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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宋轩     三国猎艳录txt下载     三国猎艳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06. 第一百零六章攻入黎阳

    时间一长,士兵们困的受不了了。已经到了产生幻觉的地步,连箭无虚的控弦战士,都能把箭射到自己人身上了,脑中一片模糊,眼前一片漆黑,还有很多重重叠叠的影子不停地闪耀着。有的士兵为了保命,就用刀尖在自己的腿上胳膊上刺出血,来达到片刻清醒的目的。还有的干脆我就不抵抗了,爱咋地咋地吧,趴在城楼上就睡着了,转瞬变成刺猬。

    城楼上的人,几乎个个东摇西晃了。

    这样不行,士兵们要睡觉,不然,用不上一天的功夫,黎阳就完了。

    睡觉。睡也是死,不睡,死的更快。我果断的下令,两个箭剁抽调一名士兵去睡觉。cao纵石车和排弩的,三个抽调一个,由长官指派,不允许抽签。一来时间不够,二来,那样非自相残杀不可。这群士兵都已经到了给个西施都不干的地步了。

    晚上我就穿着铠甲躺在城楼上睡,身子紧贴在箭剁之后,上面盖着木板。耳边听着嗖嗖的箭矢破空的催眠曲,就这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居然两个时辰,过去了。连晚上尿急的毛病都好了。

    城楼上的箭矢少了,城下的攻势此消彼长下,变的很猛。要不是所有的箭都淬了毒,恐怕城池早就破了。饶是如此,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第十八天早上,当第二批疲惫不堪的士兵从睡梦中起来接班的时候,城上城下,已经成了另外一幅光景。从曹军攻城之日算起,今天是第三十天。由于兵源严重不足,大批的工事兵,包括铁匠、伙夫,都不得不上城头杀敌。这样一来,各方面箭矢、木铳、战车,等守城工具的制造就受到影响,有些供应不上了。缺少守城工具,加上士兵疲累困乏,自然无法压制杀红了眼的曹军。战事一天比一天吃紧。终于——

    来自八个方向的曹军都已经攀梯登墙。守城者大部分放弃射箭,居高临下的和曹军展开白刃战。近身肉搏,显示着攻城战,已经进入尾声。黎阳保不住了。

    攻击最猛烈的曹军来自张辽主攻的北门和李典主攻的西门。北门的守将是审配和胡车儿西门则是文丑。曹军木塔上的石机,不时的把浇上火油缠上破布点燃后的石块,投掷到城中。城内哭喊震耳,火头四起,浓烟席卷着火屑遮天蔽空。死尸狼藉的黎阳城变作修罗地狱,老弱妇孺四散奔逃,一片末日的惨烈气氛,令人惨不忍睹。

    张辽和李典军,已经完全攻上城头,审配由于是文官城破之后即被斩杀,剁成肉酱。胡车儿左臂中了一刀,敌人遂里应外合打开了北门。

    城外张辽哈哈大笑。一阵战鼓擂响。大队骑兵从城门蜂拥而入,见人就杀,分成数股向四面八方扩展,想要mo到东南西北,接应城外的敌人入城。负责防守的士兵,困顿中把弩车上的巨弩射光后,就哭喊震天的四散奔逃,结果被骑兵一顿砍杀,全部殒命。北门战场乱成一片,敌我难分。

    接着被突破的是文丑的西门。李典上次败的窝囊,这次第一个登上城头,拼命地砍杀了二十几个守军,为他的部队登城打开了缺口。

    文丑当时正在另一边防守,没顾得上照顾他。回过头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大批的黑甲曹军已经和守军近身肉搏绞杀在一起了。我听到报告,命令郝昭和贾诩,无论如何,不惜代价的守住南门和东门,阻止曹军四路会师。然后召集一队骑兵,蹄声轰鸣中,向城北门杀过去。昌豨和郭援也各自带了自己的步兵,两股怒潮般向西门压去,战况激烈。

    城头城内,激烈肉搏血战,张辽和李典的骑兵雄师,踏着黎阳城大街,在西北角上成功会师。向黎阳城的守军推进推进,后面的步兵也潮水般涌进来。文丑和胡车儿指挥着败兵,向城内撤,一边阻击攻进来的曹军劲旅。

    宽厚的城墙,完全失去了防御保护的作用,残酷的巷战全面展开。

    我来到西北角正好遇到文丑和胡车儿的败兵。胡车儿哭道:“公子,我没用,北门让我给丢了,你杀了我吧。”文丑面寒如水,厉声道:“我也有罪,不过,现在不是治罪的时候,公子给我一次机会,我宁愿战死,也不愿意被处死。” 我翻身下马,握着两人的手,沉声道;“仗还没打完,我们还没输呢,别说丧气话,就算死,本公子也和你们死在一起。”

    文丑突然有些哽咽;“公子,你走吧,我和诸将,拼死给你杀出条血路,你将来记得给我们报仇。”这时昌豨、苏由和郭援、朱灵,也从四面带兵汇聚过来,昌豨厉声道;“大家拼死一战,保护公子突出重围,老子今天豁出命去,跟曹贼拼了。”

    朱灵颤声道:“公子,我不会再投曹cao了,这次回来,承蒙公子厚爱,没有对我另眼相看,灵今日已死报答。”

    胡车儿急道;“走吧公子,张辽匹夫杀过来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郭援道;“公子,你身先士卒,和我们同甘共苦,老郭心里也佩服你,你走吧,张辽狗贼就交给我,老子死了也拉他垫背。”

    蹄声轰隆,战火纷飞,呐喊声震天,张辽铁骑,只在百丈外厮杀。“拿刀来。”我双目通红,高声叫道。

    立即有士兵递过一把腰刀。我握紧刀柄,一刀刺入身后一匹白马腹中,鲜血飞溅,马儿嘶鸣一声,倒地而死,血流泉水般,从拳头大的伤口中涌出。

    “今日本公子就学学刘邦,和大家杀马盟誓,生死与共,不离不弃,誓与黎阳共存亡。若有独自逃生者,有如此马。”

    文丑刚毅的脸上,露出惨笑。伸手出去,取马血,涂在脸上,高声道;“生死与共,不离不弃,誓与黎阳共存亡。” 众将纷纷效仿,将马血涂在脸上,断喝“誓与黎阳共存亡——”

    我声嘶力竭喊道;“众将听令,从此刻开始,大家各自为政,谁也不要管谁的死活,寸步不让,寸土必争,让曹军一步也不能前进。勿要战斗到剩下一兵一卒为止。”

    昌豨翻身上马:“公子放心,我的士兵绝不会后退一步,就算是一堵墙,一间房,也要和曹兵计较清楚。” 文丑等诸将,纷纷上马,带着自己部署军队,迎击曹军。马声嘶鸣中,我热泪盈眶,这些全身热血沸腾的家伙,不知道还能不能在见到了。

    激烈的巷战,双方逐街、逐楼、逐屋反复争夺。黎阳变成了一片瓦砾场,城中八成的居住区被摧毁。在满是瓦砾和废墟的城中,守城军顽强抵抗,在城中的每条街道,每座民房,每个弄堂内都生了激烈的白刃战。攻入城中的曹军死伤人数不断增加。尽管曹军利用木塔上的石机对城北和城西进行频繁的‘轰炸’,但是我军还是悍不畏死的和曹军争锋。刚刚加入战团的战士平均存活时间不过十二个时辰。曹军的主要战术是各兵种联合作战,非常重视步兵、骑兵、和‘空军’的地面轰炸的协调。为了对抗这种战术,我军指挥官采取了贴身紧逼的策略,尽量将己方的前线与曹军贴近。这样导致了曹军的石机无法挥远程攻击的作用。

    三日后,曹军冲击黎阳太守府。朱灵的步兵团此时正撤退到这里。经过一天最为残酷的战斗,曹军惨胜。第二天,文丑骑兵队八百人绕过土山,进入太守府左侧,突然向曹军起反冲击,又夺回来。下午,曹军占领了黎阳中心主大街。一路上损失惨重,以每寸土地牺牲三五百人的代价冲进了贾诩防守的东门身后,但很快被郭援的骑兵压了下来。

    曹军重新攻占太守府,但下午又被文丑和朱灵夺回。以后的战斗更加激烈,两方军队不断地交替占领这里。我军在一次反攻中,竟然在一天之内牺牲了三千名士兵。

    毛玠随张辽军杀入城中后,回去向曹cao报告:“敌我双方为争夺每一座房屋、每一寸许土地、水塔、大街,甚至为争夺一堵墙、一个当铺和每一堆瓦砾都展开了激烈的战斗。其激烈程度是前所未有的,甚至官渡之战也不能相比。我们早上攻占了二十丈土地,可是一到晚上,悍不畏死,就像是上紧了条的袁军又夺了回去。 对太守府反复争夺达十次之多。在一个大粮库里,两军的士兵非常接近,甚至能够听到对方的呼吸声,经过三天的苦战,我军损失五百步兵,被袁熙一千人逼迫的连半步都不能前进,将军王摩战死,李典只得命令暂时退兵。”

    在城中的另一个部分,胡车儿带领五百步兵占据了城中心主大街旁的一座ji院,并顽强地进行抵抗。士兵们在ji院附近挖壕沟,用沙袋垒砌工事,用毒箭,用木铳,挝弩,打击从大街上通行的曹军,让他们片刻也不得安宁,也顺便截断了前后曹军的联系。张辽对此大为恼火,下令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攻占这里。双方的战斗俨然攻城战的延续,胡车儿在地形优势的掩护烘托下,一日歼敌一千,曹军望洋兴叹,拿他没有半点办法。最后曹军从四面八方杀来,把整座房子都给拆了,只剩下一堵墙。胡车儿带着五十人,奋力顽抗,眼看不支。还好我赶到了。

    张辽亲自压阵,攻击这一地区,意思是要打通这条主大街的道路。一看到我过来,顿时兴奋,攻下黎阳也不如擒拿袁熙的功劳大。两眼放光呐喊着摆刀冲上来。

    我也杀红了眼,心想,什么战术,全他ma的没用,到了现在就横下一条心,拼命吧。我在袍袖上,撕下一块布,用牙yao着。把左臂的一处箭伤缠紧。大声叫道:“胡将军过来,我们一起宰了张文远。”

    胡车儿没有马儿,一直和身后的士兵步下交锋。听我一喊,心想,这个好,我早就想和人合伙干死他了,他娘的一个人杀不了他。

    张辽的胆量在三国中是数一数二的,他可不怕,再说他此刻优势明显,差不多是十比一的兵力。

    “袁熙匹夫,你完了,投降吧。”张辽歇斯底里的喊着。把大刀轮成风车带着呼呼响声,照头照脸的向我劈下来。

    ‘锵’刀枪相交,擦出一串火星,各自向后倒退一步,我的手心已经被震得有些酸麻,张辽也心惊不已。

    我挺枪再刺,同时道:“老子能杀乐进,就能杀你,你去死吧。” 张辽架开悍枪,全展开大刀,瞬间从四个方位,八种角度,砍来七七四十九刀,我眼前一阵眼花缭乱,心想,罢了,张文远果然不凡。

