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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宋轩     三国猎艳录txt下载     三国猎艳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61. 第六十一章生擒庞德

    周仓进城下马就跌坐在地上,文丑鲜于辅下来迎接,顺便把俘虏回来的庞德给绑了。鲜于辅吓得直擦冷汗,迎上来道;“公子——公子悍勇,若非亲眼所见,实在不敢相信。”刘和贾诩赵犊也上来一通狠说,一时间城楼下马屁连天直冲云霄非常人所能忍受。

    所有活下来的亲兵,都痛哭流涕,嘶喊着;“多谢公子舍命相救,我们以后一定死心塌地的跟着公子。”

    守城战,从早晨一直打到日落,城里城外死的人加起来,估计两三万,一阵风吹来,就看到满地的头颅皮球一般乱滚,脚下一个不注意,就会被从某个倒霉鬼小腹流出的青紫色的肠子绊倒或滑到。青色的石头城墙被染成了血红色,和夕阳的余晖交相辉映,说不出的凄凉说不出的惨烈。真是杀人盈城,尸骸盈野。我倒在城墙边休息的时候一直在想,马怎么会来到这里呢,难道说——

    匈奴人和马丢弃了所有战友的尸骸,撤退回营。我还倒在城墙边上,看着士兵抬着担架把伤兵抬下城楼,又把尸体归总起来,抬到城外旷野,挖个大坑,撒上石灰粉掩埋掉。周仓大概是累了,竟然躺在我身边鼾声如雷。我对他的敬仰又加深了一层,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而不可收拾。

    号角连声也不能惊醒他。不过我只要三个字,就能让他立即清醒;“吃饭啦。”周仓就像遭受电击,骤的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尘土道;“吃饭、吃饭。”

    文丑指挥着士兵修补城墙,鲜于辅这时从远处跑来,咧着嘴哭丧着脸嚷道;“二公子,二公子,你捉回来的那个叫庞德的家伙不老实,他正在那边——”

    “庞德”我嘀咕一声,我怎么把这小子给忘了,马怎么到的幽州,问问他不就完了。

    庞德的左肋上血呼呼地向外淌,就像是一个被射穿的油壶。由于他拒绝好心人为他医治,而且在一瞬间用重伤的身ti打昏了五名士兵,所以我们的好心人鲜于辅为了让他冷静下来不得不暂时把他倒背手绑在一棵树下。这该死的庞德和他该死的主子马一样都是二愣子级别,说出来的话,句句带刺,没有一句不是问候鲜于辅和我的老子。几个义愤填膺忠心耿耿的士兵曾经试图用马鞭这种工具来制服他,可是他们失败了。三个抡鞭子的士兵已经累得爬不起来了,坐在地上,像狗一样伸出she头来乘凉,庞德还是在不住口的骂着,而且比刚才的声音更大,接近于声嘶力竭,也许他想把这声音送回他的西凉老家也说不定。

    我和周仓鲜于辅裴元绍来到树下的时候,正赶上庞德训斥刚才chou打他的几个士兵,他歇斯底里的喊道;“养的,还不给老子拿水来,没看到老子喊得嗓子哑了,骂的都不过瘾吗,快点,狗ri的。”     那几个士兵真的是服了他了,心说这王八蛋是不是铜皮铁骨,怎么打不改骂不改的,越打还越来劲呢。几个士兵累坏了,就像夏天里晒蔫的秧苗,斜斜的倒在树下,根本就没看到我们过来。

    鲜于辅生气,心想这不是在二公子面前给我丢人吗。他打雷一般的大吼一声,差点把周仓这个杀人狂都吓哭了;“你们几个都给我起来,谁让你们睡觉的。”几个士兵更是吓得三魂没了七魄,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站起来。士兵一看鲜于辅的脸拉的比驴脸还长,立即就觉得刚才chou打庞德的鞭子就要抽到自己身上了。

    鲜于辅大怒,厉声道;“都给我起来,接着chou打,打到他闭嘴为止,快。”那几个士兵脸上现出痛苦之色,一个个哭丧着脸道;“大人,没用,真的没用,这王八蛋也不知道是不是人,就跟木头桩子一样的根本就不知道疼,你越打他骂的就越大声。真的,不信我打几下您听听。”说着真的站起来拿着鞭子,照头照脸的对庞德一顿狠抽。庞德的声音就像是弹钢琴的重低音一般,随着鞭子的起落轻重不断地升高嘶哑。

    我摆了摆手道;“行了,住手别打了,你们都下去吃饭吧,去吧。”几个士兵的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一听吃饭,立即千恩万谢的跑了。庞德虽然硬撑,但失血过度的他还是脸色苍白的像个死人,两只圆睁的铜铃眼已经失去了往日的jing芒。我看着他笑道;“庞令明,果然是条硬汉,佩服佩服。”庞德本来想一开口先骂上两句的,听我一口叫出了他的名字,却呆住了。他厉声道;“你是谁?怎么知道本将军的名字。”我心想老子不但知道你的名字,而且还知道你儿子叫庞会,还知道你的脑袋让关羽给砍了。我冷笑了一声道;“本公子是大将军袁绍的二公子袁熙,听说过没有?”庞德愣了愣,居然没有骂人,纳闷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莫非你认得我?”我叹了口气道;“将军名满天下战功赫赫,袁熙早就心仪,所以知道将军大名。”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庞德本来一副须皆张见人就yao的狼狗模样,一瞬间就软化不少。庞德冷笑道;“你少来这套,我庞德顶天立地,是不会投降的。”我笑了笑道:“本公子并没有要将军投降,本公子一向知道,将军是世上少有的忠义之人,骨头硬的不得了,怎么会做那种让你耻笑的事情,本公子是想——”

    庞德一听不是来劝降的,问道;“你想怎样?”我笑道;“只想问你一件事,如果你老实回答,本公子立即就给你松绑放你回去。”庞德翻白眼撇撇嘴道;“休想,庞某绝不会出卖我家公子。”心想这袁熙找挨骂呢。周仓在旁边看的不耐烦了,怒道;“公子,还不杀了咋地,俺还饿着肚子,杀完了好吃饭哩。”鲜于辅一想起,刚才被他骂的难听就生气,yao牙道;“对,把他的心肝挖出来下酒,让他在助纣为虐。”裴元绍挺欣赏庞德的勇气,一个劲的替他说好话;“公子,要不在给他个机会,俺看这狗ri的,还像个爷们。”说完了回头用眼角斜视庞德,低声道;“这狗ri的,挺硬气。”

    我点头道;“令明,你不要误会,本公子绝没有让你出卖孟起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你和你家公子好好地不在关中,为何不远千里来打我幽州,是不是吃饱了没事做闲的难受啊。”

    庞德冷哼了一声,转过头不说话,眼中露出宁死不屈的神色。我心想这样不行,庞德这人不能跟他来硬的,要想点办法,可是想什么办法呢?我看了看周仓,他已经饿得不耐烦了,长满黑毛的熊掌,一个劲的在身上乱抓,脸上的表情痛苦的不行。我就纳闷,怎么饥饿,也可以让人yu火焚身吗?周仓现在的德行,就像个刚吃过net药没处fa泄的。我扯着嗓子喊;“老周,你是不是饿了。”周仓屁颠屁颠的跑过来,点头道:“饿了,饿了。”

    “好,我们回去吃饭,对了,庞将军应该也饿了,把他一起带上。”

    庞德不屑的道;“袁熙,你少来这套,我庞德才不会为了一顿饭对你卑躬屈膝,你想收买我没门。”

    既然人家不领情,那我也不强求。庞德被四马攒蹄五花大绑的扔在屋子里。我周仓、鲜于辅、刘和、韩珩、贾诩、文丑、裴元绍就在屋子里对坐饮酒。周仓一边吃着喝着还一边说;“庞将军,你也过来吃点,你说你老在地上趴着不累吗,来吃点吃点。”庞德气的直翻白眼,恶狠狠的瞪着周仓。周仓可不吃这一套,也同样瞪着熊眼和他对视。我急忙厉声呵斥周仓;“老周,你够了,本公子告诉你,庞令明将军可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你别想用这种手段收买他,庞将军根本就不吃你这一套,是吧,庞将军?——玉宇,你觉得今天的鸡腿炖的火候够不够?”我故意提高了声音气庞德。

    文丑看了一眼庞德,突然冒出一句;“公子,你有没有吃过鹿肉?”我心想文丑怎么好好地来这么一句。摇头道;“没有,听说是人间美味。”文丑点头道;“的确是美味,匈奴人就喜欢吃鹿肉,我想马公子这时候,一定在左贤王的金帐里吃肉喝酒呢?”我心里一笑,摇头道;“不一定,此时天色已晚,说不定他正搂着匈奴美人睡觉呢。”一提到匈奴美人裴元绍谗言yu滴,咽了口唾沫道;“是哩,是哩,俺见过匈奴美人,先不说模样漂亮吧,身材也好的不得了呢。”

    周仓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一边猛嚼牛肉,一边跟地上的庞德搭讪;“姓庞的,你老婆漂不漂亮,你死了她不是要做寡妇了。”庞德的老婆也许真的很漂亮,听到周仓的这句话,本来气的脸色青的他,一瞬间脸色转白。

    庞德恍惚间似乎看到自己夫人美丽的面容又浮现在眼前,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他看着夫人,眼前似乎阻隔了一层淡淡的薄雾,即朦胧又遥远——他觉得自己此时就要虚tuo了,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一丝力气。

    我看看火候已经到了,立即对门口的士兵道;“快,给庞将军松绑。”然后指着周仓身边的座位道;“将军先安坐吃些东西,等吃饱了喝足了,袁熙给你处理一下伤口,你就回去吧。”说完了就自顾自的和刘和鲜于辅饮酒,不在理他了。

    韩珩吃着吃着饭,突然把筷子往座位上一丢,站起来怒道;“连日大战,将士们死伤无数饥饿困苦,我们却在这里饮酒高会,成何体统,韩珩,吃不下去,就此告辞了。”冷哼了一声,冲出门去。

    周仓在他身后喊道;“咋,不吃了,你要是不吃,你那份也归俺了。”我急忙招呼士兵;“拦住韩大人。”

    韩珩被追回来,愤怒的走到我面前,冷道;“公子叫我回来有何事?”我心想这韩珩是儒生秉性,正直而又忠义,属于xiong臆间长存浩然正气的那种人,对这种人一定要用正义感化。我起身相迎,长揖到底,惭愧道;“先生教训的极是,袁熙年轻贪玩,没有考虑到将士们的困苦,实在有错。先生的话,让我幡然醒悟,明日我便搬到军营中居住,和战士们通吃同睡,同甘共苦。”

    韩珩本来还在冷笑,一下子就愣住了。不知不觉间眼前就是一阵模糊不清,喉头里像是噎住了什么东西,心头涌起一股滚tang的热血,半天才哽咽道;“公子,没想到公子xiong怀如此宽广,为人豁达纳谏,韩珩以往真是误会公子了。”我心想开玩笑这点事理我在不懂,白白的比你们多了几千年的历史经验。心里这样想,嘴上却一本正经的道;“先生正直敢言,学识渊博,袁熙想让您担任幽州刺史主簿一职,不知道先生愿不愿意?”韩珩连声道;“公子抬爱,韩珩敢不从命。”

    “彭,”周仓身边的庞德一头栽倒,昏死过去。周仓急忙过去,用熊掌一样的大手把他扶起来,惊慌失措的道;“这家伙可能是流血太多了,公子,你看他还有救吗?”我急忙跑过去,用手指搭上庞德的脉搏,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有些烫,看来是失血过多,加上情绪亢奋导致烧了。还好庞德的身ti强壮,这点小病,要不了他的命。我抬头对周仓道:“没事,死不了,抬到房间里去。”

    周仓把庞德抱到房间里,扔到榻上。我过来为他施诊,又开了方子让人抓药,然后就告辞出去。临走的时候告诉几名亲兵,等到庞德醒了给他找一匹马,让他骑走。鲜于辅坚决反对这样做,认为就算是不杀他,也不能放虎归山留后患。我心想老子可不会白白的放他出去,等着吧,我还有后招等着他。文丑和平北都尉赵犊建议夜晚劫营,贾诩反对,他觉得经过日里一战,士卒疲累,如果强行去劫营,不但占不到便宜说不定还会吃个大亏回来。韩珩是最体恤士卒的他也反对劫营。我也不赞成调动士兵劫营,因为今日一战,幽州兵明显是吃了大亏,虽然最后被我的悍勇挣回几分士气,但大家仍然忧心忡忡,再加上守城的兵卒损失过大,如果劫营在失败的话,明天这蓟城能不能守得住都很难说,此刻一定要保存实力了。

    月上中天,淡静的月光从玉兰树叶间透过,朦胧的光华,彻底的遮掩了日里的血腥。我迈着步子向军营走去,抬头看见月影,脑中就忍不住浮现出甄宓的影子,我在心里祈祷上苍,保佑我在两个月内,击败匈奴乌桓,返回冀州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62. 第六十二章发现人才

    想要打胜仗争天下,就必须要收买人心,我想起国共作战时,将军们和士兵打成一片,不分彼此,老百姓和士兵亲如一家,正所谓军民yu水情吗?要打胜仗,就一定要团结群众,重视百姓,重视士兵,善待俘虏。

    为了方便守城,军帐就设在城下,士兵们夜晚分成三个更次,轮班上城楼戒备,以防敌人夜间进城偷袭。文丑和周仓赵犊裴元绍根本没睡,他们吃完了饭,就上城楼了。我从军帐旁绕过,直接登上城楼,没看到文丑他们,大概是到别的敌楼去巡视了。

    夜间守卫虽然比白天相对松懈,但每个垛口也有三名士兵,这三名士兵可以轮流的依靠在垛口边休息。城楼上每隔十几丈远就点燃一只火把,火把可以染红方圆三五步远的境界,刺鼻的桐油味熏得人头脑胀。

    轮班休息的士兵有的三五一群的聚在一起私语,还有的高谈阔论,我走到哪里,哪里的声音立即就会静下来,我感到士兵们今天看我的眼光有些和往日不同,里面似乎少了一丝惧怕多了几分崇敬。

    十步远的火把照耀下,一个老兵火冒三丈气急败坏的推了一个年轻士兵一把,骂道;“你狗ri的叫什么名字?说话,俺咋就不爱听呢。凭你也配说二公子的坏话。”那个年轻士兵不服气,申辩道;“我那里说二公子的坏话,你这人怎么这么大火气,我的话还没说完呢,我只是说二公子不懂得守城,鲜于太守更是不懂——”

    “咋地,你还说二公子的坏话,俺可告诉你,俺是二公子的亲兵,今天可是二公子拼了性命不要把俺从几万敌军中救出来的,你狗ri的说他老人家的坏话,你也配——”说着狠狠地往地上吐了口痰。

    “对,我们也是二公子的亲兵,告诉你,狗ri的把嘴放干净点,我敢说像二公子这样仁义的将军世上他就没有几个。”

    “你狗ri的再说,老子揍你你信不信。”这个更冲动,已经有点面红耳赤了。

    那个年轻的士兵也来了火气,怒道;“我啥时候说公子坏话了,不过你们说破大天我就只认一条,袁熙他不会守城,狗屁也不懂——哎——你敢动手——”

    旁边的一个士兵怒火中烧,过去照着他的头脸就是一拳;“打你怎么啦,狗ri的,二公子的名讳也是你叫的,你再叫,再叫老子往死里打你你信不信。”

    年轻的士兵,冷不防脸上挨了一拳,顿时跳起来,过去一把抓住打他的那个,脚下一用力,就给甩出去,他恶狠狠的威胁道;“你再敢打人,告诉你,我就是要说,袁熙和鲜于辅都不懂得守城。咋样?”

    “大家上,打这狗ri的,让他说公子坏话,上——”那名亲兵从地上爬起来,就号召大家群起而攻之。这句话一出口不要紧,旁边的几个亲兵,也围过去打。那个年轻士兵竟然是个高手,动作快的不得了,这么多人竟然进不了他的身,旁边有几个士兵围过来,一看那个年轻士兵被围攻,立即火了,大嚷道;“咋就敢抬手打人,是不是仗着自己是公子的亲兵,就以为了不起——”这个话还没说完了,已经被一名亲兵踹倒在地上。旁边的人看他挨打了,立即就向打人的这个扑上来,城楼上顿时就形成混战,人越来越多,转瞬间参战的人数就增加到两三百人,城楼上顿时的乱了。

    我一看这成何体统,匈奴人还没到自己人先打的昏天黑地的,像什么话?正想过去,就看到赵犊带着一群亲兵奔跑着过来,隔远便大声喊道;“都住手,都住手,再不住手全都军法从事——”这些人已经打的连爹娘都不认识了,怎能说停手就停手,根本停不下来。赵犊跑到近前,见双方都没有停手的意思,‘锵’的一声把佩刀抽了出来,厉声狂吼道:“再不住手,老子就宰了他。”他这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出,震得人耳膜生疼,拼命厮打在一起的人群骤然停止动作,看到赵犊高高举起的苍白雪亮的腰刀,都从鼻子里出一声冷哼,把和自己抱在一起扭打的对手,推开来。

    “大人,这小子不老实,在这里辱骂二公子,我们才动手的。”先前动手的那个亲兵抢在所有人前面告状。他怒气冲天的道;“他敢侮辱二公子,我赵二就要打他。”那个年轻的士兵虽然身手敏捷,但架不住自己是众矢之的,又不敢像对付敌人一样的下死手,所以就吃了亏,脸上被拳头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的,鼻子也被打破了,鲜血一个劲的向外涌出来。他辩解道;“没有——我没有辱骂二公子,只是说了两句实话而已。”

    赵犊把刀cha入刀鞘,他有点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原来这场战斗是二公子带来的冀州兵和本地幽州兵的对决。赵犊心想这他ma的不好办了,弄不好连自己也待牵连进去。心里·打定主意,要是情节严重,就准备把皮球踢给鲜于辅,让他去解决好了。赵犊看着年轻士兵冷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辱骂二公子?”

    那个年轻士兵气坏了,也不管赵犊是什么都尉,大声吼道;“我没有辱骂二公子,我只是说袁熙不会守城,这叫辱骂?”赵犊厉声喝道;“住口,不许直呼公子名讳,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赵犊心想,怎么多公子的亲兵在这里自己也没法袒护他,他这样大吼大嚷的直呼公子名讳,还直言不讳的说,公子不会守城,如果,二公子给他来个扰乱军心依法斩,谁也不能说什么的。他暗自里为这个年轻人捏了一把汗。

    这人也是个罕见的犟驴,事情闹到这一步了,仍不知道转弯,还一股劲的往南墙上撞;“袁熙就是不会守城俺没有说错,鲜于辅也不会,他们两个对守城一窍不通,白白的牺牲了很多将士的性命——”赵犊本来想救他一命的,可没想到他这么固执,心中叹息一声完了,大敌当前扰乱军心,必死无疑。年轻人顿了一顿道;“我叫——郝昭——今年二十四岁,就算是今日死了,我也这样说,袁熙和鲜于辅根本就不懂守城。”【郝昭生于176年】

    赵犊摇头叹息,他服了,真服了,这辈子没见过这号犟种,你要死我就成全你吧。

    “来呀,把他关起来,明天禀报了太守再做处置——”赵犊一摆手,后面过来几个亲兵就要捆绑。

    “慢着——”二十步外,一个兴奋无比的声音,扯着嗓子喊;“是谁在骂本公子啊——”赵犊的头皮登时就乍起来,心想这下可糟了,这人绝对活不成了。

    “公子——”赵犊迎上来道;“启禀二公子,是——是一个叫郝昭的士兵——公子——”我一摆手阻止他再说下去。我的心里乐的简直开了花,郝昭,我的娘,三国守城第一名将,真的假的,这人真是连诸葛亮都无可奈何的郝昭大哥。我差点就笑出声来,一路小跑,屁颠屁颠的来到郝昭面前。这个郝昭可不是一般的人,三国演义上说,如果不是此人在柳城挡住了诸葛亮的大军,说不定魏国就完蛋了呢。

    我心想不管这人是不是真的郝昭,自己也要拿出点威严来,如果在这么多士兵面前威严扫地,以后就别想有人听话了。

    我走进郝昭,打量他一下,他的年纪和我差不多,长的威武雄壮,一米八几的个子,和我差不多高。国字脸,眼神刚毅,嘴角微微上翘很孤傲。和三国演义里说的有几分相似。我盯着他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冷冷的道;“你叫郝昭?”郝昭白天守城的时候见过我,当即不卑不亢的道;“我就是郝昭。”那个领头打人的亲兵赵二立即从人群中跳出来指证他:“启禀公子这人方才骂你说——”

    他还没说完郝昭就抢过话茬,道;“我没骂你,只是说——说你不懂得守城——”

    “你狗ri的,咋不敢承认,你刚才还——”那个亲兵又跳起来。

    我摆手阻止他,亲兵立即退下去。我看着郝昭道:“你是不是并州太原人士,姓郝名昭字伯道。”郝昭吃惊道;“公子怎么知道我的来历。”果然是那个守城第一名将郝昭,错不了。

    城外,羌笛声又悠悠吹起,杀气和死气又一次布满城楼。火光映照着郝昭刚毅决绝的脸孔,让我感到一阵豪气纵横。这小子还挺有胆色的。我看着他,所有的人都认为他难逃一死,刚才喧嚷的城楼骤然变成可怕地静寂。赵二从鼻子里不断地向外呼出带着怒火的热气,那气息就像是灶台上的污渍,黏糊糊的。赵犊眼睛瞪大了,心里一阵慌乱,坦白说,他挺欣赏这个士兵,最起码他敢做敢当没有抵赖自己说过的话,像条汉子。他开始吞咽着唾沫,把目光转向我。

    远处有人吆喝着过来,周仓裴元绍和文丑带着一队兵急匆匆的赶来。周仓一边跑还一边喊;“谁,谁骂二公子,谁敢骂二公子,我宰了他。”心想二公子人多好,每天都让我吃饱,你们怎么能骂他呢。他跑到我跟前大大咧咧的晃着膀子道;“公子,刚才谁骂你了,你告诉我,我宰了他给你出气。”文丑和裴元绍也三步并作两步凑上来:“公子,听说有人对你不满意,要造反投匈奴——”

    我还没等说话,就听到城墙下,鲜于辅扯着嗓子喊;“公子,你们看到公子了吗,快去找,告诉公子,就说有个叫郝昭的和匈奴里应外合,要献城池啦——”

    郝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气的差点没昏厥,自己只不过是说了一句二公子不懂得守城,怎么连半个时辰都没过,就成了和匈奴里应外合献城池了,这,这谣言,真是太可怕了。

    他差点要抽自己一顿耳光才能相信刚才听到的话是真的。

    死胖子鲜于辅跑上来的时候差点断气,net息的连话也说不出来,急促的呼吸传到嗓子眼,出类似号角一般的粗糙声音;“公子,大事不好了,刚才有人十万火急的向我禀报说,有个叫郝昭的奸细混进来,要在明天匈奴攻城的时候,趁乱献城呢。我们一定要快点把这人找出来——”

    郝昭受了这么大的冤枉,心口就像堵了一块年糕,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两只血红的眼睛瞪的大大的,仿佛要喷出火来。他用尽平生的力气嘶喊,来对抗着没有天理的世界;“我就是郝昭,太守大人不用找了,快点拉我去砍头吧——快呀——”郝昭心想,我必须死的快一点,要不一会不定有什么更难听的话传出来。

    他猜的没错,就在这一炷香的时间里,军营里刚得到消息的士兵,就煞有介事的谣传了;“俺听说那个叫郝昭的根本就是个匈奴人——是奸细——”

    “可不咋地,俺还听说,这小子在背地里杀了好几个守城的兄弟了”

    旁边立刻又有一个士兵凑上来道:“这你就不知道了,俺听说他是匈奴大单于的弟弟,名字叫做‘金糜迪’——”这个更狠,连名字都给造出来了。

    旁边那个上了岁数的还一本正经的说呢;“俺听说的和你们听到的就不一样,俺听说他是陈留第一杀手,以前曾经刺杀过当今的万岁,朝廷悬赏缉拿他。这次是匈奴人花了几万两银子从陈留请来的,目的就是要刺杀二公子——”又成杀手了!!!

