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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宋轩     三国猎艳录txt下载     三国猎艳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1. 第三十一章意乱情迷

    大家好,我是作者宋轩,最近了一本新书《仙界feng流特工》请大家支持

    一群如狼似虎,欺负老百姓比打仗积极的士兵,立即跑过去,捉那个上了年纪的车夫。车夫吓坏了,惨白如纸的脸上的冷汗,在耳畔汇聚成溪流,顺着梢往下淌,花白的胡子不住的颤抖,两条腿,也抖得像筛糠。可他还是死死的站在车前,既不躲也不跑。十几个士兵揪住他,不容分说,沉重的拳头,就往身上招呼,一边打,一边骂。“老不死的,你完了,你知道刚才跌倒的人是谁吗?那是我们冀州城的袁熙二公子——你——”

    “住手——”车内突然传出一声娇叱“都给我住手,不许打人。”欺善怕恶的士兵们一阵错愕,全都被这天籁般的美妙声音惊呆了,忘了往车夫身上招呼拳头,直起身呆呆的望着车子没有打开的轿帘。

    这个时候,我的意识似乎被那声天籁唤醒过来。金星乱窜的眼前,轿帘背后伸出一只纤细绝美的玉手,玉手之后,是一张清丽tuo俗仙女般的面孔。仙女的面孔上挂着寒霜,秀眉微蹙,我的心一阵狂跳,顿时觉得全身的痛楚消失无踪。一万大军,整条街市在一瞬间静的落针可闻,空气被美人的容貌所凝结。

    我不知道那里来的一股力气,骤的从张郃的怀里跳下来,迷糊着对那群士兵道;“算了,你们回去——”

    “慢着——不准走——”仙女的话,似乎有一种自然地威慑力,吓得那群士兵顿时呆若木鸡不敢动弹。我镇定了一下jing神,仔细端详这个少女,她就像是草木中繁生出的新绿,jiao嫩yu滴、清幽淡雅,我心中的愁苦就在看着她温柔眼神的瞬间随水漂流点滴不剩,一种生命开始的契机,在我身ti中慢慢展开。我忍着痛,低声道;“姑娘,很抱歉,我不是有意要人伤害老人家的。”微雨让少女的长长的睫毛上沾满露水,她有些睁不开眼睛,但当她抬起头,和我对视的一刹那,脸上立即升起两朵红云。我的心在和她的对视中突然变得清澈无遗,一个意识闪电的在我脑中掠过;“姑娘,你——你是甄宓——”

    少女的话,让我差点昏厥;“你——就是袁熙——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郭嘉这时候大概是有点从惊艳中醒过神来了,对刚从后面赶来的张南道;“张校尉,二公子出了事,你可是难辞其咎啊。”张南已经吓得脸上没有人色,结巴着道;“快,把——把这个女人和那个老东西捉——捉起来——”

    张南身后的一群寻城兵,立即过去把两人围拢,我低沉着声音,叫到;“谁敢动她一下,老子把他剁成肉酱,张南,带着你的人,给我滚——”张南吓得抱头鼠窜。我看着甄宓痴痴的念道;“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耀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青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甄宓见我痴痴呆呆的看着他,本来有些生气,可是听到这两句词,眼中顿时闪烁光彩,似乎莫名其妙的对这词生出感应。

    张郃却出一声,惊叫;“二公子,你——你的——”张郃的话还没说完,一股奇痛钻心而至,我低头一看,鲜血正从小腹狂涌出来,也不知是疼的,还是见到甄宓心情激动所致,我感到一阵虚tuo,身子飘飘然的,就没了知觉。

    我的最后一个意识就是,是宿命让我们相遇吗?我的洛神,我能承受这么美丽的容颜在我的生命中消逝吗,不能,我不能,我一定要改变历史,甄宓,你是我的,我不会给曹丕机会来害你。我的洛神。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襛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像应图。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于是忽焉纵体,以遨以嬉。左倚采旄,右荫桂旗。壤皓腕于神浒兮,采湍濑之玄芝。余情悦其淑美兮,心振荡而不怡。无良媒以接欢兮,托微波而通辞。愿诚素之先达兮,解玉佩以要之。嗟佳人之信修,羌习礼而明诗。抗琼珶以和予兮,指潜渊而为期。执眷眷之款实兮,惧斯灵之我欺。感交甫之弃言兮,怅犹豫而狐疑。收和颜而静志兮,申礼防以自持。于是洛灵感焉,徙倚彷徨,神光离合,乍阴乍阳。竦轻躯以鹤立,若将飞而未翔。践椒涂之郁烈,步蘅薄而流芳。长吟以永慕兮,声哀厉而弥长。尔乃众灵杂遢,命俦啸侣,或戏清流,或翔神渚,或采明珠,或拾翠羽。从南湘之二妃,携汉滨之游女。叹匏瓜之无匹兮,咏牵牛之独处。扬轻袿之猗靡兮,翳修袖以延伫。休迅飞凫,飘忽若神,陵波微步,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转眄流jing,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于是屏翳收风,川后静波。冯夷鸣鼓,女娲清歌。腾文鱼以警乘,鸣玉鸾以偕逝。六龙俨其齐,载云车之容裔,鲸鲵踊而夹毂,水禽翔而为卫。于是越北沚。过南冈,纡素领,回清阳,动朱唇以徐言,陈交接之大纲。恨人神之道殊兮,怨盛年之莫当。抗罗袂以掩涕兮,泪流襟之浪浪。悼良会之永绝兮。哀一逝而异乡。无微情以效爱兮,献江南之明珰。虽潜处于太阴,长寄心于君王。忽不悟其所舍,怅神宵而蔽光。于是背下陵高,足往神留,遗情想象,顾望怀愁。冀灵体之复形,御轻舟而上溯。浮长川而忘返,思绵绵而增慕。夜耿耿而不寐,沾繁霜而至曙。命仆夫而就,吾将归乎东路。揽騑辔以抗策,怅盘桓而不能去。

    睡梦中,我一直都在背诵这词,这大概是我在前生,唯一可以完整背诵的一诗词了,只因为我以前看过《洛神》这部香港版的电视剧,对于剧中的洛神甄宓无比的喜欢,所以才花了三天的时间,把这洛神赋背诵下来。

    “熙儿,熙儿——”耳畔听到一声声呼喊,似乎是母亲。母亲声音颤抖,痛哭失声“孩子——孩子,你醒醒——”我努力地收集自己残存的意识,脑子是一片混沌,好不容易,聚敛起来一点思想,在疼痛的冲击之下,就像是用漏勺在舀水,一瞬间就漏的无影无踪了。只能听到母亲的哭声,却做不出任何反应。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我又沉沉睡去,在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就听到母亲严厉的说道;“张郃,去,带人抄了那个女子的家,我儿今天要是醒不过来,我——我跟她没完——”张郃的语声中满含着悲愤;“想不到二公子经历连番恶战,都不曾受伤,回到冀州却——夫人放心,张郃一定为公子报仇。”张郃向外走的脚步声响起来——

    “慢——慢着——”我也不知道从那里来的一股力气,竟然从无边的梦魇中苏醒过来,奋力的喊出一声。母亲和张郃都听到了我的呼喊,两人一起惊叫出声,我缓缓的睁开眼睛,母亲用手抚mo我的脸,清泪流到我的嘴里,我骤然间感到一种痛彻心肺的tian犊之情。万般的酸楚顿时涌上心头,忍不住哭出声来。母亲的眼睛红肿,髻散乱,形容消瘦嘴唇和指尖都在不停地颤抖。“熙儿——你醒了——你可把娘亲吓死了——你已经昏迷了五天了——”母亲抱着我哭,哭的撕心裂肺,哭得我只想一辈子躺在她温暖的怀抱里。张郃看到夫人哭的死去活来,急忙过来劝解;“夫人二公子已经醒了,事情都过去了,您也要保重身ti,夫人您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了,既然公子醒了,您还是去休息一下吧。”张郃也是喜极而泣,颤声对我说;“二公子,夫人天天守着你,光是大夫就骂走了,二十几个,这几天没日没夜的,好辛苦。”我的泪水和张郃的话语统一节奏的向外涌出,抱着母亲,说道;“母亲,我好了,真的,您不用担心了,快些去休息,晚些时候,我会去给你请安。”母亲捧着我的脸,突然破涕为笑;“傻孩子,娘亲那还用得着你请安,只要你安然无恙的,我就安了。”我也忍不住笑。母亲脸色一变,郑重的道;“你爹爹来看过你两次,他——算了熙儿,他——虽然很生你的气,不过总是你的爹爹,你好了,就去道个歉,他不会跟你计较的。”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我知道母亲,对了——那个——那个女子——在那——”母亲一下子愣住了,脸色变的很难看,样子愤怒以及,连呼吸都比刚才粗重了几分。我心想坏了,难道母亲在盛怒之下,杀了甄宓,不会吧。我一激动,竟然坐起来,脑中立即一片眩晕,轰的一声,又倒下去;“母亲,你杀了那个女子吗?”我的声音颤抖起来。

    谁知道母亲竟然一下子笑出来;“这孩子,怎么和你父亲一个样,你看到美貌的女子就——”说到这才惊觉张郃在场,立即住口不语。然后严厉的对我说;“娘亲不许你在接近她,她会伤害你的,知道吗?”我心想,那我还不如死了的好。但我是不会当面让母亲不高兴的,立即满口答应下来;“是,母亲。”心里却在盘算着,让人扶着我,去见她一面。

    “二公子,您醒了。”一个俏丽妩mei十**岁的少女一步走进来,无比惊喜的道。我冲她笑了笑,她脸上立即生气两朵红云。母亲对她道;“瑶琴,你去把牢里的大夫都放出来,让他们来为二公子治病。”我惊讶的看着张郃。张郃只是苦笑,母亲显然是很疲惫了,走路的时候,脚下都有些虚浮,瑶琴过来扶住她,低声道;“夫人,我先扶您去休息一下吧。”母亲略微的点了点头,又回头慈爱的对我道;“熙儿,不许在想那个女子,她把你害的够了,娘亲去休息一下,晚饭前还来看你,你可不许忤了娘亲的话知道吗?”“我知道——”我小声答应,母亲是我从小到大的所有寄托,如果不是因为甄宓,我是绝对不会撒谎骗她的,这可真是造化弄人,怎么我就——

    母亲走了,张郃凑过来关切的问;“公子,你好些了吗,要不要我抄了那个女子的家,给你泄愤。”我差点又一次昏厥;“不要,千万不要,我正想问你,她——她在那里,母亲有没有伤害她。”我心里一直在念着观音菩萨如来佛祖,但愿她安然无恙。张郃回头看了看门口,见没人,低声道;“公子,你不会是喜欢那丫头吧,我可告诉你,夫人不喜欢她,把她关在牢里了。”我的心里一阵剧痛,甄宓的悲惨遭遇,又一次涌上我的心头,我以前再看电视剧洛神的时候曾经过誓,如果我是袁熙或曹丕,一定会把所有的爱给她,绝对不让她受一点苦难,那么善良的一个女孩子,她需要爱。可是,由于我的过失,她——

    “俊义,你去把她放出来,她那么娇弱的一个女子受不了苦的。”我求助的看着张郃。张郃吓了一跳,为难的道;“公子,你真的看上那丫头啦,我可没那个胆子,要是夫人知道了,还不拨了我的皮。”我一想也是,如果我私自把她放出来,还不气着母亲,这两个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我谁也不愿意伤害,怎么办。张郃想了一下道;“公子,我脑子不灵,你不如找郭先生来商量一下对策吧,你醒来的时候他才刚走,也是一直都守着你,这几天可没少受累,光是他亲自打伤的大夫,就有五六个呢。”

    “亲自打伤,你们——天啊,我这一病,冀州的大夫算是遭了殃,真是罪过。”想着又觉得好笑。对张郃说;“俊义,那烦你,去把奉孝请来。”张郃应了一声;“公子你好好休息,你的伤不轻啊。”我才想起来,奇怪的问;“我只不过摔了一下,怎么——-”张郃不住的苦笑;“是你的悍枪,你摔倒的时候,悍枪正好架在马鞍桥上,枪尖一下子插进了小腹,差一点就要了你的命呢。”我心想这悍枪他ma的真不是东西,怎么关键时候给老子来个反戈一击,打仗的时候,不见得多有用,对付自己人挺狠的吗。张郃出去的时候,和瑶琴撞了个满怀,瑶琴俏脸通红,仗着是我的贴身丫鬟,瑶琴不依不饶;“哎,张将军你没长眼,撞得人家好疼。”张郃作战杀敌是把好手,可是对女人却束手无策,被瑶琴这一抢白,顿时连脖子都粗了,不知道说什么。瑶琴看他好笑,调皮的道;“我和你开个玩笑,将军不要介怀,要是真的生气了,我这个小丫头,可吃醉不起。”张郃在心里擦了吧冷汗,同时又在心里赞叹了一声,这小妮子,还真是有几分姿色。

    

32. 第三十二章大哥来访

    张郃被瑶琴一吓,狼狈逃窜。剩下我和瑶琴两个人。瑶琴在我面前一向放肆,根本就没个丫鬟样子,一pi股坐在榻上,眨着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嬉笑着问;“公子,你是不是有心上人。”我生气的瞪着她;“我都要死了,你怎么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呢。”瑶琴大声喊冤;“公子这你可冤枉奴婢了,我这几天都快急疯了——你还没说,是不是有心上人。”我想岔开话题,就问;“不是说让你找大夫,怎么没来。”瑶琴惊叫着从netg上跳起来;“坏了,送了夫人回房,完,我就给忘了。”我失笑;“这就是你对我的关心,还说要急疯了。”这一笑不要紧,小腹立即传来一阵钻心的奇疼。疼得我忍不住呻出声,瑶琴呀了一声,脸色顿时变白,眼泪汪汪的;“公子,你还没好,别再多说话了——我这就给你找大夫——”瑶琴往外跑,我忍着疼,把她叫回来,瑶琴急的跺脚;“你别闹了,我去给你找大夫。”

    “瑶琴,本公子求你一件事,你去帮我打听一下,那个——那个女子——”

    瑶琴楞了一下,语气一转,淡淡的道;“就是那个冲撞了公子的少女?”我艰难的道;“去,告诉牢里的人,要好好地照顾她,不许任何人为难他,不然,我拨了他们的皮。”瑶琴轻笑了一下,点点头,慢慢走出去,临到门口了,又回头问了一句;“是不是你的心上人。”我笑而不答。

    一大群大夫把宽敞的房间挤得水泄不通,差点把门框都挤折了。大夫们排着队挨个的给我把脉,开出来的方子,和我差不多高,一人一个样子,我看了几张,只觉得这些人医术平平,比我还差得远。

    晚饭之前,母亲又来看过我,她的jing神已经好多了,人也有了神采。向下人们关照了一下我的饮食起居,和我说了一会话,就走了。直到申时的时候,郭嘉才过来,一进来,就握着我的手嘘寒问暖,弄得我又是一阵感动,然后他说出来的话,就差点没让我第二次昏厥。“公子,听说你迷上了冲撞你的那个丫头是不是?要不要我把她抓来给你侍qin。”

    “这是张郃跟你说的?哎呦——”吼的声音太大了,牵动了伤口。“奉孝,别说我没那个心,就算是有,你觉得我现在用得着女人侍qin吗,我此刻做得了男人吗?”

    这时瑶琴正好一脚踏进门里,脸上一红,跺着脚,跑出去。郭嘉不好意思的道;“不怪我,是张郃说的,他说,你都快急疯了,非要在今夜之前得到那个女子不可,所以我就替你去想办法,所以就来晚了——”“你想到什么办法?”我着急的问,完全忘了身上的伤痛。郭嘉从怀里mo出一包东西,神秘的道;“这是我跑遍了全城的药铺才买到的,极品‘阴阳和合散’,只要给她喝下一星半点,那怕是什么三贞九烈,照样服服帖帖。:

    “奉孝——你——”我大声吼道;“你有点正经没有,让你想办法替我娶老婆,那里让你想办法,帮我采hua,我堂堂的袁熙,一表人才文治武功玉树临风才华横溢,用得着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吗?”郭嘉哈哈大笑;“跟你开个玩笑,不过,计策暂时没有,这的事情,需要两情相悦,不是带兵打仗,这种事我帮不上忙。不过,我刚已经去过牢里了,关照过牢里的人,对这位大小姐,要和对待二公子你一样的敬重,要是有一点让她不满意的,就扒皮抽筋,你看怎么样。”“这,我就放心了。”

    我突然恶狠狠的瞪着郭嘉道;“你是不是见过她了。”郭嘉冷笑道;“你当我傻子,英雄救美的机会当然留给你,我怎么会抢这种风头,我是在暗中办理的。”这下子我就更放心了。

    夜了,万籁俱寂月光如银洗涤着窗外的萌芽的柳树,华丽的楼阁外春意盎然。我的心,依然沉醉,根本无法从惊艳中挣tuo出来。微风突起,吹动树梢,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细微的响动,渐渐的变的低回婉转,似乎是少女在向人倾诉心事。我知道,这些都是自己的想象,如果在以前,听到这种扰人清梦的响动,说不定会暴跳如雷,今天是怎么啦。

    我微微的侧个身子,无意中牵动正在愈合中的伤口,疼痛让我轻哼出声。瑶琴,瑶琴就睡在,卧室外的小netg上,她也没有睡熟,听到我的呻,立即赤着脚下床跑进来。嚓嚓两声,瑶琴擦亮火石,点着油灯,轻手轻脚的端着灯走到我床边,看我睁着眼睛,眼神痴痴呆呆的,急忙把油灯放在面前镶金的翠玉矮几上,黛眉微蹙,关切的问;“公子,是不是很疼?”瑶琴的脸上带着幽怨和怜惜两种颜色,她伸出纤手,在我的额头上,mo了一把,大惊失色的跳起来,颤声道;“公——公子,你在烧——”我也感觉自己似乎全身冷,眼冒金星,轻飘飘的,两排牙齿,突然不自觉的打架,一个劲磕碰的嘎嘎作响。

    瑶琴,惊慌失措的跑出去,一会烟熏火燎的端着一盆滚tang的热水进来,用瓢舀了一下,倒在屋里的铜盆里,又对上冷水,双手揉搓洗净了一块洁白的毛巾,想敷到我的额头上。可她走的太匆忙了,粉红色的衣带,顺带着把铜盆打翻,哐啷一声掉在地上,铜盆滚出去好远,热水,全都倒在她的身上脚上。瑶琴就像是没有知觉,一样,丝毫也不在意,一边把毛巾放在我的额头上,一边熟练的替我盖着被子。我见状一惊,立即挣扎着问;“瑶琴,你的脚,是不是烫到了——”

    瑶琴摇头,用被子把我裹得严严实实;“不碍事的,公子,我们做下人,没那么矜贵。”我叹息了一声;“从小到大,我有把你当做下人吗?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一起玩耍的情形吗?”今夜我感情丰富,以往的点滴涟漪惬意,竟然一丝丝的涌上心头。我说话的时候,两排牙齿还是在不停的碰撞,而且力量越来越大,双方就像有杀父之仇,一定要击碎对方,才算满意。瑶琴的眼眸突然有些红,用俏脸贴着我的额头,哽咽的说;“你别说话,都烧成这样了——我去给你找大夫——”说着在我脸上掐了一下,扭头就走。我苦笑一声;“回来,找大夫没用的,我自己就是大夫,就算是现在开了方子,也抓不来药的。”瑶琴急的跺脚,哭泣;“他们敢,我带兵去,什么药店敢不开门。”我颤抖着摇头;“算了,现在已经快四更了,何苦扰人清梦,你这小丫头,什么时候,也学会仗势欺人了。”瑶琴走过来,替我掖被子,整个身子趴在我身上,想给我增加一点温度。我的心暖了,不过身子依然冷。瑶琴垂泪道;“就你假好心,这个样子,明个,内伤外伤一起来,还能活吗?”她突然yao了yao牙,脸上升起一阵潮红,哽咽道;“公子,你嫌弃奴婢吗?”我身子抖,脑袋也像是灌了铅,沉重的不得了,笑道;“我拿你当红粉知己呢,瑶琴——”说着就觉得全身疼,还有点懒洋洋的,似乎昏昏yu睡,耳畔似乎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心想一定又是窗外的柳枝。正思想间,突然半边被子被掀起来,我一阵瑟缩,突然就被一个温暖柔软的酮体从后面紧紧的抱住。柔软的犹如春风般的手臂,温热滑腻的xiong膛,刹那间同我贴合在一起。淡淡的香气侵袭我的鼻观,让我的脑中登时一轻,同时身上也没有那么冷了。我意识到了什么,轻轻的叹息了一声;“瑶琴,值得吗?你还要嫁人的——”“别说话,好好休息,我嫁不嫁人,不gan你的事。”瑶琴冷冷的道。我不在说话,却突然感到后背一阵潮湿,我知道,那是瑶琴的清泪。我睡着了,迷糊中似乎听到,瑶琴的婉声柔语悲悲切切的;“我不嫁——瑶琴一辈子也不嫁——公子——”

    塌下,画屏上香墨描绘的游春图透着暖意,黯淡的晨光,透过窗格子,印在图画上,天已经亮了。我的两排牙齿已经冰释前嫌停战了。瑶琴起身,默默无语,枕头的痕迹,印在红霞似的俏脸上,若无其事的,穿戴整齐。走下床,平静的道;“公子,我去吩咐人烧水,请大夫抓药,你先躺一下,不要乱动,一会,估计夫人要来探你了。”我喉头里咕噜了两声,想说话,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天刚朦朦亮,清晨清新冷冽的空气吹进来的时候,大夫们和母亲就一脚前一脚后的进来。接着就是母亲对一群大夫的一顿喝斥,勒令他们在日落之前,把我恢复成没受伤之前的样子。大夫一个个的吓得汗流浃背,明知道不可能但还是不住口的答应着鸡啄米一般点着头。大夫和母亲走了之后,我自己又开了一副方子,嘱咐瑶琴照方抓药,然后煎药服下。下午的时候,烧就退了,人也清爽了许多。看来这华佗先生的医术果然是领先于大汉朝同类水平很多的。瑶琴看我好了,高兴地不得了,至于昨晚的事,她就像根本没有生过,从不提起,也毫无怨言。不过,我从她紧蹙的眉峰可以看出她心里压着愁绪。堂屋幽深,白昼漫漫,我觉得时间过的太慢,主要是心心念念的想着甄宓。我开了一副治疗外伤的药方,要瑶琴和下人,照着做了,估计有个三五天就能下地走动了。

    这些天,老爹一直没来看过我,看来他的怒气还是没有消减。郭嘉每天来看我一次,把甄宓的消息,向我汇报一次,以安慰我相思之苦,不过很有可能是单相思。相思着了火,又是这种突如其来的干相思,挺难受的,真的。瑶琴还是一如既往的对我无微不至殷勤照料,母亲还是照例在每天的早中晚三顿饭前的光景来看我,这天母亲对我说;“你大哥和三弟听说你受了伤,都从前线赶回来看你,约莫,明后天就可以到家了。”

    又过了两天,在华佗神妙医术的帮助下,我小腹上的伤口开始逐渐愈合,已经可以试着由瑶琴扶着下床走路了。晚上风骤雨急,早晨,瑶琴幽怨的告诉我,说;“园子里刚开的鲜艳的花,被打落不少,真是恼人。”我笑了笑,瑶琴又说;“我扶你起来走走——”

    我扶着瑶琴,一小步一小步的从堂屋挪蹭到客厅,又从客厅来到院子。满含着情意的春风,轻抚我的面颊,我心里暗暗生气,怎么这个时候受伤,白白的辜负了这无边的春景。房檐下还在不断地滴水,瑶琴用她瘦弱的身子,给我做拐杖,向院子中心走。突然门口有人嚣张的扯着嗓子喊了一声;“老er,我来看你了——”

    我抬起头,就看到大哥袁谭顶盔冠甲,湿漉漉的闯进来,兄弟两个刚一对视,他就哽咽了;“老er,你这是——大哥——你怎么搞成这副样子。”我看着他诧异的道;“大哥,你怎么是这副打扮,这雨早就停了,你怎么弄得这么狼狈——大哥,你是冒雨赶回来的——”我心里一阵感动,心想他要不是一心挂念着我,怎么会冒着这么大的雨赶路呢。

    袁谭伸手摘掉头顶的盔婴,甩了甩上面的雨水,关切的问;“你不要管我,快回屋里去,我回来后还没有见过父亲母亲,只听下人说你是从马上摔下来受的伤,说是有人挡了你的架,我越想越不可能,我们家老er是什么人,文笔孔丘,武比姜尚,怎么会平白的从马上摔下来,你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强敌,说,谁欺负你,大哥带人去灭了他。”又一个要对甄宓抄家灭门的。大哥从另一边扶着我,进屋,回头的时候,看到瑶琴,只觉得豆蔻年华的她出落得美艳动人,忍不住,在她脸上掐了一把,瑶琴吓了一跳,一下子跳起来;“大少爷,你要死——”骂完了又后悔了,大少爷可不是二少爷。袁谭瞪了她一眼,差点把瑶琴吓哭了,我赶忙打圆场,把袁谭让到屋里。“老er,你这丫头待管管,太放肆了,平白无辜的骂人呢?”

