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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宋轩     三国猎艳录txt下载     三国猎艳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76. 第七十六章折磨战术

    蹋顿正梦到自己战败被追杀,一柄彪悍的银枪,向他脖颈奋力戳来。他惊醒的时候就听到金帐外一阵号角连声,战鼓震天。蹋顿大惊失色,第一个反应就是,坏了,敌人来劫营了。他披上长袍,连铠甲也顾不上穿,赤着脚从帐中跑出来。蹋顿和迎面跑来的楼班撞个满怀。苏朴延和难楼能臣抵之,也正慌里慌张的跑过来。所有沉睡中的士兵都被密集的鼓声从梦乡中拉起来。营寨在没有任何人指挥的情况下自动进入战备状态。紧张的气氛笼罩着士气低落而且异常疲乏的乌桓军。蹋顿和楼班等人向前冲出几十丈,远望,刚看了一眼,照的敌营亮如白昼的几千只火把,在同一时间熄灭。汉军军营立即被无边的黑暗吞没,消失在眼前,耳中只剩下凄厉的号角,和密集的冲锋鼓声。蹋顿的jing神一下子绷紧,告诉,把所有还睡着的战士全部叫起来,控弦战士,全部弓上弦准备射杀来敌。

    灿烂迷人的星空下,三个汉军探子藏身一株大树的树叶间,在敌阵不远外,默查敌人调动的情况。其中一个探子轻笑道;“二公子这招可是够损了,不把人给折腾死。”草原上,无时无刻不飘荡着微风,树叶的沙沙声遮掩了三人说话的声响。另一个探子小马,缩了缩脖子道;“折腾死也活该,乌桓人都该死,和匈奴人一样,多少年了,欺负咱们汉人,真恨不得把他们全都剁碎了炒着吃。”另一个探子在最下手,他嘘了一声道;“狗子,小马,你们在这里守着,俺去报告去,等一会俺回来,你们再去,咱三轮班。”狗子和小马轻声道;“好着哩,王头,你去吧。”

    我和郭嘉听了王头的回报,相视而笑,对王头道;“你先回去,每隔半个时辰就来报告一次,千万可不要睡着了。”王头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兵,知道军纪的严酷,心想那可是杀头的罪名,谁敢睡觉。他点头哈腰的答应着,退出去,一路小跑回到大树上;“下一次,轮到狗子了,半个时辰后再去。”

    郭嘉出帐,对周仓道;“行了,周将军,你和士兵们都休息一会,半个时辰之后,在接着敲。”周仓把鼓槌,往战鼓上一扔,对这对士兵道:“都停吧,先睡上一会。该换人了。”士兵们都停下来,回到自己的帐中休息。

    半个时辰后,狗子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一进账就迫不及待的道;“公子,各位将军,那帮狗ri的乌桓兵都去睡觉了,只留下几百名弓箭手和几对士兵来回寻营。”我道;“好,很好,你先回去,等半个时辰再来回报。”狗子答应一声就走,心想,你这是累傻小子呢,有这么打仗的嘛。

    狗子刚走,郭嘉就把朱灵叫起来。朱灵知道该他敲鼓了,揉揉眼睛振作一下jing神,带着休息好的一百名士兵出迎,三十人敲鼓,另外七十人轮班的吹响号角,要不容易把腮帮子吹破。战鼓声沉寂了半个时辰之后,重新嘹亮,蹋顿刚有些睡意又穿上衣服从营帐里冲出来。这次他最快,楼班和苏朴延都还没来。士兵们刚合上眼皮,进入浅梦,还没睡熟,就再一次被唤醒。没有人会冒着生命危险懒床的。

    一阵纷乱后,弓弩手再一次进入战备状态,所有的骑兵战士都表情严肃的手持胡刀站在帐外,准备蹋顿一声令下,立即上马杀敌。楼班和能臣抵之,再一次狂奔着跑到蹋顿身边。蹋顿正望着黑沉沉的夜色呆呢,他想不通汉人是在耍什么把戏,大半夜的不睡觉,敲锣打鼓的干什么呢,缺德不缺德?

    楼班生气的道;“怎么又开始击鼓了,他们到底打还是不打?”蹋顿叹气道;“不知道。”能臣抵之道;“我看这次又是虚张声势,这些人是吃多了撑得,单于可以回去休息了。“蹋顿又在那里站了一炷香时间,现确实没动静,就回到金帐,tuo了甲胄接茬睡觉。

    号角声持续了半个时辰停止,小马又来报告说,敌人又去睡觉了。于是郭嘉又去把管承叫醒了,管承带着第三队士兵出来,接着敲锣打鼓扰人清梦缺德透顶。

    这次蹋顿一出来,就跳着脚大骂;“死鬼汉人,到底打不打,这一晚没完没了的敲鼓是什么玩意呀。”难楼恨得牙痒痒,困的睁不开眼睛,他生气这帮汉人扰了他的梦境。难楼刚才正好梦到和蹋顿的侧妃在——都怪这些死鬼汉人,要不我就得手了,难楼心里想着。难楼快步的跑到蹋顿身边,气愤的道;“以老臣看来,汉人不过是虚张声势,其目的就是不想让我们睡觉,等到明日我军将士困乏,连马儿都上不去了,他们再来厮杀,到时非吃亏不可,不如不去理会他,让他自己敲鼓好了,我们只管睡觉养足jing神,明日和他们决战,出这口鸟气。”

    蹋顿和楼班对孙子兵法没研究,而且困的脑子成了一团浆糊,就傻乎乎的答应着,告诉士兵们不必理会,自行去休息,养好jing神明日决战。留下两千兵,分三班轮守,自己几人就去睡觉了。难楼进帐的时候还在想,也不知道刚才的美梦还接不接得上。他不知道,一个无边的噩梦,正在缓缓袭来。

    王头这一次回报了乌桓兵睡觉的消息后,郭嘉没让他立刻回去,而是详细的了解了情况。王头回忆说;“这次可简单了,乌桓人出来看了一眼就各自回去了,一点也不紧张了,而且他们把弓弩手也都撤回去了,只留下两千步兵分成三班巡逻,放心的不得了。我和郭嘉的表情立即凝重起来,吩咐道;“你再回去,记住千万不要bao露行藏,你们三人分开来躲着,有事情立即回报。”

    王头走了,我道;“是不是把赵犊叫起来,接着敲。”郭嘉冷笑道;“不必了,再让这些人睡熟一点吧。”我抬头看看帐外天空,已经是亥时时分,星月黯淡无光,大地进入了黎明前的黑暗。郭嘉沉思了一下道;“公子现在可以调动兵马了,要快。”

    我唤来亲兵,把所有的大将,从睡梦中唤醒,众人养jing蓄锐,睡的一塌糊涂,丝毫没受外面鼓乐的影响。周仓和文丑张绣醒来后,第一件事——把头扎进凉水中,好使自己在最快的时间,恢复jing神,进入状态。

    仍然分作三军,不过这次两翼只作为佯攻部队,用黑龙骑的快马和强弓硬弩牵制敌人两侧的军队,但并不和他们做实质性的交锋。中军的一万五千骑兵,集合了我军所有jing壮,这只凿穿军才是出鞘攻敌的利刃。不管乌桓在数量上有多大的优势,我军只集中力量,切入他的心脏——单于金帐。其余的一概不理,让他中间开花。

    号角声鼓声再起,和前几次一样的雄壮激昂震慑人心。所不同的这次的号角声中杀伐血腥的味道重了些,大概是吹响号角的士兵心中战栗吧。黑龙骑开始向前推进,所有的大将除昌豨受伤外倾巢而出,中军分为四排,每隔五个马位,就是一排。前两排的战士手持刀矛,是肉搏战的尖兵,后面两排,是弓箭兵,弓箭的箭头上很多都缠了麻布,裹上桐油,准备烧粮草烧帐篷。中军在周仓赵犊的左翼军,和张绣胡车儿的右翼军护佑下,快的,风驰电掣一般,向十里外的乌桓大营狂飙而去。黑暗中根本看不出有任何调兵遣将的迹象。数万马蹄声的轰鸣和震颤,被疯狂敲打的战鼓声,还有冲天而起的号角声掩盖的点滴不剩。即使有点声音,也被困倦的快要死掉的乌桓士兵的耳朵给过滤掉了。完全听不到。

    黑龙骑推进到敌阵前左右移动。

    我居中,文丑居左,管承居右,后方是一万五千黑龙骑jing锐。像一条巨龙嚎叫着从暗黑的深渊中冒出来,全杀往敌阵,直指蹋顿所在的心脏地带。两翼的队伍,也已经移动到位,开始用匈奴人的强弓放箭,务求压得敌人难以集中力量应付这支一万五千人的jing锐凿穿骑兵。

    守护营寨的最后一组七百弓弩手,每个都到了昏昏yu睡的状态。战鼓和号角声听在耳朵里,竟生出了催眠的作用。直到我军出冲锋的号角,他们还以为自己是假睡状态中做梦。有的甚至在脑袋被砍掉以后,还想,没关系,一会梦醒了,就好了。兄弟,你醒不过来了!

    大军长驱直入,没受什么抵抗就进入乌桓营寨。帐外,震天的喊杀声,让熟睡中的乌桓兵搞不清是梦是真,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陷入死亡的海洋中。就这样,黑龙骑残酷屠杀,有的乌桓兵提着裤子冲出来,瞬间丢了脑袋。有的干脆骑在马上,冲入营中,对着躺在netg上的乌桓兵一顿乱剁。周仓和张绣也在两侧射了一片片流星般的火箭,把大半的营帐,都给点燃,有的士兵就在熟睡中被无情烧死,身ti化为焦炭。

    骑兵是草原上最具机动性和灵活性的进攻兵种,尤其是匈奴的战马和弓箭的配备,让黑龙骑tuo胎换骨。六七百步的箭程只是几下呼吸起落的短暂光景,兼之这条采凿穿战术的黑龙可以迅把敌人远程打击的范围缩小,强劲的箭矢对他构不成威胁,而我军射出的箭矢,却威力无穷的夺取几百步外乌桓兵的生命。乌桓兵身处前线者纷纷倒地。强悍的本性,彻底消失,一个个心惊胆怯下,竟然四散奔逃,成为我军追杀的对象。黑龙骑就像是锋利的枪尖般刺进蹋顿金帐的密林区。所有的汉军都成了一刀便可杀人的高手——主要是乌桓军奔跑的时候,都能睡着的缘故。

    我和文丑管承三人带头杀入密林,朝蹋顿的金帐冲去。后面的一万五千战士,由于没有遭遇什么正式的抵抗,大致还能保持完整的队形,位于中间的弓箭手,和两边的盾牌兵,则负责挡开流矢,然后刀矛杀敌。

    这种不理你兵力多么雄厚,只集中力量狂攻一点,清除挡路所有障碍,车轮碾螳螂,一往无前直指心脏的战术,使我军以快打慢,战决,完全掌握了主动。不过这里面也很凶险,如果不是乌桓兵士气低落疲乏不堪,加上蹋顿并没有看穿我的战术。集中一定的力量以强碰强的话,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黑龙已经深入腹地,使纵横无敌,武略堪比冒顿的蹋顿再难以挽回颓势。

    后方指挥的田丰,在望台上看到这一切,立即命人快马传令给张绣周仓,让二人的佯攻,变为实攻全力冲击敌阵,力压敌人两翼阵地,让他们无法分shen攻击迫入敌阵中央的黑龙骑主力骑兵。张绣和周仓同时动,放弃射箭,挥刀挺枪,向寨中奔去,就在一片火海中,和两翼敌军杀在一起,成功的牵制了敌人的兵力。对,无奈迎敌的敌人展开毫不留情的歼灭战,杀的对方尸横遍地血染草原。

    我和文丑管承,冲入军帐,把挡在帐外的士兵杀尽杀绝,却扑了个空,蹋顿和他的一众大臣,全都不在。文丑第一个从千军万马中现,蹋顿的狼旗正在暗影中向远处逃遁,准备过河,截指大喝道:“追。”

    我趁机大喊道;“蹋顿小儿,想逃到那里去。”声震全场,可惜我不会说鲜卑语,不然这一下子,可以瓦解他一半军心。饶是如此,有些可以听懂汉语的乌桓兵,也吓了一跳。目光纷纷朝移动的狼旗看去。文丑狂喝一声,怒道;“蹋顿,纳命来。”带头从后寨杀出营,向即将渡河的蹋顿一千亲兵冲去。我带着后面的黑龙骑,不顾一起的跟着杀去,想要摘取这枚胜利果实。身后喊杀声震天,惨叫声更加震天,已经进入短兵相接的马下肉搏战阶段。张绣周仓赵犊无不受伤浴血,指挥的左右攻击五千骑兵,折损将近两千,不过乌桓人死的更多,两万也不只呢。虽然如此,我还是惊诧于乌桓人的强悍战斗力。战斗惨烈异常。许多士兵都觉得,宁可去和曹cao作战,也不愿意,捏乌桓人的虎须。

    不过此时,无论是中军还是翼军都知道胜利在望,士气高涨到极点,一个个勇不可挡。蹋顿无法逃走,只能弃卒保帅,让难楼殿后挡住勇猛无敌的文丑。难楼也是一员勇将,乌桓人不怕流血牺牲的特性,在他身上曾经得到过最好的体现。可这次他没办法了,因为他太累了太困了,一点jing神也欠奉。文丑冲过来和难楼接上手,就听到蹋顿在河中央喊道;“难楼大人,快撤,我在河对岸等你。”文丑和难楼同时从齿缝中迸出一句;“无耻。”十招一过,难楼一个失神,被文丑一枪刺中xiong口,枪尖的穿透力,使得铠甲失去作用。难楼但觉xiong口凉,灵魂顿时飞升,无边的黑暗向他袭来,他看到文丑把血红的枪头,抽出去,然后露出一丝惨笑,就跌落马背。

    

77. 第七十七全军溃败

    文丑连看也不看,想继续追击蹋顿,却见这个不要脸的,和楼班能臣抵之苏朴延已经渡河而去,头也不回的跑掉了。乌桓军失去主帅,兵败如山倒,纷纷的向四面八方散逃。我在文丑身后看到蹋顿等人渡河逃走,又见到大批乌桓兵做鸟兽散,立即帅大队人马杀回营寨。乌桓军立即全面崩溃,从战无不胜的劲旅变成亡命逃窜的丧家之犬。

    胜负已定,我也不想多做杀戮,命令军中有懂得鲜卑语的辽东士兵高声呐喊:“投降不杀,投降不杀。”乌桓兵本来都是悍不畏死挺有骨气,可是他们老大蹋顿没骨气,也怪不得手下了,顿时十之**都放下武器跪地投降,剩下一二成不肯投降的,都被杀红眼的我军士兵剁成肉酱。

    战后,田畴带人清点了一下人数,是役,我军阵亡五千将士,杀敌四万余,俘获一万五千乌桓jing锐控弦战士。可谓是用最小的牺牲,换取了大的胜利。只可惜此际已经人困马乏,无法立即追袭敌人过河,未能乘势扩大战果。

    我军用一整天的时间,处理死伤狼藉的战场。收集乌桓军遗留下来的粮食,兵器,马匹,营帐等丰富的战利品。敌人的尸骸集中起来,用柴火加高点燃烧成灰烬,伤者则一律成为俘虏。我方的士兵被集中到一起,,于黄昏时分举行公祭,杀马供于帐前,以奠亡灵,骑兵在文丑的带领下绕尸两圈,以刀击臂而哭,再把死者的日用品衣物一起火化,然后收集骨灰,带回故乡安葬。我亲自垂泪祭奠,念诵郭嘉写好的悼词,真挚感人的悼词,让所有人潸然泪下。

    收集战利品这光荣的任务交给周仓大哥去执行,他有心想违抗将令的,可是我跟他说了,在打扫战场的时候,收缴的战利品中有吃的,全部归他,他就不说话了。周仓搬尸体累的汗流浃背,看着我和田丰贾诩从远处走来,就扯着嗓子喊;“公子,你骗俺,这,哪有吃的,啥也没有,连一块干粮也没见影子吗。”我隔远笑道;“等攻入柳城,不但给你吃的,连蹋顿的老婆,也送给你糟ta,这总可以了吧。”周仓愤然道;“她老婆,俺不要,那玩意又不能吃,我要她干嘛,你要给就把汉人mei女给我一个。”我和田丰贾诩都大笑出声。田丰骂道:“这狗熊怀春呢。”贾诩手摇着折扇酸;“食色性也,食色性也。”

    田丰笑了一下,突然苦着脸道;“公子,你说我们捉了这么多乌桓俘虏要怎么处置。收编吧,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害怕他们日后谋反反戈相向,放回去吧,更不可能,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贾诩tuo口而出道;“那边有块空地——”我和田丰一起失声道;“坑杀——”

    “这——我也想过,可是柳城还没有攻破,此刻大开杀戒,必定会使得乌桓人民,奋起反抗死战到底,不太好。”为了给贾诩面子,我尽量说的委婉。贾诩笑道;“公子不必介怀,诩戏言相试耳,公子宅心仁厚,真乃仁主也。”心想,这小子还算可以,心眼不错。我心里却想,不是我宅心仁厚,实在是贾先生你的计谋太狠毒了。

    我想了想道;“其实这些乌桓兵是可以收编的。”田丰大惊失色,冷汗流出来,连脖子都粗了,大声道;“我宁可同意贾诩先生的意见,把这些人坑杀,也不能让公子收编这些反复无常的豺狼。”贾诩心想,怎么样,还是我的计策好吧,一了百了,连老田都站在我这一边。他拍了拍田丰的肩膀示意同盟友好。

    “田先生,这是为何?”我苦笑道。

    田丰义正词严,厉声道:“这些乌桓兵平日里军纪很差,而且见利忘义,最喜欢烧杀掳掠,军纪坏的无以复加,不对,这不是军纪的问题,而是乌桓人的作战传统,他们作战就是为了抢夺物资,以战养战。你说,这样的一只队伍,若带回冀州去,那中原岂不大乱了。而且,此时蹋顿未灭,柳城遥远,若不斩草除根,假若蹋顿那天东山再起,只需登高望远振臂一呼,或者来个飞鸽传书什么的,通知这些乌桓余孽,群起造反,里应外合,那时别说幽州——我的公子,连冀州都他娘的完了。”

    我和贾诩都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目瞪口呆,不是惊讶于他的说辞,而是惊讶平素里衣冠楚楚,最重形象的田先生,竟然说了句‘他娘的’厉害厉害。

    我一看田丰真急了,又要来跟我老爹来过的那一套死谏,慌忙劝阻;“先生息怒,先生息怒,你听我说完,如果我说的没道理,那么就依贾诩先生之言,尽皆坑杀倒也省心。”贾诩心想,装了半天纯真少女,最好还要当biao子,何苦来哉呢。田丰脸红脖子粗,勉强道;“那好,请公子说出想法。”我一看他这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终于有点同情老爹了。不过,田丰虽然刚而犯上,但忠心也和他的刚直成正比,丝毫不差。所以我耐心解释道;“是这样的,两位先生,袁熙考虑,这些乌桓兵的骑射功夫,和单兵战斗力,都远胜过中原士兵,有这样一支队伍,可以大大增强我军实力。田先生方才说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和乌桓兵军纪败坏的原因,我也考虑过,觉得可以解决——”

    “如何解决,这些人嗜血成性,根本改不了。”田丰不服。我笑道;“他们是人又不是狼,怎么会天生爱杀人的,不过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草原法则,造就了他们的残酷罢了。至于抢劫物资军纪败坏,这里面有个吃饭问题。乌桓人没有俸禄和粮饷给士兵,要钱的话,就要自己动手去抢,这样才造就了他们烧杀掳掠的恶习。只要我们对其严明军纪,而且按时给俸禄,让他们吃饱穿暖。过一阵子,赶都赶不走了。”我心想,似乎明朝的朵颜三卫,就是用蒙古人打蒙古人,当兵的对付同胞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中国人管饭,蒙古人不管饭。所以我有信心,收编并且把这一万多乌桓骑兵,tiao教成一只战斗力强悍,军纪严明,忠心耿耿的三好部队。

    田丰虽然固执,但很讲道理,只要你说得对,他会立即认错,毫不掩饰自己的过失。田丰的脸色,略微缓和了一下,沉吟道;“公子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这些人一定要找个,军纪严明的将军统帅,而且要把他们编入不同的分队,分而治之,这样才能使用。”我何尝不知道,这些人是定时炸弹,用好了,就大吉大利,用不好就成了尾大不掉,自己倒霉。点头道:“把他们编入文丑的黑龙骑,由文丑亲自指挥。”文丑的军纪一向很严,在河北军中是出了名的,田丰缓缓的点了点头。看样子还不是很放心。

    繁星满天,大草原的天空很高,很亮,贾诩吸了口气,突然指着身后的大营笑道;“公子,你看。”

    营寨中,把一切善后事宜,都做完的士兵们,正在大事庆祝胜利。身后篝火处处,战士舞刀弄枪,把臂高歌跳舞,烤肉的香气弥漫整个营地,充满胜利的气氛。周仓手里拿着一只从乌桓营中找到的羊腿,放到火上烤,一边站起来,向我们三人招手;“公子,公子,你快过来,我考了肉给你留一半。”朱灵、袁胤、管承、赵犊、田畴还有辽东参军宿舒、胡车儿、张绣、文丑等大将都围坐在一起喝酒。我突然想起个人来,叫道;“昌豨呢?”周仓一愣,敲敲脑门道;“这小子受了伤,没出来,我把他忘了。公子你帮我烤肉,我去找他。”我摆手道;“算了,你还是自己来,我去找他。”

    昌豨的左臂受了很严重的伤,用前生的话说,就是韧带被砍断了。今天一天苦战,把他给忘了。我进去的时候,昌豨正躺在netg上,头,扭向内侧。脚步声,把他惊醒了。昌豨很不友善的转过头,想火。一看是我,脸色立即缓和下来。

    “公子,你来啦”说着就坐起来。昌豨脸色蜡黄,很难看。嘴唇白,两条眉毛拧在一起,看样子挺痛苦。我关切的问道:“老昌,你这是怎么啦,是不是伤口有问题。”昌豨脸色一变,长长的叹了口气道;“不瞒公子说,今天军医告诉我了,说我的这条左臂可能就废了,只怕以后昌豨再也不能跟着公子冲锋陷阵了。”他很沮丧,眼圈微红。我不知道昌豨的伤这么重,立即道;“手臂废了?谁说的,你过来给我看看。”昌豨知道我是郎中,立即就靠过去。我解开他的绷带一看,只见韧带有一处撕裂,这要是在麻沸散没有明之前,的确是没救的,不过现在完全可以用外科手术吗。只要麻醉了缝几针就可以了。我大笑道;“你别沮丧,这不碍事,我能帮你治好的,放心,保管你比以前更加勇猛。”昌豨嘴唇颤动,眼睛直,似乎有些不信。我笑道;“一会我去配些药来,然后在帮你——这个,调理一下,很快见好。”昌豨还待再说,我就出去了。回到自己的帅帐,煎熬一副麻沸散,然后配置些‘消炎药’——盐水。找了根针,就又回来。缝针的事情以前只在电视里见过,没想到今天要自己来干。恐怖恐怖。还好昌豨是硬汉子,加上麻沸散麻醉,他一点也不叫疼。手术做得还算挺顺利的,就是缝的针歪歪斜斜的不太整齐,于健康倒是没有影响,勉强通过吧,总比废了手臂强多了。缝完了,我拍着xiong脯向昌豨保证;“最多七日,就能基本恢复,你放心吧。”昌豨激动地险些昏厥,同时暗暗的恨以前的那些庸医。在心里誓,此生就跟着二公子混了,绝无二心。

    大军第二天渡过凌河,安营扎寨,休整三天以后,郭嘉的身ti也调养的差不多了,迫不及待的来找我商议进军柳城。我觉得士兵这些日子都恢复了jing神,俘获的一万五千乌桓兵也都自愿投降,接受收编。就答应了。不过,这些乌桓兵在没有取得信任之前,是没有武器的。田畴再次充当向导官。从凌河向前推进百里就是白狼山。这座山,从远处看来就像是一只恶狼蹲踞yu奔,因而得名。我心想,当年曹cao就是在这里一举击败了乌桓,想不到我还没到白狼山就把蹋顿打的落花流水了。白狼山,居然不设防,蹋顿明显兵力不足,据降兵交代,柳城城中,只剩下一万不到的老弱残兵,再加上蹋顿带走的一千左右亲兵,再加上他这几日拉壮丁集结起来的力量,最多不过一万五千人,战斗力有限得很,而且不善于守城,估计一战可胜。走出白狼山,一百里外,柳城在望。

    奇怪的是,我军兵临城下,城中竟然没放一兵一卒出来。大军到达城外三里,城头一切尽收眼底,现连个守军都没有。这小子,跟我玩什么把戏,难道是空城计?那城门是关着的,没空城计,那是咋回事呢?柳城位于极北之地,城池不大屹然广二十里。四面皆田园,柳枝环绕,树木阴翳。周边土地堪称肥沃,有小麦大麻等作物,水果更加丰富,有桃、李、枣、瓜胡芦之属。而葡萄最多,小而甘甜,无核,叫做锁子葡萄。牲畜有牛羊马驼。骆驼最多。气候温和,。土人纯朴,男子彪悍,妇人土里土气的,也有特别漂亮的胡姬经过。其语音也都是鲜卑语。 从此地大路一直向东,距离西域哈密城一千多里。

    文丑和张绣分别挺枪在我身侧,两人都和我一样迷惑,呆呆的回头去看郭嘉和贾诩田丰。他们三个也不是神仙,那里就知道蹋顿玩的把戏,也是一脸茫然。

    张绣道:“既然无人把守,那我们就冲进去好了,现成的便宜,不捡白不捡。”文丑冷笑道;“就是奇怪,这城虽小,也是乌桓王庭,为何不见有人把守,难道蹋顿闻兵至,就逃之夭夭了。”我摇头道;“没有,如果蹋顿逃了,城外的这些居民,也早就跟着逃了,不可能不慌不忙的。”

    郭嘉道;“大兵屯于坚城之下,最忌讳犹豫不决,不如先攻城再说。”果然是郭嘉,最喜欢铤而走险。

    张绣乐了,这话最对他的胃口。张绣抱拳施礼;“公子给我五千人,末将去打城。”我想了想,也没别的办法,便大大咧咧的道:“别打城,直接去攻城门试试。”张绣一想也是,人家一个人都不出来,干嘛还爬墙,直接踹门不就完了吗,看这门比之中原的城门差远了,上去几百人一顿乱剁,准开。

    张绣带着五千兵散步一样,溜达到城下,他一直持枪戒备着,害怕有冷箭射下来。没有,什么也没有。清静的不得了。到了城门下,张绣干脆就过去拍门;“有人吗,开门,开门,你张爷来了。”这是打仗吗。

    他身边的士兵都抱着长矛在笑。笑声还没停,那门就真的开了。张绣吓了一跳,立即后撤上马。城内涌出十几个士兵,簇拥着楼班和能臣抵之出来。张绣一看,那么几个人,顿时又不害怕了,一面吩咐他的士兵入城,一面快下马,把刀架在楼班的脖子上。声嘶力竭的冲着身后喊叫;“公子,公子,我把楼班给捉住了。”这话,差点没震晕三四五大军。大家心说,你可够无耻的啦,那是你捉住的嘛,明明是人家自己走出来的。

    张绣压着楼班走到我马前,擦了把汗,net息着道:“公——公子,这小子被我捉回来了,你看着办吧。”就好像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一样,把我气的直翻白眼。

    为了稳妥起见,我示意文丑,帅左翼军入城,先占领了城池再说。楼班是来请降的,他的手中捧着一个朱漆锦盒。我正想问话。贾诩从身后提马上来道:“王子手上捧得可是蹋顿的人头。”张绣收回刀。楼班也懂得汉语, 当即跪倒马前;“正是舍弟蹋顿。”他的声音镇定,丝毫也不慌乱。我再笨也明白生了什么,颤声道:“你——你把他杀了。”楼班打开盒子,露出蹋顿的人头道;“我把他杀了。特地献给将军,以求将军放过柳城万千生灵。”我吐出一口气,看着贾诩。贾诩示意我下去搀扶。我心想事已至此,正好捡个便宜。便下马扶起来道;“王子——不,单于请起。我们进城说话吧。”能臣抵之也跟着站起来,他的手上也捧着一个盒子。我干咳了一声道:“这个——这个是——是谁的脑袋。”能臣抵之摆手道:“这个不是脑袋,这个是——”他利索的打开盒子;“是单于的印绶。请将军笑纳,以表我等归降之心。”

    这两个家伙到现在不知道我是谁呢,还一口一个将军的叫着。我自我介绍一下;“在下是大将军袁绍之子,袁熙。既然单于愿意降我,这印绶我就笑纳了,以后绝不可在钦犯我边界。”我心想,杀了他们还真不行,看看这荒凉的兔子不拉屎的地方,派谁留下驻守。等我走了,还不知道又有哪个草原民族趁势崛起呢,还不如把楼班留在这里,这小子杀了自己的弟弟,肯定是众望难归了。留在这也没什么大作为,就当个摆设也好。否则我屯兵再此,好处不见得多少,还得天天从幽州辗转运粮,劳民伤财,不合算。贾诩显然是早看到了这一层,频频示意我善待楼班。楼班很感动,似乎没料到能有这番待遇,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出城的。只求我不要祸害城里的mei女才好!!他挺会怜香惜玉的,真可谓,爱民如妻?!