    “对对对,俺也听说过!!!”真不知道这位仁兄是从哪里听说的。

    城上城下顿时谣言四起,乱成一锅粥,大家都振臂高呼,吵嚷着、闹腾着,希望二公子和太守快点处死这个匈奴派来的奸细或者陈留第一杀手什么的。

    鲜于辅上去就给了郝昭一脚,一跳三尺高,差点从城楼上跌下去,气急败坏的嚷道;“你个狗东西,到底有没有良心,那匈奴人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值得你出卖祖宗,出卖兄弟,王八蛋,你还记得自己是个汉人不?”鲜于辅脸红脖子粗的把郝昭骂的狗血临头,一边骂,还一边用脚踢。鲜于辅恨急了就冲上去,用牙yao;“匈奴人都是畜生,他们干过什么好事了,杀人放火糟ta女人,你王八蛋昏了头了吧,你长了人心没有,来人——”我和文丑周仓三个人拼尽全力抱腰的抱腰,抱腿的抱腿,才算把激动地差点昏厥的鲜于辅拦住,不然郝昭非让他剥了皮吞进肚子里不可。不知道鲜于大人今天为什么如此正气凛然,如此慷慨激昂,是不是当着本公子的面,作秀呢。

    郝昭不说话,任他打任他吗,心想反正老子这次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滚刀肉,破罐子破摔,爱咋地咋地。城楼上要求严惩奸细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鲜于辅还在飙,他愤怒的挣tuo周仓的怀抱,像个泼妇一样的转过头对我嚷嚷;“文将军不开口,公子你也不说话!!人家骂你出卖你,跟匈奴人穿一条裤子,把咱汉人的脸面都给丢尽了,你也不生气,别人怕匈奴人我不怕。匈奴人杀进来要找人报仇冲我来,我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今天非把狗ri的心肝掏出来看看不可——”

    鲜于辅歇斯底里的让我震惊,他就像和郝昭有深仇大恨,挥手叫道;“来人,把这厮,拉下去开膛破肚,看看他的心,是红的还是黑的——快——”我真想问问郝昭,你以前是不是和太守大人的老婆有一腿,不然怎么惹得他老人家,如此动怒。

    刚才和郝昭一起打架的士兵,这时候都幡然醒悟,大家都觉得被郝昭蒙蔽了,没看出来他是这样狼心狗肺的东西,一个个翻白眼唾骂,向地上吐痰。还有的干脆倒在鲜于辅和亲兵赵二的脚下哭的死去活来,声称自己年幼无知,受人蒙蔽,罪该万死,有好几个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了。

    一个哭得最凶的是郝昭的同乡,叫李福,长的尖嘴猴腮一看就不像好人,他打着滚哭道;“俺错了太守大人公子,俺真的不知道,郝昭能做出这等没良心的事情。这小子,以前在村子里,就不是个省油的灯,经常干些踢寡妇门什么的事情,弄得附近一代的寡妇,晚上都不敢一个人睡觉,都找个男人回去壮胆?!!!,你们说他缺德不缺德呀。可我以为他顶多就是个坏种,还不至于出卖良心,真没想到他——天啊,我跟他是同乡,以后还怎么活呀——”竟然哭得昏死过去——

    

63. 第六十三章郝昭守城

    郝昭差点气的跳下城楼。他看着李福就像吐。心想,咱两个到底是谁整天踢寡妇的门啊,你小子怎么倒打一耙——

    旁边上来两个士兵,不容分说就把郝昭往下推,准备开膛破肚,给他做个外科手术。郝昭不喊也不叫,只是轻轻叹息了一声,心想,我够倒霉了遇到鲜于辅和袁熙这两个举世罕见的笨蛋,白白的赔了性命。郝昭从我身边走过去的时候,我觉得自己该出场了,立即叫停;“慢着,等一下——”几个士兵立即停下来,鲜于辅却不干了,义愤填膺的质问道:“怎么公子,你还想留着这个叛徒。”

    我摇了摇头道;“鲜于叔父,是谁告诉你郝昭要开城投降,你能不能把他叫出来和郝昭当面对质,也好让大家心服。” 鲜于辅一口答应;“没问题。”他一挥手,喊道;“马子通,过来,把你听说的话,跟这厮对质。”

    马子通的身形有点酷似鲜于辅,他拥挤着人群,走过来,傻乎乎的道;“大人,那话不是俺说的,俺是听别人说的。”鲜于辅怒道;“听说说的。”马子通指着身后的一个士兵道;“老三,你出来,太守找你,不是你对我说,郝昭要开城投降的吗?”

    老三吓得往后缩:“俺没说,俺只是说,郝昭向着匈奴人说话——其他的都是你说的。”我笑道;“郝昭向着匈奴人说什么话了?”老三低着头怯懦道;“那俺咋能知道,俺是听贾柳说的。”

    “哎,老三,你狗ri的乱说话也不怕闪了she头,俺啥时候跟你说过郝昭向着匈奴人说话了,俺只是说,他赞赏匈奴人作战勇猛吗?”

    鲜于辅有点糊涂了,呆呆的看着我。我问贾柳;“你亲耳听到他赞赏匈奴人勇猛、”贾柳一愣;“启禀公子,那倒没有,俺也是听小胡说的。”就这样贾柳告小胡,小胡告老王,老王告李四,纠缠不清了。

    鲜于辅这时有些明白了,生气的瞪着眼睛,咆哮着对还在那里争辩的马子通老三大声怒吼;“滚,都给我滚——”我笑了一声道;“看来这件事查无实据,叔父您看会不会是个误会。”

    鲜于辅觉得丢了面子脸上没光彩,悻悻的道:“此事,最好谨慎,空穴不来风,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为什么大家冤枉他,不冤枉别人,还是杀了算了。”

    我苦笑着回头问郝昭;“你到底有没有勾结匈奴人?”郝昭心想我清白的很,怎么会做那种事,今天就是死了也不能认,冷笑道;“我ri匈奴人的祖宗,老子恨死他们,为什么和他们勾结。”鲜于辅扯着嗓子喊;“还敢抵赖,那为什么这么多人都指证你。”郝昭道;“我只是说了一句,太守你和二公子都不懂得守城的话,谁想到就成了勾结匈奴的奸细。”

    赵犊拱手说道;“没错,末将当时在场,他的确只是说了二公子和大人不会守城的话,没听说要投降匈奴——咳,又或者是我来的时候他已经说完了——”赵犊想这小子可别真是奸细把我也连累了。

    我道;“这容易,只要问问他身边的人就知道了。”我一眼瞥到亲兵赵二,招手道;“赵二,你过来。”赵二从人群的最外围挤进来,我问道;“郝昭刚才到底说了什么,你和他打架。”赵二虽然和郝昭打架,但看到郝昭要被开膛破肚了,心里又自不忍,急忙说道;“他只是说二公子和太守不会守城,并没有说过要投降的话,而且——而且他还直呼公子您和太守大人的名讳,所以我们才打起来的。”

    鲜于辅的脸,腾地一下子就红了,心想原来是这么回事,刚才我白激动了。他下不了台,觉得难堪,就又找茬道;“那也不行,他散布谣言霍乱军心,直呼公子名讳,一样是死罪,不能饶了他。”

    我点点头道;“也是,这霍乱军心也是死罪——郝昭,你刚才是不是说,我和太守大人不会守城导致士兵死伤无数。”

    郝昭毫无惧色;“没错,就是我说的。”鲜于辅一听这话更加抓住理了,厉声道;“这还了得,分明是煽动士兵闹事,一派胡言,一派胡言。来呀,拖下去杀了。”我举手道:“慢着——”鲜于辅一愣;“公子,他信口开河妖言惑众,这种人不能留呀。”我沉思道;“是不是妖言惑众,我很快就知道了。”我看着郝昭道;“郝昭,你说我和太守大人不会守城,那么你会了?”郝昭傲然道;“略知一二,不过比你和鲜于辅强多了。”他又直呼鲜于辅的名讳了。

    我冷笑了一声道;“既然如此,依你看这蓟城还可以坚守多长时间。”郝昭狂妄到极点,tuo口而出;“长不了,也就十年八年吧。不过要我来守城——”鲜于辅差点没气疯,一个劲的跺脚;“疯子,疯子——”我心里高兴,表面冷淡,厉声道;“好,郝昭,本公子让你死的心服口服,给你一次机会,这样,明日蓟城的城防,就交给你负责,如果你守得住城池,就封你为裨将,如果守不住,那你就是妖言惑众煽动哗变,立斩不赦。”

    以文丑的定力都差点被我的英明决断震晕。文丑结巴道;“公——公子,这使不得呀——此人不过是个普通兵卒,即使没有反意,也不能让他执掌兵权啊。”鲜于辅如丧考妣,颤声道;“公子,公子三思,这人不能留啊。”我心想三什么思,不留下他,我终生后悔。

    我对郝昭道;“你既然口出狂言,想来有点本事,这样你跟我回府,对诸位将军说说你的守城策略、”

    郝昭的腰挺得笔直,一下子甩开抓住他肩膀的几个士兵,不可置信期期艾艾的道;“二公子你说真的,不哄我。”我点了点头。

    郝昭还是不敢相信,汹涌的热血,冲入脑际,头颅似乎就要爆裂,他又问了一句;“公子,真的让我指挥——”我心想还是不能草率,万一三国演义上是胡写一通,我贸贸然的把城里几十万人的性命交到他手上,岂不是造孽。想了想道:“本公子说话算数,不过,你要先跟我回府,我听听你的见解。”郝昭激动道;“好。”

    郝昭冷静的坐下来,迎上众人如锥的目光。室内的空气似乎瞬间被抽干,形成一股强大的威慑力量和肃穆气氛。郝昭感觉到了自己心跳的加,呼吸沉重,不过他并没有失去往日的从容。我大大咧咧的在郝昭对面盘膝坐下。文丑就在我身边。鲜于辅一百八十个不情愿的和其余的人跟着进来,我又派了人去把贾诩叫过来,这种场合没有席军师在场我怎么放心。

    贾诩在路上听兵卒说了一些情况,心中有些不以为然。文丑开门见山的问;“二公子守城死的人多,那么你用多少人。”

    郝昭冷冷的道;“如果匈奴人只从北门入三千人足矣。若四门齐攻,要一万五千人。”文丑愕然。

    鲜于辅冷笑道;“大言不惭,三千人根本不够。”郝昭执拗道;“够了,足够了。”文丑吸了口气道;“蓟城四门方圆千丈,垛口六千,敌台九十八,箭楼八座再加上守卫城门的士兵,只要一万五千人?如何作战?”

    郝昭不慌不忙道;“这我早就知道,并且实际测量过城墙,现六千个垛口,实际上只有四千八百可以对攻城之敌构成威胁,其他的各因角度和方位不同毫无价值。四千八百垛口按照四门推算,那么每个城门就是一千二百。每个垛口两名士兵把守,剩下的六百人可以分出两百做工事兵,另外一百五十人进驻敌台,另外五十人,可以到箭楼放箭,剩下的的三百把守城门做工事兵,此所谓固若金汤万无一失也。我心想郝昭算数学的不错,但这只是纸上谈兵,说说而已,真的打起仗来,只怕三千人很快就被报销掉了。

    鲜于辅翻白眼撇嘴;“日里一战,光是弓箭兵就损失了将近四千还不算受伤的,你那三千人估计有三五个时辰就被人家的强弓硬弩射穿了。”

    郝昭冷笑道;“强弓硬弩?有多强?可以射百步吗?”文丑道;“什么意思?”郝昭道;“我有办法,让他们在三炷香内无法接近城池百步,这样我军居高临下可以射击匈奴兵,匈奴的强弩,却够不到我军将士。”

    我悚然动容;“你怎么做到。”郝昭想了想道;“守城之道,其实不外乎两件事,一是众志成城军民一心二就是就是随机应变。昭懂得很多制造防守工具的办法,不过大多繁琐,一夜时间难以完成,只有‘铁蒺藜’打造起来比较容易。这种钉子经过我的设计,三面有刺,类似蒺藜,随手抛出去就尖刺朝上,人、马若是踏上去,立即就会——”他扫视了一眼众人道:“今夜令工匠们连夜打造两千个这种铁蒺藜,在明早敌人攻城之前,抛洒出去,保管让匈奴先头部队吃个大亏。”贾诩点了点头,忽然道:“公子,方才韩珩来过,说城里的弓箭不多了。”我没说话。

    郝昭道:“此事也不用担忧,匈奴人会给我们送来。”鲜于辅看了郝昭一眼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他始终不相信这个大言不惭的士兵能有什么真本事。

    贾诩却突然像是对郝昭有了几分兴趣,笑着;“有何妙计?”郝昭道;“可以在城楼上编制稻草垂下,敌人的箭矢射过来的时候,就会吸附在稻草上,战后我军可以把稻草收回取而用之。”有点类似草船借箭。

    郝昭顿了顿道;“另外这稻草还有其它用途,万一情况突变,我们可以再稻草上浇上桐油,射出火箭,其结果,匈奴人也好西凉兵也罢,必定会被烧成焦炭。

    贾诩眼神中立即射出鸷鹰般锐利的光,从头到脚重新对面前这人做了一遍审视。

    郝昭看了我一眼,迟疑道;“令外——”我笑道;“仅凭这些,只怕还是不能确保无虞。”郝昭点头道:“所以要请求公子,制造一些守城用的器械,而且要尽快完成,只要有了这些东西,再加上完善的指挥,我敢说匈奴兵就算老死漠北,也进不了蓟城。”说话一句比一句狂。可是我相信他,就冲他三千兵击败智胜诸葛亮十万蜀军,说在狂的话都不过分。

    我肃然道;“说来听听。”郝昭道;“请公子即日造小弩千张、小箭万枝,分派给守城军士。再用我的秘法配制毒药敷在箭头上射出,见血立死。弩长尺余,箭长五寸,百步之外,皆可命中目标。

    昭这些年还研制了一些火砖、木铳。火砖长三四寸许,浇上火油点燃抛出着人即烧。

    木铳类银鞘,长三尺五寸、宽二三寸,木制,中间藏有火药,敌人到来时,投下,机关暴木壳崩裂,铁菱角飞出,触人即死。还有一种极其厉害的挝弩,用一块铁,边上造几个钩子,后面栓着棉绳,抛出勾住敌人,近前斩之,一刀两段,防不胜防。这些东西,昭早已画好了图形,只要按照我的办法打造出来就可以了”。

    座上的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倾听的神色,连鲜于辅包括在内,都觉得这个年轻人不简单了。而文丑却在暗暗佩服二公子有识人之明,竟然能从万千兵卒中找到这样一个狠辣黑心的角色。贾诩听完之后心里一直在想,他ma的比我还毒。

    我高兴地站起来宣布;“本公子封你为裨将,明天就由你来负责守城,我和文丑将军太守大人为你压阵。有敢违令者立斩不赦。文和先生请负责督促工匠,尽快把郝昭所说的东西准备齐备。”

    庞德在我离开后不到一个时辰就醒转来,骑着马出城去了。他这一走可给他的主子带来了天大的麻烦——

    郝昭穿着崭新锁子黄金甲,腰缠狮蛮带,头戴盔婴,肋挎宝剑,威风凛凛的站在城楼上。郝昭剑眉微轩,意气风,这辈子还从没这么风光过。昨天损坏的城墙已经修不好,而且在原基础上又加固三层青石,这样是防止糯米汁没有干透,再一次被人从旧伤疤处迫入。城楼上每个垛口两名弓箭兵,与往日的情形不同,这些弓箭兵每人配备一只长矛,就放在手边上,准备随时举矛戳刺。

    每隔三个垛口,就有一个临时盘起的火炉,火炉上烈火熊熊,把滚油烧开。外面的城墙都被一层茅草覆盖,茅草扎的紧紧地,只要箭矢射上去,就别想掉下来。匈奴兵仍然主攻北门,北门正临的二十几座敌楼上,也和箭楼一样布置了石机,两个士兵负责一台。弓已上弦,刀以出鞘,只等着匈奴兵来攻。

    树叶纹丝不动,湿热的气流从低洼的护城河里膨胀出来,充溢到城楼上,加剧了士兵的紧张,令人感到有些不耐和窒息。

    

64. 第六十四章匈奴夫人

    文丑带着一万弓箭兵留守城下,准备在大言不惭的郝昭抵挡不住时上城接应。我却一点也不担心,下马信步上楼,立在郝昭身旁。

    郝昭冷冷的注视着城下匈奴营寨的动静。看我上来,微微额说了声;“公子。”就又转过头把目光投向远处敌营。我问了一句;“两千颗铁蒺藜都做好了吗?”郝昭冷冷的嗯了一声,面沉如水,头脑冷静的像口枯井般,没有一丝波澜。我为有这样的一员大将兴奋不已。

    西凉兵大营中终于有了动静。动静很大,轰隆隆的就像是沉闷的惊雷。军营前的这片开阔地几乎承受不住这巨大的轰鸣而要爆裂开来。古老的城墙在这闷雷声中有些摇摇yu坠。本来清静的蓟城城外顿时拥塞起来,几百辆攻城用的冲车,被西凉兵三五一组吃力的推出来。马和马岱骑马遥遥领先带着盾牌弓箭兵接近城下。马岱看着蓟城城楼,心里就是一阵狠,老子要是不能洗雪昨日耻辱,有何面目见西凉父老。打定主意今天要和那个叫袁熙的二世祖单挑把面子挣回来。马心里却是怏怏不乐,心想父亲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被钟繇老头一顿吹嘘吓破了胆,一下子倒向曹cao。还派我来协助匈奴人攻蓟城,给人家做前驱当炮灰,真是太变tai了。

    三层水牛皮包裹着的百辆重型攻城冲车之后就是马的登城部队,这些人四人一组搭着一架云梯。云梯之后是庞德率领的一万工事铁锹兵,这些铁锹兵手里拎着可以挖沟又可以当做兵器来使用的铁锨。

    庞德伤势很重,可他坚持参战,马知道他的犟驴脾气,明白劝不住,就随他去,不过把他安排在后队,防他出事。后面才是匈奴兵,攻城是他们的弱项,所以只能委屈马将军手下的弟兄们先做下牺牲。郝昭一见敌阵中推出上百辆冲车,神色顿时紧张起来,大声对身后的赵犊道:“去,把城里所有的石磨全都运到城楼上来,要快。还有去找些棉布麻绳越结实的越好。”

    郝昭只管吩咐,连头也不回。赵犊心中有气,心想老子混了这么多年才是个都尉,你倒好,因祸得福一步登天,摇身一变成了裨将,真是气死人。他有心想不去,看我在旁边站着,又不敢违令,勉勉强强的答应一声转身下城。嘴里还嘀咕着;“要石磨干什么?”

    铺天盖地密密麻麻的弓箭兵快的压上来,满以为还可以像昨天一样凭借着强弓硬弩消耗城楼上守军的生命。没想到——

    “啊”惨叫声,从第一个士兵口中出之后,就接连不断像瘟疫一样的蔓延开来,走在前面的将近一半的弓箭兵惨嚎着把自己的脚掌搬起来,就看到一枚手指肚大小三面有棱角的黑色铁蒺藜插在自己的脚心上,由于跑动过猛,有的铁蒺藜已经深深地刺入脚心,三根尖刺都和骨肉纠缠在一起,难分难解。

    当他们咒骂着痛苦着想把铁蒺藜拔出来的时候,城楼上,一声梆子响,顿时箭矢如瓢泼大雨般散落。‘扑扑扑扑’准确无误的射入临近的一些士兵的身ti里。有的反应快的士兵,向旁边躲开了,箭尖在胳膊或腿上划出一道血槽,红色的血流着流着就变成黑色,而且混合了一种刺鼻的腥臭味道,接着喉咙就是一阵堵,心脏开始衰竭,血液凝固,稀里糊涂的就死于非命。临死之前有的士兵还在想‘这点小伤,不算啥’——毒箭。

    马和马岱警觉自己吃了大亏的时候,他们的战马也和弓箭兵遭受了同样的命运,铁蒺藜刺入马蹄,即便是训练有素的战马也承受不住疼痛,撒开四蹄乱跑,坏了,越跑越坏,满地的铁蒺藜争相的刺入马的四蹄,马儿一下子就跌倒在地上。马马岱武功强横,当然不会像普通士兵一样窝囊的死掉。两人就在坠地的一瞬间,长枪的枪尖在地上一撑,来个撑杆跳,跳出铁蒺藜的范围,落在地上。

    此时马的弓箭兵已经被城上的箭雨射的消耗殆尽了。马立即命令弓箭兵撤回来。改由攻城车撞击城墙和城门。经过弓箭兵的一顿踩踏,郝昭所布下的两千枚铁蒺藜基本都被吸收,剩下的微乎其微。加上沉重的攻城车的碾压能力,就算是有,也被押到地下去了。

    推车的士兵,一手举着盾牌,踏着车辙印记,迅猛的攻击到城下。庞德的一万铁锹兵蜂巢一般从后面过来,挡在攻城车前面,把护城河的一角用土填平,轰隆隆的攻城车就从这里一辆接着一辆的开到城下。这时候赵犊的石磨和麻绳也已经运到了城楼上。

    搬运石磨的士兵以前都是郝昭的同时,大家平起平坐,心里本来就对他做将军不服气,这会儿郝昭又让他们干力气活,这一路上大家把他全家骂了一个遍。大家都说,郝昭是没事找事,根本不会守城,只不过是当了将军滥威而已。

    攻城车快开到城门下了,这种重型攻城器械给城门和城墙带来的打击有时是毁灭性的。

    绝不能让他撞击城门。郝昭看也不看,命令我;“去,告诉士兵,把所有的石磨,四个一组用麻绳穿在一起,等着攻城车到城下就扔下去,把他砸烂。”我毫不迟疑,执行了命令,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谁有本事就听说的,英雄不问出身。打起仗来,只问实力,二公子的招牌也不好使。

    我绰枪在手,指挥士兵用麻绳穿过石磨。所有的士兵心里都在想,郝昭胆大包天敢指挥公子,公子居然也不生气。看来以后我也不能和他对着干了。

    马的士兵正要驱车撞击城门城墙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头顶飘来几片乌云,眼前的世界顿时一黑,接着就是轰隆隆的几声巨响。当他们听到响声的时候自己也被砸成肉酱。攻城车被沉重的石磨砸的粉碎。百十两攻城车遭到了同样的命运,还没来得及给我军城防制造一点麻烦就全部报废。

    马大怒,命令云梯攻城,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在日落之前进入蓟城。我就纳闷,怎么他就能为匈奴人如此的尽心尽力。

    爬着云梯登城的士兵,刚爬到一半,就看到城上的士兵手持着长矛刺下来,他们都挺高兴,伸手去抢夺。想把城上的士兵拉下来。哪知道,手刚接触到长矛,手心就被烫化了,原来长矛是红色的,而且还嗤嗤的冒着热气。这是郝昭的另一毒招,为了防止城下的士兵用手抓矛,所以事先在身后的火炉里加过热了。无数的西凉兵被绰下城楼的时候,匈奴兵的又开始从远处向城上攒射。

    郝昭让士兵们改用长矛戳刺,就是为了节省箭矢。匈奴兵这一射箭,垛口的士兵立即把头缩回来。接下来就是火油和滚木排山倒海的从城楼上丢下来,西凉兵出惨叫的同时,二十座敌楼上的石车同时针对匈奴弓箭兵射出去。匈奴兵领教过石车的厉害,本来有所防备,。但石块的密集程度过他们的想象,所以又吃了亏,随着人员的消耗,向城楼上射出的箭矢也稀疏了不少。

    文丑急匆匆的从城下跑上来道;“公子,下面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非常古怪,不知为何?”郝昭也听到了他的话,叫了一声;“坏了,是铁锹兵。他们趁我们对付攻城车的时候,在城下掘了地道。”

    文丑显然没遇到过如此棘手的事情,当时一愣。

    我知道这可以沿着城墙掘开深沟对付,但为了提高郝昭的威信,还是让他说出来。郝昭略微沉思,对文丑道;“就麻烦将军带一队工事兵,沿着城墙掘开一条深沟,西凉兵的地道被横截就会失去效用,如果他们强行突破,可在深沟灌入火油,然后命士兵手持火把等在那里,一旦敌人露头,便点燃火油,任他有千军万马也一起死了。”

    我一阵错愕,这计策原来还有如此毒辣的后招,我却不知道了。纵观这一日郝昭用兵守城,只有两个字让我刻骨铭心——毒辣。他和贾诩有一拼,两人不相上下。不过郝昭功用是守,所以杀伤力比贾诩要小。

    文丑带人掘开深沟灌入火油,马的士卒明知危险但仍然强行突破,结果被一场大火烧死无数,惨叫声震彻九天。连文丑这个久经沙场见惯生死的老将,都有点不寒而栗。反观郝昭泰然自若,丝毫不为所动,心肠之硬,无与伦比。马见攻城无望,匈奴兵又畏畏尾,生气沮丧之余撤兵回营。

    战后,从城墙茅草中得箭矢七万,足够一日守城之用。文丑和一众将官对郝昭刮目相看佩服的五体投地,在不像以前不屑一顾。周仓对郝昭更是服帖,整日里跟在郝昭的后面,像个亲兵。跟着郝昭学习铸箭,制造守城用的火砖、木铳、挝努,整天老郝长老郝断的叫不停口。贾诩也很欣赏郝昭,他正在盘算着是不是拉着这人一起去投曹丞相。但这几天和袁熙相处下来,觉得这小子和他老子不是一类人,做事颇为果断雷厉风行,而且知人善任,作战又勇猛亲冒箭矢冲锋陷阵,深得士卒之心。也不失为一个英明主公,可问题他不是长子,袁绍的河北基业根本就不可能由他来继承。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没有什么利用价值。

    马回营之后就劈头盖脸的对马岱和庞德嚷道:“我要撤兵,再不走,五万人马剩不下几个了。”

    马岱和庞德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在心里叹了口气。马岱道;“父亲听了钟繇蛊惑,一味的想要做凉州牧,曹cao还答应割让壶关口以西之地,他不会让你撤军的。”马在大帐中来回走动,嚷道;“我们冲锋陷阵,却让匈奴人坐收其成,这口气我咽不下。”

    庞德灵机一动道;“公子,我军连日攻城损失过巨,您可以借口兵员不足,明日让匈奴人自己去攻城,我军也好休养几日。”

    马停下脚步道;“好,我这就去跟那个狗屁贤王摊牌,让他们自己去拼命好了。”

    马的理由很充分,他的确是损失惨重,折损了两万多人马不说,光是都尉以上级将官就死了四五个,庞德还受了重伤。攻城器具消耗殆尽,剩下来的就只有几架破破烂烂的云梯。左贤王正在帐中听琴。马没走进来就先听到一阵低回婉转哀伤幽怨的古筝声,心想没想到匈奴人也懂得弹奏如此美妙的《四宫十八调》。