    我笑道;“你要不掐她,她能骂你?”袁谭一听这话不对了,瞪眼道;“老er,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哈,是不是和着丫头有一手。”我摇头道;“没有,真的没有,大哥你别瞎猜。”袁谭看看瑶琴没进来,压低了声音道;“那要不送给大哥吧。”我一惊,tuo口而出;“不,不给——”袁谭大笑道;“你小子,从小就不老实,怎样,被我一试就试出来了吧。对了,老er,到底是谁把你打伤的。”我一个劲的推tuo没有。袁谭咋着嘴道;“前些日子听说老er你威风的不得了,一鼓作气的击败了江东孙策和曹cao的大将张辽,把二叔在淮南的地盘,都保住了,让袁家在江南江东声威大震,我高兴地不得了,不过——”

    他偷眼看了看我咳嗽道;“老er,不是大哥说你来着,你的胆子也忒大了点,怎么把个传国玉玺就拱手送给曹cao了,你可知道,父亲觊觎这传国玉玺不是一天两天了,简直就是盼星星盼月亮的等着你把玉玺送回来。那天他听到你把玉玺送到许昌的消息,差点没吐血,哎,这可怎么办——”他看我脸色不对了,在我腿上轻轻的拍了一下;“行了,你也别害怕,索情已经出了,我一会见到父亲,会替你说好话的,你就安心养伤,不过话又说回来,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你在病中,他不找你,你的病一好,只怕要来责备,你这几天最好还是想点说辞,把这件事情遮掩过去,我和母亲也会帮你的。”我吃吃的道;“大哥,那玉玺是害人的东西,留在身边没好处的,所以——”

    袁谭苦笑道;“只怕,我能明白这个道理,父亲大人却未必肯听,你还是尽早想点对策,不要和他闹翻了。”袁谭坐了将近有一个时辰,铠甲上的湿气,都快蒸干净了,才说要去拜见爹娘,走了。

    晚上的时候,老三袁尚又来问候,袁尚已经成年,长的更加丰神俊朗,除了年龄上的差距外,和父亲的相貌气质,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抠出来的。我就觉得袁尚很奇怪,眉宇间似乎有些情绪积压,关切的询问;“三弟,你怎么不和大哥一起来看我。”袁尚冷哼了一声道;“为什么和他一起,我自己没有眼睛,没有腿吗?”我的心咯噔一下子,差点停止了跳动,心想坏了,两人的关系不妙,难道,手足相残,无法避免。“三弟,大哥,为人不错的,他很疼你的。”我耐心的说。袁尚站起来,冷冷的扔下一句话,就走了;“他是很疼你吧,你们两个有谁把我袁尚放在心上过吗?”头也不回的出门去。我大吃一惊,猛然站起来,惹得伤口剧痛,又是一阵眼冒金星,难道,我对大哥袁谭的关怀和情谊竟然招致了袁尚的不满,难道手足相残的惨剧,是我一手种下了祸根,这——我不敢再往下想,额头上的汗珠,一滴滴的洒落。一个踉跄就跌倒在地昏死过去。醒来的时候,母亲和袁谭袁尚郭嘉都在床前,母亲看我醒了,脸上一喜,又叹了口气问郭嘉;“公子怎么又会昏过去的,大夫怎么说法。”郭嘉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启禀夫人,大夫说,公子是心病,有心事郁结于xiong,所以,伤势迟迟的没有好转。”

    

33. 第三十三章一起逛街

    母亲转过头,看着我,心疼的说;“熙儿,你有什么心事,跟娘亲说,娘亲一定为你办到。”郭嘉咳嗽了一声,一个劲的为我使眼色,我立即心领神会,装作痛苦无比的虚弱道;“母亲,孩儿,只是想见一见,那个——那个女子——”

    “那个女子——”母亲一愣,旋即清醒过来,脸色变的挺难看;“她把你害成这样,你这傻孩子怎么还是心心念念的记挂她,不行。”

    这次不是装的,我真的被母亲的话刺伤了,只觉得xiong腔里像是有一团火再烧,难受的想张口把心肝脾肺都吐出来。脸色一下子变的灰白。母亲一看我这幅德行,心也软了,当即说道;“此事,娘亲要好好想想,瑶琴,你先侍候公子休息,郭嘉谭儿尚儿,你们随我来。”郭嘉乐了,心想,二公子演戏的功夫还真是不赖,直逼宫里的嫔妃。

    翌日,午后,吹起一阵暖风,除了心情之外,我身ti的其它地方都在向好的方面展。我正在屋子里练习走路,就听到郭嘉大叫大嚷的从外面跑进来。我一回头就笑了,他穿着一件大红锦袍站在我身后,一脸怪笑的看着我。“奉孝,你是不是有喜事,怎么穿的这么鲜艳。”

    郭嘉笑的声音越来越大;“不是我有喜事,是你有喜事,今天一早,夫人就把那丫头放了,还让别驾逢纪带人把她送回去,带了好些礼物,跟你说,这可都是我的功劳,我可是给你费了好些个心思的。”郭嘉的话没头没脑,让我越听越迷糊;“我怎么糊涂了,母亲让逢纪把甄小姐送回家,怎么是你的功劳,你穿的这么鲜艳,和此事有关系吗?”郭嘉点头;“有关系,大有关系。”

    “我怎么想不出有什么关系,母亲怎么突然就想通了,把她送回家去。”我的心里就像是盛夏时节,一下子遭遇了冷霜,说不出的失落,心想,怎么不等我好了见她一面。郭嘉诡笑道;“因为我是特使,一会,要到甄府去提亲——。”

    “什么——”郭嘉还没说完,我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大叫道;“郭奉孝,你不够朋友,那丫头明明是我看中的,你要去提亲,我——我杀了你——”

    可怜的郭嘉脖子差点没被掐断,挣扎着推开我,一边咳嗽,一边往后退,笑的眼泪直流;“不是,你听我说完,不是我去提亲,是替你去提亲的,这是夫人和主公吩咐的,你要不愿意,我这就去回夫人,不去了好吧。”郭嘉转身向外走,我从身后抱住他,威胁道;“你敢去,我还掐你。”郭嘉举起双手,惶恐的道;“别别别,你别来了,再来,我下午就去不了甄府了,回头办不成你可别埋怨我。”

    我放开郭嘉,他转过头;“知不知道,夫人为什么突然对那丫头,另眼相看。”我也正纳闷呢,摇头;“不知道,你不是说,是你的功劳。”郭嘉道;“是我的功劳,不过也是主公要成全你。”“父亲。”我tuo口而出“他怎么会突然插手这件事的。”郭嘉神秘的笑;“你知不知道,那丫头是什么人?”这一点,我还真不知道,前生只顾着在街头上打打杀杀,对学问方面的事情基本不知道,甄宓的出身来历,还真是不清楚。“什么来历?”

    “她是河北中山人氏,爷爷曾经在汉桓帝年间做过司空,和你祖父袁逢公是莫逆之交,算是通家之好,主公昨天无意中听夫人提到这件事,正好那时候逢纪在场,原来他和甄府是旧识,一语道破天机,又在主公和夫人面前夸赞这个甄宓怎么贤良淑德怎么孝敬长辈怎么丽质天生蕙质兰心,本来主公对于她的家世就很满意,再加上,夫人在一边说,你让她迷得三魂没了七魄,主公,就命令逢纪去把那丫头放了,并且,仔细的查了一遍她的出身,证明的确是系出名门,所以就决定给你定下这门亲事。”我高兴地差点跳上屋顶,心想果然应该是我袁熙的老婆,今生今世你是别想跑了,我yao着牙,在心里说了一声,我爱你,我的洛神。

    高兴了一会,突然又疑惑的看着郭嘉道:“不是说,都是你的功劳吗,我怎么听这里似乎没你什么事情。”郭嘉正在偷笑,闻言不高兴了,悻悻的道;“你这人没良心,要不是,我买通好几个大夫,让他们在夫人面前哭诉,说如果不急时治好你的心病,你很可能就从此残废,夫人怎么会着急的跑到主公面前,请他想办法,又怎么会正巧碰到逢纪那老东西,话又说回来,我买通大夫的时候,总共花了两百两银子,那可是我好几年的俸禄,你得还我。”

    我道;“我没钱,下午,你去提亲的时候,顺便从提亲的礼物里拿点贵重的东西抵债算了,要等着我换,那可早了。”郭嘉气的脸都白了,张口结舌面红耳赤;“那回头,你岳父岳母要是现礼单中的东西对不上数怎么办。”我想了想道;“要不先欠着,我现在真没钱,赶明,看到大哥,跟他借了立即就还你,你别小气了,快去提亲吧。”郭嘉差点气疯,心想我给你提亲,我不把你岳父打一顿泄愤就是好事。“对了,父亲明明知道我和安阳公主的事情,为什么还给我定亲。”我突然意识到有问题。

    郭嘉一皱眉道;“我问过夫人了,夫人说,主公的意思,你的驸马是曹cao的意思,他这里根本不承认,曹cao越是让你当驸马,他偏偏的让安阳公主给你做小妾,现在大汉江山都乱七八糟了,天下还不是袁家的,谁管她是什么公主。”

    我心里一颤,想到的是另外一件事,父亲对于公主的蔑视,直接证明了他对我敬献玉玺的不能原谅,不是嘛?在他心里,袁氏绝对可以夺取天下,根本就没有必要和他姓刘的汉室皇族有瓜葛,我们不稀罕。这足以证明,他不会原谅我的大胆妄为。郭嘉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笑了笑道;“夫子那有隔夜仇,公子,你把心思放宽,先抱得美人归,在想其他的。”

    我挺了挺xiong,傲然道;“不错,美人我所yu也,天下亦我所yu也,本公子鱼与熊掌要兼得,目前先解决了美人的问题再说。”

    四月的一天,我的身ti大为好转,基本痊愈,由于在屋子院子里憋闷的时间太久了,便带着郭嘉张郃瑶琴,出去想要散散心。

    冀州城中,迎着和煦的暖风,走来四个人,一个吊儿郎当油头粉面,一个高大威猛威风凛凛,还有一个一身儒生打扮,但眼神色迷迷的,不停地用目光扫射着路过的mei女。惹得他身边娇俏可人的少女一个劲的皱眉,生气的道;“郭先生,你不是好人。”郭嘉急忙收回本来就不够用的目光,严肃的道;“胡说,我怎么不是好人,在下自幼饱读圣贤之书,怎么会不是好人。”瑶琴小嘴一撇,不屑的道;“饱读诗书就是好人,斯文败类。”

    我厉声道;“瑶琴你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子跟郭先生说话,什么斯文败类——根本就是伪君子大se狼。”张郃也道;“就是,郭先生,你也收敛一点,你瞧你把过路的姑娘给看的,一个个的像受了惊的母马。”郭嘉垂着头,反唇相讥;“张郃,你别说我,我瞧你倒是目不斜视的,怎么人家姑娘往你的脸上一瞅,你就像头受了惊的公马一样。”

    张郃气的说不出话来。他的确是一个劲的在躲闪女人的目光,每当有mm的眼神不小心瞥到他的时候,他的脸就红的像熟透的桃子。郭嘉这句话,算是刺到了张郃的痛处,他一下子就不说话了,瑶琴凑过来,在郭嘉的胳膊上狠狠地掐了一把;“看你把将军弄得不高兴了。”郭嘉疼的嗷的一声跳起来,指着张郃的鼻子道;“你活该,谁让你招惹我。”瑶琴捂着嘴笑;“对了,郭先生,你给少爷提亲的事情怎么样了。”郭嘉还在生她的气,没好气的道;“她母亲同意了,人家姑娘死活不干,听说前两天还想抹脖子上吊,说死活也不朝火坑里挑。”

    我一听就火了;“我这里是火坑,我袁熙一表人才文武双全,活tuotuo一个翩翩美少年,我是火坑,一定是你说话不好听,把人家给惹毛了是不是,办事不力。”张郃道;“没错没错,我看得出来,其实那小姐对二公子蛮有情意的,我估计这事要是换了别人去,一办准成。”他还记挂着郭嘉刚奚落他的大仇呢。这次轮到郭嘉不说话了,一个劲的冷哼。心想,明明是你自己长的不帅,竟然赖我这个媒人办事不力。过了一会,又挤出一句话;“管她愿不愿意,反正聘礼她母亲都收了,她就是你未过门的媳妇,这事情,也不能说我没办成。”我一看郭嘉真上火了,赶忙接道;“是是是,待会,我请你喝酒,就算是谢媒酒,这总可以了吧。”郭嘉咂咂嘴道;“这还差不多,对了,我怎么记得你还欠我二百两银子呢。”

    “那个,俊义,你看我们吃什么好,是到醉仙楼吃全牛宴,还是到天香阁去吃烤ru鸽。”我当没听见,转过脸对张郃一本正经的道。张郃脸上立即出现了思考的神色,拉着我,故意提高声音道;“啊,公子,烤ru鸽,前天‘焦触’请客,我已经吃过了,我看还是吃全牛宴吧。”郭嘉傻愣愣的站在那里,心里那个气,冷不防被瑶琴推了一把,给推到路边去。瑶琴插着腰,瞥着嘴;“不行,我才不吃全牛宴,多恶心,我想到金丝细雨楼去吃河蚌。”我想了一下,回头对郭嘉喊;“奉孝,我们就去金丝细雨楼吃河蚌,顺便品尝一下那里用百花mi酿造的西域金丝酒,好不好。”郭嘉赶忙道;“公子,刚我跟你说的那个——”

    “就这么定了,奉孝,你别走这么慢,快点跟上,前面转弯就到了。”郭嘉心想完了,这二百两银子算是彻底黄了,气鼓鼓的道;“着什么急。”

    转过弯,就是冀州闹市,无数红妆盛艳的佳丽mei女骑马游春,高高的旗杆上幌子如林,古城阴,几株寒梅迎春kai放,几个身材姣好的少女正在采摘,戴在鬓上做装饰。郭嘉的眼睛立即又不够用了。高高兴兴的来到一家豪华的人来人往的酒楼门前,瑶琴立即跳起来拍手;“就是这里,就是这里,我们进去。”说着就拉着我的手,向里面走。我故意回头看了看郭嘉道;“奉孝,你似乎是有心事,怎么不高兴。”郭嘉苦笑道;“我可提前告诉你,我今天一两银子没带,待会结账可别找我。”我大方的道;“没关系,俊义有带钱。”

    

34. 第三十四章金丝细雨

    “公子,我也没有——”

    金丝细雨楼,楼高五层,是冀州城最大的酒楼,二十年前这里曾经出了一位名厨,名字记不得了,总之是受到了当时冀州牧的赞誉,还手书了一块匾额,上面写着‘河北第一楼’,从那以后,这里的老板就开始迹,生意越做越大,本来只有几十张台面的小店,一点点的扩建成了今天的这个局面,老板本来是秉着和气生财来做生意的,可是生意越做越大,钱也越赚越多,后代子孙在锦衣玉食的环境中养成了骄横纨绔的习气,这家酒楼也就跟着蛮横起来,近闻,这里经常的出一些店大欺客的事情,害的以前的老主顾少了很多。

    进了酒楼,瑶琴打理一切,她要了一间雅间,不过被郭嘉给推掉了,他一定要坐在三楼靠近竹窗的位置。瑶琴不高兴低低的骂了一句;“采hua贼——贼——”郭嘉只当没听见,我也想坐在窗边,那里可以嗅到春天温馨的空气,而且今天天气好,天空中烟云飘逸,阳光从窗口斜斜的洒进来,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舒服极了。

    瑶琴看出我的心思,也不反对,就坐在那边的桌子上,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块娟帕,把她身边的椅子擦拭干净了。郭嘉一pi股就坐在上面,瑶琴皱眉道;“你,起来。”郭嘉生气的道:“为什么?”瑶琴跺脚道;“这是——这是公子的坐位。”我笑了笑道;“你就让他坐在那里,我坐在俊义身边。”

    瑶琴带着哭声道;“不行,我才不愿意挨着采hua贼。”她这话说的声音太大了,整个三楼上,十几桌子客人都听到了,几十双目光利剑一般戳刺到郭嘉脸上,郭嘉脸皮再厚也受不了;“姑奶奶,你小点声音,待会别再有人把我给扭送官府了。”     “活该,扭送官府也不冤枉你。你本来就有罪。”瑶琴忍不住笑道。

    “蛇鼠一窝,没一个好人——”旁边一个女子的声音,冷冷的说道。我、郭嘉、张郃、瑶琴同时大惊,齐齐的转过头,看向身旁的一张桌子。

    桌子上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是个小丫头,比瑶琴还要小了两三岁,长的挺水灵,白白的,瘦瘦的,眼睛小小的,说话的声音尖尖的,这一点恐怕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以为自己说的声音很小,其实早就传到隔着三步远,我们这张桌子上来。那男人我一看就傻了,立即和郭嘉对视了一眼,郭嘉也蒙了。我们两个心里都在想——甄宓。

    那个男人是甄宓,女扮男装的甄宓。甄宓穿了一件粗布米色的文士衫,一头秀挽起髻,用束紫金冠盘在头顶,扎起来。她的身形太婀娜消瘦了,宽大的文士衫,几乎可以包容两个和她一样的jiao躯。纤细洁白的手指,正自端起酒杯,放到经过修饰但依然红娇艳的g唇边。隔着三步远,我就闻到一股脂香淡淡。她看我向这边望过来,脸上顿时生气红晕,从耳根开始扩散到脖颈,欣长粉nen的脖子,忍不住微微的向衣领中缩了一缩。她乌蝉鬓,尖尖的琼鼻、薄薄的嘴唇,高雅淡远的气质,可以直接刺入任何男子的jing神深处。

    “进止难期,若往若还。转眄流jing,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于是屏翳收风,川后静波。冯夷鸣鼓,女娲清歌。腾文鱼以警乘,鸣玉鸾以偕逝。六龙俨其齐,载云车之容裔,鲸鲵踊而夹毂,水禽翔而为卫——”每次看到她,我都觉得她就是洛神,这词都忍不住tuo口而出。甄宓的脸更红了。小丫头看我色迷迷的看着她家小姐,心里不高兴,从椅子上跳起来,一步奔过来,指着我的鼻子大声骂;“你要死,色迷迷的只管看什么。”

    “姑娘,我没看什么,只是觉得你家少爷一个人喝酒可能会闷,想要邀请他过来同桌对饮。”我晒笑道。

    小丫头自己一愣;“少爷——”仔细一想才想起来,自家的小姐是女扮男装的。恼羞成怒道;“谁要跟你对饮,你是什么东西,一个个贼眉鼠眼的,一看都不是什么好货色。你刚对着我们家小——少爷,念什么歪诗。”我笑道;“我刚对你们家小——少爷,念得是一,我自己新作的情诗,借来表达对一位绝色美人的爱慕之情,刚才完成,不知道是否押韵,所以就想请你家小——少爷过来给品评一下。”小丫头知道自己的话出了破绽,被我笑了两句,气的脸色铁青,恶狠狠地看着我;“谁要给你品评,你给我滚到一边去,不然——”我笑了笑,突然站起来,朝着对面的甄宓深施一礼;“这位相公,不知在下刚才的词,还能过得去吗?”甄宓手中的酒杯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惊慌万丈的站起来;“过——过得去——翠儿——我们走——”说着过来拉那小丫头的手。

    小丫头一蹦三尺高,甩tuo她的手,不依不饶的,指着我的额头道;“你给我小心一点,我们少爷可是邺侯的——”我心想你难不成要说,你们少爷是邺侯的儿媳妇,那可出了笑话了。“翠儿,我们走,我懒得跟这种只会鱼肉百姓仗势欺人的纨绔子弟说话,我们快走,看到他我就难受。”我一听坏了,他还在记恨我让人殴打她的车夫呢。