    乌桓的王庭建筑,有些偏于西域风格,到处是五彩斑斓的图画和复杂图案组成的窗格子。还有穿着bao露的mm。我在厅中坐下来问楼班,因何杀死蹋顿,一心投降。

    楼班面露痛苦之色,能臣抵之叹气道:“此事,原怪不得王子的,是蹋顿先想要杀他的。没想到失手战败,自己却死了——”

    原来蹋顿战败后,害怕楼班趁机夺权,在路上,便和苏朴延商议,除掉楼班,谁知这话被能臣抵之听到了。能臣抵之憎恨蹋顿net暴,上次那小子还要打自己?报告了楼班。于是楼班先下手为强,趁着蹋顿熟睡的时候,于营中斩杀,然后召集众将宣布,蹋顿此次战败,成了乌桓的千古罪人,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众将一听,人家哥两儿内讧,胜者为王,而且楼班是嫡子,本来应该继承单于之位,加上蹋顿一向不得人心,就一致通过了,楼班先生就此当选。之后,他就准备投降——‘皇军’啦。

    

78. 第七十八章白狼山口

    我听得心中一阵叹息,不住的重复着曹植的诗。‘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大军出城,楼班相送五十里,声称永不再反,乌桓骑兵从今日起势力不过白狼山。白狼山以南,尽归幽州,绝不染指。

    清晨,急骤宏大铺天盖地的马蹄声通过白狼山最后一道山口,进入平地草原。众人主张,过河休整,等待雨季过后,在返回幽州。我坚决反对,官渡的危急形势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此刻已经是六月中,官渡战败,应该是在九月初,等在这里,根本不可能。全师通过来路——卢龙塞,也要二十天以上,那就是七月中,应该能赶得及。但,无奈天不遂人愿,五万大军刚渡过凌河,草原上便刮起了大风,空中响起一阵毁天灭地刺穿耳膜的雷声。所有的乌桓骑兵脸色瞬间变的死灰。田畴大惊失色,只有他知道草原上奔雷闪电的威力,嘶声狂吼道;“快,快下马”大家不明所以,纷纷想这,田畴真是胆小鬼,打几个雷,就被吓得屁滚尿流的,没用。大家都是中原人,不知道草原惊雷的威力——

    田畴慌里慌张的提马过来,对我喊道;“公子,快命令全军将士下马,不然就来不及了——”我虽然不理解,但看他如此紧张,又知道田畴是个jing细之人,绝不会虚张声势。立即命令传令兵,让全军下马。

    暴雨说来就来,狂风卷起黑沉沉的乌云,以无与伦比的高,席卷整个草原。一炷香前,还是晴空万里的碧云天,转瞬便被黑雾般的浓烟所覆盖。一团团的积雨云,就像是一座座崇山峻岭。众人头顶不时出轰隆隆的天庭吼叫。狂风中的乌云变成青色的升腾火焰,火焰中夹杂着一条条乱窜的金蛇。一道道的电光,就像天使大迁徙,也像天地之间的河流,更像山里七拐八弯的小路。三四道闪电在天空积蓄了足够的力量,突然从那积尘般厚的黑云中tuo颖而出,散落到草原的上空,紧跟着一声暴喝似的奔雷,差点倾覆了大地。十几个还没有来得及下马的中原兵,一下子被三四道狂舞的金蛇击中,轰轰隆隆的几声连珠爆响,连人带马,全都化成灰烬,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我吓傻了,不论是前生今世还从未见到过大自然如此的伟力。田畴不顾个人安危,站起来大声喊叫;“趴下,全部都趴下。”听到的人立即趴在地上,听不到的,看到别人都这么做了,也跟着趴下。天空中的雷声更大,闪电更加密集。就像是数万天神站在云端,不住的向凡间射出金色箭矢。一览无遗,毫无遮掩的草地上刮起的大风,足足可以把人马抛飞出去。很多士兵都抓紧了地上的茂草,抵挡大风的煽动力。我眼前的几匹匈奴战马,一下子被掀翻在地上,摔得再也站不起来了。

    轰轰,又是几声惊雷,天空以钢珠般的暴雨为箭矢,向草地狂泻下来。我趴在地上,感到狂猛汹涌的大风席卷夹杂推动着雨滴,使脆弱的草地,剧烈的震颤着。我的身ti颠簸着倾斜着,仿佛随时会被吹走,又像是在一阵阵海浪中被来回抛跌。风的作用下,一串串雨帘,就像无数条鞭子chou打着我军将士的身ti。让所有人都感到一种无法逃tuo的灭顶之灾。

    还好,草原上的大风来得快去的也快,黑沉沉的乌云,随着飓风在盏茶时间里飘向远方,雷声和闪电也变的稀疏。但大雨依然倾盆如注,丝毫不减,没用半个时辰,已经在地上积起齐脚腕的雨水。田畴看了看,天空由乌黑转成淡黄,立即从地上爬起来,扶起我道;“公子,雷电虽然过去了,但,看着雨势今天只怕是停不了了,要想办法安营扎寨,不然士兵都要生病了。”文丑也跟着站起来,接着命令亲兵去传令,让大家都起来,冒雨下寨。

    士兵们在大雨滂沱之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营寨搭建好了,便钻进去避雨,顺便把衣服tuo下来晾晒。所有的东西都被打湿了,没办法生火,所有人都苦不堪言。到了晚上,大雨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帐篷里已经水漫为患。我冒雨去见田畴,问他这雨何时能停。田畴看了看天,苦笑了一声道;“照我看,差不多要两天。”我登时傻了,两天——大雨在两天之内,不停肆虐,毫不停歇,一直保持着强势。士兵们没法生火做饭,只能把干粮来生吃。刀枪剑戟上不约而同的在浸泡中生出锈迹斑驳。周仓整天站在帐外齐膝深的水中,指着老天大骂,气的老天,好几次下决心,用雷电劈他,但都被他躲过了。

    两天后,大雨停歇,齐膝的雨水,开始迅的顺着坡势流入凌河,使得凌河水位在一天中暴涨二十几尺。草原上根基稍微浅一点的茅草,也被雨水顺带着送入河中,整条凌河,成了碧绿的颜色。

    雨虽然停了,但积水太深了,根本就不可能行军。士兵也有很多生病的,于是还不能走。又过两天之后,脚下的雨水流尽,士兵开始晾晒衣衫,埋锅造饭。重生一般的欢呼着。太阳次在天空中露出笑脸。但经过了这几天的折磨,无论是士兵还是将军,人人都面有菜色,暗黄没jing神。军营中开始有怨言出现。我派了人去卢龙塞探路,回来的人说,卢龙塞道路被雨水冲起的黄沙堵住,一时之间难以清除,很难通过,需要调动大军清理。郭嘉在我身边听到这话,咋着嘴道:“公子,我们必须停下来休整了,否则士兵们会有极大怨言于军不利。”我虽然急的要死,可是老天要跟我过不去,也没办法,便下令休整。腾出时间,让大家晒衣服的晒衣服,做饭的做饭,看军医的看军医。等到情况稍微好一点,已经是三天过去了。探路的人第二次回来,说的和第一次差不多。仍然是道路泥泞无法通过,似乎比来的时候更加糟糕了。我皱紧了眉头说了一句;“不能再等了,明天中午,吃过饭,立即启程,不得有误。”众将官见我下定了决心,也不敢再说什么。都拱手告退,去安排启程。昌豨的手臂经过这几日的手臂明显好转了,来看过我几次,一同和大家议事。

    吃过了午时的战饭,大军准时启程。号角声再次漫卷草原。三四天下来,草地上仍有雨水的痕迹,但大多干涸了。踩在上面ruan绵绵的挺舒服。但我却知道,出了这片草地,大家就舒服不起来了。出了草地,便是黄沙漫漫。来的时候,天气不错,也没有刮风,这段地界倒是没造成太大的麻烦。但是经过雨水冲刷之后,黄沙变的泥泞松软,一不小心,就会跌进天然的陷坑中去,死于非命。骑兵通过就更加困难。光是马匹就死了几十匹。进入柏檀之后,大家又现,原来的谷口,已经被黄沙堵住,需要工事兵清理。清理这些黄沙,出动了两万人,足足的用了一天时间,才告畅通。晚上便在山中扎营,就这样一天又过去了,这样从六月中一直就拖到了七月初,还没出柏檀。我和田畴算了一下,由于下雨,山体肯定又有不少滑坡,边清理边行军的话,至少也要比预期的十五天多走上七八天的路程,大概要二十三四天才能出古北口滨海道。这样等到了幽州就是七月月底了。

    我心急如焚,脑门上不时的冒出阵阵冷汗。着急也没用,路,还是要一步步的走。还是步兵在前,骑兵在后,大队迤逦缓慢的通过这五百里险要山麓。像来的时候一样,经过重重险阻,和田畴计算的差不多,经过大约二十五天时间,大军进驻右北平。还好,我见到阎柔一问,说前方官渡还在相持阶段,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进展。太具体的他也不太清楚。我稍微放了一点心,于是对阎柔这些日子勤勉守城的战功做了嘉奖。不过我手中无权,没权利奉上,只好随口许给他十个mei女。先欠着,以后再说。阎柔长的慈眉善目,一副书生本相,喜欢穿长袍,带文士巾,一点也不像个带兵的大将,不过我知道,在三国时期,这样的儒将,登峰造极的可不在少数,比如说,江东6逊还有曹军钟繇,甚至诸葛亮等等。八月初,大军休整完毕,我重新任命马延为渔阳太守赵犊为易京令又派人去蓟城接来了师姐蔡琰,准备第二天启程回冀州。留下一万步兵给阎柔和鲜于辅守城,幽州六郡五郡以平,就准备回冀州下官渡和曹公会猎争雄。

    谁知此时范阳太守‘牵招’又送来急报,说,黑山贼张燕、于毒进犯,已经出兵攻陷方城、高阳大军绕过渔阳,直插右北平大路,进逼河间,切断我军回军必经之路。我急切间暴跳如雷,命令牵招不惜一切代价把方城,高阳给我夺回来。贾诩谏言;“张燕,于毒目的不在范阳,看来是受了曹cao蛊惑特地阻挡公子归冀州。攻高阳和方城一来为了借道,二来只不过是掩人耳目也。”

    我气的要死,心说,张燕张燕,老子一向在心里佩服你是个英雄豪杰,没想到你在这个时候跟我捣蛋,岂有此理。郭嘉和贾诩都在身边,我劈头盖脸的嚷道;“你们有没有注意,看,怎么把这个‘张鸟’赶回他老家去。”这是田丰正好一步进来,大声道;“公子,张燕这次倾巢而出,马步兵共计十万之众,已经在河间道下寨,挡住大路,不让我军通过,这可如何是好。”郭嘉了解我的心思,当即道;“张燕于毒,黄巾余孽,一向不得人心,部众虽有十万,但真正的jing兵至多四五万,其余的都是乌合之众,本来并不足以阻挡我军jing锐,难就难在公子此刻心念官渡,无心与战,这就要想个战决的万全之策了。”田丰叹道;“张燕也是看透了,我军不可能和他缠斗,才敢这么大大咧咧的,跑到河间去的。如果我们和他交战,一定会顾此失彼,胜负先不说,就是耽搁时日让人着急。”

    贾诩突然眼珠一转道:“诩有一计,可破张燕。”我心想,关键时候还是头顶生疮脚下流脓的坏种脑子好使,立即道;“文和先生快说,袁熙洗耳恭听。”贾诩嘿嘿笑道:“我以前在董卓军中曾经见过于毒,今次请命,去于毒寨中,凭三寸不烂之舌,说于毒来归降,不知公子意下如何。”我心说,你去死吧,你是去说服他来投降,还是去投降他呀。

    “不妥不妥,此计太过凶险,袁熙不可一日无文和先生在身边,此计万万不可行,我们还是从长计议。”贾诩心里叹气,这小子看的太紧了,想逃跑都没机会。既然跑不了,就只能帮他了,再给你一条毒计吧。

    “公子,贾诩还有一计。”贾诩咳嗽着说。我笑道;“文和先生果然厉害,说来听听。”我以为他又想趁机逃跑了。

    “此计暂时不能说破,要等到了河间才能言明。”贾诩挺神秘,搞的跟零零七差不多。我虽然怀疑他的忠心,但计谋却毫不怀疑,点头道;“今日天色已晚,明日立即开赴河间。”郭嘉道;“对了,方才田畴来过,说要见你,不知道公子有无空闲。”“有有有”,我连声答应,跟别人没有跟他肯定有,这也是个宝贝呀,带着他,跟带着气象台和地图没什么区别,我可不能丢了,一定要高薪聘请。不过我他ma的自己也挺穷的,高工资还真是给不起。欠郭嘉的二百两银子还没还呢。

    田畴一见到我,立即迎上来,笑呵呵道;“公子,你来了,我本来要去见你的,可是你正在忙。”我打断他的话道;“先生,见我不知有何要事。”其实我也大概猜到了他的心思,心想,辽西归我了。田畴突然跪下来道;“辽西太守田畴特向公子请降,自此愿意听凭公子号令,辽西一郡之地,尽归公子调遣。”

    “子泰,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快起来。我与子泰同生共死患难多日,实在是兄弟手足也,你以后可千万不要跟我行这样的大礼,我们以朋友情谊,同创大业,如何。”

    “公子为人豁达,英勇无敌,能够和士兵同甘共苦,又不嗜杀,能体恤百姓,田畴此生能够遇到公子这样的主公,可谓死无憾矣。”田畴很感动,把好话说了一箩筐。他拍的马屁,我比较受用,因为这人不是谁的马屁都拍。拍的频率也很低。我笑道;“都说了,以后是兄弟吗,老田,我以后打仗可是少不了你这个地理通,你可一定要帮我。”田畴垂泪道;“敢不效犬马之劳。”田畴说完了,立即补充了一句;“只是,目下辽西经常受到公孙康威胁,这些日子里,我不在郡中,公孙康贼子,定然又虎视眈眈,所以畴请先回辽西,为公子守此疆域。”

    “公孙康——他娘的。”我睚眦yu裂,yao牙切齿的,跳脚,就像跟他有深仇大恨。本来就有深仇大恨,不过现在还没生呢。他ma的,把老子的头颅砍下来空运给曹cao,我要不宰了你,把脑袋当尿壶,就不姓袁。田畴一看我这么激动,还以为我害怕,立即表态道:“公子放心,公孙康虽然残忍狡猾,但这些年对我辽西却是无可奈何。我这就回去,保管让他不能前进一步。”我点头,拉着他的手道;“公孙康疥癣之疾,曹cao才是心腹大患,老田你等我收拾了曹cao回过头来,在收拾他,此刻你就先回去防御,省得他惦记的睡不着觉。”

    田畴苦笑道;“不瞒公子,我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宿舒已经整顿了兵马,只等向公子辞行后,就要离去。”我把田畴送出去,看着他和宿舒在城中集结兵马,然后迎着夕阳,开城而去。又跟出城,和两人拱手话别,然后才回来。

    幽州又恢复了平静,这几日里灾民的问题虽然没有全部解决,但情况好的多了,大街上衣衫褴褛饿得有气无力的棺材瓤子百姓少了不少。黄昏下,炊烟袅袅鸡犬相闻,血腥的味道渐渐散去。看来阎柔这几日的内政工作做的不错。我临走时,嘱咐把易京匈奴人搜刮来的粮食拉到这里来赈济灾民他也照做了,不错,不愧是文武双全的大将,还有郝昭,我想应该把他带回冀州去。八月的幽州,酷热异常,虽然是在午后黄昏,地表依然散着阵阵蒸腾热气,人站在上面就像是笼屉里的包子。这该死的地方,冷的时候可以冷死,热的时候,也可以把人热死。溽热难耐让我感到身上一阵阵潮湿,不舒服。

    走着走着,天色晚了。西边快要落下的太阳,变成了硕大的红彤彤的火球,阳光不刺眼很温和。树叶纹丝不动,湿热的气流从低洼的护城河河川里膨胀起来。充溢到城中,有种令人窒息的呛鼻干燥。郡守府邸高可参天的古柏古槐和银杏树层层叠叠的遮挡着人的光焰,酷热喧嚣的伏天独出一方清爽宜人的乐土福地。这处院落很别致,比我住的地方还好。我见这里也属于阎柔郡守府的范畴,便迈步走进去。

    

79. 第七十九章黑山张燕

    两只蓝色颈羽的小鸟从银杏树枝上跳到房檐上,又飞落到院子里烫脚的方砖上,出一串串金子似的叫声。院子里还有一颗很小的玉兰树,玉兰树的花儿谢的早,墨绿色的扁圆的叶子滴着水珠;旁边的几株玫瑰也已经盛开,院子里有玉兰的清香,还有玫瑰的芳香馥郁,还有脂粉的香味。一个轻罗薄衫,手拿小扇的美人,正蹲在地上,欣赏着玉兰树。乌黑的一缕秀从金钗处散落到鬓边,就像是一条闪光的缎带。美人和谐在这静谧美妙的气氛中完全不知道我这不之客的到来。伸手轻拢一下鬓边秀。宽宽的衣袖就倒卷至臂弯,露出粉白雪亮的胳膊。她听着鸟儿金玲般的叫声,嘴角就忍不住溢出一丝淡淡的微笑。我忽然就打破了这份恬静惬意,低低的声音叫道;“师姐,原来你在这里。”我的身上有血腥吗?蔡琰吓了一跳,脸色骤然变的不快。但旋即转过头来,微微一笑;“袁公子,是你,你回来了。”她这样的态度,和这个称呼让我很意外,毕竟我走的时候她还是一副带死不活的样子,对我还很有戒心。看来这个院子的安逸,让她暂时忘记了往日的纷扰和烦忧。

    “你还好吗?”我试探着向前迈出一步,生怕惊吓了这只受伤的鸟儿。蔡琰娇艳如花的脸上忽然升起潮红,我才知道,我的关切有点过度了。急忙改口道;“你的身ti还好吗,有没有受什么惊吓,要不要我请个大夫来,给你看看。”我又向前踏出一步。两人之间,相隔一丈,我已能闻到她的吐气如兰。蔡琰苦涩一笑,道;“公子请到屋里坐吧。”我的脚步挪动的有些吃力,被心目中的美人这样邀请还是头一次,我的老婆甄宓绝不会对我这么好的。她只会冷言冷语的伤我。我心里一动,荡漾起暖意,随即生出万缕柔情。跟着蔡琰的脚步走进门。

    一副淡山明水的画屏横亘在门前,让我眼前一亮。蔡琰就像个仙子一般,差一点就走近那座仙山中去。我一下子呆了。蔡琰本想转过身子来让客的,却正好和我呆滞的目光碰个正着,绝美的脸上不由得泛起一阵潮红。幽幽的道;“公子,请进。”我醒悟,急忙躲避她的灼灼眼神,心想,这蔡琰胆子真大,竟然敢跟我对视,而且似乎比我还嚣张呢。这——我怎么觉得刚才的一瞬间,被她非礼,吃了大亏呢。不行,我要报复,用眼神还回来。

    甄宓的眼神清淡,蔡琰的目光却火1a如芍药,看的我心头鹿撞跳个不停。这种眼神正好和她的长相像匹敌,丝毫不差。这短暂的对视竟碰撞出了一团看不见的火花,蔡琰的心里也是微微一动。好像和这位师弟似曾相识过。想着他在万马军中紧紧的搂抱着自己,悍勇无双,令无数敌人丧胆的侠骨英风,红晕又慢慢的爬满双颊。可我却有另外一种现,就是——蔡琰依然忧郁,眼神中残留着挥之不去的恐慌。她的从容是做给她自己看的,内心的伤痛并不曾有丝毫的抚平。我执着的想,她需要一份爱,需要关怀,否则不可能复原。对了,前些日子周仓不是正在思春吗,不如——不行?我立即就给否定了,嫁给那个狗熊,岂不是刚出虎口,又如狼窝。那还不如我不把她从匈奴人中救回来呢。想来想去,这幽州偌大的地方也就有那么一位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年轻有为,才学兼备的人可以配的上他,那人就是——我,袁熙公子。

    我心里呆想,表面上却没做掩饰,色迷迷的眼神,只要不是傻子,都可以看透我的心底。蔡琰看惯了这种男人痴狂的模样,也不觉得奇怪和恶心,只是淡淡道;“公子请进吧。”她的下巴微微扬起,带着一种贵族式的骄傲,她的眼光里没有丝毫的娇羞,除了百无聊赖的绝望,就是深刻的智慧探寻,似乎一眼就能射穿你的心脏。我心里打个冷战,心想,不愧是一代才女,厉害。我警告自己,千万不要失态,否则一不小心,被她执笔写入老师蔡邕的后汉书里,不就遗臭万年,永不翻身。想着千百年后,大学校园里学历史,老师捧起书本,念一句’后汉书,第一讲,标题——se狼袁熙。岂非很可怕。这不好,不行,名声本公子还是要的。

    蔡琰可不知道我的心里瞬息万变,伸出手,指着矮几后的席位道;“公子——”她嫣然一笑清纯柔和的气息扑面而来,我就有些窒息。气质这东西真是奇妙,看得见说不出,有形似无形,可以把任何男人女人装饰的魅力逼人魂魄,让人浑身洋溢着一种使人说不清道不明,拿得起来就放不下的味道。

    蔡琰身上也许还残留着些许,少女时代对于英雄崇拜纯情,自从被我救了抱过之后,就始终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围绕着她。她想,这个统兵数万的师弟,四世三公袁家的子孙身上表现出的气质,应该用什么词来形容更合适,se狼,无赖,还是悍勇,儒雅、智慧、坚强、温柔。 蔡琰觉得,虽然和他认识,包括被他抱了,到现在加起来不过就是一个时辰吧。可是自己竟然从他身上,同时体验着这么多的变化。当然这个人大多数时候,有点se狼。不过他的悍勇,也是举世无双,智慧和坚强谈不上,温柔——

    蔡琰突然觉得她的心脏跳动很快,暗暗的想,他对我还是很温柔的——大概是我色迷迷的眼神把她寂mo死灰的心带进了误区,两人竟默对无语一炷香时间。还是我先打破了僵局。我看到在我三步外的书桌上,有一叠蔡侯纸,最上面的一张上,用虎符镇纸压着一副水墨画,画旁提了一诗。正好尴尬无语,又想欣赏mei色,不肯走,听说蔡琰美人诗画双绝,今天不如品评一下。

    淡黄se的残阳,从窗格子里悄然消逝,黑暗的夜色笼罩室内。丫鬟进来点亮了灯火,顺便向我白了两眼,心想,这人看着不是好人。

    看到蔡琰,总是不由主的联想甄宓。看到蔡琰的胡杨图,也忍不住想起甄宓的竹。

    胡杨!!满目的凄凉。我的意识里,没有比这种生活在贫瘠荒凉地域的植物,更能表达人的孤寂无奈和坚强了。蔡琰,画胡杨,很好,证明她会坚强的活下去。画旁,题诗一,用隽永的小楷写成。    “汉季失权柄,董卓乱天常。志yu图篡弑,先害诸贤良。逼迫迁旧邦,拥主以自强海内兴义师,yu共讨不祥。卓众来东下,金甲耀日光。平土人脆弱,来兵皆胡羌。猎野围城邑,所向悉破亡。斩截无孑遗,尸骸相撑拒。马边悬男头,马后载妇女。长驱西入关,迥路险且阻。还顾邈冥冥,肝脾为烂腐。所略有万计,不得令屯聚。 或有骨肉俱,yu言不敢语。失意几微间,辄言弊降虏。要当以亭刃,我曹不活汝。岂敢惜性命,不堪其詈骂。或便加棰杖,毒痛参并下。旦则号泣行,夜则悲吟坐。yu死不能得,yu生无yu可。有客从彼苍者何辜,乃遭此厄祸。边荒与华异,人俗少义理。处所多霜雪,胡风春夏起。翩翩吹我衣,肃肃入我耳。感时念父母,哀叹无穷已。有客自外来,闻之常欢喜。迎问其消息,辄复非乡里。邂逅徼时愿,骨肉来迎己。天属缀人心,念别无会期。存亡永乖隔,不忍与之辞。观者皆嘘唏,行路亦呜咽。去去割情恋,遄征日遐迈。悠悠三千里,何时复交会。为复强视息,虽生何聊赖 托命于新人,竭心自勖励。流离成鄙jian,常恐复捐废。人生几何时,怀忧终年岁。”

    我差点惊叫出声,这就是明传千古的悲愤诗。不过里面少了几句,没有她思念儿子的描写,因为此刻他还没来得及为左贤王生儿子。这诗从一开始便字字泣血行行流泪。从董卓攒政,李傕郭汜之乱,一直到初平三年,公元192年李傕郭汜这两个狗杂zhong出兵关东被掳劫,一直到李傕郭汜败给匈奴左贤王,她再被掳掠至匈奴。‘马边悬男头,马后载妇女’就是董卓军和匈奴人一贯的优良作风,汉人也好,匈奴人也好,只要是军阀,一样混蛋。

    “彼苍者何辜,乃遭此厄祸。边荒与华异,人俗少义理。处所多霜雪,胡风春夏起。翩翩吹我衣,肃肃入我耳。感时念父母,哀叹无穷已。”这几句讲述了她被人掳掠的悲惨遭遇。其中‘边荒与华异,人俗少义理。’言及边荒风俗野蛮,隐隐的包含了自己被蹂1i侮辱的惨况。后面

    的霜雪、胡风,听来让人凄凉断肠,无法忍受。蔡琰突然在我身后慨叹出声,我心中一阵悸动,不知该如何宽慰她。便提笔在悲愤诗的一旁提了一小诗。“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这是前世学的第一诗,那时候还没当古惑仔呢。记得挺清楚。似乎是剽窃的白居易。本来诗名忘了,我把这诗命名为《野草》。

    蔡琰看我在画中题诗,便好奇的过来看,一看之下,顿时哑然。心道,这诗,朗朗上口,寓意非凡,每个字都似乎经过千锤百炼,实在是百年难见的好诗,而袁熙却能在瞬间构思下笔成文,我不如也?其实她比白居易是差那么一点,比我吗,强多了。蔡琰明白我作这诗的意思,无非是让他像野草一样的坚强。还有一重意思,就是大汉王朝不会就此衰败,天下间的普通百姓,就像野火烧不尽的茅草一样,被春风一吹立即绽放蓬勃生机。

    蔡琰的脸色突然惨白,就像是骤然见了魔鬼。她的指尖和嘴唇都在细微的抖动,眉宇间笼罩上一层回忆的阴影。“真的还能有那么一天吗?所有的事,都回不去了——不会有那么一天了——不会——”她捂住自己的xiong口,眼泪不停的滚落下来。默默的哭泣,转瞬间就变成了嘶声的痛哭。她极力维护的表面平静,来掩饰内心完全崩溃的自信和惶恐难耐终于防线失守。一切痛苦的原型尽皆的爆出来。哭了个撕心裂肺痛不yu生。我心如刀绞,他ma的,不知道怎么回事,老子长了颗女人的心,只要看到漂亮的mm在我眼前哭泣,我就比她还难受。

    这个时候,我只想把这个柔弱的女子拥入自己宽大的怀抱,用温热的xiong膛温暖她,可是又怕她给我几个耳光,还是算了吧,自作多情的下场一般都很凄惨,就像是我对甄宓——

    我没去抱她,真的!是她自己靠过来的。蔡琰柔软的jiao躯贴在我身上的时候,我差点昏倒,那种长江大河一般的悲愤和希望被爱的颤栗,通过她的身ti,毫无遗漏的传达到我心里。我感觉自己浑身开始燃烧,巨大的爱意使我感到眩晕。可是在那一瞬间,我想到甄宓,一把尖刀,齐柄捅入我的xiong膛。我全身一凉,就清醒过来。可惜,我有老婆了。真该死。蔡琰还是哭,柔软的头蹭着我的脖颈,让我一阵阵的感到痉1uan,mei女,我也是个男人,不要考验我好不好。

    我心里有yu望,但更多的还是心痛。我轻轻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师姐,我带你回冀州去,等打败了曹cao,我们回洛阳,这个时节洛阳的牡丹开的正艳丽多彩呢。”蔡琰扬起满带泪痕的粉面,yao着嘴唇,自觉血已经涌上脸膛,颤声道;“洛阳——牡丹——”我点头道;“是,是洛阳,那个你自小长大的地方,在那里你可以找到以往所有的影子,可以重新再活一次,师姐,跟我回去吧。”蔡琰听着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狠狠地,指甲都嵌入肉里,摇晃着我:“带我回去,带我回去——去洛阳——”一股无法遏止的希望升腾,催着她把自己再次投入我的怀抱。我心想,我也想带你回去,可是曹cao那老东西不死,我去不了啊。

    蔡琰突然转身,似乎从悲愤中惊醒,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犹如桃李的粉面,带雨含嗔,背着身,厉声道:“你出去——”

    真是女人心海底针,这一会儿盛夏,一会儿寒冬的,我可受不了。怎么翻脸不认人,跟狗一样。可是我此刻心中充满荡漾着柔情mi意,不可能伤害她,就酸楚的走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回头说了一句;“师姐,大军明天出,你准备一下。”

    “出去——”蔡琰的怒吼,变成咆哮。我叹了口气,匆匆走了。蔡琰心里却在想,他真的对我很好,可是我却不能害他。

    强悍骄横的张燕匪军,在河间官道下寨。河间古郡的名称已久,取名河间的原因,就是因为它在徒骇河、大史河、马颊河、覆釜河、胡苏河、简河、絜河、钩盘河、鬲津河等九河之间。 此处地处要冲,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而且土地肥沃,水流阡陌,即使是在大旱之年,老百姓也不太担心会缺水。打一口井下去,十几丈便有泉水涌出。

    张燕虽然骁勇,足智多谋,但仍不能摆tuo黄巾习气。出兵打仗时还带着农具耕牛和妇女家眷。这一点单看他所立营寨一目了然。    张燕营寨以乐城官道、苗屯为中心,以苗屯为址砌木墙圈地六百亩左右,墙高三四米、宽一米,留三门,营内有村寨,大小山头十余个,耕地百余亩,有堰塘和几个水井供水,除黑坡营外,各个要塞处分别筑有先锋营、老虎坪营、长冲营和机动营,西南面筑有洗马塘;各营地均有住房、粮仓、兵器库、练武场、哨棚、甚至——家眷驻地,简直荒唐透顶,不知所谓。难道是为了解决士兵们的生理问题,与慰安妇何异。石墙之外,便排鹿角二十重,挡住我军将近一百余丈,根本就没有要开战的意思,明明白白的就是要耍赖,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且不说这二十重的鹿角能不能攻入,就算是强行突破了,受到寨中如雨般箭矢打击,我军必然损失惨重。最可怕的是,骑兵根本就排不上用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说他气不气人。

    第三天傍晚时分,我军赶到河间,经过几日奔袭,人困马乏,立即在敌营十里之外下寨。二百多个营寨,约二十个一组,每组间有一千步的距离,摆成一字长蛇阵阵势,深合兵法。比之张先生军民一体的阵容不知道强盛多少。

    落日的余晖里,张燕营寨就像个寂静的山村,鸡犬相闻,炊烟袅袅,一派宁静和平的景象。隔远望去,营中穿着铠甲的士兵很少,多数的还是头上裹着黄布的土老帽。最可气的是,竟然有好些农民拉着红马黄牛套上犁杖,吆喝着、bian打着去在围墙内的营寨里种地,看来是要屯田,做长期的打算。我差点把鼻子气歪了,心想,这张燕是打算秋后收了庄稼在撤兵怎么着?闷热的盛夏已经来临,大地简洁而素雅,天空开阔而深远,午后的热气让我军士兵变的慵懒,完全不似张燕军一般怡然自得不知死活。

    “此种营寨,哼,公子给我五千jing兵,文丑保证在一个时辰之内,使其变为一片瓦砾。”文丑气坏了,心想,老子打了十几年仗,就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他竟然看到一群穿着花布衣服的妇女,有说有笑的,端着木盆到井边洗衣服,这对我军将士简直就是奇耻大辱,瞧不起人吗?!!