    悍枪的最后几招杀招:一往无前、洪荒旷野、霸道绝伦,舍生忘死、被我全部使出来,对抗他汹涌的刀法。等四招使完了,在来上一招赵云枪法‘黄沙漫漫’。顿时间耳边听到一阵急促的仿佛雨打沙滩般的响声。“叮叮叮叮”两人再次同时后退。

    胡车儿披荆斩棘的杀到,用血肉模糊的大刀,劈向已经被一轮强攻,累的气喘吁吁的张辽。张辽勉强把这一刀架开,全身一震虚tuo。心想,这小子,也不要对付,我犯不着给这帮穷途末路的家伙拼命 ,还是先避一避。想到这里驳马便走,胡车儿和我那里肯放,追着杀着冲出去一百丈。他手下的兵将,一看老大跑了,也跟着后撤,给我军杀败一阵。胡车儿还要追,被我拉了回来 ,心想,一共就这么几千人,你想追到那里去。

    郭援手中只有五百步兵和不到八百骑兵却要防守贾诩和张绣身后整整十里的防线。没办法只能把步兵分散,在弄堂和街道上据点驻守。 一遇到曹军攻击,立刻燃放狼烟,他自己率领骑兵奔袭攻击。在十里之地,来回奔跑,疲于奔命。曹军受到牵制始终无法接近他身后的东城门, 只能不断地从城外分兵,从北门和南门继续涌入。

    两天后,曹cao完全看不到胜利的契机,干脆的停止了对南门和东门的攻势,倾全力挥军入城。曹真、曹纯许褚、吕虔等所有的将领,分别率军赶赴城中。准备凭借着优势兵力,一寸一寸的蚕食推进,直到占领黎阳全城。

    这样郝昭,和张绣贾诩包括手中仅剩的两万人也退出城防,加入到巷战之中。黎阳城的战斗更加惨烈,半天下来,七成的民居都几乎变成瓦砾,街道被血染红,青石路面,在马蹄和军旅的践踏下,碎成粉末。

    敌我短兵相接、贴身肉搏,都变成了一只只恶狼,残酷而韧性十足。曹军士兵因为死伤而被激起愤怒,我军士兵更是丧兄失弟,和对方解下血仇。曹cao在暴怒之下,也不招降,下令屠城。他快要气疯了,没想到这么个弹丸小城,守军不过五万,消耗掉了他将近十万jing兵。这倒是算不了什么,士兵有的是,关键是贻误了战机——从开战到此刻已经过去,四十多天了。我军士兵在曹cao屠城令的威逼下,彻底放弃了投降的想法,拼尽全力抵抗。反正横竖都是死,拼吧。

    由于巷战都是以步兵突击为主,地形复杂莫测,因此在战斗中,重武器像石车之类没有用武之地。城中建筑物密集,房屋林立,大幅度的限制了骑兵和大兵团地毯式席卷的威力,使其人再多,也用不上。涌入城中的士兵太多了反而互相掣肘,形成制约。曹cao只得下令曹真、曹纯先带一部分人退出城外,听候指令。

    在巷战中,部队的机动性受到严重制约;视野局限,使得观察、射箭、协同非常不便,很多情况下部队战斗队形被割裂,只好分散成各个单元作战。曹cao也没办法统一调度指挥。大家遂胡乱的打成一团。  敌我彼此混杂、犬牙交错,没有一条清晰的战线,敌我混杂、敌与平民混杂,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互相胶着状态。校尉找不到都尉,都尉找不到士兵,反正衣甲颜色不一样的,就上去乱刀砍死对了。

    但是,进攻一方在明处,抵御一方躲在暗处。高大的建筑物和茂密的草丛树林正是藏匿弓箭手的好地方,在别人向你射击前,你根本不知道敌人是谁,箭矢来自何处。出其不意的伏击与防不胜防的狙击,常常使曹军胆颤心惊,陷入惊惶不安的恐惧中而不能自拔。魔影忽隐忽现,曹军过于集中所以死伤无数。就在这种零星的牵制之下,曹军车轮碾压螳螂的攻势,竟然没能成功,硬生生的再被tuo了两天时光。

    曹cao勃然大怒,一马鞭抽在李典的脸上,厉声喝道:“今日午时若是攻不下黎阳,我就砍你的脑袋。”马鞭虽然没抽到许褚、张辽和吕虔、曹洪、于jin的身上,可他们也同样的感到了压力,一股冷汗从背脊升起来。脸也红红的。心里都有些惭愧。如果攻不下黎阳,以后还有何脸面,在领军作战,找根麻绳吊死算了。

    几员大将走出帅帐的时候,牙齿yao的格格作响,一起问候了袁熙的祖先之后,着狠的骑马,再次杀入城中。这一次的攻势将是排山倒海,一往无前的——

    李典先杀了自己的副将,咆哮道;“有敢后退一步者死。”

    许褚大声的对部下道:“我杀到那里,你们必须跟上来,落后者死。” 吕虔只说了一句话;“为死难的弟兄们复仇。”

    于jin冷冷的道:“把弓箭都收起来吧,暂时没用了,带着累赘。”他知道,要胜利,就必须有牺牲,远距离打击不能解决问题了,必须冲上去,给敌人来个一刀两断,才能获得成功。

    战斗打响了,重新集结,五路推进的曹军,像五队狼群,把路过的所有人畜,只要是会喘气的全部斩杀。房屋全部推倒,身后除了死尸和瓦砾,他娘的一无所有。

    经过三天血腥的战斗至五月中,曹军终于在缓慢地推进到了黎阳城内的永济渠岸边,占领了整座城市的七成地区,将留守的我军分割成两个狭长的口袋状,东线是我和胡车儿昌豨,大将苏由战死。西线是文丑、朱灵、郭援、张绣、贾诩。两边的jiao通已经断绝,互相无法传递信息。彼此死活也不知道。

    城中守军的补给已经基本断绝,士兵们除了在死尽死绝的老百姓家里,找一些东西吃,就是吃树皮草根,野菜。尽管如此,太守府附近的战斗和东部永济渠河岸地带的战斗依然非常激烈。

    曹军毁灭一切的bao虐泄愤行为激起了城中幸存百姓的怒火。许多jing壮年从地上捡起武器,加入到守军中,偷偷momo的砍杀凌乱掉队的曹军士兵。

    最典型的就是贾信,他带着一百步兵在西直胡同外的长街上游弋搜索的时候,遭到了两百名怒火高炙的妇女、大娘的袭击,一顿棍棒中,死伤过半,连这个身经百战的大将,都因为挨了一棍差点脑震荡。

    事后经过调查,这批妇女来自城内的一个浣衣局,都是干粗活,洗衣服砍柴出身,力气大的不得了,据有一定水平的攻击力杀伤力,而且极其好战,在河边洗衣服的时候,经常事对贾信前途影响很大,毕竟败给妇孺,传出去不怎么好听吗!!

    他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张辽的部将梁勇,听说他在向几个叫花子,询问敌情的时候,被yao破喉管,pen血而死。大概是‘丐帮’弟子吧!!

    曹cao本来很理智,他是被气昏了。屠城对他不是第一次,同样的事情,哥们在徐州也干过。可是御史大夫王朗向他汇报此次屠城的后果时,他叹了口气。

    王朗道:“袁军在黎阳百姓的支援下实施反攻击。百姓也拿起了武器,表现得非常英勇。战场上到处可以看到被打死的衣衫褴褛的百姓,有男的,也有女的。他们那已僵硬的手还握着刀矛和弓箭。”

    王八羔子,挨千刀的张南,终于派出了援兵。狗东西大概是良心fa泄了吧。不知道是经过了怎样激烈的思想斗争,才克服了死亡的恐惧,大着胆子,把卫辉城的不到一万人马,全部带出来。幸好,东门还掌握在我军的手中,要不他娘的,他连进都进不来了。

    叫花子一样的我,见到张南别的话没说,只笑了笑道:“黎阳若能保住,将军当为第一功臣。”张南羞愧难当,他的确是不想来,太可怕了,五十万大军,想想都胆寒。可是连日来听到城中激战的惨烈,铁石心肠也要融化,心想,去他娘的,死就死吧,反正二公子三公子要是死在黎阳,我除了投降曹cao,也是死路一条。于是狠心把一万兵马都拉了出来。

    胡车儿和昌豨,有心想剁了他,又一想,算了,前几日就算是他带了一万人来,也和没来一样。还不是多一片死尸吗?

    曹cao听到这个消息,却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在这消息之前,他还听到了另外的一个消息。刘表已经和荀彧结盟,出兵许昌。曹仁夏侯惇中了郭嘉的奸计,在城外损兵折将将近五万,汝南城池就要被攻破了。危在旦夕。这让他冷汗直流。

    最恐怖的事情还没生呢——

    曹cao下了死令,用十万大军,贯穿整个主大街,实行清空政策,拆毁所有的房屋建筑,然后放火。

    

107. 第一百零七章引蛇出洞

    没时间攻下黎阳城,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毁灭它吧。

    彻底的毁灭。放火烧城。

    惊慌失措的百姓,把这一消息,传到我耳中的时候。大家彻底绝望了。还是,贾诩临危不乱道;“曹cao集中十万人烧城,排成长龙,这种阵势最好冲击,我们只要能组织一支有规模的骑兵冲杀,一定可以斩杀过万,就算是死,也死的不赔本了。” “好,所有大将,全部上马,是到了和曹军了断的时候了。”我厉声道。

    文丑忽然凑过来,轻声道:“公子,三公子,还有满宠、程昱怎么办?”

    “杀了满宠,留下程昱,我还有用。至于老三,就麻烦你送他突围去吧。”我看着文丑,眼中凄楚。

    文丑热泪盈眶;“说好了同生共死,我岂能独自逃生,要走一块走,要死一起死。”我环顾诸将;“你送三公子出去,还有另外的事情。曹贼破了黎阳,必定席卷冀州,冀州就交给你了。还有,你把贾诩先生也带走。” 文丑摇头道;“请恕我不能从命,若是一定要派人突围,可以让张南去。”

    张南咳嗽了一声道:“末将,愿意去。”大家都翻白眼看他,他只当没看见。

    “好吧,张南,你立刻启程。”我见文丑态度坚决,时间关系,就不再勉强。

    贾诩走的时候,最后说;“公子先走一步,我与冀州共存亡。”我忍不住泪水长流;“先生珍重。”

    十万大军举着火把,蚂蚁一样穿行于所有街道,人头密集攒动,就似过江之鲫。主街分作两队的虎豹骑,将近有四五万。阳光下,火光跳跃,空气中桐油刺鼻。只等曹cao一声令下,就开始烧城。

    这些天,最jing锐的四万黑龙骑,剩下来的只有一万五千不到,乌桓骑兵还剩一万,这个数字,足以说明,幽州骑兵强悍到可怕地战斗力了。

    我把手上所有的实力集中起来,准备从河边推进,和曹军最后决战。

    黑龙骑旋风般的杀到街巷,眼前出现举着火把的万千曹军。曹军似乎早有准备,看到黑龙骑来了,竟半点不惊慌,同时扔掉火把,呐喊一声,刀矛齐出。

    曹洪从队中提马出来,大叫道:“袁熙小儿,中了丞相的引蛇出洞之计也。”

