们很快就要发现。”

    仍处在懵圈状态的张安宁被张洪一把拉住,镇定的往前走。

    现在已经进入了战壕区域了,战壕有十层,深一人许,堑底插有尖木的战壕,堑内一箭之地,再次挖壕一层,中间用栅栏挡住,栅栏中间有小堡,可驻军,每次进出栅栏都需要口令。

    只是现在除夕,每个栅栏路口盘问的士卒只有一两个,甚至没有,很容易就被解决了,随后也会有人盯着小堡内驻军,只要有人出来,立刻截杀。

    这一切看起来极其顺利,现在已经突破到了第五层了。

    张安宁心中直叹,如要换做平日,得怎么打才能填平,现在却如此稀松平常,唾手可得,居然这般容易破防。

    “待会打的时候跟着我,不要乱冲,保命要紧。”

    张洪对张安宁真的是照应有加,看已经过了五层胜利在望了,反而将他拉到队伍中间,不要冒头。

    “待会不要急着冲,保命第一位,有了命,才有机会抢。”

    说到这时,张安宁看到张洪脸上已经开始面露狰狞之色,心里直发憷。

    心里直呼,期盼着守备士卒赶紧发现,赶紧发现啊!急得心里直打鼓,焦躁不安。

    可就在此时,战壕深处靠近城墙的位置,突然传来一声!

    “有奸细!杀!”

    这句话就像电灯的开关突然乍闪似的,霎时间把守备明军惊醒了,纷纷打起精神,想要看看什么情况!

    这也让张洪等人神色一愣,知道是要暴露了,最前面汉人都是精锐,当即反应过来,无论如何必须立刻冲进去。

    “冲!杀进去!”

    众人一看,也不再悄然无声,像是武装上獠牙的狼群,在头狼的带领下,想要冲破剩余五层栅栏。

    守备的官兵刚反应过来,就被乱刀砍翻在地,想要反应而不能。

    第六层栅栏被冲破了,不过幸运的是,喊杀声已经惊喜了小堡内的明军,他们不多做考虑,纷纷提兵出来就欲阻拦。

    但张洪等人根本不管他们,他们只有一个目标,那便是冲破栅栏,到达城墙底下,剩下的明军交给岳讬的先锋跟代善的人就行了。

    等到了第七层,张安宁就看见有明兵已经匆匆忙忙的从小堡处跑出,准备阻拦他们,还有人炮向栅栏旁的盾车,看样子是企图用火炮击退他们。

    但张洪等人根本不给他们反应时间,三人合作越过栅栏,向他们杀去。

    张安宁也越发欣喜,好好好,只要守住这里,后面的就难冲了。

    “轰隆!”

    “轰隆!”

    张洪一看是城门方向,大喊一声“成了!”,明军一听,也朝城中方向看去,以为是城门被破了,士气大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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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城门没破!城门没破!”

    “是城内火光,守住,不要让他们冲过去!”

    见到张洪乱喊,第七道栅栏中的明军将官连忙喊叫,稳住起军心来,只见刚说完,就被张安宁身后飞来的一支冷箭射中。

    张安宁回头一看,是岳讬率五百白红巴牙喇赶到了。后面火光冲天,火铳、火炮声、叫杀声、惨叫声响成一片。

    第七栏的明军士卒见敌军众多,军心大乱,已然有些退缩,无力支撑。

    “别乱走,跟着我,现在我们不是主力了。”

    张洪把张安宁往身后一拉,侧身敏捷地挡住明军小旗的一刀,直接跟他打斗起来。

    “你们这些夷汉,居然委身鞑子,真的是忘了谁是你的祖宗了,没良心的东西。”

    那个小旗官还是有一番功夫,跟张洪打斗起来还略占上风。

    “委身鞑子,也总比被你们盘剥的好。”

    张洪自是不会理他,见自己打不动,二话不说便召集人手,叫张安宁过来帮忙。

    张安宁正欲前往,就见一个白巴牙喇赶了过来,那小旗官双拳难敌四手,应付不过来,张洪趁他一个不注意,一刀砍到他的大腿上,那人吃痛大叫一声,下盘不稳,就被那白巴牙喇抓住机会,一刀砍死。

    “快点,快点,这里太拖延时间了。”

    等张安宁反应过来,就看见第七道栅栏中间已被肃清,只有两侧还有叫啥声,现在岳讬已经带人冲向第八道栅栏,他们打冲锋阵的汉人的任务完成了,现在就要看岳讬他们的了。

    但经过第六、第七道栅栏的厮杀跟阻挡,第八,第九距离城墙最近,最先听到城墙内的叫喊声,早就反应了过来,急忙部署人手,已经开始用栅栏上的小炮攻击岳讬等人。

    明军在辽东的炮大多是以佛郎机炮居多,虽然远距离作战不行,故障率高,但是近距离作战是没问题的。

    “轰”“轰”“轰”···“嘭““嘭”“嘭”