    翠儿还想不依不饶,被甄宓硬拉着向楼下走。两人逃跑似的下楼,匆忙间,竟然撞入一个人的怀里,甄宓头上的束紫金冠,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满头秀顿时瀑布般倾泻而下,带着一阵阵的兰麝扑面而至。酒楼中的酒客顿时都惊艳的呆住了。被甄宓撞到的那人,蹬蹬向后退了两步,被他身后的家丁抱住,他忍不住惊异出声。“好一个绝色佳人,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见?”我和张郃对视了一眼,都觉得要坏。

    被甄宓撞到的是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富家子弟,穿了一身锦袍玉带,腰间挂了十几块名贵的玉佩,走起路来,摇晃着互相撞击,叮当乱响。四月阳春天气,手中拿着一把折扇,身后跟着为数不少的气势汹汹晃着膀子的家丁,就像是一群呲牙咧嘴的狼狗。他长的贼眉鼠眼外加一张大嘴,笑起来,大嘴咧开,足足可以塞进去五六个鸡蛋。翠儿吓得,躲在甄宓身后不敢出声,这下子她也不凶了。

    甄宓抱歉的道;“兄台抱歉,刚才走的匆忙,撞到了你,请原谅。现在我要下楼,请你让路。”“让路”那富家子弟笑着,折扇合拢来,伸到甄宓红透了的粉腮,轻轻的用扇骨打了一下,大笑道;“我要是不让呢——”甄宓啊的一声跳起来;“你——你——”桃红的粉腮已经煞白。富家子弟身后的一班恶奴笑的前仰后合,其中一个立即跑上来,满脸堆笑的道;“少爷,你看是不是把她带回府去。”富家子弟手mo着下巴;“带回去,快,本少爷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标致的美人。”他伸出手去mo甄宓的粉面,嘿嘿笑道;“美人,跟我回府去,本少爷不会亏待你的——”甄宓气的说不出话,吓得一个劲往后退。

    富家子弟更加得意,一步步的向前凑,逐渐的把甄宓逼到墙角。他得意的张狂大笑,突然,手腕被另一只手捉住,攥的紧紧地,似乎连骨头都要被捏碎,疼得他冷汗直冒,哎呦一声叫出来。

    我一脚踢在他的子孙根上,把他踢的滚出去四五步。我冷笑着对甄宓道;“看到了吗,这才是仗势欺人的纨绔子弟。”甄宓吓得花容失色,全身一个劲的颤抖,我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冲到被踢得在地上杀猪一样嚎叫的富家子弟的身边,就是一顿暴揍。

    他身后的恶奴一看少爷被人给打了,狂吠这冲上来。被张郃一拳两脚打倒五六个,剩下两个想跑没跑了,被他提起来,扔到楼下。我运足了力气,一瞬间在那富家子弟脸上打出三百拳,把他满口牙都打掉,还觉得不解气,站起来,在他两腿之间,狠狠地补了三脚,一边打一边yao着牙道;“看你以后还怎么祸害良家妇女。”

    被张郃扔到楼下的家丁,大叫着;“不好了,打死人了,打死人了。”冲出酒楼去报信了。我这里打的还不过瘾,张郃和郭嘉瑶琴在一边看着冷笑。

    “你——你别打他了,再打就把他打死了——”甄宓站在远处怯生生的垂着泪道。

    “打死活该——”我一脚把他踢下楼,骂道“连我的老婆也敢碰,该死。”我气愤填膺怒不可遏。

    “谁是你的老婆,我何时许了给你。”甄宓的脸色居然比被tiao戏的时候还要难看。我吓了一跳;“你怎么啦,不认识我啦,我是——”甄宓忽然抽泣,美目中泪光盈盈;“我认得你,你化成灰我都认得你,你是凶手,福伯,就是被你的手下打死的,我恨死你,恨死你,你这个仗势欺人草菅人命的纨绔子弟——我才不要嫁给你。”她越说越大声,越哭越悲伤,紧紧地yao着下唇,用无比仇恨的眼神看着我。

    “福伯——”我惊慌失措“就是那个车夫,他——他死了吗——这——”甄宓的檀红g唇yao出血;“福伯从小看着我长大,我把他当成父亲的,那天——只不过是——车子出了一点故障——竟然,竟然被你们给打死了——袁熙——我才不要嫁给你,你是我的仇人,我恨不得和你同归于尽,即使你强娶我过门,我对你也不会有半点真心。”我的心一下子碎了,泪水骤的夺眶而出,哽咽道;“不是这样的,我当时什么都不知道,我没让人打福伯,他的死跟我没关系的,你——你听我解释——”“你给我滚,从我眼前走开,我不想看到你——福伯——”她哀怨的痛哭。

    我的世界一下子塌陷了,整个人骤然虚tuo,脑中一片轰鸣,意识全消。只觉得手脚都是轻飘飘的,心,也是轻飘飘的。瑶琴急忙过来扶我,悲伤地道;“公子,你别难过。”郭嘉走过去跟甄宓解释;“甄小姐,此事都是我的所为,如果你要恨,就恨我好了,千万不要把仗算在公子的头上,他当时不知情的。”张郃也说;“我也有份,如果小姐要我偿命,我张郃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只是二公子对你一往情深,小姐千万不要对他心生误解。”

    甄宓停止了哭声,对翠儿道;“翠儿,我们走,离这群凶手远远地。”翠儿此刻已经听出了我的身份,也不叫了,乖乖的扶起甄宓想下楼。

    “慢着,谁也不能走。”楼下传来一阵急促的杂乱的脚步声,一个人扯着嗓子高喊;“少爷,少爷,老爷来了,你没事吧。”又是一大帮身穿黑衣不可一世的家丁跑上楼来,这次足足来了有一百几十号人,而且每人手中都拿着明晃晃的钢刀。

    几个家丁,急忙把还在地下滚动哀号的富家子弟扶起来。那富家子弟的胯下有一滩血渍,估计这辈子是再也别想祸害良家妇女了。

    一个长着花白胡须身穿员外服,圆脸的矮胖子老头站出来,咆哮道;“是谁?是那个王八羔子打了我儿子,给我站出来。”

    我正是满肚子火气没处fa泄,阴森森的接口道;“是老子打的,你儿子当街tiao戏良家妇女,他活该。”一个狗仗人势的恶奴扑上来,嗷嗷的叫道;“放屁,你他ma的死到临头了,还嘴硬,你知不知道我们老爷是谁?我告诉你,这个女子,本来就是我们少爷花了三百两银子从青州买回来的ji女,少爷爱怎么样就怎样,用得着你管。”他晃着膀子指着身后颤抖的甄宓说。

    我只觉得一股怒气上涌,xiong膛就像是要爆裂。一把揪住那个恶奴的衣领,吼道;“你敢侮辱她,老子宰了你。”说着一把把他手里的钢刀夺过来,一刀刺入他的xiong膛,那恶奴连哼都没有哼出一声,就倒地而死。那些围拢在周围看热闹的酒客一看死了人,一个个吓得面如死灰,呼喊着跑出酒楼;“不好了,死人了,快去报官——”

    那胖老头的脸色一下子变了,眯缝着眼睛扫视我和张郃郭嘉瑶琴,声音冷的像寒冰;“你敢杀我的人,你知不知道本老爷是谁?”郭嘉冷笑道;“是谁?”旁边立即又闪过一个恶奴,用刀尖指着郭嘉的鼻子道;“小子,今天让你死个明白,我们老爷是冀州别驾许攸的亲哥哥徐虎,你得罪了我们老爷,今天都别想活。”

    

35. 第三十五章花街柳巷

    “许攸”我在心里倒吸了一口冷气,怎么又会这么巧,自己刚才打的那个纨绔子弟,竟然是许攸的侄子。胖老头一看我的脸色变了,以为我害怕了,狞笑道;“现在才知道后悔,晚了,来啊,把这三个人都给我剁了,那三个女的带回府去,以后就让这三个jian丫头服侍少爷,哎呦——你——”这老东西只顾这逞威风,离我太近了,被我一刀从前xiong贯穿后背,死于非命。其他的恶奴一看老爷死了,立即摆刀冲上来,张郃抄起一条板凳,过来就砸,把这些人逼退两步。我叫到;“俊义,你保护甄小姐和奉孝,这些王八蛋交给我应付。”

    张郃还没来得及反应,我已经提着刀冲上去,全身的悍勇加上怒火,在一百把钢刀围困下顿时爆飙飞,每出一刀都是有进无退,完全是同归于尽的招数,一瞬间就把四五个恶奴砍翻在地。这些恶奴平素里仗着主子的势力,横行冀州无恶不作,没人敢招惹,现在看我砍翻了几个人,仗着人多,居然被激起凶性,疯狂的涌上来砍杀。张郃一看不好,也夺了一把刀扑上来,和他们杀在一起,眨眼间酒楼里又多了好几具尸体。虽然我和张郃都是高手,但架不住对方人多,而且还要分心保护身后的瑶琴和甄宓等人,一会就险象环生了。

    这时候就听到楼下传来一声暴喝;“住手——都给我住手——上——快点——”一大队身穿黑皮革铠甲的士兵手持长戈杀了上来,那些恶奴立即住手。我和张郃也提刀后退,楼下跑上来一个肋挎长剑的校尉,长着一对八字胡,眉心中有一颗硕大的黑痣,正是城门校尉张南。

    恶奴中一个年纪稍长留着短须一脸奸诈的家伙,立即跑过去,哭诉道;“张校尉,我是徐三,我们家老爷被这几个人给杀了,少爷也被打昏了,你,你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两人竟然是旧识,看来这张南平素里也没少拿徐府这群人的好处,对他们违法乱纪的勾当,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赤1uo1uo的包庇也是有的。

    这徐三一边哭,心里一边得意,心想这次看你们还跑的了嘛。突然脸上一痛,被张南一个耳光扇的原地转了好几个圈子。张南诚惶诚恐的拱手道;“二公子,张将军,郭先生,末将来迟了,您几位受惊了,请公子恕罪。”

    我把刀往地下一扔,心里感觉空落落的,难受的要死,没jing打采的道;“算了,把他们全都带回去,把这两具尸体也带回去,以后我会向父亲解释,你不用管了。”

    “是,二公子,不过,这人——”他指着底下的死尸,撩起眼皮来,看了看我,凑过来低声道;“这人末将认识,他是别驾许攸的亲哥哥,二公子,你还是小心他在主公面前告你一状。”我点了点头,实在是不想说话,整个人就像是死掉了一半,不知道到底该做些什么。

    张南挥手让手下的士兵,把那批恶奴和死尸连带昏迷不醒的少爷,一起带走。那个留着短须的中年恶奴似乎也有几分猜到了我的身份,心想,老爷和少爷真是不交好运,怎么今天遇到了比他们更恶的恶人。他就不想想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的道理。

    我心里难过的要死,耳边听到甄宓嘤嘤哭泣,对张郃道;“俊义,你把甄小姐安然送回家中,不要让她在受惊吓了。”张郃应了声‘是’甄宓道;“我自己能走路,不用你送。”我的怒火突然上涌,回头冲她大喊;“哦,福伯死了,你就怪我,那你知不知道我也差一点就死了,我有没有恨过你,我告诉你甄宓,你给老子听清楚了,我不管你恨也好爱也好,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总之我是娶定了你,你今生注定是我袁熙的夫人,咱们走着瞧。”说完,谁也不理,跑下楼去。身后传来甄宓充满凄凉的哭声,我的心在一瞬间粉碎。

    我一路狂奔,从城南跑到城北,把郭嘉和瑶琴甩的踪影皆无,心中的苦闷丝毫未减。眼前突然出现一条大河,河堤上绿柳漫堤又高又密,细嫩的柳枝随风摇曳。

    沿着柳堤前行,眼前出现一座坚固的石桥,桥上是jing美的红色的栏杆,,过桥便是便是笔直的青石板铺成的大街,大街上弥漫飘来一阵浓烈的脂粉香气。街两旁金碧辉煌的楼阁高耸碧空,天气晴朗,红色的翠绿的莺莺燕燕的色彩遍布楼阁,楼阁上垂着的幕帘迎风飘洒。

    一群群娇贵的公子哥,穿着黄衫白袍,信不悠闲地,从楼阁中走进去走出来。他们趾高气昂,眯缝醉眼,在大街上横冲直闯,仿佛进入无人之地。楼阁门前和五六层高的搂上的窗口,一片花红柳绿mei女如云,环肥燕瘦比比皆是。

    我的脑子登时一清,醒悟过来,原来我跑过了头,走到了冀州的‘青石街’,这青石街,就是冀州城的花街柳巷,拥有qing楼十几家,我耳闻最著名的大概叫做‘细腰阁’取得是,‘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的寓意。我苦笑一声,心想,甄宓对我如此无情我又何必为她守身如玉的,人家做公子的都每天醉生梦死的,我干嘛这么想不开,不如也去潇洒一下。挪动步子,走上石桥,可转念一想,不行,我始终都割舍不下那张美丽的面孔,我不能,我做不到。不过既然来了,浏览一下net色也无妨,就走过石桥。

    干净的春风中,香气越来越浓烈,搞的我有些情yu沸腾。时当晌午,一阵马蹄声荡起一阵烟尘,从我身侧飞驰而来。

    三匹健马,在我身侧飚飞而过,我鼻中立即嗅到一股浓烈的羊膻味。猛地抬头,就看到三个胡人,似乎是匈奴人又或者是鲜卑人乌桓人,反正我分不清楚。三匹马好快,就像是旋风一般,我从没见过这么快的马,冀州的战马和淮南的战马都肯定没有这种效果。不但是马,还有这几个人的骑术,我自以为骑术已经很出色了,但跟这几个人比起来还差的远了。那三人,飞驰到qing楼门前,居然毫不减,等马儿狂飙到门前,身子在马背上一伏,直接跳下来,马儿身上一轻,竟然自动站在门前,就像是四蹄上一起被定了钉子。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心想,怪不得,公孙瓒和乌桓人开战,总是败得时候多,胜得时候少,原来如此。这些胡人有好马,还有这么漂亮的骑术,而且身ti素质有这么好,中原兵的确是不能和他们争锋,若非匈奴人自卫青霍去病之后势力衰弱,大不如前,中原王朝要和他们开战还真是占不到什么便宜。

    三人下马,就在qing楼门口各自搂抱了一个美人大笑着走进去。我心里一阵好奇,便快步向qing楼门口走。远远地我就看到qing楼的金漆黄底的招牌,上面写着‘细腰阁’门口两边竟然真的有两幅对联,上联写楚王好细腰,下联是宫中多饿死。我全神贯注的在门前盯着三人方骑过的三匹黑马,这三匹马,通体黝黑,四蹄宽大,从头至脚,没有一根杂毛,马的两只耳朵比普通马要小得多了,鼻子大大的易于出气,整匹马看上去无比的jing神,马身上没有马鞍光秃秃的,这让我更加惊异,刚才卓的马术竟然是在没有马鞍的马上,施展出来的。我惊讶之余心想,不行,我要去看看,最好是可以结识这三个人,看看能不能从他们手里买一匹马坐为自己的坐骑,这马,在我看来一点也不比传说中的吕布的赤兔马差呢。

    我正想着,突然一阵香气袭来,身子被一双柔软的手臂从身后抱住,一个娇柔的声音,低低的道;“公子,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坐吧,让奴婢侍候你,好不好?”我回头一看,是个十**岁的小美人,g桃小嘴,体态丰盈,由于擦了太多的胭脂水粉看不出肤色,一脸的风尘气,比甄宓的气质差了十万八千里还不止。不过仍然不失为是个美人。我心想反正我想进去,那就进去吧。连声答应;“好好,本公子正要进去。”

    那ji女一喜,随即用手拉着我向里边走,于是我平生第一次真的来到qing楼之中。qing楼,大理石铺地,紫檀楠木的座椅板凳,这里除了脂粉气外,最多的就是丝竹管弦的乐声,piao客和ji女的调笑声。这里很干净,可以说得上一尘不染。一层有十几桌花酒,还有歌女在唱曲子,我本来想留下来看看那三个人在不在这里的,可是拉着我的mm是个性子很急的,她喜欢单刀直入,一直牵着我的手,向二楼走去,这里是一个一个的房间。她把我领进房,房间很大,也很雅致,有床,还有桌子。

    接下来,她就开始tuo衣服。翠绿色的剑秀衫从上身褪下来,露出浑yuan蕊珠般的肩膀。我急忙阻止她,心想这是干嘛,太直接了吧你。

    那ji女愣愣的看着我,那意思;“你不是来干这个的嘛。”我苦笑道;“你陪我喝杯酒吧。”ji女楞了一下,笑道;“公子,你可真是怪人,到这里来只为喝酒,我叫幽兰,你坐一下,我去吩咐厨房备酒。”幽兰刚出去,我就听隔壁房间里传出一阵豪爽的笑声,声音粗犷,就像是用刀子劈开大毛竹。

    我一惊就听有人用很不纯属的汉语道;“刘公子,请,请喝了这一杯。”我心想,这人莫非就是刚才的胡人,立即把身子凑到墙边,只听一个汉人男子的声音道;“呼厨泉单于真是豪爽,在下酒量有限,恐怕不能让大王尽兴。”另一个不纯熟的汉语道;“刘和公子,太不够意思了,我们乌桓人可不讲这些,凡是可以喝的下酒的才是朋友。”刘和道;“既然蹋顿单于既然如此说,我也只有舍命相陪了。”

    我的脑子轰的一声响,刘和、蹋顿、呼厨泉,蹋顿和呼厨泉我不知道是谁,刘和我却知道,这人是已故幽州牧刘虞的儿子,现在居住在冀州,他口中一直叫蹋顿和呼厨泉为单于,单于两个字我当然懂,是乌桓和匈奴的君主。这两人难道是——

    幽兰又从门外走进来,轻轻的关上门。旁室又传来一阵粗犷的笑,接着就听不到什么了,似乎几人故意的压低了声音。我虽然想听,可是也听不到,便问幽兰;“姑娘,旁边那间屋子里的客人似乎不是汉人。”幽兰在椅子上坐下来,点头道;“是的,是凶悍的胡人,我可怕他们了,这三个人在咱们这里住了三天,每天都会要十几个姑娘陪酒还有——他们出手很阔绰,就是脾气太坏,动不动的就砸东西打人,妈妈,看在银子的份上,不敢和他们计较,可就是苦了我们这些姑娘。”她说着说着,语气中就有几分悲伤,忍不住叹口气;“不过,这四个人中,有一个相貌倒是蛮英俊的,他还是个汉人,对我们也相对的客气多了——对了,公子你好好的,问起这些做什么——”幽兰不愧是feng月场中的老手,立即就察觉到了我的异样,当即住口不语。

    酒菜摆上来,我却再也听不到旁边人说话的声音,心想,这几个人都不是普通人,他们在这里聚会,绝对有阴谋,不过我想不出好办法来偷听。幽兰给我斟酒,突然满含深意的道;“公子,莫非你想结识那几个胡人。”我灵机一动心想对呀,我可以叫她去帮我偷听。但这年头,可没有白使唤人的,幽兰不傻,不会白干活的。

    我笑着摆摆手,指着对面的椅子道;“坐。”幽兰嫣然一笑,轻盈的转个身子,在对面坐下来,信心十足的腆着脸道;“公子吩咐。”嗨,不愧是feng月场中的feng流客,果然聪明。我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上面的数字是五百两,这是准备好还给郭嘉的,现在只有先拿出来应急。幽兰毫不客气的接过银票,看了看上面的数目立即笑逐颜开,又在重复一句;“公子,您——吩咐——”我喝了一杯酒,清冽的酒香,勾起了心中甄宓的影子,又是一阵郁闷。“幽兰,你明白我的意思。”幽兰满脸堆笑,眼中闪烁着银子的光辉;“公子可是要我打听这几个人的消息。”

    我tuo口而出:“你是不是经常帮客人干这种事情,怎么如此的冰雪聪明举一反三的。”幽兰表现出qing楼女子招徕客人的手腕,过来扎在我的怀里撒娇;“公子,我们的确是经常的干这种事情,qing楼这种地方鱼龙混杂什么人都能接触得到,您啊,要是有什么打听不到的消息,与其去求告官府,真的还不如把钱送到这里来,我保管让您满意的。”

    我道:“幽兰,五百两银子算不了什么,只要你帮我办成了这件事情,我可以再给你一千两。”这样说的目的,是因为我突然有点担心,这sao货如此爱钱,可别出卖我,做他ma的双面间谍,那不是有翻船的可能。

    幽兰的眼中闪着强光,双臂勾着我的脖子,在我的脸上亲了一口;“公子说真的,不哄人。”我又tuo口而出:“这里是不是经常有人哄你,为什么这样问。”幽兰楞了一下,结巴道;“公子,你——你可真是个妙人,这——这么愚蠢的问题也能问得出来,倒是让我没法回到了。”

    我生气的道:“刚给了你银子,你就骂我,什么是愚蠢的问题。”幽兰警觉自己说错了话,急忙凑过来软玉温香的求饶,站起来,端起一杯酒喝了,酒一下肚,俏脸立即浮现微红,咯咯笑道;“我不是说你呢,我是说漏了嘴,公子,其实你的问题真的挺傻的,让人感觉,你有点不通人情世故,咱这qing楼是什么地方,本来就是哄人开心找乐子的地方,我们这些姐妹就是靠哄男人赚银子,你们这些男人,进来之后,用银子哄女人,总之都是各取所需,都是一个哄字。你说对不对,哄人,没有真的,有真情的就不用哄了,我敢说,你夫人在家里,就不见得会哄你对不对?”