    马掀帐幔而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二十几岁的绝美少fu,这少fu是个汉人。马有些惊艳,不由呆了一呆,少fu知道有人进来仍然恬静的弹奏,连眼皮也没有撩起来。纤细的手指在十三根琴弦上随意挥洒,似乎在尽情诉说着幽怨的怅恨。峨眉婉转,眼波似一汪温柔秋水,粉nen的肌fu吹弹yu破,绝没有一般匈奴女子的粗糙。明眸慢转之间,淡淡的哀愁爬上微蹙的黛眉之间,显得无限楚楚可怜。马从她身着的胡服玉带还有头上的装饰判断这汉人女子应该是左贤王的侧妃。他心里叫苦,这女人怎么有些勾魂夺魄,这让我以后可怎么睡觉,一闭眼就待想起来。

    左贤王欣赏王妃,也欣赏马的失态,他得意极了,故意的没有打断马的呆傻。这个女人是左贤王三年前出兵河东在太原附近虏劫来的,如果不是左贤王在马上一眼看到了她明丽的脸庞和卓越的风姿,所不定就和其它的汉族女人一样被他手下的士兵给——

    她身上没有一般汉人女子的矫揉造作惺惺作态,却有着大家闺秀的颐指气使和骨子里的傲气,这种气势愣是让初得到她的左贤王不敢硬来,千方百计的讨她欢心,用最为名贵的珍珠玛瑙当聘礼隆重其事的娶进门,又册封为妃子。三年的fu妻生活,她一直冷冰冰的,除了晚上睡觉之外,没尽过半点妻子的义务,这在整个匈奴都是少见的。换做别的女人也许早被左贤王赏给部下了。可是对于这个汉人名字叫‘蔡琰’的王妃,他是说什么也下不了狠心的。

    本来一肚子火气的马也被这花容月貌搞的浑然忘我如沐春风,差点连自己来干什么的都忘了。

    左贤王拍了拍手,示意蔡琰停下来。蔡琰十指按在琴弦上,天籁般的乐声嘎然而止。她低低的说了一声;“是,大王。”就从马身边走过去。

    马大哥差一点就跟着她一起走了,脚步都迈出去,才朦朦胧胧的想起来,自己似乎不是来泡妞的。

    

65. 第六十五章鼓舞士气

    左贤王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白袍,朗声笑道;“马将军,你到我这来有何贵干。”马从惊艳中醒觉过来,心中不由又充满怒火,沉声道;“我带来的五万人马,现在剩下不到一万了,明日攻城请大王自己想办法吧,在下实在是帮不上忙了。”马把伤亡的数字夸大了。

    左贤王心想,连日攻城,城中的士卒一定已经疲累不堪,说不定明天一战可胜,这个大便宜让我捡了,马小子你可别后悔。就一口答应下来;“好吧,马将军连日劳累,明天就看我们匈奴勇士的吧。”马心想,要不是我老爹想要讨好曹cao,老子才不会跟你这个胡人搅合在一起。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要是把老婆送我,我就给你豁出命去也没关系,可惜——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无奈的走出去,心里一直在重复那句话‘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还不是中原的牛,是牦牛。

    左贤王满以为自己是捡了一个大便宜,其实他不知道这是他经历的战阵中最危险的一次。他并没有马上进攻,而是让大队人马休整一日。

    第三天天色晦暗,风声大作。

    五月天气,本应是桃红柳绿,但,许是因为肃杀的气氛太重了,直到现在蓟城附近还看不到半点绿。左贤王虽然对那位夫人爱不释手,含在嘴里怕化了,但夫人蔡琰却不在意他。蔡琰从不关心,也从不过问这个匈奴人去那里,总之他除了杀人放火糟ta女人也干不出什么别的好事,这些年来虽然他对自己千依百顺的,但每当深夜这人拥着她入眠时,她都会从他身上嗅到浓烈的血腥味,每当这个时候她就恶心的想要呕吐。蔡琰的性格本来不是这样的,她开朗大方不拘小节,学识渊博、jing通音律、最喜欢春花秋月的做诗。她以前做的诗,充满了青春萌动欣欣向荣的气息,绝不象现在拿起笔来就是愤世嫉俗就是冷漠肃杀,对任何的人和事都不屑一顾。尤其是最近做的两。‘悲愤诗’,细细的品味一下,放到眼前,一股血腥味直冲鼻观。

    一般来说,是美人就有脾气,可蔡琰却没有,虽然她是才貌双全的美人。她出身于门第显赫的书香世家,别的孩子还在读三字经的时候,她已经能够背诵论语中庸了。十五岁不到的年纪,她已经明满洛阳,琴棋书画烹饪女红,三从四德无一不被人称道。蔡琰是个孝顺女儿,父亲蔡邕怎么培养她,她就怎么按照父亲的希望去做。可是父亲没有教她学剑,这是她此生最为遗憾的事情。这个浑浊的世界,只有用剑尖刺出的鲜血才能洗刷,做文章根本就不顶用。她几乎每天都在想,我蔡琰此生能回到中原去吗?还能去看看洛阳和长安的旧宅吗?

    蔡琰正在无限惆怅的时候,他的丈夫左贤王却在一步步的接近死亡。

    两天的时间,郝昭的挝努、木铳、火砖都已经造好。一尺长的小弩三百张,铁蒺藜五千枚。郝昭还亲自用独门秘方配制了几斤见血封喉的毒药,涂抹在箭头上。铁蒺藜不能用毒以免自己人不小心踩到了。

    如果说以前我所经历的几次大战可以称得上惨烈,那么今日一战就是惨绝人寰了。

    战斗一开始并不出奇,还是老一套,双方互射,箭矢如雨遮蔽天空,匈奴人虽然爬墙比不上西凉兵,但射箭的本事的确比他们强多了,于是城中的守军貌似有点不堪重负,有点怯懦,还击越来越弱了。

    左贤王大喜,心中暗笑马无能汉人懦弱,一挥手大队人马架着从马那里借来的云梯开始登城。那一刹那左贤王心里还在想,进城之后是先抢钱呢,还是先弄几个女人玩玩。

    突然城上梆鼓齐鸣,火砖、带毒的小箭、木铳一起雨点般射下城头,顿时间乱石纷飞烟火连绵,匈奴攻城部队死伤无数。匈奴兵有的身中四五箭被射成刺猬,有的被火砖砸掉半个头颅,有的被木铳机关迸爆射出的铁菱角射穿心脏,有的身中毒箭跌下云梯摔成肉饼。哀号声几乎可以传回到大草原戈壁滩上。

    左贤王在后面看着自己的匈奴勇士像白色的浪潮般一次次的扑上去,又不得不一次次鬼哭狼嚎的退下来,比汉人撤退时嚎哭的声音还要响亮。每次冲上去五千人退下来的不到五百,城下一片片横陈的尸体和蠕动着的濒死的伤病一层层的堆砌起来高度快要赶上城墙了。这个狼性残忍的野兽嘴角又露出了笑意,他ma的这回还用得着云梯吗,老子刚才虽然损失惨重,但这次站在兄弟们的尸上稳稳的可以入城了。

    他一时得意忘形,就从战马上下来,急忙在身上穿了三层铠甲,抄起六把弯刀,腰悬两把,背背两把,手执两把,大声吼道;“大匈奴的勇士们,草原雪山的神光照耀着你们,我们都是刀枪不入的,大家和我一起冲啊。”说的慷慨激昂。

    他手下的士兵心里都在想,草原的神光可以照的这么远吗,我怎么没看到,大王的视力真好,要不人家怎么是大王呢。还有的士兵鼻子已经气歪了,心想你他ma的给老子也穿上三层铠甲,老子就跟你冲。

    其实大王在放屁,谁冲上去谁就倒霉,没有任何神祗可以救得了他们。左贤王的这次冲击压上了所有的本钱,将近三万人的匈奴兵团,毫无秩序的呈散兵状杀向城楼,也没人指挥了,大家自顾自的杀吧。反正只要站在尸体上,把云梯一竖,至多爬上去两丈,就可以翻上城头。他那里知道,郝昭正等着他来送死呢。

    毫无遮拦的对射,人群一片片的倒下,终于冲到了城下。左贤王最是勇猛,他身上的三层甲胄帮了他大忙,箭矢射上去弹开,铁菱角打中他却刺不穿。就是跑的慢点,笨重的像只狗熊。云梯很容易的搭上城头,士兵几下子就要跃入城中。

    郝昭看了看身后烧热的桐油,冷笑了一声,下令;“倒油。”咕嘟咕嘟冒泡的桐油,连带着二十口七八尺的铁锅从二十个垛口,一起被扔下城楼。油温高炙,只要溅在身上一星半点就能融化表皮。可是这样倒油太集中了,根本就没什么杀伤力。左贤王又一次惊奇的现,他的士兵根本就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左贤王大喜哇哇大叫着第一个从云梯上冲上城楼。因为只有他的甲胄最厚,可以挡得住箭矢。左贤王跨上城垛,持刀乱砍,杀死一片守城士兵。

    我和文丑一直好整以暇的看着匈奴兵一批一批的上来受死,而我军在郝昭的指挥下,从头至尾死伤不过一百。就在我们两个乐不可支的时候,猛然现一个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身材有点像周仓的家伙冲上城头。这还了得,文丑和我同时绰枪在手,飞扑上去。两支枪同时刺中左贤王的后心,但都被弹了回来,刺不进去。左贤王看着不断冲上城的匈奴兵,哇哇怪叫。拼命地砍杀守城士卒。我灵机一动大叫道;“玉宇,刺他的咽喉。”

    就在文丑向左贤王喉咙刺出一枪的同时,郝昭冷冷的向他身后的兵卒吐出两个字,;“放火——”

    一声号角,五千只火箭,从两千个垛口同时射出,射中城楼上的稻草和城下兵卒沾染了桐油的尸。顿时烈焰腾空硝烟四起,火势在大风助威下转瞬间蔓延席卷,火光升腾的过城楼一丈。城内城外骤然隔了一层火界。蓟城城楼似乎都被火焰所融化。

    左贤王躲过文丑刺向咽喉的一枪,立即就傻了。城外陷入火海,蒸腾的大火,直直的烧向天宇,铸成一道无法攀登的火墙。城外的三万大军,出三万声绝望惊惧痛苦不堪的哀号扭打着奔逃着嘶喊着,一转眼就会有一个或几个火轴包裹的士兵,像被人宰杀的公牛一样,没有了愤怒也没有嘶喊也没有了痛苦,化为灰烬了。

    惨厉的叫声使他感到自己挥出去的刀锋一阵阵变轻飘忽。和他一起杀入城中的百十来名兵卒一个个的结连倒下,只剩下他一个人面对城中的数万守军。他觉得自己的三层铠甲都要被城外烈焰散出的热量烤化了。城里的守军已经根本不跟他搏斗,只是离得远远地围拢来,用一种嘲讽冷笑凌辱的眼神看着他。以前他在草原上打猎的时候,经常会用这种眼神,看着落进自己jing心布置得圈套或陷阱的野猪野鹿。郝昭没有和大家一起围攻左贤王,对这种瓮中之鳖他没兴趣,他还在狩猎城外濒临灭绝的匈奴兵。

    两片薄薄的嘴唇中有迸出三个字;“放挝弩。”郝昭成长的很快,才不过两天时间就由懵懂的士兵成长为冷静狠辣把死亡当儿戏的智将。他的命令冷酷而干脆,绝没有半点犹豫怀疑拖泥带水。而此刻城中的士兵执行起他的命令来也一样的干净利索不敢有丝毫懈怠。

    挝弩。挝弩的威力。在水中浸泡了两天两夜的麻绳,前端系了一块角铁,角铁上打造六七个磨尖亮的钩子,麻绳浸了水就会越加的结实,一棵细细的绳子就能吊起一头水牛。几千只挝弩抛出去,没有烧着的匈奴兵惊惶散去的时候,即被勾住。勾中者,在两三个守军的合力拉动下,立即腾空而起,被拉进城中一刀斩杀,尸体再被扔到城下集体火化。接着又是一阵木铳火砖投下铁菱角纷飞再次夺取无数性命。郝昭做的很绝。他好像不愿意看到一个匈奴兵从他的眼皮子底下逃生,用尽了所有的办法收割他们的生命,让三五万匈奴兵在这一天之中全部魂归地府。用匈奴人的话说,就见长生天了。

    左贤王没有去见长生天,他幸运的活了下来,成了本公子的一名高级俘虏。

    我站在城楼上,面对城内刚集结起来七万兵马。两边分别是鲜于辅文丑、周仓、贾诩、裴元绍刘和还有赵犊和一种幽州城的都尉校尉级别将官。大获全胜的各级将官jing神抖擞跃跃yu试的站立在城楼上,俯视着雄壮的七万铁骑。城楼上一角,最显眼的地方站着一个,身穿三重铠甲,腰悬两把钢刀,背背两把钢刀,手里没有刀的勇士。他的两只手背着被绑在一截树桩上,须皆张双目圆睁嘴上堵着一块破布,说不出话。颈后插了一块木牌,上面写着彻底批判杀人狂魔——匈奴左贤王。这几个字由本公子亲笔书写。我站出来开始讲话;“弟兄们,我们胜利了,匈奴人完蛋了哈哈,大家看看,这位在我身边的就是昔日威风八面不可一世的匈奴左贤王——转过脸来——给爷笑一个——哈哈——”

    静谧整肃没有一丝声响的军旅中顿时哗然。周仓在我的授意下,立即振臂高呼;“打倒匈奴人,打倒匈奴左贤王,大将军袁绍必胜,二公子袁熙必胜”周仓一边喊一边想;“俺这么卖力气的喊叫,不知道袁熙是不是真的给五个烧鸡吃,可别想昨天一样赖账,这小子听不仗义的。

    下面的士兵立即跟着振臂高呼,七万个声音整齐划一震耳yu聋;“二公子必胜,必胜,必胜。”我看着他们喊叫,突然转过身吼叫一声,“停——”七万个声音立即停止。我心想这鲜于辅虽说胖点狂妄点,可是治军有方幽州兵的军纪,比起冀州兵要好的多了。一想起韩猛带的兵,我就想吐。我又转过身子声嘶力竭的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弟兄们——”便涕泪交流。大家别奇怪,我是想学学曹cao和刘备收买人心。曹cao宛城哭典韦,刘备阵前摔孩子,我也来演一场。

    “弟兄们——你们说,我们能如此迅的消灭匈奴人,靠的是谁?”城下的士兵一起大喊道;“二公子,二公子——”我大声止道;“错了,错了,此事我不敢居功,破敌功当属郝昭郝伯道将军,大家要向他致敬。”说完我看着周仓咳嗽了一声。

    周仓心想又该我出场了,又第一个振臂高呼;“郝昭——郝昭——郝昭——”周仓够笨的刚打完仗的时候,光是这一段就排练了一个时辰,骗了我六个烧鸡吃。

    城楼下的士兵顿时沸腾;“郝昭——郝昭——郝昭——”连文丑也跟着一起呐喊;“郝昭——郝昭——”浪潮中郝昭热泪盈眶,噗通一声跪在我面前;“公子,郝昭不敢居功,这都是公子xiong怀大度调度有方才有今日的局面,关郝昭何事?”贾诩也有感触说道;“二公子功不可没”这句是真话了,我感觉得到。贾诩心想,把一个普通的士兵一下子提拔为裨将还让他全责守城这份魄力的确堪称当世英雄,袁熙不简单。他那里知道,本公子早就‘认识’郝昭了。

    “将士们将军们都有功劳,唯有我袁熙是罪人,我们袁家守土一方本来就有责任让大家过上安定的日子,现今南有曹贼作乱,北有匈奴乌桓,而袁熙迟迟不能平定,实在愧对幽州父老乡亲,在这里袁熙给大家赔罪了。”说着就跪下去,一点也不含糊。这一下子就把好几十个人感动的痛哭流涕,真的威力大得很。其实我心里在想,曹贼作乱管我屁事。

    文丑周仓和鲜于辅哭的最伤心了,文丑颤声道;“公子,公子请起,就算公子有罪,也该末将一力承担否则就是末将之罪了。”    鲜于辅呜咽道;“二公子真是仁爱忠孝爱兵惜民的真英雄,当今乱世在没有第二个人可以和二公子相提并论。”

    这两个人是自真心的感动,周仓是假的,这一段戏用了五个烧鸡呢。我一边站起来,一边等他,心想最关键的时候可别把台词忘了。

    周仓这几天烧鸡补脑记性不错,居然没忘。突然间出一声类似猿啼般的叫声;“杀出城去,消灭匈奴。杀出城去——”

    “杀出城去——杀出城去——”城下的兵卒立即响应。一时间喊杀声震天。士兵们振臂呼喊声音一浪高过一浪,突然有人大声叫道;“把狗ri的匈奴大王宰了祭旗,宰了,宰了。”

    

66. 第六十六章美人蔡琰

    “宰了就宰了。”我冷笑了一声,心想用他激励士气的目的已经达到,留着没用,匈奴人不讲仁义,你把他放了,狗ri的还照样跟你为难。我可不想喝诸葛亮一样来个七擒左贤王。杀了算了。

    十几个兵卒推着左贤王来到城楼前。周仓过去一脚踢在他的膝弯,左贤王噗通跪在地上,左贤王双目血红瞪着我嘴里一个劲呜呜嗷嗷狗一样的叫唤。周仓手中握着一把胡刀,是从左贤王身上抽出来的。他看了看我,大吼一声,手起刀落,一个脑袋就骨碌着从城楼上滚下去,一具无头尸体就倒在我的脚边。

    马带着剩余的匈奴兵和西凉兵来不及撤退就陷入重围。围绕着西凉兵的营寨,双方投入了将近十万兵力。骑兵步兵齐出,舍弃弓箭兵不用,直接到对方营寨之中,开始绞杀。双方的尖兵几乎同时的拔出刀子,同时的爆出震天价的喊杀声。骑兵步兵顿时绞杀在一起,短兵相接的铿锵声,濒死着的惨叫声闷哼声响成一片。不经意间冒出的鲜血染红了无数的营帐,二十里内哭声想闻。

    只有一个营帐中传出的不是凄厉不是闷哼,而是铿锵杀伐的古筝声响。古筝的杀伐配合着风鸣马嘶融入一片死亡海中。充满了愤世嫉俗藐视人生的琴音传入全身浴血,双目通红的我耳中的刹那就激起了心中杀性。

    我砍杀两名夺路奔逃的匈奴兵,顺着琴音来到营帐前。七八名匈奴兵死守营帐,刀尖染血,已经有好几个幽州兵躺在他们脚下。我跟着琴音的律dong,狂吼一声,连出八枪,每一枪都从一个匈奴兵的喉管刺入,从颈后冒出头来。盏茶时候,地上就多了八具匈奴人的尸。

    我冷哼一声,看也不看,撩起帐幔,挺枪闯入帐中。琴音嘎然而止。我的心也差一点嘎然而止。差一点就tuo口而出:“抱歉mei女有没有吓到你,我走错门了。”粉nen的脖颈,脖颈上有一把尖刀,尖刀握在美人的手中。

    蔡文姬脸色白,她知道和这些刚从杀伐中走来的野兽没什么话好讲。他们进来的目的只有两个:糟ta完了然后杀死了事。她不允许自己再受一次那样的屈辱,她选择死,刚才的琴音不过是她对天地对命运的控诉罢了。我看到蔡文姬的一刹那,热泪盈眶,一个熟悉的老人的影子快的掠过脑际。她和老师有着一样的尖下巴薄嘴唇,一模一样,让我几乎第一眼就能肯定这是师姐。

    我激动不已,颤声道;“你是——蔡琰——师姐——”蔡琰处于一种闭目等死但一时下不了决心的状态,听到我喊了这一声,惊慌的睁开眼睛,冷然道;“你认得我。”

    “我——我是——”话没说我,一把弯刀从帐外直刺过来,一下cha入系着铠甲的狮蛮带中。狮蛮带很厚挡住了胡刀,但还是划破了我的肌fu,我一阵吃痛,回头一枪戳去。把一个匈奴兵刺个对穿,摔入帐中。

    “师姐,我是袁熙,是当年司隶校尉袁绍之子,我是老师的弟子,你跟我走,快。”我担心有变,急忙过来拉她的手。

    蔡文姬的弯刀毫不犹豫的向我手背插下,我急忙闪开,厉声道;“师姐,我是袁熙——跟我走,我带你回中原去,我们去洛阳回长安,好不好。”蔡文姬的刀子啪的一声掉在低声,两串眼泪短线珠子般淌下来;“你是袁熙,你是父亲的弟子——父亲——”

    我没回答拉着她往外走,刚走出一步,迎面碰上一员大将闯入帐中——庞德。

    我一见庞德心中紧张,如果是我一个才不怕他,现在带着蔡文姬,有些投鼠忌器。

    “庞德,你要阻拦本公子,你忘了本公子曾经放过你。”我厉声呵斥。这招挺管用,庞德这人讲义气重承诺有恩必报有仇也必报。庞德看了看我和蔡文姬,狠狠地跺了跺脚,慨叹一声,转身向外杀去。他不知道旁边有一双眼睛已经看到这一幕。

    我拉着柔弱的蔡琰出帐,一枪刺一个匈奴兵下马,不容分说把她抱在怀中,单腿上马。厉声道;“师姐,你抱紧我,袁熙带你出去。”蔡琰低低的嗯了一声。

    我一抖马缰待要横冲出营,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暴喝;“袁熙休走,马来也。”我的天,真是冤家路窄,怎么这个时候遇到五虎大将,来的不是时候。其实不是冤家路窄的问题,是马这个se狼一听说左贤王死了第一时间想到的事情就是来收容他的老婆,不过,晚了被本公子抢先了一步。

    马一看我美人再怀,心中大怒,挺枪来刺。我一摆悍枪,单手迎上他的枪式。两枪相交,出一声裂帛的脆响,我被震得气血翻滚,连连后退,马只是身子晃了晃。马心想,这小子有两下子,一只手居然居然力气不小。我心里也在想,这也是三国有名的二愣子人物,和他ma的孙策有一拼,我还是避其锋芒吧。想到这里挥枪横扫,把赵云的快抢运用到极限,瞬间刺出六十余枪,把马逼退。马随勇,却没见过这么快捷灵活刚猛无俦的枪法吃惊之余竟然被逼退三步。我二话没有驳马就跑,开玩笑,本公子这会mm在怀,心如鹿撞,哪有心思拼命啊。

    马一看蔡文姬被抢走,后悔的差点没哭出来,心想,我要是早来半步不就归我了吗,这,这袁熙个王八蛋,可恶。他也不管兵卒溃败了,拼命地在身后追我。

    一只劲箭准确无误的从远处飞来,直插马咽喉。马差一点就没躲过。他一心想着蔡琰,箭矢到了眼前才知道躲闪,脖子骤的被箭身的翎毛扫中,划出一条血痕。

    “马,休要追赶我家公子,文丑在此。”文丑秀袍展动,二十丈外挺枪来迎。我顾不得文丑了,一个劲的催马狂飙。身后传来文丑和马的兵器交击声。心想文丑和马应该是一个级数的高手,不会有事。快马在一片片杀伐的士兵中经过,顺手刺死几个西凉兵,一路杀回城中。

    马无法突破文丑防线,心中不愿恋战,眼看自己的手下兵败如山倒,暗叹一声,虚晃一枪,夺路而走。文丑乘胜追击,挥兵掩杀一阵,便也收兵回转,周仓裴元绍赵犊也相继回来。郝昭留守城中并未出战。这样的活宝我可舍不得他出去冒险

    此役大获全胜,马只带五百兵马逃窜,这里还包括马岱和庞德,准确的说应该是四百九十八名。

    匈奴左贤王身死全军溃退,剩下不到三百人绕过渔阳入易京求救去了。

    蔡文姬的乡愁和委屈在进入幽州城的一瞬间爆出来,她下马之后嚎啕大哭,用尽了全力嘶声力竭的喊叫,完全失去了大家闺秀的仪态。她原先以为只有汉朝的土地才能让她感到脚踏实地,只有中原的空气才能舒适的流窜她全身。可是她错了,进城之后她的惊恐和慌乱越的强烈。就像是有一双手,紧紧地箍住她的xiong膛让她憋闷难受。蔡文姬不断地在心里问;我到底属于那里。痛哭中,她的身ti难以抑制的颤栗,xiong腔里出一声接着一声的轰响,就像是有一把伐木的大斧头,在一下下狠命的砍伐她的心脏。蔡文姬脑中掠过今日以前她所经历的一切一切,书香阵阵严父慈母的童年,战乱频仍有惊无险的洛阳,甜mi幸福的婚姻,身ti衰弱才华横溢早夭的仲道哥——父亲的被害——后面的,流血死亡,匈奴兵的凌辱,异域他乡,粗鲁只知道杀戮的左贤王——

    蔡文姬以为自己根本漠视左贤王的生死,可是当我把这个消息告诉她的时候,她还是全身一颤,幽幽的叹息一声。叹息之后就是无尽头的沉默。我怎么记得她应该有两个匈奴儿子呢,没带在身边,是不是留在草原上了。又一想恍然大悟,她其实应该在匈奴居住十二年,直到公元2o7建安十二年以后,才被曹cao用金银玉璧赎回去,此刻孩子还没出生呢。好,没孩子更好,省的她牵肠挂肚两头为难。

    直到深夜,蔡文姬的哭声才有所止歇。天明以后,我洗了脸,喝了茶,整了几遍衣冠,镇定了好一会,才鼓起勇气去见她。我雄赳赳的走进刺史府花园北的堂屋,那是为蔡文姬安排的临时居所。

    ‘沙沙’,熟悉的,毛笔压在白纸上的声音传入我的耳际。墨香阵阵,沁人心脾。我没听到哭声颇有些诧异,心想师姐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情急下来不及招呼,推门闯进去。清淡爽利的net光从窗棂上照进来,慢慢的扩大着,墨香和檀香,美人身上的幽香,一起笼罩了堂屋。

    师姐蔡琰正在书桌前研磨作画,看我一脸惶急的闯进来,呆了一呆。我也呆了,这个师姐太美了!欣长的身材,削肩,细腰,柳叶眉g桃小口芙蓉粉面,几乎涵盖了所有古典美人据有的优点,活tuotuo的一副仕女图。我在心里狠狠地说道,长这么漂亮干嘛,这不是误人子弟吗?!招我犯错误。

    “袁——袁公子——”蔡文姬脸上泪痕犹在,语声孤寂而悲凉,就像是清晨的杜鹃鸣啼;“公子,请进。”我的jing神似乎被她的美貌一股脑的摄去,竟然没听清楚她说什么,只是茫然点头道;“师姐——我来看你。”就没下文了,脑子一阵短路,后边的台词忘得一干二净。后来更不堪,连先迈那条腿都忘了。

    坐下来,一阵沉默。

    外面下雨了,是那种北方特有的略带寒意的春雨,雨点噼里啪啦打在屋顶上、窗户上,淋漓的雨声渐趋急促紧密,声音带着北方的豪爽,落地很沉重。

    我站起来关上竹窗,室内光线一暗,蔡琰骤的全身一震,就警觉起来,惊恐的眸子里闪耀着不安的光。她的身子动了动,压抑在xiong口的憋闷,使她做了一次深呼吸。我一看坏了,她似乎是在匈奴那边让人吓惯了,对任何垂涎她mei色的人,都有很深的戒心,小小的一个关窗子的动作,就让她本能的害怕受侵犯,不停地躲闪。

    我尴尬的在屋子里转了两个圈,扭过头来,轻声道;“师姐,你歇着,好好地歇着,我派一队人来保护你——我,我先走了——”说着就觉得眼前一阵湿润,喉头就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蔡文姬张了张嘴,yu言又止。我笑了笑,就走出门,向雨幕中奔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更不知该从何说起,千言万语冲到嘴边,又一股脑的咽下去。这个苦命的师姐啊。假如后半辈子守寡,命岂不是更苦,我要想办法救她!!