    张安宁望着前面的栅栏,火炮、火铳声大作,火光四冒,大股浓烟作起。

    “不要盯着,枪炮无眼,白红巴牙喇都是身披三甲或者双甲,这些火铳、火炮一两次根本打不破。”

    张安宁暗暗叹息,他早就听闻,朝廷的火器废弛,虽然装备多,但是故障率高,威力不大,有些时候不仅伤不了敌,还会炸膛炸自己人。

    饶是如此,这些火铳声还是阻挠的岳讬等人难以再行进。

    但他们也不是没有办法,一边叫人把明军的栅栏中的火炮收集过来,还有拿起弓箭,搭箭便射,以牙还牙,一边拿起护盾前进想要贴近栅栏附近。

    明军见此当然不会让他们得逞,起初计谋时就想到了这一点,每个栅栏中间都是有战壕相隔,想要通过除非一点点填平战壕,要不就是通过仅留的一丈宽的通道。

    现在见建虏准备举盾冲进栅栏旁边,立马就有哨官见机喊道:

    “快!快,对准举盾的建虏,不要让他们冲过来。”

    只是栅栏上的佛郎机炮都在盾车上,角度不好调整,贴近的白红巴牙喇兵正好进入他们的射击死角,根本射不中。

    见此的明军只能用三眼铳或者快枪射击。

    白红巴牙喇兵都是训练有素的精兵,这时便举盾结阵一点点往前挪,后边还有岳讬派人射箭掩护,自身甲厚,根本不惧火枪。

    见收效甚微,那个哨官神色一狠,大喊道:

    “万人敌?万人敌呢?快快拿过来,扔下去,栅口准备接敌。”

    所谓万人敌是一种燃烧性火器,重八十斤,这种火器是用泥制成的,周围留有小孔的空心圆球,晾干后装填火药,并掺入有毒物质。当敌人攻城时,点燃引信,抛到城下,火焰会四面喷射,并不断旋转,烧灼敌军。

    原本这火器不能使用,因为一旦烧起来,也有可能波及栅栏,把它也点着。

    但现在已然顾不了那么多了,当即就有士卒去取,两三人为一组,抬了两个上来,放在一旁就欲点燃。

    看着越来越接近的建虏兵卒,那哨官大喊道:

    “快点,扔下去。随后立马下栅栏。”

    万人敌瞬间被点燃,被几人用力一抬,往下扔了去。

    后面的岳讬看到白红巴牙喇兵慢慢接近了第八道栅栏口,心中一喜,当即下令,只要一到,就立刻下令冲锋。

    但两道黑影突然从栅栏上被扔了下来,一个重重砸在了巴牙喇兵阵型中间,当即就将三个人瞬时压倒,阵型也被冲散,另一个掉到他们左侧。

    他们刚想看清是什么东西,就听见“呲呲”的声音。

    “不好!快把它们推下战壕。”

    但还来不及他们做任何动作,引信就已经烧进了万人敌里,瞬间火力出腾,像个四处旋转的燃烧瓶,八面旋转。

    这些巴牙喇兵虽然身披厚甲,但多是棉甲,最易燃烧,又碰到万人敌在自己旁边燃烧,许多人也被点燃,开始疯狂嘶喊打滚,希望能够扑灭火焰,但这些无济于事。

    “啊”“啊”“啊”……

    在两个万人敌的作用下,这队作为先锋的巴牙喇兵尽半数都化为火人,倒地遍野哀嚎,还有人受不了了,还掉到了一旁的战壕,当即就被木桩穿身而过,惨不忍睹。

    岳讬看见此情景,心都在滴血,巴牙喇兵可都是精兵,没有战死,居然这般死法,顿时想要冲过去迎接,但被胡什屯一把拉住。

    “贝子莫急,派人去救就行了,这火器对我们有好处,伱看前面的栅栏也都烧了起来,明军也没有得利,我们过会儿冲过去易如反掌。”

    岳讬定睛一看,第八道栅栏果然被点燃了,栅栏上的明军人影晃动,估计在搬运火药,防止被波及。

    “好,待会以我为主,你为副,率二百白红巴牙喇兵冲进去,一定要在阿玛来之前冲进去。”

    他知道一直被代善不喜,所以越是如此越需要战功作为助力。

    现在攻克沈阳这个战功就摆在自己的眼前,绝对不能放弃。

    距离他不远处,城墙内的杨涟听到城外的叫喊声后暗觉不好,连忙带着和顺等人登上城墙,映入眼帘的便是远处遍地的火光。

    如果朱由校看到此情此景,定会觉得现在火光就像个倒三角形,越往城墙处,火光越小。

    “大人你看,建虏已经冲到第八道栅栏了。”

    在和顺的提醒下,杨涟定睛一看,就发现第八道栅栏那边火光四起,现在已经开始烧了起来。

    墙上的守军已缓过神来,开始用城墙上的佛郎机炮、火箭攻击建虏,但还是准头不行,城墙距离第八道栅栏有点距离,因此收效甚微。

    杨涟深吸一口气,知道这个时候他千万不能乱了阵脚,强作镇定问道:

    “下面防守的是哪个营?战力如何?”