    她不提夫人还好一点,提起来我就满肚子火气,提起酒壶斟一杯酒,一饮而尽,沉着脸冷冷的道;“坐下来,陪我喝酒,银子可不是白给你的。”

    

36. 第三十六章交出兵权

    幽兰很听话,拿了钱,让站就站,让坐就坐。我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就是不应该让她陪我喝酒,风尘女子,以卖笑饮酒为生,我不是她的对手。酒,一杯一杯的下肚,愁绪一分一分的增加,当真是酒入愁肠愁更愁。越喝越难以自控,喝到最后,杯盘狼藉在桌上,无数的酒坛睡到在底下,全身的骨架如同tuo了闩,站都站不稳。幽兰虽然没有我醉的狠,也是酒意纵横,架着我上netg,就想tuo掉我身上的衣服。开玩笑,老子大好男儿,岂可失shen于残花败柳,我还是给我老婆甄宓留着这童子之身吧。

    我挣扎着坐起来,用两个大拇指揉捻太阳穴,让自己清醒一下,胃里紧跟着就来了一阵翻江倒海,酒气上涌,难过的要命。我苦笑,真是自作自受,幽兰的身ti柔软的像一条水蛇,死命的缠上来,我被她摇晃的眼冒金星,说道;“幽兰幽兰你放开我,听本公子跟你说话。”幽兰迷糊的答应了一声;“公子吩咐——”我心想,他ma的甄宓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善解人意就好了。说道;“你听着,我——交代你的事情,你要尽快的办好,就去找你的那些姐妹打听,他们曾经说过什么话,一句也不许漏掉,然后,你——到袁府去找我,明白吗,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

    幽兰酒被吓醒一半;“袁府,那个袁府。”我头疼yu裂;“冀州城里还有那个袁府,就是袁绍的府邸。”被酒气一撞,我的胆子也大了,开口喊出老爹的名字。幽兰差点没吓昏;“公子,你喝多了吧,在这冀州城里,这个玩笑可是开不得的,要掉脑袋的,大将军的名讳也是忌讳,不能随便叫的。”我心里笑,我这个身份的确是不能随便叫,要遭天打雷劈的。我站起来,向外走,net息着道;“你记住,到袁府找二公子袁熙,报上你的名字,会有人替你通报的,明白吗?”我拉开门向外走,听到幽兰一个人在屋里喃喃的道;“二公子,袁熙,你是——”

    我从细腰阁出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春风依旧着意的吹拂着柳枝,揉搓着柳条,笔直的青石板路面上的光芒却已由金灿灿转成鹅黄,过桥的时候,看到夕阳映照在河中把半条河水都染红。心想,不行,这些缠死人不偿命的地方以后还是少去为妙,真的是有点让ren流连忘返。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认得路径回到袁府的,总之一进门,就碰到了瑶琴,瑶琴急的泪水都流下两行,一个劲的跺脚;“公子,你到哪里去了,可急死我了,老爷叫人来找了你好几次了,你快点去吧,他似乎在火呢。”

    我一下子愣在那里;“父亲——找我——好,我这就去——”瑶琴看我喝的迷迷糊糊说话不清不楚的急忙拦住我;“公子,你现在别去,先回去歇一会,我给你熬点醒酒汤,你喝了去,不然会被老爷骂的。”

    我心想,算了,这顿骂逃不掉的,醒了酒,更难受,还不如这样撞着胆子去。我摇了摇头,摇晃着向大厅去,瑶琴看拦不住我,就过来扶着我。

    从外院到内宅,要通过一段不短的回廊,就在回廊尽头,距离大厅还有五六百米的地方我听到有人在里面号丧。我甩开幽兰歪歪斜斜的走进大厅,就看到许攸哭的像个女人一样,倒在地上,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控诉。

    “主公,你可要给属下做主啊,我那哥哥,是冀州城里有名的大善人,城里城外的难民、穷苦人家不,知道有多少都曾经接受过他的救济,这些年散尽家财为地方上修桥补路造福一方,那可是有口皆碑啊。

    没想到,竟然被二公子给——主公,请主公为我做主——”许攸趴在地上,想条死狗,哭的死去活来,上气不接下气;“可怜我那侄儿,自幼饱读诗书,知书达理,为人谦恭和善,礼仪才学都是数一数二的,也被二公子一顿拳脚打成了残废,眼看着我兄长这一脉,就断了香火,主公啊——”

    “许攸,你演戏演够了吧,还不快给我站起来。”我越听越生气,这不是颠倒黑白胡说八道吗。我酒劲一上来,胆子也大了,不理老爹愤怒的眼神,大声;“父亲,许攸说的那两个人孩儿没见过,孩儿杀的是两个横行乡里、抢男霸女、无恶不作的卑鄙小人,徐大人大概是是搞错了。”

    父亲一直在冷冷的看着许攸,我进来的时候,他的眼神瞬间变的更冷,突然厉声道;“许攸,你先下去。”许攸听到我说话,回过头,悲悲切切的道;“听说二公子,看上了我侄儿的侍qie,心生歹念,狠下杀手,这,这又是何必,只要二公子来跟许攸说一声,我那侄儿一想温顺最是孝顺不过,许攸跟他说一声,他还不立即给您送到府上来,二公子又何必出手狠辣,毁人之家。”许攸长的和他大哥正好相反,高高的瘦瘦的,说话声音尖细,还有一只鹰钩鼻,三角眼倒是和他侄子有几分相似,一看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什么侍qie?我不由得冷笑出声,心想,老东西,本公子见过不要脸的,还真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的。xiong中一阵怒火狂烧,一脚把他踢翻,跳起来道;“你放屁,你侄子就是个地痞无赖,什么温顺孝顺,他配吗?”

    “许攸,你先下去,滚,滚出去。”父亲冷冷的看着我,大声对许攸道。

    许攸还在哭,但嘴角却潜伏着冷笑,心想小子,你完了,中了我老人家的圈套了。许攸抹着眼泪,失魂落魄的走出去,一路叫着;“苍天啊,大地啊,你们谁来为我出了这口气呀。”最可气的他一出门,竟然‘昏死’过去,旁边立即过来几个家丁,把他抬走了。这家伙,还他ma的做戏做全套。

    我醉意正浓,完全没有注意父亲的暴怒眼神。拱了拱手道;“父亲,许攸——啊——那老东西走了,孩儿,也告退了——”说着转身往外走。“站住。”父亲厉声道;“你敢再往前走一步。”我下意识的停住脚步,转过身;“父亲,您还有什么吩咐。”

    老爹脸色铁青,冷冷的道;“你过来。”“是”我歪歪斜斜的向前走了几步。父亲冷冷的道;“袁熙,你做的好事。”我一怔,满不在乎的道:“父亲,您不要相信许攸那个老匹夫的话,他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您瞧着,早晚有一天他会背叛您,还有他那个侄子和哥哥,什么东西,根本就是冀州城的恶霸,孩儿杀他们,不知道有多少老百姓拍手称快呢,还有,他刚才说的那个侍qie,什么侍qie?那是孩儿未过门的妻子,父亲,您可要为孩儿做主。”

    老爹背转身,冷笑道;“此事我早就知道,不用你说,叫你来,不是问你这件事情。”

    “孩儿顶天立地,平生没做过一件亏心事,父亲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好了。”

    老爹伸手从矮几上,拿起一张奏表,递给我,沉声道;“自己看。”我伸手接过来,打开一看,眼花缭乱中,只见上面写道;“属下许攸泣血奏报,近闻二公子袁熙,统兵淮南,横行不法,培植亲信、网罗党羽、意图不轨,在未得主公肯之前,私自继承袁术将军爵位,将淮南五郡之地纳为己有。向国贼曹cao上表称臣,敬献玉玺,此实在是为臣不忠,为子不孝。

    鉴于袁熙并非主公长子,主公定要万分小心,自古父子相残、变生肘腋之事比比皆是不得不防。臣许攸,甘冒疏不间亲之险,忠心奏报。”

    老爹深吸了一口气,颤声道;“熙儿,许攸说的可是实情?”我的冷汗出了一身,带着把酒气也蒸掉不少,急道;“父亲,许攸一派胡言,孩儿绝无忤逆自立的意思。假如孩儿有此心思,怎么会回到冀州城来。”

    老爹转过头,jing光爆射的眼睛瞪视着我,气的颤抖;“那好,为父问你,你是否继承了你二叔袁术的阳翟侯爵位?”

    “父亲,当时孩儿迫于形势继承爵位,实是出于无奈之举。”我心中升起一阵寒意,紧接着道;“当时孙策张辽大兵压境,淮南民生凋敝,各郡守都怀有异心,如果孩儿不当机立断继承爵位,后果不堪设想。”

    父亲点点头;“此事我不和你计较,我问你,赵云、顾雍、鲁肃、荀彧,又是怎么回事?你把这四个布衣平民,尽皆升迁,做将军的做将军,中郎将的中郎将,又是郡守又是刺史,谁给你如此权柄,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你还把父亲放在眼里吗?”“父亲。”我激动地道;“父亲急招孩儿回来,孩儿,只得把统兵大权交给这几个人,赵云、顾雍、荀彧、鲁肃等人虽然都是布衣,不过四人都有经天纬地之才,有他们在淮南,就可以保住我们袁家的半壁江山。”

    老爹厉声呵斥:“一派胡言,我问你,你把这几个人留在淮南,却把张郃、高览、袁胤、袁耀调回冀州,是何道理,莫非真如许攸所言,是要培植亲信图谋自立。”我一下子愣住了,这确实是个疏漏,张郃高览再怎么说,也是父亲的大将,让他们留在淮南,他心里会放心一点,可此刻的赵云等人却都是我的亲信,难怪他会疑心重重。

    我道;“父亲,赵云为人谨慎、忠义双全、勇冠三军,当世将才没有胜过此人的,只有把他留在淮南才能确保无虞啊。”父亲冷笑着点头:“好好好,熙儿,那么投靠曹cao背叛父亲,你有什么说辞。”

    我吓得魂飞天外,双膝一软跪在地上:“父亲,这话从何说起。”父亲震怒,咆哮道;“那传国玉玺,因何到了曹cao手中,你说。你贪图虚名,卖父求荣,是何道理?”

    “父亲”我一下子从地上站起来,挺xiong高声道:“孩儿没有投降曹cao,玉玺是献给皇帝的,不是给曹cao,至于父亲说的贪图虚名卖父求荣,如此重罪,孩儿更加不敢承担。”一提到玉玺父亲的激愤就难以抑制;“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你身为人子,却和父亲的敌人勾结,还不是忤逆,还不是重罪,你在淮南招兵买马屯田,积蓄粮草,分明图谋造反,来人,把这个忤逆不孝的畜生给我关起来,快。”

    “慢着”田丰正好从外面走进来,见状及时阻止“主公,万事好商量,父子之间,何必如此决绝。”父亲大怒:“逆子,意yu谋反。”田丰似乎早有耳闻,淡淡的道;“主公,二公子统兵淮南,南拒孙策北敌张辽,为主公开疆拓土功劳不小,怎能凭许攸一面之词,就断定谋反。许攸的话,虽然有几分道理,但纯属推敲欠缺铁证,理由牵强,不可尽信,主公怎可因一言而废父子之情。”

    父亲似乎全身一震,脸上微微变色,旋即又恢复常态;“逆子独断专行,自立一方,就算是不谋反,也是不孝。”田丰点头道;“主公言之有理,不过,既便如此,也不用关押,依我看来,只需削弱二公子权柄,让他交出左将军阳翟侯印绶,投闲置散就可以了。这样父子亲情可以保住,而且大家也省心。”田丰转头对我说;“二公子你可愿意,把印绶交出?”我心想,我要阳翟侯的名分没什么用处,惹得父亲起了疑心,把我关上一年,说不定连官渡之战也错过了,可划不来。连忙答应:“愿意,愿意,孩儿,立即交出淮南军政大权,从今天开始绝不在过问行军大事,请父亲息怒。”

    

37. 第三十七章枪神张绣

    父亲突然转过身,沉声道:“熙儿,你的性子太刚强了,做事未免独断专行,此乃取祸之道,以后你不统兵也好,在家里好好侍奉母亲,征战之事有为父和你的两个兄弟net吗?夺我的兵权,把我当成废人养在府中。许攸,你个王八蛋,我要不整死你,我就不叫袁熙。

    “是的父亲,孩儿以后每日里就在家里孝敬母亲悌爱兄弟。”我恭恭敬敬的道。田丰冲我点了点头,示意我告退。父亲摆了摆手道:“我和田先生有要事商议,你先下去吧,以后,未经传召,不要到大厅来。”父亲的话冷冰冰的,把我的心都冻结了。

    这还不算,我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竟然现院子外面多了一队盔明甲亮的士兵。这些士兵全都配墨绿玄铁铠甲,一望而知是父亲的亲兵卫队。我诧异的从亲兵卫队前走过,迎面碰到亲兵校尉蒋奇和骑都尉清河人崔琰。

    我不高兴,大声问;“蒋奇,你他ma的什么意思,为什么派兵包围我的居所。”蒋奇一脸的愁苦;“二公子,你别骂我,末将也是没办法,这都是主公的吩咐,末将那敢不来。”我吓得差点没坐在地上,头上的根根头仿佛都直竖起来,惊骇道:“你——你说父亲让你来——来我这里——”蒋奇苦笑道:“不然,要不借我两个胆子,我也不敢来呀。”我看了一眼崔琰,颤声道:“崔先生,您怎么也——”崔琰道:“奉主公之命,前来索取阳翟侯信物。”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心想大事不妙,由于我把赵云和荀彧等一众亲信留在淮南,再加上许攸的推波助澜,老爹竟真的对我起了疑心,害怕我到淮南造反自立,一早就派人来监视我,而且迫不及待的要收回我的兵权。丢了兵权我倒并不害怕,但丢了老爹的信任,整天在人家的监视下过日子,我可受不了。这可怎么办。

    我猛然间,看到崔琰正含笑看着我。脑中骤然灵光闪现,这清河崔琰,不是泛泛之辈,三国演义上说,崔琰才学冠世剑术无双,是个文武全才、刚直不阿、高洁守制的谦谦君子。后来因为曹cao攻入冀州,投降了曹cao,再后来好像还被曹cao给杀了。他似乎还有个侄女‘崔芙’是个才貌双全的美人,做了曹植的妻子,因为穿错了衣服,被曹neta的,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如果曹cao攻不进冀州城,他侄女崔芙肯定嫁不了曹植,那要嫁给谁?这个问题值得研究一下。

    崔琰身材高大、声音洪亮、眉目清朗、须长四尺很有威严,长的很漂亮,让人一看就会打心底里生出崇敬。我还在想着他的侄女,他就开口了。“二公子,您的印绶是不是交给在下拿走。”

    我叹了口气,挥手道:“崔先生,里面请吧,我给你拿。”崔琰也不客气,和我一起走进房间,蒋奇也不进去,就挎着刀,在门口巡视,差点没把我气死。

    我进屋,让瑶琴取出印绶交到崔琰手上,说道:“这东西把我害苦了,先生你拿去吧。”崔琰双手捧着印绶,突然说道:“二公子,不觉得自己做事不妥吗?”我一愣,心里有些上火,心想,本少爷刚刚挨了一顿臭骂,还差点没下大狱,本来心里不高兴,你还火上浇油。我瞪了他一眼。

    崔琰视若无睹,沉声道;“公子也是个饱读诗书的人,怎么忘了韬光养晦、温良恭俭这几个字,恕我直言,公子得到阳翟侯的印绶,应该第一时间献给主公,这才是为人臣为人子应该做的,而你一味的抢出风头,锋芒毕露,这样下去,祸不远也。”我急忙站起来,低声道;“听先生的话,似乎有事教我。”崔琰点点头道;“我看公子绝没有篡逆自立之心,只不过是被小人陷害,再加上自己做事情考虑不太周全,才会陷入如此境地,特地有一言相劝。”我想了想道;“先生说的有理,袁熙在这件事上的确考虑不周,先生有话只管说,我感激不尽。”

    崔琰赞许的看了我一眼,现孺子还可以教育,便道;“二公子今日的处境很不乐观,想要再次得到主公的信任很难,不过也并不是完全不可能。”我眼睛亮了,喜道;“请先生指教。”

    崔琰笑道;“眼下就有一步好棋,不知道公子愿不愿意下。”我道;“能让父亲对我释疑,有什么不愿意的。”崔琰道;“听闻公子定了亲是不是?”我沉重的点头。崔琰道;“这就对了,公子明日就去见夫人,要求和未婚妻完婚,自古道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这种事最容易消磨人的壮志雄心,主公若是答应了你的请求,就说明你们父子之间还有转圜的余地,等到你成亲之后,就只管和妻子在房中弹琴吟诗消弭时日,时间久了,主公对你的戒备之心自然会松懈下来,总是亲父子,难道还真的跟你决裂不成。

    我感激的差点哭出声;“崔先生,我袁熙和先生交情泛泛,先生为何这样子帮我。”崔琰摇头道;“我不是帮你,是在帮主公,琰给你献计是料定你没有反叛的心思,二公子骁勇善战任人唯贤,早晚必定得到主公重用,只是年轻人未免心浮气躁急功近利,这样很容易被小人捉住话柄,所以才来规劝。公子听的进去当然好,听不进去,琰也一笑了之。”

    我心道你算是帮了我大忙了,这样一石二鸟的妙计,郭嘉都不一定想的出来,怎么会听不进去呢。

    我道;“崔先生,我袁熙没有别的好处就是喜欢听人劝,俗话说‘忠言逆耳利于行’吗,以后您要是看到我有什么地方进退失据,做的不好的可一定要来提点,袁熙要是听不进去了,就让我在下雨天被雷劈死好了。”

    崔琰迅从桌上抄起一支毛笔,飞快的撩起衣襟在衣襟底下下了一行字。我诧异的问;“先生——您这是——”崔琰眼中射出汽车灯一样的强光,激动的道;“二公子方才的一句‘忠言逆耳利于行’实在是千古名句,足以警示后人,在下害怕忘了,所以立即把它记录下来。”我苦笑不已,看来以后说话真的要想好了再说,不然,不经意间冒出的一句话,立即就会被记录在案。

    崔琰走后,我在屋子里踱步,心中想着明天怎么和母亲说出完婚的事情。忽然院子里又传来瑶琴的一声娇呼;“大公子——你别——”我一听就知道是宝贝大哥来了,他可能是看上瑶琴了,每次来都要tiao戏一下,瑶琴要是提前知道袁谭过来,总是会躲得远远地。我是不会把瑶琴给他的,大哥对我虽然不错,可是对女人很有几分二叔的风范,总是三分钟的热度,玩完了就烦了扔在一边不管,他今年二十几岁,除了嫂子之外,光小妾就七八个,还不算是平时轮流侍候他的丫头。把瑶琴送给他,可真就是送到了火坑里了。为了给瑶琴解围,我立即喊道;“大哥,是大哥来了吗?”

    袁谭在外面笑道;“老er,你把这丫头送给大哥,我带回青州去算了。”说着就从门外走进来。我故意岔开话题;“大哥,你要回青州去吗。”

    袁谭知道我舍不得瑶琴,也不坚持,笑道;“我是来跟你辞行的,明天骑都尉崔琰崔大人,要到宛城去,我奉命从青州境内送他,也就不回冀州来了。”

    咦,崔琰刚才怎么没说。我纳闷的问;“宛城不是张绣的地盘,崔琰去那里干嘛。”袁谭笑着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正要说,脸色突然变了,变的很难为情。“老er,我——我不能说——对了,你和父亲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黯然道;“父亲不让你对我提起军国大事对不对。”

    袁谭一阵动情;“老er,咱们兄弟还有秘密吗?我主要是担心你和父亲的关系,还有外面那个蒋奇,我刚才进来的时候,他居然叮嘱我不能久留。你呀,不是大哥说你,你做的事情,有些太——怎么说,老er,大哥这些年在青州驻防,可以说自己能拿主意的事情很少,基本上就是三天一请示,五天一汇报的,就连前年攻入青州把孔融那老家伙的家给抄了,结果捉住了一个极美的小妾,大哥自己都没敢擅自做主留下,还派了五百里加急来请示父亲。你以后要学学我,真的。”

    我大笑道:“放屁,你哪有那么好,在战场上,祸害的良家妇女不知道有多少,我不相信,你都写封信告诉父亲。”袁谭瞪眼道:“那当然不能,那还不把驿站里的马都给累死。比方说,大哥要是带兵攻入许昌,捉住了曹cao儿子的老婆,就一定要跟父亲禀告的,这样才不会招人话柄,老er,大哥可是为了你好,你自己好好想想。”

    我叹了口气;“大哥,崔先生到底去宛城做什么。”袁谭回头张望了一阵,咳嗽两声,紧张的道:“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不然大哥的前程可就毁了。”有那么严重吗?我怎么听着似乎老爹已经不认我这个儿子了呢。

    袁谭一笑,拍着我的肩膀道:“大哥实话对你说吧,父亲想要拉拢宛城的张绣,让他袭扰许昌,所以派崔先生去下说辞的。”果然不出我所料,父亲已经开始拉拢外援,想要和曹cao决战了。可是我却知道,张绣是不会和他合作的。

    袁谭站起来要走,这时瑶琴扭动着jiao躯,战战兢兢的端茶进来。他看着瑶琴咽了口唾沫;“老er,你把这丫头给我算了,求你了。”啪,瑶琴端的茶碗掉了一地,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我,眼中的泪水成串成串的往下掉。我立即把她拥入怀里,苦笑道;“我的,不给你。”

    瑶琴的jiao躯在我怀里颤抖,袁谭失望的道;“算了大哥也不夺人所爱,你记住,要是蒋奇那小子,对你不恭敬,你就告诉我,大哥回来收拾他,我走了。”说完伸手在瑶琴脸上拧了一把,把瑶琴的半边脸都拧的肿了,瑶琴也不敢哭不敢说话。像只受惊的小鸟,在我怀里一个劲的颤抖。

    袁谭走了好半天,她才‘哇’的一声哭出来,扑到我怀里,大声道:“公子——你别把我送人,我一辈子都伺候你,公子,我不离开你。”我安慰她:“我怎么舍得把你送人,别说送人,就是有人来抢,我也舍不得给呢。”瑶琴才破涕为笑,高高兴兴的收拾了掉在地上的茶碗,出去了。我又把她叫回来;“去把所有的丫鬟下人都叫来,我有话说。”

    瑶琴道:“公子,有事吗?”我点头;“有大事。”瑶琴就到厨房里里间外间负责烧水的扫地的看门的做饭的丫鬟婆子还有家丁都召唤过来,我就说了一句话;“从今天开始闭门谢客,谁也不见,你们出去,遇到府中的其他人都给我夹起尾巴做人,老老实实的,本公子今后要韬光养晦了。明白吗?”韬光养晦还是从明天开始,今天我还有一件大事要办。

    我趴在桌子上写了一封信,然后对瑶琴道;“你去把这封信交给崔琰崔大人,只对他说,让他一定把这封信亲自交到张绣手上,记住一定要避开所有人特别是那个贾诩。”我让瑶琴把这句话当着我的面背诵了三十遍这才放心让她出门,心想千万可别记反了,要是把信叫到了贾诩的手上,一切就都完了。

    他临走我有嘱咐一遍;“是亲手交给张绣,还要避开所有人,知道吗。”瑶琴不耐烦的道;“知道知道,我都记在心里了,是张绣——”我还是不放心,跟出去道;“蒋奇要是问你去那里你怎么说。”瑶琴娇笑一声;“我说去给公子喝醉了我去请大夫。”我道:“好你去吧。”