    不光是文丑生气,张绣也挺生气的,大声骂道:“这帮混蛋,看到大军兵临城下,居然连理都不理。你看,你看,那几个小子,还在换班吃饭呢。他娘的,一会攻下营寨,非把这些女人都给办了不可。”周仓冷笑道;“你一个人,办得了那么多吗?”张绣道;“不是还有兄弟们吗?本来我老张不是那样的人,不过看他们这样目中无人的,心里有气。”这时候,好多在田地里劳作的男人都冲上了城墙远远地瞧着我们数万雄狮,兴味十足的指指点点,就像是在看耍猴的。这些人有的就像是来自远古的原始部落,从红苕地里扯一把蔓子缠到腰际,遮住nan女最隐秘的部位,手里拿着沾满黄泥的铁锹扳头和斧头。站在一条条粗壮的椽子檩条木编织而成的一丈多高的城墙里,冲着外面笑。

    郭嘉高踞马上,用马鞭指着这个平淡宁静莫名其妙的‘山村’道;“张燕着实可恶,他想用这些普通百姓来拖住我们,让我们不能放开手脚攻城,公子,此时此刻切不可有妇人之仁。”这一点,我也知道,官渡那边不能再等了,我必须尽快赶过去干掉许攸,不然一切就都来不及了。

    我摇了摇头道;“先回去休息,明日一早派兵觅战。”在木轮车嘎吱嘎吱的旋律中,我和身后的十几名将领,返回营地。

    第二天,天还没亮,所有的大将谋士,都起来,堆在我的帅帐前,询问如何出兵。我顶盔冠甲的出来,立即翻身上马道;“走,去他寨门叫阵,看他出来不出来。”大家一听这话,立即来了jing神,憋了一晚上闷气的文丑张绣和周仓,先跃上马背,都争着要带兵冲杀。我苦笑道:“先看看他出不出战吧。我只怕人家不理睬我们。”文丑没说话,心想,假若张燕不出战,要冲破二十重鹿角还真是不太容易。

    今天的张燕军营还算是有几分样子,至少营寨里多了几面旌旗,在温热的熏风中吹得漂浮作响。营寨内的木栅栏后,也多了几百名,看着像庄稼汉的弓箭手,他们拿弓箭的姿势,完全像是在那犁杖,持刀的手,就像是握着斧头。我还没来得及笑,郭嘉就凑过来道;“公子,不要上当,张燕军的实力绝对不止于此,近年来唯一一只没有被消灭的黄巾马贼,岂是已与之辈。”也对,这张燕在冀州幽州一代横行霸道也有一段日子了,在这段时期里,不论是张扬、孔融、老爹还是曹cao,都不能把他怎么样,说明他的军力不弱,如今摆在我面前的这些炮灰,应该是假象。

    

80. 第八十章诈降

    张燕和于毒,今天还是没露面,营寨内连个正经指挥的将军模样的人都没有,让人想打仗打不起来,感到有点泄气,想冲吧,又冲不进去,这可如何是好?我对周仓道;“老周,你去骂阵,让张燕出来决战。”周仓一听好,这个好,这王八蛋,我早就想骂他了。

    周仓跨马领着十几个亲兵,来到寨门之外,隔着百丈鹿角,扯着嗓子喊;“张燕,我ri你的先人——还有,还有你祖宗——你给老子出来,老子要跟你大战一百回合。”我和郭嘉对视了一眼,都觉得张燕如果再不出来,以后就没脸见人了。

    营寨里还是全无动静,那些拿着弓弩的庄稼汉,甚至还在聊天,仿佛天生拒绝接听这些粗话。周仓火了,大声骂道;“于毒,你niang的,等老子杀进寨去,一定睡了你的老婆,你信不信。”这次里面有人答话了,营寨里,一个一手拿着弓弩,一手拿着旱烟袋的花白胡须的老兵,高声叫道;“小兄弟,你累了吧,累了就回去歇会,这打仗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可别急火攻心了。还有,我们于将军,他压根就没老婆,你还是换一个睡吧。他的你甭想了。”周仓心想你个老不死的还挺悠闲,还抽烟。他也学着那个老农的样子叫道;“老哥,今年地里的收成咋样、”

    “还成,还成,勉强饿不死,多亏了有张将军和于将军保护,要不又不知道要受啥样子的罪哩。”

    “那老哥,你们于将军和张将军,现在在干啥呢?”周仓哭笑不得。老农幽幽的从嘴中吐出一口烟,抖露身上的烟灰,回答道;“啥也没干,就在屋子里睡觉呢。”

    我在后面一听,心说这都是什么玩意,两个人跑这来拉家常了。我厉声道;“回来,赶紧回来。”周仓没办法,只得驳马回来,临走时还跟那老农告别;“老哥,我走了。”就差那老农打开寨门出来送他了。

    “给你五千步兵,给我杀进营去,回来,可别顾念你和那老哥的情谊,不出全力。”我大吼道。周仓傻笑道:“啥老哥,俺逗他玩呢。”

    五千步兵,在周仓的带领下,刚冲到鹿角边缘,营寨内木栅下的青草,突然一瞬间被掀开,一排排强弓硬弩,和数千颗脑袋,同时出现了。顷刻间,几千只劲箭,射向周仓手下正在搬动鹿角的战士,当时就有几十人中箭,哀号着倒在地上。刚才跟着周仓聊天的那个‘老哥’立即又把一件东西塞到嘴里,这次不是烟袋,而是号角。号角声呜呜咽咽的吹起来,营盘中的鸡鸣犬吠立即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所掩盖。张燕的jing兵终于出现了。周仓手下的人虽然是步兵,但手中所持的却是自匈奴人和乌桓人手中缴获来的强弩。张燕军万箭齐的同时,周仓的士兵也开始和他们对射。这时张燕军士兵,便不慌不忙的从地上竖起了巨大的挡箭牌,把整个身子都遮掩住了。我军士兵因为要腾出手来搬开鹿角,所以没有盾牌兵,一时就吃了亏,被射死射伤将近一百人。文丑一挥手,身后的一排盾牌兵,局促着步伐,半蹲踞着,慢慢顶上去,迎着箭矢就像是迎着狂风怒吼中的暴风雨,艰难的前进至鹿角边缘,在无法向前寸进。

    马蹄声由远及近,一队上万的骑兵出现在弓弩手身后,在左木寨前的平野布阵,蹄声骤止,只看高起随风飘扬的帅旗,就知道是张燕到了。帅旗有两面,一面是张,自然是张燕,另一面是于,当然是于毒。张燕骑在马上,一点也不威武,个子矮矮的,身ti壮实,脖子和脑袋一般粗细,身上穿着盔甲猛一看就像是一个酒坛子。于毒长的就比他帅点有限,年纪也比张燕大,头上没有顶盔,只是缠了一块黄布,上面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应该是他杀敌的鉴证。脸上的肌肉凸起,看着有点狰狞。一双眼睛瞬也不瞬的盯视着,正在指挥着五千步兵攻寨门的周仓,看来是听到了周仓想要睡他老婆的话,起了拼命地念头。于毒心想,我有老婆自己还留着用呢,给你睡,想得美。周仓以前也是黄巾军出身,但并不认识于毒和张燕,所以也就没有什么抹不开,不好意思的。裴元绍可不行,他的资历比周仓要早,早先在张燕的手下当过一个小头目,因为分赃不均,闹了意见,一赌气,就拉着队伍单干了,可虽然单干,那个时候,还是打的飞将军张燕的旗号,他猛一见到张燕出来还真是有点打怵毕竟是老上级了,怎么也有几分胆怯,外加不好意思。

    张燕没看到他,他只是把目光穿过木栅炯炯的盯着我看。而我却把目光投向他身后强大的武将阵容。一共有六员大将,这些人裴元绍都认得。他突然过来,压低声音道:“公子,这些人我都认得。”我一愣,旋即想起来,他也是黄巾出身,那更好,有熟人好办事。我笑道:“张燕身后的几员大将你也认得?”裴元绍苦笑道:“认得,认得。他们从左向右分别是,刘石、青牛角、黄龙、郭大贤、李大目。武功也都不错,公子如能收为己用,也不错。”

    我听罢,心里摇了摇头,这些人军纪太差了,比乌桓骑兵还可恶,绝不能全部收编,否则一有机会就会作乱的,必要的时候,还是要杀掉几个罪行累累,万恶不赦的。裴元绍低低的声音道;“公子,于毒此人可降也。”我道;“你怎么知道的。”裴元绍道;“我也是刚想到的,以前,于毒曾经屯兵朝歌鹿肠山和曹兵大战,曹cao曾破其兄‘于氐根’并纵容士兵杀其全家,奸污妻子,于毒因此心中怀恨,每每不愿意与曹cao为伍,这次出兵和公子为敌,想来也是迫于无奈,我琢磨着,他应该可以诱降。”我眼中一亮,正要开口。却见寨门内的张燕,一扬手,喝道:“停,不要射了。我有话讲。”

    张燕寨中箭矢顿时稀疏。周仓回头看我一眼,我点点头。他也止住士兵回射。张燕叫道;“打开寨门。”木质的寨门吱吱扭扭的被推开来,张燕和于毒拍众而出,提马立于寨门和最前排鹿角相隔的五丈空地上。于毒先言,厉声喝道;“刚才是那个狂徒辱骂于我?”周仓瞪起熊眼,大大咧咧道;“是老子骂你,你要怎样?”于毒看着周仓哇哇大叫,就要纵马冲出来,被张燕一把按住,低声道;“老于,骂两句又少不了肉,有什么大不了,小不忍则乱大谋。”于毒tuo口而出道:“你说的倒好听,他说要和我老婆睡觉呢,我能忍吗?”张燕苦笑道;“说说而已,又不是真的,再说,兄长你也没老婆吗?”于毒气道;“那你让我出来干嘛,看风景啊。”张燕道;“你就听我的吧,我来说。”

    张燕甩开于毒,提马向前两步,厉声说道;“谁是袁绍的公子,给我出来。”我一听这是要单挑的口气吗。那太好了,我正想这样呢。当即答应道;“在下便是,不知道张将军有何指教?”张燕斜着眼看我,一脸的不屑,突然歪头向地上吐了口痰;“就凭你小子,也敢跟曹丞相作对,我劝你一句,赶紧和你老子袁绍断绝关系,投在我的麾下,我张燕保证在丞相面前,为你求个一官半职的,如何?”我还没等开口。文丑就冲上来大声叫道;“张燕,你敢出来和我较量较量吗?”那边于毒也急了,厉声道;“有何不敢,老子这就出去和你决一死战,还有那个丑鬼,你们一起上来吧。”他说的是周仓。

    这次张燕没拦住,于毒不听他的,挥手叫了一队兵,把鹿角搬开,就杀出来。文丑全身的肌肉早已绷紧,只等着于毒出来决战,一见他真的带着兵杀出来顿时喜上眉梢,纵马挺枪,直取于毒。于毒不认得文丑,要不不会如此托大。更倒霉的是他忘了让敌将通名了。还以为文丑是个无名小卒。他的本意是冲着周仓来的,心想,小子你不是要睡我的老婆吗,我就砍你脑袋,让你狂。再加上文丑比周仓长的好看,他就本能的认为周仓才是主将,本来嘛,骂人骂的这么厉害,本事自然也大得很。

    周仓本事是不小,可是比起文丑还差点。于毒自持勇猛,大大咧咧的刺出一矛,本以为凭自己的度和jing妙变化,可以给文丑刺下马,谁知,文丑早就看出了他长矛上的变化,对他的度更加不屑。一侧身,挺枪照着于毒xiong口的破绽,就刺下去。文丑这一手拿捏的恰到好处,正好是于毒一矛刺出,招式用老,进不能进,退不能退的时候。于毒明明看到文丑的铁枪刺到他的xiong口,可就是扯不回长矛来挡隔。他的身手也算是了得,就在这千钧一的时候,左手锵的一声,翻腕从腰际拔出佩刀,来不及挡隔,大刀平铺在xiong口。文丑的飞云枪正好刺中刀身,枪尖和佩刀擦出一阵闪亮的火花,出一连串撕金裂帛的响声。于毒虽然勉力逃过被刺出透明窟窿的厄运,但却难以抵御来自文丑枪身的强大力道,被飞云枪一枪刺下马背。于毒摔在地上,觉得xiong口一阵剧痛,肚子里翻江倒海,脑中一片眩晕,正想站起来逃走,就觉得脖子一凉,被一柄大刀架住。他抬头一看——这不是要睡我老婆的那个混蛋吗?姥姥的,怎么落在了他的手上,这下子完了。于毒带出来的几百士兵顾不得主帅,纷纷从来路返回,顺便把搬开的鹿角,又恢复原样。

    张燕见于毒被擒,急的在马上跺脚,扯着嗓子喊;“我说不让你去,你非要去,结果怎样被人给捉住了吧。”然后在心里补充了一句“活该,他ma的jian骨头,谁让你不听老子的。”于毒心里生气,姓张的不来救我,还埋怨我,不是东西。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回头tian着脸,问马上的文丑;“哎,说你呢,你是谁呀?武功不错嘛,我老于败在你的手上,心服口服的。”文丑冷着脸道;“在下河北文丑是也。”于毒干笑自嘲;“倒霉,我当是谁,原来是河北第一名将,早知道是你,我就不出来了,你小子也不仗义,刚才叫阵的时候,为什么不先通名报姓。”文丑阴沉着脸道;“你又没问我,我干嘛要说。”于毒不说话了,刚才把他当成无名小卒,不屑于问他的名字呢。这时,跑过来几个兵卒,把于毒绑起来,带回到我军阵营。张燕干瞪眼,就是不派一兵一卒出来营救。

    于毒刚被拉进中军,裴元绍就迎上来,大声哭道;“于大哥,你还认得小弟吗?”于毒一愣,没敢抬头,心想,怎么偏赶上这么丢人的时候,遇见熟人呢。

    “我是裴元绍啊,于大哥。”裴元绍把他的声音扯到最高,恨不得让全河间的人都听到他的嚎叫。于毒被他杀猪一般的声音,弄得心烦意乱,厉声道:“你他娘的在哭,老子豁出去命不要也跟你拼了。”裴元绍挺丢人,心想这不是好心没好报吗,俺图个啥呀,要不是二公子让我来劝降,我才懒得理你这个阶下囚呢,你还挺狂的。

    “于大哥,你认出我来了吗?”裴元绍挥手推开那几名士兵,把裴元绍拉到一边说。于毒看了一眼,立即道;“认得,认得,你不就是那个,和马晓三的老婆私通,被逐出黄巾军的裴元绍吗?听说你后来带着马晓三的老婆跑了,再后来还给人卖到了窑子里,我说你小子可够缺德的啦,这种事情也干得出来——”

    “于大哥,你别听别人瞎说,我什么时候把翠花卖到窑子里啦,是她自己跟一个荆州的名门子弟跑了好不好,我他娘的羊肉没吃着,捞了一身sao,到现在还觉得冤呢。行了,大哥,以前的破事,咱就不提了,今儿,咱在这遇上,大哥你落了难,做兄弟的也不能不管你,你看你现在混得,当个将军,连头盔都没有,这样吧,你过来跟着我们二公子混吧,二公子宅心仁厚,知人善任,早晚必得天下,跟着他准没错。”裴元绍一边说,一边把于毒身上的绳子,绑紧一些,怕他跑了。于毒骂道;“你狗ri的一口一个大哥叫着,哦,你就这样对待你大哥呀?”

    裴元绍无奈的道;“没办法于大哥,谁不知道你是黄巾军中的万人敌,武功盖世,兄弟俺也害怕呀。”裴元绍变相的拍了个马屁弄得于毒挺高兴。

    “那可不行,我可不是软骨头,被捉了就投降,那样对不起张燕兄弟。”于毒笑着笑着就缓过味来。

    裴元绍一开始说话声音挺大的,可是后来越来越小,还一个劲的带着于毒往里走,到最后,张燕只能看到两人说话,却听不到声音了。他也认得裴元绍,心想,这勾大嫂的王八蛋怎么也在那边。文丑这边不依不饶的还想扩大战果,嚷嚷着要张燕亲自出来决战。张燕看到了他的身手,心想自己是来阻敌的,又不是来厮杀的,只要不让袁熙过去,就是大功一件,丞相将来就会嘉奖,犯不上跟你单挑。可是于毒怎么办呢,张燕犯了踌躇,救他吧,救不出来了,不救吧,又没义气。怎么办?

    正在他难以决断的时候,贾诩这个缺德冒烟的出来喊了一句;“张将军,我们做笔交易怎么样?”张燕翻白眼;“什么交易?”贾诩微笑道;“请将军让出一条道路我们过去,二公子立即放了于将军怎样。”我一听不错这招够狠,张燕、于毒铁定翻脸了。我配合道;“不错不错,本公子知道张燕将军和于毒将军一向情同手足不分彼此,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明白你们不愿分离。这样,将军你放我过去,本公子保证立即放于将军回去,和你团聚。而且绝对不会伤害你营中半条性命,怎么样?张燕差点以为自己的耳朵坏掉了,心想袁熙果然和他老子一样的脓包,亏他想的出来。捉了个于毒就让我十万大军不战而降,妄想。于毒死不死的管我什么事情。

    “呸,袁熙,你少在我面前演戏,于大哥可是铁骨铮铮的好汉子,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真英雄,绝不会贪生怕死跪地求饶,为了自己的性命要大军投降。于大哥——”张燕也哭了。哭的很悲痛。“大哥,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是要我们不要管你死活,守住营寨对不对,这些我都知道了,大哥你放心好了,我一定听你的决不投降,大哥,你安心去吧,兄弟一定给你报仇。”

    

81. 第八十一章酒后误事

    黄巾军的士兵心里都在想,张将军真是有情有意的好汉子。于毒却在想,放屁,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这小子把我往绝路上逼呢。张燕怒视着我道;“袁熙,你杀我大哥,我张燕今生和你势不两立,你想从这里过去,除非长上翅膀会飞。”说完一挥手,带着士兵回营了,根本不理于毒死活。我苦笑道;“到底是我要杀你大哥,还是你不安好心啊。”

    张燕回到营中立即下令;“紧闭寨门,不得迎战,弓弩手准备,若有人上前一律射杀,谁能射死袁熙,赏千金封万户侯。”也不知道他从那弄这么多钱赏给人家。估计到时候会赖账,大概会说;“兄弟,你听错了,我说的是赏三金,不是千金。兄弟啊,我们现在军费比较紧张,你看着三金本将军暂时也拿不出来,什么,你不要了,那好那好,我就封你为列侯,弥补一下你的损失。”心里肯定想,反正那玩意随便封,也没人承认。张燕军的弓弩手听张燕这么说,一个个的都把眼睛瞪圆了。张燕又拨派了三千骑兵,分为三组,每个时辰轮换一次,就寨门把手,就是不出战。

    张燕得意洋洋的收兵回帐。我回头看了一眼五十步外满脸怒容须皆张的于毒。裴元绍还在那里一边套交情,一边劝降呢。我下马过去的时候正好听他说道;“大哥呀,别打了,把你的人都带出来跟二公子算了,肯定弄个校尉干干。北方早晚都要姓袁的,你又不是曹贼的亲戚,还跟他有过节,何必和他抱着一块死呢。你跟张燕大哥不一样,人家曹阿瞒特别器重张大哥,还接长不短给他送点金银,送几个mei女,你说他给过你什么?咱犯得上为了那狗贼拼命吗,不值呀!大哥。行啦,行啦,别犹豫了,跟我去二公子那投降吧,听我的准没错。”他蹲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说的很亲热,很诚恳,很推心置腹。就好像是于毒的亲弟弟一样。

    于毒本来也没打算投降的,他对裴元绍的花言巧语根本不感兴趣,但看到张燕一副恨不得自己早死,还yao牙切齿的誓要给自己报仇的深情厚谊上,觉得有必要投降了。于毒狠狠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张燕这个王八蛋,老子跟他势不两立。”我一听妥了,看来于毒决定投降了。

    裴元绍看我走过来,越劝的起劲;“咋样,于大哥,张将军不管你的死活,你也看到了,干嘛还一根筋,到最后吃亏的还不是你自己。”我忽然想到一个主意,就停下脚步没走过去。转头对文丑道;“收兵回营。”

    “公子,在下受了张燕胁迫才不识时务来抵御天兵,现在失手被擒心中万分懊悔,愿意投效麾下,供公子驱策。”于毒就像是死了亲娘一样,哭的死去活来。裴元绍还一个劲的在旁边帮着说好话,看样子,就怕我宰了于毒一样。

    于毒擦了擦眼泪道;“公子,小人今天终于看清了张燕背信弃义的真面目,我恨死他了,若不能杀此不义之人,死不瞑目。”我心中大喜,心说,你也别杀他,最好把他也劝降了才好呢。我忙又劝慰他,而且在我权利范围内大加封赏,一口气把他提拔到幽州刺史部的从事中郎。对于我的封赏,于毒感激涕零,又像个女人一样痛哭一场,拍着xiong口保证,只要给他一天时间,他一定可以把张燕擒来军中。我高兴地要死。于毒说;“今晚我便可以回去,就对张燕说,是趁着守卫不注意逃出来的,然后,在寨中召集旧部,从中起事,擒拿张燕,把他活捉过来。不过——”于毒噗通又跪下来,接着以泪洗面;“公子,一定要答应我切不可伤害了老张的性命,虽然我刚才说了气话,可仔细想想,毕竟是这么多年的兄弟了,还请公子放他一条生路。”

    “好说,好说,于大哥你快些起来,袁熙答应你就是了,没想到于大哥竟是如此重情重义的好汉子,好吧,本公子就破例不杀他好了。”心想,老子本来也没想杀他。

    于毒和裴元绍刚走,郭嘉就急匆匆的闯进来,他一直站在外面偷听呢。;“公子,这个于毒有点古怪,此人以前在黄巾军中素来有硬汉之称,怎么今日变的这么软骨头,还哭天抹泪的,这不对劲,我们还是小心为好。”我正沉浸在即将生擒张燕的喜悦中,那里听得进去这些话。急忙替于毒辩解道;“我也知道于毒素来有硬汉之称,不是软骨头,可这次他不仅仅是两军对垒失利,还有张燕背信弃义,扔下他不管,他伤心失望之余,决定投降也是很正常的嘛。”郭嘉大急道;“可是张燕今日的举动也大有可疑,公子想一想,于毒和张燕二人,结伴起事十几年,如果他是这样的小人,于毒早就现了,还会等到今日失手被擒了才来恨他吗?”

    我得意的摆摆手道;“不要紧,本公子料定两人都是有勇无谋之辈,根本就不足为虑,就算于毒当真诈降,他一个人在我军中也掀不起什么大浪来。”郭嘉提醒道;“可是于毒方才的计策——”

    “计策,你是担心他一去不回是吗?没关系,大不了就是本公子错信了他,就算是占不到便宜,也不见得能吃什么样的亏。让他去就是了。”

    郭嘉叹气道:“公子误会了,我不是担心他一去不回,我是担心他一战成功,带着大队人马回来。那时候,万一——”

    我终于知道郭嘉担心什么了,皱眉道;“这倒也是——没关系,如果他成功了,我嘱咐他只带着张燕一个人回营,士兵不能过五十,这样就不怕他反水了。哎呀,奉孝,行军作战本来就是要险中求胜的,难道你要我坐失良机吗?”我心里着急,只想着快点过河间,入官渡,顾不了许多。

    郭嘉还是不同意,一个劲的摇头;“我总觉得此事有违常理,如果于毒回去不成功还好一点,如果很轻易的便大功告成,就更加不对了。”我苦笑道;“奉孝,你太过多虑了,想那张燕不过是个义勇之夫,今天在阵上觉得自己理亏,于毒回去之后,他脸红还来不及呢,那里还会想的太多。于毒即便是轻易得手,也无可厚非吗。”

    “如果公子一定要用于毒计策,那必须依我两件事情。”

    我心想,郭嘉今天是怎么啦,他不是一贯的喜欢铤而走险吗,怎么变得婆婆妈妈起来。不耐烦道;“说吧,什么事情。”郭嘉道:“第一,要在营寨黑暗角落中加派两百名暗哨,便于危急时刻报警。第二,要文丑和张绣将军,亲自到帅帐来护卫公子。”

    我差点tuo口而出;至于吗?这么大的阵仗。可是话还没说,心中先自一阵感动。一股浓情厚意的温暖在我心中油然升起,直冲脑际。体内热血跟着沸腾。我叹气道;“好吧,奉孝,一切都听你的。就这么办。”

    于毒当晚依计行事,装作打伤了守卫,逃回到张燕营寨。一进帐就对张燕道;“老张,这会袁熙完了,他中了我的计策了。”张燕看到他回来有点不好意思,听他这样讲,就凑过来道;“你怎么跑回来的。”于毒就把,自己诈降的事情,源源本本的说了一遍。听的张燕手舞足蹈,高兴地合不拢嘴。

    “这袁熙可真是够蠢笨的,这样的话他也肯信,白白的让我逃过一劫。”于毒一pi股坐在席子上,抄起龙角杯,仰脖喝了一杯酒,又net息道:“真他娘的丢人,被人活捉了,不行,这口气我一定要出,快快想想有什么好办法没有。”张燕冷笑道:“眼下就有一步好棋,不过要冒点险,不知道大哥你干不干。”于毒大大咧咧道;“只要是能出气,能报仇的,什么办法都行。”张燕心想,袁熙明天比你还生气呢。

    “兄长可将我绑回营中,待我二人于帐中,斩杀袁熙可也。袁熙若死,大军群龙无,必然不战而溃。”于毒正在斟酒,手一停,摇头道;“行刺,这只怕不容易吧,我看那袁熙体态高大,步履稳健,也是个武功高强的人,还有那么多亲兵护卫,行刺他不容易。”张燕冷笑道:“你要怕,就不去好了。”于毒酒也不喝了,站起来,跳着脚道;“我怕,我于毒什么时候怕过——”张燕道;“既然不怕,那你为什么推三阻四的。”于毒气道:“不是我推三阻四,是凭我们两个的武功,不可能在五招六招之内杀了他,倘若惊动了亲兵,外面的人一拥而上,一顿乱砍,我们都被剁成肉酱了,那你我手下这十万大军,不也就完蛋了。”

    张燕心想,你知道个屁,老子早有准备了。但他不这样说,故意表现的跟荆轲一样慷慨激昂,从腰际拔出佩剑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今日之事,只有断头将军,没有投降兵卒。于大哥,你就说句痛快话,到底干不干。”于毒一看张燕兄弟如此热血沸腾,当即受到感染,拍案而起;“干他娘的。脑袋掉了碗大个疤,有啥好怕的。”张燕这小子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实际上心里却在想着,是时候把许攸大人的信,送出去了——

    焦触这两天挺郁闷的,眼看着二公子身边围拢了一帮新人,颇受信任,反而自己这个跟随大将军袁绍多年的宿将,成了外人似的。他觉得二公子不太重视他,自己在他手下应该没什么前途,本来嘛,这次北征乌桓,自己屯兵徐景山,牵制乌延主力,是立了大功的,可是这个袁熙愣是把他扔到了九霄云外,忘了他的丰功伟绩,竟然没有封赏,这让他很不爽。所以就经常喝酒,喝完了就牢sao。傍晚的时候,正喝的酩酊大醉颠三倒四。突然眼前一亮,帐篷前面刚燃起的橘红色火光下,走过去一个活se生香,艳丽无比仙女一样的美人。他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追出去看,才知道原来是真的。那个风姿卓越看着眼熟的少fu正扭动着jiao躯在他眼前晃动。他皱着眉,压住酒气上涌,努力了半天才想起来,对了,这不是那个匈奴王妃吗?真他ma的漂亮。

    自从随二公子出征,也有几个月了。每天就是金戈铁马,杀人放火,那曾尝过半点温柔滋味。如今一看到这王妃的绝世姿容,顿时心生歹念,一颗心就飞到蔡琰的jiao躯上面。要是把这样一个美人抱在怀里,死了也值了。他喝的太多了,就忘了这个女人是二公子关照过的。一个匈奴的俘虏,干了也就干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匈奴人这些年祸害汉人女子也不知道有多少了。老子就只当是给同胞报仇了。

    这家伙像天蓬元帅一样,尾随着蔡琰回到了寝帐。蔡琰一点不知道自己已经钓上了一个大se狼,还在口中幽幽的吟诗呢。一想到很快就能回洛阳回长安,她就坐立不安,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矛盾的不得了。出去走一圈,也是为了派遣心事。她从帅帐前经过的时候,心里就一阵狂跳,不知道他今天会不会来看我。对于这个师弟,她谈不上爱,不过,看到他的时候,就会很踏实,慌乱的心立即就静下来不害怕了。所以她隐隐的有些期盼着。

    她从帅帐转回来,走到自己的帐篷前,伸手去撩开帐幔的时候,就觉得身后脚步声起。还没来得及回头,xian腰,就被一双强壮的臂膀给箍抱住了。蔡琰大怒,厉声道;“袁公子,你——”她闻到一嘴的酒气,厌恶的回头,就看到焦触那张被酒气熏的红彤彤的螃蟹脸。蔡琰大惊失色,厉声吼道;“你是谁?你好大的胆子,放开我——”说着用力想去掰开焦触放在她腰际,铁箍一般的两只手臂。焦触已经昏了头了,喝的连他老子娘叫什么都忘了,只记得自己裤裆下面需要fa泄一下,浑忘了脖子上边吃饭的家伙有可能会因此而搬家。他的力气老大,把蔡琰玲珑浮凸的jiao躯抱起来,离地三四尺,三步跨进帐篷,两臂抬起,使劲一抛,就扔在地上扑的羊毛栴檀上。蔡琰被摔得不轻,又害怕,又愤怒,厉声呵斥道:“你要干什么,你不怕公子处置你吗?”焦触一边tuo衣服,一边含含糊糊道;“老子,为他袁家立下大功,玩一个匈奴女人都不行吗,他能把我怎样。”

    焦触动作很快,说这句话功夫,长袍已经tuo下来。蔡琰从地上爬起来,想要往外面跑,被焦触捉住了,一把扔回去。厉声道;“今日若不从我,老子就杀了你。”门外站岗的士兵知道要出事,但也不敢过问焦将军的事情,惊恐之下,立即去禀报亲兵校尉周仓。

    周仓一听咋回事,有人在军营里欺负二公子的师姐,这也太离谱了。立即提刀闯出营帐。周仓的营帐,离蔡琰不远,出门没几步就听到,一阵呵斥一阵凄厉的女子哭声。周仓大急,飞快的跑过去,一边跑,一边招呼门口的士兵;“进去,快,出了事老子宰了你们。”士兵们都挺喜欢帐篷里这个仙女的,见她被焦触欺负,心里都在想,老子要是个将军该多好,也可以——心里挺嫉妒,又不敢做声。见有人撑腰,有几个胆子大的立即吆喝一声冲进去,把刚要tuo下裤子,实施强bao的焦触拖住了。蔡琰就趁着这个机会跑出去。

    周仓和蔡琰擦身而过,也没来得及问。迈步走进去一看,立即明白一切。周仓大怒,冲过去,揪住焦触的头,照着脸面就是一顿暴揍,打的焦触掉了好几颗牙齿,疼的嗷嗷直叫。周仓打够了,就对抓住他的士兵说道;“带他去见公子。”

    “什么,出了这种事。”我正在和郭嘉商议进兵的事情,听了周仓的汇报,勃然大怒,把手里端着的茶碗扔到地上摔个粉碎,血红着眼睛吼道;“拉下去,斩了,去。”焦触鼻青脸肿的跪在帅帐里,心里那个后悔呀,周仓这几拳把他的酒给打醒了。他想起来这个女人似乎和二公子的关系很不一般。这可怎么办?