    这个和顺还是熟悉的,当即答复起来。

    “下面是靖安营,参将是邵田,原本还是有一战之力的,只是除夕晚上被突袭猝不及防,现在怕军心不稳,急需支援。”

    “贺世贤等人来了没?”

    “半个时辰前就派人去叫了,现在应该快到了。”

    杨涟闻此神情戾变,二话不说扭头对和顺道:

    “我们虽然还有三道栅栏,但第八道已经燃烧起来,看样子建虏就要冲进来了,第十道就是城墙底下,形势危急。

    我现在派你过去,给我守住,坚持到贺总兵到来,万万不能让他们冲破第九道栅栏,否则,沈阳便危!”

    和顺早就想到如此,他本就是贺世贤家丁,平日待遇优厚,与女真有世仇,此刻定然不会退缩。

    “领命,除非我死,否则定不让建虏冲进来。”

    “好!好!好!老夫没看错人,就交给你了。”

    杨涟连说三声好字,当即许诺起来。

    “现在城上守军,你先过去一部分支援,等战事毕后,老夫便亲自向皇上上表,给你请功!”

    和顺面露坚毅之色,他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抓住,以后报仇定有希望。

    于是拱手一拜,带着自己的十个部族与百余人守军迅速下了城墙,奔向城外而去。

    看到出城而去的和顺,杨涟也不做停歇,心里不断盘算,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稳定军心,军心一乱,士气一堕,那就没得打了。

    于是就给他仅剩的三个锦衣卫护卫说道:

    “你们立马派一个人去找锦衣卫百户陆光国,让他马上带人盯紧城内辽东大族跟蒙古降卒,如有异动,立即通知驻军,格杀勿论!”

    立马就有一个锦衣卫领命而去。

    此事一结,杨涟又嘱咐剩余二人不要护卫在左右,连忙通知城墙上的士卒,让他们一起喊“援兵已至,杀建虏拿赏银,钦差有令,杀一人白银三十两,将官翻倍,受伤抚恤二十两,战死抚恤五十两!明日就发,绝不拖欠!”

    杨涟知道仅仅派人抵抗是没用的,现在守军贸然被袭击,仓皇不知所措,直接上去接敌根本就是送死,最好振奋士气的方法就是给钱。

    于是在杨涟的嘱咐下,城墙上的守军开始喊了起来。

    话音传到第十、第九栅栏后,将官立刻就知道什么意思了,当即也让手下士卒喊了起来!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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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明军士卒都知道,钦差大人杨涟有钱,来沈阳足足带了三十万两。

    因此听到说一人三十两,将官翻倍,受伤阵亡都有抚恤,更主要的是不拖沓,明天就发!当即让明军士卒振奋不已。

    “他奶奶的,老子一年拼死拼活才二十两,现在杀一个三十两,还明天发,老子跟他们拼了!”

    “就是,老子就一个儿子在辽阳,如果我死了,在座的兄弟记得把钱给我儿子,娶房媳妇,也给我家留个后。”

    第八道栅栏的明兵本来见栅栏被烧,有些人自觉不敌就想逃。

    但现在听说援兵将至,杀敌明天就有赏银,立刻就不怂,想要搏一搏。

    哨官们见士气好了些,连忙嘱咐众人开始聚拢结阵,准备火器,准备接敌,由于第八道栅栏没有被建虏偷袭得手,所以他们的建制还算完整,三哨二百五十人,当然多余名额被吃了空饷。

    只是他们还没有准备完备,岳讬已带人冲了过来。

    “快,快,火铳准备,放。”

    “还有佛郎机,一窝蜂,能放的都放。”

    “不行,来不及了。”

    身旁的士卒大喊道,近距离接战,这些火器根本来不及点燃。

    现在看到敌军接近更是慌了神,手忙脚乱起来,哨官命令下,只有零零散散的火铳释放成功。

    “嘭”“嘭”

    “他们的,这玩意有个屁用。”

    “兄弟们,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是死是富贵就看这里,援军马上便到了,跟老子杀。”

    见火铳没啥作用,一个哨官也豁出去了,他本就是延绥镇跟随贺世贤的客军,来辽东十多年,跟建虏打了许多仗,知道此刻一旦后退,士气一堕那就完了,当即大喊起来准备重整士气。

    岳讬也能听懂汉话,在听到明军用重赏激励兵卒的话后,心中一喜,看来那个钦差也在。

    他早就知道来沈阳那个钦差是个大官,连熊廷弼都对他礼遇有加,真的看来老天眷顾自己,让自己能够有机会生擒那个大官。

    想着身体更加兴奋,便不顾胡什屯的劝阻,不顾还在燃烧的栅栏,先带一百精锐冲了进去。随后让胡士屯后续跟上。

    “杀!”