    过了大概有一个时辰天色已经蒙蒙黑了,瑶琴才一脸轻松的回来;“公子,信已经交给崔大人了,话也传到了。”我盯住瑶琴,一字字道:“怎么传的,你再给我重复一遍。”瑶琴又说了一遍,一字不差,我心中的巨石才算是彻底的放下来,心想贾诩贾文和先生看看这次你还能逃tuo我的手掌心,还有号称三国第十高手枪神张绣,哈哈,你们还不乖乖的到冀州来。

    

38. 第三十八章迎娶洛神

    “对了,崔大人有没有问你信里写的什么。”

    瑶琴摇头;“没有,大人什么也没说,只说了一句‘你回去告诉二公子,信,我一定带到。’就是这样。”我心想崔琰对我还不错,他侄女崔芙对我也应该很好,应该。

    “夫人——夫人——您快去吧,公子他疯了——”瑶琴惊慌失措气喘吁吁的跑到母亲面前说。

    母亲厉声道“胡说,你这疯丫头,熙儿昨天还好好地,怎么就疯了。”瑶琴按她提前背诵好的台词,结结巴巴的道:“夫人,公子——公子他,昨夜里一晚都在喃喃的念叨着——甄宓——甄宓——今天一早起来,他就画了一副画像,一个时辰了还在对着画像喃喃自语,奴婢叫他吃饭他也听不到,夫人——好——好可怕——”

    母亲正在喝茶,茶碗一下子掉在地上,一下子站起来;“请了大夫没有——”瑶琴一股劲的道;“请了请了,可是不管用,公子还是那副痴痴呆呆的样子。”母亲大惊失色:“大夫怎么说。”瑶琴眼珠子转了好几圈,才算是把那个古怪的词语想起来;“大夫说公子得的是相——相思病——”母亲傻了喃喃道;“相思病——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呢。”瑶琴差点没笑出来,憋得她额头上都冒出冷汗,心说老夫人您没听说过的事还多着哩。

    母亲慌了手脚,立即跟着瑶琴跑到我的房间,一边走一边纳闷;“怎么这次回来,就一直在生病,是不是找个攘星的术士来看看,别是中了什么邪。”

    瑶琴提前跑进屋里,对我招手,我躺在netg上立即就把提前画好的甄宓的仕女图举起来,一边看一边含糊的自语;“娘子——我好想你——娘子——”这时母亲已经在十几名丫鬟的簇拥下走进来,一看我疯疯癫癫的样子,顿时潸然泪下。“都是那个狐媚子害的,不是她我熙儿还好好的,这可怎么好。”

    母亲一眼看到了跪在地上的大夫问:“公子到底得了什么病,快说。”大夫不敢抬头,心想他ma的什么病也没有,让我怎么说。不过看在三百两银子的份上,说两句也可以,于是就把他背诵的一段话,原封不动的搬出来了,什么相思病啊,什么jing气神亏耗什么心病还要心药医,就都出来了,最后还特别嘱咐了一句;“以老夫看来此病要想根治必须尽快的找到这画中的女子为公子迎娶才行。”母亲心想这个大夫倒是个全才,不但会看病还会冲喜,真是不简单。

    我根本不理这些事,就是一个劲的拿着画像,在那里娘子娘子的叫个不停。其实我自己画的那幅画,根本丑的要命,我看着就想吐。母亲把大夫骂走了,自己一个劲的在房里搓手跺脚,对瑶琴道;“熙儿不吃东西怎么行,你去让人准备血燕,我去给将军商量一下,看看是不是尽早的给他成亲,真是冤孽冤孽,这个狐媚子,我当初就不该——”一边说着就在一群丫鬟的簇拥下走出去。

    我立即把画像放下来,对着外面的瑶琴喊;“快,把bao鱼鱼翅都给本公子端上来。”

    事情进行的很顺利,母亲去见过父亲之后,就转回来,哭泣着对我说;“熙儿,娘亲已经和你父亲说过了,他同意了,让你五日后迎娶甄氏过门,你可以安心了。”我不想看母亲伤心,真想立即就好了,可又怕好的太快了吓到她,就勉强的在装一会。

    五天。五天里袁府一下子热闹起来,丫鬟奴才的工作量比平时多了两倍,张灯结彩收拾庭院、准备车马、给冀州城的达官贵人下帖子,还顺便每人弄了一件新衣服。

    这几天郭嘉也忙的不亦乐乎,五天里只到我这里来了一次,他的事情很繁杂,大概就是三书六礼之类的即纳采、问名、纳吉、纳征(或称纳成、纳币)、请期、五天里每天进行一项,最后的一天于黄昏十分迎娶新娘过门。

    郭嘉来的时候惊骇的对我说,给甄家最后下的聘礼是五千两黄金,是按照王侯的标准来迎娶的,他还说甄宓没有父亲,母亲原来是个后母,一看到金子比看到甄宓亲多了,巴不得我明天就去迎娶呢。

    王侯的迎娶礼仪非常繁琐,光是礼乐和鸣就要花费一大笔的银子,一对新人的礼服全部都是大将军邺侯府制作好了送到女方。汉代的礼服分为十二种,王侯采用的是深色的蜀锦丝绸。母亲特地命人在甄宓的礼服上加上了五道金线,以象征五凤朝阳。两件礼服全部是青冀幽并四洲最有名的能工巧匠制作,光是丝绸用料就花去了几千两银子,这是父亲的意思,袁家的子弟娶媳妇自然是要最风光的。

    第五天一早,袁府就沸腾起来,四世三公树荫庇佑下的家族,到底有多么繁盛至此可见一斑,很多人是从百里之外赶来的。这其中就包括了匈奴单于快马送来的贺礼,但是由于这次太仓促了,古代的jiao通也不是很便利,一些和袁家交厚的世家大族都没有派人参加。饶是如此,当天也是摩肩接踵人满为患了,事后郭嘉让人统计了一下,大概有一万五千人之多,差不多可以打一次攻城战。

    婚礼开始之前,我暂时的恢复了‘神智’,由三四个丫鬟服侍穿上黑色的礼服和白色的nei衣,黑色的箭靴,母亲亲自在我头上挽成髻,cha入那根象征成年的法笄,然后冠带束紫金冠。

    母亲垂着泪轻抚我的脸颊:“熙儿,你成年了,母亲好高兴。”我的心里一阵感恩,轻轻的抱着母亲,淡淡的道:“母亲,多谢。”

    礼乐和鸣开始的时候,甄宓一身宽袍大秀的吉服头上蒙着盖头,款款的走来,我由专司礼仪的文书指点着过去用一根丝带牵着她向大厅走,走着走着我就想,老爹不是说过以后不让我到这里来吗,本公子还不是大摇大摆的走进来。我瞥眼见看到许攸,这家伙正睚眦yu裂的看着我,心想你小子倒好了,娶了个大美人,我侄儿这辈子可算完了什么女人也骑不了了。

    袁家的礼仪和普通的家族还不一样,除了拜天地拜父母外还要拜四世三公列祖列宗。我的手和甄宓共同握着那根轻飘飘的丝带的时候,心里就一直在起伏,她的动作怎么这么慢似乎真的很不情愿。拜过天地喝过交杯酒,鞭炮齐鸣之中,就进入了盼望已久的——洞fang。

    夜已降临,洞fang内红烛高烧,烛光映的满室通红,说不出的绮丽。甄宓就是静静地坐着,一动不动,连遮住脸的盖头都不动一下,我突然有些担心,她会不会真的永远都恨我,对我没有半点真心,她会把自己的心留给谁,曹丕还是曹植。

    烛泪一滴滴的淌下来,蜡烛一寸寸的变短,桌子上的酒菜都快要冷了,我苦笑一声,提起桌上的酒壶,斟了一杯酒饮下。

    门忽然打开,从外面吹进一阵风,瑶琴带着酸楚,幽幽的道:“公子,外面的客人等你去敬酒,你去吧,少夫人这里有奴婢了。”瑶琴很少在我面前自称奴婢的,今天是怎么啦,她的眼圈有些微红,是不是心有所感。我似乎觉得我两的距离一下子大了。那是一种很不美妙的感觉,真是该死,洞fang花烛夜怎么会忽然生出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外面的文臣武将世家子弟,都在喝酒,我一桌一桌的敬酒,最后才到高览张郃郭嘉,隔着一张桌子,还有焦触、张南、蒋奇、蒋义渠、颜良驻防白马没有出席,文丑却在座,我看了一眼文丑,给他斟酒,文丑连忙起身端起酒杯:“二公子,恭喜。”一饮而尽,文丑的话很少,比高览还少,他的人很冷,至少很多人都那么认为。

    就是这五个字,我的心里忽然一颤,再有两个月这条威风凛凛的汉子就要永远的消逝了,我有什么办法来救他吗?

    接下来还有表哥高干、吕旷、吕翔、淳于琼、韩猛、赵睿,逢纪、审配、郭图、田丰、沮授辛评、辛毗等等等。

    我和这些人每人喝一杯,只有淳于琼、张郃、高览和郭嘉表哥高干感情好的多喝上几杯,另外特别敬了田丰和沮授还有——辛毗。辛毗是个很有才干的人,只是一直郁郁不得志,我想帮他,可是无能为力,他曾几次对我表示感激,我只报之一笑。“辛先生,袁熙敬你,情意尽在此一杯酒水,请。”心里却在想,你可别叛变,要不我就白白对你感情投资了。

    辛毗在袁府中地位不高,说白了,今天可以坐在这里喝酒,还是沾他兄长辛评的光多一点。辛毗喜道:“恭喜公子迎娶佳人,辛毗,替公子高兴。”

    我要转身的时候,又回头看了一眼文丑,这人不坏,只是太冷。我走过去,端起一杯酒送到他面前;“文将军,袁熙有一言相赠,不知将军肯听否。”文丑站起来冷冷的:“公子,请讲。”我斟酌着用词,半天才道;“将军日后驻防白马延津,务必不要贪图敌人粮草辎重,此取祸之道。”文丑心想二公子莫非是怪我军纪不严。他人虽然冷但是脑子很清楚,人也比颜良大度,听得出好赖话。“二公子于新婚之夜还惦念属下安慰,文丑敢不从命。”喝了手中酒,就坐下去,仍然不跟任何人讲话。

    回到洞fang的时候,红烛已快要燃尽,室内红光更盛,瑶琴扶着床打盹,甄宓依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我咳嗽了一声,瑶琴醒过来,微微的看了我一眼“奴婢告退了”就要走出去“瑶琴,别,别忙走,你吃过饭了吗?”瑶琴哽咽:“多谢公子关心,瑶琴已经吃过了,公子和少夫人请安歇,奴婢告退。”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从桌上拿起秤杆,轻轻的挑开甄宓头上的锦缎盖头。绝美的容颜立即让室内增色不少,但那美丽的容颜是冷的,冷的不带一丝感情,冷的可以让你的心停止跳动,冷的让我感到窒息。而且她还在默默的垂泪。

    “夫人,你还怪我。”我试探这问。

    “袁熙——”甄宓忽然站起来,走到我面前“你还是娶了我,你赢了。”我赢了,这是什么话,我有些生气。耐着性子道;“好了,喝过交杯酒,我们休息。”这你总不能拒绝老子吧,三国演义上说袁熙没入洞fang,甄宓就被曹丕霸占了,我不相信,一定是后来的曹魏的史官为了遮丑才故意这样写的。不入洞fang怎么可能,今晚甄宓注定是我袁熙的人。我要不把她给骑了,以后就别想抬头做人。

    甄宓听了我的话,全身剧烈的颤抖,脸上露出一丝微红。看着她满头金叉,一脸艳妆,嗅着全身飘荡兰花清香,我深吸一口气,决定用自己的真诚来打动她。

    我斟了两杯酒,一杯给她一杯自己;“请”先斯文点,给她个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好印象,待会上了netg可就没这么客气了。甄宓的手臂从我的臂弯里套过来,把酒杯送入g桃小口一饮而尽,样子像很痛苦。

    我牵她的手她也温顺的配合,带着她坐在床榻上她也不挣扎,只是低着头不看我,我心想算了再做下功课,便豁出去一点时间,把整的《洛神赋》给她背诵了一遍。大概只有在听到这华丽的诗词的时候她才会对我有一星半点的感觉,她抬起头,美目中泪光盈盈,突然又狠狠的把头转过去。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认定了我是杀人凶手,半点机会也不给。我感到一阵怒火上涌,怪不得人家都说xiong大无脑,真是一点错都没有。对不起mm我袁熙可不是什么节气深重的男子汉大丈夫啦,不管你愿不愿意,今晚都要做我的新娘。

    我双臂把她抱上netg,甄宓一阵惊慌嘤咛出声,她绝不反抗,只是垂泪,我心里这个气,又是气又是心痛,不过还是要zhan有她,我要防备万一,万一那天老子真的战死了,难道把老婆便宜曹丕,开玩笑,我才没那么笨呢。

    甄宓很顺从,不过从始至终没反应,那不重要,反正洛神已经是我的了。

    

39. 第三十九章田丰来访

    第二天我起来的时候,她正坐在铜镜前梳妆,我越看越美,越觉得自己捡到宝,穿着白色亵衣的甄宓,温婉恬静、美艳但不骄矜,我跳下床,从身后抱住她。她冷着脸,yao着唇,我看到她在画眉,忍不住诗兴大,赋诗一,当然也是剽窃来的,诗曰;“洞fang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甄宓还是冷着脸,低低的说了一声;“诗篇美妙,但不应出自恶少之口。”我踉跄着后退,我是恶少。我沉声道:“夫人,你对我持有偏见,我袁熙绝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甄宓接下来说的这番话差点没让我死掉。“我亲眼看到你冷血无情杀人如麻,难道还能假的了。”我想起来了,她说的是徐氏父子。

    “你说那对父子,他们侮辱你我才动手的。”

    “那——那也不用杀人——”甄宓yao着下唇,颤抖着放下眉笔,站起来。

    我想跳起来,想火,可是又觉得甄宓的为人似乎不应该是这样的,她一定是心存误会,我还是心字头上一把刀,忍了吧。

    陪嫁过来的小丫头翠儿,服侍着甄宓换上新人穿着的大红吉服,和我一起出去拜见父母。接下来所有的事她都表现的很得体,这让母亲略感欣慰,对这个狐媚子的印象好了很多

    。父亲大概真如崔琰分析的一样觉得我xiong无大志,对我放心了不少,脸上的冰冷开始一丝丝的消融。以后的半个月里,甄宓再没和我讲过一句话,她每天会拿出至少一个时辰的时间默默垂泪,用半个时辰的时间哀怨叹息。

    我和她搭讪,她也只是勉强应付,样子仿佛真的一看到我就想吐。难道这个女人的真命天子注定是曹丕吗,我篡改了历史,也改变不了她的心,我有些疑惑了。我对甄宓的感觉丝毫不减,每天看到她的倩影心变的越来越zhi热,她的冷淡和不屑,没能让我感到一丝挫败,反而激起了我征服一切的悍勇。

    半个月中,我恪守韬光养晦的准则,足不出户,闭门谢客,基本和外界隔绝,既没有淮南的消息,也听不到官渡的战报。甄宓没心情和我这个恶少耳鬓厮磨谈情说爱,我就自己钻研医术,熟练悍枪枪法,十五天的时间,我摒弃一切纷扰,把以前所学来了个汇总,觉得自己在医术和枪法上似乎有有了一些心得和进步。甄宓哭够了、叹息够了,会站在竹窗前画窗口盛开的兰花,她的画和她的人一样的淡雅俏丽清新不俗。兰花之畔,有一片修竹,我会在日中的时分,来到修竹下借着竹荫练习枪法。甄宓有时也会看上一两眼,但大多的时候,只要我一出现,那扇窗,立即就会出一声轻响,从里面被关上。

    这天阳光明媚天气晴好,我的心情也随着天气好了不少,正在竹荫下练习枪法,突然屋角处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我迎着声音望过去,就看到郭嘉慌里慌张的走进来,一边走一边道;“不好了,颜良死了,公子,颜良被关羽杀了。”

    我的悍枪一下子顿住,大惊道:“不可能,关羽不是在汝南和刘备一起追杀张辽吗,什么时候到白马去把颜良给砍了。”心想,刘备前些时日并没有和曹netet息,急道;“本来是,可是刘备到了汝南就和刘辟搅合在一起——嘿,这大耳贼还真有点本事,到那里都有人把他奉为上宾——曹cao对刘备向来忌惮,所以派了曹仁和夏侯惇统兵征讨,曹仁到了汝南就遇到张郃乐进,四个人一合计就开始攻城,刘备中了曹仁的诱敌之计出城和曹仁决战,夏侯惇张辽却趁机抄小路夺了城池,刘备和张飞现在已经逃到冀州来了,正在撺掇主公出兵呢。

    我奇怪的问;“大耳朵的兄弟杀了父亲的爱将颜良,父亲难道一点也不生气。”郭嘉冷笑道;“开始很生气,可是刘备似乎和许攸的关系不错,许攸在主公面前说让刘备去招降关羽,作为破曹cao的内应。主公才没有杀他。”我心想冀州倒霉就倒霉在许攸这个老东西还有刘备的手里,不除掉这两个家伙,袁家必定要土崩瓦解。

    郭嘉咽了口唾沫道;“主公已经决定,起兵五十万挺进黎阳,和曹cao决战。”我立即反应;“谁是先锋?”郭嘉道;“张郃高览。”我一听傻了;“怎么不是文丑。”郭嘉拍着脑门道:“忘了对你说了,文丑中计受伤,现在在返回冀州的路上,听说一条左臂差不多废了。”

    “受伤”我简直不敢相信耳朵,歇斯底里道;“没死吗?”郭嘉诧异的道:“二公子和文丑有仇?”我警觉自己说错话,连忙笑道:“没有,关心则乱,关心则乱。”郭嘉哦了一声:“公子经常这样关心人嘛?”我咳嗽了一声郑重的道:“也不是,偶尔偶尔。”郭嘉心想是不是我也被他这样关心过。

    我急忙岔开话题;“文丑中了什么计策。谁定的计。”郭嘉凝重道;“是毛玠。毛玠的计策。”我低声道;“毛玠?是个什么东西。”郭嘉道;“不清楚,只知道他是曹cao的西曹掾长管相府的官吏任免,甚为曹cao器重。他设计让曹军主力渡过黄河攻打在文丑包围中的延津,却在中途分兵转头去打白马,颜良完全没有心里准备,措手不及之下这才被关羽斩了。”“那文丑呢?”我沉声道。

    郭嘉沉吟道:“文丑——文丑是被人围攻暴揍了一顿。本来这里也有一条妙计,不过被文丑识破了,不然他这次就不仅仅是左臂被废,恐怕连脑袋也要被废。”

    郭嘉看我疑惑,清清嗓子道;“公子,咱那二百两银子是不是——”“奉孝——”我打断他的话;“文丑被谁围攻了?”我心想老子现在混的连工作都没有了,你还只是记挂着二百两银子,气人不气人。现在要账那有那么容易,没有。

    郭嘉突然向我深施一礼;“公子,属下告退。”转身就走。我过去拉住他;“奉孝奉孝,那银子的事情,你等我午后跟母亲要了给你行不行,你先宽限几天,我给你利息。”郭嘉一想,行啊,你只要认账就行,我挣点钱也不容易,你干嘛呀。

    郭嘉转回身咳嗽道;“文丑在延津南面和曹军遭遇,曹军立即摆出一副狼狈逃窜的败退状,物资辎重粮草牛马散落一地到处都是,文丑的士兵一看这些一下子眼都红了,那还顾得上追杀敌兵,拼命地跑着去抢粮抢马,文丑提刀过去就是一顿乱砍,砍死了十几个士兵,才把乱军止住,命令大家坚守待命谁也不许乱动,这时曹cao的大军已经开始反扑,狼群一般杀回来。文丑和曹军对攻,被曹军中的关羽、曹洪、李典、许褚、夏侯渊围住了就是一顿砍杀,杀的他连回冀州的路都找不到了,逃跑——不是——是败退的时候,还被关羽的大刀砍伤了左臂。”

    “哈哈”,我大笑道;“没死就好,没死就好。”郭嘉看着我摇头喃喃的道;“看来二公子真的很关心文丑。”我又问道;“冀州城由谁留守。”郭嘉道;“审配和韩猛。审配为正,韩猛为副。”

    我心想怎么想个办法在上战场之前把许攸那个老东西弄死,有他在老爹必败无疑,看这情形老爹是不打算让我去官渡了,这可怎么办,我郁闷的道;“看来本公子是没有用武之地了。”郭嘉对我的处境非常了解,气愤的道;“主公已经传下命令,三天后大军开拔,随行人员中没有你的名字。”

    “不行”我道;“本公子不能在韬光养晦了,我要去见父亲。”郭嘉摆手道;“公子现在去见主公,肯定会碰壁,还是不去为妙,依我看此刻最为重要的就是和淮南方面取得联系,让文若子龙设法攻陷汝南打通进攻许昌的道路,从背后偷袭曹netbsp; 我苦笑道;“如果我现在向父亲提出南下,父亲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我关进大牢,到时候失去自由之身,行军打仗的事情就更没有我的份了。不论如何我也要见父亲一面,希望能够得到他的谅解,带我去黄河渡口走一遭。”

    郭嘉看他苦劝不停,只好说;“随你吧,我要走了。”我问道;“去那。”郭嘉道;“我去看看文丑的伤势,听说他的左臂保不住了,可惜可惜。”

    我纳闷;“你去看文丑,你和他什么关系?”郭嘉笑道;“你借了我的银子不还,我一时衣食没有着落,所以就暂时到文丑家里,教他的女儿读书写字,勉强混口饭吃。”我看着他阴笑道;“文丑的女儿多大了。”郭嘉惊异的道;“七岁,你问这干嘛?”我拍着xiong脯长出了一口气;“那我就放心了。”

    郭嘉气愤的甩手就走,转身的时候正好和一个人撞个满怀。那人蹬蹬倒退几步,摔倒在地上。我吃惊的道;“田大人,您这是——”赫然是冀州从事田丰。田feng满脸肃容,害的郭嘉还以为他和自己生气,赶忙赔礼。田丰的瘦脸黑的像石头,狠狠地瞪了郭嘉一眼,拨开郭嘉伸出的友爱之手,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冷哼着走到我的面前道;“二公子,很悠闲呢。”