    蔡文姬的美和甄宓的美不同,就好比一个是空谷幽兰另一个是娇艳的芍药。甄宓的美让人魂牵梦绕辗转反侧,美的不带一丝烟火气,老是让人有种只可远观不能亵玩的感觉。蔡琰不是她是真的艳若桃李勾魂夺魄。今天她没对我笑,算她运气好,假如她笑了,没准,我真就一时把持不住,做出点什么丧德败行的行径。

    我回到屋子的时候,文丑正在等我;“公子,出事了。”我叹了口气,带死不活道;“什么事?”文丑纳闷;“公子为何清晨起来,就如此无jing打采,你刚才去了哪里。”我道:“去看一眼蔡琰师姐。”文丑恍然大悟心想原来如此,看来公子是累了。就道;“公子,此刻大敌当前,你要保重身ti——”哎,我一听,这话怎么这么别扭呢;“玉宇,你想到那去了,我是去看看她——”

    文丑诧异道;“看一眼不至于累成这副麽样的,公子你都快虚tuo了。”我翻白眼没好气的道;“有事快说,说完我睡觉。”文丑一想也是,公子是要休息休息,那工作其实挺累人的。便道;“公子前几日不是叫我派人监视刘和吗,我派人去了,不出公子所料,他果然有问题。”

    

67. 第六十七章凄惨无比

    我刚坐下又站起来,jing神登时好了一大半;“怎么回事、”文丑冷冷一笑,从衣襟下掏出一封;“公子请看。”我拿过来一看就火了,冲着文丑叫到:“这厮果然有二心,王八蛋,去把他带来,我要当面问问他。”文丑急忙阻拦道;“公子,送信的小厮,已经被我秘密处决了,任何人不知道此事。信上说,让坐镇易京的右贤王赤痢率军前来增援,他为内应,开门献城,又说渔阳空虚嘱咐匈奴再派一队兵出居庸绕过蓟城偷袭潞北,以我看来我军可以将计就计让匈奴兵有来无回。”

    “对呀”我恍然大悟;“我们可以再路上设伏,以逸待劳夹击匈奴,这次他们又要倒霉了。”

    匈奴大单于听到右贤王禀报说攻击蓟城的大队人马全军覆没,左贤王被俘枭的时候,正在围场中打猎。他的身子颤了颤,嘴角上扬,冷哼一声,谁也没看到他怎么抽出匕,右手轻轻一动,一道白光出手,十米外的一棵树上,一丈长胳膊粗的一条蟒蛇已被钉在树上,柔软的身子还在动,拼命的摇摆甩动,却甩不开刀子。

    一个匈奴兵一刀把蟒蛇斩成两段,却拼劲全身力气用了将近半柱香的时间,才把齐柄没入树干的匕拔出来。右贤王‘赤痢’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大单于这是动了真怒了,没想到左贤王这么愚蠢,竟然一下子葬送了五万大军,匈奴的ren口稀疏,控弦战士本就不多,当冒顿单于全盛时期才不过战士三十万。五万大军就这样没了,让大单于怎么能不找个人来出气。赤痢一个劲的在心里向长生天祈祷,希望大单于不要把自己当做fa泄的对象。

    呼厨泉相貌有点令人生畏。他身高将近两米,亚麻色的头,深陷的燕窝里两只灰色的眼睛向外突出,闪动着冷酷的光泽,混合了龟兹血统的脸庞上肌肉的纹路向两侧横出,显得极为狰狞。这是个典型的匈奴和西域混血儿,身上遗传了西域人的狡猾如狐和太多的匈奴人的剽悍、凶狠性情。

    而右贤王赤痢,他的母亲是来自额尔古纳河的东胡人,这是匈奴外婚制的产物。

    由于等级森严,他必须比单于要矮一些,身高一米八几,嘴角上留着两撇类似西域人的小胡子,面部肌肉异常坚硬,毫无表情,经常半个月都不会笑一声。年轻时和同伴狩猎,他最喜欢独来独往,所以匈奴人给他取了个绰号叫做‘草原之狼’

    大单于不回头,冷冷的告诉赤痢;“在匈奴人的历史中,从没有过如此屈辱的篇章,我们要报复,要让勇士们知道,大匈奴将与日月长存,我们是无法战胜的。去,调集你在易京的全部战士,去给左贤王报仇吧。”

    “是,大单于。”其实赤痢心在想,大单于说的话有点夸大其词,他恐怕是把自己当做‘冒顿’或者‘阿提拉’了吧。想归想,单于的命令还是一样要执行的。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低着头,捧过头顶,厉声道;“启禀大单于,刘和公子终于有消息来了,书信一封,请大单于过目。”呼厨泉架子挺大,冷道;“念——”赤痢展开信念道;“渔阳太守刘和,拜上匈奴大单于阁下。昨日因亲见左贤王惨死心中甚为不安,亦不耻于袁熙所为,故,特有良策奉上。今,渔阳空虚,守兵不足五千,请大单于出居庸连日兼程,旦夕可下。单于攻潞北,袁熙必兵救援,可令右贤王出易京,乘虚攻蓟城,则蓟城可破,渔阳可得也。” “好计策,批亢捣虚乘虚而入,一举两得,赤痢你回易京去整顿兵马,三日后启程,攻蓟城。本单于,明日便出居庸关绕路攻渔阳,此次出师务必全胜,一旦攻入蓟城,全城屠灭,为大匈奴的勇士复仇,你去吧。” 大单于呼厨泉回过头来阴笑一下,僵硬的面部肌肉使他的笑变成了一种骇人的狰狞。赤痢差点没吓得叫娘亲,心说你还是不笑好些。

    本来,这信要是出自别人手笔,呼厨泉还会想想是不是有诈,可是他和刘和会盟在前,早有约定要与乌桓三分幽州。加上心里窝火,急于报仇。所以毫不怀疑,就提大军杀过去。

    呼厨泉的三万大军,经密云抄小路,骑兵一日行军八百里赶到潞北城下。潞县守将马延只有七千多八千不到的兵马,而且大部分都是文丑挑剩下的老弱残兵,根本不堪匈奴人一击。但马延并不着急也不害怕,因为他已经奉了二公子严令,深沟高垒,坚守两日以待援兵,而且,还派人送来了两车说是可以用来守城的木铳和挝弩火砖什么的。

    呼厨泉兵至城下时,已经不可能攻城了,匈奴人再强悍也是血肉之躯,八百里的路程跑下来,早累的筋疲力竭了。呼厨泉自幼行军打仗,虽然没看过孙子兵法,但也知道强弩之末不能穿卢镐的道理,立即下令,大军休整一夜明日攻城。

    这些事早就在贾诩的算计之中。他知道呼厨泉不可能立即挥军攻城,所以提出了大胆的妙计。贾诩不同意半路设伏,阻击匈奴兵,他的意思是将计就计,敌人乘我城防空虚攻城,我们就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也趁他空虚夺他城池。蓟城有郝昭坚守,右贤王来了也是白来,我也不用分兵援救潞县,,只要居庸关被夺,匈奴人出代郡之路被断,军心自乱不战而溃,呼厨泉必定不顾一切的回军,那时就可以在路上截击——

    刘和早已经被软jin了,裴元绍亲自带兵看守,文丑下了死命,任何人不得与他交谈,有敢接近居所五步者立斩不赦。

    呼厨泉的大军刚到密云,就被沿路的探子现,消息很快传来,文丑整装待的大军,立即出城奔赴居庸关。当天夜里,赵犊带了一千兵马从北门出奔赴渔阳,为了让匈奴人觉得这是我军大队主力,贾诩让赵犊的一千兵,没三人举一只旌旗,马尾拖拽树枝,浩浩荡荡迤逦向渔阳进。黑暗中树枝在马后扫动阵阵烟尘,猎猎狂舞的旌旗声夹杂在杂乱的马蹄声中就像是有千军万马在行进。

    右贤王大军行进半路时,我亲帅大军三万从南门出,全杀奔易京而去。我和文丑每人将三万兵,只留下八千不到士兵守城,所有人都不担心,八千,已经很多了,对郝昭来说,也许五千就够他支持十天半月的。

    匈奴人的城里也有几千士兵,不过他们没有郝昭,所以他们输定了。

    第二天,东方现出鱼肚白,天刚朦朦亮,晨光熹微还有点阴云,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一点东西。匈奴的一队士兵从易京城楼模模糊糊看见远处一阵扬尘,几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开到城下。他们不明所以,你眼看我眼,还以为是贤王他老人家中途饿了,回来吃早饭呢。

    等大军开到城下,毫不迟疑的放箭射死他们几个战友的时候,这群小子才恍然大悟,是汉军攻城来了。等到传令兵慌里慌张的把这个消息通报给留守城中的将军时,他惊讶的张大了嘴不能置信,还以为是士兵们看错了,那传令兵沮丧的道;“城楼上已经死尸遍地了,我怎么会看错。”这就是奇兵的效果。

    赤痢就没有这么好的遭遇了,因为他的行踪早就在人家算计之中。赤痢的队伍到了蓟城城下,想等到大单于那边有了动静在动手,所以先立营寨。哪知道,营寨立了一半,鹿角还没排起来,士兵们正忙和着扎帐篷,抬木头、砸木桩,突然,一队骁勇快的骑兵,杀到眼前,在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连中军帐都被人挑了。那路骑兵从南到北把营寨扫荡一遍,该烧的都烧了,该砸的也都砸了,狠杀一顿便撤兵回城。这里强悍的匈奴兵一个个还愣在当场想着,这些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

    匈奴将军穿上衣服跑上城墙一看就傻了,完了,城楼上已经是汉军的天下了,就在半个时辰里,本来就不善于守城的六千匈奴兵,死了将近一半,城墙已经被攻破,汉军将士潮水一般从城下的云梯爬上来,他来了跟没来一样,阻止不了溃败势头了。他震惊的程度不亚于突然见到长生天,看着一个个的脑袋和脖子分离后滚落到地上,心里却还是一直在想,这些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直到他自己的脑袋也被一把奇快无比的大刀断掉,掉到一丈开外,他还是在想,这些人不会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吧。哎,我的身ti呢——

    居庸关有大汉第一雄关之称。始自秦代,相传秦始皇修筑长城时,将囚犯、士卒和强征来的民夫徙居于此,取"徙居庸徒"之意。  居庸关形势险要,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它有南北两个关口,南名"南口",北称"居庸关"。居庸关两旁,山势雄奇,中间有长达五十里的溪谷,俗称"关沟"。这里清流萦绕,翠峰重迭,花木郁茂,山鸟争鸣。风景绮丽,是幽州西北之门户。拿下居庸关就等于切断了匈奴人回塞外草原的必经之路。

    早在春秋战国时代,燕国就扼控此口,时称“居庸塞”。汉朝时,居庸关城已颇具规模。关城建筑又与长城连在一起,居庸峡谷都有关城之设。城垣东达翠屏山脊,西驶金柜山巅,周长4ooo余米,南北月城及城楼、敌楼等配套设施齐备。

    南关瓮城呈马蹄形,南关主城门南北走,向上有重檐歇山城楼一座,拔地而起高有十丈,瓮城西侧有瓮城城门通往关城向南的大道,在弧形瓮城城台上设有四座箭楼,箭楼上有巨型石车,可以射和人体差不多大小的巨石。外墙有垛口,内侧墙低矮无垛口。作战时可将敌人诱入瓮城,主城关闭阻其入城,再放瓮城闸门,敌人就被困在瓮城里。两侧高山,中间一水,素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说。

    文丑在距离居庸关十里之处,厉声叫道;“狭路相逢勇者胜,将士们杀。”

    居庸关下突然出现一阵躁动,像滚滚的雷声由远而近,转眼就汇聚成惊天动地排山倒海的声浪。这是三万条汉子蓄势待的嚎叫,文丑的手下,犹如受了伤疯狂奔逃的野兽般冲向居庸关。

    出人意料的居庸关居然城门大开,关内一片喊杀声震天,比外面的声音还大,这是怎么回事?一堆匈奴兵连滚带爬的从关内向外跑,难道是来投降的。紧跟着,文丑看到这些匈奴兵的身后还跟着很多拿着棍棒、铁锨、大刀穿着破破烂烂衣衫褴褛的老百姓,在后面一个劲的追着打。这些老百姓人数还不少,差不多有一两千人,他们大多没有什么趁手的兵器,拿着棍棒铁叉还有农具的比较多。其中鱼龙混杂,有二三十岁的jing壮年,还有白苍苍七旬老翁有未成年的孩子,还有穿着粗布衣衫的妇人,这是怎么回事?黄巾起义吗?

    就是这样的一只人马,战斗力却非常强悍,他们人人都悍不畏死,把流血砍头不当一回事,匈奴兵一刀砍掉他左臂,他连看都不看,哼都不哼,血红着眼睛,一口yao住那匈奴兵的喉管死死的直到把他喉管yao断。一个匈奴兵用箭矢攒射,把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娃射穿,那女娃连眉头都没皱一下,骤的把箭从xiong口拔出来,插进身边一个匈奴兵的眼睛里,才闭上满含着仇恨的眼睛,缓缓的倒下去。

    文丑倒吸了一口冷气,心想,这就是匈奴兵造孽的结果,这些日子里老百姓不知道是受了什么样的苦,此刻fa泄出来,竟然像失去了人性的野兽一般。

    文丑的三万大军一看城门自动打开,顿时军威大震,一个个嘶喊着跑过去和狼狈逃窜的匈奴兵交上手。匈奴兵不多,也就四五千左右,而且已经被那群失去人性的老百姓杀的亡魂丧胆,被文丑军一冲,登时就土崩瓦解,做鸟兽散了。文丑下令挥军入城,穷寇莫追,就让他们去给大单于报信好了,自己正愁没法子通知他老人家呢。

    这倒容易,毫不费力就攻入这座雄关。文丑骑在马上入城,简直就要笑出声来,他来以为这一站要损失不少弟兄呢,没想到,竟如此顺利。大单于要怪,就怪自己的统治太net暴了,把老百姓逼得比死还难过,才不得不铤而走险,给他来个杀一个够本,杀两儿赚一个。刚才那几幕百姓和匈奴兵拼命的景象,一直徘徊在文丑的脑中,他霍然意识到,当人的忍耐到了尽头的时候所爆出来的力量是无限的。

    文丑进城后一边安排派人在城外五十里的山坳中设伏,准备阻杀火急火燎跑回来的大单于,另一方面立即着手安民,他召见了几位带头闹事的百姓,向他们询问攻杀匈奴兵的经过。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儒生从外面走进来,文丑立即惊叫出声;“王大人,是你。”这人赫然是上谷太守王松。王松身后还有三个人一个是上谷郡从事刘放,另外两人一个叫昌豨一个叫管承,自称是泰山寇藏霸的结拜兄弟,以前曾经在陶谦正下为官,因为陶谦被曹cao逼死又不愿意投降刘备所以就到幽州来想投靠代郡太守王松,谁知道到了居庸关下,就听说匈奴攻破代郡,王松被俘,是以暂时在居庸住下来。这些日子,他们看到百姓惨遭匈奴兵蹂1i,苦不堪言。最晚见到匈奴大队人马出城,城内守军不足五千,便秘密联络受苦百姓,到狱中救了王松和刘放,而起,想趁机把匈奴人赶出城去,没想到误打误撞的正好配合了文丑攻城,这岂非天意灭贼。

    文丑知道,藏霸手下的尹礼、孙观、昌豨、吴敦、管承都是勇将,心里十分高兴,就劝他们归降,这昌豨和管承已经混的要了饭了,怎么可能拒绝,当即就答应下来。文丑封两人为随军都尉,让两人带兵去城外埋伏,截击大单于救兵。

    文丑和一队亲兵在城中安民,看到居庸关里十室九空,一堆堆的白骨,暴晒在阳光下腐肉被微风一吹,立即向四周散腥臭气味。活下来的不到五分之一的百姓,竟然全数的沦为无地无产的难民,就算是富户有大屋子住,却没有一颗粮食好吃。而且最奇怪的城里几乎没有女人,好不容易看到两个,不是疯子就是八十岁以上的连说话牙齿都漏风的老太太,这些人全都衣不遮体,披在身上的褴褛碎的一条一条的,男人还好一点,不大在乎,女人可就惨了。这些人全都饿得皮包着骨头,瘦的像一条竹竿,整齐的肋骨一排排的凸显在xiong前,腰部没有文丑的大tui粗。一个个佝偻着腰抬不起头来。他们面黄肌瘦,无神的眼中流露出绝望的神色。文丑虽然见惯难民,可是如此悲凉不堪他还没见过。简直就是地狱吗,他总算是知道刚那些暴民为什么不顾性命的和匈奴兵拼命了,横竖都是死,被杀死比饿死要舒服的多了。

    一户灾民四五口斜倚在塌了一半的屋檐下边。四面墙壁倒了两面,仅存的一扇窗户上还残留着焚烧的痕迹,从房子的规模文丑可以看出来,这家以前应该很殷实。老人大概六七十岁,躺在儿子怀里奄奄一息,坐在地上的儿媳妇脸上糊了一层黑灰,看不清楚容貌,他是文丑在城中转了两个时辰看到的第一个年纪在八十岁以下的不疯不癫的妇人。

    破烂的衣服下露出她干瘪的ru房,怀里抱着一个瘦的只有两个巴掌大小几个月大的孩子,那孩子是活的,文丑看到他的眼球还在转动着,有时还会吃着手指笑,引逗的母亲一阵阵的悲声哭泣。这孩子,这一刻在笑,下一刻就不知道会不会——母亲成串成串的泪珠从脸上淌下来,冲刷着脸上黑灰的污垢。文丑突然觉得他的眼眶有些湿润,似乎有些热乎乎滚tang的东西流出来。他背对着亲兵擦了一把眼泪,挎剑走过去,蹲下来,问那家的儿子道;“老哥,你们是不是没饭吃啊。”

    在这些难民眼中,天下的军阀一个样,汉人虽然比匈奴兵稍微好一些,但也不见得就会管老百姓的死活,他嘶哑着嗓子冷道;“将军,田里收的粮食本来就不多,再加上匈奴人每天晚上出来防火,派人到各家各户把余粮全部都搜去了,哪里有粮食吃,养的杂zhong,根本就没给咱留下一粒米呀。我的大儿子已经饿死了,两个妹妹还被他们给——匈奴狗不是人啊——呜呜——”他说着说着就大声嚎哭起来;“这城里所有的女人全都被他们捉去了,糟ta完了,就一刀杀死然后扔在路边,有的甚至不用杀就——我老婆大着肚子躲在自己床下的土坑里才——可怜我那两个妹妹,一个十三岁,一个只有十岁,也被他们给——”那人越哭越难受,就忘了怀里的父亲。老人大概是受了刺ji,突然两腿一蹬,眼一翻,没气了。那儿子哭的就更大声了。

    文丑仰天吸了一口气,对身后的亲兵道;“去,传我的命令,看看匈奴人一共搜刮了多少粮食,半个时辰后,开仓放粮。”

    “大嫂,你这个孩子养不活了,如果你信得过我,就把孩子交给我吧,我给你带大他。”

    “不,不,我的孩子。”那女人抱着濒死的婴儿死命的嚎哭,就是不肯交给文丑。文丑看着那孩子眼珠最后转动了一下,微乎其微的嘤咛了一声就断气了,嘴角还残留着一丝甜甜的笑。那女人疯了,当时就疯了

    文丑不忍心在看下去,他无能为力,自己帮不上忙。他悲愤的想要是二公子在这里凭他的医术,也许那孩子不会就死了。

    文丑看到匈奴人积攒起来的满满的五仓粮食,心下恨的就想把它一把火烧掉,可是仔细一想,自己要是把这烧了城中的几万灾民可就更惨了。他想起了鲜于辅救济灾民的办法,就叫军士去找了几口大铁锅,盘了灶,点上火,在军营前放粮。可是粥熬好了,来吃的人却微乎其微,派出去传信的士兵一个个气喘吁吁汗珠盈盈的回来了,报告的都是同一句话:“将军,他们根本就来不了,唯一的一点力气都用在喘气上了,那里还迈的开步子。”

    这可怎么办,文丑想了想道;“去,在找几口锅,分两千人出来,把锅支到大街小巷去,快点,多耽误一刻,就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易京的情况,比之文丑这里更不济,他那边是十室九空,已经则是全空,全城幸存下来的百姓,凑到一起还不到五百人,这些人都是几次和死神擦肩而过,经过了无数的困苦才活下来的,他们的家人无一幸免全部死光,他们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俺要当兵,俺要刀,用刀去杀匈奴人。狗ri的——”

    到处是堆积成山的尸体,易京城尸气纵横弥漫,笼罩着一股死亡的味道。仓库里的粮食堆积成山,可我就想放粮也没人来吃啊。夜晚的时候,城中似乎传来无数的冤魂嗟叹。看来老子杀那个狗屁左贤王算是杀对了,早知这样不应该这么便宜一刀杀了,应该上他个凌迟处死,或者五马分尸什么的。

    

68. 第六十八章匈奴溃败

    呼厨泉和赤痢攻城的时候无一例外的领教了木铳和火砖挝弩的威力,就在他们惊魂未定,错愕不止的时候,一个接一个一个噩耗潮水般拍打过来。两人就像是海中的溺水者遇到鲨鱼,雪上加霜之下,不约而同的傻了。呼厨泉别无选择,后路被断他死路一条,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停止攻城,回师居庸关,想称着文丑立足未稳之际把城池夺回来。而赤痢是这样想的,敌人夺了易京,我就夺他的蓟城,反正易京已经被我祸害的成了一座空城,我不要了,把蓟城打下来更好,所以他拼命的攻城,浑然忘记左贤王的下场。

    一切都在军师贾诩的计算之中。呼厨泉正在一步步的踏入陷阱。他此时已经心浮气躁不顾一切了,这正好犯了兵家大忌。贾诩正是抓住了这个人性弱点才极力主张在呼厨泉回击的时候设伏。而赤痢竟然愚蠢的去捏郝昭的虎须,遭遇可想而知了。

    昌豨出身行伍,手上有厚厚的老茧,脸上有太阳晒出来的黝黑皮肤,手中有一柄大刀,这刀是文丑送的。管承比他帅,颇有点儒将风范,不过武功也比他差得多了,毕竟像二公子袁熙那样文武双全的小白脸并不多见,对了,赵云算一个。

    黑暗中,豆大的汗珠顺着昌豨丑怪的黑脸流到嘴边,他吐了口痰,压低了声音,对趴在身边的管承道;“老管,你说匈奴狗会不会来。”

    “八成——会吧——”管承也有点沉不住气了,他们从上午到现在,已经在这山坳里枯侯了好几个时辰,眼看着再过一个时辰就要天明了,眼前的山坳显得更加寂静,更加幽暗。

    黎明前的昏暗。一万兵马,除了呼吸声外,再无动静,这就是鲜于辅训练的幽州兵的军纪。

    昌豨把xiong口一挺道:“不为别的,就冲着匈奴兵拿咱汉人不当人,今儿见一个砍两刀,砍一刀不解气。”他愤愤的道。管承咂咂嘴道;“文将军说不让咱两儿动手,让把人放过去,他自己对付。”昌豨撇撇嘴道:“懂个啥,那是让咱哥两儿沾光哩,等会,文将军那里一打,匈奴狗们一定就乱套了往后撤,我们就在他后面打,和文将军合围。你说是不是这个理。”管承苦笑道;“我以为你有什么高见,就这,刚才出来的时候,将军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昌豨大言不惭的道;“待会你可别跟我抢,我一定要亲手宰了呼厨泉。”管承不可置信的翻白眼,心说,我肯定不抢,可就怕你宰不了他,反而让他给剁了。