    原来曹cao没想放弃黎阳,糟了,中计了。我想后悔调头已经晚了。隐藏在各个街巷中的曹军向一张渔网,开始由边缘向中央收起——

    胡车儿睚眦yu裂,大怒道:“曹洪,我杀了你。”老鹰扑兔一般,向曹洪奔去。我闭了闭眼,心想,到了这个地步,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干吧。“杀”

    “轰隆”一声天崩地裂的炮响,起于曹兵身后。曹军后队顿时大乱。惨叫声响彻云霄。我正提马前冲,听到炮声和喊叫声,心中疑惑。难道有援兵到来?不可能,就算有,也不可能从曹军后队杀过来!怎么回事?所有人都想问这个问题。

    “张郃,反了,张郃,反了。曹兵败了,曹兵败了。”不知是谁,在队伍里大声喊叫。

    曹军士兵一听,怎么,都亭侯张郃反了,曹军败了。那,那我们——也撤吧——

    有点淝水之战的意思。

    由于曹兵人数太多,地方狭窄,加上有人喊兵败,士兵们恐慌,一下子惹起sao乱。要不是虎豹骑训练有素,军纪严明,这些人恐怕要四散奔逃。

    我听到曹军士兵喊叫,又看到后队旋风而来的骑兵中,有人打着河间张郃还有高览的旗号,立即意识到出了什么事。

    “张将军和我们前后夹击,弟兄们,杀。”文丑奔跑中叫喊。

    曹兵一听前后夹击,心神更乱。勉强的和黑龙骑杀在一起,但心里只想着身后。十万大军排成一队,和我军接触的却只有前队与后队,别人干瞪眼使不上劲,有的向前冲,有的向后跑。没多大功夫,就乱成蜂窝。

    张郃、高览虽然喊的起劲,其实心里没底,因为他们手中不过千人。曹cao根本不信任两人,从没给过统兵的权利。这一千人,还是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亲信。不过两人心里却都在想,算了,大不了跟着公子一起死。

    许褚于jin正在后面压阵,看到张郃高览,率兵冲杀,把曹兵搅成一锅粥,立即过来叫骂;“呆,张郃匹夫,丞相待你不薄,你因何反叛。” 张郃歪头吐了口痰:“我与二公子兄弟也,岂能屈身降贼,前番相随,不过权宜之计,许褚看刀。”

    举刀向许褚杀来。许褚也不是弱者,当即和张郃杀在一处。高览心想,我不能和于jin打,我要带人把曹兵的水搅浑才能以少胜多。所以他绕过于jin,带人继续向纵深冲去。

    三只浩浩荡荡的大军,迅纠缠在一起,像两条巨蟒,在大街上jiao媾翻腾,越缠越紧,越打越是激烈——

    战斗从大街打到巷子,双方扭成一个纵横二十里的巨大漩涡。

    这场仗没打多长时间,原因是曹军太多了,打不开。自相践踏死的无数。没弄清情况稀里糊涂逃走的士兵多了去。曹兵都以为,张郃带来了千军万马呢,哪有心思打下去。心想说不定曹丞相已经被这叛徒杀了呢!!这时候,队伍中又有人喊道;“弟兄们,曹兵顶不住了,快跑吧。”这话说到大家的心窝子里。曹军顿时像被狼驱赶的羊群般蜂拥溃退。

    曹军在突如其来的冲击中稀里糊涂的大败,损失了三万余人,跑出去二十里,都快到城门边了,才收住势子。这也就是虎豹骑,要是换做苻坚那样的军队,指定是全军覆没了

    曹cao像遭遇雷击般僵立在那里,人性真是太复杂了,他迷惑了。怎么他ma的我身边净是出一些白眼狼,一开始是关羽,现在又来个张郃高览。关羽走了虽然痛心,可没有造成什么坏的影响。张郃高览这么一闹,这一个月来的浴血奋战,可就白费了——

    汝南和许昌告急的战报雪片一般飞过来。一会说,刘表军已经攻破了樊城,一会又说赵云的部队开始登城了。曹cao的心就像长了草,痒痒的,一刻也不得安宁。

    王朗说:“刘表是吃饱了撑的。袁绍赢了对他有什么好处。”曹cao不以为然,他觉得这是刘景升一生做的唯一一件让他佩服的事情了。因为袁、曹不管那一方获胜都会威胁荆州九郡,他想保住地盘,就必须让袁曹维持一个平衡。他这样做,是很明智的。

    “许昌有失,我军就没有退路了,传令撤军。”曹cao沉默了将近有盏茶时间,说了这句话。

    张郃高览两条硬汉都流了泪;“公子,我们回来了,你治我们的罪吧。”

    我感到全身一阵热血沸腾;“我们回冀州去,金丝细雨楼还在那里,可以回去烤鹌鹑了——俊义,高览,我们是好兄弟——我知道你们不会背叛我的。”xiong膛一阵爆裂,紧紧地握住两人的手。

    文丑凑过来笑道;“听说你们两个都封了侯了,一个是都亭侯,一个是东莱侯,我羡慕的不得了呢。” 张郃这正激动呢,听文丑奚落自己,不客气的给了他一拳;“去死吧你,谁稀罕那个狗屁侯爷,你羡慕,让给你好了。” 文丑笑道:“算了,曹贼的东西我不要,你自己留着吧。”高览道:“等回了冀州,我给皇帝奏本,不做这个侯爷。” 我急忙道:“别,为何不做,你就安心的坐着,以后出征还要打响这个旗号,这是皇帝封的,又不是曹贼封的,荣耀的很呢。”

    第二天,曹cao派人进城送信,说是要用沮授交换程昱。我亲自带程昱出城和曹cao换人,并写了一封书信。

    两军对圆,曹cao提马出阵,和我相对,笑道;“生子当如袁显奕,本初有你这样的儿子,我不如也。”说着瞥了瞥身旁的曹丕。气的曹丕连出大气,脖子都红了。

    我大声道;“汝南式微,丞相何不早退。荆州刘表不灭,始终都是你的心腹大患,有他在,你不可能正视我冀州。”

    曹cao冷笑:“一派胡言,本相的心腹大患,就是你。你河北袁氏,一日不灭,我就一日不得安宁。” 我笑道:“彼此彼此,丞相请看书信。”早有士兵把书信送过去。

    曹cao打开一看,哈哈大笑;“袁显奕,不欺我也。”写的什么?

    正面写;“后顾之忧未除,丞相何不退。”反面写着;“孟德不死,我心难安。”

    这是孙权退敌的办法。第一指明曹cao面临的严峻形势。第二句,则给足了曹cao面子,说明我对他非常惧怕、顾忌。

    孙权的原文好像是;春水方生,公宜去,足下不死,孤不得安。

    曹cao果然像三国演义上说的那样,把信拿给诸位大将传阅,一边说;“如何,袁显奕还是很怕我的。”曹丕心想,得了吧老爹,别自以为是了。

    众将一起拜服;“丞相威震四海,谁敢不服。”曹cao有了台阶下,心情不错,当即交换人质,沮授和程昱各回本寨。

    曹cao回营之后,说道:“传令三军,一个时辰后拔营撤退,回许昌去。”

    曹军为了防止我军突袭,将前军变为后队,逐次拔营,第三天早晨的时候,第一批人马已经急行军过了黄河了,可见其心急如焚的程度。

    黎阳北岸,只留下李典一支人马,大约五六万,后退百里,在仓亭驻扎。一方面防止我军攻延津,另一方面,方便下次卷土重来。

    沮授回来之后,不但没哭,还不停地指摘起我军在大战中防守的漏洞。看什么都不顺眼。一会儿,守城兵不应该睡觉啦,一会儿审配不应该守城了,反正没有几样做的让他舒心顺眼的。弄得郝昭恨死他,背地里跟我说:“这老东西,气极了,我给他送回曹营去。”别呀,哥们,啰嗦是啰嗦一点,不过,这人绝对有用。

    黎阳城的居民剩下不到两成,大部分都在战火中玉石俱焚了。沮授看不上别人的作为,我就派他去安民,整理重建。才一天的功夫,郝昭就不吵着把他送回曹营了,一个劲的咂嘴;“这老家伙,真有两下子,这乱摊子,收拾起来,一点也不费劲。”

    沮授把全城幸存的居民都召集起来,登记造册,然后分给他们房屋和粮食。又号召大家一起清理战场。

    五月已经是盛夏了,大地如蒸,热浪袭人。

    城中战死的、病死的、饿死的市民和伤兵不计其数,尸体运不出城门,横一排竖一排在城根下叠摞起来,起初用石灰粉掩盖尸垛子,后来尸垛子越来越多,石灰用尽就用黄土覆盖,城里弥漫着越来越浓的恶臭。尸垛子爬出的蛆虫在街巷中肆无忌惮的会师,在分成小股部队朝一切开着的窗口和门户前进,被窝里、锅台上、桌椅上和抽屉里都有拇指大小的蛆虫在蠕动。恶心的不得了。

    沮授说这样不行,容易散步瘟疫,一定要尽快处理。

    

108. 第一百零八章灾荒年月

    我看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和普通士兵抬尸体,袖子挽着,裤脚也挽着,像个朴实的农民大叔。那些尸有的腐烂的只剩下骨头架子,分不清谁的胳膊谁的腿,一混子装到架子车上拉去埋了。

    沮授身上散出一股怪味,那是尸腐烂的气味,令人闻了就恶心。

    装着尸体的架子车擦身而过,洒下满路的脓血肉汁。

    我道;“先生,休息一下吧。”沮授擦着汗道:“没时间休息,这些尸体不处理,一定会出事的。”

    他又补充了一句道:“不如烧掉。”我想了想,灵机一动;“不要烧掉,埋起来,我要在这里建一座“烈士陵园”,用来纪念死难的河北军将士,还有无辜的百姓。让大家永远记住这段惨烈,和曹军的netbsp; “烈士——陵园——”沮授瞪眼。绕是他学富五车,也被这句话唬住了。不过,那意思他明白,就是要激起百姓和士兵对曹军的仇恨,让大家一看到这个什么陵园的,就忍不住问候曹netbsp; 烈士陵园还没建好,二天后,一个噩耗,惊雷般击中我的头顶。

    一个士兵跑进来报告:“公子,崔琰先生从冀州来。”士兵的神态有点怪。我大喜道:“快有请。”

    崔琰在院子里看到我,就趴在地上哭的直不起腰来;“公子,主公,主公病逝了,主公病逝了。”他穿了一身xue白的孝服,阳光下异常刺眼。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伫立在院子中央,久久不动,丧失了时空概念,恍惚的仿佛站在云端,微风托着一个虚弱的,满带慈爱的面孔走来,抚mo了我的头,一会儿又被微风托着带走了——

    那是一种切肤之痛,不管怎样,都是我的父亲。

    我出一声凄楚的惨叫:“父亲——”软瘫在地上,泪飞如雨——

    我嚎啕大哭,将近有半个时辰,众将听到消息,都从外面跑进来,沮授也进来,他吩咐兵卒,把预备为死难将士带的白布,立即拿出来,全军挂孝。他和文丑、张郃、高览,跟随父亲多年,感情也还有一点,几人已经忍不住哭泣出声。

    一个时辰后,全军为主公举哀戴孝,骤然失去亲人,我觉得一阵阵昏天黑地,jing神上遭到重创。举哀之后趴在榻上哭了一阵,径自沉沉睡去——

    睡梦中,看到父亲,他凄惨的对我说;“熙儿,为父死的冤枉,你要替我报仇——”

    我愣怔的从netg上跳下来,现众位大将,都围在身边。我的浑身火烧火燎的,xiong中的闷气似乎凝结成硬块,死死的堵在那里,喘不上气来,太阳穴的血管蹦蹦的跳动着,没了骨头似的坐在榻上。我揉了揉太阳穴,仔细的回想着梦中的情景,忽然一个意识掠过我的脑际:不对,不对,这和历史有误,父亲死的太快了,事情本来没有这么快的,至少,要在仓亭大战一年之后——怎么回事?