    “杀!”

    火焰燃烧着栅栏,把这一片都照的通红,火焰照耀下的众人已然杀红眼了,岳讬带的都是建虏精锐,战斗力强悍,守卫的三哨只能凭借人数优势才勉力支撑。

    胡士屯见岳讬带人进去了,心里也慌得的不行,如果出什么事自己必定以死谢罪,当即也带人冲了上去。

    但天不如他愿,都快冲到栅栏口了。

    但在熊熊大火已经把栅栏门口的哨塔烧断了,哨塔残体突然重重的砸在门口,挡住了胡士屯等人的去路。

    胡士屯等人见此心中大急,连忙叫人灭火,努力开辟出一条道来,不然就只能看着岳讬打了。

    但此刻的岳讬却管不了那么多。

    他一刀劈倒一个意欲偷袭的明军,这时那个哨官也注意到他,带人冲来,岳讬身边的两个白巴牙喇亲卫见此,当即堵了上去。

    哨官六人为阵,三个长枪手在前,他持刀与三眼铳跟两个刀盾手在后,见白巴牙喇兵冲来,长矛手向前一刺,一个巴牙喇当即被刺中,但其身穿三甲,一枪下去都没刺透。

    于是就被巴牙喇当机立管,抽出枪头,用力一拉,刚刚见刺中还内心暗喜的长矛手突然失力,当即被往前拉了几步,刚想用力,就被那巴牙喇一脚踢倒。

    另外两个长矛手当即慌了,踱步往后退,那哨官见这般情形,直接上去填补位置,拿出事先点燃的三眼铳朝那巴牙喇头部放去。

    三眼铳近距离威力大,所以明军将士喜欢近战携带释放。

    “嘭!”

    “啊”“啊”

    虽然巴牙喇身穿三甲,但其脸部无甲,哪怕是被火花擦到也痛的不行,一枪下去,顿时让那巴牙喇兵捂脸直疼。

    “杀!”

    见有效果,那哨官暗自可惜只能放一次,当机立管就朝另一个巴牙喇兵杀去,不然等那人恢复战力就不好了。

    那两个长矛手也反应过来,直直的朝那人刺取,巴牙喇兵虽然不惧,但架不住人多,就想着躲过扶着另一个人往后退。

    但那哨官怎能给他机会,直接持刀跟四人杀了上去。

    只是这时岳讬见形势不对,就从身后杀了过来,出其不意,一刀劈在了一个刀盾手的后背,那人吃痛,趴在地上哇哇直叫。

    那哨官还不知道啥事,刚欲扭头去看,岳讬那一刀就已砍向了他,那哨官虽然有皮甲,但也被一刀划破,背后直流血。

    哨官强忍疼痛,往后退几步,欲逼一逼岳讬的刀锋,没想到直接踉跄倒地。他后面那个巴牙喇兵见岳讬得手。

    当即抓住机会向他杀来,扑到他的身边,毫不留情的提刀就要砍去。

    哨官面朝上重重的倒在了地上,隐约看见巴牙喇兵朝他砍来,自己的士卒见他倒地在拼命的叫喊,他瞬间有了一个想法。

    完了!自己怕是要栽在这了。

    临街死亡的这一刻,他突然觉得一切都安静了。

    思绪飘散,想到了远在延绥横山的老娘,自己已经快十五年没有回去了吧,没想到到死都没机会尽个孝,不知自己的孩子现在该干嘛,只求能够听自己的嘱咐,不要当兵,好好读书考个功名,当个文官老爷多好。

    “嗖!”

    远处一箭射来,直直的射在那巴牙喇兵的脖子上,他不可置信的摸了摸脖子,眼神向射箭处处望去。

    就见那第九道栅栏门已经开了,守军正冲出来支援,而射他的正是一个双手持弓,身披双甲之人。

    那人见已得手,当即就把弓箭一扔,带着身后十数人朝他们杀来。

    “岳讬,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这时栅栏内看到此等情形,纷纷朝岳讬靠拢,准备接敌,岳讬也诧异那人箭法如此高超,心中都起了招揽之意。

    现在见那人还认得他,心中更是诧异,跟身边的巴牙喇兵把自己的明军处理掉,看着慢慢走来的那人,岳讬压制不住疑惑问道:

    “你是谁?”