    昌豨气呼呼恶狠狠的补充了一句;“今儿,非把他的狗头剁下来当尿壶不可。这个混账王八蛋。”

    管承看他一副踌躇满志天下无敌的样子也不敢劝,只是在心里暗自摇头。他揉了揉下巴,低声道;“我似乎听到有马蹄声响。”昌豨只顾义愤填膺了他根本没听到,可是他不肯承认,就一本正经的点头道:“嗯,是匈奴马!!”管承吓了一跳,扭头看看一脸肃容煞有介事的昌豨。苦笑道;“老昌你的本事越难越好了,连中原马和匈奴马都能听得出来。”昌豨不高兴了,这小子这个时侯和我抬杠。白了一眼管承道;“那算啥,我还可以靠听脚步声分辨出男人女人呢。”管承咽了口唾沫,低声道:“越吹越没边了。”

    急促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就像是狂风扫落叶一般,没个数的哗啦哗啦杂乱的响着。整个山谷似乎都在这种急促中震荡中左右摇摆。昌豨和管承立即就不吭声了。黑暗中无数的匈奴兵呼啸奔腾着在他们面前横亘的宽阔山道上奔驰过去,足足的有五株香的时间才跑完。管承问了一句;“怎么办——”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前方烟火大作,耳边传来一阵喊杀声。

    “咋办,你说咋办,干他娘的。”昌豨提着大刀就往外跑。管承按照提前约定的信号,点燃火把虚空晃了两下。草丛中、巨石后、坑洞里、石壁下,立即冒出无数人头。昌豨出一声震彻天宇的嚎叫,率先冲出去。他在想,一会要不要把被杀死的匈奴人都带回城中,蒸netg人干分给难民,让他们也出一口气。

    呼厨泉冲着冲着就感觉不对了,远远地望去城楼上连一丝星火都没有,死气沉沉的。一种被人算计的不祥预感涌上心头,他正要下令停下来,突然瞥见左侧自己刚冲过来的山腰下火光重重,喊杀声冲入耳际。呼厨泉大惊失色,嘶喊道;“迎敌,迎敌,快。”他手下的士兵也看到了火光,一瞬间,所有人的心里都升起一个相同的念头,完了,他娘的,中埋伏了,又让汉蛮子给算计了。

    文丑远远地就看到头戴金冠的呼厨泉,知道必是匈奴单于,心里那个气,心想狗东西,杀你个一千二百次也不解我心头之恨。他率领骑兵呐喊着杀出来,厉声叫道;“呼厨泉,拿命来。”挺枪冲入敌阵。

    呼厨泉好长时间没听见有人直呼他的名字了,心中大怒,一边指挥这手下迎敌,一边迎着文丑杀过来,他心里也有气,他ma的这帮汉蛮子太不是东西,打仗不好好打,老是给老子下套,一个圈套,接着一个圈套,有这样的吗,今天不杀他一员大将出出气,就不算完。

    呼厨泉的狠劲一上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只要是挡了他路的,甭管是幽州兵还是匈奴兵一律砍杀,只要是接近他一丈之内的全部变成死尸。一个忠心耿耿的匈奴兵好意过来护驾,刀光一闪,就被自己的大王把脑袋断掉了。在斩杀了几百名匈奴士兵后,呼厨泉终于接近了文丑。

    文丑故意躲着他远远地,这样有助于让他威杀自己人。呼厨泉的匈奴马比文丑的马快,文丑躲来躲去,还是被他追上,两人便绞杀在一起。呼厨泉本意是过来两三刀把这人砍了,可是一接上手才知道,原来是个高手,在想跑,可跑不了了。被文丑绵绵不绝的枪法给缠住tuo不了身,只能眼看着自己带的匈奴兵在猝不及防下吃了大亏,哭爹喊娘,骂着长生天,向后跑。

    如果不是被文丑缠住他还可以守住颓势,幽州兵还真不一定就可以占多大便宜,这一下群龙无,可坏了。形势成了一面倒。匈奴兵吃了亏,便想故技重施,靠撤退射箭来挽回败局。但文丑的兵在战前,都受了严令,绝对不许追击匈奴兵,所以就眼睁睁看着他们撤退。

    匈奴兵正在无计可施的时候,突然身后又响起一阵喊杀声,昌豨和管承从后面掩杀过来。匈奴兵还没来得及射箭,队形就被冲散,射出去的箭矢,也没见消耗掉几个汉军。昌豨和管承按照文丑的吩咐,带着队伍,像一把刀子般从匈奴人的中军横切过去,头也不回的杀入居庸关,在这过程中,所有人都状似疯癫的见人就杀,心里想着多杀一个是一个,跑了的算他们运气。

    匈奴人的强悍除了骑射之外,还有体力和耐力,所以文丑不敢和他们缠斗,只是出其不意的袭扰一下,便立即虚晃一招闪过呼厨泉的大刀,和昌豨管承一路杀过来的人马一起撤回城中。匈奴的人马,已经人仰马翻,毫无章法,呼厨泉想要挥军从昌豨等人身后掩杀,却现根本就找不到亲兵。无奈之下,只有跟着大军后撤,撤出去将近十里,才算是把人马稳住。

    呼厨泉这些天把希望都寄托在了赤痢的身上,希望他可以攻下蓟城,否则就是死路一条。军粮已经用尽,文丑坚守不出,攻了几次城也攻不进去,再这样下去,用不了两天,士兵们就会因为饥饿而失去战斗力,敌人不打就胜了,这可怎么办。

    赤痢带着一身伤,跪在呼厨泉面前,yao牙切齿的控诉袁熙狡诈,说是,连日来攻城不克,最后一次攻城的时候,被袁熙偷袭营寨烧了粮草,自己无奈只能带着败兵回来。呼厨泉自己也战败了,他沮丧,也没有深责右贤王,心想,比左贤王强点,最起码他还活着回来,还带回一部分兵卒,这就是不小的进步吗。嘴上鼓励两句:“大匈奴是战斗的民族,不会计较一城一池的得失,对了,你带回来几万兵马。”前半句令赤痢感动,后半句令他丧胆。赤痢就像是死了亲爹,哭丧着脸道:“八——”

    “八万。”呼厨泉心想,怎么越打越多了,一共带了三万人去,带回来八万。想了想,叹道;“只有八千人吗。”赤痢脸上冷汗直流,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八——八个人。”呼厨泉还在那里微笑着点头呢,心说,行,不错,比那愚蠢的左贤王强了几千倍,八千挺好。他的脑袋点着点着就不动了,气的眼都红了,瞪着右贤王吼道;“他ma的,八个,你怎么没死呢,三万人剩下八个,你也好意思回来,滚,去死吧。”

    赤痢连滚带爬的跑出去了,呼厨泉在金帐里砸东西,气的七窍生烟,心想这两个贤王都是猪,怎么一次次的全军覆没,这可好,粮草也丢了,居庸关打不下来,老家也回不去,等着人家来生擒活捉吧!!可惜我留在家里的几个小妾呀,以后——

    他正在帐中火,赤痢又急匆匆转回来;“启禀大单于,属下有话要说。”呼厨泉真想吐他一脸唾沫,心想你还有脸说话。

    “有屁就放。”

    “大单于我军此刻前无进路后有追兵,粮草殆尽,实在不能和敌人硬拼了,不如——属下的意思是——不如——暂时——”赤痢抬眼看了看yao牙切齿的呼厨泉,没敢说下去。呼厨泉也不是傻子,要不怎么当得了大单于,他一听就明白了,这小子想投降了。呼厨泉窝囊、生气,痛恨他软骨头,没有匈奴人的气节,狠狠地狗血淋头的把他臭骂了一句,末了说了一句

    “其实你说的也不是全没道理,胜败乃兵家常事大丈夫能屈能伸,投降就投降吧。”

    赤痢在心里一个劲的骂他,想投降还这么多废话,刚才干嘛骂我。赤痢忍着气;“大单于,你看派谁去见袁熙比较好?”

    呼厨泉心说废话,这里就咱们两个官最大了,难道让我去不成。被呼厨泉一瞪赤痢也明白了,恍然大悟道:“属下这就去见袁熙,不过,我怎么听说这人喜欢敲诈勒索,大单于,他要是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该当如何。”

    “无妨。”呼厨泉一挥手,心说只要不要命,要啥都行,你就去吧。行了,有了这碗酒垫底,赤痢就什么都不怕了,站起来晃悠着走出去,就跟刚打了胜仗差不多。呼厨泉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无耻,窝囊废、软骨头、不要脸,给匈奴人丢脸。要不是你,我能投降吗?”

    我看着赤痢凶悍惨狠的面孔心里就是一阵冷笑,心想杀人狂你也有今天,老子才不会甩你。我不理他,赤痢满脸堆笑的道;“二公子,我们大单于说了,只要你让我们投降,条件随便提,金银多得是。”我一愣,怎么听着台词耳熟,似乎前生在春节晚会上听过。

    我的脸拉得八丈长,绝对能栓得住驴,冷冷道:“不必了,我的金银不少,不需要大单于孝敬,你回去,对他说不用投降了,接着打吧,去吧。”心想不给你个下马威,条件也不好开呀,这是谈判的基本准则。赤痢脸色一变,接着道;“公子一定要赶尽杀绝。”我冷笑了一声道:“那你以前为什么要对易京的百姓赶尽杀绝。”赤痢大惊失色,苦笑,心想几个百姓死就死吧,管他呢,袁熙跟我装,假仁假义是吧,王八蛋。

    

69. 第六十九章郭嘉遇险

    “只要公子放我们大单于回去,大单于说了,以后绝对不会与袁家为敌,真的,像幽州这地方,我们以后都不来了并州也不去,要打要枪,我们就去雍州和凉州徐州,专门挑选曹cao的地盘打,公子您看这还可以吧。”

    “还行,你们单于想的还挺周到,早干嘛去了,怎么以前就不知道这个道理呢,你们那个是什么单于,糊涂蛋吗?明知道本公子英明神武,玉树临风、爱民如子、用兵如神、学富五车、天纵奇才的还来攻打幽州,替曹贼卖命,是不是想死,说。”我傲慢的说。害的赤痢以为我在说别人。心想,这是你吗,我怎么听着像说孙武呢。

    “想死,想死——不是,不想死,不想死,公子大单于已经知错了,您就宽宏大放我们一马吧。”赤痢卑躬屈膝道。冷酷的脸上笑容一层堆着一层。

    赤痢朗诵诗歌一般,大声道;“二公子您身为幽州刺史,英明神武玉树临风用兵如神学富五车,而且心xiong宽广,世所罕见,一定不会赶尽杀绝,我赤痢可以代表单于誓,以后再不会与袁家为敌。”说着就在我面前跪下去。

    这顿狂风骤雨般的马屁拍的我挺舒服,尤其是那句玉树临风,越听越爱听,我笑道:“好,好,不错,投降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本公子还要看看你们的诚意。咳咳。”心想光动嘴可不行,要点实际的。赤痢真是冰雪聪明,一听就懂了;“诚意是吧,诚意有,有,大单于愿意献出匈奴骏马五百匹,金银各五千两,请公子放行。”

    “就——就这点诚意,来人,即刻传令,告诉文丑开打。”

    赤痢咽了口唾沫心想难怪小道消息说这小子是个贪得无厌的无赖,最会敲竹杠,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够狠。他咽了口唾沫,狠了狠心,笑道:“公子,公子,我还没有说完,请容我说下去。”我冷笑了一声;“这还差不多,说吧。”

    赤痢道;“此外还有珍珠三百颗,铠甲一百套。”

    “来人,传令兵。”我声嘶力竭的对这门外喊。赤痢如丧考妣,苦笑道;“算了,公子,我也不说了,就请您示下,到底要什么条件。”

    早这样不叫好了吗,匈奴人脑子就是不好使。

    我眯缝着眼,阴笑道;“其实本公子的要求也很简单,这样吧,用和你们匈奴兵将同样多的马匹,来换人命。另外把所有的武器铠甲还有弓箭全部留下,再加上你说的金银,你们就可以出塞了。”赤痢知道我贪心可没想到贪心到这种境界,心想,你就直说让我们身无寸缕光着回去不完了。我说完又补充道;“如果连这么宽松的要求都不能答应,那就只有开战一条路了。”赤痢为难,心想就这条件还宽松,从有人类开始大概就没有这么损的。净身出户,什么玩意,大单于知道了还不待气死。

    我有我的想法,一方面,匈奴人这些天在幽州造孽杀人无数,我真想把他们赶尽杀绝,可是仔细一想,不能这么做,毕竟五部匈奴还有十几万兵马屯驻塞外虎视雍凉幽并各州,如果杀了呼厨泉,匈奴那边立即就会有人即位,而且势必结下死仇,到时候,无论干什么事都会被其掣肘,实在是太危险,搞不好就要满盘皆输啦。这个呼厨泉还不能就这样贸然杀了,那怎么办,难道就这样放他回塞外,让他过些日子吃饱了喝足了,没处消化,再被曹cao一怂恿,又傻乎乎的派兵打我。本公子不是白痴,不干那种事,我要让他在短时间里元气大伤,无力南下,就只有没收他的马匹弓箭和金银武器。没收他的强弓和战马,还有另外一个用途,组建自己的铁骑战队。

    赤痢心里有气,也不敢往外,还一个劲的陪笑脸,这一辈子他也没这么窝囊过。赤痢吞吞吐吐的道:“公子,这似乎有些难办,你总不能让我们大单于走路回塞外去吧。”

    “可以让你们的士兵轮流背着单于吗,难道你还想让我送你们出塞。”我把眼睛瞪到最大的程度威胁。赤痢暗说,袁熙你就缺德吧你,你不得好死,让我们士兵把大单于背回去,从这里出塞有千里,这一路累也累死了。赤痢站在我面前唧唧歪歪的没个完,把我给弄急了,吼道;“你们到底投不投降,要是投就痛快点,不投的话,本公子可要飙了。”赤痢一听‘飙’是什么意思,看来又是个冷僻的汉语词汇,不懂。不过这话他是明白的,仰天叹了口气道;“好吧,带我回去与单于商议一下,尽快给你答复。”我爽快的道:“慢慢商量,本公子有的是耐心。”你又耐心,老子可没有,我们那已经缺粮了,在不放走就麻烦了。赤痢临走的时候,又提出了一个很过分的要求:“是不是让我军将兵器带走。”我把脑袋要摇晃五六十次,郑重的告诉他:“要带着兵器,那人也别走了。”

    呼厨泉听赤痢一把鼻涕一把泪心酸无比的把这次和袁熙的谈话一字不差的复述出来后,一跳三尺高,大声叫骂,嚷着要和袁熙拼命,势不两立不共戴天的。骂完了就斩钉截铁说;“此刻也只能如此了,去办吧。”说完又对赤痢狠狠的道:“都怪你和左贤王不会用兵,害我们损失惨重一败涂地。”赤痢心说,你自己纵容士兵每天强bao汉人mei女,激起民变,我又没上,能怪我。

    匈奴兵十万此刻剩下两万不到,赤痢把一万七千九百八十五匹马交到文丑手上,这是经过王松,昌豨和管承,严格核对过数量的,一匹也没给他留下,就这昌豨还不愿意呢,一个劲的嘟囔叫嚷:“你看看,这匹马都没有马鞍,而且腿也瘸了这怎么用这个,我告诉你,那个什么贤王,这匹不算,你再给弄一匹好的,要不我还待扣下一个人,这是公子说的,一匹马换一个人,一点也马虎不得。”他一个劲的翻眼皮,没好气的看着赤痢。

    那边王松也说;“这弓箭倒是不少,可是箭矢不够多,这样,贤王阁下你不行就晚走两天,让你们军中的铁匠,在给打上十万支箭,没问题吧。”把个赤痢气的头顶差点冒烟,偏偏的就是不敢,还要赔笑。他觉得自己这几天的笑容堆积起来,比前半生还多不少。昌豨最爱挑毛病了,一会铠甲破旧了,扣人,一会又金银的数量不对了,还是扣人,反正不管怎样,他都能挑出毛病来。后来——后来没事了,因为赤痢找出了他的弱点,用一些黄的白的东西,收买了一下。

    昌豨的话立即就变了;“没事,那马腿虽然瘸了,让兽医看看,贴两贴药准好,而且我看这马四蹄稳健,保管是好马,行吧就是他了。哎,那个,那把弓箭还可以用,你把它拿过来,什么弓弦断了?没关系,都可以修理,拿来拿来——”害的赤痢心里一直在想,汉人怎么都这德行呀。

    几万匈奴兵除了呼厨泉和赤痢有两匹马,全部步行从居庸关通过,身上没有半片甲胄,手里没有一件兵器,一个个耷拉着脑袋迤逦而行。文丑调集了所有兵马持枪持盾的在道路两旁戒备,一方面防止匈奴人耍花样,另一方面害怕愤怒的老百姓找他们算账,这是匈奴兵就像是被人掰掉了牙齿的毒蛇,彻底不能威了。呼厨泉坐在马上,都抬不起头来,心想我可能是所有大单于里面最丢人的一个了。赤痢看透了他的心思,刚一出关,就热泪盈眶道:“大单于,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愁迟早要报的。”呼厨泉扬起手一马鞭抽在他身上,大声骂道;“报个屁,连一匹马也没有了,拿什么报酬,可怜我这些年的积蓄,都被袁熙这王八蛋给搜刮干净了。”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赤痢也不敢说话了,半天才道:“对了单于,以后我们到底是降曹还是降袁啊。”呼厨泉楞了一下,苦笑道;“我们回草原吧,这次战败,没有五年八年的休养,绝对恢复不了,还谈什么曹、袁。”

    得到了匈奴的战马和物资后,我欣喜若狂,让王松继续担任上谷太守,又把刘放派到代郡任太守,嘱咐他们休养生息,爱民如子,展军屯,争取让遭受匈奴祸害最重的地方尽快的恢复往日的和谐繁荣。两人连连答应,一个劲的点头。尤其是刘放,简直对我千恩万谢,磕头出血,原因是他从从事升为太守,步子跨的太大了,心存感激。然后留下一部分兵马驻守,便和文丑携带者战利品,回到蓟城。匈奴的威胁解除了剩下的就只是乌桓,不知道奉孝那边怎样了,这几天没有半点动静,也没有战报传过来,我有些着急。我派人去联络郭嘉,一边让鲜于辅用匈奴马和匈奴的强弓硬弩按照匈奴的编队和战术方法组建一支自己的以骑射为主的骑兵队。曹netg锐的骑兵命名为虎豹骑,我的骑兵就叫黑龙骑,他ma的压着他,龙比虎豹厉害的多了。

    鲜于辅做事谨慎认真负责,不几日一只一万五千人的黑龙骑便组建完成,虽然黑龙骑表面和匈奴兵不差分毫,可是谁的心里都知道,这不过是空壳而且,我军骑兵根本就不具备匈奴兵的骑术,要想真正的驾驭匈奴马,还要接受些强化训练。在这个过程中鲜于辅这个匈奴通,把匈奴的队列作战以退为攻轻骑兵在前,重兵在后,梯次攒射,一波一波,的基本队形都训练完毕。不过中原兵的射箭准确度太差,站在那里射死的都不见得能射中,更何况,要他们像匈奴兵一样,无时无刻的控弦射箭。我一面心急,一面令鲜于辅加紧训练。时值五月中旬天气转热,酷暑将近,连续三天三夜降暴雨,雨水深达一尺,道路泥泞难行,低洼地带已经积水成河,大雨时刻不停的洗刷着血腥的幽州。

    我正沉浸在击败匈奴人的喜悦中的时候,派出去往右北平无终打探消息的赵犊终于回来,他带回来一个人——崔琰。

    “公子,大事不好了,奉孝,他出事了。”崔琰气喘吁吁的道。我的脑子轰的一声爆响,大声道;“奉孝,出什么事了。”崔琰好容易把气喘匀了,急道;“公子走后,我和焦触田先生一直坚守不出,等待着奉孝的消息。没过几天,就传来消息说已经到达了徐无山,切断了乌桓军后路。乌延也得到了消息,一时间乌桓军军心大乱,也无心攻城了。就撤军准备亲自到徐无山去打通粮道,我和田先生一合计,就趁他回军的时候尾随掩杀,他军心不稳我军大获全胜,乌延也死于乱军之中。奉孝,便来信要田先生收集乌桓败军的衣甲旗帜马匹,说要伪装成乌桓兵攻入柳城——”

    我惊讶道;“这不可能,乌桓兵大败,蹋顿会收到消息,奉孝不会这么笨。”崔琰道;“公子有所不知,奉孝此计本来是天衣无缝,因为有个叫做哈多的乌桓人,因为被乌延迫害,而投降了奉孝,奉孝便命他回柳城报捷,并且催促粮草。乌桓粮草一车车的运到徐无山,奉孝出兵掩杀,半路把压粮的乌桓兵杀尽杀绝,在夺了他们的旗帜衣甲,穿在士兵身上,准备扮成返回的压粮兵,突袭乌桓王庭,活捉蹋顿。蹋顿浑然不知,在奉孝和田先生急行军攻击下很有可能一网成擒,可是,刚收到战报说,说——”崔琰的脸色变的很难看,语气有些哽咽了。我急道;“崔先生,你倒是快说呀。”崔琰yao牙道;“说是,奉孝因为气候恶劣水土不服,竟然生了重病,奄奄一息,就要——就要命归黄泉了。”

    我脑子轰的一声爆裂,顿时明白一切,暗怪自己实在该死,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郭嘉是不能去北方苦寒之地的,他就是死在征伐乌桓的路上,自己怎么能派他去徐无山呢。坏了,说什么都晚了,事已至此,普天之下也只有华佗的医术可以救的了他。

    “不行,我要尽快的赶去和他们会和。不知道奉孝和田先生现在到了那里。”我指着地图问。

    崔琰跺脚痛哭;“奉孝,休矣。公子,我等皆无能为力也。”

    我厉声道:“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崔琰指着桌上摆放的战略地形图道:“奉孝此时已经经由滨海道,也就是所谓的辽西走廊这条路,出玉田,丰润,过碣石直达凌河。这条路是通往乌桓的主要通道,辽西郡所辖十四县无一位于碣石之间的沿海地带。在没有坏天气的情况下,塞外游骑就直插右北平和渔阳的内地郡县。奉孝就是在天气晴好的情况下轻兵全从平坦的滨海道出击,用了五天时间就就渡过大凌河,到达乌桓科尔沁草原。”我摆手道;“别说了,整顿兵马,一个时辰后出。”

    

70. 第七十章出卢龙塞

    不行啊,二公子,,这条路一旦遇到夏秋季节的大雨,就成了不可行之路,我们偏偏就遇到这种情况,浅不通车马,深不载舟船,公子,我们无法和奉孝田先生取得联系,他们一只孤军,加上奉孝病重,看来有去无回了。”

    我慌乱莫名,没了方寸,急道:“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就没有别的路可走。”崔琰摇摇头道:“从右北平至柳城,只有这一条道路,我们无计可施。”文丑在旁边听的心惊,激动道:“不行,我要去救奉孝,这条路再难走,也要走。”崔琰嗟叹道:“没用的,要从这条路出塞,最起码要等到一月以后。”文丑神色一黯,嘴角剧烈的chou动。我道:“田先生为什么不带兵回来。”赵犊苦笑道;“公子,您是急糊涂了,我们既然去不了,他们又怎能回来呢。”

    “不对,不对,一定还有别的路可走。”我突然想起来,三国演义上说的,曹cao在征讨乌桓的时候,也是赶上大雨滂沱道路难行,他似乎是走了另外一条路。我努力思索着,对辽东地理完全陌生的我,根本就想不起来那一串地名,急的转圈跺脚,可就是毫无头绪。

    怎么办,怎么办,我的心拼命的跳,额头上冷汗涔涔,脑袋似乎要炸裂开来。突然我濒临炸裂的脑海中迸出一丝星火,对了,路我虽然记不得,但我却记得曹cao向导官的名字,是田畴,对,辽西太守田畴,我怎么把他给忘了。

    我眼中一亮,对文丑道;“看来我们要走一趟辽西了。”文丑和崔琰正诧异间,突然有士兵进来禀报:“公子,外面有人求见,说有急事禀报。”

    我心烦意乱:“不见,不见,谁也不见,下去下去。”那士兵吞吞吐吐的道;“可是那人说他是辽西太守,名叫田畴田子泰。”

    “田畴——快,快请。”我愣了有一分钟,才大叫道;“我亲自去接。”

    我一见田畴二话没说噗通跪倒;“子泰,你无论如何要救救奉孝,袁熙求你了。”田畴一下子傻了,他这次来就是为了要救郭嘉的,但没想到我会做出如此出人意表的举动。

    这次不是作秀,我真的不能看着郭嘉死,这些年来有他在身边习惯了,就像是自己的一只手臂,他有事,我立即感到切肤之痛。田畴急忙搀扶,文丑和周仓崔琰也都感动。文丑哽咽道;“公子,你这是——奉孝若是知道,就算死也含笑九泉了。”     “不,玉宇,我不会让奉孝死,就算是在难本公子也要出兵柳城把奉孝和田先生就=救回来,都是我不好,怎么能让他到那种地方去呢。”我拉着田畴的手,紧紧地:“我知道,子泰你是辽西地理通,对于辽西辽东一代的人文、地理、河流、山川无一不jing,世上能救郭奉孝的非你莫属,请看在和他同门之谊不吝赐教。”我说着说着声音就有点哽咽了,郭嘉的音容笑貌,又在我脑中闪现。