    我和正在苦笑的郭嘉对视了一眼,不明白他好好地怎么就冒出这么一句话,看着态度似乎是来兴师问罪的,而且来者不善。我知道田丰是个火上房的倔脾气直性子,为人又耿直率真,说话不懂得拐弯,性子刚强的要命,他要是认准的事情就是把一个骑兵营的马全部集中起来,都拉不回来。不过他说话很有见地考虑问题往往细致入微很周全,谋略百出,也属于三国一线谋士。

    他的智谋连郭嘉都赞叹不已。所以一向一来我对他很尊敬,当即笑道;“田大人这话从何说起?”田丰的脸板的更厉害,高耸的颧骨有助于凸显他清癯的面容上射出的凌厉眼神,他盯视着我,一字字的语出惊人;“冀州城就要落入他人之手,公子怎么半点也不见紧张。”我和郭嘉都差点吓昏,同时道;“谁谁,谁想谋反。”我说着已经把悍枪倒着提在手中。田丰吃惊的道;“那里有人谋反,没人谋反。”我翻白眼,生气的道;“大人不是说冀州城就要落入他人之手。”田丰一本正经的道;“我是说冀州城要落入他人之手,可是并没说有人谋反,在下说的是曹netbsp; 我恍然大悟,笑道;“曹cao的军队还在黄河以南,一时半刻的到不了冀州,田大人您杞人忧天了,还是回去——对了,大人既然来了,就在舍下吃顿便饭吧,你看这天色接近午时到了用饭的时间了。”郭嘉一听要吃饭,立即就不喊着走了,凑过来道;“是啊,二公子盛意全权您就赏光用过饭再走。”我说道;“是啊,大人,正好奉孝还有急事赶着要走,没人陪我喝酒,我还觉得挺闷得,正巧田大人来了,相请不如偶遇,就这么办了。”

    “公子,既然田大人来了,我也不能拂袖而去,就留下来陪着大人喝几杯,也无妨。”郭嘉冲着我瞪眼。

    太阳光好强,照的人睁不开眼睛,田丰的眼睛却已经瞪圆了,气的真就跳起来,大叫道;“在下原本以为,二公子是个有见识有手段的人,今日一见原来竟是个酒囊饭袋,算我田丰瞎了眼了。”郭嘉听的不高兴了心想田丰也太不通情理了,人家请你吃饭还不好。

    我心想说什么也不能得罪老田,越是在他怒不可遏的时候越要给他春天般的温暖,立即佯笑道;“田大人何必动怒,不知道袁熙哪句话让您觉的是酒囊饭袋啦。”田丰果然愣住,心想这袁熙的确比他老子强多了,假如面前的人换了袁绍,只怕自己早被乱棍打出去了。想到这里态度也好了许多,叹气道:“二公子,这种危机存亡关头,您怎么还有心思在这里摆弄这些粗重的笨东西。”他说的是我手中的悍枪。郭嘉看出点苗头来了,冲着我连连点头,示意我往下问。我道;“田大人有话直说。袁熙洗耳恭听。”田丰冷笑道;“不啦,公子不是要去喝酒吃肉吗,田丰就不耽误公子了,告辞了。”我立即大声喊道;“奉孝,去告诉厨房,今天中午不准动火,全府上下谁也不准吃饭——除——除了少夫人——”郭嘉笑了一声,竟然真的跑到厨房去下通知了。田丰点了点头,说道;“在下来,是有大事要和公子商量的。”

    

40. 第四十章张绣贾诩

    我说道;“既然如此,田大人请到偏厅用茶,我们慢慢聊。”田丰摇头;“公子不用客气,一些俗礼,能免则免吧,我们还是商量大事。公子可听说主公要起兵五十万进黎阳与曹cao决战。”我点头道;“刚刚听说。”田丰道;“公子以为此事可行吗?”我寻思他要考我,就咂嘴道;“今早袁熙还在琢磨我河北军团对曹军的制胜战略,算是有了一点头绪,不过方听说父亲已经决心起兵一绝雌雄,想要一战定天下,直捣曹cao老巢许昌,我想出的一点头绪,就没什么用了。”

    田丰眼中射出鸷鹰一般锐利的光芒,竟然蹲xia身子,从地上捡起一根花枝,几下在青石板上画出兖州和青冀幽并四洲的地图而且还在地图上详细的标明了双方的军士布防和周边一些小军阀的立场和动向。田丰抬头看来我一眼,我会意蹲xia身子。

    田丰道;“不知道公子想出了什么头绪。”我赞许的看了一眼田丰,指着地图道;“其实以此刻的形势来看,我军与曹军对决还是稳占上风的,本公子觉得,从地图上来看,曹cao的兖州东临青州、西接并州、北边重镇官渡临近冀州,向南徐州紧邻淮南,其实曹cao已经是四面受敌,在这种情形之下,我军从青州、冀州、并州、淮南四路出兵,用小股部队袭扰的方法,让他整日里不得安宁,疲于奔命。

    大哥袁谭由青州攻徐州,曹cao救援,那好让袁谭回兵休整,不打了。就让表哥高干在并州壶口关出上党郡攻伐河内渡过黄河直捣许昌,曹cao还救援,那好让高干也撤回来,另外派一员上将从冀州直插官渡,他还要救援。曹丞相来救援我们就撤兵,然后从淮南攻汝南或者徐州,曹cao还要救援。最好可以用说服关中马腾,让他派西凉铁骑出长安攻弘农,进入洛阳。高干和马腾假若两路齐头并进曹netbsp; 河北比兖州大得多,我们不缺少兵源粮食,而且这样四路轮流进攻,士兵还可以得到相对的休整,不会疲惫。相比之下,曹cao只有兖州全境和徐州豫州不到三分之一的土地,粮草和兵源相对短缺,他没有办法四面作战,唯一取胜的办法就是集中优势兵力千方百计的寻求决战,我们就偏偏的不如他的意愿。他援救东边我们就打西边,援救西边我们就打东边,我军以逸待劳,曹军整日里累的吐血,用不了两年时间黄河以南尽归袁家所有。”

    田丰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激动地道;“二公子与田丰不谋而合,看来丰真是没找错人啊。”我心想当然不谋而合,这根本就是你田大人的战略,不过我提前知道复述一遍而已。

    田丰黯然道;“公子要设法劝劝主公,他要和曹cao决战,是舍易而求难,难保不出什么闪失。丰来找公子,就是想公子和我一起去面见主公,把这番战略说给主公,让他打消出兵黎阳决一死战的念头。”我失笑道;“田大人是故意取笑我吗?以我袁熙此时的处境,可能和你一起去面见父亲吗?那天生的事你不是都看到了吗。”田丰道;“丰也知道公子必定很为难,可是没办法,你毕竟是主公的亲子,说话比我们这些外人管用的多了,所以还是请公子勉为其难走一趟。”我真的为难,皱眉道;“你可以去找袁尚,他在母亲那里。”田丰冷笑一声;“三公子,是,长的挺漂亮。”心里又补充了一句,就是脑子不太清楚。

    田丰表现的痛心疾,连连跺脚道;“大好河山,不久将沦为他人所有,公子还在这里一味的计较个人得失,只怕将来要后悔莫及呀。”我一想也对,官渡大战在即,袁家的生死存亡在此一举,我还有什么好顾及的。点了点头沉声道;“田大人,我并不是计较个人得失,只是怕我去了会适得其反。”田丰道;“献计的事情你不要管,只管站在旁边随声附和助威就好,我和沮授将军商议过了,只有这样主公回心转意的机率才大一点。”“沮授”我忽然眼珠子一转想出一条毒计,奸笑道;“大人要我去也可以,不过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田丰心想我为你们家出力,你跟我提条件,脑袋没毛病吧。嘴上却道;“二公子请说。”

    我道;“你去跟沮授说一下,你们两个人联名写一章奏表,参奏许攸,怎么样?”田丰一愣,吃吃的道;“参——参他什么?”我一想一时半刻还真是找不到他的死穴,主要是这老东西的狐狸尾巴还没露出来,有了,我笑道;“田大人,本公子有确凿证据,证明许攸是曹cao派来的奸细。”田丰差点没昏死过去连忙道;“二公子,二公子,你不可以因一点私怨胡言乱语,这样会害了许攸家几十条性命啊。”

    田丰果然耿直,竟然不和我同流合污。我立即跳起来道:“谁胡言乱语,本公子可是有证据的。”田丰眼睛直;“什么证据。”我冷笑道;“本公子得到密报,许攸是曹cao的同乡,而且和曹cao关系非同一般,怎么样,这够了吧。”我自己为得计,嘿嘿冷笑。

    田丰苦笑道;“此事冀州城尽人皆知,还用得着——密报——公子你戏耍我。”我一下子傻了,歇斯底里的喊;“什么尽人皆知?你们知道什么啊,许攸是曹cao的族弟你们知道吗,他其实不姓徐,而是复姓夏侯,单名一个攸字——夏侯攸,这你们都知道吗?哼”我一着急就顺嘴胡诌给了许攸一个新的身份,夏侯攸,乖乖,这个名字怎么听都比许攸顺耳多了。

    田丰呆呆的道;“这似乎不太可能吧,那许攸早在十几年前王芬统领冀州之时,就在此地为官,怎么可能是曹cao的族弟呢。”我急的一个劲搓手,心想这老家伙还不好骗,要编个什么样的谎话才能让他相信呢。想着想着我就笑了,故意的压低声音道:“大人可还记得汉灵帝光和七年,那一年当时的冀州刺史王芬勾结地方豪强蠢蠢yu动阴谋废掉汉灵帝,另立合肥侯刘因。此事就是许攸策划并实施的。”

    田丰失笑道;“此事我当然知道,不过那也不能证明许攸本来复姓夏侯,是曹cao的族弟。”我道;“这事其实曹cao也有参与,不过他隐藏的很深,没人知道罢了。”田丰点了点头道;“此事也是尽人皆知,不过这和许攸的身份也没有多大关系。”我心里着急,故意提高声音质问;“田大人,你是不是和许攸有勾结,怎么老是帮他说话。”田丰正色道;“这话从何说起,全冀州的人都知道丰与许攸素来针锋相对,关系恶劣。”我心想这就好这就好。

    接着道;“曹cao当时只是洛阳北部都尉官职小的可怜,废立皇帝这么大的事情,根本和他扯不上一点关系,田大人您说对不对。”田丰道:“对是对,可还是和许攸的身份无关。”我接着道;“那么为何许攸要找曹cao商议呢?”田丰算是听出点门道来了;“公子到底得到了什么样的密报。”我又一次压低声音道;“其实我第一眼见到许攸的时候就觉的此人和曹cao的大将夏侯渊长的极其相似,不过当时并未在意,后来——后来还是二叔袁术临终之时对我说,他年轻的时候和曹cao在一起玩耍,曾经亲口听曹cao说,他父亲曹嵩有一个族弟,从小过继给了洛阳徐家,后来生了个儿子取名叫许攸。”我说完擦了一把冷汗,心想这谎话漏洞百出,根本就经不起半点推敲,以田丰的智商,用脚趾头都能把它全盘推翻,看来骗不过去。

    天下的事就是那么奇怪,聪明人长长会犯一些低级的错误,田丰居然信了,原因是;“既然是左将军袁术的临终遗言应该就不会假,而且经二公子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许攸的眉眼和曹贼有几分相似,难怪此人专门教唆子弟在冀州城横行不法,原来却是个奸细。”田丰主要是没有想到我会如此卑鄙,竟然无中生有,把一件根本没有影子的事情,硬生生的编出来,还把死去很久的二叔拉出来作证,在他心目中从小饱读诗书的袁熙应该不至于如此卑劣。只怕在他的心目中整个大汉朝就没有这么卑鄙的人。

    我平素里表现出来的都是一副谦恭有礼仁孝忠义的样子,他自然不会想这么多。田丰道;“这些都是一面之词,主公未必肯信。”我冷笑道;“田大人,大战在即,你让我到那里去找证据。古语有云‘三人成虎’,只要我们一口yao定许攸就是曹cao的族弟,他根本就没有翻身的机会。”田丰是什么人,能做这种诬陷的勾当.。田丰脑袋摇晃的差点从脖子上掉下来;“此事万万不可,还是另外想办法。”我拉着他的手,悲戚道;“大人若不当机立断,冀州城就姓曹了。”田丰眼中一暗,叹了口气道;“好,眼下也只能如此了。不过田丰只能做个旁证,这举报的事情还要公子自己来。”这老滑头,果然jing明,不过作伪证罪名一样很大的。

    田丰道;“事不宜迟,请公子随我去面见主公陈述一切早作准备。”

    崔琰

    崔琰来到宛城的时候,张绣正盘膝坐在榻上和贾诩下棋,手下报袁大将军使者求见,张绣大喜,赤着脚跳下床,就要出去迎接,却被贾诩一把拉住;“主公何往?”。

    张绣对贾诩一向言听计从礼敬有加,因为贾诩曾和他父亲张济一起侍奉董卓,所以一直以来都以子侄之礼对待贾诩。贾诩是个到了那里那里就会天下大乱的角色,在三国里专拣反面人物辅佐,似乎只有投到不择手段的人手下当差,才能挥出他的特长。

    三国顶级军师之一,应该可以和诸葛亮郭嘉司马懿齐名,最喜欢出歹毒主意,颇有一点头顶生疮,脚下流脓意思,张绣有时对他真是又敬又怕。贾诩这个人聪明,明就明在他洞悉人性,总能看透对方的心思,见缝插针,还往往一针见血,所出妙计无一落空。

    从三国演义的角度上看,这个人不能说话,一说话准保天下大乱有人倒霉,比如李傕郭汜被王允逼得要逃跑的时候,贾诩站出来了,对李傕郭汜说,不能跑,你们放弃军队这么一跑,那随便一个亭长就能干掉二位,与其这样窝囊的死掉还不如杀进长安和王允拼了。结果,一下子天下大乱,让整个长安沦为千里焦土,还连累的献帝和大臣们都要了饭。假如没有这件事,也就没有以后曹cao在洛阳迎奉献帝,挟天子以令诸侯。

    李傕郭汜在长安大搞恐怖主义欺凌皇帝滥杀大臣,又是贾诩说了一句话,弄得李先生和郭先生大打出手,结果失去了护身符,最后才被段煨,伍习所杀。曹cao强bao**张绣的后母,张绣火了,又是贾诩一句话,三国第三高手典韦挂了,曹cao的儿子也身异处,自己也差点死于非命。他所左右的历史还不止这些,其中最为重要的一次,就是在袁、曹之间的选择上——

    张绣道;“袁绍的使者不能慢待,我要出门迎接。”贾诩心想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真想替你老子抽你一顿。摆手道:“我与主公同往。”

    张绣还以为他有什么大事,原来要一块去,那就去吧,两个人迎出门口,迎面就看到一位玉树临风的中年帅哥,那人就是崔琰。张绣和贾诩心里都在想,绝不能让我老婆看到这人,不然非跟他跑了不行。就冲这一点投降袁绍的事情,还待三思。

    崔琰端端正正的给张绣见礼。一看张绣长的这模样,心想这人要是个平头百姓,能娶到老婆才怪了,可怜着名字——张绣。张绣身材高大,人很结实,面孔黝黑,二十几岁的年纪老气横秋,唇上两撇八字胡蒜头鼻子、血盆大口,崔琰差点就叫出来,这不是董太师吗?怎么您还没死吗?暗笑,张济以前曾经在董卓手下做将军,说不定他老婆被董卓给骑了吧。身边这人就好看一点一身白色儒服、手摇折扇,满面微笑,就是眸子阴郁,让人不寒而栗。他想了想断定他是贾诩。

    张绣虽然长的不怎么样,但为人却是非常豁达谦恭,立即深施一礼;“崔先生远来,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勿怪。”崔琰客气道;“将军手握重兵,威震一方,崔琰一介儒生,本该前来拜见。”贾诩一听这两个都够酸的,不行,我这站的挺累的,不能让两人这么客气下去,受不了。立即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先生客厅用茶。”崔琰试探着问;“这位莫非就是贾文和先生。”贾诩心中有几分得意,心想看来我的知名度不低,连袁绍都知道,挺好。笑道;“不敢不敢,在下贾诩。”崔琰心中一震,脸上却毫无波澜,心想,袁熙给我的信中也不知到底写了什么,特地嘱咐我千万要单独交给张绣,还特别嘱咐一定要避开这个贾诩。

    

41. 第四十一章挑拨离间

    崔琰和张绣贾诩进入客厅,分宾主落座,自有丫鬟上茶。张绣早就猜到崔琰来意问道;“绣居宛城,和大将军袁绍一直以来并无来往,不知道先生此次来所为何事?”崔琰张嘴正想说,觉得张绣身旁正有一双灼灼目光在看着自己。他冲着贾诩一拱手,回过头对张绣道;“我家主公袁绍派崔琰来见将军,只因一向仰慕将军威名,想要和将军携手,共同抵御汉贼曹cao——”崔琰还没说完,张绣tuo口而出;“崔先生直说,假如我投降袁将军,大将军能给我什么好处。”崔琰心想这倒省事,立即从怀里拿出袁绍;“琰来时,主公一再嘱咐,要我告知将军,将军若归附河北,主公愿意以车骑将军之礼待之。”【车骑将军仅次于大将军和骠骑将军,为三等军位】

    张绣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大笑道;“好好好,来人,把书信拿来我看。”崔琰一看张绣这没出息的样子,心里乐了,心想好了,这次差事算是办成了。可当他看到贾诩那对阴郁的眸子中射出的不屑的光芒时,心头又猛地下沉。丫鬟过来,想要拿崔琰手上的书信,崔琰低头一看,立即又揣人怀里,苦笑道:“错了——这——这封是给刘表的——将军,这封才是你的。”张绣不以为轩,心想没关系,有我的就行。他那里知道崔琰正在心里擦冷汗呢,袁熙的书信差一点就当着贾诩的面给送出去了。

    贾诩似乎也没想太多,点头微微一笑,心里在想,这个崔琰办事太马虎,怎么连两封书信都给弄混了。他再次提醒自己以后绝对不能以貌取人,长的漂亮的不一定就有本事。那长的丑的,他扭头看看张绣。张绣打开书信,咧开嘴正在傻笑;“文和先生,文和先生,袁大将军果然待我不薄,不但封我为车骑将军,而且还表奏我为东莱侯,这可是乡侯,你看怎么样。”贾诩一看张绣,乐的嘴都豁了,心里这个气,一把从张绣手中夺过书信,嚓嚓两声撕得粉碎,站起身对崔琰厉声道;“回去告诉袁本初,他和袁公路,自家兄弟尚且不能相容,难道还能容得下我等外人。”张绣吓得差点小便失jin,心疼的捡起地上粉碎的书信,就往一块拼,心说,贾诩你个王八蛋,你还真撕啊,这可是车骑将军啊,这可是二十四等军功爵中的第三等爵位——乡侯,你就给撕了。

    贾诩瞪着崔琰,崔琰不慌不忙的站起来,笑道;“袁大将军先据有青冀幽并泗州之地,方圆纵横两千里,仅仅冀州一城,就有户口三十万,ren口不下百万,而且繁华昌盛,钱粮辎重,兵源装备当今世上无可匹敌,文和先生还是仔细的考虑清楚,在做决断。”

    张绣连忙拿着撕碎的书信站起来,脸上表情如丧考妣;“是啊是啊,我们在商议商议,不要轻易的决断吗。”贾诩态度决绝,冷冷的道;“不用商议,就请崔琰回复袁本初,我主公张绣,已经决定投降曹cao,让他死了这条心吧。”张绣未加思索,tuo口而出;“没有,我没说。”贾诩瞪了他一眼,张绣还不明白,呆呆的道;“没有,我真的没说过。”贾诩气的翻白眼,心说这都是让那个虚无缥缈的车骑将军还有什么东莱侯给闹的。

    崔琰心中好笑,摊开双手道;“你看,文和先生,张将军自己都说没说过这话,你怎能信口雌黄呢,那曹cao本是国贼,前些日子,皇帝还下了衣带诏讨伐此人,张将军大好儿男岂可屈身侍奉汉贼,是吧,张将军。”张绣已经被贾诩凌厉的眼神瞪得有点明白了,低着头怯懦的道:“算了,崔先生,您先下去休息一下,我和文和先生单独谈谈。”

    崔琰用手mo了mo肚子,张绣心说该死,人家远道而来,还没吃饭呢,这买卖不成仁义在,饭,还是要管的。

    崔琰去吃饭了,张绣惊惧的对贾诩道;“文和先生这是何意,难道要自取灭亡吗?”贾诩冷笑道:“主公,您怕什么?”张绣哭丧着脸道;“中原两股大势力,曹cao已经被我得罪透了,现在你又把袁绍给得罪了,此二人现在都恨我张绣入骨,你让我如何不怕。”贾诩扶着张绣坐下,安慰道;“主公稍安勿躁。谁说曹cao恨你入骨?”张绣纳闷;“我要是杀了你儿子,你不恨我。”贾诩摇头道;“曹cao世之枭雄,志在天下,怎会因私怨而失大将,贾诩料定,主公如若投降曹cao,曹cao必定不计前嫌。”张绣冷哼;“为什么。”贾诩阴笑道;“理由有三:一袁绍势力强横,我军兵少,投降袁绍,必然不受重视。曹netetbsp; 二曹cao的确和主公有仇怨,可主公想想,和曹cao有仇的又何止主公一个,像陈留张邈、西凉马腾,等,曹cao得到主公正好可以向天下人表现他的大度无私,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以曹netbsp; 三也是最重要的,曹cao挟天子以令诸侯,天下无人能与争锋,袁绍逆天攻皇帝,岂有不败之理。”

    张绣眼前一亮,突然握住贾诩的手道;“若非先生的金玉良言,张绣今日死无葬身之地啦。”心中却在想,文和说的很有道理,我的心里怎么还是忐忑不安,为什么呢。反观贾诩却是气定神闲xiong有成竹毫不慌张,心里不jin佩服。

    他就不想想,曹cao日后要秋后算账,也只会找他张绣,绝对不会怪到贾诩贾文和先生头上。贾诩啊贾诩,你可真够狠的,张绣被你玩死了。

    崔琰吃了饭,就在屋子里转悠,寻思着既然贾诩当面拒绝自己也不能在此久留,迟则生变。但二公子这封书信还没有送出去,要怎样才可以避开所有人的耳目呢。他想了很长时间,忽然,门开了,外面进来一个送茶的丫头,崔琰计上心头,道;“你过来。”那丫鬟走过来;“先生有何吩咐。”崔琰伸手从怀里掏出五十两银子塞在丫鬟手中,笑道;“没什么大事,只是来宛城的时候,给张将军的夫人备了一点薄礼,只是不知如何送去,想请问姑娘。”