    崔琰鼓着一双哭的红肿怕人的眼睛道:“公子,事已至此,你还是节哀顺变,可别伤了身ti。我这里有一道旨意要给公子。”

    “谁的旨意?”我诧异道。崔琰道:“大公子已经在冀州继承了主公大将军邺侯的爵位,特派我来报丧,并封公子为车骑将军,清河侯。”

    “大哥,已经继承了爵位,那三弟呢?”我更加惊讶,历史怎么会成了这样,是我造成的吗?崔琰道:“三公子被封为虎威将军,此刻还在返回冀州的路上,我来的时候,碰到他。”

    大哥继承了爵位,也许兄弟就不会相残了。

    “崔先生,父亲是怎么死的?”我疑虑重重的问道。

    崔琰脸色微变,颤声道;“主公,主公是吐血而死。”

    “可是父亲离开黎阳的时候,我替他诊断过,身ti应该没有大碍,难道是——”我本能的想到田姨娘,难道是纵yu过度。

    崔琰忽然脸色惨白,浑身直哆嗦。

    我奇道:“崔先生,你,你怎么啦?”崔琰僵在那里,脸色泛着铁青:“公子,大公子让我转告你,黎阳乃是冀州门户,事关重大。观冀州诸将,只有公子可以保守此地,请公子就不要回去奔丧了,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再说——再说——”

    我听得心惊,大哥怎么会下这样的旨意;“再说怎么样。”崔琰叹息道;“再说,主公是十天前死的,葬礼早就办完了。”

    “十天前——”我厉声道:“大胆,为何不早来报我。”

    崔琰叹气道;“二公子,并非我等不想来报丧,实在是大公子说,前方战事紧急,不能影响你的心思,所以就——”

    我想了想,大哥这样想,也不错。不能因为父亲的死讯,弃百万黎民的性命于不顾。可是——不对,怎没想都不对,父亲死的太突然了。第一和历史不符,第二,我给他诊断过,华佗的医术不会出错,这点我绝对有信心。

    我回头看了一眼崔琰,这位以耿直见称的大人,眼神竟然闪闪烁烁——

    崔琰摇了摇头;“公子,崔琰身ti不适,先行告退了。”我心中起了一阵狐疑,表面上却没有露出来;“好吧,你先下去吧。”

    ——        ——

    由于李典在旁虎视眈眈,我没有回冀州去,心中的悲痛和疑虑却是与日俱增。几乎每天晚上都梦到父亲血淋淋的站在我面前。

    烈士陵园已经建好了,我和众将,一起跪拜哀悼,痛哭流涕。我让人在陵园附近,栽树种花,装扮的漂亮一点,好让这些为国捐躯的健儿,不那么凄凉寂mo,避免千里孤坟,一坯黄土的景象出现。

    六月,袁尚到冀州后,被任命为虎威将军,南皮侯。逢纪和袁尚的所有兵权都被削夺,郭图、汪昭,代之而起,权倾冀州,势力无人可比。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刘备依然走红,看来大耳朵还真有点魔力,总是能左右逢源。

    以前跟着袁尚混的人,全部遭到清洗。一个个的被削夺兵权,逐出领导层。袁谭的青州班底,掌握了冀州的军政大权。这其中最主要的是管统和王修。一个以前是东莱太守,一个是青州别驾。

    袁谭的清洗,让我有些不寒而栗,六月中旬,逢纪因为贪污受贿,被判处腰斩弃市,七天后,荀谌因为诽谤主公,意图不轨,惨遭车裂。七月初都官从事朱汉,擅自调动吕旷的守城兵卒,意图不轨,两人统统凌迟处死、三日后的李孚私通曹贼一案,更是牵扯了冀州官员上百,其中包括吕翔还有苏由和郭援——手段之狠辣,行动之快捷,令人难以置信。

    袁谭下令让我逮捕郭援【苏由已经战死】并且查证前冀州大将军府长史审配,贪赃卖国,横行乡里,鱼肉百姓,罪大恶极,虽然身死,却不能免罪。判处抄家,财产充公,女的一律充作官ji,男人全部斩示众,以儆效尤。

    袁谭下手太狠辣了,连死人也不放过。估计要是能找到审配的尸体,他能鞭尸。

    我没有逮捕郭援,没理由,我对传令的主簿陈琳就一句话:“郭援他没罪,要捉,连我一块捉去。”

    陈琳皱了皱眉,给了我一句忠告:“二公子,此一时也,彼一时也,你要想清楚,千万不可意气用事。” “啪,”我把一个瓷瓶摔得粉碎,全身颤抖道:“去,滚回去告诉你的主子,三弟要是有什么事,我饶不了他,听到没有。我真是后悔——”

    陈琳连连称是,狼狈的跑出去。

    “回来——”我厉声道:“你给我记着,老三要是出了事,我扒了你的皮。”陈琳心说,他ma的,我多倒霉,跟我有什么关系。眼前这位二公子,谁敢招惹,力矩曹贼,五六十万兵马都不放在眼里,杀我,还不和杀鸡一样。我的娘。

    陈琳连连的咽唾沫:“公子放心,公子放心,我一定把话带到。”我拂袖道:“滚。”陈琳出了门在心里叹气,二公子,你别神气,你能挡得住曹cao百万雄师,但不一定能挡得住政治上的暗算,袁谭那德行,我看你快倒霉了——

    七月下旬曹cao抵达樊城,刘表几乎没做抵抗就撤兵回去了。这本来在曹cao意料之中,用他的话说,自守之贼,没什么作为。

    曹cao的目标是奉孝和赵云。郭奉孝和赵子龙的真正目的并不是要攻破汝南,就是想牵制他,两人一见援兵赶到,立即采取游击战术,退回寿春去了。

    曹cao一来士兵疲乏,辎重损失过大,士气低落,二来看了郭嘉和赵云的军容阵势,觉得取胜不易,便撤军回许昌休整。他一走,郭嘉和子龙继续攻汝南,反正从寿春到汝南路很近。差点把曹仁给气死。

    同时把手伸到淮南的还有袁谭。他任命心腹汪昭去淮南为扬州刺史,任命荀彧老师为九江太守,命其屯驻合肥。意思想要取而代之。

    荀彧的确是搬到了合肥,但淮南却没有一个人肯听汪昭这个扬州刺史的话,他就像一个花架子,被置之高阁,没人理睬。

    这件事,让我心生警觉,难道袁谭要向我下手——他不会跟曹丕一个毛病吧。

    一场异常大饥馑降临到河北。饥馑是由旱灾酿成的。兖州、雍州,豫州、还有青冀幽并四洲几千里内颗粒无收——

    干旱从桓灵以来,一直都是大汉朝挥之不去的阴云,也成为汉室衰败的诱因之一。当然,如果皇帝勤政爱民,地方官吏恪尽职守,再大的旱情,也能顺利度过,怕就怕,天灾加上**,那就大事不妙了。

    这些年灾情,或轻或重几乎年年都在生,不足为奇。通常的旱情只生在五、六、七三个月,一般到八月秋雨连绵就结束了,主要是伏旱,对于秋末播种,夏初收获的青稞大麦扁豆危害不大,凭着夏季的收成,老百姓才得以繁衍生息。可是今年的旱情来得早,实际从春末夏初就开始了——几个月,一滴雨也没有下过,根本就无法播种。收过了小麦,秋季的粮食就无法下种,无法下种,自然就没有半点收成。

    八月十五中秋节这是播种冬小麦的时令。人们无心赏月无心吃月饼,全都陷入惶恐之中,秋季的收藏已经没有了,加上连年用兵征收重税,夏天打下的一点余粮,也消耗完毕。如果小麦不能播种,那明年不知要饿死多少人。

    干旱延续到第二年秋季,当一场大雨席卷北方后,人们已经不关心秋天播种的事情了,种子没有了,耕牛也没有了,人也死的差不多了。旷年持久空前未遇的大旱造成了无法挽回的恐怖景象。

    野菜野草刚挖出地皮,被人们连根挖回家煮食吃了。地里的野草被吃了个罄尽,一块块地皮光秃秃的,就像是得了斑秃病的脑袋。而后人们现了树皮,这可是饥荒年月,绝好的‘补品’。树皮吃完了,就开始吃观音土,观音土吃完了不消化,用不了多长时间一喝水,肚子开始膨胀,越胀越大,直到把肚子撑破,胀死。

    不甘心死的,就开始吃人,吃死人,吃活人。有人去哭拜刚下葬一天的亲人,却现,坟头已经不见了,只剩个半丈深的土坑,里面空空如也。人呢?

    人被挖走吃掉了,吃的连骨头都不剩。这样的事,一开始人们还觉得恐怖,可后来也习以为常了。家里死了人,也不埋了,直接剁碎,扔到锅里——与其便宜别人,不如自己吃掉算了。

    饥饿像乌云一般笼罩着整个北方大地。

    曹cao的兖州豫州由于早就实行挖井屯田,所以灾情最轻,加上政府开仓放粮,饿死的人最少。青冀幽并四洲的情况可就太不堪,太惨不忍睹了。

    一年一来,我一直驻防黎阳,抗拒曹兵。耳听得袁谭在冀州,越来越骄奢逸,放纵无度。屠戮大臣、横征暴敛、巧立名目、盘剥百姓。一言不合,就要砍掉一颗脑袋,冀州官吏人人自危,到了朝不保夕的地步了。俨然一个亡国昏君的景象。

    平原、南皮、西山、固安,很多地方已经成了死村,整村的人被饿死。一碗玉米糊糊,就能换个黄花大闺女。孩子走失了,就别想在找回来,用不了半个时辰,准保下锅。

    五十里内人迹罕见。达到了饿殍遍野、死尸相枕的惨况。这种情况下,袁谭和郭图没有一不开仓放粮,二不打井修渠,三不节约开支。而是打起了军队和赋税的注意。他们的做法是,削减军粮,把给士兵分粮食用的大斛改为小斛。部队有了新规定,从每日三餐改成两餐,而且只能喝稀饭糊糊,锅盔、饼子一类的干粮一律没有。袁谭一再要求大家坚持,坚持。却不知道,有的士兵已经不想在坚持了,他们想——

    对地方百姓,他把郭图的十五税七加到十五税九,这种情况下,征收如此重税,根本就无异于屠城了。其原因只有一个,因为袁谭想要建一座“铜雀台”?

    没错,铜雀台!!