    焦触jing赤着上身,趴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啊。末将饮酒误事,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这小子一经现自己所犯错误的严重性,立即吓的什么都忘了。只顾在地上哭的个天崩地裂日月无光,伤心程度,恐怕是地狱里的阎王也会感动。可我却不会感动。他错就错在不该去钦犯蔡琰,她已经够可怜了,那里还jin得住这样的打击。王八蛋,我怒不可遏,大吼一声:“周仓,拖下去,给我砍了。”周仓也挺生气的,他是泥腿子出身,平生最恨欺负女人的男人,心想这小子打仗的时候,没有多勇猛,这方面表现的挺积极出色,以后肯定还会干坏事,不如趁早解决了了事。伸出熊掌,从地上提起焦触,就往外面走。

    

82. 第八十二章变生肘腋

    此时田丰和崔琰正好从外面进来,忙问何故。周仓狠狠地在焦触的子孙根踢了一脚,yao着牙道;“这狗ri的想害公子师姐,被我捉住了,公子要杀他呢。”崔琰和焦触是多年的老同事了,一听这话,心中大急,慌忙跑过来求情;“公子,公子息怒,公子息怒啊——”我心里气极了,心想,谁求情也不行,今儿非宰了他不可。冷着脸沉声道;“崔先生,您不必多言,焦触干犯军纪,罪不容摄,力斩不饶。”田丰慌忙道;“焦触犯了重罪,该杀,该剐,但此刻大敌当前,正是用人之际,阵前斩将,于军不利,还望公子暂且记下他这颗人头,等回到冀州在做处置吧。” 我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嘶喊了一声道;“滚,都给我滚出去,把焦触拉下去,重打五十军棍,出去。”郭嘉本来还想说什么,可是看我一副歇斯底里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叹了口气,就出去了。焦触被几个士兵拖出去,我又yao牙切齿的喊了一句;“等到了冀州,老子扒了你的皮。”

    焦触被打了五十军棍,酒是醒了,脑子却更迷糊了。身上的伤和心中的恨,一起涌上心头,把他xiong口的热血一阵阵的顶上脑际,猛然一阵恶心,喉头一甜,喷出一口鲜血,昏死过去。

    当他醒来的时候,亲兵从外面引进一个人来,那人直言不讳的说自己是张燕派到军中的奸细帮许攸大人送信的。焦触从他手中接过那封蜡封完好的书信时,心里一直都在琢磨,怎么许攸的信,会到了张燕的手上。他打开信一看,立即就明白一切。信的意思听简单,就是让他临阵倒戈,投降曹cao,许攸则把自己的女儿徐琳嫁给焦触为妻。此外还列举了一些许攸在担任功曹时候,搜集的一些,焦触犯法的证据,很多,什么贪污受贿,奸妇女,巧取豪夺,大概够他死上二十几回的。焦触大惊失色,心想,难道治中大人已经投靠了曹cao,不然为何写这样的书信。焦触看着送信来的士兵,沉声道:“你来的时候,有没有人看到。”那士兵道;“没有,将军放心,我是穿着袁军的军服入营的,并没有任何人注意。”焦触松了口气,心中浮现出徐琳美丽倩影。他曾经向许攸提过亲,但是被一口拒绝了。这次许攸要他反戈,就抛出了这间法宝。

    “将军,我这里还有一封书信,是张燕将军写给你的。”士兵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上来。焦触一阵头痛,怎么好好地许攸就投降了曹cao呢,还要自己干这种灭九族的事情,万一要是失败了,不就完了。袁熙可不是好惹的,还有他最近收在身边的那些文臣武将,没有一个不扎手。可是当他看完了张燕的信件,嘴角立即就流露出阴笑,点头道:“你回去,告诉你家将军,让他准时前来,我会依计行事。”

    士兵走了之后,焦触立即忍着股上的伤痛,把两封书信焚毁。心想,自己要是把许攸的书信交出去,一定可以得到宽大,说不定还会立功。可是张燕开出的条件挺,说什么封列侯,郡守的,还外加一个伏波将军。自己跟着袁绍干了这么多年,不过混了个折冲校尉的官职,今天又闯下这样的大祸,就算是自己立了功,赎了罪,袁熙暂时的不计较,但,保不齐那一天又翻旧账,把我宰了。如今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是不是应该放弃?他让报信的兵卒回去有两手准备。张燕和他约定的是凌晨戌时起事,他至少还有一个时辰来考虑好,出卖那一方。如果出卖张燕,就把书信一交,然后做好圈套,等着他自投罗网,如果出卖袁熙,就要冒点风险了。不过这也没什么,赌注越大收获也就越大。他挪动一xia身子,疼痛从四面八方潮水般涌上来,让他眼前一黑,心中恨意升腾,yaoyao牙暗暗下了决心。

    帐幔撩起‘哐’掉下来。我侧身进去。帐篷里有一股霉气和一股异香相混杂。没有掌灯。从那种异样的气味判断,她就站在我的右侧,可以听见她急促不安的心跳声。我转个身在黑暗如漆的帐篷里站着,师姐蔡琰近在咫尺鼻息可闻。

    “我来看看你,你,还好吧。”这句话问的太多余了。不但没能给她一点安慰,反而勾起了她的哀伤,拼命隐忍的泪水又扑朔朔的掉下来,中间夹杂着轻轻的抽泣。在黑暗中站的久了,视力也就适应了这种光线,蔡琰的轮廓,开始清晰起来。她怯生生的站着,完全没有悲愤诗中的坚强。比我刚救她回来的时候,还要软弱,就像个绝望的孩童。粉面上淌着流不尽的泪水,一缕乌从金钗底下散tuo出来垂在耳鬓,被泪水洗涤过的俏脸,在暗影中,温润如玉,光洁照人。一声委屈的抽噎牵动的眉梢眼角更加楚楚动人。使人心生怜悯。

    这声哭泣,让我全身一震,她在向我诉说委屈,像个幽怨的妻子,看到久别的丈夫突然从外面归来一般。她不说话,呼吸的气浪吹到我的耳鬓上。我骤然感到全身紧,心底一阵潮涌,手臂和双腿控制不住的战栗。两条绵软的胳膊,突然箍住我的脖子。一阵浓郁奇异的气息使我沉迷。我不知所措,却清楚地感到,那不是爱,而是一种长久的依赖。手臂一阵紧过一阵的箍住我的后背,她把美好无比的身子,偎贴到我的xiong脯上。她的温热的两腮,和因为哭泣,有点凉的鼻尖凑近我的脸颊,出使我无限怜悯的轻微的net息。我控制着自己不把嘴巴贴过去,那样我会淹没在温柔乡里完全失控。不是不好色,而是感觉不到她的爱,她绵软的xiong前,只有一团火热的依赖,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我控制不住自己了,手从她柔软的头顶抚mo下去,贴着脖颈,通过腰际。吻她的眼睛,鼻子,要她的粉面,亲她的耳垂。蔡琰突然扭动着腰身,嘤咛了一声。“仲道哥——”

    我的脑子轰的一声爆响,冷冷的把她推开去。‘卫仲道’娘的,她竟然把我当做别人的替身。我的心一阵剧烈抽搐,难受的差一点呕吐。但我还是忍住对自己说,她需要安慰,不能再受刺ji了。

    蔡琰紧紧地yao着下唇。梢,指尖、和眼角都在轻微的颤抖。我挺心疼的,柔声道:“从明天开始,你搬到帅帐去住,我会在门口守护你,没有人会来害你了——我,我也不会,相信我。”刚才的一刻,蔡琰可能真的是梦到了卫仲道吧,由于我的冷漠,她就像是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眼神在漆黑中亮闪光,漫无目的的游弋寻找。蔡琰在黑暗中骂了一句;“滚,我蔡文姬不需要你的怜悯。”像上次一样,我还是灰溜溜的滚出去,临走的时候,仍然扔下一句话;“明天到帅帐来,不来也要来,由不得你。”

    回到帅帐,文丑、张绣、郭嘉,都在。郭嘉挺身如掾,脸若蒙霜,冷峻威严的站在门边。劈头盖脸道;“公子,焦触不能留啊。”我一惊:“为何?”郭嘉道:“焦触身为折冲校尉,手中掌握了一万步兵,尤其是他负责夜间值守,如今身遭杖责,心中必然怀恨,公子还赋予权柄留在身边听用,此取祸之道也。”我吓出一身冷汗,心想,对呀,张三哥,不就是这么死的吗。而且,这个焦触,在三国演义里确实是当过叛徒的。不好。

    我刚说了句;“奉孝,你去传令,削了焦触的兵权——”没说完,就听帐外士兵报道:“公子,降将于毒回来了,还带来了贼张燕,和五十名士兵。是不是让他们进来。”大家都是一愣,没想到真会这么顺利,我一高兴,就把焦触的事情给忘了,大声道:“只让于毒和张燕进来。”

    张燕五花大绑着被人从帐外推进来,双手系在一根皮绳上,衣冠不整,上身只穿了一件白色nei衣,髻散乱,双目通红,光洁的脸颊上现出无数条血流,看来是经过了一番搏斗的。张燕一边被推搡着走,一边还破口大骂,骂的挺有意思,听起来像儿歌。歌词曰:“于毒你是一条狗,喂饱了呀你就走,背信弃义鬼见愁,天下数你最下流。”我估计要不是给他绑着手,他能跳起来击打节拍。

    于毒等他唱一句就在后面踹一脚,心想,说好了是做戏嘛,干嘛骂的这么带劲。我哈哈大笑,招呼于毒住手。

    “这不是大名鼎鼎的黑山大帅张燕将军吗?怎么落魄到了这种地步。”我说着就要迎上去,给他松绑。郭嘉立刻挡住了;“公子,小心有诈。”我苦笑了一声,坐回到席上。

    张绣厉声对张燕道:“见了公子还不下跪,你他娘的是不是想死。”张燕二话没说,回头朝张绣吐了口唾沫。“为虎作伥的混蛋,别跟老子来这一套,滚。”张绣一下子急了,瞪大了眼睛道;“***,老子今天要不给你点厉害瞧瞧——”郭嘉摆了摆手道;“算了,张将军,跟个丧家犬犯不上,对了,嘉倒有一事不明,想要请教一下于将军。”于毒自己为立了功,挺得意,一连声道:“说、说,你说。”郭嘉脸色一变,眼中射出锐利的光,逼视于毒,厉声道;“我想问问将军,为何要带此人来诈降,难道是要行刺吗?”文丑一直站在门口冷笑,此时手一挥,冲进来一对弓箭兵,把张燕和于毒团团包围。

    “郭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老于可是诚心诚意的来投靠公子的,怎么说我是诈降呢?”于毒一脸无辜状,让人深表同情。郭嘉厉声道;“胡说,两位的戏演的太过了吧!”于毒吃惊道:“我怎么演戏啦,你这是什么话?”

    郭嘉冷笑道:“于将军捉了张燕,黑山营中,竟然毫无动静,也没有厮杀,就让你从容过来,这岂非太不合情理了。”于毒楞了一下,心想忘了造点声势出来了。喉头咕噜咕噜几声,突然笑道:“这个,是因为张燕他不得人心,大家都向着我,所以,没有人阻拦我。”郭嘉仰天大笑道:“那也不对——”于毒气道;“还有什么不对,你分明是刁难我。”郭嘉指着两人道:“你们两人身上就有破绽。”于毒道:“什么破绽?”郭嘉苦笑道:“于将军实在是不够聪明,你把张燕打的七孔流血体无完肤,自己却好整以暇,连半点伤都没有,这份勇力,只怕吕布再生也有所不及呀。”

    于毒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脸色骤变。张燕突然大喝一声,挣tuo系在手上的皮绳,狂喊道:“动手。”文丑一看形势不对,一边跳过来保护我,一边叫道;“放箭——”锵,于毒刀出鞘,分出一把给张燕,竟然是双股刀。两人持刀剥落几只箭矢,但距离太近,中箭数只。就在士兵换箭的空挡,张燕用刀割开了中军帐,向外逃窜,而于毒,却从身后掏出四把蓝汪汪的飞刀向我掷来。飞刀上有毒。我身子向后一仰,躲过两把,令外两把则被文丑的飞云枪剥落在地。

    张绣已经追了出去,文丑大喝一声;“哪里走。”也跟着出去。我从地上跳起来,抄了悍枪,对郭嘉道;“奉孝——”耳听得帐外轰隆,轰隆十几声震天价的爆响。顿时之间人仰马翻喊杀声震天。我和郭嘉都大惊失色,同时想,坏了。

    周仓和郝昭昌豨三个从外面跑进来,大声道:“公子,不好了,焦触反了,正带着他的人烧粮草呢。还有——于毒和张燕带来的那五十个人,身上全都带着火药,此刻已经把身ti点燃了,到处跑着防火呢。”自杀式人肉炸弹,我的娘,黄巾贼果然够狠。郭嘉急道:“焦触果然反了,这个混蛋。”我冲出帅帐,看到外面已经火光冲天起,杀声满大地,分不清敌我。所有步兵全部厮杀在一起,除了我的亲兵没有乱之外,其他全部一塌糊涂。我对周仓和郝昭道:“你们分两路,带亲兵去保护蔡小姐和各位谋士。剩下的一路,去粮仓救火,快去。”文丑骑着马从火光中突围出来,大声叫道;“公子,分不清敌我,士兵们胡乱绞杀,这可如何是好。”我沉思了一下道:“去,让黑龙骑全军上马。”文丑急道:‘一时之间,根本就找不到这么多人。”

    “能找多少,是多少。”

    一炷香时间后,文丑带了将近两千黑龙骑过来,朱灵、袁胤、管承、裴元绍、张绣、胡车儿也带了自己的亲兵向帅帐这边移动。远处传来一片散乱无序的马蹄声响,密集的就像是雨打芭蕉。文丑道;“是黑山军来劫营了。我去迎敌。”文丑带了一半黑龙骑迎敌。我对身边的大将道:“你们每人带一对骑兵,分头约束自己的部署,告诉他们,如果不想造反的,就立即后撤,离开战团,不离开的,就用骑兵就地格杀。”

    众将轰然应诺,全部上马,带着亲兵,大声喊叫道;“不造反的都撤下去,不造反的都退下去。”这一招还挺管用,有的士兵听到了喊声,立即舍弃拼斗,向营帐外围撤去。凡是杀红了眼,不管不顾的,都被黑龙骑当做叛徒绞杀,中间被冤死者不计其数。

    

83. 第八十三章英雄救美

    黑龙骑正在拼命维持秩序的时候,粮仓大火起处,一匹健马tuo颖而出,向寨门外奔去。借着火光,我远远地看到焦触挟持着蔡琰出来,想要闯出寨门,投奔黑山军。此时黑龙骑已经控制了大部分的局势,没有参与造反或者造到一半觉得没劲放弃的,都停止了喊杀,向寨珊的四面空地退去,场中立即变得空旷,更加适合骑兵奔驰。

    我大喝一声;“焦触匹夫,那里走?”从身边扯过一把弓箭,照着他的脑袋射去,那马儿太快了,箭矢的力道受到了影响,没能射中头颅,却射中了肩膀。焦触负痛狂奔,眼看就要冲出寨门,最倒霉的是,我身边已经没有马匹可骑。

    情急之下,顾不得许多,提着悍枪,狂奔出去。焦触的马比我快的太多了。我眼睁睁的看着马儿从寨门冲出,却无计可施。情急之下,正好看到一名黑龙骑的骑兵,冲过来,在心里叫了一声,对不住了兄弟。悍枪拦腰一扫,彭的一声响,骑兵被从狂奔着的马身上扫落。惯性牵引之下,最少摔出二十几米,这一下可能受伤不轻。我也顾不了许多了。悍枪在地上一撑,灵活如猿猴般,骑上马背,那马狂嘶一声,前蹄扬起,冲出寨门。

    寨门外此时也是杀的一塌糊涂天昏地暗,文丑一出门,就遭遇了张燕大将刘石、青牛角和郭大贤的骑兵,双方遂杀在一起。文丑军虽然只有一千,但都是最jing锐的乌桓骑兵。这些乌桓人听不懂汉语,也不知道外面造反的事情,文丑去集合黑龙骑的时候,看到只有这些人最守规矩,岿然不动,所以就带他们来平叛。这些人这些天吃得饱穿得暖,都有些乐不思蜀了,一个个的打起仗来还真拼命,就像和黑山贼有杀父之仇一般。尽管青牛角和刘石等人军力十倍于黑龙骑,却根本占不到便宜,被乌桓兵一顿弓箭,射成了呆鸟。一个个心里都在想,这些家伙的pi股是不是长在马身上了。

    我冲出去的时候,已经看不到焦触。道路两旁积尸相枕,火光冲天,流矢乱窜,喊杀声可以把耳朵震聋,这可怎么办?我只得拼杀着向前推进。好不容易杀出一条血路。突然听到夜空中一声长啸:“袁熙,我ri你先人,老子已经出来了,这小妞,也归我了,你能奈我何。”

    是焦触,狗ri的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跑出去。我心急如焚,一枪把冲过来的刘石刺个对穿,尸体被悍枪甩出去一丈。大吼一声,疯狂不顾一切的把身前所有的黑山兵刺下马,凡是阻碍道路的无一幸免。悍枪刺中一个黑山兵咽喉的瞬间,长马刀也已经砍到我的后颈,我来不及挥枪,左臂和马刀的长刀柄撞在一起,那黑山兵力量有限,被我胳膊一档,全身一震。我顺势身子向前一探,左手锁住他咽喉,把他推下马,跟着纵马过去,踏成肉饼。

    我冷笑一声,悍枪在战马马股上刺出血,战马箭一般窜出去,随着焦触马儿掀起的旋风追去。焦触深入十里,逼近黑山营寨,狗贼在马上仰天狂笑。气得我差点吐血。我担心蔡琰的安慰。悍勇的热血从心脏被压迫到全身的各个角落,又从角落里聚集起来,万流入海般,狂冲入脑际。

    我的xiong膛就像要炸裂开来一般,声嘶力竭的吼道:“焦触,哪里走”不顾已经迫近敌寨,毅然决然的狂奔过去。焦触失血过多,看到我像疯了一样的追他,吓了一跳,马失前蹄被掀翻在地,此时他已经到了黑山寨,和我相距至少一里。他拼命地爬起来,抱了全身软瘫的蔡琰向里面跑。张燕此时已经回到寨中,见到焦触进来,急忙命令营中放箭。焦触边跑边喊:“别放箭,是我,我是焦触——我来投诚的。”

    张燕急忙喝止,焦触奔到近前,我的马儿也到了,焦触没命的对张燕喊道:“将军,袁熙——后面的是袁熙——”张燕定睛一看,果然是袁熙。他心中大喜,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此时的黑山营寨,因为劫营要出动大队人马,鹿角已经被搬开了,我的战马长驱而入。杀到寨门。

    焦触逃进去,张燕帅一队兵出战,对逃进寨中士兵道:“关闭寨门。”我狂吼道:“焦触,纳命来。”纵骑向内冲杀,张燕举刀来迎,被我一顿悍不畏死的拼杀逼退。我已经有些疯狂了,根本不管自己死活,张燕的刀距离脖颈只有一个指头,我也敢跟他比快,当真把悍枪亡命枪法挥到了极限。张燕怕死,每每的撤刀自保,五六招一过,便抵挡不住了。其实并不是张燕的武功不如我,主要是因为我疯狂的拼命他不敢对攻而已。

    我悍不畏死的架开张燕的大刀,又挑飞两名黑山兵,疯狗一样追着张燕乱yao,张燕所有的杀招我全部都视而不见,我的眼中就只剩下自己的悍枪枪头,每一下刺出全部都是两败俱伤。张燕心想,他ma的焦触到底对他做了什么把人家袁熙给逼疯了,这也太过分了,杀人不过头点滴吗?张燕抵挡不住疯狗一般的攻势,一边左支右绌的挡驾,一边向寨门撤退。我心想,老子要是让你跑了,后面肯定就是箭矢如雨了,我跟定你了。于是就跟着他打。一路狂飙着跟着他闯进寨门。潮水般的黑山兵铁桶般的把我围住。瞒天席地的都是兵器的影子,我的身上一瞬间,就被刺出五六道伤口。

    我疯了,不顾一切的缠住张燕,张燕心里一个劲的叫苦,无论如何也摆tuo不了我绵绵不绝的攻势。他身边的士兵,被我连消带打的刺死好几十个,一时间竟然闪开一条道路,让我通过。我一看大喜。舍了张燕,冲着在前面徒步狂奔的焦触杀过去。焦触怀里抱着蔡琰,死不放手,跛足狂奔。左臂上的箭伤,奔跑中血如泉涌。我的马快,倏忽赶到,左手持枪,右手已经把腰刀拽出来。一个马背俯身,一刀把奔跑中的焦触人头砍下。他的无头尸体,向前跑了三四步才又跌倒。我飞身下马,一手捡起人头,挂在马前,另一手把奄奄一息的师姐蔡琰,抱起来。长啸一声上马。

    黑山军此时已经开始射箭,张燕跑得不知踪影了,我想找挡箭牌也找不到了。身上顿时连中三箭,一箭右臂,一箭小腹,一箭左腿。还好,悍勇之血,没有消退,仍然可以策马狂奔。就在射箭的步兵,换箭矢的时候,三条尸体被抛向空中,战马也疯了一般向人群杀去,把身后过去密集的黑山军挤倒了一片。

    我趁着这个机会,提马缰,那马儿也感到了危机重重,心想,拼吧。就从一大堆士兵身上踩过去,顿时间哭爹喊娘的响成一团。我一边跑,一边用悍枪突刺杀敌,还要剥落来自四面八方的箭矢,黑山兵怕死,被我不顾一切的杀了一通后,就不大敢上前,只是躲在远处放箭。我堪堪杀到寨门的时候,后背上又中了两箭。看来要像子龙一样,于万马军中救人,我还差点。此时此刻如果不是我身上铠甲鳞片保护,只怕早就去见四世三公的老祖宗了。寨门在我冲进来后已经关闭,我成了瓮中之鳖。情急之下,不顾一切的在马股上狠刺一枪,那马儿也挺倒霉的,为了不在受折磨,死命的向寨门撞去。轰隆一声,木质的寨门被马儿的冲击力道整扇撞倒,战马出一声凄厉嘶鸣,出笼猛虎一般,仗着一股血勇之气,窜出去五六丈远。

    我心中大喜,拼命地催动马蹄。却不知道它其实早已经到了极限,此刻疯狂的冲击已经是在透支脆弱的生命了。身后射来的箭矢一只只的擦肩而过,耳边一次次的响起尖锐的劲风。一片马蹄声紧紧地尾随。马上骑士纷纷喊叫:“杀,杀了袁熙,不要让他跑了,杀袁熙封万户侯。杀。”喊杀声差点把我的耳朵震聋。我紧紧地攥住悍枪,感到体内的鲜血正在迅的流失着。无力的感觉已经从脚下升起来,慢慢的向四肢扩散着——

    “杀袁熙——杀,让袁绍断子绝孙——”彭,一个喊得最起劲的黑山兵,被迎面而来的劲箭穿透了口腔,张大的嘴巴再也合不拢了。一个膀大腰圆手持大刀的将领迎面赶到:“公子莫慌,昌豨来也。”昌豨带着一队黑龙骑旋风般赶到。黑龙骑兵顿时把我团团围住。昌豨身后仍然火光冲天喊杀一片,大战还在继续。昌豨大声喊道:“你们赶快护送公子回去,这里我来应付。”此时于毒的帅旗,又从营寨中压过来,我一看昌豨手中不过二百人,那里顶得住黑山寨杀出的千军万马。此时一走,昌豨休矣。

    不行,mm我舍不得,兄弟,一样舍不得。当即回身复战。于毒已经杀到。我挺枪大骂;“于毒,老子待你不薄,你竟然如此无礼。”于毒一看傻了,心说你都快成刺猬了,还狂呢。当即不理昌豨,挺矛过来,要杀我。

    ‘当’枪矛相交,我顿时生出一股虚tuo的感觉,心头猛地一沉,眼前一黑,一口鲜血喷出来。要不是记挂着怀里的蔡琰,那种疲乏感觉袭遍全身的时候,我也就睡过去了。可是怀中的温香软玉刺ji的我,振作了一下jing神。抬头,一柄长矛,当xiong戳到。我举了举枪,竟然举不起来。心想完了,又是冲动惹的祸吧。在转世的时候不知道还能不能遇见孟婆——‘当’又是一声巨响。于毒的长矛,被一杆长枪,挑起一丈高,接着昌豨的大刀,就砍掉了他的脑袋。腔子里的鲜血,在压力下,窜起三尺多高。张绣在身边扶了我一把,颤声道:“公子,请退,此处由我和老昌了。”黑山军一看于毒死了,顿时兵败如山倒,被黑龙骑一顿攒射,射回营寨。张绣殿后,昌豨保护我一路杀回大营。

    营中大战正酣,叛变的折冲营士兵还在负隅顽抗。我飞奔突入营中。从马脖子上解下焦触人头,大声喝道:“焦触已死,尔等不降更待何时?”众叛军,看到焦触人头,心想老大都死了咱还打个什么劲头,顿时投降声一片。我冷笑了一声。握着人头的五根手指没半分力道,无力的感觉从手指传到胳膊,人头也:握不住,一下子掉在地上。胯下的马儿,四肢一软,倒下去。我也跟着失去了知觉。

    一瞬间我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一片轻飘飘的羽毛飞了起来,无边的黑暗犹如潮水一般把我吞噬。生命之火,就像那闪闪忽忽的小油灯,随时有熄灭的可能。

    伤口的剧痛就像用钝刀子在浑身割我的肉,我迷糊中看到一张惊慌失措,满带着泪痕的脸。剧痛侵袭,再次昏厥前,我的意识是,这人是甄宓还是蔡琰。

    军医在昌豨和周仓的屠刀威逼下,开始治伤,手哆嗦成一个。这那里还是个人啊。全身上下,一共十五处箭伤,三处射中要害。tuo下铠甲,浑身就像是泡在血里,身上的血,流的还剩下一半。嘴唇白了不说,连手心脚心都白了。那时候不能输血,这人怎么能活。迷糊中,我经常感觉有一双香气十足的,温柔的手,在擦拭额头的冷汗。她的jing细和温暖让我想起母亲。那双手,不分昼夜的抚慰着我,让我有勇气,可以继续活下去。我在心里了誓,如果能够活过来,一定要报答这双手。有时我会莫名其妙的感到,一滴滴的雨滴掉落在我的间,唇边,咸咸的,就像是孟婆——难道我又死了吗?这个念头一生,吓得我脑中一清,骤的睁开眼睛。周围的一切都很刺眼,一个个不完整的轮廓中闪耀着白色的光环。我想,大概是闭着眼睛时间太长的原因吧。

    “公子醒了——”一个粗犷的声音惊喜的喊道。脚步声,一片脚步声。一大堆的军医,和顶盔冠甲的将军迅的围拢过来。很多双通红的眼睛,有的还留着泪水。周仓刚鬼嚎了一声,便被闻讯赶来的郭嘉制止了。“周仓,你可别吓坏了二公子,他现在身子还很虚弱的呢。”周仓刚哭了半声,就闭嘴了。

    我没有看到预期中的那张美丽面孔,心中不免失望。但另一个念头却骤然在我心头升起。“奉——孝——”我费尽全力从嗓子里挤出两个字。郭嘉坐在我的身边,他喜极而泣;“公子,这次轮到我来救你了,咱那二百两银子的帐,还是要还的。”我苦笑了一声;“我昏迷了多长时间。”

    郭嘉的话,让我差点再一次昏厥;“公子,整整十五天。”十五天,那不是快到九月,我的天。我急切的问道;“官渡那里可有战报传来。”郭嘉摇头道;“没有,可能仍旧相持不下。”我闭上眼睛想了一会,突道:“这是哪里,冀州,还是河间。”

    郭嘉叹了口气道;“河间。这些日子,诸将皆无战心,张燕又深沟高垒坚守不出,我军难做寸进。不过不必担心,等到公子身ti好转,郭嘉立即设计破敌。”我心想,那可不行,我等不及了,必须赶快赶到冀州去,否则一切都晚了。话虽这么说,可此刻连站都站不起来,怎么和张燕争锋。身上的伤口还有很多地方在流血,看来这些军医的医术真的很差。我口述了一个方子,让周仓派人去煎药。可是华佗医术在怎么jing妙,也不是神仙,我这身子,没有个十天半月的终究好不了,这怎么办?xiong口就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着,我用尽全力大声喊叫;“俊义,去,整顿人马,一个时辰后,全力攻寨——”

    我心情激动,说话的声音和动作都太大了,缠着绷带的创口又裂开了,鲜血又涌出来,把被子染红了,吓得所有人都面若死灰——一阵剧烈的疼痛过后,我又昏死过去,似睡非醒的那一刻,又感觉到那双充斥着异香,温婉的手。我有种异样的感觉,浑身的伤口,不在火1a,一片清凉,那还有半点痛楚。那双手,轻抚着我的脸颊,把我从无边的黑暗梦魇中拉回到阳间。我鬼使神差的睁开眼。我看到蔡琰,她的眼睛里含满泪水。蔡琰悲喜交加,嘴唇动了动,眼泪开始成串的滚落下来。

    什么伤痛,什么官渡之战,在那一刻,全都被二公子我扔到九霄云外去了。我的心里一阵颤抖,一阵悸动,一种前生今世从未有过的爱意牢牢地抓住我的心。我感到,我的生命已经分裂为二,一半到了她的身上。

    “袁熙——”蔡琰突然伤心的哭。我的脑子轰的一声,浑身像遭了雷击。梨花带雨的甜笑,出现在她的唇边。她清瘦了,深潭似的秀眸略显凹陷,眼光里燃起希望。贵族式的骄傲,消失殆尽。一股柔和温婉的气息扑面而来。

    

84. 第八十四章关于夫人

    在蔡琰的悉心照料,和华佗神妙医术的作用下,我的伤恢复的很快。先是手臂上和腿上的几处刀伤和箭伤全部结了痂,十天以后除了从背部贯穿肩胛和只差一寸就射穿心脏的两箭之外。其余的外伤都明显见好。勉强可以下床走路。蔡琰从我受伤的第二天起,便搬到帅帐来住。衣不解带的照顾我。这些天我的心情一直很差,动不动就脾气,嚷着要进兵,她总是温柔耐心的劝慰我,让我宽心。就像个称职的护士。

    蔡琰现我这些天情绪反差很大,尤其是听不得官渡和冀州这两个词。只要一听到,就会jing神亢奋,忍痛从netg上跳起来。她很温柔的问我;“袁熙,你为什么这样急于进兵,在休养一段时日不好吗?”