    时间不够了,先发个小章,我凌晨再更新个四千字大章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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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坚如磐石

    “呵呵,你或许不知道,但你的阿玛清楚得很,九年前乌喇部之仇,今日就先拿你开刀。”

    岳讬这才明白过来这人是谁,他早就听代善讲起过,说有个乌喇部的余孽,叫乌喇那拉·和顺,为了复仇投靠了明国。

    “长生天真待我不薄,今天的运气真的太好了,居然又把伱这个功劳送到我手上。”

    “你今天既然来送死,那就不要走了,去底下跟你那窝囊的阿玛团聚吧。”

    这话直接戳中了和顺的痛处。

    他的阿玛布占泰被努尔哈赤灭族后,跑到叶赫部投靠跟自己有婚约的女真族第一美女布喜娅玛拉。

    没想到眼光极高的布喜娅玛拉根本看不上他,最终毁了婚约,最后嫁给了努尔哈赤,布占泰被别人灭了,老婆也被别人抢了,在思念跟悔恨中忧郁而终。

    闻言大怒,当即持刀便杀来,岳讬见状也率众杀去,一时战作一团。

    只是岳讬率部刚才便跟三哨士卒大战,体力耗费严重,现在和顺率守城士卒五百多人救援,顿时让岳讬处于劣势。

    和顺这次势必要把岳讬拿下,直直的向岳讬扑杀而来。

    他知道巴牙喇都身披双甲或三甲,因此这次专门拿了个金瓜锤,这种锤子力透盔甲,打到身上轻则脑震荡,重则内脏破裂,脑袋开花。

    只是他还没跑到岳讬面前,就已有两个巴牙喇兵卒冲过来阻拦。

    他二话不说,加速大步走向其中一人,用金瓜锤狠狠的朝他脑袋砸下去,那人见和顺突然加速根本躲闪不及,被一锤击中,脑袋像西瓜瓤一样裂开,鲜血直流倒在地上。

    另一人见状欲利用这个空档,提刀向和顺的侧身砍去。

    但和顺顺势往地上一滚,躲过了攻击,这时跟随在和顺后面的亲卫部族也跟了上来,把那个巴牙喇兵拦了下来,厮杀成一团。

    和顺见岳讬就在眼前,大叫一声。

    “岳讬,拿命来!”

    岳讬见和顺如此勇猛,心里有些发憷,但知道此时不能退缩,也招呼自己亲卫冲了上去。

    这个情景可让栅栏外的胡士屯心急不已。

    哨塔残木还在燃烧,他们身穿棉甲本来就怕,身边也没有水,只能刨土灭火,但现在正值冬季,辽东寒冷刺骨,土地都被冻得僵硬,更是不容易刨开了。

    见效果不明显,他只能让人继续刨土灭火,再去看看攻下的小堡中有没有水,赶紧拿来。

    现在看到岳讬有危险,当即不再考虑,准备带亲卫翻过燃烧的哨塔残木,毕竟翻过可能只是受伤,如果岳讬出事,他的命可就没了。

    见胡士屯不要命,其他人也只能有样学样,纷纷不顾危险冲了进去。

    有些人幸运没有被烧着,有些人过去的时候略有迟疑,导致被燃的翻在地上打滚,哀嚎不已。

    但现在顾不上其他的,因为岳讬已经被和顺打的已有颓势。

    和顺的攻击大开大合,岳讬也很难阻挡他的金瓜锤,还要防止被他所伤到,只能连连后退,并呼喊来其他巴牙喇兵帮自己。

    但不止他有人帮,和顺也有人帮,他的亲卫部族以及其他明军看见岳讬力不能支,当即围了上来,想要毕其功于一役。

    等胡士屯翻过残木,就见岳讬跟护卫的巴牙喇兵已经被和顺等人围了起来,他连忙大呼:

    “救贝子爷,快!”

    场内的其他红白巴牙喇兵见状便不管眼前的敌人,跟胡士屯一起上前营救。

    但战场之上岂能分心,更何况现在明军人数还占优势,见到敌将被围,在场明军士气一振,不知是谁又大喊了一句。

    “杀鞑子,拿赏银!”

    在场散落作战的明军纷纷阻挡胡士屯等人的救援,给和顺等人争取时间。

    现在翻越哨站在经过许多人翻越后,火势越来越小,有熄灭之势,后面的声音也越来越大,貌似也有大军向第八道栅栏赶来。

    建虏兵越来越多,在胡士屯的带领下直直的向和顺等人冲来,有一队明军刚想要结阵阻拦胡士屯,就被他后面的巴牙喇兵四箭射中两个,应声倒在地上。

    胡士屯顺势带人朝距离他最近的刀盾手上前一劈,狠狠地砍在盾牌上,那刀盾手觉得虎口发麻,就要断裂的一样,只是他还未曾细想,就被另外一侧的巴牙喇兵一枪刺中,死不瞑目的倒在地上。

    快!快!快!