    历史出现偏差,袁谭先于曹cao,由冀州城东角楼下掘出铜雀。雀高八尺,金光灿烂,展翅飞翔,灵动奇异。袁谭甚为喜爱,以为是祥瑞之兆。问郭图,郭图答道;“昔日舜帝的母亲梦到玉雀入怀,而生舜,今日主公得到铜雀,应该是可以统一天下,是称帝为王的兆头。”这种狗屁话,生拉硬拽,随便敷衍,没想到袁谭竟然信以为真,立刻下令在漳河之上建造一座铜雀台。

    最可气的就是刘备,唯恐天下不乱。见袁谭高兴,便进言道;“以备的意思,主公若要建台,最好建三座:中间一座最高,命名为铜雀台:左边一座名为玉龙:右边一座名为金凤。在建两条飞桥,横空而上,这样大气磅礴,器宇轩昂才配得上主公的身份。”心里却补充道:这样你才死的快些。

    袁谭对这个提议大为赞赏,封刘备为列侯命他与郭图,一起建造铜雀台。郭图才不愿和刘备合作呢,那样刮了钱还要分一份出去。刘备心想,我给你建的豪华一点,把你袁家的底子掏空。

    功曹张子谦站出来说;“眼下国事凋敝,民不聊生,应该开仓赈济灾民,想办法渡过难关,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大兴土木,建造宫殿,这不是逼着百姓造反吗?”话还没说完,袁谭大手一挥,脑袋就掉在地上了。

    崔琰写奏表,建议暂缓建造,上午上表,下午被抄了家,下了大狱。袁谭冷笑着对文武大臣道:“我平生最讨厌人跟我作对,谁让我一时不痛快,我就让他一辈子不痛快,你们谁还反对,张子谦和崔琰老匹夫就是榜样。”

    谁还反对,谁就是白痴?冀州城立即传来一片歌功颂德之声。马屁拍的地动山摇,冲天蔽日,江河变色。袁谭的两名心腹,冀州此时唯一有点良知的大臣王修和管统,被他派到黎阳押送军粮了。其实袁谭就是看到他们心烦,懒得听他们在耳边嗡嗡作响。

    两个人还带来了袁谭的一道密令,用火漆密封着的。我打开一看,差点没把鼻子气歪。信中言辞生硬,指责我不思进取,一年以来没有把仓亭的曹兵击退。并下了死令,要我在一月之内渡过黄河,夺回官渡。这种大饥馑的年月里,简直是在痴人说梦。

    从一开始,袁谭开始卡军队脖子的时候,我就没执行他的命令。士兵们仍然是每日三餐,每隔三天可以吃到一顿锅盔。就这文丑和张绣还总是叹气;“不行啊公子,士兵们一个个饿得东摇西晃,连刀都拿不住了,正常的cao练也没法进行,前天,让他们练了一会队列,愣是有好几个,一圈没跑下来,就饿晕过去了。在这样下去,曹兵打过来,我们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109. 第一百零九章士兵哗变

    其实张绣和文丑自己也是饿得晕头转向眼冒金星的。

    士兵们口粮降低的第一天。我就搬到军营去住。和他们一起吃一起睡。士兵一天喝三顿稀粥,我也跟着。吃锅盔的时候,咱也不落后。十天下来饿得两腿软,浑身流虚汗,看到吃的眼睛冒绿光,穿上铠甲就像是后背tuo了一座山包,重的能把整个人压垮。肠子咕咕的往一块收紧,难受的想吐,没办法了就大口大口的喝凉水,来缓解一下痛苦。半个月下来瘦了两圈,眼窝凹陷了,肋骨一条条的凸显出来。可能是这些年锦衣玉食的惯了,一次在烈士陵园和众将散步的时候,竟然昏死过去。醒来后,苦笑;“大概是旧伤复了,没关系,吃两服药就好了。”一众文武全都落下泪来,其实公子是饿的。

    文丑、昌豨、张绣这一众大臣,还有沮授,实在看不过去了,大家就全都搬到军营去,和我一样同士兵们同甘共苦。糊糊苦涩,气味难闻,闻一下就反胃,也真是难为大家了。就这也不能敞开了供应,每人一顿限两碗。城中随时有粮荒的可能。

    那天大家正咽药似的喝下一碗糊糊,昌豨突然从外面跑进来,气冲冲道:“这他娘的不是欺负人嘛?皇帝还不差恶兵呢,怎么能这样对待我们。”他手里拿着一封书信,一把扔进朱灵的怀里。

    朱灵放下碗,拿起来一看,脸孔顿时扭曲,冷哼了一声,没开口。沮授从他手里接过来,只看了一眼就愣住了。张郃叫道:“拿过来,拿过来,我看看。”沮授一言不的递过去,问昌豨;“这信是谁给你的。”

    昌豨气呼呼道;“是我的亲兵,这信是他弟弟从冀州让运粮的士兵给捎过来的——你说气人不气人。”

    张郃的脸色也变了,沉声道:“公子,要出事了——”我看他们表情凝重的厉害,笑道;“什么事大惊小怪的。”

    从张郃手上拿过信一看,顿时傻眼,只见上面写着几句文理不通的大白话;“哥,你在黎阳还好吧,我们这边的条件还可以,至少每天三顿有两顿都能吃到锅盔。吃剩下的,就拿到城外去换个女人玩玩,半个锅盔就能换一个呢——

    沮授额头上冷汗涔涔,直着眼道;“还有谁看过这封信。”昌豨道:“大人您不如问问,还有谁没看过吧,军营已经都传遍了。”

    沮授全身一震;“公子,坏了——”话还没说完,营帐外就传来一阵喧哗“走,我们去见公子。”“走,我们都去。”一阵杂乱急促的脚步声,门口没有守卫,这本来就是普通的军营,可以随便出入。

    我面前战战兢兢的站着十几个饿得柳树枝子一样被风一吹就遥遥晃晃的士兵,脖子似乎都有些抬不起来了,低着头的时候,微微颤。

    文丑大声呵斥;“张五,李三,你们这么多人进来干什么,想闹事?”

    张五五十多岁,是火头军,不参与冲锋陷阵,属于资深元老级士兵,在大伙心中很有威信。新兵们经常要向他请教一些,女人身ti构造方面的专业知识,他都很耐心的辅导,争取,把每个人都带坏,变成se狼。这家伙脸呈古铜色,满脸如刀刻般的皱纹,一看便知道是常年从事室外劳动。

    李三是个胖子,唇上翘起两撇八字胡,他是个马弓手,和关羽当年的官位一样,也算是很有前途的一位,在这十几个人里,他的身份最高。这一点从他微微隆起的肚子和粗脖子就可以看出来。脑袋大脖子粗不是大官就是伙夫!!

    李三吓了一跳,心想,坏了,我说不来吧,非让我来,这下子公子和将军们要恨死我了。他的声音小到极点:“公子——弟兄们,弟兄们都在外面坐着呢——”

    我一听就明白了,士兵们因为粮食的问题,要哗变了。

    我急忙起身道:“你是李三?”

    李三点着又圆又大的脑袋;“公子,是我,我是李三。”我恍然道;“前些日子,巷战的时候,就是你跟我用一口铡刀,砍死了三四十个曹军,是不是?”李三全身一震;“公子,你怎么知道?”我叹气道:“李三哥,真是罪过,这些日子,我糊涂了,倒把你给忘了,你应该弄个百夫长干干。”

    “三哥,你有话就说吧。”

    李三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嚎哭道;“公子,弟兄们不敢反你,也不愿意反你,出去打听打听,那朝那代,出过这么仁义的将军,和我们这些穷当兵的同生共死,同甘共苦的可是——可是弟兄们实在是饿得不行了,我李三读过两年什么是明主,二公子你就是明主,弟兄们跟着你,心里可踏实了,不在乎少吃一口,可是,大家心里就是不服气,也替公子不值,咋地,人家吃肉,我们连汤都喝不上,公子你领着大家在幽州和匈奴人、乌桓人干,你冲在最前头,弟兄们,那个敢落后,甭说别的,咱这只队伍,就他娘的没出个孬种。别管是废了惨了,就没出过逃兵。为啥,为的就是公子您仁义无双,爱兵如子。这回守城,打巷战,谁不是报了必死的心,可是没说的,公子金枝玉叶的都豁出去了,我们这穷jian命算啥。弟兄们,干了拼了,仗咱打赢了,主公没个封赏,弟兄们谁也不计较,因为那仗是为了公子打的,有你在就好。可是——可是,就算没有奖赏,也不该罚呀——”

    李三身后,十几条汉子,像推到包谷杆子一样呼啦啦全都跪下来,张五也哭道;“公子,张五是个粗人,不会说话,心里就有一句,想问问你,不知道,你能不能给个说法。”

    我心头一阵火热:“说,你说,你起来说。”张五倔强道;“俺不起来,俺就想问问公子,咱兄弟们是不是立了功,该不该给奖赏。为啥,不给咱饭吃?”

    我强自压制心中的暴怒,沉声道;“张五哥,你说的都对,咱是立了功,应该给奖赏,那没错。”张五是个直性子,话说到这个份上,也不哭了,直挺挺道:“那为啥,冀州兵有锅盔吃,我们却要喝糊糊,这是咋回事,我们都是罪人。”

    “张五,你他娘的,别蹬鼻子上脸,我废了你。”昌豨大声叫骂着站起来。“谁也不许这样跟公子说话,老子弄死他。”

    “昌将军,俺打心眼里尊敬公子,绝对没有放肆的意思,俺就是想为弟兄们讨个公道。”张五忽然又在落泪。

    李三道;“弟兄们,浴血奋战,九死一生,竟然连一顿饱饭都换不来,大家心中都憋着气呀,公子,这样要出事的。不是看在公子你和我们同甘共苦的份上,人早就散了。本来这样的年月,我们说不得什么,可是为啥人家就能吃饱,我们这些在前边冲锋陷阵的,反而要忍饥挨饿——”

    李三的话还没说完,又是一阵脚步声传过来。乌桓大将突利句,从外面进来,cao着半生不熟的汉语道;“二公子,末将有话要说。”

    众人的脸色登时大变。沮授最害怕的就是乌桓兵闹事。这些人远离草原,给汉人卖命打江山,可没抱着什么国际人道主义的高尚情cao,他们是为了要吃饱饭。沮授在分配粮食的时候,已经对他们做了偏袒,规定两天吃一顿锅盔,可是乌桓人普遍运动量大,爱骑马,所以食量也大,那点东西连塞牙缝都不够,饿得一个个像虾米一样猫着腰走路。最近听说已经有人开始杀战马充饥了。

    突利句是被我俘虏回来的,由于对我很佩服也向往汉人的花花世界,所以自愿留下,我让他做文丑的副将,统帅黑龙骑。乌桓人直肠子,你对他好,他就往死了对你好。突利句觉得我信任他,就无条件的服从我的命令,把我当做‘长生天’一系列的东西来拜。打个比方说,我让他撞南墙,他绝不会撞北墙。本来乌桓兵早就嚷嚷着要跑了,都是突利句一手给压下来的。他还背地里做乌桓兵的工作;“cao,回草原去干什么,中原多好,花花世界mei女如云。还有二公子这么好的将军带领,有肉一起吃,有苦也一起吃,比他ma的楼班和蹋顿强上一百倍还多十倍呢。”

    乌桓兵都说:“这道理我们懂,也知道汉人江山好,跟着二公子混,也比跟着楼班痛快,可是在草原上,虽然有时候也吃不饱,但总不至于饿死,这鬼地方,再不走,给匹马,都骑不上了。”

    突利句一瞪眼,拔出胡刀,吼道:“在他娘的嚷着要走,我送你狗ri的见长生天去。”这句是用汉语说的。狗ri的这个单词他用的不错,是文丑教的。

    可是,这封信一出现,他也压不住了。别说压不住,第一个跳起来的就是他自己。

    “公子,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别人能吃饱,我们乌桓人吃不饱。”突利句心想,你们种族歧视,虐待外宾,老子不服。

    我听着这话不对了,怎么成了乌桓人吃不饱了。文丑嚷道:“老突,你放什么屁呢,谁说就你们乌桓人吃不饱,我和公子,还有汉人兄弟那个吃饱了,你说?”