    我一看到她那张犹如笼罩了淡淡薄雾般的如花笑靥,就不出脾气,全身像鼓满风的船帆般充满激qing。我醒来之后,她并没有给我太多的呢喃燕语柔情似水。只是微笑着淡淡的说话,已经让我沉浸在一片温馨的氛围中。

    我叹了口气道:“曹cao诡计多端,我是害怕,父亲他——”蔡琰轻笑道:“这些日子,我也听诸位将军说了一些关于官渡的情况。似乎目前为止,令尊袁大将军还是稳占上风的。”

    “胜败只在一念之间,有时候,一句话,或者一个错误的决定,就会导致整个战役的失败,正所谓,一子错,满盘皆输。”我出奇平静的道。

    蔡琰嫣然一笑,露出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我又一计,可破张燕,不知道,袁熙你愿不愿意听。”从袁公子到袁熙,是个很自然的过渡。她不知不觉的说出来,我也就不知不觉的接受了。她说的无比自然,我听的无比贴切且受用。这个时侯,如果她突然改口叫回袁公子,我可能会感到失落。

    我急道;“有计策还不快说,我当然愿意听。”心想,你说的话,我都愿意听的。蔡琰娇憨的像个chu女,眨着大眼睛道;“我是有条件的。”我一愣,心想,假如你要我娶你,就赶快说出来,本公子一千一万个答应。

    “你说吧,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蔡琰惨笑,yao着嘴唇,颤声道:“你不能过问,把兵权交给我。我可不想你在受伤了。”我像被什么东西噎住了嗓子,太突然了,实在没有这种心理准备。我们的女诗人,要学穆桂英挂帅吗?

    “给你一炷香时间考虑,我就坐在这里等着,快点儿啊。”蔡琰面若桃花,含情凝视,用纤手抚mo我的面颊。这些天,她也mo惯了,丝毫不觉得羞涩,也没感到出gui。

    我不吭声。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蔡琰很霸道的说。我慌忙摇头。蔡琰赌气道;“就是不答应啦?”我看她生气,心里一阵长草,觉得有瞬间失去一切的可能,不顾一切的道;“不——也不是——”

    “那好,你把帅印交出来。”

    我苦笑道;“你先把计策说出来我听。”

    蔡琰神秘一笑道:“你害怕我贻误军机。”我大力摇头;“你个弱女子怎么临阵指挥,太危险了,也太儿戏。“蔡琰笑道;“我不一定要临阵指挥的,谁说元帅一定要上战场,像高祖时期的张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岂不妙哉。”我看着她,无奈道;“那人家张良是个男人。”蔡琰含嗔道;“学问的事情是不分男人女子的。”

    “那为什么自古以来就没有一个女子能上阵打仗的?”我诡辩道。蔡琰似笑非笑,娇嗔的看着我道;“那,那就要怪我们的孔老夫子不好了——”我的心头一震,真没想到蔡琰能有这份见识,居然可以把烂账算到孔夫子的脑袋上去,厉害。

    “如果,你的才学可以胜过我,我就把帅印交给你。”我大大咧咧的道。蔡琰对自己的才华一向很有自信,立即说道;“当真?”我点头道:“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回答的我满意,就算你赢了,好吧。”

    蔡琰连连点头,心想,不信有什么问题能难的到我。我想了想,问道;“天有头乎?”

    蔡琰一愣,心说这是什么问题。不过她终究是个才女,皱眉想了一下,立即笑逐颜开道;“我知道,天之头,在于西方。此题,可见于《淮南子》一句诗,诗云;‘乃眷西顾’以此推之,天是有头的,头在西方。”我吓得差点叫出来,这和三国演义里的答案一模一样。真是出鬼了。我不服气,哼道;“不过是侥幸,我在问你一题。”蔡琰拍手道;“你问好了,你的才学不及我,问也是白问。”她有些得意忘形。

    我沉吟道;“天有耳乎?”

    “有耳!,天处高而听卑,诗云;‘鹤鸣于九皋,声闻于天。’天若无耳何以能够听到。”蔡琰甜甜的笑,仿佛一下子回到闺中待嫁的岁月。我心想,如果我接着往下问,有足否?她一定又tuo口而出。算了,我还是问个突兀一点的吧。

    “天有姓乎?”

    “这——”蔡琰紧紧地yao住下唇。她没有插钗,一头乌黑亮的秀披散在双肩,衬的她漂亮的脸庞肌fu胜雪。庄重矜持的神态,和略显妖艳的容貌形成极大反差,使她就算是只穿着一件白色蜀锦的长袍,仍给人一种惊心动魄的震撼。

    “袁熙,你使诈!!”蔡琰突然仰起俏脸,骤起鼻子,生气的看着我。我冤枉;“那有?你自己才疏学浅,就说我使诈,怪不得孔夫子说,为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本来想开个玩笑,谁知说错了话,孔夫子这句话的意思,大概是说妻子的。蔡琰那有不懂得道理。蔡琰七情上面,红透耳根,站起来转过身,幽幽道;“你本来就使诈?瞒不了我的。”

    “那好,你说我那里使诈?”我不肯认输。

    蔡琰转过身,眼中射出智慧的光,歪着头柔声道;“本来,此题是最容易答的,可是,如若我把浅薄的答案说出来,又没什么意思,所以才被你难住了,原算不得数的。”

    我奇道;“师姐不要这么云山雾罩的,把答案说出来我听。”蔡琰白我一眼道;“当今大汉天子姓刘,那天当然也就姓刘了——”她稍微停顿,立即抢着道;“我知道你一定狡辩的,是不是想问,当年秦始皇统一六国的时候,天应该姓‘嬴’。周天子之时,应该姓‘姬’。如此说来这天还经常改姓——这就是你的使诈之处了,你想把我引入歧途对不对?”果然才女,这种圈套她也能看透,看来蔡琰的才华在张温,秦宓,之上。蔡琰垂,闭上美目,想了半天,摇摇头道;“天道糜长,我不知也。”她跺了跺脚道;“算是你赢了好不好?”

    我看她似乎真的生气,忙不迭道;“此题不算,因为它本来就没有答案的。师姐已经答对了两道,我就把帅印给你。”我挣扎着坐起来,她就过来扶我。委屈道;“原本就是我赢了。”我心想,她如此和我撒娇耍赖的,像个小女生,莫非心中有我。

    蔡琰扶着我去取帅印,一回头,就看到一双燃烧的眼睛。她全身一震,觉得扶着我的手臂快要融化了。我趁机想要吻她的眼睛,她身子一侧灵巧的躲闪开,责道;“你好好地,给我把帅印取出来,快。”我心想,她对我到底是感激还是爱?

    文丑一走进帅帐,立即就感到气氛不对,平素议事的时候,战事虽紧张大家也是一团和气,兼听并取,融洽非常。可今天所有的人脸上似乎都带着愤懑,一个个好似义愤填膺,苦大仇深。尤其是田丰和崔琰,样子就像全家死光了。眉头紧锁,一副苦瓜脸。

    文丑看自己来的最晚,虚心过去请教;“田先生,公子为何升帐?”田丰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谁说是公子升帐?”文丑做白痴状;“这,除了公子,还有谁有权利升帐议事。”崔琰苦笑道;“是,蔡小姐。”文丑差点被震晕,咳嗽道;“崔先生是否和文丑开玩笑。”崔琰摇头道;“我此刻没有心情和你开玩笑,真的是蔡小姐。”文丑苦笑道;“她没有帅印,如何升帐?”张绣凑过来,拍着田丰的肩膀道;“田先生,此事你就别管了,免得自讨苦吃,她爱掌印就掌印,爱升帐,就升帐呗。只要公子肯,我老张就没意见。”

    文丑听张绣这一说,才明白始末,心想,二公子这是搞什么名堂,该不会是被那个女人迷晕了吧。别说,长的还真是挺漂亮,换了我,也够呛顶得住!!他还挺同情我的。蔡琰扶着我,在外面透了一口气,就转回来,看看诸位大将都到了,我清了清嗓子,宣布了一个,很可能挨暴揍的决定。

    “诸位,本公子这些日子受伤严重,不能理事。现在虽然好了许多,但仍然头昏脑胀眼花缭乱的,不能指挥作战。这个,啊,我想推举一个人出来,先,啊——这个,代替本公子运——运筹帷幄。”我感觉自己的脸有些火烧。反观身边蔡琰倒是气定神闲,从容自若。我被她的这种镇定鼓励,吸了一口气,躲避着田丰喷火的目光道;“本公子推举的人是,蔡文姬,蔡小姐——”

    意料之中的,田丰先难,他七个不服,八个不忿,怒道;“不行,此事万万不可,一个女子怎么可以指挥千军万马,公子,想把将士们的性命当做儿戏吗?”

    崔琰早就和田丰商量好了,坚决抵制。立即站出来挺xiong道;“我也觉得不妥,传出去让人笑掉大牙。”郭嘉和贾诩倒是没说什么。文丑只是苦笑。心想,二公子爱美人,不爱江山,为了这祸水,真是豁得出。周仓平常看着蔡琰挺顺眼的,就站出来帮她说话;“俺觉得可以先听听她的计策,再——”周仓说了一半,让田丰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把后面的话给咽回去了。擦了擦额头冷汗,心道,这老头,可真够倔的。

    我吞吞吐吐道;“其实,也没什么,诸位不如先听听她的破敌之策,如果可行就听,不可行,我们在另想办法。”

    田丰突然跪在地上嚎哭起来,大声道;“公子把军国大事当做儿戏吗,这帅印岂是可以轻易赋予的。如果被外面的士兵知道,公子把他们的性命当做博取美人欢心的筹码,他们还会为公子拼命吗?此乃周幽王取悦褒姒之法,不可以效法呀,公子。”

    我看看田丰,又看看蔡琰,结巴道;“田大人,你危言耸听了吧,本公子不过是唯才是举,怎么就成了周幽王了。”我心想,我这级别和周幽王还差的多呢。

    崔琰一听这话,急忙弓着身子,跑过来道;“商纣王也是因为宠xing妲己才亡国的。”

    “多谢崔先生提醒。”我深施一礼给崔琰。心说,你这可是火上浇油啊。最可气的是贾诩,他扇着折扇,装的人五人六的点头,微笑道;“大家其实不知,其实夏桀也是宠xing妹喜而失政亡国的。”

    哦,人群中立即有几个,做恍然大悟状。张绣装的好像挺有学问的样子,大大咧咧道;“自古以来,因为女人亡国的还真是不少啊,看来这个红颜祸水的话,还真是没错,这个女人是不能太骄纵的,像我老张平时在家中,那是——”他这里正吹牛。冷不防身边的崔琰咳嗽了一声。张绣立即改口道;“那是很尊重夫人的,基本上做到了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其实,女子有时说话也是很有见地的,我们不妨听听蔡小姐的说辞,再做定论不迟。”文丑一听,这张绣说话怎么前言不搭后语。他可不知道这是崔琰咳嗽的关系。崔琰其实并不想咳嗽,他这几天咽炎犯了,嗓子眼痒痒,没想到误打误撞的救了我一命,岂非天意。

    半天没说话的郭嘉道;“其实对待自己的夫人本来就应该尊重,嘉很同意张将军的说法,我没有夫人,如果以后有了,一定要以张将军为楷模。”张绣亲热的和郭嘉握手;“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这两个不要脸的。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什么夫人啦,自己的女人啦,俨然把蔡琰当做我的老婆看待。说着说着,竟然离题千里,成了专门讨论女人的专题,全忘了来帅帐是为了破敌作战的。

    有的说,不能骄纵自己的夫人,家教一定要严,可不能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给月亮,要帅印,啊,就给帅印的。还有的说,对于小妾和夫人是要区别对待的,这里面有本质上的差别,小妾简而言之,大部分都是供消遣娱乐的,而夫人是用来同甘共苦的,偶尔的提出一点过分的要求,是应该给予满zu的。这也无可厚非。也就是说,要理清楚蔡琰执掌帅印是否合法,要先搞清楚她是小妾还是夫人?!!持这种观点的是张绣、郭嘉、昌豨、周仓。他们觉得fu妻就是要同甘共苦相亲相爱的。请大家主意,这个完美的四人组合中有三个是光棍,另一个怕老婆怕的要死,都是天马行空的理想主义者。和他们相对立的是田丰、崔琰、贾诩还有文丑,这几人主张对女人采用铁腕手段,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那种。这几个都有老婆,而且有很深刻的婚姻经验?!!!

    蔡琰一开始面无表情,听着听着就有点生气脸红,到了后来,忍不住大笑。我也急了,心说跑题也不能跑这么远吧,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大叫了一声差点又牵动伤口。“别吵了,都给我住口,让你们来,是讨论怎么管教老婆的吗?本公子是让你们参谋破敌之策,真是岂有此理。”

    大家这才明白,原来跑题了。周仓此时和文丑已经争辩的面红耳赤,差一点抄家伙动手了,被我一声呵斥,顿时回过神来,两人都纳闷,我怎么说着说着就急了呢。忙又互相道歉,说了些,很肉麻的话。

    我一想这样不行,田丰反对的也不是没道理,毕竟这个蔡琰mm他们都不认识,就算是认识蔡邕,可老子有学问,不见得女儿也有学问。让她指挥千军万马,没有人会心服的。我转过头对蔡琰苦笑,蔡琰笑了笑,摇头大声道;“各位将军大人,请听小女子一言。”

    田丰冷笑了一声,红颜祸水。郭嘉则两眼放光道;“不知道蔡小姐有何破敌妙计,如果确实可行,我等服从你的将令也不是不可以。”我差点过去拥抱郭嘉,心想关键时刻还是老朋友靠得住。其实郭嘉心里有他的想法,公子家里已经有个美人,而且据我观察他似乎也和张绣有一样的毛病,这美人他吃不到嘴里去,还不送人吗?——张绣最尊重女性了,尤其是漂亮的。一连声道;“蔡小姐你说吧,我们洗耳恭听呢。”周仓咧着嘴傻笑道;“我也洗——我也洗了。”他不识字,对洗耳恭听有点陌生。

    

85. 第八十五章士气如虹

    “各位——”蔡琰对支持者张绣和郭嘉周仓分别报以一个风情万种的微笑,害的三人差点当场昏厥。“小女子,有个万全之策可以破张燕军,不过这计策有些繁琐,是以必须要小女子亲自cao纵才好放心,不知道各位能否见容。”张绣和周仓连连点头。张绣点十下,周仓就点十五下。贾诩和郭嘉心里都想,有什么妙计是我看不透的。田丰和崔琰在心里叹气不屑——故弄玄虚。

    其实蔡琰的计策就算真的很难理解,也不可能比郭嘉和贾诩更高明。她这样说,里面也有想先声夺人的意思。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问道;“对了,文和先生,这些日子我倒忘了,你在幽州时,不是说过有妙计破敌吗?是什么计策?”

    贾诩苦笑道;“这条计策如今已经用不成了。”我一愣道:“为什么?”贾诩莫测高深的摇头道:“因为于毒已经死了。”离间计,我明白了,原来贾诩要对他们用离间计,这不就是他的专长吗?离间李傕郭汜,离间马和韩遂,都是他的杰作。于毒一死,黑山营张燕独大,他的离间计破产了。

    文丑道;“那就请蔡小姐说出计策吧。”蔡琰点头道;“小女子的计策就是——”她放开扶着我的手,提高声音道;“前日听诸位将军说,张燕已经占据营寨前所有的制高点,设立了五座有强大防御力的箭楼,四周以陷马坑环绕,只余一条狭窄的出入通道。寨门之前,遍挖深壕,宽度由数丈至数十丈不等,大幅度的限制了,我军攻寨和突围的机会。这样就迫使我军根本无法接近黑山军,想打也打不起来。”

    田丰沉声道;“这些事在座诸位都知道,蔡小姐可以说点我们不知道的吗?”蔡琰笑道;“先生不必心急,只因为蔡琰的计策,和这些陷马坑,深壕有直接的关系,所以必须提前交代一下。”文丑冷冷道;“说下去。”

    “其实——张燕挖的壕沟太深了——”蔡琰低下头,深深叹了口气。大家都不明白她的意思。郭嘉贾诩田丰却悚然动容,齐声道;“你是说,用水攻。”蔡琰道;“不错,就是用水攻。我看过了,河间这地方,四面环水,东面有徒骇河、大史河、马颊河、北面有湍急汹涌的覆釜河、胡苏河、简河、西面有絜河、钩盘河、南面有鬲津河。这几条河流,水量都很丰富,加之这些日子来,天降暴雨,水位暴涨,一些河道较为浅薄的,例如太史河、胡苏河、简河,河水漫溢,与岸齐平,水天一色,浩淼伏波,已经开始有泛滥的迹象。只要我们人手足够,一天便可把河水引至张燕所挖的壕沟之中,淹没他的营寨。”她说完又补充道;“好在这里地处荒野,没有人家,不用担心会伤害百姓。”

    “小姐的计策,只怕行不通。”崔琰站出来道;“此事我们早就商议过,最后还是不了了之,原因很简单。第一,距离我们最近,也可以直接威胁张燕营寨的三条河流,就是小姐刚说的,其中太史河与简河,都在张燕寨的上游,如果绕过寨珊去掘开河道,很容易被切断归路,腹背受敌,而遭受损失。再者,张燕不愧为大将,他所选择的下寨之处,地势很高,且四周地形很复杂,不适宜水攻。”田丰也道;“你以为张燕是木头,这么大张旗鼓的去挖掘河道,他会不知道。”

    蔡琰点头道;“先生说的是,他一定会知道,我们就是要让他知道。”田丰愕然,突然醒悟道;“你的意思是说,攻其必救——疲其兵,乱其阵——”蔡琰轻笑道:“小女子曾经看过孙武子破楚的故事。觉得那场仗就好比是在磨麦子,运用机动兵力把敌人一点点的蚕食,最后集中全力一击,定可奏功。”

    郭嘉和贾诩此时已经了然于xiong了,但他们并不开口,心想这个风头还是给美人去出吧。蔡琰又接着说道;“张燕的战壕,表面上看是上策,其实就像是满身的赘肉,到后来定然会成为一种负累。小女子这条计,可以分作三步进行,需要几位将军,全力配合才能实施。”

    大家这时候,都听出些门道来,帅帐里的空气骤然变的紧张,呼吸可闻。田丰也不再和他抬杠了,站在那里,木无表情的的听着。我笑了笑道;“如果诸君没有异议,那今次战斗的指挥权,本公子就交给蔡小姐了。”田丰和崔琰虽然还是一副不情不愿的表情,但也没有开口。其他的人,也都点头。郭嘉则笑道;“就请蔡小姐调兵遣将吧。”

    早有士兵给蔡琰奉上帅印和令箭。蔡琰有点飘飘然,虽然她才华横溢且淡泊名利,但当众指挥数万大军,执掌生杀予夺大权还是头一遭,紧张的俏脸微红,声音颤。高举令箭说道;“文丑将军,请你帅骑步兵一万,强冲战壕,牵制敌人主力,无论如何也要和敌人周旋两天。”文丑拱手道;“小姐放心,文丑一定让张燕把十分之八的兵力,都压到防御上来,使其,不能分兵。”蔡文姬点头,又道:“周仓、昌豨、管承,请三位每人率兵一千,分为三组,携带铁锹,梯次去太史河挖通河道。若遇敌兵,不要纠缠,即刻撤走,只求让对方疲乏懈怠,轻视我军,然后——”

    “然后请张绣将军,增兵一万,以最快的度掘开河道,张燕可灭也。”蔡琰说完这番话,大家心里都有了数。这个mm不懂作战,她提供的只不过是一条比较微妙的战略构想,只是个框架,太不具体。战斗开始后,如何cao作,还要临阵指挥员,审时度势随机应变。饶是如此大家对她打草惊蛇,疲其兵,乱其阵的战术还是由衷佩服的。连田丰都点头道;“此计甚妙,不过,我军和张燕军,基本上处在同一地平线上,若他被淹没,我们也不能幸免。定要告诫士兵早做准备,向上游撤退。”

    大家都明白了,只有张绣还糊涂;“蔡小姐,我什么时候行动?”蔡琰笑道:“将军请在寨中安坐,两日后,便可行动。”张绣不高兴,看着别人打仗,他心里痒痒。周仓凑过来道:“要不咱两个换换?”张绣翻白眼;“你是袭扰,我是主攻,怎么换。”

    横亘在张燕寨门外两千步处的长达两里,相隔百丈的两重战壕,各宽两丈深一丈,第二排战壕非连续不断,而是两个宽约丈许的缺口,可以在缺口上跑马,通往战壕的另一端。战壕外围之后,有三座三丈高的木制箭楼,每座四周堆放高可及人的沙泥包。黑山兵在沙泥包的掩护下,日夜轮番守卫。此外还部署有投石机,成为坚固的防御点。还有两座箭楼,位于战壕两端,以环形的壕沟围护,出口设在正南方,和寨门想通。

    文丑、朱灵、袁胤、胡车儿、裴元绍帅军出寨,立马在千步之外,一字排开。文丑居中,其余众人站立两翼。

    文丑看过敌人阵势冷笑道;“这张燕不简单。众将听令,我等今日并不急于劫寨杀敌,用的是疲其兵,乱其阵的战术。填平战壕是第一步,接着稳扎稳打,粉碎反击,守住第一重被填平的战壕。

    众将身后,一万两千士兵布列与开阔地上。文丑分其军为四队。命四将每人统领一队。每队刀矛手一千,弓箭手一千,骑兵五百。剩下的就是他自己的亲兵卫队了。

    西沉的红日映照下,敌寨之内活动频繁,马队步兵轮番巡弋,将军刀出鞘,士兵弓上弦。气氛异常紧张,大战一触即。文丑又道;“他ma的,填平了第一重战壕之后,我们也学学这帮龟孙子,用沙泥包作掩护结阵坚守,以抗击敌军。只要能守住第一条和第二条之间的通道,敌人必定疲于奔命,把所有的兵力都压上来抢夺。那样,周仓和昌豨他们的活动就能轻松多了。”

    朱灵忽然在身旁道;“将军,我们左方是密林山丘,敌人不能跋涉,应该用不着担心。但右方陷于平地,张燕很可能趁我们全力夺取战壕的机会,从右方沿战壕过来,袭击我们后队,以期让我们腹背受敌。我军可于右翼和后队密林中各设骑兵千人伏击。以右翼骑兵,断来袭者去路,后队伏兵施以拦腰冲击,填战壕士兵,则可无后顾之忧,全力冲杀,如此当为万全之策。”

    文丑大声称善,朱灵真将才也。当即命手下黑龙骑都尉赵睿、贾通,各自率兵一千前去埋伏,自己中军只将五百兵护卫。众将应诺,士气昂扬,自我受伤后的阴霾气氛被一扫而空,大家都憋足了劲儿,要砍下张燕的脑袋。文丑又宣布了一条奖惩制度——杀张燕者,赏千金,封万户侯。砍下一条手臂,赏百金,封千户侯!!

    入夜后,结阵于北的朱灵部先难。一千盾矛手先冲出,在朱灵的带领下,结成攻守方阵向前推进。这种方阵以防守为主,高盾可以挡住如雨箭矢,长矛可以突刺快捷的骑兵冲击。最大的用处还是向射手提供掩护,在战场上挥强大的杀伤力,进可以攻敌破阵,退可以结阵防守。文丑刻意如此布置。就是想用最小的损失,来换取最大的胜利。

    敌寨中号角声起,张燕军和四名大将杀出,迅的增援壕沟沿线的箭楼和阵地。左面一军是青牛角、和黄龙,右面一军是郭大贤和李大目。张燕立身中军,向这边眺望。看到文丑,大声吼道:“文丑匹夫,袁熙都快死了,你不下马受降,还在做困兽之斗,何苦来哉。”

    文丑知道他在影响军心,心想,你白费心机了,二公子早料到你有这一手,已经骑马巡视过军营了。此刻的袁军,士气如虹,达到了顶峰,都yao牙切齿的想宰了你呢,根本不会受你言语影响。敌方三军以张燕率领的中军最强,达到一万五六千人。左右军各自五六千人,加上守护五座箭塔和战壕的士兵,总兵力三万至四万间。

    朱灵的部队向前移动后,紧跟着是裴元绍袁胤的右翼军的推进。左右两翼,仿佛同时伸出的螃蟹巨钳,挟制张燕反击。文丑听到身后出一阵轰隆乱响,嘴角露出笑意。郝昭提马从后面赶上来,拱手道;“将军,十架石车经过改良,已经开赴前线,射程比以往增加一倍,足可命中最近的两座箭楼。”

    文丑大笑,心想,张燕,我看你死不死。说道;“告诉你的手下,立即用射车摧毁第一重战壕边的两座箭楼,掩护步兵突袭。然后运送沙泥包到战壕横道上,设置可以阻敌的沙泥包工事阵地。就算你大功一件。”郝昭领命而去,到后面一声令下,十辆级石车,顿时巨石如雨般把石块砸向距离我军最近的两座坚固箭楼。三丈箭楼上的士兵看到黑压压的一片石块飞向箭楼下方一丈处,把连接着的檩条和木桩一根根的砸断。震的他们在上面左摇右晃站立不稳,射箭都没法子瞄准。威力快赶上现代化大炮了。

    一声令下,号角声再起。张燕主力军开始移动,往第二重战壕推进,支援沿线的两座箭楼。不过他也没办法对付我军‘空袭’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箭楼上的横木被一根根的砸断,变的摇摇yu坠,随时有倾塌可能。

    朱灵、袁胤、裴元绍的大军,已经推进千步,接近战壕,顿时喊杀声震天,士兵们不顾一切的迎着从摇摇yu坠的箭楼上射出的密集箭矢开始冲锋。战况异常激烈。

    经过两个多时辰的交战,黑山军和我军仍然相持不下,双方互有死伤。不出朱灵所料,张燕果然派了郭大贤,李大目从右翼平地沿着战壕攻击我军后队,结果中了贾通和赵睿的埋伏,被打了个七零八落灰头土脸,五千军剩下不到一千回来。

    弓箭兵在盾牌兵的掩护下开始开始填战壕,在死伤无数的情况下,把第一道战壕填平。然后越过战壕强攻位于战壕两侧的箭楼黑山军。黄龙、青牛角率领的左翼军,全体迫近至第二重战壕南沿,以步兵配合箭楼上箭矢如雨,来收割我军士兵生命。硬拒我军于第二重战壕之外,令我军既无法向前推进,也无法填平第二重战壕。不过他们也有损失,黄龙被袁胤给斩了,对方又损失一员大将。张燕一看黄龙战死,亲自挥中军掩杀,从第二条战壕的通道由左侧冲击朱灵袁胤。两人经不住生力军打击,登时便呈现出败像。

    张燕把朱灵和袁胤的部队击溃,但两座箭楼的其中一座,此时也被石车击毁。箭矢遮天蔽日,有来有往,我军这边损失也不小。先是朱灵和袁胤的步兵遭到重挫,被迫从第二道战壕,节节后撤至第一道和第二道的通道之间。再者遭殃的就是郝昭的投石机部队,他们虽然摧毁了一座箭楼,为整个战斗立下大功,但由于投石的时候,郝昭命令迫近攻击,被从箭楼上含恨射下的箭矢贯穿射死的士兵也有几百人了。箭楼虽然被摧毁,但敌人在箭楼下构筑的沙泥包攻势仍然挥着强大的阻击作用。躲在沙包后的士兵,除了被从上落下的巨石砸死一些外,几乎没有伤亡,对我军构成不小的威胁。此时我军的沙泥包工事,也已经在紧锣密鼓中完成,文丑传令让先冲锋的三路军,撤退到被填平的第一重战壕前沿,隔着沙包工事,和张燕军对持,互相攒射。以减少伤亡损失。当攻往第一重战壕的张燕军被密集的箭矢压制的后撤之后。文丑一看机不可失,一声令下,早已伺服在侧的胡车儿,率军杀出。