    田畴感动于我对郭嘉的情谊,叹气道:“郭奉孝有公子惦念,虽死犹生也。但不知公子可肯为他涉险。”我就知道他有办法,我立即站起来道:“就算是豁出命去,袁熙也在所不辞,倘若先生有计,请快点教我。”田畴心想难怪郭嘉对袁家这位公子如此忠心,原来两人感情甚笃,看此人气量宏大,处事干练,礼贤下士,应该能够成就一番事业。心中暗暗动了投靠的心思。田畴道;“实不相瞒,田畴这次来就是为了要救郭嘉的。”

    文丑着急道;“大雨滂沱道路泥泞处处积水,我军无法出塞,如之奈何?”田畴道:“畴知道一条路可以直达柳城,不过这条路太过凶险,动辄粉身碎骨,困苦之处实在不是常人说能忍受,怕二公子受不了翻山越岭的苦楚。”

    我急了,吼道;“先生要怎样才肯信我。我袁熙对天誓,若不能兵进柳城救出奉孝,愿意死于雷霆之下,葬在山峰之中,灵魂化灰,永世不得生。”说完吸了口气,心想这够毒了吧,看你信不信。这可是用‘白素贞’的誓言改编的呢。

    田畴不敢说不信了,我这份真情也着实令他信服。田畴道;“旧北平郡治在平冈,从平冈出卢龙塞,可到柳城;自建武以来,这条路断绝将近二百年,但尚有痕迹可寻,虽然道路狭窄仍可通过。这条路古称卢龙塞。在西汉时期,汉与匈奴在右北平一带长年作战,卢龙塞还是畅通的,但是从东汉建武年间直到建安年间,长达两百年的时间这条路人迹罕至,基本就是一条没有路的路。

    从这条路出塞,将面临塞外的五百里险地,深山幽谷,必须开山填谷才能通过,越过白檀之后,一直到达平冈,当地人成为科尔沁草原,这才算进入平地。。越过平冈至大凌河,可以直至五环巢穴柳城。郭奉孝此刻就在河岸附近,距离乌桓巢穴还两百里路。都是平地了。”

    我兴奋地跳起来,声嘶力竭道;“玉宇,你去集合大军,我们立刻出。”文丑心里也焦急,不过没失去理智,他迟疑道;“公子,还是等雨停了再走吧,要不士兵会有怨言,粮草转运也很困难。”我急道:“假如这雨要是不停怎么办,我们就坐以待毙吗。” 田畴道;“不如今天让士兵好好休息,明日一早启程,看看天公是否作美。我们也好斟酌一下路线。”我停止了走动,担心的对田畴道:“这条路要走多长时间。”

    田畴计算了一下道;“此路全长八百里,如果是在平原旷野,步兵急行军一昼夜可达二百五十里。这八百里也就是三天三夜多点的路程,在加上一昼夜的休息也不过四天四夜,但是要涉足五百里深山大泽的险地,马匹和粮草不容易通过,还要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就至少要浪费掉三天时间。我们可以让骑兵先行,粮草和步兵在后,这样先头骑兵估计有七八天就可以到达,步兵要十天左右吧。”

    我摆手道;“不行,这样不行,如果让骑兵在前,马匹不容易通过山川,会耽误时间,七八天是到不了的。这样,我帅步兵在前,玉宇,你带领骑兵随后赶来。”这是三国演义中的桥段,曹cao就是因为迷信骑兵,而在出卢龙塞时耽误了时间。

    文丑坚决反对:“公子,你的话我明白,也是个理,可是有件事你忘了,乌桓兵是以‘控弦’著称,他们的骑射,要是对付步兵,太容易了。万一你的先头部队遭遇敌兵,就是死路一条。”

    “顾不了这么多了,先救了奉孝再说吧,就这么定了。”

    我不给任何人提出意见的机会,便武断的拍板。文丑无奈道;“那好,我的骑兵抛弃所有不必要的旗帜辎重,只拿着兵器奔驰。估计也能快一点。”我点头道;“等我接触到奉孝,你的骑兵也已经赶上来了。”

    田畴沉思道:“过了平冈就是一马平川的草地,草地之后,有漫漫黄沙,仍然是骑兵的天下。

    “今晚子泰先生辛苦一下,连夜绘制一份地理图,我们明天一早出。玉宇,你去告诉士兵们今晚好好休息。除了鲜于叔父之外,明天所有武将,全部随我出征。”     我看了看崔琰,心想他身ti本来不好,还是别去了,弄不好走个郭嘉还搭上个崔琰,何苦来哉。“崔先生,你就留在蓟城帮着鲜于叔父处理一下战后安民事宜,无终城有焦触和阎柔在,应该不会有事。”

    晚上和田畴谈了一夜,基本上把路径和我军所要克服的困难,工事兵携带的工具搞清楚。第二天一早雨还是没停,不过比昨天小的多了,勉强也算是天公作美吧。我立即命令大军开拔,上路前甚至没能和师姐蔡琰道别。

    我和文丑各领前后军,前军是步兵一万,主要负责开路搭桥维修栈道,身上携带至少五天的干粮——锅盔。后军才是jing锐骑兵总数两万,粮草在骑兵之后。我和田畴周仓昌豨在前,后面文丑的骑兵有赵犊管承裴元绍。文丑本来和我抢着在前面领步兵,可被我一句话问住了:“你懂得医术吗?”文丑一想也是,自己去了也是白去,这世上除了二公子谁也救不了郭奉孝。开始时骑兵在前,过了无终之后,文丑下令缓行,就落在后面。一天时间大军到达徐无山山口,山路难行,加上风急雨骤,晚上只好停下来休息,等第二天天亮继续行军。

    第二天,天公进一步作美,雨居然停了,清晨,初夏的太阳向山谷洒下千万枚金针,照的人睁不开眼睛。我高兴的不得了,在心里把各路神灵都祈祷个遍,从太上老君到如来佛祖上帝甚至匈奴的长生天,西夏的贺兰神山,妈祖、还有劫教的通天教主都问候了一遍,希望他们保佑郭嘉能等到我。

    一万步兵,就是一万工事兵,他们除了兵器,每三人有一只铁锹,轮流扛着,在田畴的指引下,只要是遇到人可以过去,马或者粮车无法通过的石壁狭窄地段,或者积水太深坑洼不平的地方便开始修补。这样行军的度就缓慢了许多。没办法,要作战就要靠骑兵,如果步兵不来开路,那后面的粮草肯定接济不上,骑兵也会被阻塞在山外。徐无山路径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两天以后的柏檀,这里后来叫做古北口,是出塞的必经之路。从柏檀开始,就是田畴口中所说的五百里险地,虽然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看到柏檀险峻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倒吸口冷气。

    到处是河流切割而成,坡度较陡的高地。自上而下分为山顶 山坡和山麓三部分。若干相邻山岭有规律分布。一条条山脉就像一条条“飘带”河流凸出流向山岭相连的坡带交错山嘴,高大山岭或山脊的鞍状坳口;被风雨侵蚀造成光滑如镜坡度直上直下的垭口,都让人不寒而栗。

    道路狭窄的仅可以通过一个十岁的孩童,而其中荆棘遍地灌木丛生,还不时有猛禽从草丛树林中窜出来。表面看起来平坦的二百年没人走过的道路,只要你一脚踏上去,立即就会被枯枝败叶所淹没,掉进荒废了几百年的捕兽坑中。连日的暴雨滂沱造成山体多处滑坡,很多本来就像羊肠子的小道都被巨石堵死。这里可以说根本就没有路,田畴口中所说的‘微径可寻’有的还行,有的根本就半点看不出来。若干年前的大路,此刻已经长满了树木茅草,要士兵们一点点的清除才能向前推进。

    

71. 第七十一章神医续命

    正午的日头在山峰和谷沟间徘徊,照的本来就心烦意乱的人,更加的脾气暴涨。周仓没有穿铠甲他说那玩意太笨重,走起路来太累,又不打仗穿它干啥,所以就穿了一件长袍。此刻他的长袍已经被树枝和荆棘条划成了裙子,一条一条的露出里面黑黑的肌fu。脸上腿上身上有几十道伤口向外流血,虽然都不是很深,但被太阳一晒,痒痒的挺难受。周仓于是破口大骂:“他ma的这毒日头,咋还不下山,真是气死我,我说公子,这还能走的出去吧,都走了将近七八个时辰了。”我苦笑道;“连十分之三都还没有呢,你着什么急。”田畴刚在我身边被一棵盘亘在枯叶中的草蛇绊倒了,此刻已经爬起来,昌豨,趁机一刀把那蛇斩成两段,一手抄起一段,显摆着,对周仓道:“行了,一会可以吃点好的了,这玩意才香呢。”周仓一看那条草蛇有儿臂般粗细,就伸了伸she头凑过来道:“俺说老昌,你一手拿刀,还拿着蛇,挺累是吧?你看俺还是帮帮你吧,咋样。” 昌豨哪能不知道他的心思,撇了撇嘴到:“老周,你的好意兄弟心领了,己所不yu勿施于人明白吗,我不能让你受累。”周仓急了:“这几天大家同甘共苦同生共死的,都是自己兄弟,你还跟我见外,不行我非待替你分担一点,要不心里不好受。”昌豨心想你那是心里不好受,你是肚子馋的不好受吧。

    周仓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把一截蛇头,拽了过来,拿着就跑,昌豨懒得理他,快走几步赶上我道:“公子,等晚上,我给你烤蛇吃,可香了。我看你这些天整天赶路都没吃过东西。俺以前也见过陶谦的公子,还有吕布也算个公子,他们都挺娇贵的,那像你这样。吕布那人,别说让他走路行军啦,就是骑马,不是千里马他都懒得骑。”

    我一回头,正好被前面士兵带起的一根树枝抽中面颊,脸上立刻起了一道很深的血槽,鲜血淌下来,又痒又痛挺难受。

    周仓跑上来,边跑边喊;“公子,等我给你开路吧,你在俺后面走,我用刀把树枝砍断。”田畴也说;“公子,你不如跟在队伍中间走,让工事兵清理过以后在跟上好些。”

    “如此险塞,我不向前,谁肯用命。”我苦笑着说。接着往前走。

    前面一道巨石横亘,有一人多高,差不多三四丈长短,把道路都堵死了,马儿和粮车肯定都过不去。田畴道:“待想办法把它搬开,要不后面的骑兵能过来,粮车也上不来。这都是日久滑坡造成的。”

    搬就搬,人多力量大吗。我带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组织人把巨石扔下山麓。眼前的场景却让我有些头皮紧。转过弯去,一座大山像是被天神的利剑劈开,从中间断裂。断裂带,高达几十丈,抬头上望白云袅袅,飞鸟成个小黑点。两山夹持中间地带,是悬崖,光秃秃的崖壁上,有一条荆棘密布的生满杂草青苔的盘山羊肠道。这条盘山道其实并不窄,不过是在无边的岁月侵袭中被不断从悬崖上掉下来的碎石吞噬了一半,要想骑马通过必须打通这条路。一阵山风吹来,让站在上面的人感觉摇摇yu坠,身子轻飘飘的失重,心也轻飘飘的飞向云端。那种感觉难受极了。

    “公子,俺要是在这死了,回头你每年从这悬崖上扔几个烧鸡下去吧。”周仓很认真的说。连他都害怕了,更何况是身后的士兵呢。

    “拿铁锹来”我冲着身后喊。一把铁锹递到我手上,我看着周仓笑了笑道:“死不了,我们一起来还一起回去。来,你们跟在我身后。”没等周仓拦阻呢,我已经挥动着铁锹过去,在荆棘中一顿砍伐,还好,生长在石壁上的植物根基很浅,清除起来挺容易,不到一会,脚下就开辟了一条十几米长可以跑马的路径。道路一宽,大家的心也宽了,士兵们也跑过来清理。周仓不干活,只是不错眼珠的盯着我,准备我不小心滑倒的时候,把我拦腰抱住。一千米的栈道,足足的走了两个时辰。这让我有些心急如焚。周仓这时就过来拍了个马屁;“公子一身都是胆,比我强多了。”

    昌豨听见了,从两步远的身后扯着嗓子喊:“公子,老周骂你呢。”周仓的铜铃眼差点没掉出来。心想老昌这人啥都好,就是他娘的有点唯恐天下不乱。周仓火冒三丈的道:“俺咋骂二公子了,你给我说清楚,要是说不清,俺今天跟你同归于尽。”至于吗?!吓了我一跳。

    “老周,你别拿眼瞪我知道吗?你刚才就是骂公子了。”昌豨不慌不忙的道。

    周仓的眼睛气红了,大怒道;“俺咋不知道。”其实不但他不知道,我也正纳闷呢,没听见周仓问候我们袁家列祖列宗里的那个人物。

    昌豨咧嘴笑道:“你说公子比你强多了,就是骂他。”周仓傻了,也不闹了:“这咋是骂人,这是好话哩,你傻呀。”昌豨大笑道:“放屁,把人和狗熊放在一起比较,还不是骂人是什么。”周仓狠狠的道;“等走出这地方,我不教训你就不姓周。” 昌豨道;“可以跟我姓,叫昌仓。”周仓对田畴道:“田先生,这小子太不像话了,你说咋办。”田畴正色道;“好办,你要是实在不愿意叫昌仓,那就改姓田,叫田仓,这比昌仓强多了。”周仓一下就就愣住了,刚想对我抱怨,一看我脸上的阴笑,到了口边的话,又咽回去了。心想还是别说话了,要不一会肯定就叫袁仓了。这可不行,还是叫周仓好一点。他嘿嘿傻笑。

    这样的路整整走了九天多,田畴指着前面渐趋平坦的道路说:“柏檀已过,再向前就是平冈了。过了平冈就是凌河,渡河之后,就能见到奉孝了。”前走五十里地势越来越开阔,渐渐的出现了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情景,看来我们已经走出了五百里险地。看着绿油油的草地,嗅着草籽清香,听着牛羊哼唱,我心中一阵兴奋。大声对田畴道:“还有多远可到达凌河。”田畴伸出一个指头道:“近百里。”我心中有个疑问,一直没说,但也一直没有想通。

    “田大人,既然奉孝在这里生了病,怎么还会在河对岸扎营,孤军深入背水下寨乃是兵家大忌,也就是韩信可以用用。我总觉得他们应该就在河这边。”

    “有可能,二公子,不如加快行军,今天已经是第十天了,我怕奉孝他等不了了。”我又在心里向所有宗教的神祗祈祷一遍,末了还跟道教的叛徒通天教主许愿说,你要是保佑郭嘉不死,等我有天做了皇帝就给你平反昭雪,让你骑在太上老君头上,咋样。我估计通天教主可能是听到了。

    士兵在宽阔的道路上狂奔,拿出了一昼夜行军二百里的度,三个时辰内赶到了凌河岸边。

    远远地听到流水潺潺,水声中夹杂着人声,我冲上一处高坡,站在青绿的嫩草中,看到坡下一片营寨星罗棋布,大声冲着坡下喊道:“果然在这里。”巡逻的士兵很快也现了,山坡上有大队人马开到,立即弓上弦刀出鞘,准备拼杀。

    一队骑兵已经狂飙着冲杀过来,为的大将正是张绣。张绣隔远,便拉开弓弦瞄准了山坡上那个装的跟看风景一样的疯子。就在箭矢要tuo手的一刻,他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这个二世祖吊儿郎当的跟二公子有一拼。我的娘,真的是袁熙。

    我见到郭嘉的时候,他已经只有出得气,没有进的气了,两眼失去了往日的jing光,只剩下死气沉沉,脸色白的像死人,双手连拍死一只蚊子的力气也欠奉,田丰正趴在他的耳畔听他写遗嘱呢。我撩起帐幔,拼命的闯进帐,看到这情形,眼泪扑朔朔的掉下来;“奉孝——你还活着——佛祖保佑。”其实心里念的是通天教主保佑。

    郭嘉听不到我说话,田丰却一激灵站起来;“公子——”

    我来不及打招呼,跑过去拉住郭嘉的手,为他把脉。手指和脉搏产生共鸣,我现他心肝脾胃肾严重失调,风、火、痰为患,导致湿毒流窜经络,气血阻滞不通。这是气血不足,加之水土不服造成的,郭嘉的身ti本来虚弱,再加上长途跋涉不堪颠簸,思虑过度、劳神伤脾,导致气血虚亏,不能上冲脑髓所致,最明显的症状就是面色苍白、神志不清、全身乏力。华佗的医书对于这种病通常有手到病除之功效,我取出银针为他医治。脑中思索着华佗的医经。

    针刺百会,以升清肠之气,让他五脏五行可以调和。又是一枚针刺入气海,用来补充他已经消耗殆尽的元气。然后在刺足三里,与三阴交,这两针最为重要,需用特殊的碾压手法,同时下针,来回碾压三十次,方可收工。可以强健脾胃,把他所不能吸收的水土,尽皆的吸收掉。最后一针刺和谷穴,华佗书上说,必须用温热的银针刺入。我把最后一直银针消过毒后,直接刺入郭嘉合谷穴,碾压十五次,紧张的盯着他的面部表情,田畴、张绣、胡车儿、朱灵、袁胤、周仓、昌豨都走进来。所有人都闭住呼吸盯着郭嘉。我的额头上渐渐渗出冷汗,按照医经所说,这时候应该有反应了。可是——

    正在我心急如焚快要绝望的时候,郭嘉的小腹中突然出一阵骨碌碌的响声,一阵强大的气流从中喷射出来,把盖在身上的毯子都掀动了。胡车儿第一个就忍不住跑出去,接着是张绣,朱灵、袁胤。田畴周仓没跑,田畴高兴坏了,闻着也不觉得臭。周仓看我没跑挺感动,一个劲的在心里咂嘴;二公子真非常人也。天知道,我不是不想跑啊,可我已经被熏得腿软了,跑不了。

    这个屁放出来,郭嘉的命就算是保住了,不过他仍然昏昏沉沉的没有一点清醒的意思。周仓已经把我随军带来的草药背过来了。我在来的时候,把所有可能遇到的棘手情况都想到了,把他可能患的病也都想到了。小到伤风咳嗽,大到中风伤寒甚至天花都做了准备。所有的草药都带齐了。

    我开了方子,立即交给士兵去熬药,又替郭嘉把脉,觉得他气血已经通顺,这次放下心来叹口气,擦一把冷汗。我的妈,奉孝,老子总算是把你的命给捡回来了。也不枉你我相交一场啊,兄弟。田丰紧张的问:“怎么样公子。”我虚弱的点点头:“好了,死不了了。”

    

72. 第七十二章控弦战士

    田丰在旁边看郭嘉的脸色和缓了,高兴的把手里的遗书给团了扔在地上。我拾起来一看,不由得气冲顶门,真想在郭嘉身上在补上两针。只见上面写道;“我死了也没有什么遗憾的,只是有一桩心事未了,死不瞑目。那就是二公子欠我的二百两银子还没还,请田大人务必在我死后,给我讨回来——”看来还没写完呢。

    田丰苦笑,我心想笑个屁,你也是帮凶,还想跟老子要账。我指着郭嘉骂道:“我告诉你二百两银子就当做药费了,以后这笔帐两清了。”

    田丰哭笑不得。田畴莫名所以,周仓对银子没感情,他只对烧鸡好,撇了撇嘴。

    大草原的微风清新tuo俗,毫无遗漏的反映出大自然气候的变化。它就像滚滚绿海中的一页扁舟,使乘舟者感觉到充满生机的春意。阳光灿烂下,整夜未睡的我和张绣、田丰、懒洋洋的坐在昨晚的原坐位上看着netg上刚醒来的郭嘉,郭奉孝。

    大难不死劫后余生的郭嘉,仍然一脸惨白,很是虚弱。但在华佗jing妙医术的诊治下已经可以开口说话了。他看到我第一眼的时候,惊讶的差点再次昏厥,但转瞬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不愧是郭嘉,脑子够快的。

    郭嘉一句客气的话也没说,闭目养神一炷香时间,便net息着道;“不能再等了,必须马上进兵,不然我军会很被动。”张绣笑道:“蹋顿已经来了,现在马上要越过白狼山。”郭嘉惊讶的差点坐起来;“我病了多长时间、”张绣道;“将近二十天。要说蹋顿也够笨的啦,这么长时间,竟然没有现兵临城下。昨晚探子来报,柳城乌桓已经有了反应,七八万骑兵,全奔袭过来。”

    郭嘉看了我一眼,眼中一下子湿润,狠狠地叹了口气道:“都怪我不好,是我贻误了战机。”我的心中一阵潮涌,郭嘉如果不是为了我,不会搞成现在这个样子,我拉着他的手道;“都是我不好,奉孝,你的身ti不好,我不该派你到徐无山去的。你是为了我才搞成这样的。”

    郭嘉的身子颤抖一下,失声道:“公子,我——”眼眸中泪珠滚动。张绣突然大笑道;“公子,郭先生,你们这是干嘛,哭哭啼啼的,奉孝好了,我们应该笑啊。至于说贻误战机,我倒觉得此刻的战机正好杀敌。”田丰点头道:“没错,这样一来反而成了蹋顿长途奔袭,我军以逸待劳。这仗不用打,已经胜了。”我笑道;“田先生说得对,此时时机正好,奉孝,你是不是故意装病,来给敌人下圈套呢。”

    郭嘉惨笑,笑着笑着脸上的肌肉变的僵硬,他大叫一声坐起来道;“公子,我军再此驻扎二十天,蹋顿一定百思不得其解,我们正好可以将计就计,利用此事大做文章。”

    我不懂。田丰却已经跳起来;“你的意思让我军宣称主帅病故,全军举哀。”郭嘉叹道;“这还用宣称吗?我本来就差一点死了,咱可没设计骗他。”我道;“只怕这次你死不了,蹋顿死定了。”张绣咧开嘴笑;“乌桓狗,知道我们主帅死了,一定高兴地连爹娘姓什么都忘了,拼命地来挑战劫营。那时我们可以设下一两个圈套,让他们有来无回。”

    田丰还想说话,昌豨从外面闯进来,大声道;“公子,各位将军,乌桓骑兵压上来了,现在三十里外。”我拿了悍枪,对郭嘉道;“奉孝,你在这里休养,我们出去厮杀。”郭嘉一听这话怎么这么别扭,好像我装病似的。挣扎着坐起来道:“我——我也要去。”我心中苦笑,心说,你去干嘛,送死吗。田丰道;“奉孝,你的身ti不好,还是在这里休息,我们去去就来。”说的就跟出去散步一样。郭嘉急道;“不行,我一定要去。”此时田畴也从外面闯进来;“公子,你们怎么还在这里磨蹭,蹋顿的骑兵已经到了二十里外了。”我和昌豨同时大吃一惊道:“这么快。”田丰凝重的道:“当然快,这是草原,可不是中原,乌桓的骑兵在这平坦的一望千里的开阔地上奔驰作战,是如鱼得水,自然一日千里势不可挡。我曾经研究过游牧民族的战法,现在这种开阔地上往来奔驰,完全靠骑射,中原的战法在这一点也行不通,如果不早做准备,我军骑兵劣势之下,一定会吃亏。”

    我心想,不知道文丑今天赶不赶的到。郭嘉一定要去,我没时间和他抬杠,无奈答应。几命士兵,用木板抬着他出了帐篷。胡车儿、朱灵、袁胤、周仓,已经顶盔冠甲,列队在营寨前,准备迎敌。我赞许的向众将点头。

    郭嘉生病之后,田丰主持军务,把所有事宜处理的井井有条。草原广阔平整,最有利于快马奔驰,乌桓人,马快刀快,弓箭射程远,而且熟悉地形,如果在这里现你的营寨,一定会采取打完就跑的游击策略把你气死。马队从这边过来一路杀伐,从那边逃走,对方没死一个,汉人营寨有可能就天翻地覆了。就算是霍去病时期,也不是没吃过这样的亏。为了防止乌桓铁骑长驱直入,田丰这个军事战略家让大队人马渡河扎营,又在营寨周围用粮车围绕便排鹿角,这样可以有效地封堵骑兵的冲力。营寨之前,高高的竖起三丈高的两座望台,从望台登高可以看到二十里外的全境。

    我和张绣田丰登上望台,居高临下瞧着敌人调兵遣将,在十里外奔驰。田丰吸了口气道;“公子,乌桓名震草原的战术,就是迫近战场,把士兵分成数十组,轮番进击。永远保持在全胜全攻的状态下,令敌对者没有片刻休息时间,此种战术在开阔地上功效卓著,甚于中原百倍千倍。然后派出他四处扰敌的小队,所到之处把一切吞噬蚕食的干干净净。我军骑射不如彼军,不如等蹋顿强渡凌河,待其半渡而击之。我想游泳不应该是他们的强项。”我感激的道:“这就是先生临河下寨的原因。”田丰道:“在草原上,我们是客人,对他们的狩猎捕猎之术太陌生了,一不小心就会吃大亏。我们之不善于在这广阔无垠一望千里的草地上作战,就像是乌桓匈奴人不懂得攻城夺池是一个道理,所以不得不多做些考虑。”