    突利句苦笑道;“老文,公子,我的汉语表达不太好,我是说,为什么前方将士都吃不饱。”

    前方将士,这四个字,像四把剑刺入我得心,袁谭怎么搞的,难道故意的。我们在前面拼命打仗,他竟然不粮饷,怎么对得起死难的将士。可是现在不是计较这些事的时候,先把士兵的哗变压下去再说吧。

    我看着突利句,想了半天;“你回去,给我十五天时间,我一定让大家吃饱,如果做不到,本公子任凭你们处置。”

    乌桓人不会假客套:“公子说话算数。”

    “愿立军令状。”

    突利句道;“公子,不是我不信你,是我手下的狼崽子们,心里不服,你可一定要说话算数,否则我可控制不住他们了。”

    我伸手把张五和李三掺起来道:“张五哥,李三哥,信得过我的回去跟弟兄们说,说我十五天之后,必定把粮食送来。别的话,我也没有了,你点个头,摇个头,都行。”

    李三激动道:“公子,你何苦把事情揽在身上,此事原来跟你无关的。”

    我叫道:“朱灵,取纸笔来。”

    军令状立好了,让李三和突利句分别拿到营寨去稳住人心。我这里却要准备启程。

    “我带俊义和高览张绣将军回去,玉宇,你留下来和大家守城,不要让李典有可乘之机。”

    士兵出去之后,文丑当着大家面,冒出一句:“要带兵回去。”我楞了一下。

    昌豨道:“我带一万骑兵跟着。”

    文丑冷厉的眼光扫视众人;“公子,文丑有句话不吐不快。”我道:“咱们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文丑道:“最近听闻,崔琰先生已经下狱,周仓又被投闲置散。主公下令召荀彧先生和子龙将军回冀州任职,把淮南的兵权转交给汪昭,后来遭到拒绝。加上,又故意的克扣黎阳兵粮饷,事情明摆着,他要对你下手了。公子你可不能不防啊。”

    沮授叹气道:“大公子之心,我早已洞悉,怎奈——”我一阵心悸,想着和他感情自幼不错,难道权利的魔杖真的如此厉害,可以令人疯狂。

    朱灵道:“公子,三公子的事情,是前车之鉴,不可不防啊。”

    昌豨厉声道;“我去点兵。”沮授道;“慢着——此事不宜张扬,就算带兵去,也不能走大路,否则,去了跟没去一样。”

    我心里一阵后悔,自己机关算尽,竟然把事情搞得更糟,大哥袁谭被权利迷昏了头,一味的向手足难。难道历史真的不能改变。

    我道:“我带一千士兵,从大路走。昌豨和朱灵带一万人昼伏夜出走偏僻小路。不要让人现。我入城后,如果有事,你们即可难,如果没事,你们在悄悄地退回来。”

    沮授摇头:“如果被人现了,就是谋反,那时真凭实据,公子你更加危险。”我道;“那先生的意思是?”沮授道;“这样,如果主公没有异常,公子就主动报告,说是城内的粮食不够,要调回一部分来,这样就可以掩饰过去。如果,大公子,有意难,公子千万不可手软。所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冀州的形势,已经不允许你多做考虑了。”

    张郃沉声道:“大公子荒无度,百官全都离心离德,百姓差不多要死光了,二公子不如取而代之。”

    文丑和沮授突然跪下来道:“公子,我二人非佞臣,只是请你救救青冀幽并四洲百姓,如果再让大公子这样下去,四州之地早晚归属曹cao不说,只怕几百万黎民全都要死光死绝了。”

    高览也说;“大公子十五税九,大兴土木,屠杀大臣,冤狱无数,凡是一言不合的,即刻枭,妻女或为官ji,或充入后宫。听说最近命郭图带人在街上明察暗访,凡是有敢于诽谤讽喻朝政者,当场斩杀。郭图狗贼,每日杀的人都要上百,冀州城此刻已经没人敢出门了。”

    朱灵忽然哭道:“我姑母一家十口,只因和郭图的儿子的丫鬟的舅舅的干儿子生过口角,被郭图带人去,非说讽喻朝政图谋不轨,结果满门被杀,女眷全部被人——公子,冀州完了。不出门又怎样,看到长的有姿色的女子,还不是跟到家里去,当众凌辱——”

    张郃道;“此事我也听说了,冀州的富商大贾,已经被郭图用各种手段敲诈干了,郭图也不是为了自己,主要还是把钱用在建造铜雀台上。”

    沮授悲声道:“此台与纣王之鹿台已经没有两样了。”

    张绣道:“我还听说大公子无比宠xing刘备,让他的两个兄弟为司隶校尉,管理城中的亲兵卫队和城门军,连岑壁和彭安都要受其节制。刘备督造铜雀台,把规模设计的无比豪华宏大,尽心竭力的要把冀州的钱财花光才好。”

    沮授痛声道:“我本无反意,怎么竖子乱政,请二公子不必迟疑,取而代之。”

    昌豨憋得脸红脖子粗的:“公子,此刻能救百姓于水火的就只有你一个人了,下决心吧。”

    袁谭不适合做主子,他没有政治头脑,要取而代之,也不是不可以。我不会杀死他,把他的权利削了就完

    “可是,我出师无名,天下人根本不会心服,表哥高干,会听我的话吗?他要是造反投奔曹cao怎么办?老三会听我的话吗?”

    沮授道:“郭援和高干是好朋友,可以让他去游说高干。”郭援恨死袁谭了,当即道:“公子,你就派我去吧,我一定会说服他的,跟着袁谭昏君有什么好的。”

    张郃道:“下决心吧公子,没时间了。”我道:“好吧,只是出师无名,害怕事情办不成,不管了,父亲的基业不能败在大哥的手上。昌豨、朱灵带兵押后,我与俊义高览张绣先行,郭援就去并州见高干。我们分头行动。”

    

110. 第一百一十章冀州大乱

    天边的薄云飘忽渺茫,淡淡的雾气在清晨中还未消散,秋风掠过树顶,吹落几片仅存的枯叶,给这空旷生机jin绝的大地增加几分凄凉后,身子一旋溜走了。本来应该是成熟丰收的季节,此刻却百里荒凉。只剩下原有的一片肃杀。田野从它宽阔的xiong膛里透出一缕浓重的死气。

    通往冀州的管道两旁就是这般光景。除了每隔几里就会出现的腐尸白骨外,我没看到一点庄稼的痕迹。田野光秃秃的,就像是点兵的沙场。野草野菜,被挖干净了,树木也都tuo了一层皮,jing赤1uo露的站在那里。这场大旱耽误了三个季节的播种和收获,所以饥饿还在继续蔓延着。

    空旷的大路上,若非这阵马蹄响,就是一片死寂。

    河边就是冀州,古旧的城墙大部分都长着青苔,太阳刚升起不久,照在上面有种茶绿色。漳河上矗立的高台,华丽而雄壮,睥睨的挺立在我的眼前。

    “这就是铜雀台”我心里想着。浩繁的工程还远没有竣工,高台上、高台下、河边、城门口,都有一队队饿得直不起腰来的工匠在忙碌奔波,有的抬木料、有的搬石头,还有的扛着斧凿,被士兵压着,正向河边走。这些人上到六七十岁,下到十一二岁,都衣衫褴褛、瘦骨嶙峋,脸孔煞白,一副死人模样,仿佛来自地狱的一队骷髅兵。阳光下,一排排的刀矛,在他们身后散着苍白的光,让人丝毫不敢怀疑,这些武器随时可以刺穿人的心脏。监工的鞭子上,不时的出,啪啪的响声,那是chou打皮肉的声音。每出这样一声响,就会连带着一声惨烈的哀号。那城墙上、高台上、河堤上,到处都散着冲天的怨气。这里俨然成了一副修罗地狱的景象。

    我和张郃高览、张绣距离城池,尚有半里的时候,就看到城门处一队骑兵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杀出来。带头的是个雄赳赳的武将。骑兵大约有上百,后队压着十几个囚徒,似乎手上脚上都缠了铁链。看来是准备押到河边去处斩的。

    张郃眼力好,突然大声道:“三公子和崔先生,二公子,那是三公子和崔先生,还有王修和管统。岑壁带着他们到那里去。”

    我凝目一看,真是这几个人,心叫不好。立即大声道:“快,把人截下来。”张郃高览答应了一声,招呼黑龙骑,加快行军,转瞬来到岑壁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岑壁一开始还大吃一惊,那来的一队兵?看清了张郃高览之后,更加惊讶了,这两个小子不是在黎阳吗,怎么跑冀州来了。

    崔琰和袁尚,也看到了张郃高览,一起惊讶道;“张将军,高将军,你们怎么——”张郃大怒道:“岑壁,你胆大包天,怎么敢捆绑三公子,还不快放人。”岑壁心想,放人!别作梦了,你算老几,你以为现在还是以前呢,老子不鸟你。

    岑壁大大咧咧,满不在乎道:“我说张郃,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降将,也敢跟我大呼小叫的,告诉你,三公子大逆不道想要谋反,主公叫我把他问斩,这事,你趁早少管,给我滚开。”张郃大怒,举刀就要动手。我和张绣也已经到了,喊道:“俊义,住手。我来和岑壁将军谈谈。”

    岑壁愕然转头;“二公子。”语气傲慢而无礼,似乎我此刻已经和袁尚一样,被他压着去处斩了。

    岑壁长着一副瘦削的脸,额下嵌这一对老鼠眼睛,和尖尖的下巴配成一副狡猾可憎的相貌。

    崔琰和袁尚突然大喊;“二哥”“二公子——”崔琰满脸的胡须已经长的又浓又密,像刺猬的箭毛一样遮住了脸庞,额角上有几处亮口子,脸上到处是青紫色伤痕,嘴唇上有一道可怕的裂伤,露出残缺不全的牙齿。身上腿上胳膊上,透过褴褛的衣服,也可以看到被严刑拷打的痕迹。应该是长期遭受毒打所致。

    崔琰的骨头太硬了,当郭图喝令他这个反贼下跪时,他倔强的直挺挺的站着,连腰也不肯弯,被几个士兵死死的摁在地上暴揍,他还是挣扎着起来,还向郭图吐痰。这可把郭先生激怒了,因为这样死硬的反贼迄今为止还很少见。郭图怒不可遏的喝令大刑伺候,一下子给他上了十五六种刑具,谁知一套残酷的大刑之后,崔琰又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这次不但郭图有气,连打人的小喽啰都疯了,心说,这不是让我们丢面子,郭大人还以为老子没使劲办你呢,他娘的。冲过去又是一顿暴打,如此这般,一月几次,能活到今天已经算崔琰祖上积德了。

    袁尚赤着脚,骨瘦如柴,眼神灰暗而迟滞,充满了愤懑与忧虑,在他的身边有个女人,居然是他的夫人,小兰。

    小兰很漂亮,她穿了一件灰白的宽大囚服,手上脚上的铁链一动就叮当乱响。脸上一道鞭痕,从眼角斜到嘴边。她颤抖着shuang唇看着我,让我全身为之紧。

    我厉声对岑壁道:“匹夫,三公子有罪,三夫人何罪?”岑壁傲慢的白了我一眼道;“二公子用不着跟我喊叫,袁尚犯的是诛九族的大罪,只杀他妻子,没杀他儿子外甥已经算是主公开恩了,你还想怎样?”