    胡士屯根本不想跟阻拦的明军多做纠缠,见已经突破,就盯着岳讬位置,只希望岳讬能够坚持住,只希望自己能快点,心想剩下三十步的距离,转瞬就到了。

    但绝望的是他刚欲冲过去,马上又有两队明军过来阻拦,根本不给他救岳讬的机会。

    现在岳讬已经体力难支了,身边也只有五个巴牙喇兵护卫,还被和顺的亲卫部族们牵制住了,他也在和顺金瓜锤的挥舞下,步步倒退。

    “铛”

    和顺的金瓜锤重重的打到岳讬阻拦的刀上。

    岳讬顿时觉得虎口震的巨痛发麻,手一松,刀哐当掉在了地上。

    “这就是能征善战的大贝勒代善之子,怎么这么不堪一击。”

    “怪不得你阿玛那么瞧不起你,连你的宅子都要夺,你说你害的代善被废了太子之位,他得有多恨你,这次想让你为先锋就是要让你送死。”

    和顺看着岳讬力不能支,一边缓步向前,一边还在言语讥讽他来。

    “呵呵,胜负未定,我阿玛就快到了,到时候等沈阳被破,我就行行善,拿着你的头颅去找你阿玛坟上让他瞧瞧,全了你们一家。”

    和顺闻言大怒,大步向前喝道:

    “死到临头你还嘴硬,我现在就先杀了你祭拜我阿玛。”

    说着拿着手中金瓜锤对准岳讬的脑袋重重的砸去。

    “大人小心!”

    和顺的一个部族亲卫突然扑在了和顺身上,和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扑倒在地。

    “嗖”“嗖”“嗖”

    一阵箭雨自胡士屯后方飞来,是代善的大军到了。

    箭矢落在噼里啪啦的落在地上,这是无差别攻击,和顺被亲卫护着自然没事,但岳讬就没那么容易了,被两箭射中背部,吃痛的倒在地上。

    等和顺反应过来后,起身站立,就见栅栏中许多明军士卒被射中,倒在地上哀嚎。

    “能站起来了快站起来,相互扶持,在栅栏口集结,马上就来人,快快快。”

    说着还看向岳讬,准备走过去把他了解。

    不仅仅是明军,胡士屯等人也被落矢击中,不过他们甲厚,受伤较轻,纷纷起身准备拖住明军,不欲让他们集结。

    但这些事情就不用他们去做了,因为代善带的三千精锐已经到了门口。

    代善觉得现在形势已经朝着不利的方向发展了。

    原本计划是冲破到第十层栅栏,但在第六层就被发现了。更可恶的看城内的爆炸声,估计是阿林保他们暴露了,没有了里应外合,他怀疑他的三千多精兵能不能突破城墙。

    不过他估算了下时间,爆炸的时候贺世贤等人应该还在喝酒,等他们反应过来到城墙至少要半个时辰,抓住这个机会突破到城墙就还有机会。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他当即下令,率主力直扑而来,要亲自拿下第九道跟第十道栅栏。

    和顺见代善率军已至,暗叫不好,也不管倒地的岳讬,连忙召集众人在通往第九道栅栏路口集结结阵。

    第九道栅栏上的明军也准备好火铳火炮,准备御敌。

    北风呼啸而过,但掩盖不住伤兵们的哀嚎,夜里可以滴水成冰,但在死亡面前,众人却丝毫不觉寒冷。

    和顺看着周边聚集的明军,大约二百余人,身边的部族亲卫也只剩下六个了,众人列队结阵。

    他们知道建虏是不会放不过他们,逃也逃不了,只有死战才有机会,希望援军快点到来才有机会活命。

    建虏兵马不断的从第八道栅栏的路口涌出,集结,仿佛在做最后的准备。

    张安宁和张洪这时才跟着大军一起来到此处。

    等进来看着遍地的血渍跟伤兵,他不禁庆幸跟着张洪真是跟对了,如果胡乱直冲,估摸着就跟他们一样死在这了。

    他们也看到了佐领胡士屯被人扶起,他边被人扶起时还在喊人赶紧救岳讬。

    代善本不想浪费口舌,想着直接进攻,但被告知说对面的人是乌喇部末代贝勒布占泰之子和顺,就想着派人劝降一番。

    “乌喇那拉·和顺,大贝勒爷念你同出女真一族,特下恩赐,只要你现在归附,他定会禀报可汗,恕你父亲的过错,还恢复你贝勒的爵位。”

    没想到和顺一听,冷笑一声,当即唾了一口血沫。

    “仇人灭我族,我还要感恩戴德,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休要多言,要战便战!”

    没想到听了和顺的话后,看了看身受重伤的岳讬,对和顺越发满意起来,如果是自己的孩子该多好。

    “速战速决!”

    当代善一声令下,当即在各自佐领的带领下,建虏朝第九道栅栏杀来,明军顺势开始释放火铳、火炮,一时间枪作声大起。

    而和顺等人更是直接与杀上来的建虏碰撞到了一起。

    他们就像海边的一块礁石,现在滔天巨浪正在袭来,就看能不能守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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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攻守之势异也

    “嗖”“嗖”“嗖”

    冲锋前一波箭雨先到,直直的打在胡顺等人身上,这里也无掩体,只能拿着盾牌掩护,不少人当即被射中倒地。

    但明军也不只是挨打,第九道栅栏的明军也拿着佛郎机与鸟铳射向扑上来的白巴牙喇兵先锋。

    “嘭”“嘭”“轰”