    胡车儿一马当先,催动坐骑如旋风一般,越过第一重被填平的战壕,冲到两重战壕衔接的通道处。败退中的张燕军,没想到他的度这么快,只能回身射出一箭便被赶上。大刀到处一片敌兵人仰马翻,阵势顿时大乱。乱势像波浪般蔓延,瞬时影响整支从通道后撤的张燕军,连张燕自己都受到波及,乱军中差点摔下马背。胡车儿身后紧随的步兵骑兵蜂拥杀至,敌人被射死的和坠落战壕的一片。

    文丑在后面看到已经抢占了先机,心中大笑,立即带领自己身后的五百jing锐骑兵,起新一轮的攻击。想要尽量压制住据有优势兵力的张燕军,不让他们缓过气来。

    张燕身经百战,也不是普通白痴。他稳步后退,立即就压住阵脚,命令刚败退回来的黄龙和青牛角分别率领两千的骑兵队,迎击文丑从通道处压来的骑兵。在这种情况下,也只有骑兵可以压制骑兵了。而他自己却冷静的分析了形势。没有在拼命的反冲锋,而是率兵一万,以逸待劳,在第二重战壕左侧严阵以待,如果文丑敢于,以五百骑兵孤军深入,他立即就会给文丑毁灭性的迎头痛击。

    蹄声乱响,杀声震天,文丑的突袭把战况推上巅峰。他骑马快闯过通道的一瞬间,心念电转,猜到了敌人的战略。如果他不顾一切的冲击张燕比他强大的多的主力骑兵团。后路一旦被左右翼的黄龙和青牛角截断。那么立即就会变成一只孤军,有死无生,恐怕没有一个人能从通道撤回去。

    文丑勒住马,立即回头,大声吼道;“回去,回去。”当先跃马,向第一重战壕返回。在地面盯着他的张燕,心里那个遗憾,就别提了。同时他也暗暗的赞叹;“文丑,真是世上难得的大将,身处在战阵中,头脑还能如此冷静,罕见,罕见。”

    

86. 第八十六章天下大局

    文丑和五百骑兵,杀出一条血路,返回通道,正好遇上青牛角和黄龙两人。两个猛将兄点子很背,还没等动手,就被文丑的快抢刺死一个——黄龙。青牛角唇亡齿寒,一看黄龙死了,不敢交锋,狼狈逃窜,这是今天他第二次逃跑了。差点没把站在远处的张燕给气死。文丑率军撤到第一重战壕,眼见得第二座箭楼,在一阵吱吱扭扭和噼里啪啦的脆响中轰然倒下。立即下令,不要攻击了,就在沙包工事后面射箭,把张燕军拖死。

    此时,距离开战已经有四个时辰,周仓的第一挖掘队,早已经出到了太史河的河边了。

    天色已晚上千只火把通明,照亮半边天宇。周仓一声令下“挖”八百命手持铁锹的士兵立即下马开始挖掘。热火朝天的干起来。另外两百人,左右奔驰着瞭望护卫以策万全。周仓看着太史河浩荡满溢的河水,联想起张燕营寨的壕沟,就想笑,心想,这次都要变成泥鳅了。一千士兵挖掘了将近一个时辰,张燕才收到消息。立即命令从自己的中军分出五千人马袭击周仓。青牛角又带队前去,不知道这次还会不会狼狈逃窜的跑回来。

    周仓放下火把,光着膀子,挥动着铁锹,一锹一锹的把土掘出来,扔到已经有三四丈长的河道旁边。突然,远处火光隐隐,蹄声大作,他知道是敌兵来了。立即命令所有人上马——跑路。

    周仓根本就不和青牛角交手,带着人就跑,青牛角此刻情绪异常低落,也懒得建功立业,看他跑了,也不追赶,自己带人回去,向张燕报功了。张燕本来心里想着,等收了兵之后要收拾他的,可看这件事情办的不错,心想,这次就饶了你吧。

    文丑看到张燕调动军队,知道是周仓那边动手了。见青牛角带兵走了,他立即就命令起冲锋,砍杀一阵。等到青牛角那边回来,这边立即鸣金收兵,继续在沙包工事中坚守射箭。把个张燕差点气的吐血。更要他吐血的还在后面呢。

    周仓刚回寨,就像是接力比赛,昌豨看到他的同时,已经挥军冲出寨门,向太史河杀去。昌豨到了河边,顺着周仓挖的五丈的河道,在扩大三丈,汹涌的河水,激荡着,飞溅到河沟里。远处又是一阵马蹄扬尘。他也和周仓一样,上了马扬长而去。青牛角这次不敢走了,他受了张燕的严令,就在这里等着,严防死守。这样一来,文丑这边的压力就轻了。他把四组人马,轮番进攻,务必让张燕没有netbsp; 战斗一直打到天亮。表面上看,谁也没占到什么大便宜。但其实张燕已经吃了暗亏,只是他自己还不知道呢。清晨的时候,张燕听到有人奏报,说是,简河沿线现有人掘堤。张燕恨得牙痒痒,立即又分了五千人出去。那些掘地的袁军一看张燕军杀到就又跑了。

    文丑留了五千人的骑兵预备队在寨中,想用这只生力军给张燕致命一击。此时一看时机成熟,立即把疲乏的士兵调回去,把这只生力军派上场。全力掩杀。张燕由于派了一万人出去守河堤,所以兵力不足,被文丑的jing兵一冲杀,损失惨重。虽然没能攻破壕沟,也吓得他出了一身冷汗。立即下令;“河边留下一千人驻守,其余的全部给我撤回来。”心想,河道也不是一时半会可以掘的通的,倒时候真的危机,我在派兵不迟。他主要是被周仓和昌豨的移兵给弄得轻敌了,完全不知道,张绣的手中还掌握着一万名最jing锐的乌桓骑兵。这些如狼似虎的乌桓战士,完全可以在一炷香时间里,把他的一千战士尽数吞没,连骨头都剩不下。

    这样的僵持整整持续到第二天的日落时分,文丑和诸位大将也开始支撑不住了,他们可是一天一夜没合眼了,而且干的活还这么累。不由得眼皮不打架。不过文丑并不担心,因为张燕也一样的疲惫,比他好不到那里去。他现在只盼望着张绣赶紧得手,好回去美美的睡上一觉。

    张绣已经出了,身后跟着最jing锐的乌桓骑兵一万人。他这些天学了一点外语,能够简单的指挥这些乌桓人。这支队伍,每人携带了胡刀和弓箭一枚铁锹,绝对的轻骑兵,急行军。就是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溃张燕守军,掘开河道。一万人的力量有多大,你很快就能知道。

    青牛角现黑压压的人头杀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逃跑了,这些家伙,就像是一群蝗虫,飞过来对他的士兵一阵啃食。他连一个报信的士兵都来不及派出去,就全军覆没了。当然他自己也翘了。

    张绣一看进展顺利,自己先跳下马,带着乌桓兵挖河道。嘴里骨碌着外语;“快点,快点,把这里挖通,快。”

    也是该着了张燕倒霉,正在张绣拼命掘土的时候,天空竟然降下一场暴雨。这一下可了不得了。太史河的河水,在黑暗中水位越长越高,已经快要过河堤了。张绣只得命令一部分士兵把堤坝加高。可这样一来,水的压力越来越大,冲击的力道也就跟着暴雨的点数在增强。

    ‘喀拉’空中金蛇狂舞,劈下一个响雷,张绣命令,把阻挡河水的最后一道堤坝挖开。

    堤坝被贯通,河水顿时改道,本来平静的水流,在围堵之下,激起一丈的浪头,咆哮狂涌着从人工开凿的‘小运河’里扑向张燕营寨。这个方向,正好对准张燕的战壕。河水在经过了半个时辰的奔波后,汇入深深的战壕,然后顺着战壕洗刷了张燕的营盘。

    文丑在半个时辰前撤走。张燕刚松了口气,就遭了水灾。我军撤向五里外的高坡,而张燕的营寨,此刻已经是水深至膝盖了。他气得没法,只得命令士兵放弃营寨,向高阳方向撤军。想要撤回范阳去。范阳太守牵招,已经集结了三万人马以逸待劳在等他了。大雨,害了张燕,但救了他一命。由于大雨滂沱,我没有下令追击他的军队,任他带领三万残兵和三四万的百姓,向范阳方向逃窜。

    众将领,一致主张追击,和牵招前后夹击,趁他疲惫的时候,一举全歼。我也知道这条计策很好,可是我担心冀州和官渡,没有心思和他闲扯。只得放弃这个千载良机了。

    大雨午后才停,空气异常清新。昌豨和管承开始带人清理张燕拦路建起的寨珊,顺便的把壕沟填平,方便一会大军通过。我心急如焚的派了崔琰先赶到官渡去打探消息。心里一个劲的默念着千万不要出事。清理工作完成后,大家顾不得休息,立即全军通过这道阻碍了我军二十几天的要塞。

    我骑不了马,便和蔡琰坐一辆马车前行。郝昭让人在车上蒙上帆布,遮挡强烈的太阳光,以免美人晒黑。

    两天以后大军至固安,距离城池尚有十里。就见迎面一彪军杀来。为的两人一个是袁尚的直系校尉,张顗。另一个赫然是崔琰。

    崔琰惶恐不安大惊失色的下马跑过来。net息道:“公子,大事不好了,主公——主公在官渡被曹cao烧了粮草劫了营寨,大败而回,部众星散,折损十之**。张郃高览叛逃,沮授先生,下落不明——主公此刻已回冀州了。”

    我大惊失色,差点昏厥,厉声道;“怎么这么快?”崔琰跺脚道;“二公子果然有先见之明,那许攸竟真的是曹cao奸细,就在主公和曹cao对持的难分难解之时,许攸趁机逃跑,把我军屯粮之地,说给曹cao。于是曹cao亲自率军去乌巢,一把火烧了粮草。主公派张郃高览去攻打曹cao营寨,大败。审配逢纪,不救兵,两人为了活命不得已投降曹netbsp; “俊义——高览——”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有气无力道;“——居然负我——”难道这真是天意不成。我叹了口气道;“曹军现在有何动静?”崔琰道:“曹cao大获全胜,收敛降卒十五六万,军威大声,重夺白马延津,但被荆州刘表牵制,暂时没有渡河的意图。”此时文丑和郭嘉贾诩都已经围拢过来,各个面如死灰。文丑厉声道;“此刻谁在黎阳北岸驻守?”

    崔琰没说话。他身边的张顗道;“是平南中郎将蒋义渠。”文丑面色更冷,默然无语。贾诩心中却在想,终究还是曹cao赢了,此地不可久留,我要尽快开溜。

    张顗说完了,又补充道;“公子身ti不适,不必忧心烦扰,冀州城中有刘备刘皇叔和关羽张飞二将驻守,想来可报无虞。”我不敢置信问道;“你说谁在冀州城中。”张顗邀功一般道;“是,刘备,大汉皇叔,当世英雄——”

    不对呀,刘备不是应该跑到刘表那里去了吗?怎么还在冀州,到底出了什么岔子。怎么历史生了变化。我试探问道;“刘备和刘表同为大汉宗亲,父亲为何不派刘备去联络刘景升,前后夹击,共抗曹cao。”张顗愕然道;“公子数月来统兵塞外,对当前形势知之甚少。主公在一月之前,已经和江东孙权结盟。孙权攻伐江夏黄祖,主公就命淮南荀彧将军和赵云将军,攻取南郡,以为声援。刘表不得已,就投降了曹cao,想借汝南曹仁的兵力牵制赵子龙。两家已经打的如此热火朝天了,还怎么派人议和,共破曹netbsp; 我顿时就明白了,历史之所以出现偏差,原因就在于淮南。袁家zhan有了淮南之地,使整个江南江东的形式生了惊天变化。黄河以南再不是孙权和刘表两家争雄,而是形成了袁、曹、孙、刘,四分势力。这种历史的均衡一旦被打破,必定会演变出一连串我以前不知道的事件。刘备,没有离开冀州,就是这些变数其中之一。

    “南方此刻战事如何?”我脑中一片混乱,不知该如何是好。张顗恭敬道;“公子,南方乱的很,依我看,孙权怕守不住他老子和大哥辛辛苦苦打回来的江山。”

    文丑这些日子也成了瞎子聋子,对中原的战局缺乏了解,抢着问道;“生什么事?”张顗沉声道;“将军,江东全反了,几乎没人肯听孙权的调遣。先他的叔叔庐陵太守孙辅,写书信给曹cao,想要归降。再者,鄱阳、乐安、海昏、南平、汉兴将近十二个县爆大规模民变,聚众将近七八万人造反。这还不算,豫章山越族叛乱,一日之内攻夺县城七八座。孙权损兵折将,险些被人长驱直入,进入吴郡。还好被他手下的别部司马黄盖、吕蒙平定。

    不过,此时鄱阳等地的变民仍在闹事。孙权的征虏中郎将吕范。荡寇中郎将程普,建昌都尉太史慈平东校尉贺齐,虽然分别帅jing兵讨伐,但是收获甚微,看来短时间内,不会有大的胜利。何况他还要应付西面的强敌杀父仇人黄祖,末将觉的江东之地,不久将属他人,公子不如劝主公和孙权罢盟,联合刘表一起瓜分江东之地,才是上策。”

    我冷笑了一声没说话,心想,你太小看孙权了,这点小困难根本就难不住这个深藏不漏韧性十足的家伙。他会在不声不响中,把这些绊脚石,一块一块的踢飞。倒是子龙和曹仁之战,让我比较担心。曹仁的勇猛坚韧和智商,在三国大将排行榜上,稳稳的可以挤进前十名。淮南处在汝南和荆州的夹缝之中,要同时挫退刘表和曹仁这两只豺狼并不容易。最大的问题是——粮食,和兵源。

    张顗此刻已经成了我的情报员,我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他就一一作答。“赵云将军现在那里?”张顗不加思索道;“前日传来战报,荀彧大人派出的大将甘宁和军事刘晔在江陵被刘表大将文聘和蔡瑁挡住去路,至今胜负未分。赵云将军则亲帅一军突袭汝南,在城下和曹仁形成对持之局将近一月,毫无进展——不过主公已经下了严令,让荀彧和赵云不惜一切代价攻破汝南和南郡,用来——用来——”张顗抬眼看看我,不敢往下说。

    “用来报复刘表和曹cao对不对?”我眼中的厉芒,盯在他脸上。张顗大惊跪地;“公子,末将——末将——”

    “起来吧,张将军,本公子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你做的很好,如果没有你,本公子此刻眼前还是一团漆黑呢。走吧,我们进城去。”我顿了顿道:“你刚才说,荀彧大人派谁去攻南郡?”张顗站起来道;“甘宁,无名小卒,末将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似乎是个强盗出身后来投奔了黄祖,但并不受重用,那些日子黄祖正好和孙权打的一塌糊涂。不知道怎么的就投了淮南,末将不太清楚,似乎荀彧大人对他很是器重,委以重任呢。”无名小卒,我的娘,老师把长江锦帆贼甘兴霸笼络到麾下了。“那个,你刚才还说有一个叫刘晔的,军师。”

    张顗道;“是的,这人似乎还有点名气,以前在庐江太守刘勋帐下做过功曹,曾经打破扬州贼帅郑宝,在江左一代很有名望。”【史料】我这才想起来,几个月前在淮南的时候,似乎曾经听郭嘉提起过,庐江太守刘勋派了一个叫刘晔的人来送粮。当时因为正好是顾雍来拜见,所以就没往心里去,险些流失了一个重要人才。

    刘晔,三国一级军师本来应该是后来曹魏的栋梁柱石,想不到,袁家占据淮南,在鲁肃、荀彧、顾雍的作用下,竟然也被我军网罗到旗下。好,这样展下去,最好把南阳的文人领袖全部吸引过来,那样淮南就成了铁桶江山了。

    大军在城中埋锅造饭,稍作停留,两个时辰后,继续启程,前往冀州。此时的我,心情无比复杂,历史正在按照既定的轨道运行着,尽管我未卜先知,但仍然被命运所左右着。只看这次北征幽州乌桓就可见一般,明明可以在预期中返回,参加官渡之战,一战定天下的,但冥冥中的定数,却用无数的意外让我抽不开身。回想三国演义,似乎袁熙的确是没有参加过官渡之战的。难道我不能改变历史吗?不,那淮南的事情又怎么解释?此刻三国的形式,不是已经在生着巨大的变化吗。尤其是刘备,他失去了去南方的机会,想要建功立业的话,会怎么办?难道他——

    冀州城仍然繁华,我军在官渡的失利,并没有让满城的百姓噤若寒蝉。所有的人心里都在想,反正曹丞相军纪严明,不会滥杀无辜,谁做天下,老百姓还不过日子。宽阔的青石板铺成的大街上,甚至比往常更加热闹,像过年一样,就差放鞭炮了。【那个年代还没有鞭炮。】这也许就是袁氏重敛重税,严刑峻法,纵容官吏欺压百姓所带来的恶果吧。

    主簿李孚来传令,大军驻扎在城外,随时听候调遣,只准许我和文丑、张绣、崔琰、田丰进城,其余众人都在城外留守。

    我见到父亲的时候,他正躺在netg上大雷霆。其原因表面看来是因为侍女打破了一个杯子,内里却表现出他的无比烦躁和心绪不宁。我轻轻的推开门,走进去,看到袁谭和袁尚垂躬身,侍立在床前,母亲和父亲的一众小妾也都在场。老爹的脸上怒意无穷,一边咳嗽,一边厉声呵斥,一定要杀了那个苦命的丫鬟。他的眼中布满一条条细微的血丝,说话的时候声音沙哑而低沉,似乎是有一股气堵塞在嗓子眼里,咽不下,也吐不出,异常的难受,母亲则不断地用手帮他轻揉着xiong口。

    “父亲——”我快步走进去,拜倒在床下。“孩儿袁熙回来了。”

    “熙儿——”父亲和母亲同时转过头来。母亲急忙把我扶起来,垂泪道:“熙儿,你终于回来了,娘亲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熙儿。”父亲冷冷道;“你回来了。”我差点被这句话冻住,心想,坏了,老爹一定觉的羞于见我和田丰,这可怎么办,我还好一点,田丰太危险了。不行,我要想一套说辞,让他心里平衡下来,不然大事不妙。

    我这里心念电转,却听身旁袁尚开口道;“真没想到,那许攸真的是个奸细,二哥和田丰大人的话,说的一点没错,倘若早听了你的,也不至于有今日之败了。”我的脑子轰的一声巨响,差点站立不住,摔倒在地上。老爹的脸色瞬间变得漆黑,冲着外面厉声道;“来人,把这个没规矩的丫头,给我砍了。”外面冲进来几个武士,把已经吓得不会说话的丫鬟,拽住头,拖出门去。我心中一阵惨痛。

    父亲看着我,拉着脸道;“幽州的事情,你办的不错,下去吧。为父要休息一会。

    我一愣,怎么就要赶我走呢。便道;“孩儿已经收兵回来,自当解除兵权,明日把幽州刺史的印绶交给父亲。”父亲咳嗽了一声,道;“那也不必——”

    袁尚突然轻笑着打断父亲的话;“父亲,二哥心里还在想着以前的事情呢。他这次又立了大功,为袁家挣了脸面回来,父亲您不如封二哥一个车骑将军,随军出征的将士也要大肆封赏,也好让冀州上下人等心服口服。父亲如果同意,刺史就交给别部司马逢纪和功曹辛毗去办?你说好不好大——哥?”

    袁谭身子一震,冷哼了一声没开口。父亲脸上怒容更盛;“熙儿,你立了功,想要什么封赏?”我心想,袁尚的话,表面上听来都是为我请赏,其实句句都像尖刀刺进父亲的心脏,刺ji他敏gan的自尊心,居心叵测。

    

87. 第八十七章藏拙示孝

    我心里叹了口气,如果不出点绝招,别想过这一关了,我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田丰和文丑等人想一想啊。以前听评清朝咸丰皇帝和他才华横溢文武双全的弟弟鬼子六,争夺储位的时候,有一条计策是专门用来老年人的——‘藏拙示孝’。咸丰皇帝,知道自己的才华不如弟弟,但还想当皇帝,所以就想了条妙计,每当他去出征或者老皇帝出远门的时候,他就嚎啕大哭,说舍不得父亲,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嘱咐父亲要保重身ti云云。结果这样哭下来,一来二去的,居然让他把皇位哭到手中。可见在老皇帝的心里,孝顺才是第一位的。

    逼不得已,我也用用吧,都是老三给逼的,要是这一招好使,让我继承了爵位,回头你可别后悔呀。

    “父亲——”我哇的一声哭出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接着就是一阵天崩地裂泣不成声足以感动阎王和九天玄女的惨嚎。惨嚎持续了有半柱香时间,直到我觉得自己已经有点缺氧了,泣不成声,道:“孩儿只希望——父亲能够——长命百岁,万寿无疆,其余的什么也没有想过——孩儿,之所以能够打胜仗,也不过是因为心里一直想念父亲,想为您老人家分忧解难。这些日子,孩儿每当遇到困难,只要想到父亲的音容笑貌,全身就充满了无限的力量——如果不是心里想着回家来和父亲母亲团聚,孩儿可能早就死在塞外蛮荒了——父亲——母亲——”

    “孩儿不要封赏,孩儿只要父亲事事顺心,事事如意——呜呜呜呜——”接着又是一段天崩地裂感天动地的嚎哭。一开始,我还有点刻意做作,可是哭到后来,想到父亲母亲含辛茹苦的把我养大,如今却要饱受曹贼欺凌气的一病不起,心中酸楚,悲从中来,热泪犹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而不可收拾?!!!哭的嗓子也嘶哑了,浑身软瘫,再加上身上的伤痛,竟然一头栽倒,昏死过去。这种真情也算得上世所罕见了。就算老爹心如铁石也要被感动,别的事情他根本不计较了。基本上,在一个老人心中,有如此一个心心念念想着自己的孝顺儿子,比什么都强。大将军也是凡人!!

    临昏厥的一瞬间,我似乎听到母亲的惊呼和父亲从netg上跳下来的声音。心想,好了,他原谅我了,田丰的危机应该也解除了。

    我睁开眼看到甄宓的时候,差点再次昏厥。甄宓坐在我身边,看着我的眼神还是很冷,但冷电中夹杂着依恋。一种对丈夫的依恋。

    “你醒了——”我的印象里,她还是次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忍着痛坐起来。十几盏油灯,闪烁出的灯光,让我有点头昏目眩。 甄宓的头上挽着髻,脸上的皮肤光滑细腻如象牙,缎子一样着光。斜cha入鬓的金钗,归拢着满头乌,让她的额角闪闪亮。不食人间烟火的淡雅中,不知何时多几分幽怨。这些幽怨的平添,让她的美,更加接近于人,而不太像神了。我觉得还是这样比较好一点。

    “我忍着浑身的伤痛从榻上坐起来。甄宓扶了我一把;“你受了好重的伤——”

    “你还恨我吗?”我tuo口而出。甄宓不置可否,站起来,走到窗前,把满床的夜色关在窗外。“我去回夫人,就说你已经醒了,让他放心,你好生歇着吧。”说着逃跑似的离去。我气极了,一把抓住她的衣袖,从netg上跳下来道:“我出征半年,你都没想过我吗,你就没有一句话要对我说。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丈夫。”

    甄宓甩tuo我的手,仰起头,冷道;“自作自受,怪得了谁?倘若你当初不仗势欺人滥杀无辜,我又怎会如此对你。”我下意识的倒退一步,颤声道:“时隔这么长时间,你我已经成了fu妻,你依然不能对我有半分谅解,你要我怎么做才好?是不是要我去死,你才甘心?”甄宓扭过头,看着窗子,淡淡道;“我从没有让你为我做什么,一切都是你作茧自缚,与我何干。”说完,毅然走出房门。

    她的这种态度,一定会把我推向婚外恋的泥潭。尤其是我身边有一个绝色美人的时候。我该怎么办?头痛yu裂,比打输了官渡之战还要难受一百倍。

    我一夜没睡,想了很多事,让我痛心的不只是甄宓还有张郃高览。这两个人,且不去论他们的武功将才,只说,平时在一起的情分,就让我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他们的背叛。每每的想到两人的身形和样子,心里就难受的想要吐血。我沉重的对自己说了一句;“袁熙,你失去了两个好朋友,你,被人出卖了。”被许攸出卖,被郭图出卖,我根本就不屑于去想,不在乎,可是张郃高览让我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辛毗来找我的时候,我还呆呆的坐在窗口。甄宓关上的窗子,又被推开了。我看着后院中的竹子呆。

    瑶琴和辛毗一起走进来。她幽幽的看着我,似乎有很多话想跟我说。从我回来到现在才见到她。瑶琴很懂事,随后出去,只留下,我和辛毗两个人在屋子里。辛毗这些年为了升迁,把自己锻炼的可以左右逢源了,说话之前,必须先察言观色一番,然后对症下药。见我愁眉不展的,也诊断不清症结,心想,先拍上几句马屁总不会错的。

    “二公子这次平定幽州,北征乌桓,降服匈奴,扬我冀州雄威于塞外,震动天下,普天之下无不拍手称快,公子之名,远胜于霍去病卫青之流矣。”

    我给他逗笑了,心想,这马屁拍的也太大了,尤其是最后一句,我无论如何也不敢承担,否则一定折寿。我笑道;“辛毗先生最近也有升迁,真是可喜可贺。”辛毗摇头道;“官渡之战,我军大败,而我辛毗反而升迁,公子应该想得到原因,实在没有什么好恭贺的。”辛毗的意思是,由于官渡之战死了不少人,留下了很多的空缺,所以他才有机会升迁的。这的确挺悲哀。

    辛毗递上他捧在怀里的竹简道;“昨日主公命三公子传令,让我和逢纪大人拟定封赏征北将领,然后拿过来给公子过目。辛毗不敢怠慢,夜里找文丑将军要来了功劳簿。这些都是逢纪大人,根据上面的记录,对各位有功将校,给予评定,公子过目之后,主公说,就不必报他知道,直接实行便可。”

    我拿过竹简翻开了一下,只见上面写着;“文丑赏金五百,加封都亭侯。周仓和昌豨裴元绍胡车儿等人都封为校尉。什么讨逆校尉,平虏校尉,东门校尉,花色繁多数不胜数,还有叫‘许昌校尉’的,就是周仓。就差封一个‘灭曹校尉’了。而且全都有二百金的赏赐。封赏之重,空前绝后。我的心中微微颤,隐约感到一丝异样和不祥。

    辛毗道;“主公亲自吩咐,封张绣为镇南将军,仓亭侯,参赞司空军事。另外赏金一千。”

    我心想,这事一会一定跟老张商量商量,不然非火了不可,我许他的可是车骑将军和乡侯,此刻要兑现了一下子给降了两级,他能不跳起来吗。辛毗又道;“还有田丰和贾诩郭嘉这几个人,辛毗不敢擅自做主,请公子定夺。”

    我沉吟道;“辛先生以前做过从事,也参与过封赏有功之臣,可曾见过像今次这般重赏的。”辛毗笑道;“这的确没有,就算是当年主公夺得冀州,也不过每人赏赐五十金,一些大将破格赏赐两百斤,封校尉的也就是三四人。想今日二公子手下如此风光无限的,莫说是冀州,就是整个大汉朝,也不多见。不过这也没什么,因为公子扬威塞外,功劳之大,无与伦比,给这些人重赏是应该的。”

    我在心里冷笑一声,随口道;“田丰就不要赏了,他是待罪之身,而且在我军中没有功劳。你只把郭嘉封为都尉就好。贾诩吗?此人是张绣亲信,我不敢拿主意,还是问过父亲再说吧。”

    辛毗迟疑道;“郭奉孝,封为都尉。公子这似乎不妥,只怕他不会心服的,这功劳簿上明明写着他立有大功,你看——驻兵徐无山,切断乌延粮道,还有——”

    “行了,封他个都尉就不错了,他有个屁功劳,罪过倒是有几条,还功劳,对了,给他五十两银子。行了就这些啦。”我大大咧咧道。

    辛毗和郭嘉是老相识,他替郭嘉鸣不平;“公子,别人都给金子,怎么他就给银子,这不好吧,万一——”

    我苦笑道;“就这样办吧,除了文丑、贾诩和张绣之外,所有人的赏金都是一百两银子,把校尉改为都尉。就说是我的意思,此刻正是府库紧张的时候,让他们以大局为重,不要贪图个人小利。”

    辛毗摆手道;“公子,不可,不可,如果我这样说了,很可能会惹动众怒,使得公子陷于被动之中。”我心想此事必定是逢纪或审配的计策,想要陷害我。目下官渡大败,城中将校士卒,都丧兄失弟,痛苦不堪,大家身处水深火热中,我这里却要大肆封赏,那才真是要触犯众怒呢。还有郭嘉,谁都知道他是我身边的红人,倘若我给他封官,赏金,一定会惹来无数的非议。张绣乃是一方诸侯身份,我无权过问。而文丑更是父亲爱将,我更加不能让人看出有丝毫拉拢的意思。弄不好,又会有人说我趁机培植自己的势力了。到时候没准还待下大狱,所以也来个不管不问。此计非常歹毒,笑里藏刀可恶之极。

    辛毗执意不从,又说了半天,好像是代替众将,向我请命一样,cao的心还不少。我好说歹说的算是把他给劝住了。辛毗苦笑道;“公子,这也太少了点。”我摇头道;“如果那天我军攻下许昌,赏赐就会很多了——对了,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做审荣的人?”我突兀的问。

    辛毗一愣;“审荣?他是我的好友,审配大人的侄子,现任西门校尉,公子你怎么好好地问起他?”我心想,你们二位联手把冀州城给卖了,都青史留名了,我能不认得他吗?“你去把他叫来,就说本公子要见他。”辛毗点头答应着出去。

    审荣长的眉清目秀,举止文雅,从他脸上我一点也没有看出当‘汉奸’的迹象。我在书房里接见审荣,给他准备了几本书,都是儒家学派的经典。四书五经都有。还另外找了《荆轲传》和《豫让传》还有《列女传》想让他好好地学学古人的气节和忠贞不二,别整天没事,净想着投敌卖国。

    审荣拿着;“二公子,您找我来,就是为了给我这些书吗?”我笑着挥手;“将军请坐。”审荣被这几本:“公子面前,哪有我的座位。”我笑道;“没关系,坐吧,本公子向像你请教一下,关于守城方面的事情。”

    审荣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兴趣,心想,我就说嘛,二公子叫我一定是看上我的能力了,怎么可能是送书呢。他看着那几本书实在是不顺眼,尤其是《列女传》什么意思嘛?