    “放人,快。”我对身后的张郃道。

    张郃答应一声,下马向崔琰等人走去。岑壁断喝道:“谁敢劫持死囚就是谋反,本将军有权诛杀。”

    我冷笑了一声,对高览道:“好,那就诛杀吧。”高览微微点头,他在岑壁左侧,此刻岑壁正好扭头跟我瞪眼,被高览暴起一刀,砍掉脑袋,无头尸体坠落马下。身后的五十几名士兵,逃入城中报信去了。袁尚的铁链一打开,就痛哭起来:“二哥,你要替父亲报仇,袁谭他毒杀了父亲,二哥——”

    这话简直五雷轰顶,我一阵眩晕,抓着他的肩头厉声道:“这话从何说起,你有没有证据!”袁尚道:“是田姨娘临死时亲口告诉我的,她们两个早就有染了。袁谭利用她在父亲面前打探消息,排除异己,后来又指使她下毒——

    袁谭做了大将军,滥威残害大臣,田姨娘看不过去,向他进言,结果被那厮,关进柴房活活饿死。我是趁着天黑由王修大人引入才见了她一面。她说,袁谭曾经指使他来勾你,企图要你恨我,和他合力对付我。此话王大人也听到,可以做见证。”

    王修痛哭道:“想不到主公居然弑父杀弟,我真的后悔帮助他——”

    完了,王修是三国十大正直人物之一,他做的证词,比铁还硬。

    崔琰道;“主公死的前一天,我还跟他见过面,当时谈笑风生,并无大碍,谁料想,一晚过来,便吐血而死。给主公看病的郎中,事后全都莫名其妙的暴毙。只有一位大夫聪明,偷偷的跑到了许昌,才幸免于难。那大夫和管统大人相识,就给他写了封信。谁知管统他——”

    管统气道:“信上说,主公是中毒而死。我拿着信去质问袁谭,他矢口否认下毒之事,还把信撕了,又说我谋反,把我下了狱要灭口。”张郃道:“如此说来,大公子要杀你们,就是为了灭口。”

    我的头皮一阵紧,脚下感到虚浮,仿佛灵魂被这段话打散了,身ti中所有的热气都从头顶的毛孔钻出去,根根丝要直立起来。天啊,这,这都是我一手造成的;父亲的死,冀州人民的无妄之灾,都是我的天真和幼稚造成的。袁谭,大哥,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沉默了一盏茶光景,不知道该何去何从,袁谭毒杀父亲,我势必要和他反目了,可是——

    我对张郃高览道;“你们就在城外扎营,切不可进城,我去见袁谭。”张郃道;“公子万万不可,会有危险。不如回去调兵攻城。”崔琰连连摆手:“二公子你还不知道,大公子怕你在黎阳有异心,已经派兵包围了你和你岳母的府邸,如果你敢攻城只怕你家人难以幸免——”

    “此时的冀州已经是风雨交加,如若我和他大打出手,曹cao趁机难,那河北将不复我有。而且,最重要的,甄宓和蔡琰,瑶琴都在城里,我若攻城,袁谭必然拿她三人泄愤。还有——母亲——事情闹到这种地步,让她老人家情何以堪。”我深吸了一口冷气,渐渐的感到一种隐隐的不安,嗅到一丝不祥的气息,事情不像大家想的那么简单,袁谭已经有所准备了。我必须把甄宓和蔡琰瑶琴救出来。

    高览道:“既如此,我与公子一起去。”我苦笑道;“你刚才杀了他的爱将岑壁,此时进城去,不是找死,你们在这里等着,袁谭顾忌黎阳和淮南的大军,现在还不敢把我怎样的。”

    张郃和高览没法,只能在城外扎营,目送我进城。

    一进城我就看到,几个兵骑着马在我正前方的横街疾驰而过。前方立即一片混乱,似乎是在捉人。几辆满载着财宝,想要逃出城的马车,被拦截下来。整个大街一下子被封堵住,十几个妇人和男人,被士兵从车里拉出来,乌黑的马鞭,带着愤怒的火气,死死的抽在他们身上。“jian骨头,让你跑,找死。”士兵狠狠地骂着:“郭图大人有令,凡携财产潜逃着,皆视为叛逆,一律当街处斩,财产充公。”笑了两声:“来呀,先把这些女人拉下去,送去官ji-”他手下的兵,一阵哄笑。在送走之前,他们可要先享用一下了。

    前面来往越来越多的人马,吼喝大叫,后面又有车拥挤上来,大人哭,孩子闹,马儿叫,乱作一团,无法通行。

    一个花白胡须的老者,抱着士兵的小腿肚子,哭道;“大爷饶命啊,我不敢了,这些钱,你们尽管拿去,只是不要伤害我的家人。”

    “去你ma的——”士兵孔武有力,粗壮的像一根石柱,恶狠狠地把老者稻草般的身子踢出十尺,对那些士兵道:“宰了宰了,别让他号丧,完了,我们回去,老子肚子还饿着呢。”说的跟儿戏一样。

    几个狗仗人势的士兵,眯缝着眼睛,晃着膀子提刀过去,声嘶力竭的喊:“去死吧。”一股死气,从舌底喷涌出来。十几把大刀,一起举过头顶。

    “慢着——”我厉声叫道;“住手。”

    “他娘的——”那个当兵的纳闷,这年头还真有不怕死的,这种闲事也敢管,大有地狱无门自来投的意思。

    这家伙刚入伍不久,竟然不认得我。抬起头,不屑的看一眼。见我手拿悍枪,高头大马,紫金冠束 ,身穿甲胄,一副武将样子。心想,这小子莫非是个军官。不管他,这年头,就算是军官,给他带上一顶反叛的帽子,报到郭图大人那里,他也照样活不了。

    坏小子眼珠一转计上心头:“你是从那里冒出来的,敢替反贼说话,不要命了。”心想,你要是敢跟老子横,就把你做反贼一并办了,反正我们人多,谅你抵不过,先斩后奏,郭图大人说不定还有奖赏呢。

    “放屁,你张口反贼,闭口反贼,他们那里造反了,赶快把人放了。”我厉声呵斥。

    带头的士兵翻着三角眼瞪我,点了点头,忽然对着身后一招手道:“来呀,捉拿反贼。”身后提着刀的二十几个士兵,像恶狗听令般,叫嚣鼓噪着冲过来。他自己也抽出刀来,上扑。

    我愤怒无比,冷笑:“找死。”在他挥刀砍下来之前,枪头巨蟒翻身般,钻入他的咽喉,彭的一声拔出来,热血狂出,喷在随后而来的几个人身上。

    这些毫无军纪的杂zhong,对付手无寸铁没有缚鸡之力的老百姓还行。一遇上硬手,立即一个个面如死灰,向后退去,翻身上马,见鬼般落荒而逃,去报信了。看样子就算他亲爹在后面也顾不上了。

    从城门到甄府,到处是骑马奔驰的乱兵,混杂嚣乱,尘土飞扬,简直伸手不见五指。

    太阳升过头顶,照着那座宅邸的大门,巨大梧桐树的叶子上,晨间的清露珠光闪耀,这栋房子便是甄家的住宅。

    大门口儿并没有堂皇壮观的气派,只不过一个小小的黑漆门,完全配不上这座宅子规模。梧桐的树荫罩盖在门前。看到这颗梧桐树的树叶,我的心里稍微的安定一点,至少可以说明,甄宓的生活还可以,没有去吃树上的叶子。

    可是树荫下的情形,却让我有些,气冲顶门。

    两队手持刀矛的士兵,森然肃立在大门两边,一个个目不斜视神情冷漠,似乎随时都能跳起来杀人。

    他们一动不动,僵硬死寂,从远处看来,就像是五六十根枯树桩。

    我冷笑了一声,提马直闯。六十几只长矛,立即空中交叉,形成封门。黑漆门开着,从里面走出个跨刀的中年将军。这人我认得,是城门校尉冯礼。他是袁尚手下,唯一没有遭到清洗的官员。听说,是给郭图送了厚礼的关系。

    冯礼四十来岁,短粗身材,结实健壮,浓黑的眉毛,眼下微微松垂,没留胡子,头乌黑。

    冯礼看到我先是一愣,继而脸上现出惊恐的神色。

    “二公子,您——您回来了,啊,我们是奉命来保护甄府的——现在乱民太多——有危险。”冯礼一个劲的咽唾沫,紧张的脸通红,脖子粗了一圈。

    保护?还是软jin?

    冯礼喝令士兵们退下去。我下马淡淡道:“将军辛苦了,你们回去吧,这里本公子亲自保护可以了。”

    “不,我们不能走,大家是奉了主公的军令来的,怎能说撤走,就撤走,再说——”冯礼低着头,翻着眼皮,看我的表情。

    我沉着脸道:“再说怎样?”

    冯礼道:“再说,公子一个人,人手不够,现在的乱民实在是太多了。”

    我冷笑了一声,向里面走。冯礼张了张嘴,想要阻拦,我一瞪眼,他吓得把话又咽了回去。

    一个十**岁的丫鬟扶着一个老妇人从上房里走出来,和我碰个对头。老妇人五十几岁,宽肩膀儿,方脸庞儿、微微有点粗壮,说话声音清脆,一副号施令的腔调。只是此刻眼神中充满了掩饰不住的慌乱。

    这人我也认识,没问题的话,应该是我岳母。

    “岳母大人,您老人家身ti还好吧。”我连忙躬身施礼。

    岳母看我的表情,就像是溺水之人忽然捉到救命稻草般惊喜。“你——青霞快,快叫小姐,就说二公子回来了——”声音颤了,为何如此激动,我的印象里,他女儿好像看到我就想吐的样子。

    可是我看到甄宓的时候忽然想哭。

    

111. 第一百一十一章美梦成真

    屋子里的脚步声很急促,可是堪堪到了门外,却镇静下来,变的不疾不徐,沉稳无比。

    她走出来,对视的一刹那眼神幽怨凄楚,头漆黑,形容消瘦。

    甄宓看着我;“你来了。”

    我的喉咙只出干涩的咕噜声,差不多已经失去了语言的能力。那张脸仿佛是我在黑暗中看到的烟花盛放。

    想起她的脸、她的眼睛、唇,在我走之前都不是这个样子,我的洛神,瘦了。我觉得心里难受,是我让她伤心吗?但愿如此,可别是别的男人才好!