    那丫鬟也是个贪财的,一看见银子心里乐开了花,全没想不义之财不可取。连连殷勤的道;“先生若想送礼,奴婢可以带您去见容夫人,容夫人不是将军正妻,但却最得将军宠爱,将军每日里基本都会在那里留宿,奴婢可以带先生过去。”崔琰心想,我管他容夫人王夫人,只要可以单独把书信送给张绣就可以了。崔琰对丫鬟道;“你等一下,我去准备一点礼物。”

    容夫人是个十**岁的俏丽美人,长的如花似玉的,皮肤又白又嫩仿佛用手一掐就能掐出水来。崔琰来宛城的时候,袁绍为了笼络人心,给张绣贾诩带了很多礼物,刚才崔琰还没来得及献出去,就被贾诩臭骂了出来。当他把这些礼物的一半拿到容夫人面前时,容夫人如花似玉的脸立即绽放了无限的光彩,娇笑这道;“先生厚赐,不知道有什么要本夫人帮忙的。”

    崔琰故作无所谓状道;“没什么大事,只是想和张将军见上一面——”容夫人看人家送来这么多礼物,有玉璧、金叉玛瑙翡翠,都挺名贵的,自己也挺喜欢,觉得崔炎挺有诚意,就叫丫鬟;“去,叫将军过来,就说我找他有事。”崔琰一听,这口气,怎么和叫她儿子差不多。丫鬟微笑点头;“是夫人。”蝴蝶穿花一般跑出去叫张绣。

    张绣还真听话,没有多长时间,就跟着丫鬟过来,跑的一头大汗,一边擦汗,一边net息着道;“夫人——找——找我有事。”容夫人白了他一眼,心说,你要是长成崔琰那样子该多好,我也可以对你温柔点,现在这样——

    容夫人生气的道;“叫你来一次,你推三推四的,怎么这么慢。”张绣保持着三好学生在老师面前的站姿,怯懦的道;“夫人,是文和先生,他不让我来,说——”容夫人转过身来,厉声道;“他算什么东西,到底这宛城你是主公还是他是主公。”张绣吓得额头冷汗涔涔,连连道;“他是主公——不是——我是主公——”崔琰心里纳闷,张绣是不是有受虐倾向,这样的一个母夜叉他还爱不释手,要我,早给休了。

    张绣这半天进来,目光就没能从容夫人的脸上移动,就连崔琰站在旁边都根本没看见。容夫人怒着嘴道;“不是我找你,是崔大人找你。”张绣一愣,转过头才看见崔琰,脸腾一下子红了,心想夫人你可真行,在外人面前也不知道给我留点面子,这事情要是传出去,我还怎么见人。同时他也纳闷怎么崔琰这家伙好好地跑到我老婆房间里来了,难道这两人有私情,又一想不可能,他才来了不到两个时辰,就算容夫人再jian,这一时半会的也勾搭不上。张绣想到这里心里就有点不痛快,冷冷的道;“崔先生,有事为何不到前厅奉茶,却鬼鬼祟祟的到内宅来。”

    崔琰这辈子恐怕是第一次被人骂做鬼鬼祟祟,他一向自诩光明磊落心里这个气,心想袁熙这都是你给我安排的好活,弄得我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忍着气道;“将军恕罪,琰请将军到内宅来,只想和将军单独谈谈,并且呈上我家二公子袁熙袁显奕的书信一封。”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就是那封刚才说给刘表的。

    张绣一看,又是书信,心里一阵激动,心想肯定又有好处,这老子送了礼,儿子肯定还要送礼的。他喃喃的道;“袁熙,袁显奕,就是前些日子大破张辽,逼退孙策做了当朝驸马的袁熙。”崔琰道:“正是公子。”张绣神色凝重起来,心道这人以一座空城一万残兵逼退张辽,有点本事,他的书信倒是不能不看。当即从崔琰手中接过书信,一边拆开信封,一边还说;“我告诉你崔琰,我家文和先生已经说了,我们要投降曹cao,你还是回去吧,我也没办法,真的,这信——”

    张绣的眼神刚投到信纸上,看到一手华丽干净、大气磅礴、剑拔弩张的字体脸色就变了,只见上面第一句写道;“张将军想死乎?那就投降曹cao乎?典韦乎,曹昂乎曹安民乎将军可还记得乎。自古以来杀子之仇夺妻之恨,谁能忘怀,将军切勿自误。在下袁熙有三句话赠给将军,望将军仔细斟酌详加考虑。

    其一当今天下,论势力最强唯有我袁家和曹氏,将军其志不在天下,自然是想要寻一明主而栖身,不投袁,则必定投曹,将军或许以为曹cao志在天下,必定不会记恨将军的杀子之仇,并以此向天下人昭示其大义凛然,不怀私怨。诚然,曹cao今日式微,不敌河北强兵,必定会厚待将军,可是将军有没有想过,假如官渡一战,曹cao胜出,其势力必定席卷北方,曹cao夹胜利之威,出兵荆襄则刘表授,孙权丧胆。到了那个时候,曹cao独霸天下,还会容得下你这个杀子仇人吗?退一万步将,即使曹netg怀坦荡,真的不计前嫌,可是他的儿子们能容得下你吗?不要忘了曹cao已经年近五旬垂垂老矣。而将军风华正茂,岁月还长得很呢。

    二曹cao托名汉相实为汉贼,此董卓王莽取死之道,早晚必为天下公敌,将军投曹,定然与他玉石俱焚。

    三将军的心思,在下袁熙略知一二,将军心中顾虑的是自己兵少将寡,害怕我们袁家势大,到这里不会受到重用。其实不然,我父袁绍一向仰慕将军威名,盼将军到来,犹如久旱之盼甘霖。加之将军多年驻守宛城,熟悉许昌附近地理,如果在袁曹之战,立下大功,我们袁家又怎能薄待将军。将军切不可误听人言,被人玩弄,投到大仇人曹cao麾下。曹cao恨的只是将军你一个人,你手下的幕僚将士,到了曹cao手下,假若立功,仍然可以做到郡守刺史这样的高官,可是将军你呢?到了四海升平海内一桶的时候,谁还会管你的死活。袁熙良言相劝,希望将军自己想清楚,你的处境,不同于别人啊,切不可做了他人升官财的垫脚石。【这里单指贾诩,属于挑拨离间】

    崔琰是个谦谦君子,从始至终也没有打开那封信看一眼,不知道信里写什么。崔琰看到张绣拿着信,脸色阵清阵白,冷汗顺着脖颈向下淌,心想二公子在心里写了些什么,怎么把个张绣给吓成这样子,连手都开始颤抖了。

    

42. 第四十二章千古奇冤

    张绣的脖子都粗了一圈,拿着信,连连的咽了几口唾沫,就像是一口吞下整个鸡蛋,被噎住了。容夫人一把把信夺过来,还没看完,就把信扔到地上,大声斥责张绣;“你是不是疯了,投降曹cao,这一定又是那个贾诩的注意把,你糊涂了你,曹cao是什么人,那可是你的大仇人,我问你如果有人杀了你的儿子,你恨不恨他。”张绣苦笑,心说废话,老子不把他剁成肉酱。这个念头出来以后,他就觉得后脊梁冷,仿佛有人把一把钢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难道自己真的是贾诩升官财的垫脚石吗?如果投降曹cao,正如袁熙所说的,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等到四海升平的时候,曹cao能放过我这个杀子仇人吗?文和先生当然无所谓,大不了就是换个主子,一样的出谋划策升官财,可是自己行吗?

    张绣额头上的冷汗越出越多,一下子就愣在当场。容夫人急的跳脚,yao着牙道;“那个贾诩只顾自己,根本就不考虑你的安慰,他投降了曹cao,还可以继续逍遥快活,你呢?我们这一家子人,岂不是都要跟着你死无葬身之地了。”她连蹦带跳的,一个劲的用芊芊玉指戳张绣的头。张绣只是站在那里不吭声。崔琰也看越是惊奇,心想没想到张绣还是个怕老婆的主,被她欺负成这样竟然也不敢开口,奇哉怪哉。张绣半天才从惊愕恐惧中醒过神来,颤声对崔琰道;“崔先生,我意已决,来日即向袁大将军投诚,请先生耽搁几日,张绣整顿兵马完毕,便和先生一同前往冀州。”

    峰回路转,崔琰大喜,还以为这次自己完不成任务了,没想到张绣看完二公子的书信之后,态度来了个急转弯,真是没想到。崔琰赶忙笑道;“将军若能如此,实在是明智之举,也是天下百姓之福。”张绣摆手叹息道;“若非袁二公子一席话,张绣险些死无葬身之地也。”心中那个感激呀,就别提啦。

    崔琰顾虑道;“只是,贾诩先生执意降曹,这又该如何是好。”张绣仰天深吸了一口气;“我的地盘我做主,这次也由不得他了。”崔琰又在心里想,二公子到底在信里写了些什么,弄得张绣和贾诩反目成仇了,如此文笔,足可安邦定国了,了不起了不起。

    三四月的天就像娃娃的脸说变就变,刚才还是晴空万里,一转眼天空就黯淡下来,风也转凉。

    我和田丰来到大厅的时候,许攸、沮授、袁尚、审配、逢纪,郭图、辛评都在这里。我一看坏了,来的不是时候,可到了门口说什么也待硬着头皮进去。

    逢纪跪在地上,许攸躬着身子,不敢抬头,大厅的气氛有点山雨yu来,很紧张。

    我走进去的时候,扫了一眼站在身边的袁尚,袁尚身子一震,没说话。田丰快走几步过我,向老爹躬身施礼;“主公,田丰有事禀奏。”

    父亲没看他,却用一种愤怒的眼神看着我,把我给看的心跳血流加,有点不知所措。老爹把目光从我身上收回来,注视着田丰,沉声道;“你说。”田丰完全没听出老爹语气中的异样,说道;“听说主公要起兵与曹cao决战,田丰特来谏言。”老爹脸色一沉,冷哼道;“曹cao挟天子以令诸侯,大逆不道罪在不赦,难道田先生不认为此人该讨伐。”田丰道;“应该讨伐,只是丰以为现在时机还不成熟,而且不该倾全力与其决战,最好可以采取小股袭扰的方法,让曹军疲惫,徐图缓进。”老爹大怒,厉声道;“曹cao兵马不过二十万,我河北雄狮五六十万,胜过他何止一倍,今以众击寡,一战可定,何必又费这么多周折。”田丰此时才听出老爹态度不对,但他仍然坚持;“自古道兵不贵多,要看如何运用,曹cao虽然兵少,但战术灵活,不比公孙瓒一介武夫。主公倾全国之力出击,万一不胜后悔莫及。”

    沮授也从旁边闪出来道;“皓碑【田丰的字】说的不错,请主公三思。我军历年来征讨公孙瓒,粮食军费耗费巨大,百姓和士兵早已疲惫不堪,仓库里的粮草不能应付大规模的战争。沮授以为,此时应该与民休息,并派人付许昌迎奉天子来邺,如若曹cao不许,就说曹cao阻止主公尽忠,出师有名也。”

    郭图突然冷哼道:“危言耸听,奋武将军言过其实了吧。”沮授楞了一下,回头道;“郭先生有何高见。”郭图道;“以主公之神武,加上河北五十万铁骑,攻伐曹cao势在必得易如反掌,一月之内便可得胜而回,何必多此一举。”沮授没说话,田丰性子暴,立即跳起来,指着郭图的鼻子道;“你谄媚惑主,没安好心。岂不闻除暴安民谓之义兵、持枪凌弱谓之骄兵、义兵无敌,骄兵必败。曹cao挟天子以令诸侯,政治上人心所向,此诚不可与争锋。今日出兵攻许昌,就是攻皇帝,容易落ren口实,今不用万全之策,而大兴无名之师,必败无疑。”

    许攸直起身子,说道;“主公明鉴,大军开拔在即,田丰却出言不逊,霍乱军心实在罪不容摄,主公若不严惩,这种话传出去,必定军心动摇将士惶恐,不战而败呀。”

    审配趁势说道;“不错,田丰所言根本谬论。照他所言武王伐纣也是不义。而且攻伐汉贼曹cao,怎能说师出无名,前些时日陛下不是下衣带诏令天下诸侯讨贼。正所谓天与不取,反受其咎,主公一定要拿定主意,不要被别有用心之人左右。”

    我从进来到现在还没有说过一句话,这时候才听出来不对劲,怎么说着说着国家大事,改netg人身攻击了,而且是一大帮人对田丰和沮授群殴,这是怎么回事。

    我正在疑惑,突然跪在地上的逢纪,出一声凄厉的杀猪一般的惨嚎,砰砰砰砰,在地上磕头出血,大喊;“主公——主公——忠言逆耳,臣逢纪刚才所奏报之事句句属实,主公现在总算是相信了吧。”逢纪哭的就像是死了亲娘一样;“主公,奋武将军沮授监统内外,威震三军,如今又结连别驾田丰,二公子袁熙,想要谋反,主公若不当机立断,大事不妙啊。”我吓了一跳,怎么说着说着扯到我身上来了,怪不得,父亲的脸色如此难看,原来逢纪在这里告刁状。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许攸立即附和打落水狗,说道;“主公,近日来二公子袁熙行踪诡秘,结交大臣,收揽人心,的确有图谋不轨的迹象。”我立即明白过来,原来所有的事情都是冲着我来的。

    父亲的眼中射出jing芒,照在我身上,我立即上前一步,大声喊冤;“父亲,孩儿冤枉,许攸和我有仇,故意陷害,毫无证据恶意诽谤,实在可恶,请父亲治他的罪。”

    许攸屈身一颤,tuo了栓一般跪在地上,大声道;“主公,许攸一心为公,绝无私心。”我厉声道;“好,既然你没有私心,那么拿出证据来。”逢纪杀猪般的嚎叫总算是停止了,不过接下来的话,更让我无法忍受:“主公,逢纪有人证在场。”

    “人证——”我冷笑道“信口开河。”

    父亲冷冷的道;“既然有人证,就传上来,熙儿,你可敢和人证对质。”我满不在乎心想我根本没做过,不相信你还能硬赖我。“孩儿清清白白问心无愧,有什么不敢的。”

    审配向老爹拱手,然后冲着外面喊;“把袁福带上来。”

    “袁福——”我一下子愣了,袁福是在我府中负责打扫的小厮,他来干什么。

    袁福一进来,就跪在地上磕头,全身哆嗦成一个,看样子吓得连自己姓什么叫什么都忘了,不过有一件事他还记得很清楚,就像是提前背诵好的一样。

    审配走进袁福,厉声道;“袁福,本大人问你,你在那里当差。”袁福跪着,瞥眼看了看张大嘴巴站在旁边的我,颤声道:“小人——小人是——是二公子的府邸,做小厮。”

    审配得意的冲我笑,然后对袁福道;“二公子平素对你怎样。”袁福的嘴巴立即就利索了:“恩重如山,那天他还给了小人一百两银子。”

    我惊奇的道;“袁福,你疯了吧,我何时给了你一百两银子,老子,欠别人钱都还不起,还有钱给你。”

    袁福似乎料到我会这么说,弯曲成虾米的腰杆立即直起来,若有其事的道;“没错公子,您是不是忘了,就是那天,你让我送了两封信,一封给骑都尉崔琰大人,另一封给别驾田丰。事后您就给了我一百两银子,公子虽然忘了,小人却不敢忘,小人永远都记得公子的大恩大德,公子,袁福给您磕头了,要是没有您的银子,小人的娘亲没钱抓药可能就病死了。对了,您忘了,这事焦触将军也知道。我临出门的时候还跟他打过招呼。”

    “一派胡言,袁福,你是不是早晨起来脑袋让驴给踢了,还是让房门给挤住了,我何时让你送过信,我——”我气急败坏的道。

    父亲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低声道;“传焦触过来。”焦触是亲兵校尉,每日就在袁府中值守,一会就赶过来,见到父亲,跪倒在地;“参见主公。”父亲也没说让他起来,直接问;“二公子曾送信给田丰崔琰,这件事你到底知道不知道。”焦触不假思索道;“知道,是袁福送去的,袁福出门时曾经知会过末将,末将寻思着,主公并为让末将限制公子自由,所以也就未加阻拦。”

    我一下子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人的脑袋难道都被驴给踢了,冀州城有这么多驴吗?难道他们是串通好了要对付我。

    我还没想出头绪,袁福就从地上爬过来,道;“公子要是还想不起来,小人在给公子提个醒,公子让我送信给崔琰大人的时候,还特意的嘱咐小人,见到崔大人一定要告诉他,这封信要送到淮南,当面交给一个叫做赵云的武将,叫他早做准备——”“啪”父亲一把将面前矮几上的茶碗打落在地,茶水溅了逢纪一身。

    逢纪抹着眼泪道;“袁福,公子让你送信给田大人的时候,说过什么话?”袁福摇头道;“什么没说,只说要我秘密行事,小心走漏风声。”许攸的嘴角露出一闪而逝的狰狞冷笑。

    田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袁福,纳闷的道;“我没有收到过二公子的;“怎么田大人的记性也不好了,我送信给您的时候,您还当我的面,把信拆开来看,看完之后,一个劲的叹气,然后在房里走来走去,最后不走了,说道‘你去对二公子说,让他先忍耐两天,容我想个万全之策,然后在通知沮授将军,大事可成。”

    “够了,来人,把这个狗奴才给我带下去,扔进牢房。”父亲冷冷的道。沮授阻止道;“慢着,这人不能走。他走了所有的事情,就都说不清楚了。”

    父亲冷笑道;“事情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还有什么好说的。”沮授诧异道;“主公不会是相信这人疯疯癫癫的话吧。沮授与二公子平时根本就毫无来往。”

    父亲道;“你和田丰有来往吗?”沮授苦笑道;“这自然是有,主公觉得不妥吗?”田丰抗声道;“主公明察,在下实在是没有收到过二公子的什么书信,这袁福根本胡诌。”父亲逼视着他,沉声道;“焦触,你说。”焦触道;“是,主公,当日袁福的确是说过要送信给田丰别驾,至于去了没有,末将无从得知。”

    

43. 第四十三章锒铛入狱

    田丰脸上变色;“这——校尉——你——”焦触神色不变,回过头看着我;“二公子、田大人,在下只是尽本分说实话,如果有得罪的地方还请恕罪。”

    沮授还算冷静,正色道;“就算二公子给皓碑写信,这也无可厚非,主公并未限制诸位公子和大臣结交。”田丰抢着道;“丰与二公子没有交情,而且根本见面不多。”父亲冷笑道;“毫无交情,今日为何一同前来,你们来所为何事。”

    田丰是个直性子,脑筋虽然好使,但不够沉稳,tuo口而出道;“二公子得到密报说许攸勾结曹cao意图谋反,特地前来奏报,田丰正好有事,也觉得二公子的话有道理,就一起跟着来了。”

    父亲一听,哦,许攸举报你们两个谋反,完了你们两个又举报许攸谋反,分明是恶意陷害,寻机报复,不耐烦的道;“许攸如何谋反。”许攸连连叩头;“主公明鉴——这必定是二公子和田丰知道许攸获悉二人谋反阴谋所以定下的计策,想要置许攸与死地。”

    我道;“本公子和田先生有什么阴谋被你获悉,你倒是说来听听。”老爹一想也对,说了半天,还不知道信的内容呢?