    白巴牙喇兵他们是建虏军中最精锐之人,身经百战,知道此时虽然在火器的覆盖范围内,但绝对不能退缩,有人被小炮击中倒地,就立刻有人补上接替。

    经过冲刺,终于挤压在了明军阵前刀盾手的盾甲上,恶狠狠的与明军两眼对视,用手中刀向明军砍去。

    还未等白巴牙喇兵下手,从明军身后就有长矛刺来,白巴牙喇兵见势不对就要往后躲闪,但已然来不及,有些人幸运,铠甲厚所以也无事,有的手腕被刺中,手中刀当即脱落,直嗷嗷的叫喊。

    有些白巴牙喇兵想要往后退,但后面都是想要往前冲的建虏兵卒,根本退不了,只能一边吃痛,一边被迫往前挤,成为后面人的肉盾。

    和顺见明军的阵型一点点被挤压,顿时心叫不好。

    “快,朝人多的地方射击。”

    栅栏上的火枪手也明白这些挤压的建虏军,不是给自己当靶子嘛,纷纷接连瞄准射击起来。

    但这一切都是电闪火石之间,和顺的阵型只有二百多人,在建虏精锐这样的挤压下,片刻就被冲破一个口子

    和顺见状二话不说带亲卫去堵,只是俨然来不及了,这道口子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的红白巴牙喇兵从这道口子冲进来,顺势向两边的明军砍去。

    完了,这是和顺脑海的想法。

    他的部族亲卫见状也想拉他往后走,从第九道栅栏门口走去。

    “走不了的,他们绝对不会开门的。”

    现在开门不就是给建虏机会嘛,现在第九道栅栏除了放火器外,只能看着他们等死。

    在这关键的生死时刻,和顺突然想到自己真的逃了一辈子,从乌喇部逃到叶赫部,从叶赫部逃到内喀尔喀,再从内喀尔喀逃到明国,报仇的希望越来越大,现在好不容易看到一丝希望,现在看来又要幻灭了。

    逃了这么久,他也累了,不逃了,就在这里死战吧!想着就挣脱开亲卫的拉扯,看了看手中的金瓜锤,看了眼他的亲卫,表情流露出死志。

    这些人也明白什么意思,也纷纷面露决然之色。

    “杀!“

    如同跳入大海的小鱼一般,向建虏的人潮中杀去。

    “贝勒有令,杀和顺者,黄金二十两,包衣五人。”

    突然一声响起,这句话让在场的巴牙喇兵纷纷望向他,像饿狼看着肉一般,眼神里掩盖不住贪婪之色,纷纷向他杀来。

    “哈哈哈,真看得起我,要杀你爷爷,怕没这么容易。”

    和顺闻言也大笑起来,当即猛然向一名巴牙喇兵颈部一锤,一锤将其脖子打烂,血液崩裂,随后一低头避开一个巴牙喇劈砍,转身一手握住他的刀背,拿着金瓜锤朝他的手肘砸去。

    “啊啊啊”

    一锤把他的手肘砸断,疼得那人只顾低吼,短短一时就是两人被和顺所杀。

    但还是有人不甘心,两人持刀向他砍来,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他希望后退与他亲卫汇合,没想到他一撇就看见亲卫也被巴牙喇兵缠住,已经有一人受伤倒地了。

    就这一丝分神之际,那两人已经杀到,他仓促阻挡不及,用锤阻挡一人,但另一人的刀接踵而至,砍在了他的身上,他吃痛就要往后走,但后面又有人上来一枪刺中他的后背。

    得亏有甲胄,后背的伤不深,他看向那人位置,握住枪杆,用尽全力拔出来,用力一挥,当即就把持枪之人甩了出去。

    但他已渐渐体力不支,只能以枪为支撑,向右侧走去,众人见他这般,纷纷上前准备补刀,他的亲卫看他如此也欲上前营救,但已然来不及。

    还未等他走几步,四个巴牙喇兵已经围了上来,朝他狠狠的砍去。

    “呃”“呃”

    和顺倒在地上,大口的喘气,时不时发出痛苦低沉的声音。

    看着死亡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和顺还欲起身挣扎,但全身酸疼,用力支撑却站立不起来,伤口流血也越来越多。

    他的脸贴着冰冷的大地,鲜血已经流到了他的脸颊,他只能睁眼看着他的亲卫一个个倒下,他却无能为力。

    他终于绝望了,这次要没了,乌喇部也要灭了,不甘心啊,不甘心,但已于事无补。

    “咚咚咚咚”

    大地突然传来“咚”“咚”的声音,什么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和顺疑惑的想到,并且这个声音越来越近,他也看到栅栏上的明军也在欢呼招呼。

    这时突然想起来了,是骑兵!

    栅栏内,咚咚咚的声音也由远到近而来,在场的兵卒闻声望向沈阳方向,代善闻言大惊,也看向沈阳方向,这时第九道栅栏门突然开启。

    “快结阵,快结阵!”