    我心中一阵叹服,心想他这几天没少研究在草原上对付骑射乌桓的策略,这让我省去了不少麻烦。就像是对待郝昭一样,这次指挥权利交给田丰。我们下了望台,我对全军及田丰道;“田先生算无遗策,此次对付乌桓,就由先生全权指挥,我袁熙,就做先生麾下一将,随时听候先生驱策调遣。” 田丰不客气,他脾气直率,此刻大敌当前,也没空客气。

    蹋顿的狼旗在不远处随着草原的微风飘扬,敌人分成一队队的,再由不同的小队,在奔跑中变幻队形,组成更大的作战单位。遍布目光所及河对岸的每一个战略要点。

    田丰立即下令;“我们骑兵只有七千,不能和敌人硬拼。这里地势平坦,又是白昼,不容易设伏,我这些日子,在附近地方观察地形,现此地东西方向颇为陡峭多石,巳时前后,阳光充足的时候,这里的河水在角度影响下能够影响骑士的视线,是可以隐蔽行藏的。不过人数不能太多,最多只要一千人。不知道那位将军,愿意前去埋伏。”我心想,还是那句话,我不用命谁肯向前,公子就是起个模范带头作用。便厉声道:“先生,我去。”心想我如此勇猛田丰应该夸我两句,顺便拍拍马屁才对。田丰点头道;“公子若去,不可鲁莽,必须等到敌人半渡才可杀出,切不可意气用事,贻误战机。杀出之后只管冲杀,把敌人队形冲散,让他尾不能相顾。”没拍马屁,反给我教训一顿。我心中苦笑着拱手道:“先生放心,袁熙不辱使命。”

    田丰又道:“张绣将军和胡车儿将军,统领骑兵在前,昌豨周仓将军帅五千步军弓箭兵在后。待公子那里得手,骑兵先出,全力绞杀上岸之地,那些没上岸,在水中想往回跑的,就交给步兵弓箭手去收拾吧。”被人扶着站立,有气无力的郭嘉net息道;“此计果然妙极,不过有一点,诸位将军定要注意,尤其是二公子,你负责突袭,千万不能bao露半点行迹,否则蹋顿就成了惊弓之鸟,万死也是不肯渡河的。”田丰道;“等到我军大胜,敌军溃退撤回河对岸之后,我军立即拔营后撤三十里下寨,引you敌人渡河决战,使他们背水失去退路,在心理上形成压力,等到文丑将军的两万骑兵一到立即向其动总攻。”

    一切安排停当,我先上马,带着一千骑兵,到东面陡坡埋伏。张绣和周仓等人,则整顿兵马蓄势待,口袋已经张开,只等着蹋顿往里面钻呢。

    蹄声轰天而起,总兵力在七万五到八万间的乌桓骑兵,穿梭往来绕河徘徊。看得人眼花缭乱,同时心生寒意。

    号角声起,战鼓震响,又急又密,充满杀伐的意味。我的视线里,河对岸狼旗之下,五员锦袍金甲的乌桓大将当先而立。士兵中有认得鲜卑文的指着狼旗对我道:“公子,这上面写的是,蹋顿、楼班、苏朴延、能臣抵之、难楼。”五人勒马停立,在河岸丈许前停下,其从者纷纷挺定,显示出乌桓人的强悍和jing湛马术,目光灼灼的隔河而望,指点着说话,像是在安排渡河。

    我一听乐了,好,蹋顿和楼班哥两儿都来了,正好一网打尽省的老子跑冤枉路。号角声再起,乌桓骑兵下马,形成五百人为一队的队列,整齐有序的开始渡河,狼旗开始向前推进,没想到,蹋顿也是个狠角色,竟然自己带头过来了。我的骑兵在陡坡下蓄势待,气氛越来越紧张了。浩浩荡荡的乌桓兵,在河两岸之间形成一条弯曲的白色缎带,凌河河水不深,最深处达小腹部位,有的士兵竟然干脆骑马过来。

    我现就算是在渡河的时候,乌桓兵也是保持左中右三队阵型齐头并进尾衔接,人员紧随,密集的似乎可以截流凌河。

    估mo着将近有一万五千到两万人渡过河岸的时候,我的一千骑兵全部弓箭上弦,我一声令下:“冲出去,杀。”

    像一条巨龙从陡坡的暗影中冒出来,我军全冲向乌桓军中央,衔接前后军的纽带地段。乌桓兵虽然有蹋顿亲自压阵,但咋逢强敌仍然惊讶的不知所措,一个个的忘了上马,更忘了射箭,呆呆的看着等着,我的一千骑兵来到阵前,才醒过神来。草原,是强弓硬弩的天下,是烈马长枪的牧场,这话一点错也没有。我的士兵在距离乌桓兵十五丈的地方开始射箭,乌桓兵在没有准备也缺乏隐蔽物的情况下,立即应声倒下一片。

    我现在这里射出的箭不但射程远,就连准头,也比中原要强得多,大概是视野开阔的原因吧。在我军利斧凿穿的攻击之下,河岸和河中的士兵顿时被切成两截,岸上的士兵,想向回跑,河中的士兵想要上岸,失去主人受惊的战马,也跟着狂奔嘶鸣,顿时乱作一团。又开始有人哭爹喊娘。我指挥着骑兵,只是一次次的往来,把敌人队形冲散弄乱,让他们互相践踏,手忙脚乱。

    停在远处的张秀军,得到了望台上的消息,知道岸边已经开始厮杀,乌桓兵被冲散,立即挥军掩杀,冲出五里,开始加入战团。周仓的步兵落在后面,等他赶到右翼的时候,正是三股大军绞杀在一起,乱成一锅粥的时候,河里的士兵,已经不敢继续向岸上冲,开始混乱的自相残杀着撤退逃亡,蹋顿急切间失去一切队形,任他悍勇无双,一个人斩杀了无数的汉军,也无法组织反击,眼睁睁的看着几千乌桓兵倒在眼前。蹋顿声嘶力竭的用鲜卑语喊话,终于在自己身前聚集起五百人不到骑兵,自己一手举着狼旗,一手,持刀砍杀。他的意思用旗帜的凝聚力,稳住军心。这招挺管用,很多乌桓败兵,都向这边集中过来,勇冠三军的猛将,和百战余生的jing锐骑兵,也逐渐的清醒开始挥出战斗力。张绣一边杀一边想,他娘的这才叫打落水狗呢,真舒服。

    可渐渐的他就觉得不对,那些慌里慌张的乌桓兵突然反噬,而且都向一个方向集中过去。张绣抬头一看,顿时明白,原来是有了主心骨啊。他不认得鲜卑文,不过对方盔甲鲜明,一看就是个大将,而且刀法纯熟,把汉军杀的不少。张绣用枪突刺,一边驳马迎向他心目中的乌桓大将。

    周仓命令士兵不顾一切的向河中狼狈溃退的乌桓兵放箭,五千名弓箭兵,分成五队,每千人为一队,开始放箭。总共射了两柱香的时间,每人差不多放出十五六只箭矢,水中的乌桓兵差不多逃回岸上。凌河河水已经被血染红,尸体淤积堵塞一层层的叠在一起,就像是冬季里的浮冰,飘飘荡荡。然后周仓就命士兵调转头,去射岸上的乌桓兵。蹋顿周围聚集起来的士兵已经过五千,阵势基本稳住,强悍的乌桓兵渐渐的抢回主动,又开始射箭了。此时张绣已经杀到蹋顿身边。我也早就盯住了蹋顿的狼旗,在张绣向他移动的同时,我向这边靠拢,蹋顿这招有利有弊,虽然把士兵团结在旗下,也把强敌引来,成了众矢之的。

    张绣冲上来,从身后,照着蹋顿脖颈就是一枪,又快有狠,而且还很卑鄙,不愧是有枪神之称。蹋顿毫无所觉,还在那里奋力砍杀,眼看命丧抢下,身后一名亲兵舍命扑上来,挡在身前,被张绣的铁枪刺个对穿,掉下马来。张绣第二枪想刺出的时候,蹋顿已经醒觉,调转马头,冲着张绣哇哇大叫,看样子很生气。张绣擦了把汗,骂道:“你他ma的鬼叫什么,是不是这样能吓死和老子,你去死吧。”照着蹋顿长大的嘴巴,戳去一枪。心想,看看你能不能把我铁枪yao断。

    蹋顿当然不会笨到用牙齿去yao他的铁枪,长马刀一挥,想把铁枪剥开。刀枪碰撞在一起,顿时火星四溅。张绣的铁枪纹丝不动,蹋顿却被震得手臂麻险些坠马。他大吃一惊,才知道遇到高手,眼神中射出惊诧的光。蹋顿很高大,个子和张绣差不多,鹰隼深目,肩膀宽阔厚实,方形的脸庞上,长着寸许长的络腮胡须,满脸的风尘血汗,浓眉下却有一对与他高颧挺鼻不太相称的漂亮眼睛。身上的战袍布满血和泥草,惊讶之下,眼神仍是那么坚定清醒冷静。看样子二三十岁年纪,不大。

    张绣腆着脸嚣张的道;“乌桓狗,还鬼叫不鬼叫啦,让你知道老子的厉害。”蹋顿是能听得懂汉语的,他厉声道:“你是谁?报上名来——”话还没说完,就觉得颈后冒出一阵凉风,这次他防备着呢,知道又是有人偷袭,身子在马背上一伏,劲风从耳根划过。蹋顿气极了,声嘶力竭的喊着;“汉人都不是英雄好汉,卑鄙无耻。”一边回身砍出一刀。

    刀身与悍枪撞在一起,铿锵的金属声响过之后,蹋顿再次全身一震,麻痹的感觉从指尖渗透到双臂,蔓延全身。张绣大笑一声,纵马挺枪直取蹋顿咽喉,铁枪夹裹这劲风,像一道乌黑的闪电般刺向蹋顿。我这里配合张绣,同一时间里悍枪横扫,想让蹋顿顾此失彼。两人合力务必要把他斩于马下。蹋顿有武略,并非弱者,大刀展开前后封挡,虽然险象环生,但勉强逃过一劫。张绣大怒,这乌桓狗还挺难对付。他一枪接着一枪,急若狂风,快如闪电,枪枪都是石破天惊,招招都是拼命,就像个泼妇,从气势上彻底压倒了蹋顿。

    我一看挺好,张绣的泼妇神功,还挺管用,蹋顿顶不住了。于是我也来个有样学样,也像泼妇一样,拼命的在他左侧进击,连张绣都看的咂舌,心想二公子好像和他有杀父之仇,怎么比我还疯。蹋顿心里也在想,至于这么拼命吗?看这两位的样子,简直就像是我杀过他全家一样,我有吗?他想不起来了,原因是杀的汉人太多,没做过具体的统计,一时还很难调查清楚。蹋顿在两个泼妇加疯子的攻击下,刀法逐渐散乱,xiong前门户已经大开。

    万分紧急的关头,蹋顿的亲兵终于是现了主子性命危急,开始不顾一切的过来护主。数十个人,分成两路,一路砍我,一路去砍张绣。我和张绣,立即挥枪自保,斩杀亲兵,蹋顿压力一轻,缓过一口气来,累的差点虚tuo过去。看着一个个忠勇的亲兵,在我和张绣的抢下殒命,蹋顿心里那个感动哟,就甭提了。他霹雳般大吼一声;“给我砍死这两个汉狗。”然后纵马向河中杀去——跑了。

    乌桓兵响应大单于的号召,拼命地过来砍‘汉狗’,砍着砍着就觉的不对,怎么单于的狼旗不见了。回头一看,原来到了河中央了。啊,单于跑了。正在猛砍的士兵们,大惊失色,顾不得杀敌,拼命地跟在大单于身后——撤退。我和张绣,挥军尾随衔接着追杀,周仓的弓箭兵又开始向河中放箭,密集的箭矢,足以赶上倾盆暴雨,扑扑扑扑的掉入河中,插在乌桓兵的身ti上。乌桓兵射死的淹死的踩死的下水前被砍死的,还有吓死的哭死的,不计其数。蹋顿渡过凌河之后清点一下,现少了一半。有的士兵杀的太猛,竟然下水追杀。被我一顿鸣金叫了回来。张绣看蹋顿带残兵渡河,勒马过来道:“公子,不如乘胜杀过河去,直捣柳城。”我摇头道;“那有那么容易,你看,乌桓人的jing锐骑兵还在岸边严阵以待,根本没有动弹。一万名骑兵弓弩手已经在左右两翼雁翅排开,只等着我军过河呢。这个楼班——”我看了一眼,高踞马上,岿然不动的楼班道;“这个楼班并不简单——”

    张绣道;“现在怎么办?”乌桓兵活着的都已经渡过凌河,周仓也停止攒射,向这边望来,等待下一步指示。

    蹋顿渡河后停也不停,全军调转马头,向后奔驰,停在十里外沿河下寨。我笑道;“好了,我们可以走了,照田先生说的,后撤三十里,诱使敌人过河决战。”张绣的笨脑袋闪过一丝灵光道;“人家刚吃了亏,怎么还肯过河决战,那没用。”我笑道;“有用,有用,如果他们知道我军主帅阵前病故,一定信以为真,过河决战的。”张绣猛然间想起来了,傻笑道:“对了,我把这事给忘了。”

    

73. 第七十三章杀人放火

    中原兵没有乘胜追击,却无缘无故的后撤三十里下寨,引起了乌桓各部将领的不解。蹋顿战失利,还差点被两个泼妇型的高手给宰了,心里很是不痛快,正在骂人脾气。把失败的罪过,全部推到苏朴延和能臣抵之的身上,说是苏朴延没有搞清敌情,还有能臣抵之和难楼竟然在自己万分紧急的时候,不派兵接应。这一点让他最不能忍受。能臣抵之和难楼大叫冤枉,匍匐在蹋顿脚下道:“不是我们不想过河接应,是楼班王子他——他不让去。”

    难楼的话,就像一根针刺入蹋顿的心脏,疼得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楼班和蹋顿都是丘力居的儿子,楼班是嫡子,按规矩应该继承单于之位,但他太过文弱,不足以统帅部众,所以族人推选蹋顿代立。虽然如此兄弟两个感情一向不错,蹋顿对楼班也从来没有过戒心,可是这次难道——

    他正想着,楼班就从金帐外走进来,沉声道:“二弟,汉人莫名其妙的后撤三十里扎营,不知道为了什么,我们要不要渡河。”还提渡河的事,这不是往蹋顿伤口上撒盐吗。要是别人说的这句话,蹋顿早就跳起来了。蹋顿摆手示意,难楼和能臣抵之站起来。楼班就大大咧咧的坐在蹋顿下道:“汉人在搞什么名堂,该不会是又有什么阴谋吧。”蹋顿侧着脸翻白眼,心想是汉人有阴谋还是你这个好大哥有阴谋。现在听楼班说的任何一句话都似乎是别有用心。冷冷道:“他们刚打了胜仗,反而撤退,明摆着是下圈套,我才不会上当。”

    难楼抚mo着山羊胡子,弯xia身子献媚道:“大单于,两天前我们刚现这股汉军的时候,派出的探子回来报告说,他问过这里的牧民,说这伙汉军已经在这里屯扎了将近二十天了,这事情似乎很不寻常——”

    楼班还是没现蹋顿看他别扭,还很热情的道:“没错,假如他们在二十天前,我们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急行军攻击柳城,我们非被人打个落花流水不可。真不知这些人为什么好好地跑到这来屯扎二十天,白白的错过良机。把一支奇兵,变成了困兽。”蹋顿心想少来这套,我看这些人八成就是和你串通要害我的,我说刚那两个泼妇怎么都像是跟我有灭门之仇一样呢。他不说话。楼班令能臣抵之道;“你去派个人看看,他们那里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能臣抵之不敢怠慢,恭恭敬敬的施礼退出去。蹋顿心里更别扭了,心想,比我说话还管用呢,这可怎么办。楼班看他半天不开口,说出一句话来,冻得人浑身抖,还以为他受了惊吓,关切的道:“二弟,你还是在营寨里好好休息,外面的事,有为兄处理就好了,你不要管了。”蹋顿心中一凉,本能的想,这就要软jin我了,大哥可真够狠的,全不念兄弟之情。忘了前些年是我费尽心血浴血奋战才统一了三镇乌桓,有了现在的局面。哎,要卸磨杀驴了。

    其实楼班根本就没有要取代蹋顿的意思,他说的话,完全是出自一片关心。楼班太马虎了,他竟然忘了就今天的事情向蹋顿做出解释,致使蹋顿在心里种下阴影,埋下了兄弟反目的种子。

    楼班在那里嘘寒问暖,蹋顿就是不理,闭着眼装死,偶尔的说一句就是阴阳怪气让人毛。楼班心想,二弟今天怎么啦,怎么说话这么没道理,难道是来‘月事’了不成?能臣抵之去了半个时辰笑逐颜开的转回来,给蹋顿报喜:“大单于,喜事,喜事。”蹋顿差点跳起来踢他,心想老子这倒霉透顶了,你还说风凉话。他厉声道;“那里来的喜事?”心说,你要是胡说八道,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能臣抵之就像是捡到了金子般,大笑;“有一个汉人死了。”蹋顿仰躺在旃檀上,一下子跳起来,心想我就知道这老东西找挨揍呢,果然没错,没事戏耍我,岂能轻饶。就过去抽他。楼班和难楼能臣抵之看到蹋顿要吃人的模样都吓了一跳,尤其是能臣抵之,差一点大小便失jin。哆哆嗦嗦的道:“大——大单于,您是怎么啦。”

    蹋顿心想可算是找到个人fa泄啦。他歇斯底里道:“一个汉人死了,也至于你高兴成这样,他ma的汉人那么多,死一个两个大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不是,大单于,这个汉人他是——”

    蹋顿一听能臣抵之还敢犟嘴,顿时怒火中烧,气冲顶门,厉声道:“来呀,拉出去给我重打五十鞭。”楼班更加坚信自己的推测,二弟肯定是来‘月事’了。否则不会这么变tai。能臣抵之是右北平大人,位高权重,手握重兵,怎么能说打就打。他立即拦住,沉声道:“二弟,你给个机会,让大人把话说完。”蹋顿点头道:“好,那就说下去吧。”能臣抵之松了口气,感激的看着楼班道:“是这样的,那个汉人,是汉军的主帅,名字叫郭嘉。汉军,在此地驻扎二十天,没有移动一步,也就是因为他病重的关系了,没想到我军昨日一战,让他受了惊吓,本来奄奄一息的身子,没挺过去,就这么死了。此刻汉军营,已经挂起白旗白帆,全军举哀了。”

    楼班笑道;“果然是喜事,喜事,二弟,我们就趁着汉军群龙无之际,渡河和他们决战,准能把这伙汉狗一网打尽,显我乌桓神威。”蹋顿也挺高兴,把楼班要软jin他的事情都忘了,问能臣抵之:“不会搞错吧。”

    “千真万确,我派出去三路探子,回来都是这样说的,汉军营很多士兵将军都已经穿起白袍了。”能臣抵之小心翼翼的说话,心想单于今天不对劲,可别把这顿鞭子赚到身上来。楼班从帐幔缝隙看出去,只见天色已晚,繁星遍布,便道;“不如就趁着夜间渡河,杀敌人一个措手不及。”蹋顿正想表示同意呢,楼班连听都不听;“就这样定了,让士兵们饱餐战饭,一个时辰后渡河。”

    蹋顿差点没气出羊角风,心想,到底你是单于我是单于,你莫非真想把我软jin起来了。蹋顿这时还能够顾全大局,也不反对,就领先出帐,召集士兵,宣布一个时辰后渡河。士兵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个个的心里都在想,大单于的记性太差了,昨儿刚被人打的落花流水,这么会儿功夫就忘得一干二净了,还去送死。

    乌桓人渡过凌河的消息,几乎在他们上岸的同一时间传来。我和田丰登上新搭建起来的望台。看到星星点点的火光划破星夜的暗黑,向这边移动过来。度比昨天还要快捷,看来蹋顿是下了决心,想把我军一举粉碎。

    乌桓军来到十里之外,蹄声隐传,马蹄扬尘遮蔽星月。蹋顿指挥骑兵,在我军营寨之前,形成一张遮天蔽日的大网。鼎盛的军容足以令人丧胆亡魂。整个大草原给火光燃亮,半边天空,就像是火烧云。

    田丰看了看来敌,沉声道;“乌桓兵即将动攻势,蹋顿的军队是全攻型的军旅,充分挥骑兵灵活的机动性,惯用的手段就是奔袭和诱袭两种。这两种战法,既可以使用,又可以相互结合互为臂助。此刻他的长途奔袭骑兵,分为三路,从正面攻来的是攻中带守的环形阵。这是草原民族惯用的骑兵冲杀阵容,是我军所不熟悉的。不过——”田丰冷笑道:“这种招术只好瞒别人,却瞒不了我,其实他真正的杀招是分别由两边侧翼攻至的冲锋队,这两把利刃,可以叫我们无法集中应付从单一方向冲来的攻势。”

    我砸了咂嘴道;“这种草原战术的确难以应付,我军弓箭射程又不及彼军,何况现在对方骑兵人数十倍于我军。”

    田丰露出一丝充满自信的微笑,道:“乌桓人从来重攻不重守,只会以攻为守,绝不会以守为攻,一来他们以为我们主帅身死,群龙无已经是乌合之众,心理上丝毫也不设防,二来他们对汉人的战术知之甚少,就算是知道了,也会觉得,我们没人指挥,只能亡命逃走,不能组织起有效的攻击。这样的情况下,汉人特有的,诸如绊马索,陷马坑,还有公子随军带来的三棱铁蒺藜之类的,就派上了用场。”

    我笑道;“张绣和胡车儿周仓昌豨的三路骑兵,也已经准备停当了。可别让他们掉进咱们自己设置的陷马坑,绊马索中去呀。”田丰朗声大笑道:“公子放心,我已经把他们安排在敌军的侧翼,那两个方向,没有任何陷阱,可以随便奔驰。麻烦的是张绣这一路,正面对敌,这里只有提前固定好的一条小径,没有防御陷坑之类的东西,可以通过,骑兵通过可能会慢一点,不过没关系,那时候蹋顿军已经大乱了,慢点也能赶上去。”

    号角声遍传大地,蹄声轰天而起,敌阵几万骑兵,以环形的阵势,潮水般推进迫近,人人弯弓搭箭,蓄势以待。这种阵势,我以前中原从未见过,就像是田丰说的最适合在一望无垠的广袤草原上作战,守中带攻,攻中有守,是草原民族,几千年百战余生的智慧结晶呢。

    敌人中锋阵营推进千步之后,号角之声再起,后面的两万余骑,从左右翼弯出,沿着弧形的推进路线先往外绕,攻击时将变成从左右两侧杀至的翼军。三组敌军不住的调换度,互相配合,战术之jing,叫人叹为观止。

    田丰道;“公子,今日亲身ti验了草原骑射战的伟力,是否有感触。”我心想岂止是有感触,简直是感触良多呢。我对田丰道:“田先生,对此研究甚深,等回到中原后,还望可以尽全力把这些战术和队形尽皆的灌注在黑龙骑身上,那我河北军,不就成了中原最有攻击力的劲旅。我们可不同于乌桓匈奴,我们即懂得攻,又懂得守,那时可以纵横天下,所向睥睨了。”田丰的表情突然凝重;“先解决了眼前的危机再说吧。希望文丑将军明天可以赶到,不然,我们都要客死异乡了。”我笑了笑道;“此刻该是朱灵和袁胤出场的时候了。”

    朱灵和袁胤,此刻正埋伏在东南方向的一处矮坡上,人不多,只有一百五左右,他们的任务不是杀敌,而是放火。此事看似简单,其实却不容易,尤其在此春浓湿重的时节,幸好,田丰和郭嘉出征时,随军带来了桐油。朱灵和袁胤,带着军队中最强劲的弓箭,一会点燃了准备射出去。只要火箭射中提前倒在草地上的桐油,就会立即起火,然后埋伏在两翼的胡车儿昌豨周仓,就会率军横出,攻击乌桓外围两翼。朱灵屏住呼吸,一瞬不瞬的注视着乌桓兵移动的马蹄,他在等,等他们的中心点,到达火油处,就射出火箭,给他来个中间开花,敌兵必定大乱。朱灵前些年投降了曹cao,再回来之后,很多人都给他白眼,他想过逃走,可是想想二公子对他还不错,从没有另眼相看,而且逃回曹cao那里自己一个败军之将,也不见得就能捞到什么好脸色。还是想想怎么立功,重振自己的声望吧。于是这次他主动请缨,执行这个危险任务。

    朱灵和袁胤所处的矮坡,距离营寨十几里,敌人进军,必然会从矮坡下经过。他们携带的弓箭是军队里最强的,差不多可以射出六七百步,这是自匈奴人手中缴获来的,自己的弓箭,连四百步也射不到。也就是说,两人所率领的一百五十人,和乌桓的七万骑兵,相距就只有六七百步远的距离,快马,在眨眼间,就能到达。虽然田丰为他们预留了逃生之路,但还是危险无比。

    撼天动地的马蹄声,遥遥渐近,朱灵对袁胤道:“老袁,刻下吹的是东北风,若我们放火烧北坡,火焰虽不能直接威胁我们,但浓烟滚滚而来,还不把弟兄们都给呛死。我们怎么办?”