    “我听郭嘉说,你懂得山越和羌人的语言是不是?”

    “公子,不止是山越、羌人还有西域的龟兹、车师几个大国的语言我都懂。”怪不得要叛变呢,原来是‘翻译官’出身。

    我喜上眉梢道:“既如此,你不如跟本公子到幽州去,我把你封为幽州别驾如何?”心想,我先削夺了你的兵权再说,看你怎么献城。审荣可不知道我的心思,那个城门校尉他早就不想干了,一天起早贪黑,净得罪人,还没前途。现在二公子垂青,一下子升为别驾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多谢公子,审荣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 不用谢我,本公子也是听人多方举荐,知道你文武兼备,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才想用你,你可不要辜负本公子的期望。”我语带双关道。

    “公子您放一万个心,审荣不是笨人,得蒙公子提携,日后一定会尽心尽力的办事。”审荣一脸的感激。我点头道:“好,那几本书你拿去看一下吧,都是我平常喜欢看的。一会儿我见了父亲,会向他要人的,先下去吧。”审荣应了声“是”。走到门口又转回来,低声道;“能为二公子效力,实在是三生有幸,咱河北兵心中都把二公子当英雄看待呢。您的知遇之恩,我审荣这辈子也忘不了——”转身走了。我现他的眼里竟闪着泪光。

    审荣刚转身出去,院中就传来了瑶琴的尖叫;“大公子——奴婢给大公子请安。”“免了,免了。”袁谭大笑着走进来。

    我一听他来了,立即站起来迎接,还没等出门,他已经进屋了。“老er,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没睡好,也难怪,fu妻久别重逢吗?对了,听说你受伤了,一定要注意身ti,可别太过度了,不好。那玩意,多了之后,比打仗还累,我就有次累的差点爬不起来了,休息了两天才好呢。”袁谭一pi股坐在椅子上。

    “那两天以后呢?”我tuo口而出。“继续冲锋陷阵。”袁谭笑道。他身上随意穿着一件长袍,一副悠闲懒散的样子。眼神中满带着疲惫不堪和忧心忡忡。

    “你这里有酒吗?”袁谭问道。我笑了;“大哥,你也太瞧不起,我这个幽州刺史了。我家里再穷,酒还是有的。”袁谭招手道;“拿来拿来,快点,快点,今天咱们兄弟喝个一醉方休,大哥好久没有跟你喝过酒了。”

    我吓了一跳,左肋和背脊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呢,这个时候喝酒,怕旧伤复了。袁谭兴致极高,我知道他的脾气,是个炮筒子,直来直去的,有不高兴的事情,一定要脾气,可别给惹急了。苦笑了一声,对门外的小厮道:“去,把酒拿来。”那小厮转身去了。瑶琴正好捧茶进来。袁谭道;“我不喝茶,你拿下去,我们兄弟喝酒。”

    瑶琴现在可是不敢惹他了,点头应是,乖乖的把茶撤下去。到厨房里吩咐准备酒菜。袁谭色迷迷的赞叹道;“这丫头,越长越标志了。”

    酒菜摆上了,袁谭斟了一碗酒,一饮而尽,就像是沙漠中濒临渴死的旅客,饮下一缕甘泉。

    “啊,好酒。”其实一点也不好,不过是普通的竹叶青。我喝了一口,就把碗放下来。袁谭三碗酒下肚,眼睛就红了,眼神中的忧愁之气更盛。

    “大哥,你似乎是有心事?”我关切的问。袁谭笑道;“明天大哥就要回青州去了,心中舍不得你和母亲,所以有些不快。”我咂舌道;“明天就要回青州?是父亲的意思?”袁谭苦笑着喝了一碗酒;“你也喝——”我笑着端起碗,把剩下的半碗酒干了。袁谭抄起酒坛来,又给我倒满。我惊叫道;“这怎么行,应该小弟给大哥倒酒的。这样岂不折杀我了。”我说着站起来,恭恭敬敬的赔礼。

    “你少装蒜,又酸了,我以前不是跟你说过吗,再敢跟我面前酸,我就揍你,你忘啦。”袁谭瞪着眼道。

    

88. 第八十八章考察民情

    我想起来了,那还是在洛阳的时候。我们结伴去逛ji院,他的确在路上对我说过这句话。

    我心里一阵好笑,就弯着腰,苦着脸道;“那不一样,那时候我们年纪小,现在长大了,一定要分尊卑知大小的。”

    袁谭不高兴了,把酒碗一蹲,气道;“你哪来的这么多废话,是不是想挨揍。赶快坐下喝酒。”

    我憋不住笑道;“我今天实在是喝不得酒,不如大哥迟些日子再走,我身ti好一点一定陪你喝个痛快。”说着就坐下去。袁谭叹了口气摇头;“将令难违,我也是身不由己。”我想了想问道;“父亲命我将大军驻扎城外,说是随时听候调用,此刻又让大哥匆匆返回青州,莫非有再渡黄河之意。”袁谭一个劲的喝酒,一个劲的叹气,叹了三次气,又喝了三碗酒。话就更密了。

    “官渡之战,败的窝囊,大哥还没回过神来,军队就失去了反击的能力,潮水般溃退了。回想起来,也是我指挥不当,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就算结果是战败,也不至于全军覆没这么凄惨。当时——”我怒道;“此事都是许攸和张郃高览所为,怎么能怪大哥呢。”袁谭冷笑道;“许攸这个老王八,我恨不得把他扒皮抽筋,可是张郃高览,他们——”

    袁谭自顾自的回忆道;“当时乌巢粮仓被烧,张郃力主救援乌巢,是我和郭图不赞成这么做,大哥觉得,如果出兵奇袭曹cao官渡大营,会收到围魏救赵之效。谁知道曹cao早有准备。夏侯惇、曹洪、曹休从左、中、右三路伏兵杀出,把张郃高览杀的大败而回。两人所帅一万jing兵,折损八千回到营寨。此时乌巢大火已经弥漫,父亲来不及斥责两人,派张郃高览,在蒋奇之后,帅两千残兵救援乌巢。岂知那时,蒋奇已经被张辽斩杀。他所帅的两万军,也一起归降了曹cao。张郃高览再次大败而回。逢纪和刘备建议父亲斩杀张郃高览以振军威。我觉得此事不应该怪罪两人,便提他们求情,父亲准许两人戴罪立功,以观后效——”

    “刘备——”我倒吸一口冷气。心想此人不除我心难安。

    此时敌营中又放出消息。说曹cao已经兵分两路,一路取酸枣,攻冀州邺城:另一路取黎阳,断我军归路。父亲急命我与张郃高览率兵五万救援邺城。命辛评分兵五万救援黎阳。谁知,这根本就是曹贼的调虎离山之计。他趁着我军兵动之时,八路齐出,直冲营寨。左边是蔡阳,于jin,右路是张辽、许褚,中路是夏侯惇、曹休,曹贼又亲帅一军和李典军从后路袭来。我军全无斗志,加上寨内空虚,四散奔逃。父亲和老三,在刘备两个兄弟关羽张飞的保护下,只带了八百人逃过黄河,就连沮授先生也——”

    “我和张郃高览一路急行军过酸枣,却没有现任何敌踪。张郃不愧为大将,一语道破此乃敌人诡计,劝我立即回军,救援大营。但——当时大哥太过刚愎,不听人言,没理他。继续向前挺进。就在过酸枣百里的岔路上,遭到了曹纯虎豹骑的突袭。”

    我一直在听,心中澎湃的像是泛滥的河水。袁谭看了我一眼,苦笑道;“你知道,虎豹骑是曹军最jing锐的骑兵。实力可以比得上西凉劲旅,曹贼在这只队伍身上花费了无数的心血,把所有最好的装备、战马,全都给了这只队伍。虎豹骑兵,年龄最大的不过二十五岁,都是自几十万曹军中百里选一的强悍战士。我军疲惫,再加上气势低落,和虎豹骑一接触立即溃退,狼狈后撤。谁知道,曹cao早就命乐进带着仅次于虎豹骑的虎贲羽林军在酸枣城外,切断了我军归路。

    袁谭又喝了一碗酒,眼神中充满悲愤,声音也开始颤抖;“五万将士,在前后夹攻下,不到半个时辰就躺下一般,另一半没躺下的,也都四散奔逃,做鸟兽散了。我一看完了,今天是别想活了。此时张郃高览杀到我身边说;‘公子,请自突围,我二人拼死杀退敌兵,为公子断后。’大哥,贪生怕死,舍弃二人,杀出一条血路,独自去了。身后传来一片片的惨嚎声。我在马上回头望去,只见张郃高览四周的亲兵越来越少,而敌人越来越多,争斗的圈子,已经缩减到不足十丈了——”袁谭悲愤的吼道;“倘若,当初我听了张郃的话,立即挥军救援大营,也许不至于有此惨败,官渡之败,其实——其实是败在我的身上。”袁谭义愤填膺,把碗在地上摔得粉碎。

    我不知如何劝解,只能转移他的话题;“那么,辛评呢,他为何不回军救援。”袁谭双目通红,如yu喷火,厉声道;“曹贼既然在酸枣设下伏兵,又怎会放过辛评。夏侯渊的三万青州骑兵,早已经在密林中等着他了。只等辛评落入圈套,便一声令下,万马齐出,杀了出来。辛评是文官,根本没真正上阵打过仗,一见中了埋伏,士兵未乱,他先惊慌失措六神无主的逃跑。结果被夏侯渊一刀斩于马下,五万大军也跟着覆灭。”

    袁谭把一坛酒喝的罄尽还不算晚,又差人拿酒。他喝酒,接着道;“我狼狈逃回,还没到大营,就遇到一路败兵是逢纪和眭元进,我命两人救援张郃高览,逢纪借口主公下落不明拒不兵,我没法,就舍了张、高二人,自己逃回来——”

    “张郃高览投敌,是因为我袁谭背信弃义贪生怕死,根本怪不得他们。大哥,知道你和二人交情甚好,今天特以实情相告,二弟,你心中不要心存愤懑耿耿于怀了,都是大哥的错。”

    “俊义——高览——”我心潮起伏,眼中一阵潮湿,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大哥你且回青州整顿兵马,来日必与曹贼在决雌雄。”袁谭喝的酩酊大醉的回去。临走的时候趴在我耳边,悄悄道;“小心咱的兄弟。”我全身巨震如遭雷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站在当场,看着大哥,被人扶着摇摇晃晃的走出院落。

    大哥要我小心袁尚!!难道他们已经开始争斗了。我什么也改变不了吗?这可如何是好?如果两人真的内斗,那么,就变我有三头六臂,猛将如云、谋士如虎,到最后仍然不免被人砍死的命运啦。纵观我回到冀州后袁尚的表现,的确可圈可点,言语挑拨,居心叵测,已经露出端倪。看来我要做些准备了——

    我想着大哥刚才的话,头有点晕沉,不觉中便沉沉睡去。醒来的时候已经月上中天。九月的风已经转凉,转眼间中秋已过。我心想,虽然不愿意卷入到袁谭和袁尚的储位之争中去,但此刻的形势已经由不得我了。这个位子,绝对不能让袁尚来坐,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看来,藏拙示孝的日子还要过下去。

    我出了门,直奔父亲的寝室。门外,我听到屋里传出一阵女子娇笑的声音。那是父亲最宠爱的姬妾,二十不到的田姨娘。一个小biao子,狐狸jing。模样还没有甄宓大长的颇有姿色,每天浓妆艳抹扭动着腰肢,在侯府中走来走去。说话的时候,眼神大胆而yao媚,笑声荡而轻浮,怎么看也不像个正经女子。

    田姨娘穿着一身真丝织成的纯红色的秀袍。领、xiong、袖、裙角等部位都恰到好处的配以梅花彩绣,花形妩mei,色泽悦目,虚实对比,层次分明。加上衣质柔软飘逸,轻盈软滑,更显出她的青春与靓丽。乌黑闪亮的秀处插了一朵火红的花簪子。配合她的冰肌玉骨和妖冶笑靥分外显得美艳动人。她身材高挑,一头长垂在背后长可及tun。眼角、眉梢、桃腮、鬓边,都让我感到无限春意盎然。一对剪水双瞳更像是荡漾着无限的情意。顾盼之间勾魂夺魄百媚纵横。老爹的魂魄大约已经被她勾去了,连我进来他都似乎不知道。

    “父亲——”我咳嗽了一声,膝行向前;“孩儿,来给父亲请安。”经过昨天一顿大哭,父亲对我的感觉好多了,立即停止了和田姨娘的调笑,道;“熙儿,你身ti不好,这几天就不要过来请安了,一定要注意调养,过一段日子,为父还要和曹贼决战,要靠你们兄弟呢。”

    “父亲,孩儿在房中辗转反侧彻夜难眠,只是一心想着父亲的身ti,倘若此时不来看上一眼,只怕晚上又不能睡了,父亲——”说着又垂下泪来。我的表演不错,足可以当一线演员。老爹感动,从榻上直起身子,咳嗽道;“熙儿,为父很好——很好——”我看着也还可以,都可以和mm玩游戏了,还不好吗?

    “父亲,孩儿恨不得用自己的阳寿换取父亲早日康复,为此孩儿愿意每日为父亲焚香祷告——呜呜呜呜——”又是一顿哭泣。

    “二公子,真是仁孝,将军,公子这份孝心的确令人感动——”田姨娘竟然也感动的哭了。我突然现,原来屋子里的演员不只是我一个。我哭道;“多谢姨娘夸奖,其实这都是人子该尽的本分,不足赞誉。”田姨娘已经痛哭失声了。老爹在一瞬间就被包围在爱的海洋里,幸福的不得了。真是母慈子孝啊。我的亲娘啊。老爹对田姨娘道;“快,把熙儿扶起来——”田姨娘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痕,伸出纤手扶我,我感到,她放在我胳膊上的右手手指,在轻轻的勾着我的衣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父亲要和曹贼决战,孩儿请为先锋——”我yao牙切齿道;“孩儿一定要把曹cao老贼的脑袋砍下来献与父亲。”这可能是老爹此刻最爱听的话了,立即道;“好,好,好,为父就让你做先锋。”

    “此刻天色已晚,你就先回去,主意调养身ti,过些日子随为父上阵杀敌。”我看到田姨娘的俏脸微红,轻yao一下嘴唇。心想,老爹病成这样还冲锋陷阵,这田姨娘真是害人jing,这样下去不行。要出事的。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道;“父亲,孩儿的幽州刺史部缺少一位别驾,孩儿想让审配大人的侄子审荣过去,不知道父亲能否答应。”老爹心想,审荣是谁?我都不认识,无名小卒,爱咋地咋地吧。最好你快走,我还有事呢。“好吧,你和郭图打声招呼可以了。”

    我从衣袖中掏出一张药方道;“父亲,这是孩儿为您开得一个方子,能够补血养气,调理jing神。稍后可以让人煎服,定有奇效——”

    父亲叹气道;“熙儿,你有心了。”

    “只要父亲能好,这点事又算得了什么。”说着眼泪又七对八对的滚落下来。身旁的田姨娘又适时的陪哭一场。这女人,怎么这样!!我心想,早知道这小狐狸jing整天缠着老爹,刚才应该开一副补肾壮阳的方子才好。

    我看着父亲着急处理!事务,便识趣的告退。刚走出屋子,就被人从身后叫住。“公子,请留步。”是田姨娘。我急忙回头,装的和孝子贤孙一样,行礼道;“姨娘叫我不知有何吩咐?”心想,你叫老子干嘛?田姨娘媚笑道;“二公子,你的药方我不太明白,可否请解释一下。”

    我冷冷道;“这方子只需交给药房抓药即可,不需要姨娘明白。”田姨娘yao着下唇娇笑道;“可是我想亲自为将军煎药,自然要问个明白了。”说完趁便百媚横生的,横了我一眼。娇柔道;“公子不会吝惜教我吧。”我鼻中闻到一阵袭人香气,不由心神一荡。包裹在红衣中的成熟feng满的躯体,用大胆而充满you惑的眼神看着我,吐气如兰。

    我心想,这药方给她解释起来时间短不了,万一被人看到我在门口跟她切切私语,必然出现绯闻,到时候本公子就被动了。立即转过身冷冷道;“姨娘可以去找府上的李郎中问一下,他会给你解释,袁熙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我听到她在我身后跺脚,气愤的摔门进去。心想,还真不能得罪她,要是她在父亲面前搬弄是非可就糟糕了。

    我回到家中,瑶琴告诉我说少夫人回娘家去了。差点没把我气死,这甄宓真是逼我上梁山搞婚外情。我想起蔡琰,她还在军营里呢。该死,我竟然忘了把她的事情跟老爹说,老爹以前和蔡邕同朝为官,交情深厚,一定会厚待蔡琰的。我明日还要去和他打声招呼,争取尽快把她接近城里。

    可是第二天一早,父亲就派人来告诉我,让我负责监督粮草,尽快的催促青冀幽并四州之地把大军作战的粮草备齐送来。还下了严令,有延误一日的立即斩。这件差事交给我和郭图去办。我心想,大战刚过,百姓的收成肯定不好,于是就拉着郭图到郊外田间考察一番。他不愿意去,被我强拉硬拽而已。

    此刻正是秋收刚过。田野已经改换了另一种姿容,斑斓驳杂的秋天色彩像羽毛tuo光褪尽快要消逝了。河川里呈现出一种喧闹之后的沉静。河边和垂着辘轳的井沿上放着刚刚从田地里清除出来的包谷杆子。麦子播种已经将近尾声,刚播种不久的天地1uo露着湿漉漉的泥土,早种的田地已经1uo露出麦苗幼叶的嫩绿。夏秋的雨季已告结束,长久弥漫在河川和天地间的沉闷的战云,在这里似乎并不明显。大地简洁而素雅,天空开阔而清冷,清晨的一丝微微凉气,使人jing神抖擞。

    太阳升上冀州城一竿子高了,我和郭图提马矗立在田间小道上,后面跟着两百名士兵,由审荣带领着。他已经正式的调入幽州刺史部管辖。兵权被削夺了。可他还挺高兴,因为他此刻还不知道,以后的日子里他的兵权有多么重要。

    好多在田地里劳作的男人都站在远远地地方瞧着这两个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大人物。郭图有些不耐烦,牢sao道:“这没什么好看的,公子你看,他们生活的很安逸,冀州这地方,比起大汉朝的其他土地,相对平静,老百姓过的不错。再加上今年雨下的好,泥腿子们完全可以供应足够的粮食给大军。”

    表面上看,的确很祥和,地里麦苗的长势和收获的包谷高粱都挺喜人的,可是为什么我沿路所见的百姓一个个都唉声叹气愁眉不展呢?

    地里的男人女人开始低下头干活,因为我已经提马走过去。一个全身肌肉虬结的庄稼汉,正奋力挥舞着马鞭chou打在前面的一批骡子身上。骡子后面托着犁杖,犁杖被那个结实的大汉狠狠地按入土里。骡子被chou打过,便嘶鸣一声迈开了步子向前走。它走的是一条直线,就像是经过严格的训练,绝不会踏歪。那大汉一犁靠着一犁,耕的别提多jing细,生怕浪费了一寸半寸的土地。

    土地经过了秋天和夏天大水的灌溉和收获时的踩踏,粘性的北方黑土地严重的板结,犁铧上翻出大块大块的死泥疙瘩。男人身后就跟着一个女人还有一个干瘪的老人,用锄头,开始一块一块的敲打那些硬块的泥土,想把它们敲碎,来播种。我提马过去的时候,听到身后的郭图从鼻腔里出一声,微微的冷哼,似乎非常之不屑为伍。我也懒得理他。我下了马,把身边跟随的亲兵赶回去,徒步走进田地。

    “你狗ri的,干啥呢,老子刚犁完了你咋就过去踩,信不信我打折你的腿。”那个大汉一看我走进自己的地,立即就急眼了。地也不耕了,抄起马鞭冲过来就是一鞭子。我没闪开,被他一鞭子抽在脸上。火1a辣的,生疼。我立即回身大声喊道;“不许动,都把弓箭给我放下来,谁要是敢动一下,本公子杀他全家。”

    审荣立即命令二百名士兵把弓弦扯满对准男人正准备射出的弓箭放下来。那男人回头看了一眼我的亲兵不屑的冷哼一声,回头抓住犁杖,挥舞鞭子,chou打骡子示威似的继续翻耕起来。仿佛刚才根本没打过人。他的老子和老婆可是都吓得半死,连忙滚着、爬着、哭着,跑过来给我叩头如捣蒜。还好刚翻过的土地松软,这几下要是磕在平地上,只怕要得脑震荡了。

    我连忙弯腰把两人扶起来,连声喊着;“没事,没事,老人家,你们起来,没事,我说没事就没事。”

    “有什么事?老子打你也就打了,你能怎地,大不了跟我大哥一样,被你们拉到军队里去,被曹军杀死。这些当官的有那个是好人了,全他ma的该死,死了喂狗,狗都不吃。老子饿死是死,被人一刀砍了也是死,我他娘的怕你个球。”大汉狂吼着冲过来,被他老子和老婆拼命的抱住了腰和大tui。这才没过来。

    我心想,官渡一战,百姓丧失亲人的十之**,难怪都是愁眉不展的。一方面我对他的话又纳闷,苦笑道;“老哥,我看这里的情形,今年的收成还算不错,你怎么一张嘴就死啊,活啊,这是什么意思?”那大汉听我这么一说气的哇哇大叫,疯狗一样向我身上扑,他老婆抱着腿,被他踢出去十尺远,哀号着躺在地上哭喊。那抱着腰的老子,凄惨道;“狗娃,你个王八犊子,你想把全家都害死才满意是不是,你就惹祸吧,就不想想你家里的两个孩子,咱们死了,他们不也跟着饿死。”

    “爹,咱们活着,孩子过几天一样要饿死,早死早投生,我宰了这个当官的杂碎给他们报仇。”男人不顾父亲哀求,抄起老人手中的锄头,向我头上砸过来。我闪身躲开。右手伸出去,接住锄头,使一招近身擒拿的手法,从他手中抢过来,扔的远远地。厉声道;“你先别打我,我先听听我该不该打再说。”心想,要打也要给我个理由吧,这无缘无故的。

    那老人又噗通一声跪到了,一个劲的抽自己的嘴巴;“大人,您就饶了他吧,他混蛋,该死,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他这一次吧。”我看那老人抡圆了抽自己嘴巴,三下没过,就口鼻窜血,心中不忍,拦着他道;“老人家,你起来,我就是想问问,你们怎么就不能活了,为什么就要饿死,如果你们告诉我,我不但不罚,还给你们银子,让你们回家养活两个孩子,怎样?”

    

89. 第八十九章设下圈套

    那大汉歪头吐了口唾沫,恶狠狠道;“好,你装糊涂,老子就告诉你。是你们这些当官的把我们逼死的,你们黑心烂肺,无法无天,敲骨吸髓,王八蛋。呸,老子说着都觉得恶心。”我吸了一口气,看着他道;“说下去,如果说的有理,我不躲随便你过来打我。”大汉咆哮道;“好,说就说,不错今年的庄稼是不错,如果按照大汉朝的规矩,老百姓今年日子会好过的多。但是,天杀的官府,硬是不让我们活——”

    他说着黑脸膛上突然泪珠滚落,哀叹了一声抱着脑袋蹲下来,扎进裤裆里,嚎哭道:“混蛋,大汉朝都是十五税一的,可是去年起大将军袁绍非要我们十五税七,就是地里的十五分守城要有一半上交。去年今年赶上年景好,所以饿死的人少,可是保不齐那天天一大旱,冀州附近的百姓谁也别想活了。”

    “十五税七——这也太重了吧,真的还是假的?”我不能置信,tuo口而出。

    “你以为老子和你一样,整天吃饱了没事做,谁有闲心给你扯谎,这里的人都知道你随便问问好了。”

    那老人颤颤巍巍道;“是真的,不但如此,而且各种巧立名目的苛捐杂税还多着哩。过节要收‘过节钱’干活要收‘常例钱’打官司有‘公事钱’。百姓因为交不起公事钱,打不起官司,就只能受富人的欺负,相反的,富人有钱能交得起,有点小事,就把你告上公堂,结果很简单,谁交了钱,谁就能赢,输了的,也就别想活了,这年月,人命还不如猫狗命呢。”老人说完便呜咽痛苦。

    这时候田地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大家听老人哭的凄惨,一时悲从中来,有几个女人跟着哭起来,男人也哭了,孩子也哭了,哭声一片,震动田野。

    郭图立即下马拿着马鞭冲过来,从距离他最近的那个开始一路net骨头,不打都不行,聚众闹事,该死的jian人,一会把你们拉到衙门去治罪,谁他ma的也别想活。”他嘴里yao牙,手上狠,拼命地出力chou打哭成一团的百姓。我伸出手,一把抓住他的马鞭,厉声道;“住手,我问你,你兼任司农大人,百姓的这些困苦你都知道吗?”郭图一看我急了,冷笑道:“知道,我当然知道,不过这十五税七是主公的意思,我只不过提了个建议而已。”

    “提了个建议——”我厉声道;“如此说来,过节钱,常例钱,和公事钱,也是你的建议啦。”郭图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百姓,冷冷道;“公子别冲动,此处并非说话的地方,待回去后,郭图在跟你讲明。”百姓的哭声在郭图的马鞭下被推上gao潮,不但没有减弱,反而越来越激烈。而且像瘟疫一样的蔓延着,弄来弄去,只要是在这片田地里劳作的冀州百姓差不多都嚎哭起来了。我心想不行,这样最容易激起民变,必须赶快制止。

    我手在怀中一mo,mo出几十两银子,太少了。当即把手伸到郭图怀里,这家伙竟然携带四五百两银子出门,可见捞的不少。我站在慢坡地上高喊道:“乡亲们,你们先别哭,你们的事情,我会向主公言明,保证让你们能吃饱穿暖,这些银子你们先拿去用。过来吧。”我招手叫来审荣道;“告诉你的人全部下马,把这些银子分给百姓,快去。”审荣高兴地答应了一声,叫来他的士兵,给百姓分银两。郭图站在旁边只是冷笑。他不太在乎那几百两银子,对他而言那不过是一两顿酒菜而已。可是对这些百姓,那可就是无数条的性命啊。

    “公子,您不该可怜那些穷鬼的。”回去的路上,郭图这样对我说道。

    “那照郭大人的意思,这些百姓就活该被饿死。”我阴声道。郭图竟然点了点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年头死的人太多了,多死一些也没什么。”

    我厉声道:“那你怎么不死?”郭图脸色微变,旋即又恢复冷笑;“公子是否对在下不满?”我怒道;“郭大人的十五税七是否有点太过分,还有那些苛捐杂税,简直——简直,令人指。”

    郭图从容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公子以为青冀幽并四洲,将近一百五十万大军,靠什么来养活。这些年如果不是我郭图励jing图治,想到这么多赚钱的办法,财政早就亏空了,还提什么争霸天下。还有,公子可知道,主公要继续对曹netbsp; “这我当然知道。”

    “其实冀州城的粮仓已经空了,就算是从四洲征粮,按照十五税一的办法,收回来的粮食还不够二十天的用度,根本没用。只有十五税七才能解决冀州的难题。”我心里冷笑了一声,冀州的难题?难题是什么,是如何戕害百姓吗?

    “郭大人,本公子要参奏你。”我厉声威胁

    郭图一怔,旋即笑道;“公子意气用事,只怕惹huo上身,图知道二公子和大公子的亲情深厚,而图又是大公子的左右手,现有句逆耳忠言相告。”我冷笑道;“什么,你说。”郭图道;“烦恼皆因强出头,公子你告不到我,因为我做这些事,是得到了主公肯和嘉奖的。你告我实际上就是告主公,我劝公子三思而行。”说完冷笑一声,提马跑了。

    我看着郭图的背影,气愤道;“郭图,祸国殃民,早晚我必杀之。”

    回到府中我气愤难平,立即写好了奏表,准备去父亲面前告状。天大黑后,我吃过晚饭,便拿着奏折出门去。从我的府邸到父亲的寝室,有一段不短的竹林。竹林后是回廊,回廊边上,有十几间很久无人居住的下人木屋。每到夜里这里就黑漆漆的一片,胆子小的有可能被吓倒。

    我低头沉思着往前走,心里很矛盾,又想着应该先跟奉孝商量一下,这样做显然是有点太冒失了,没准处理不好,救不了民,反而把自己给搭进去。正在想着,突然感到一阵香风扑面,一道人影从竹林中闪出来。继而一双柔软的纤手捉住了我的前襟。我恼羞成怒转头一看。黑暗中田姨娘正贴着我的左臂站在旁侧,斜着眼睛看着我道;“你出声,我就大声喊叫,说你tiao戏后母。”我完全清楚那样的后果会是什么样的,老爹也许会在盛怒下,把我打入死牢,对一个敢于tiao戏后母的逆子,谁会同情。气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田姨娘轻笑道;“公子,你每天这个时辰不都要去尽孝心吗?”

    我恐慌无主了,就算是面对全军万马,快要死的时候,也没有如此害怕过,事关名节,不能不使我畏惧。“我不吭声,你放我走,快点。”我的心在xiong膛里突突狂跳,双腿紧张的有点颤,脑子里和眼前一样,一片漆黑,喊是肯定不敢喊了,动都不敢动了。伸着脖子,僵硬的看着她,咽唾沫。这死女人,要害死我。怎么办?怎么办?