    沮授大笑,问许攸和逢纪;“你们言之凿凿说公子谋反,请问证据何在,那两封信在那里,信里说的什么?”许攸理直气壮的道;“信在崔琰和田丰手上,我怎么知道写的什么内容。”

    老爹脸上也现出怒容,厉声道;“没有信件,如何断定二公子谋反。”逢纪突然道;“虽然二公子给崔琰田丰的信我这里没有,不过,纪却有另外一封信。”我心想是不是你老婆给我的情书,那和我就没有关系了,得意的道;“别人的信,和我有什么关系。”逢纪蹭的一下站起来,走到我面前厉声道;“别人的信,和公子自然没有关系,不过曹cao的信,就不一定了。”

    “曹netetbsp; 逢纪冷笑道;“不是给你还能给谁。”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高高举过头顶给大家看,只见蜡封信封上写着大汉丞相曹cao,恭请大汉安阳驸马袁熙台企。父亲虽然隔得远,也看的清清楚楚,厉声道;“呈上来。”逢纪冷哼了一声,拿着信送到父亲手中道:“主公明鉴,此信是昨夜寻城兵卒在一个客商身上搜到,转送到我的府上,纪知道此事关系重大,所以没敢私自拆封,就请主公自行阅读。”

    父亲打开信封,取出书信,一下子就从椅子上弹起来;“这——这果然是孟德的笔迹——什么——”

    父亲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手指尖和嘴角都开始颤抖,颓然之间坐在椅上,把;“你——你自己拿去看——”

    我惊魂未定,走过去,从父亲手中接过;“前日所约之事,不知是否办妥。cao以如约将公主许配与你,请公子务必劝阻你父袁绍,不可使其统兵前来许昌,否则许昌危险。若公子助cao,cao不负公子所托,即日将汝南下邳交付赵云,并且助公子防御你父,使你可以如愿自立——

    “父亲,这——这信是假的,孩儿,和曹cao并无来往——”我吓得差点没昏厥,说话连she头都打结。

    父亲看着我叹了口气,摇头道;“这封信的确是出自孟德手笔,父亲和他相交多年,决不会认错,你不必狡辩。”田丰的脸色也变了,从我手中抢过信一看,瞪着眼道;“主公,这信来的蹊跷,以丰看来必是曹cao使得反间计,想要离间主公和公子夫子亲情。”

    我道;“父亲明鉴,孩儿从来也没想过自立之事,孩儿作为大将军的儿子,享受荣华富贵众星捧月,又有jiao妻陪伴,心愿足矣,为什么要自立反叛,这根本是曹cao的奸计,请父亲明鉴。”

    沮授接过;“此乃’战国策‘冯且杀昌他’之计,只好瞒别人,却瞒不了我,主公千万不可上当。”父亲沉声道;“住口,你们说曹cao用计,我来问你,曹cao怎么知道你们三人书信来往图谋不轨,却偏偏在此时用计,世上可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审配激动万分的跪倒在地;“主公,二公子田丰沮授谋反自立,外结曹cao,证据确凿,主公切不可只顾父子之情姑息养奸,假若日后变生肘腋追悔莫及。”

    一个意识在我脑中闪电掠过,我厉声道;“父亲说的不错,曹cao怎么能未卜先知,偏偏在此时用计,孩儿断定冀州城必定有内奸和曹贼相互勾结互通消息,假如孩儿所料不错,此人就是许攸。”

    “二公子不要含血喷人,说我许攸勾结曹netbsp; 田丰立即站出来道;“左将军袁术亡故之时,曾经亲口对二公子说,曹cao幼年时候对袁术将军说过,他有个复姓夏侯的叔叔,曾经过继给洛阳徐家,生了一个儿子叫做许攸。许攸应该复姓夏侯,叫做夏侯攸,是曹cao族弟,必定是许攸和曹cao相互勾结,陷害我和二公子,主公,不可听信外人谗言,毒害亲生儿子啊。”

    父亲先入为主,那里还肯相信我们的话,大怒道:“住口,上一次,我要惩治这个逆子,就是你个老匹夫从中作梗,这次又一起来阻止我兴兵伐曹,还串通一气陷害好人,还说什么交情泛泛,见面不多。你们——沮授——枉费本将军对你信任有加,你——来人——”

    焦触还在地上跪着,闻言立即拱手道;“末将在,请主公吩咐。”父亲看了我一眼,转过头厉声道;“把——二公子和田丰——下狱——沮授罢奋武将军改为左都督。分河北军为三,郭图逢纪分别为中都督右都督,同掌大军。所有人都给我退下去,滚——滚出去——”

    郭图大惊失色,跪在地上哭道:“主公,沮授阴谋叛逆,怎能仍然给予军权,如果他心怀怨恨报复主公如何是好。”心想,干嘛还分成三份,直接把奋武将军的位置给我不就完了吗。

    父亲心中有他的打算,哦,沮授权柄太重容易造反,我把这奋武将军给别人,别人就不造反了,算了,还是把军权分成三份大家互相监视好一点。焦触从地上站起来,挥手叫来一对亲兵,对我微微一拱手;“二公子,主公之命不可违,得罪了。”我大声叫;“父亲,许攸和曹cao关系非同一般,你把他留在身边,他早晚必然叛变,父亲三思。”我是真的急了,心想坏了,这下子没能搬刀许攸,倒让这个混账王八蛋把我给搬到了,这可大事不妙,我自己的安危得失倒还算不了什么,我此刻想的是母亲甄宓大哥三弟。

    官渡之战能不能胜,关键就是这个许攸,有他在,父亲必败无疑,接下来就是父亲吐血而死,冀州城陷落,曹丕进城迎娶甄宓,然后大哥袁谭死,三弟和我被辽东刺史公孙康——

    袁尚似乎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话,此时此刻,我想也只有父亲最爱的儿子可以救我,就拼命地向他求助;“三弟——三弟——二哥绝无自立之心——你要——许攸心怀不轨,三弟你要万分小心——”

    袁尚就像是根本听不到我说话,理也不理,径直走到父亲身边,扶着他向内堂走去。

    我的脑子轰的一声,看看审配又看看逢纪,立即就明白一半,这审配和逢纪不是老三的老师吗?怎么会和许攸郭图站在一起,郭图是因为嫉妒沮授统摄三军权倾冀州素来与他不和,做出这样的事情有可原,许攸和我有杀兄之仇,也有理由报复。

    可是审配和逢纪,却为了什么,难道真的像他们说的一样,是为国为民,为了冀州为了主公吗?这两个权臣,打死我也不相信他们这么伟大,敢平白无辜的冒着疏不间亲的危险来得罪我这个二公子,除非——我不敢往下想,我似乎看到袁尚的嘴角露出一丝邪异的笑容,心一下子下沉,沉,沉到湖底。

    

44. 第四十四章狱吏江五

    巨大石块砌成的地牢阴暗而潮湿,地底的湿气蒸上来,时间久了就在人的头顶凝结成一层湿气,湿气凝结成水,水滴就从牢顶,一滴滴的滴下来,落在地下铺着的厚厚的稻草上,稻草上有老鼠有蟑螂,还有人。人,就是我和田丰。我望着长期在水渍浸泡中形成一圈圈纹理的石壁,心里一阵凄凉,这里到处传来无边无际的寒意,墙是冷的水滴是冷的,皮肤是冷的,心也是冷的。

    黄昏,身后窄小的窗户中传来阵阵鸟雀鸣叫,声音凄凉而又琐碎,似乎预示着袁氏家族和冀州的没落。我站起来,眼光从窗户上一根根的木柱中间的缝隙穿过,射入昏黄的虚空,停留在牢狱之外,后院的几株干枯的还没有萌芽的桃树上,那里没有一点绿色,沧桑的让人怵。我突然回头问了田丰一声;“家里人会担心你吗?”

    江头,他是这里的牢头,也是跟随主公多年的一名退伍老兵,据他自己回忆,大概从主公和董卓翻脸带着一千人来到渤海栖身开始吧,他就是那一千人中的一个,他这一生中最光辉的一页,大概就是亲眼看到过两位皇帝的真面目,一个是少帝,另一个就是当今的万岁汉献帝,他几乎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都会回忆一下那一幕,他记得那一年也是这个季节,他和校尉淳于琼还有那个少年英雄的二公子袁熙一起到北邙山——

    江头的真名叫江五,因为在家里排行老五的缘故。那个年头的人也没个正经名字,他觉得江五这个名字挺不错。牢里的狱卒没有人敢管他叫江五,都尊称其为江头。

    江五这几天有点甘冒,这地牢里又冷,所以他就镇日里披着件大氅躺在自己的躺椅上,蜷缩着,像只偎灶的猫。江五正插着手,在躺椅上摇晃,狱卒李峰走过来笑道;“这年头怪事真多,好好地老子把儿子送到监狱里来了。”江五连眼皮都没撩,冷冷的问;“谁把谁送进来了。”李峰凑近了小声说:“是大将军,把二公子给送进来了。还有别驾田先生。”江五蹭的从躺椅上弹起来,诧异的问;“谁,你说谁进来了。”李峰冷笑道;“我说江头,您这耳朵是怎么啦,我都说了好几遍了,主公把二公子和别驾田丰下了大狱了。”

    江五这次总算是听清楚了,不可置信的道;“不会吧,据我所知二公子可是主公的亲儿子啊。”李峰平素里就对这位资深的河北老兵很服气,这时饶有兴趣的压低声音道;“江头,您猜怎么着,是谋反,这年头有什么会不会的,亲父子怎么啦,为了钱和地盘,还不是一样翻脸。”江五立即就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摆手道;“我说李峰,这事可不敢瞎说,要是被主公听到小心脑袋,不过我跟你说,这二公子的为人我还是挺清楚的,他不是那种无父无君的人。”江五又回忆起,二公子小小年纪,背着当年的陈留王现在的皇帝上山的事情。

    李峰不屑的道;“咋又吹牛,你知道个啥,你又不是二公子肚子里的蛔虫,咋就知道他心里是啥想法。”江五生气瞪眼;“我告诉你,兔崽子,你跟我怎么说话都行,就是绝对不能说一句二公子的坏话,要骂,你骂大公子,他从小就不是东西。”李峰他们这些人关系铁的很,在这几面石墙的包围中,经常的说一些大逆不道的贴心话,也没听谁袒护过权贵,替当官的辩护过,今天江头是怎么啦。

    “江头,你是不是得过那二公子啥好处,要不咋就对他这样服帖。”

    江头的这番话说过已经无数次了,但他还是不厌其烦的重复道:“好处大着哩,我不是跟你说过,我是见过皇帝的人,和你们不一样。”李峰不解道;“这事我知道,不过这和二公子有啥关系,那个时候他还是个**岁的孩子呢。”江头的胖脸立即笑的像个充满褶子的菜肉包子,他伸出胡萝卜一般粗细的手指,比划道;“这就是我服帖二公子的地方,他那年大概**岁,就是个孩子,不过你知道吗,他带着我们杀了张让和——段珪——救了圣驾,就是他一个孩子,带着我们大家干的。”李峰道:“这人俺知道,听说是两个顶有名的太监,天底下的人没有不恨他们的,要说这二公子也真是可以,小小的年纪,就立了这么大的功劳。”李峰脸上一副羡慕不已的表情。

    江头冷笑的道:“你狗ri的还挺羡慕,不是我瞧不起你,你九岁的时候,要是到那乌漆麻黑到处是夜猫子的深山老林里去转一圈,保准就尿裤子。”

    李峰苦笑着道;“你不尿?”江五心说我也要尿了。李峰突然道;“对了,刚才头你不在,从事审配大人来过了,他叮嘱说,二公子和田大人什么人都不能见。话说的可硬起了,说是这两个反贼可能过一段时间就要问斩,要是让人和他们见了面,就把我们牢里这些狱卒,都烤netg人肉干,带到官渡那边去,给打仗的兵卒当点心,还说要看管的严厉一点,告诉你用不着把他当做公子看待,这小子翻不了身了。让你把眸子擦亮点,掂量着办。”

    江五是什么人,在这牢里一干就是十几年,形形色色的达官贵人贩夫走卒,野蛮的、老实的,什么囚犯都见过,见的人多了,听话听音的本事也比以前当兵的时候,要强的多了。说这监牢是冤狱,那可真是名副其实,光是他自己心知肚明的,这里冤死的人就没个个数,这里还包括,他奉命亲手给弄死的。

    牢里的牢头想杀人,有的是办法,夜深人静的时候,把那平常养尊处优现在像死狗一样的囚犯拉出来,固定在板凳上,然后用一层层的黑纸沾了水蒙在他的脸上,第一层扑上去,那人还能问候你的老娘,还可以说一些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的话,第三层放上去,就看那黑纸呼搭呼搭的起伏,等到第五层盖上去,那人基本上就晚了,事后把纸揭下去,除了脸上有点潮湿,别的就和咽气死的一样,脸孔煞白,xiong口淤青。半点看不出来是被人闷死的。或者在xiong口压上几个麻袋——

    江五想到这里,心头就是一震,翻身坐起来,额头上冷汗涔涔,心想二公子不大像是会谋反的人,他面相上不带。可别让人给稀里糊涂的弄死了。他用力朝地上吐了一口浓痰,尖这嗓子道;“你狗ri的是听那个审配的还是听我的。”李峰苦笑道;“您这话说得,咋把我看成个傻子,审配他手再长,一时半会还伸不到这里来,我不还要在您手下混饭吃,当然听您的。”

    江五心说算你小子明白“那就好,听我的是吧,从现在开始,二公子的酒菜由我亲自送去,我不在谁也不准给他送饭吃,还有他的饭,不能是粗饭,跟咱们吃一样的,银子我出。你们都自己想明白点,人家和主公是亲父子,今天进来明天也许就出去,谁要是敢跟二公子狠放刁,明天倒霉了可别怪我没提醒。还有咱以前干的那些勾当,绝不能跟二公子来,就算一座金山堆在眼前咱也不敢,明白吗?你把这话跟兄弟们传下去,就说我说的,大家要是讲义气,就按照我说的办。”

    李峰迟疑了一下道;“我可听明白了,咋地,您是担心审配想害二公子,不能吧,他们有这么大的胆子。”江五看着他冷哼了一声;“难说啊。”

    “公子——”江五从后边叫我,声音有点哽咽。他手里提着个食盒,食盒里有酒香飘出来。

    我回头看到他就是一愣。“公子,您一定不认识我了,我可认识您哩——”江五从怀中mo出一把钥匙开门。

    “你不是给淳于琼将军牵马的那个亲兵,我记得,后来还是你赶着那辆牛车载着我和当今圣上出了北邙山。”我想了大概有半柱香的时间,才把这个看着眼熟的人记起来。

    江五这时正在把食盒里的饭菜一盘盘的端出来,听到这话,脑中忽然一震,双腿一软就跪下来,声音更加哽咽;“我江五要不是沾了公子的光,哪有机会看到当今圣上,没想到公子您竟然还记得我这个平头小兵,公子我——”

    田丰从进来到现在就没开过口,抬过眼皮,他一直盘膝在墙角上闭目沉思,不知道想什么,直到此刻看到江五把酒拿出来,才站起来,走过来。

    我急忙把江五扶起来,笑道;“老哥,想不到这次本公子还是他乡遇故知呢,你我可是洛阳老乡,我们来喝一杯,咦,这酒太少了,还有没有。”

    这话似乎是勾起了江五的乡愁,他的泪水成串的滚落,连连点头,一边擦眼泪,一边冲着门外喊;“二蛋子,你狗ri的去拿两壶酒过来。”

    江五又叫人取来三个酒杯,为我和田丰斟酒,然后自己也满了一杯。田丰忽然问他;“老江,你觉得现在出兵伐曹是时候吗?”

    江五的一杯酒刚送到嘴里,就喷出来;“娘啊,田先生,您是寻我开心,我是什么人,大字不识一箩筐,一个小小的狱吏,哪敢想这等大事。不过——”他看了看我,没说下去,我拍着他的肩膀道;“五哥,你说。”江五差点把第二口酒给喷出来;“二公子,你叫我啥,五哥,这我那能担当的起,我是啥,一个——”我又拿出当年做古惑仔时的豪爽;“五哥,你现在比我强,你大小还是个小官,我是什么,是囚犯是阶下囚,你不嫌弃我就好了,担当得起。”

    

45. 第四十五章无人问津

    江五忽然挺了挺xiong,豪爽的道;“那好,既然田先生和二公子都是这样的好人,我也就有啥说啥。二公子、田先生,我就不明白了,现在这个时候,咋能打仗呢,不行啊,打不得呀。”

    我和田丰对视了一眼道;“为何?”江五叹了口气道;“别的大道理我是不懂,我只知道,去年我姑姑从乡下来看我,一见面就说,小五,你知道不,俺们村子里,现在就只剩下一百来人了,其余的不是参军死了,就是饿死了。本来五六千人的村子就剩下了一百来人啦,这些人里还有三四十个是寡妇,在这样下去,就连生娃娃,都找不到人配种哩。前些年为了支持主公打公孙瓒,乡亲们的粮食都纳了皇粮,一亩地的收成光是缴税,就得八成,剩下的根本就不够吃,老人和孩子挺不过去的就都饿死了。壮年劳力在战场上打仗死了,这街上的人越来越稀啦。

    我还有个把兄弟叫魏豹,他是征北将军颜良的骑兵,咱河北兵骑术差不了,比曹cao的兖州兵团骑术强的多了,颇有点匈奴乌桓人的强悍作风,魏豹这家伙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他经常说,咱河北骑兵如果和兖州青州兵遭遇,那就是砍菜切瓜一般,只管坐在马身上杀人就可以。不过——”江五神色一黯;“他死了,跟着颜良将军死在白马了,这事咋说呢,他没上战场之前,就对我说过:‘哥,俺这次可能是回不来了。’我说:‘咋地兄弟,你不是猛将吗,咋说着丧气话?’

    我兄弟魏豹只说了一句话,就走了;“累,实在是太累了,去年打公孙瓒和幽州铁骑拼杀的情形还历历在目,晚上睡觉的时候膀子还在酸痛,就又开始上阵cao刀,不行啊,心也累,身ti也累,只怕是回不来了。’结果——他还真就没再回来。公子,我不懂得军国大事,瞎说的,您和田先生可千万别见怪。”

    田丰哭:“假如主公能听到你这番话,就好了,可惜,可惜啊。”

    我叹了口气,也觉得劝不了田丰,只是一个劲的劝他喝酒,然后突然问;“先生,袁熙有个问题。”田丰道;“公子请说。”

    江五斟酒等着我说。我道;“先生想过吗,假如袁曹之战我军败北,敢当如何。”

    田丰沉思道;“此事我早有打算。以丰看来,曹cao粮草不足,不可能长途跋涉向白马、延津转运粮草,他应该会撤退到官渡就食于荥阳。这样我军的补给线就会大幅度增长,粮食转运和兵源输出问题会立即浮出水面,也很容易给敌人断粮道的机会。”

    我道;“可以屯兵黎阳,派张郃带小股部队cha入官渡,待官渡得胜,在挥军直捣许昌可也。”

    田丰笑道;“公子想得周到,不过我断定主公必然不以为轩,他把曹cao看成公孙瓒了,以为不顾一切的推进,就可以让曹cao丧胆,不战自愧,可是这个曹cao,比公孙瓒强的太多了。”

    我道;“一旦官渡战败,是否退回黎阳。”田丰苦笑道;“孤注一掷,若退回黎阳,必然无法抵御曹兵,我军能守黎阳者非审配莫属,但主公不用审配,则黎阳必定失手,黎阳失守,冀州城,就会毫不屏障的bao露在兖州铁骑之下。”

    我奇怪的问;“用张郃,岂不胜过审配。”田丰道;“张郃文丑只能冲锋陷阵,能攻未必能守,天下大事,其实万变不离一个‘守’字,谁能yao紧牙关守下去,谁就能取得最后的胜利,自古以守为攻最后取胜的先例举不胜举。”

    “以守为攻,yao紧牙关。”我喃喃的默诵一遍记在心里。

    三壶酒喝的点滴不剩,三人都有了些醉意,我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地底的湿气深寒,江五怕我们两个受不了,就把自己家里的被褥拿来给我们御寒。我心里十分感动,誓有机会出去要厚待此人。

    睡梦中似乎是甄宓来看我,fu妻两人抱头痛哭,哭的哭醒了,心想算了,她才不会来来看我,这会说不定在屋里拍手大笑呢。此时已经是子时时分,午夜风更冷,心也更冷。突然牢门打开,江五走进来道;“公子,有个叫郭嘉的人要见你,见不见。”

    “见,当然见。”我的心里一阵激动,心想总算是还有人记得我。

    “公子——”郭嘉见到我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文丑不行了,刀伤崩裂,奄奄一息,公子你想个办法救救他。”

    我苦笑道;“我还以为,奉孝你是来关心我的,原来是为了文丑,看来你我之情,还不如文丑。”郭嘉惨笑:“公子放心,你若死,我不独活,不过现在没到那种无法挽回的地步,我有一条妙计,可以救公子。”

    我大声道;“那还不快救,这鬼地方我一刻也待不了。”郭嘉无奈的道;“这条计策,只好着落在文丑身上,他不能活,我也没办法了。”

    我叹气道;“只是我见不到文丑的面,怎么能救他,奉孝你把文丑的病情说来我听。”郭嘉也是死马当活马医,咽了口唾沫道;“他是左臂受了深可见骨的刀伤,刀倒是没毒,但文丑伤口溃烂,流出紫黑鲜血,连日来高烧不退,眼看就要命归黄泉了。”

    我会意,原来是炎了。心中思索华佗的医经,上面倒是有可以治疗的药物和方法,不过听郭嘉的描绘,似乎毒素已经侵入骨髓,就不太好办。当然也用不到刮骨疗伤,只是麻烦一点。三国自然没有消炎药,不过我却知道有一种东西可以消炎。

    我对郭嘉道;“我开两幅药,一副内服,一副外敷,在敷药之前需要受点痛苦。”郭嘉道;“这几天他什么苦没受,你说吧。”我盯着郭嘉一字字道;“用——盐——水——洗刷伤口,每日三次,洗完后敷药,一次也不能少。”郭嘉脸色大变;“盐水,这不是要他的命啊,那能行吗。”

    我从外面喊了江五拿来纸币,扑在冰冷的地上写了药方道;“能行,一定要这么办,否则他活不了三天。你现在就去,越早越好。”

    郭嘉接过药方,看了看地牢,吸了口气道;“公子放宽心,用不了几天我一定救你出来。”我点了点头苦笑道;“但愿吧,我宁可死在战场上,也不想窝窝囊囊的死在这里。”

    郭嘉拿着药方急匆匆的走了。我就接着睡觉,刚躺下就又梦到甄宓,还是刚才的场景——

    早晨,被牢里其他犯人嘈杂的吃饭声和呵斥声,打骂声吵醒。田丰又在盘膝沉思了,我闷得要死,不知道该怎么打日子,一会江五来送早饭,是一碟炒鸡蛋,一碟猪肝,我诧异的问;“这里的犯人伙食都这么好吗?”

    江五脸一红,说道;“这是我们几个兄弟凑钱给公子和先生办的,公子,没关系,我们有钱,您放心吧,不会让您受委屈的。”

    我mo了moxiong口,突然大笑;“虽然父亲把我关起来,但却没人敢搜我的身,那,这里一百两银子,你拿去。”说着从怀里mo出两个银锭子。田丰突然张开眼道;“兄弟们的钱赚的辛苦,你们还要养家糊口,我不能用你们的钱,我这里也有三十两,你拿去吧。”

    江五也不客套,拿着银子只说了句;“您两位放心,保证不会让您受半点委屈。”

    这一天我都在奇怪,甄宓不来看我,还可以理解,为什么母亲张郃高览也不来看我,难道,人真的这么现实毫无义气吗?我觉得张郃高览不是这样的人。母亲更加舍不得我这个儿子。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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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4819/ 第一时间欣赏三国猎艳录最新章节! 作者:宋轩所写的《三国猎艳录》为转载作品,三国猎艳录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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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猎艳录介绍:
我死了,重生在三国时代,最显赫的四世三公的袁府。成了袁绍的儿子。我的重生,意味着三国枭雄的噩梦来临。刘备、刘表张鲁、刘璋马、张绣‘吕布我要一点一点的蚕食你们。
不过在这之前,我要现在官渡,击败伟大的曹操。
至于无数的三国美女,貂蝉、甄宓、孙权妹子孙尚香、江南的大乔、小乔,我更是一个也不会放过。
本来三国初期,东汉王朝在全国划分的十三个州中,袁绍袁术兄弟合占中原了六州,几乎据有当时一半天下。带甲百万,实力最为雄厚,也最有可能夺取天下,统一中原。可最后,却落了个双双惨死,实乃三国一大憾事。归期原因,最主要的就是兄弟失和、自相残杀。没能认清形势,把握住机遇,假如那个时候,袁家,能有一个稍微明白的人,哈哈,历史怎么能由曹操、刘备、孙权等人来演绎。悲剧没有结束,袁绍死后,轮到了他的儿子们——袁谭袁熙 袁尚 。不错,他们也许不是曹操的对手,但,凭借四州之地,冀州坚城,怎么也能坚持个三五年,为何在一年中就先后败亡,身异处,究其原因,还是八个字——兄弟失和,手足相残。
且看我如何立足三国,重修袁氏手足之情,一举击败曹操,消灭刘备,统一三国。让大家领略一下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的真正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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