    袁胤给他分析:“没关系,这就是田先生的妙计,他是故意让我们在南坡埋伏,等到火势一起,浓烟滚滚,必定遮天蔽日,搞的方圆数里乌漆麻黑,我们这些弟兄正好接着浓烟逃回大营,否则插翅难逃。”朱灵道:“那乌桓兵要追来怎么好。”袁胤道:“别说他们根本看不清咱,就算是看清了,骑兵肯冒烟突火,那马也不肯来呀,对吧。”

    袁胤故意提高了一些声音说,让大多数的士兵都听到,大家立即就有了jing神,人人都说田丰想的周到。朱灵也深深叹服“有理,有理。”袁胤突然道:“别说话,过来了。”

    号角再起,矮坡前方,七百步远宽达百丈的骑兵方阵,整齐有序的向这边推进,战鼓雷鸣,马嘶震天。袁胤觉得自己的手心黏糊糊的,那是冷汗。一百多人面对这么强大的军旅没有不害怕的,他这种反应很正常。就在敌人前锋队从矮坡下通过的瞬间,朱灵骤的跳起来喝道:“neta的,拼了,放箭。”箭矢在朱灵和袁胤的手上点燃,先射出去,后面的一百五十个兄弟,连珠放,侧面毫无防备的乌桓兵登时有人中箭落马。他们太意外了,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后面能埋伏兵,因为这里太小了,一百人在后面都会挤死几个,谁敢带一百人,来埋伏七万大军。他们不知道,这一百人不是来埋伏的,是来放火的。

    

74. 第七十四章铁壁重围

    火箭直直的cha入草丛里,地上登时就会出轰的一声爆响,然后火光冲天。嫩绿的草儿,在大火中不易燃烧,却耨起浓烟几十丈,滚滚浓烟像几十条黑色的巨龙般直冲天宇,又被东北风吹到袁胤朱灵所在的矮坡。大草原上蹋顿的七万骑兵同时叱喝惨叫,队形一下子大乱,整个大草原都被种种声音震的仿佛在摇晃。浓烟像烟霞般围绕着矮坡,在往上升腾卷曲着飞散,瞒天席地。朱然大喝一声,“走”率先顺着浓烟跑去,他们没有马匹,主要是害怕bao露了行踪。袁胤在后面带着一百五十名士兵,堵着鼻子,眯缝着眼睛,忍着泪水,顺着黑烟狂奔。不少乌桓士兵,在起火的同时看到了矮坡下有人放箭,于是便从各个方位,满含着仇恨冲过来,yao牙切齿的想把这些诡计多端的魔鬼汉人绞杀,可是他们冲到矮坡下时,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黑雾弄得让人伸手不见五指。不经意间吸入的烟气,足以让人窒息,马儿也窒息。那些追过来的骑兵,顾不得追人先提马跑开了。

    火势大,而且突然,冲散了乌桓兵的骑阵,但并没有给他们造成多大的伤害,因为这里不像中原,道路崎岖,大草原宽阔无比,地势平坦,骑兵度又快,很快就都跑开了,饶是如此,也有很多人被惊慌乱跑的战马,扔下马背,摔死踩死。

    周仓昌豨看到火气,立即在侧翼上马,大叫一声;“杀,弟兄们,我们立功的机会到了。”两千骑兵轰然应诺。一起上马,从浓烟处狂冲而出,突破右翼阵脚未稳的一组乌桓骑兵,势如破竹的朝中锋军杀过去。领头的周仓和昌豨两柄大刀如毒龙翻卷,挡着披靡,无敌的悍勇感染的身后追随的手下人人拼命死战,均是勇不可挡。人数比乌桓的侧翼骑兵少的可怜,但力量集中,又是趁着乌桓兵大乱没法子射箭的时候杀出,接着浓烟的掩护,侧翼的乌桓兵还以为来了千军万马,吓得人人奔逃。左翼的胡车儿和几乎和周仓一起动,他的队伍更加嚣张,趁着乌桓兵处在浓烟之中目光不及的时刻,隔远向阵中放箭。乌桓兵的骑射肯定比他们要强的多了,可是却只有寥寥的几只箭矢射出来,有的还射在自己人身上。因为乌桓人此刻再南,而胡车儿埋伏在北,风向又是东北风,把浓烟都吹响了乌桓人。这样胡车儿可以看得到他们,他们却看不到胡车儿的突击队。胡车儿一边射,一边大吼:“多射死几个,不然到了跟前,就看不到了。”

    凄厉的号角声传遍草原,慌乱的敌人就像是得到了某种暗示一般,向四外后撤。这种用号角来指挥战斗的方式,很值得借鉴,有时候他比旗鼓令箭还要管用。

    南北两坡大火蔓延加剧,冒起的浓烟往敌阵铺天盖地掩去,蹋顿怕我军乘势冲锋,出命令,进攻的部队向四面撤退,然后在前方五里重新集结,重整合围之势,绕过火场,继续进军,由于兵力数量相差悬殊,加上乌桓兵以一敌十的强悍战斗力,我军虽然连连得手,但仍不能给他们带来毁灭性的打击,这点小伤,对蹋顿来说,只不过是疥癣之疾,半个时辰就可以恢复过来了。

    半个时辰后,除两翼骑兵被周仓和胡车儿牵制不能动弹之外,中军的环形骑兵团,重新在我军营寨五里外集结,蹋顿和楼班,被烟熏火燎的像两只烧鸡一样,一个劲的吐着唾沫,一个劲不住口的大声叫骂,也不知道骂谁?!是啊,这笔帐该记在谁的头上呢。我和田丰在望台上,看到蹋顿迅的集结了jing锐骑兵,要来营寨冲阵,都有些哑然失色。我立即下了望台,对田丰道:“我去帮张绣冲锋。能多打一刻是一刻,希望文丑能够快点赶来。”说完不等田丰回答,上马持枪,来到久候在辕门内的张绣身边。此时朱灵和袁胤的一百五十士兵正好回来,人人带着一身烟火气,黑的像是刚从烟囱里钻出来。我拱手道:“诸位兄弟辛苦,下面看我和张将军的吧。”

    朱灵第一个就不乐意了:“公子,那可不行,连你都上阵杀敌了,我们怎么能留在后面看热闹,我也去。”他说话的时候,口中不断的向外喷出黑烟,就像是有人在他肚子里点燃了支火把。袁胤慷慨激昂的道:“我也去——”两人说完各自扯过战马,爬上马背。剩下的一百五十名士兵,是步兵,属于重装部队,田丰把这一万不到的步兵,放在最后出场,让他们以逸待劳,靠营寨的险峻,和乌桓兵做最后的决战。

    号角声传遍草原,蹋顿的第二次冲锋,在五里之外狂猛展开,中锋队改变战术,在号角的指挥下散开,进攻度丝毫不减,又自中军分出两翼人马,驰之左右两方,两片乌云般向营门压过来。眨几下眼的高下,敌方中锋军将近三五百骑东倒西歪,人仰马翻。有的中了绊马索,有的跌进陷马坑,还有的马儿踩中铁蒺藜,受惊乱跳起来。我和张绣压住骑兵阵脚岿然不对,两侧的步兵,却在营内向外突射箭矢,把射程内的敌兵都射下马儿。五十个陷马坑,一百八十条绊马索,三千颗铁蒺藜,阻住悍不畏死的乌桓骑兵将近一个时辰,对方在死伤三千几百的代价下,终于有五百余骑越过雷池,来到安全距离。如雨的箭矢也阻止不了强大的骑兵闯寨。

    我冷笑了一声;“将士们,我们以寡敌众你们怕不怕。”张绣嘶声道:“怕有个屁用,还不一样要死,我们唯有拼死一战,坚持到明日文丑将军的大队骑兵就会赶到了。”张绣知道士兵心中的顾虑,鼓舞一下士气。此刻我和张绣手下将近有三千不到的骑兵,却要对付正面杀来的,乌桓四万多铁骑,的确是让人胆寒。张绣慷慨激昂的道:“兄弟们,敌兵以至,还不杀敌更待何时。杀。”坐下黑马,一溜闪电般狂猛的窜出去。我又想起了汉献帝刘协曾经对我说的哪句话,大声道;“大家善自珍重,希望来日以富贵相见。”说着便挺枪杀出辕门,按照田丰事先设计好的路线,掩杀过去。身后的骑兵,就像是神龙迤逦的尾巴,跟着一起掩杀。

    营寨之外,此时已经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乌桓的几千骑兵压上来,迎着我军骑兵放箭,乱箭飞蝗般射至,就在十里不到的冲锋距离里,我身边的士兵死伤无数,不时有兄弟离我而去。但他们仍然前仆后继毫不畏惧。两名乌桓骑兵,一左一右,向我挥刀,被我挥枪横扫,一中脖颈,一中头颅,两人身子向后抛掷出去,撞得其他冲上来的骑兵人仰马翻。我顺势一脚踢的一名敌人鲜血狂喷。刀光一闪,向我面门看来,我向右一闪,枪尖顺势的送入他的心脏,在他xiong口掏了个透明血洞。那人应声落马。我的马儿,渐渐的跟着士兵们深入敌阵,立即就感觉像是深陷在汪洋大海之中,难以自拔,来自四面八方的除了敌人还是敌人,几乎达到了见人就杀,见人就砍的地步。没办法,这个时侯,即使是杀了自己人,也只能说句抱歉兄弟。

    每一个眨眼间,都可能会有五到六把胡刀,砍到身前,你拨开这一把,刺死那一个,封住第三刀第四刀,却挡不住第五刀。不到一会的功夫,我的手臂上腿上,已经是伤痕累累了。身边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只要我的士兵落马立即就被砍成肉酱。张绣一直在我身前数尺处拼杀,他的身上也已经多处负伤。乌桓兵的骑兵阵,就像是个永无尽头的鉄囚笼,竟然冲不透。

    一把胡刀在张绣的手臂斩过,虽然在铠甲的保护下,被铁质的鳞片挡开,但还是引得一阵血光飞溅。我抬头一看,头顶已是晨光熹微,东方隐隐的现出淡黄se泽,看来天就要亮了。我的心中一阵黯淡,看来文丑的骑兵来不到了。我的手已经握不住悍枪,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的bao露出来,突然间身后肩膀处又中了一刀,砍的不是很深,但对于此刻的我来说,已经是致命伤了。手腕的酸麻,让我的力道越来越轻,枪的度也越来越慢,身上的小伤大伤却越来越多。张绣身后,一乌桓兵弯弓搭箭,射他脖颈,被我冲过去在他出手前,一枪刺下马。张绣百忙中回头看看,傻笑道;“公子,要死了,你现在想谁?”我苦笑道:“你在想谁?”张绣嘿嘿笑着,把一个乌桓兵,扫下马背,大声道:“想我的容儿。他是我老婆。”我黯然的说了一声:“我也是,我心里也在想着老婆呢。”甄宓,永别了。

    天亮了,我抬起头,目光快的掠过大草原远处,然后回到四周烧焦的山头,和遍地的尸骸。我和张绣,包括我目光所及的所剩无几的士兵,都已经到了濒死的边缘,大家疲惫不堪,加上大量失血,都开始觉得眩晕虚tuo,远处两翼的战斗也进入尾声,我虽然看不到胡车儿和周仓的身影,从声音也可以判断出,我军已经没有兵力可以消耗了。乌桓兵从四面八方涌上来,开始合围,这最后的一击,由蹋顿亲自压阵,他要以最jing锐的亲兵来结束这场持续整夜的攻防战。田丰正在犹豫该不该派出这一万重装步兵,还是在等一下。他这条计策,本来就是险中求胜,如果文丑到了,我军必获全胜,如果不到,即使自己把这一万人压上去,也打不赢。不管了,先救了二公子再说吧。田丰的手,缓缓的举起来,正准备放下。突然,东北方蹄声爆响,大地跟着一阵阵摇晃起来。号角轰鸣中,两万骑兵生力军从东北高坡下,狂猛的涌到。所有人都像是受惊的野兽一般奔驰在马上,当先一员大将,在远处高声断喝;“公子莫慌,文丑来也。”我听到马蹄声,转目望去,心中大喜,你可来了。再不来咱们兄弟也就永别了。

    经历一夜浴血奋战的乌桓兵顿时傻了眼,不知该如何面对这只从度和弓箭jing准度还有射程都与众不同的中原军——黑龙骑。文丑的骑兵度一点不比乌桓人差,而且在七百步外,就开始箭,这一点让很多乌桓人都大声疾呼‘这不可能’

    乌桓兵此时尚有五万多人,在数量上仍是稳占上风,可是这种疲惫之师,用诸葛亮的话说,‘强弩之末不能穿卢镐’。被文丑的jing锐骑兵一顿冲杀,就像是狂风扫落叶一般,从东到西的收割了近一万五千条生命回来,差不多每一个战士都顺利的结果了一个乌桓兵。我这边压力大轻,和张绣震天狂笑着开始突刺敌兵。

    

75. 第七十五章扫荡草原

    蹋顿和楼班没有组织反击,而是立即下令,收兵撤退。号角声鸣金声和我军的冲锋鼓声同时想起。蹋顿和楼班难楼苏朴延顾不得别人,带着自己的少数亲兵,向远处逃遁。文丑乘胜追杀出十里,斩敌将近五千,才被田丰鸣金叫回来。蹋顿亡命奔逃出去二十里,稳住败军,在河边安营扎寨,准备来日再战。

    我回到营中不久,周仓昌豨和胡车儿也跟着回来。众人虽然伤痕累累失血无数,仍神采奕奕,高兴的不得了。文丑最后一个回营,我连忙带伤迎出去,拉着他的手道:“玉宇,不是你来得快,我们就永别啦。这次真的是全靠了你呀。”文丑沉痛的道:“因为路上受阻,险些害了公子,文丑罪该万死。”我笑道;“即使是死,能和这么多有情有义的兄弟死在一起,我无憾矣。”周仓大声道;“我刚才要死了,可我并不害怕,我就只是怕以后见不到公子了,一个人死的寂mo。”我苦笑道;“你是怕到了阴曹地府吃不饱吧。”周仓咂咂嘴道;“你不说我还不觉得饿,一说起来,我这肚子咕咕直叫呢。”

    用过了饭,我开始给大家治伤,郭嘉恢复了一些,也挣扎着起来慰问伤员。朱灵和昌豨受伤挺重,一段时间内恐怕都不能和人动手了,不过没有大碍,其余的人,最少的也都负伤十处,不过都没伤到骨骼,只是皮外伤,调养几日就能痊愈了。过了一会田丰田畴来报告;“这一战,我军先头骑兵七千人剩下不到八百,都尉级别的将领折损三员。还有将近四百名受伤士兵等待救援。”我叹了口气道:“走,去叫上所有的军医,我们去看看,他们才苦呢。”

    伤病的营帐,在军营的最外围。我们一大群人在两丈外就听到阵阵鬼哭狼嚎,凄惨连声。那是伤病受不了痛楚而出的哀号。每个部队都有自己的随行军医,这些军医,大多也会受到很人道的待遇,打比方说,如果我军战败了,所有的人都会被杀,唯独这些郎中死不了,因为这些人留在军营里是有大用处的。

    伤兵营,甚至比战场,看起来更令人难过。这里的人,有的根本就不如立即死掉来的痛快呢。断手的断脚的,还有脖子的肌腱被砍断歪着带死不活的。小腹被抛开肠子流出一地的。这些人没接受治疗的时候,疼的死去活来,接受的,更加痛苦的叫的要死。二十几个郎中,在处理一个断腿的伤员的时候,就直接用锯条把腿锯掉了,疼的那人几次昏厥,一个劲的要求死。我不忍再看,叫过来一个军医。那军医,立即跪下磕头:“参见公子。”“起来起来,本公子问你——”

    军医诚惶诚恐的道;“公子吩咐。”

    “为什么,不给这些伤员用麻药。”我的瞪大了眼睛呵斥。谁知道,那军医的眼睛瞪得更大,结巴道:“公——公子,您说那一种药物?”

    他的语气让我登时醒悟。那个时候华佗的麻沸散还没有问世呢。

    我一回头,就看到了,意料之中的一片惊骇眼神,想躲都躲不开。郭嘉第一个难,恨得我想把他治成个哑巴算了。

    “公子,你说麻药是干什么用的,怎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呢。是做什么用的。”我心想坏了,这麻药两个字,不能出现的这么早,我一定要抵赖。

    我信口雌黄道;“什么,麻药——我几时说过这话啦,奉孝你听错了。”

    “没错,就是麻药,我也听到了。”文丑在郭嘉身后伸出一只手,义正词严的说。

    “你们两个都听错了,我没说。”

    “不可能,就是你说的,我离公子最近,假如听错了叫我五雷轰顶而死。”田丰赌咒誓。

    我心说田先生你至于这么较真吗。我苦笑道;“行了,我说了行了吧,不是,我说的是,麻沸散,知道吗,这是恩师华佗,研制的一种可以镇痛的药物,只要是给病人喝下去,身上的痛苦就会立即消失。”

    周仓道;“晚上做一碗给我喝吧,我也想喝,不知道味道怎样。不管了,反正喝完了,打仗就不疼了,这个挺好。”我在心里骂了一句,你个吃货去死,就知道吃。

    田畴皱了皱眉道;“公子,说的太过夸张了,假如真的有这种药,那给我们的士兵在战前每人喝一碗,岂不是所向无敌了吗。”

    “那是周仓说的,不是我说的,本公子几时说过,喝完了麻沸散在打仗就不知道疼了。”我气疯了,跳起来叫。

    “我听到了,就是你说的,你说喝完了就没有痛处了,我如果听错了,就叫我五雷轰顶——”田丰愤怒的看着我,心说这公子太不象话,在这么多手下面前,怎么一而再再而三的信口雌黄。

    我苦笑道;“行了,田大人您也不用五雷轰顶了,我承认您没听错,不过你们是曲解了我的意思。我是说——喝完了可以解除痛苦,但是却不能上阵打仗。”周仓失望的瞪眼;“为何?”

    “因为,那个时候人也睡着了,明白了吗,他只能适用于伤员。”我生气的看着面前这几个犟驴说道。郭嘉恍然大悟,net息道;“下次说清楚一点,省的大家误会吗。”

    “放屁,是我没说清楚,还是你们蠢,你们——”我没法跟这些人生气,对那个军医道:“这样我会去把麻沸散配来,看看能不能有效。”四百多伤病,一百名重伤,这二十几个军医根本就忙不过来,我对军医叹了口气道:“我去配药,大家一定尽力把这些受伤的兄弟全部治好。”中军医都连连点头称是。netg上躺着的,正在包扎的,所有伤病听到我管他们叫兄弟,眼中都有些湿润。

    我走出来的时候,听到里边有个年轻士兵,厉声道;“人家二公子这样对咱,咱就算是死了,也值了。”其实这些拼死拼活的士兵挺好收买的,一句话就行啦,可是为什么那么多的军阀却不得军心呢?因为他们连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也懒得说,在这些人心里,士兵的死活跟他们没多大关系。在这个人命jian入猪狗的世界里,就是这么不公平。

    我回去之后,就开始着手研制麻沸散。还好身边草药比较齐全,有不够的就吩咐士兵,去找军医讨要,一会功夫,草药凑齐,便开始熬制。麻沸散的主要配料有:曼陀罗花也叫洋金花1斤、风茄花1斤、生草乌、香白芷、当归、川芎各4钱,南天星1钱,羊踯躅3钱、茉莉花根1钱、当归3两、菖蒲3分。共十位草药制成。这些药大多常见,并不难找。

    麻沸散熬制的过程中郭嘉和周仓一直在旁边盯着看呢,周仓是想弄一碗喝,看看味道如何。郭嘉则不信者药物能有神效,跟我打赌。汤熬好了以后,我们三人,亲自送到伤病营去。我亲自喂一个要锯腿的伤员喝下去一碗,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在询问他。他说身上的伤口已经不痛了,只是有些昏昏yu睡。我心中大喜,这就是成功了。我对着周仓郭嘉招手道:“走,回去,在熬上他十锅八锅的备用。” 这一天基本都在为伤员的事情奔波,直到黄昏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才腾出手来研究一下对敌作战。

    郭嘉主张以生力军劫营偷袭,不让乌桓兵有net息的机会。这个提议得到了到会所有人的广泛支持。我想了想道:“那么就在今晚劫营,关键是怎么个劫法。”郭嘉道:“这样,天快黑的时候,我和你们去看一下蹋顿是如何下寨的,再作打算。倘若让蹋顿的人马休息一整夜,明天人人jing神抖擞,就轮到我们有难了所以必须先给他来个措手不及。”

    繁星仍在深黑的夜空照亮着整个大地,茫然不知激烈残酷的战斗正在它眼皮子底下生着。

    数以千计的火把把乌桓人绵延十里的营寨照的明如白昼。望台下,十多个高地,火光点点,照的火红一片,高起的狼旗金帐位于整座营寨的大后方,各处的营寨,众星拱月般的把单于金帐团团护卫。

    郭嘉回去之后说道:我们今晚的进攻分三个步骤,先是分散兵力挺进,佯装出全面进攻的态势。令敌人不得不固守各处高地的营寨,在进入敌人强弓硬弩射程之前,我们在两翼的军队,要摆出迂回包抄一举歼灭的假象迷惑敌人。威胁对方左右侧的营寨,使他们不能分shen驻守中军。然后——”郭嘉扫视一眼众人道:“然后集中全力向中路突击,以奔雷电掣之势,直指乌桓军的单于金帐,这叫擒贼先擒王,只要捣毁蹋顿的金帐和狼旗,任他骑兵有多么强横,弓箭多么孔武有力,照样难逃覆灭厄运。”

    我仰望着壮丽的星空,接着再把目光投向灯火通明光耀十多里的敌阵,及敌我之间相隔十多里的草原。沉声道:“要迷惑他们我有一个好办法。”

    郭嘉和我一起回到营寨,召集了田丰贾诩张绣胡车儿还有所有大将一起开会。郭嘉说完了他的计策,急忙问道;“公子,说出你的扰敌之计吧。”

    我沉吟了一下道;“兵法有虚虚实实之说,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我这条计策正是出自于此——”我看着众人笑道;“先,我们给他来个鼓乐齐鸣,号角连声,让乌桓兵不敢入睡——”贾诩郭嘉田丰脸上都露出会意神色,留神倾听。周仓却提出了;“那不是打草惊蛇。”

    我笑道:“那样最好了,本公子的目的就是要打草惊蛇。敌军听到号角鼓声,必然以为我军劫营,定从梦中惊醒,而我们根本不去进攻,接着睡觉。只需分出几百士兵,每隔半个时辰,吹响一次号角,雷响一次冲锋鼓,就可以了。”

    贾诩讶然道;“如此一来,可收一举两得之效,如果,乌桓人懂得这虚实变化之术,必然不敢睡觉,严守营寨,如此一来,本就疲乏的乌桓兵到了清晨时分,就软瘫成泥了,那还有jing神作战。再者,假如蹋顿认定我们虚张声势,不做防备,那我军就可以真的大张旗鼓的掩杀过去,把乌桓兵一举歼灭。”

    郭嘉拍了拍脑门道;“二公子,这样说,我也有了一个主意。”众人都看着他,等他说下去。郭嘉指着帐外的火把道;“顺带着,把营中的火把也一起熄灭,那么敌营的气氛会更加紧张。”贾诩轻摇羽扇,点头道;“好,此计可行。火把熄灭,敌军就更难掌握我军动向,方便偷袭。”

    周仓嬉笑道:“好好,那我去敲鼓,我们把营中所有的号角和战鼓都抬出来,敲他娘的。”田丰道;“这样,拨两百士兵分为四队,每对敲半个时辰,,中间歇息半个时辰换班一次,周仓、管承、朱灵、赵犊四位将军轮班休息,其他人抓紧时间睡觉,直等到,敌人松懈便去劫营。”郭嘉道;“还要派出五十名探子,前往敌营查探,看他们反应如何。”我点头笑道;“大家各自就位,依计行事。”

    周仓穿着沉重甲胄,亲自上阵雷响战鼓。通通通通,鼓声雄壮激昂,震慑人心。其他的三十名士兵,也开始挥舞双臂,用鼓槌击打战鼓,出一阵阵和周仓鼓上一样的轰响。三十面战鼓,汇聚而成的激昂之声连成一片,充满了冲锋杀伐的味道。周仓觉得自己脚下的地皮,都跟着颤动了。同时,号角声起,呜呜的粗犷的类似牛叫般的声音,顿时传遍整个草原。鼓声,号角声,瞬间扫荡了草原所有的角落。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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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猎艳录介绍:
我死了,重生在三国时代,最显赫的四世三公的袁府。成了袁绍的儿子。我的重生,意味着三国枭雄的噩梦来临。刘备、刘表张鲁、刘璋马、张绣‘吕布我要一点一点的蚕食你们。
不过在这之前,我要现在官渡,击败伟大的曹操。
至于无数的三国美女,貂蝉、甄宓、孙权妹子孙尚香、江南的大乔、小乔,我更是一个也不会放过。
本来三国初期,东汉王朝在全国划分的十三个州中,袁绍袁术兄弟合占中原了六州,几乎据有当时一半天下。带甲百万,实力最为雄厚,也最有可能夺取天下,统一中原。可最后,却落了个双双惨死,实乃三国一大憾事。归期原因,最主要的就是兄弟失和、自相残杀。没能认清形势,把握住机遇,假如那个时候,袁家,能有一个稍微明白的人,哈哈,历史怎么能由曹操、刘备、孙权等人来演绎。悲剧没有结束,袁绍死后,轮到了他的儿子们——袁谭袁熙 袁尚 。不错,他们也许不是曹操的对手,但,凭借四州之地,冀州坚城,怎么也能坚持个三五年,为何在一年中就先后败亡,身异处,究其原因,还是八个字——兄弟失和,手足相残。
且看我如何立足三国,重修袁氏手足之情,一举击败曹操,消灭刘备,统一三国。让大家领略一下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的真正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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