    但现在俨然来不及,建虏军本就在冲锋,许多人挤压在通往第九道栅栏的路口,跟明军厮杀,现在要让他们快速回来结阵,怎能来的急。

    更何况明军也不给他们机会,栅栏门开启,瞬间就有全副武装的骑兵冲了出来,像刀切肉一般直直的把建虏军划开一道口子,并不断撕裂,带头的正是面目通红的贺世贤。

    瞬间攻守之势异也。

    不可能,怎么可能,现在半个时辰不到,贺世贤怎么这么快就冲了过来。

    代善打破脑袋都想不到,他的全盘计划杨涟而改变,正是因为杨涟坚持除夕巡城,才让他能够发现守备漏洞。

    所以才提前通知了贺世贤,让他早早清醒反应过来穿上甲胄,更重要的是还发现了阿林保等奸细,避免了城门被炸。

    许多事情就因为一两个变数就可以彻底翻盘改变,但现在代善也不会思考这些,因为贺世贤带人已经向他冲来。

    贺世贤嗜酒,特别喜欢战斗前喝酒,因为这会壮其胆气,提高武力。

    他刚刚饮完酒,又遇到代善偷袭,愤怒异常,现在是胆气与怒气俱在,恶狠狠的向建虏中军杀去。

    “纳命来!”

    此时建虏的的中军刚刚整军完毕,就见贺世贤杀来,没有掩体,只能用肉身阻挡,但在贺世贤全副武装的家丁冲击力面前,这些人根本不够看。

    代善身旁的一个参领见状不对,连忙用满语喊道:

    “保护贝勒!”

    这时和顺也反应过来,他知道现在贺世贤还不知道带头的是谁,于是强撑着身体,大声喊道:

    “带头的是大贝勒代善!别让他跑了”

    此言一出,贺世贤眼睛一亮,定睛一看,就见到了建虏中军最中间护着的身材魁梧一人。

    “给老子杀,别让代善跑了,杀代善者黄金一百两,官升四级!”

    此话一出,贺世贤的家丁与明军士卒的呼吸都重了几分,当即满盘皆活向建虏中军冲来。

    “贝勒,撤吧,明军已经反应过来,还是与大汗汇合,再图打算。”

    一个正红旗参领向代善建议起来,代善面露心有不甘,只差最后一步了,最后一步了。

    但见从栅栏口涌进来的明军士卒越来越多,他知道不能再打了,这里都是正红、镶红、正黄旗的精锐,如果全栽在这里,不仅努尔哈赤会暴怒,现在他跟黄台吉的势力也会备受打击。

    “撤”

    代善咬咬牙当机立断,只是贺世贤怎么会给他机会。

    “哪里跑”

    贺世贤带人冲进建虏中军,就被建虏巴牙喇兵牵制住了,现在见代善正在往后撤走,就欲追赶,这时正好一个巴牙喇兵缠住了他,他直接一铁鞭打到这人头盔上,脑浆迸裂。

    这时又有两人想要上来,但现在人多,身旁的家丁直接护了上来,挡住刀剑,为他开路。

    正红旗参领见势便让代善先走,自己带人上前阻挡,顿时战作一团。

    “走走走,现在不跑就跑不了了。”

    张洪见贺世贤带骑兵冲出来,就知道大局已定,这么小的场地,骑兵冲步兵,他们还猝不及防,没有防备根本打不了,就是一边倒的屠杀,当即叫喊张安宁就往后退。

    张安宁现在已经被吓傻了,第一次上战场就这么险象环生,他已经看见胡士屯在明军骑兵的冲击下被践踏而死。

    现在听到张洪大喊他,也欲向后退却。

    “救我,救我,我是岳讬,救我。”

    这时身旁一个声音响起,地上一个血肉模糊的人挥动着手,希望张安宁救他一命。

    岳讬,代善的儿子。张安宁心中一定,心里顿时想直接了结了他。

    但想了下,还是不要,自己才刚刚卧底,寸功为立,这不就是大功一件嘛。

    想明白后他当即趁乱拉起岳讬,往后拖去,并且招呼张洪过来帮忙。

    张洪原本还奇怪张安宁怎么还拖个死人,一看知道是岳讬也赶紧过来帮衬,向代善方向赶去。

    代善一说撤,在场的建虏佐领参领纷纷欲后退。

    只是现在靠近代善的容易走,之前冲在最前被明军缠斗住的哪有这么容易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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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灵感了,第三章我尽力哈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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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47839/ 第一时间欣赏朕这大明还有的救最新章节! 作者:河蟹道人所写的《朕这大明还有的救》为转载作品,朕这大明还有的救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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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这大明还有的救介绍:
1620年,此时的大明风雨飘摇,危机四伏,外有强敌伺服,内有朝局混乱,天灾不断。作为穿越者的的朱由校,他应该如何挽狂澜于既倒,证明这大明还有的救呢?朕这大明还有的救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朕这大明还有的救,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朕这大明还有的救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