    黑暗中一只手突然伸向我的xia身,抓住那hua儿。并且示意我向竹林后的木屋房舍方向走。我无计可施,屈从于那只手的暗示。穿过竹林经过暗黑回廊,便进入一个破旧废弃的木屋中。

    钻进破木屋的我才真正的感到恐惧。这种地方,要是被人看到,不死也死了,而且我现在怀疑,根本就是有人指使他来陷害我。说不定有人正在暗处看着,只等捉奸呢。我的娘,我横竖都是死,可怎么办,这死女人,给我来这一手。谁指使他,是审配郭图,还是——我很自然的想到了唯一的一条计策——跑。逃离这个木屋跑到明处,就万事大吉了,和这个女人多呆上一刻都潜伏着毁灭的危机。

    我转过身抬腿就跑。黑暗中头撞墙也顾不上疼了。刚跑出木屋几步,田姨娘就在后面扯着嗓子大叫;“来人啊,救命啊,二公子袁熙糟ta我啦,他跑啦。”

    我吓得腿脚软急忙收住脚,她立即就不喊了。没把我活活气死。我猛地转过身又走进破木屋,抡圆了膀子给了田姨娘一个耳光。“是那个王八蛋,让你来陷害老子。”田姨娘抚mo着粉面,顺势抱住我的胳膊,不还手不反抗也不生气,仰起头瞅着我的脸,低声出气道;“没谁,奴家就是倾慕公子。你打吧,你打死我,我也不恼。”

    木屋的窗子撒进朦胧的星光,田姨娘眼中透出两束亮晶晶的光点柔媚动人,一缕奇异的气息,刺ji我的鼻膜,凝聚在拳头上的力量悄悄消融,我的胳膊轻轻的垂落下来。

    田姨娘道;“二公子,没谁让我来陷害你,奴家也是苦命人,大将军虽然疼我爱我,可我也还是青春年少,怎么能跟他半截入土的人搅合到一起。我要你和我好一次,那怕明天死了,也死的甘心情愿,死的没什么可后悔了。”我的心开始颤抖了,厉声道;“你胡说什么,是不是疯了,你可是我的庶母,要真想红杏出墙,你去找别人,老子只当做瞎了聋了不知道可以了吧,只是不要来找我,我跟你——一辈子良心过不去。不对,你告诉我,到底是谁让你来的,快说,你不说,我杀了你。”

    “我实话对你说了,你就跟我好一次,行吗?”田姨娘低着头道。

    果然有人指使,我厉声道;“好,你说出来,我豁出去了,说。”田姨娘张张嘴,又闭上,想了半天,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三公子——是三公子让我来的。他早就上了我的身子了,他让我来,让我把你引到对面头里第一间木屋中去,不是这一间——我——我没有照他说的做,我仰慕公子是个英雄,我不想你被人逼迫的。”

    “三公子——”我再也站立不住,双腿一软,直挺挺坐在地上。他真的开始动手了。“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我站起来,冲着田姨娘低声吼叫。心想,他的对手应该是大哥袁谭才对,为什么要来对付我,我想不通。

    “因为,三公子说,他想借助你的力量来对付大公子,所以,要你留下把柄在他手上。”我倒吸了一口冷气。闭上眼,沉声道;“你又为什么要听他的。”

    田姨娘嗲声嗲气,yao着下唇;“大将军要是死了,我能靠谁,不听你们这些公子的还能听谁的。他想要我死有多容易,你知道吗?”我苦笑道;“我也可以让你死,你就不怕我吗?”田姨娘道;“公子,你正经什么,你的兄弟还不早就要了我,他不怕,你为什么要怕,我好心待你,你又怎么会杀我,要我死呢。”

    她说着扬起胳膊勾住我的脖子,把她丰盈的xiong脯紧紧贴压在我的xiong膛上。踮起脚尖,向前一凑,准确无误的把丰腻shuang唇对准我的嘴唇。鼻中的气浪喷到我脸上。我的xiong膛潮起一阵强大的热流。热流通过小腹,注入xia身。敏gan的部位立即有了强烈的反应。这个女人身上的奇异香气愈加浓郁,那温热的xiong,把我xiong膛上坚硬的肋条融化掉。我被她缠的差点死去。无法摆tuo的奸计,和强烈的yu望交织缠绕着我。我一再的警告自己,不可以,这是你的庶母,如果你做了,这一生都会痛苦。他ma的,其实曹丕就做过,而且把他老子的姬妾全都给睡了,也没有遗臭万年吗,不过那是在曹cao死了以后,我不能,否则终此一生都会活在羞愧的阴影之中。

    在我痛苦不堪犹豫不决的短暂僵持中,感觉到她的舌尖毫不迟疑地进入我的口中。那一刻我听到自己xiong腔的肋骨铁笼折断般的脆响。我脑袋一蒙,猛地搂住她的xian腰,她嘤咛一声,差点昏厥。

    就是这声嘤咛,把我丧失的理智,重新唤回。我推了她一把;“够了,我们已经做的太过分了,我不能那样做的。”

    田姨娘站在对面冷笑的看着我,讽刺道;“过分,有你的兄弟过分吗?他在我的身上不知道爬了多少回了,怎么一点也不觉得过分。”

    “够了——”我厉声道。“我要走了,你要喊就喊好了,我袁熙宁可被人冤杀了,也绝不做这种龌龊没良心的事情。喊吧,你喊吧,我走。”我不敢回头,害怕看到她邪异yao媚的眼神,快步走出木屋——

    田姨娘没有喊。她看着我远去的背影哭泣着幽幽的说了一声;“不喊,我不喊,二公子,你是个好人,比他们都好的多了。”

    半个月里,生了两件大事,其一就是平原乱民拒交重税,聚众五千而起。杀平原县令,派兵攻打南皮。第二朝廷下诏,加冕征伐匈奴乌桓有功的安阳驸马袁熙,册封为永宁乡侯,加中司马广平太守,持节,录尚书事。旨意和暴民叛乱的消息,纷至沓来,同时引冀州震动。

    老爹召开紧急会议,商议平乱。三弟袁尚和别驾审配,别部司马逢纪,一致推荐,刚刚受到朝廷嘉奖的二公子,前往平乱。用他们的话讲,这叫做众望所归。父亲对朝廷给我的封赏颇不以为然,觉得这是曹cao有意在讽刺他,往他的脸上吐唾沫,讥笑他的官渡之败。父亲是大将军,曹cao给我封个中司马,此刻整个河北除了父亲之外,就属我地位最高了。永宁乡侯,比之邺侯,虽然还有所不及,但也不一般。地位凌驾在诸将与兄长袁谭之上。这让很多从官渡战败归来的将领心里感到不舒服。我心想这肯定是曹cao那位谋士程昱、荀攸之流,给他出的馊主意,想要离间我们兄弟父子亲情,让我在冀州没有立足之地。

    我和郭嘉商议了一下,他的意思是不能接受册封,不但不能接受册封,平叛的事情也不能去。

    “公子你想一想,主公派你监督军粮,这个差事本来就容易遭人记恨,你又带人去平叛,屠杀平民,老百姓会怎么看待你。依我看来,这两个差事,都不是好做的,不如推掉。”

    我苦笑道;“我也知道,可是怎么推,我没办法。”郭嘉道;“怎么没办法,我有办法,一准见效。”

    “什么办法?”我急道。郭嘉笑道:“公子不是会配制麻沸散吗,你自己配好了喝下一副,然后我去禀报主公就说你旧伤复昏迷不醒了。主公一定会让大夫来看望你,谅那些庸医,也看不出半点端倪,如此这般昏迷上个两三天。前方战事紧急,粮草的事情也不容滞缓,主公自然会安排别人去办理了。”

    我大笑道:“妙计,果然妙计,好吧,对了,我昏迷以后,你去对父亲说,就说二公子昏迷不醒,府上缺乏守卫,看看能不能把周仓调入城中。

    不出郭嘉所料,当他把我昏迷的消息告诉老爹之后,立即就有一大堆大夫拥入我的房间。这些人把脉的把脉,看舌苔的看舌苔,观气色的观气色,折腾了一下午,把我的脑袋都快折腾熟了,也没看出点什么。一个个摇头晃脑,唉声叹气的,纷纷去回禀父亲,有的说是气血不足寒湿外邪导致的虚弱。还有的说肝气郁结,湿热内虚,可能是在塞外受了风寒,更有甚者,直接说成是肾脏气血亏耗过度,需要注意休息,戒足fang事一月,方可逐渐好转。五花八门,说什么的都有,全都是放屁的话。但,苦口良药我确实喝了不少,就是没有一样管用的。

    老爹一看,我的病如此严重,出征平叛的事情肯定是去不成了。鉴于幽州诸将回来不久也不好在让出战,只得派大将孟岱,率兵两万去平原了。监督粮草的美差,就落到袁尚头上了。

    五天之后,周仓真的被调入城中,做我的亲兵队长。我的病也有了‘起色’,可以下地走路了。袁尚监督粮草的差事,干的有条不紊,所有州郡都按照规定的数目,6续上交粮草。甄宓还在娘家住着。我身ti好转之后,就把蔡琰的事情禀报了老爹,老爹很是高兴,见过她之后,就赐了府邸,赏了几千两银子,嘱咐她好生的在冀州住下来。又说了一些和蔡邕,交情深厚,请她千万不要见外,有事只管打招呼之类,感人肺腑的话。于是蔡琰便在冀州城住下来。

    南方的战报,雪片一般传来,有好的也有坏的。先是子龙在汝南大破曹仁,杀敌数万,深入百里,围困汝南城,曹net、夏侯惇率兵付援。再者孙权斩杀黄祖攻克江夏,荆州震动,刘表求和。孙权一来考虑到,江东民变日盛,自己实在腾不出手来对付刘表,二来江夏位处上游,又是孤城一座,运粮多有不便,所以就退回夏口驻防。

    这样一来,就导致了另一个坏消息的传来。刘表待孙权退兵之后,就命伊籍、蒯良、蒯越并大将王威率兵十万,出襄阳,和蔡瑁合兵在沔阳附近,包围甘宁和刘晔的淮南军。本来王威蔡瑁,觉得自己兵力强横,和淮南兵差不多是十比一,想要一鼓作气,灭掉甘宁,没想到,立定寨珊的当晚,便被悍勇无双的甘兴霸劫了营寨,连大将宋忠都被甘宁一箭射中脑门而死。王威、蔡瑁被挫了锐气,无奈后退二十里扎营。蔡瑁夜晚又去劫营,却被刘晔设计伏兵三路大破之。损兵折将,狼狈逃回。荀彧又派徐晃率兵接应。双方遂在沔阳附近形成僵持之局。

    几天之后,刘子扬从淮南来,大意是带来了荀彧老师的奏表。奏表上的意思很明确,就是此刻不适宜和刘表开战,应该罢兵,两家共同对付曹netg力攻克汝南,打通淮南通往许昌的道路才是正理。老爹根本不听,一来,他本身对荀彧赵云统兵淮南就不满意,二来,他恨透了刘表,非灭了他不可,所以任凭刘子扬怎么说,他也听不进去。刘子扬说的太多了,把他惹毛了,就冷笑着扔下一句:“休要多言,你可回去告诉荀彧,叫他即日攻克南郡,否则,我饶不了他,下去吧。没事别来烦我。”

    刘子扬出来之后,摇头叹息,觉得自己当初还不如去巢湖投靠郑宝,袁绍目光短浅,早晚必为曹cao所擒,荀彧鲁肃智谋在高,也难以挽回败局。

    

90. 第九十章淮南屯田

    刘子扬出来之后,直奔二公子府邸。我怕人怀疑,没敢派人去请。刘子扬一见我面,便大声慨叹;“要出大事啦。”我明白他的意思。郭嘉也在,沉吟道;“淮南此刻兵力如何?”刘子扬道;“兵力倒是不成问题,自从公子走后,顾雍先生和荀彧大人便开始着手屯田,把淮南的无主田地一部分交给军队,另一部分,又招募散布在淮南境内的百姓耕种。同时下令说,只要是到淮南来的百姓,不管是谁,都能得到土地,一些因为战乱逃到荆州江东和徐州的百姓,6续的返回家园,还有的是从青州和关中巴蜀逃难过去的,不过短短的几个月功夫,寿春城就变得熙熙攘攘了,再不像以前那样冷冷清清犹如鬼域。

    刚开始的时候,困难很大,有人有地,却没有种子和耕牛农具。这还多亏了,顾雍和鲁子敬,两人不但捐献出了自家的种子和农具耕牛,顾雍大人还亲自绘图带人制作农具,子敬还乘船奔夏口,去见孙权,请他伸出援手。孙权当时正想攻伐黄祖报杀父之仇,顺便在江东树立起自己的威信,他急需要外援,所以就一口答应了。而且为了和主公结盟,还自动把三十万斛军粮送到淮南,以表诚意。秋天的种子大半也是他提供的。这样经过反复的研究和筛选,我们最后选定了,寿春、芍坡、七门堰、蕲春、合肥、戈阳坡、浔阳七处水源丰富,土地肥沃的所在屯田。【大家投几个支持票好吗,跪求。嘻嘻。】

    戈阳坡和芍坡在寿春附近,原本缺水,是顾雍大人,带领民夫从淮河开凿一条水渠,灌溉而成。在此地屯田,因为它毗邻汝南,对我军征伐曹仁和进军兖州,都有很重要的作用。是极重要的战略屯田。还有七门堰是子敬主修的水利工程,从长江凿渠引水。这个工程比较大,动了差不多两三万人用了两个月时间,才初具规模。其他的蕲春、合肥、浔阳等地都地处长江南岸,有广阔的川原沃野和可以屯垦的丘陵地带。这些地方气候温和盛产水稻,一般每年都会有两个到三个收获季节,是最好的屯田所在。如果能够顺利的实施下去,不但军粮可以源源不断的供给,百姓也可以安居乐业了。淮南将变成乐土,公子,我敢说,用不了三年五载,仅仅淮南一郡之地,户口就可以过五万。加上庐江、九江几个郡县,可有十万户居民。”

    “十万户——”我感叹道;“冀州城不过才三十万户而已,能如此,真是太好了。”

    刘子扬完全忘了被老爹训斥的阴霾,兴奋道;“不光是这些,这些日子,我对荀彧大人的才学真是由衷佩服,大人涉猎之广,实在是我生平仅见。就拿农业方面的事来说吧,他明了在丘陵间屯垦的‘冬水稻’利用冬季长江不结冰的便利条件,在丘陵地带,相对温暖的地方种植水稻,此项还在研究之中,不过,理论上是可以成功的。如果成功,那么等于是,一年四季都有收获期,把同样一亩地的粮食产量给翻了一番。平时能丰收五十万斛,此刻就能收一百万。解决了大问题了。

    子敬还推荐了一个人,是他上次出访江东,从孙权那里带来的,这人是他同乡好友,名叫诸葛瑾,字子瑜。也是南阳名士,是刘表的远房亲戚。汉元帝司隶校尉,名臣诸葛丰的后人。此人本来投靠孙策,但孙策死后因为无人举荐,所以只在孙权姐姐的女婿‘弘咨’手下做一个书记幕僚,郁郁不得志,子敬便把他带回淮南来。他想了一个办法,教给大家在水塘里养鱼,在水稻收获期内种植荷菱,并且鼓励百姓养牛养马,展禽畜牧副业,进一步的让大家衣食无忧。”

    “诸葛瑾。”我大声喊道。吓了郭嘉一跳,他纳闷:“公子,这人很有名吗?我怎么没听说过呢,是哪个门派的,儒家还是法家,或者兵家?”

    我心想,都不是,是诸葛家。 我以前看三国演义的时候,有一个感觉,就是诸葛氏一门在三国时代,应该是无比显赫的顶级家族了。除了四世三公的袁家之外,还有以中原曹氏、江东孙氏为代表的寒族势力。除此之外,随着政权的更替,一些新兴的家族也随之展壮大,成为三国中的一些主要高门大阀。其中我感觉最为著名的大概要算是琅琊诸葛氏了。三国演义上说,诸葛瑾在江东,最后被封为大将军,诸葛亮为蜀汉丞相,诸葛瑾的儿子为东吴太傅,掌握全**机政要,还差一点篡夺了孙氏江山。族弟诸葛诞在魏国做到大都督,一门三方为冠盖,天下家族无可比拟。

    这诸葛瑾本事虽然不如诸葛亮,但也不是泛泛之辈,这人文物双全,曾经和吕蒙一起大败关羽,又曾经击败曹真。是不可多得的将才兼内政高手,最主要的是,有了他,也许诸葛亮就不远了,毕竟是一家人嘛,不好分居两地的。我的心里高兴地无可比拟,大喊着,让瑶琴吩咐厨房备酒。郭嘉就赖着不走了。周仓更加挪不动脚步。

    刘子扬却突然叹息道:“心中有事,再好的饭菜也难以下咽。”我正想问。郭嘉却道;“公,是否忧心,淮南与刘表的战事?”刘子扬道;“正是。”郭嘉道;“此事的确棘手。我军此刻大敌乃曹cao,不是刘表。应该集中力量攻克汝南,打通淮南通往兖州的路径,这样,我军就可以两地作战,前后夹击曹cao,使其尾不能相顾。胜算大了很多。刘表吗?xiong无大志,一定会坐观成败,根本不会出兵干涉,待收拾了曹netbsp; “这也是荀彧大人的意思,可是,主公记恨刘表投降曹cao,下了死令,一定要荀彧大人攻取南郡。想那南郡地广人稠,城高池险,又有十几万大军驻守,岂是一两日之间就能攻克的。徐晃、甘宁虽然勇将,刘晔子敬智谋在高,也因为要受到各方面条件的制约,而不能全力施为,终将被兵多将广、富足无忧的刘表军拖垮。到那时候,曹cao再从汝南徐州攻来,孙权趁机下合肥,淮南之地,注定要被三方势力瓜分掉了。”

    刘子扬说的句句在理,但老爹的执着与狭隘让我无计可施。我看着郭嘉。郭嘉沉吟良久道;“如今形势,唯一可以牵制曹贼的就是刘表。如此的话,曹cao就彻底没有了后顾之后,可以倾全力来对付冀州了。而,我军新败,士气低落,兵源损失很大,此消彼长,曹cao收敛降卒十几万,士气高昂,势不可挡,河北军的确很难取胜。此时唯有把希望寄托于淮南兵,希望可以两地同时出兵,让曹军分心,顾此失彼,才有胜算。主公一定要攻打刘表,此事异常棘手——”郭嘉一时也没了主意。我想了想道:“不如我去面见父亲,劝他罢兵,和刘表讲和。”

    郭嘉摇头道;“绝对不行,你不能参予淮南的事情,否则,又要被怀疑图谋不轨了。”

    “那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淮南被人瓜分。”我急道。郭嘉想了想道;“我去主公面前求一万兵和子扬先生同回淮南,协助子龙攻克汝南。汝南一破,曹cao必然不敢威胁冀州,主公也许一高兴,就放了刘表。此计虽然是下策,但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我想了想道:“也只能如此了,不过此时已是深秋,如果短时间内拿不下汝南,就要等到明年春天了,我担心你的身ti——”

    郭嘉道:“我的身ti不是问题,大不了多带上几副,你配置的灵丹妙药,关键是曹cao,嘉料定他不会蛰伏太久,给机会我们养足气力。冬季里他不大可能会进兵,怕明年春暖花开的时节,会再次兴兵,那时只怕——”

    “冀州有我在。无论如何,我都会等你攻下汝南。你放心去吧。”我动情道。刘子扬突然说了一句;“听闻大汉皇叔刘玄德现在冀州,可请他一起商议破曹,此人乃是天下英雄,见识也很不一般,一定能够帮得上忙的。”

    我和郭嘉同时翻白眼,心说大耳朵才不会为任何人卖命呢。郭嘉也看透了他,说道;“这几天,我看刘备和他的两个兄弟,有事没事的,总是往三公子和审配那边去,鬼鬼祟祟交头接耳的,不知道干什么——”

    郭嘉失笑道;“此人野心勃勃,志在天下,一方面极力标榜自己大汉皇叔的身份,另一方面又处心积虑的收买人心、左右逢源。天下间所有诸侯没有不想借助其名望提高自己身价的,岂不知刘备眼中根本空无一物,大汉皇叔这名号他根本看不上,我看他是想做大汉皇帝才是真的。”

    刘子扬显然是被刘备扮猪吃老虎左右逢源的假象给迷惑住了,摇头道;“刘皇叔仁义无双,绝不是哪种人,奉孝你一定是误会了。”

    郭嘉苦笑道;“自古道,‘能使人死力相助者可为王’。看来刘备也是很了解这一点的。从他三让徐州,能见分晓。占据徐州对刘备来说易如反掌,但,刘备考虑到自己是客人,又是陶谦病危,有趁人之危的嫌疑。再加上考虑徐州四战之地,自己根基浅薄,留下来怕占不到便宜,所以拼命地推辞。徐州最后还是归了刘备,而且他还赢得了‘仁德之名’失去徐州的时候,他抛弃妻子,却不忘带着百姓。可见此人的心肠,有多狠,有多硬,比较酷似于当年的高祖刘邦了。若说他没有大志,打死我我也不信,所以我的意思,此人留在冀州,其实是个祸害,公子要吗设法把他除掉,要吗,把他赶出冀州,否则后患无穷矣。”

    有些话,不点不明,就是一层窗户纸。刘子扬听郭嘉这么一说,心里也隐隐的感到共鸣,似乎的确有点沽名钓誉,积累政治资本的意思。不过他还是不相信,刘备有争天下的野心,只是付之一笑。

    郭嘉的请求居然在审配和逢纪的促成下得到准许,这让我颇为意外。还是郭嘉的一句话点醒了我。“这两个家伙没安好心,我走了公子要特别小心。”原来把我当成李世民,想把我身边的人一一的调走。果然,郭嘉刚走,周仓就被调去守城门了,他升职了,接替了审荣的位置。不过我轻易地看不到他了。就可气的是田丰,居然被审配和袁尚保举到清河郡去做太守了,我估计父亲可能也是不愿意看到他,才把他支的远远地。张绣来到冀州后,做人异常小心,等闲的时候我也见不到他。和我关系不错的就只剩下一个崔琰,在父亲面前说话还有点用。

    转眼几个月过去了,甄宓还在娘家住着。十一月的天气,森冷彻骨,北风呼啸,冰封千里。寒霜布满冀州城城头。铠甲穿在身上,能把人的心冻成一块铁板。黑龙骑依然驻扎在城外,几个月来我和这班兄弟也没有见过面。听说昌豨和朱灵被调到孟岱的平叛军中去了。管承随沮授之子沮鹄去并州催督粮草了。而我竟然一点也不知道,也没谁事先给我打声招呼。

    这几个月来,我从没间断过去老爹那里请安。间或,遇到老爹身ti不好,或不高兴的时候,便引吭高歌哭上一段。他每次都多少会受一点感动,谁知道这招不能老用,时间长了,竟然被袁尚给学会了,一不小心,老爹的面前又多了一个孝顺儿子了。

    那位田姨娘,我每次去都能看到她,她陪伴在父亲左右,把父亲缠的骨瘦如柴jing神日渐萎靡。每次她见到我都保持着亲切的笑容,没有半点羞涩。仿佛,那天我在木屋中看到的根本就不是他。那天我回去之后,就给开了一个壮阳补肾的方子,然后出门。

    外面正下着入冬以来的头一场大雪,强劲的西北风搅动的棉絮似的雪花肆意旋转。打扑这夜行人的脸颊和眼睛,天空和大地迷茫一片。

    我走到父亲的寝室门前时,田姨娘穿着血红蜀锦棉袍,俏生生的立在雪中和一个丫鬟看风景。我挥手示意丫鬟下去。沉着声道;“你要知道节制,父亲年纪大了,你会害死他的。”田姨娘一愣,旋即明白,眼中射出委屈的光,幽幽道;“不是我,是将军他——”我叹了口气道:“你自己想清楚好了,我只是提醒一下,万一父亲有个三长两短,想来你的日子也不会好过的。”田姨娘深深地点了点头道:“你——我会的——你冷吗?”我扭过头不看她,把一张方子递到她的手上道;“就按照这上面煎药,每天两次,记好了。”

    “等等,公子,你等下走,我有话讲。”她的声音很幽怨。寒风拍打在她的脸上,jiao嫩的肌fu立即嫣红。

    “说吧。”我转过头去。

    “我不会害你的,你放心吧,永远都不会。”她说完,就转身走。几滴晶莹的泪珠被风吹到我脸上,比雪还冷。

    我走出大将军府邸,又转折走上冀州城大路,脚下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雪,嚓嚓嚓响着,挺直的腰杆上,手上和脖子感到雪花融化的冰冷,天上的雪还在下着。进入两扇敞开的厚重楠木大门时,xiong膛里砰然心动,一股滚tang充斥全身,有种久别归家的寂mo感觉。这是蔡琰的府邸。

    一个娇俏玲珑的小丫头听到院中有人,就出来看。她以前是大将军府的丫头,认得我。于是通报了,把我引进门。

    蔡琰温柔的给我斟上一盏金黄se的茶水;“你赶巧了,这茶叶是刚刚接下的雪花水冲泡的,尝尝。”

    我呷了一口茶,清香扑鼻,热流咕噜噜响着滚下喉咙,顿觉回肠荡气浑身通畅,嘴里淡淡的说;“雪水还不就是水吗?”

    幽州回来的路上,我和蔡琰的关系生了深刻变化。由陌生而熟悉,从羞涩的师姐师弟成为无话不谈的知己良朋。回来到现在,我只来过三次。头一次安排她住进来,第二次是月前,给她送来一些,冬季的衣物,是母亲的意思。这是第三次。

    蔡琰不怎么出门,每当阴雨绵绵的憋闷时日,她的书就看不下去,诗也做不成,思绪乱成一团麻,剪不断理还乱。

    她俨然的把我当成了了知大汉朝局势动态的通风口。上一次来的时候,聊了两个时辰,她问了一百三十五个问题。除了不知道的,我一一给了答案。

    手中一杯茶,面前一盆炭火,十几盏不算昏暗,但也并不明亮的烛光。说了几句闲话便无语,各自心中有事,便这样对坐着,也不觉得有任何尴尬之处。两人心里都明白其实只有真正的信赖无虞的关系才能达到这种去伪存真的真实境地。我怀着轻松愉悦的心情喝着雪水冲下的茶水,现蔡琰给我格外殷勤的添水。稍微一点过分的客套反而引起了不必要的别扭;我留心看着蔡琰,终于觉那双平素在妩mei中透出冷气的眼睛躲躲闪闪,浮泛着一缕虚光。

    “文姬,你有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我说着就站起来。

    蔡琰一慌,茶水竟然倒在外面,急道;“你坐下,我有话跟你说。”

    “你话你直说,跟我不用拐弯抹角的,说吧,我听着。”我重新坐下来。

    “我们出去走走吧。”蔡琰幽幽道。

    “外面冷”我关切的说。蔡琰苦笑;“我怕冷吗?”这句话的意思,好半天我才明白过来,是啊,匈奴的风雪比这边大得多了。

    这会儿功夫风小了不少,鹅毛般的大雪,虽然还在飘落,脸上已经没有了被刀子划伤的感觉。街巷上,屋顶上门前屋后的雪连成一片,白茫茫难以分辨。我两儿脚下嚓嚓的走向月色下泛着银光的银白雪地,眼前仿佛出现了五彩缤纷的迷宫一样的琼楼仙阁。

    雪花落在蔡琰长长的睫毛上,她眨眼睛,口中吐出白色的雾,笑道;“袁熙,你看这真美。”蔡琰不同于田姨娘,她素雅。只穿了长可齐脚丝绵大氅。这种宽大不但没能让她显得臃肿,反而更突出了她的娇俏。

    我呆呆的看着她,点头;“真美。”蔡琰现了我语气中的异样,脸上一红;“你喜欢月夜,还是雪夜?”我嗯了一声,心中涌起一股热流,差点就tuo口而出;“我喜欢你。”

    “雪夜。”我肯定的道。

    “为什么”蔡琰很惊讶。我道;“月夜清朗而高旷,有种寂mo侠客的味道,我不喜欢,我喜欢雪夜。”蔡琰道:“雪夜,很冷!”

    “不冷,雪夜一点也不冷,你隔着窗子看它的绮丽,会觉得虽然美但很冷,可是如果你鼓足勇气走出来,就会现每一片雪花都充满了火热。”我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就像你一样。

    蔡琰不知道是否明白我的意思,脸上突然现出凄然的神色。她淡淡的道;“我又要嫁人了——”

    她说的温柔,我听在耳里像晴天霹雳,一瞬间,眼睛睁大到失神的程度;“开什么玩笑,你要嫁给谁?”

    “刘备。”蔡琰躲闪我的眼光,转过身去。“三公子来做的媒,主公已经同意了。”一瞬间,我全身的热血凝结成寒冰。泛红的脸色变得如同一张竹简,挺直的身子抖颤了一下,脚下的雪地‘咯吱’作响。

    “父亲同意了——那,那你愿不愿意?”我等待着她说出那个‘不’字。蔡琰道;“刘备乃是大汉皇叔,地位尊崇,又是世上公认的英雄,仁德布于四海,我——我一残花败柳之身,有什么不同意的。”她缓缓的说,字字吐的清楚,好像这些溢美之词,说快了,就不足以把我气疯。“这么说,你一千一万个愿意了,是不是?”我yao着牙,恶狠狠地瞪着她说。

    “嗯,我一千一万个愿意。”蔡琰的傲气出现在语气中,扬起脸来看着我。目光中充满了不屑和挣扎。

    “好,你他ma的给我滚,滚去嫁人吧,去吧,老子不稀罕你。”我咆哮着,伸出右臂吼叫。蔡琰死死的yao住下唇不松口,扭头就走。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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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4819/ 第一时间欣赏三国猎艳录最新章节! 作者:宋轩所写的《三国猎艳录》为转载作品,三国猎艳录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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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猎艳录介绍:
我死了,重生在三国时代,最显赫的四世三公的袁府。成了袁绍的儿子。我的重生,意味着三国枭雄的噩梦来临。刘备、刘表张鲁、刘璋马、张绣‘吕布我要一点一点的蚕食你们。
不过在这之前,我要现在官渡,击败伟大的曹操。
至于无数的三国美女,貂蝉、甄宓、孙权妹子孙尚香、江南的大乔、小乔,我更是一个也不会放过。
本来三国初期,东汉王朝在全国划分的十三个州中,袁绍袁术兄弟合占中原了六州,几乎据有当时一半天下。带甲百万,实力最为雄厚,也最有可能夺取天下,统一中原。可最后,却落了个双双惨死,实乃三国一大憾事。归期原因,最主要的就是兄弟失和、自相残杀。没能认清形势,把握住机遇,假如那个时候,袁家,能有一个稍微明白的人,哈哈,历史怎么能由曹操、刘备、孙权等人来演绎。悲剧没有结束,袁绍死后,轮到了他的儿子们——袁谭袁熙 袁尚 。不错,他们也许不是曹操的对手,但,凭借四州之地,冀州坚城,怎么也能坚持个三五年,为何在一年中就先后败亡,身异处,究其原因,还是八个字——兄弟失和,手足相残。
且看我如何立足三国,重修袁氏手足之情,一举击败曹操,消灭刘备,统一三国。让大家领略一下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的真正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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