    空落落的房间,她的脸离我很近,近的彼此呼吸可闻。神情冷漠,就像是荒凉蔓草。我抚mo她的丝,丝光洁柔软。消瘦的肌fu,失去了一半光泽,眉宇间哀愁淡淡。甄宓眼神冰冷,犹如腊月的第一场雪,转过头,清冽的容颜,像洁白的花朵,yu开不开。

    她在垂泪。

    甄宓忽然抑制不住自己,转过身投进我的怀抱。哭喊像长江大河的决堤爆,她打我、yao我、怨我。用清冷充满花香的指尖,触及我的脸庞。“你休了我吧。我不是个好妻子。”

    我吃多了撑的,把个仙子一般的老婆休了,办不到。听到这话,一阵难受,仿佛听到了心脏碎裂的声音。

    “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好好地爱你,夫人,是我的错。我们回家去。”

    甄宓摇头道;“可是外面的士兵,不让我们离开这座房子。”

    我勃然大怒,抓着她娇柔的双肩,沉声道:“我袁熙连夫人都保护不了的话,就枉为人了,你等我一下,我们马上走——”

    正说着,门外突然一阵喧哗,有人叫道:“郭大人,就是这里,凶手已经跑进去了。他的马,还在这里呢。”

    郭图的声音,问冯礼:“刚才是谁进去了?”冯礼压低了声音道:“是,二公子。”

    郭图沉默。

    甄宓的闺房之外,有一间客厅。翠儿正在客厅里侍候。一会儿听到门外郭图道:“请通报一声,就说郭图来拜见二公子。”

    翠儿的话,冷的像十冬腊月的北风;“等着。”顺便白了郭图一眼,走进来。郭图心里冷笑,臭丫头,等我收拾了袁熙,就把你送去ji院,倒是我再去骑你——

    翠儿进去又出来,对郭图道;“公子说让你在外面等着,他这就出来。”郭图心里有气;袁熙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让老子等着,他还不知道自己要倒霉哩。

    我故意喝了一杯茶,对甄宓说了几句话。然后慢慢悠悠的走到客厅,四平八稳的对着门口坐下,叫道:“郭大人,请进来吧。”郭图一听,声音还挺狂,你小子给我等着,我不整你,就不姓郭。

    郭图屁颠屁颠的从外面跑进来,用他惯有的谄媚笑脸看着我,拱手道:“郭图参见二公子,公子一向可好。”

    我心想,不看见你就好,一看到你就来气。

    我大大咧咧道:“郭大人,找本公子有何要事?”郭图道;“听说方才有人挡了公子的架,特地来赔罪的,公子安坐,我这就去处决了那几个闹事的士兵,放心,我的军纪是很严的,绝对容不下这种害群之马。”

    我瞪眼,郭大人您别把我吓死,你也太不要脸了,还说自己的军纪严明,我的娘。

    爱杀杀,不干我的事,刚才那几个士兵,也不知道祸害了多少老百姓,有这样的报应,也不冤枉。

    “大哥近来可好?”

    郭图一愣,咳嗽道;“请公子,称呼主公为大将军,否则主公会不高兴的。”

    “难道连我也要称呼大将军吗?”

    郭图一本正经;“所有人都一样。”

    郭图忽道:“听说岑壁冒犯了公子,已经被公子杀了?”我信口雌黄:“那厮想要刺杀我,所以被我斩杀了,怎么不妥吗?”

    郭图心想,岑壁想要刺杀你,他又不是白痴,干嘛那样做,打死我都不信。郭图叹气道:“如此说来,您已经见过三公子啦。”

    “见过了。”我淡淡的道。

    这语气大出郭图意料之外,他以为我会跳起来呢。

    郭图道:“那二公子可曾听说了什么?”我叹了口气道:“袁尚真是太不像话了,竟然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来,本公子真是痛心疾。可是念在亲兄弟的份上,我还要尽力救他一救,一会儿我就去见大——大将军,给他求情,此事只怕还有郭大人鼎力相助啊。”

    郭图还没醒过味来。在他的印象里我应该拿刀追着他砍,才正常,为何如此温柔,善待于我!难道有阴谋?郭图的小心眼又在转动,以他为人处事的角度来分析,敌人越是对你笑,刀子插的就越深,千万不可上当。

    我拍了拍手,甄宓就从屋子里走出来,身段婀娜,步履款款,手上托着一个,四四方方,小臂大小的楠木黑漆盒子,里面哗啦哗啦响,看着不轻。郭图用他敏锐的耳朵判断出,这应该是金子互相碰撞出的响声,不会错,就算他忘了爹娘是谁,这种声音也忘不了。

    这小子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都说二公子的老婆是冀州第一美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如我给主公说说,让他——算了,看来人家要给我送礼,既然这么有诚意,我就放他一马。

    “本公子这些日子在黎阳听说郭大人对国家社稷多有贡献,威名远播,实在是不世出的治国良才,心里佩服的很,以前的种种误会,还望大人不要放在心上,一点薄礼,还望笑纳。”

    甄宓纤手已经打开了盒子,里面都是金银玉器饰,每一件都价值不菲,名贵非常。郭图两眼放光,心说,笑纳笑纳,一定笑纳,最好你把老婆也一并给我笑纳了才好。

    这王八蛋。

    我一顿马匹拍的他咧开嘴大笑,加上金钱的you惑,浑忘了以往的过节,把对我的不满全都跑到九霄云外凌霄宝殿去了。真可谓爱财如命,利令智昏,千两银子泯恩仇。佩服佩服。

    郭图只觉得二公子袁熙这个孺子相当可教,有相识恨晚的遗憾。心说,我以前看错他了,其实这人也挺不错的。

    甄宓受了我的嘱咐,也赶紧趁热打铁,大拍马屁,柔声细语,吐气如兰;“郭大人这些日子,把冀州城治理的井井有条,对我家多有照顾。本夫人早就听说您是冀州第一谋士,料事如神,运筹帷幄,今日这点东西实在是拿不出手——”

    甄宓还没说完,郭图已经满脸堆笑的把朱漆盒子抢了过去;“夫人,太客气了,这叫我怎么能收,以后可千万不能这样了。”心说,你快点拿来你,想急死我。

    甄宓差点昏厥,心想,这郭图还真是冀州第一无耻之徒,不能收!那你干吗从我手里抢夺。哎呀,我的手指差点被掰断,真够狠的。

    郭图一边一件一件的翻看盒子里的宝贝,一边嚷道:“这,这怎么好意思吗,这样不好,二公子你以后千万不可如此,你我之间,还需要这样吗?”一件一件的把东西揣在袖子里。

    甄宓目瞪口呆,用手扶着头:“夫君,我头晕,想进去休息一会。”

    我苦笑:“好吧,你去吧。”心里补充道:“娘子,真是难为你了。

    “本公子的事情,还请郭大人在大将军面前多多美言。”

    郭图忙的满头大汗,抬头;“什么事?”

    我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只是黎阳现在军粮有些短缺,想请大人帮忙给弄点粮食。”

    原来是这件事,我说怎么好好地给我送礼呢;“这件事,不太好办呀,你也知道,现在军粮非常紧张,冀州兵的情况还不如你们,他们每天只能吃上一顿糊糊,我是看在和公子往日的交情上,才多给了你们一点,如果公子还想要,这,这真是让我为难。”

    郭图叹气,看样子真挺为难。他看着珠宝叹气,表情仿佛在告诉我,这些钱还是太少。

    我恨得牙痒痒,心想,就让你得以一会儿。从怀里拿出一张文:“本公子,这几日正想购置一处宅院给岳母,眼看这栋房子,就用不上了,闲着也是闲着,如果大人看得上,就赠予大人算了,反正我也要买新的了。”

    郭图果然是敲骨吸髓,棺材里伸手死要钱,的扒皮专家,一看敲诈成功,他看了看房契,就揣起来,立即露出笑脸;“其实,二公子的事情,也就是我郭图的事情,这又有何难呢。”

    我假装惊喜;“大人既然肯帮忙,本公子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啦,只是不知道此事该如何计较。”

    郭图想了想:“好办,只要公子见了主公,奉上奏表,郭图自有主意。”我感激的一塌糊涂,颤声道:“郭大人的恩情,袁熙永世不忘。”

    郭图道;“公子又何必客气,在下告辞了,对了,门口的兵我也撤走了,既然公子您回来了,就不需要我的保护了。”

    这家伙还真是生意人,收了钱,办事利索,一点不含糊。

    大将军府已经面目全非,我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门。府邸经过全方位修缮,阳光下散着金碧辉煌的奢华光芒。屋顶墙头,添加了不少斗拱飞檐,使整座袁府看起来更加的气势恢宏,巍峨不凡。一进门,近处是来自西域的奇花异石,远处则有飘渺着水气的淡青色假山,山壁上挂着如幻似真的数条山泉,流水潺潺,砸到地上后,就绕着假山一圈,蜿蜒着徘徊到后院去了。直通大厅的白石甬dao上,雕刻了十几只展翅的朱雀,惟妙惟肖的。朱雀在当时属于宫廷御用图案,袁谭此举有些违jin,明显有称帝的野心。

    袁谭和郭图笑着从里面迎出来,他穿着很随意,一身灰白文士衫,肋挎长剑,颇有乃父之风。只是面容憔悴蜡黄,脚步虚浮不稳,很明显的是酒色过度之象。见到我忙撩起长袍分叉,迎下台阶:“二弟,你可回来了,这几日为兄正在想你,你也不写信回来,这样下去,手足之情,岂不疏远了。”

    我看他一脸的真挚,心中慨叹,如果不是权利让他疯癫,怎么会走到今天的一步。罢了,事情已经如此,徒然后悔,也是无用,我要当机立断。

    我没等他迎上来,便跪倒在甬dao上,哭泣道:“大哥,没想到袁尚竟然做出了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真是罪该万死,他怎么会变成这样,这件事情,真是让大哥作难了。”

    袁谭听我一口一个大哥,心里不高兴,心说,我都是大将军了,怎么还这么没规矩,不看在以前的情分上,立即拉出去斩。他回头瞪了一眼郭图,意思怪他没通知我。郭图不敢说话,心叫冤枉,我明明已经通知他了,是他自己不开窍罢了。

    袁谭脸色微变,勉强的过来扶我,叹气:“算了,二弟,你也不必伤心了,老三他走到今天这一步,全都怪他自己名利心太重了,本大将军也是不得已才杀他的。他的罪过是要诛九族的,可我想想,毕竟是亲兄弟,还是要手下留情,但法不能不行,要不以后无法约束下属,所以只杀他fu妻两个,别人吗,就算了。”他故意把大将军三个字,提高了嗓门说出来。

    我看着他宽宽的国字脸上,阴晴不定,有些狠的意思,心想,这也叫手下留情了。

    不能再让袁谭掌权了,要不大家都完了。我下定了决心,便道:“大——”袁谭脸色铁青。郭图一个劲的咳嗽,使眼色。

    我登时醒悟过来,立即改口:“大将军,弟有一事禀告。”袁谭脸色稍微好看一点,佯装笑意:“何必这么见外,二弟有话直说,你对冀州有大功,本大将军心里还是有数的。他日等我登基为帝,这大将军的位置非二弟莫属啊。”袁谭说着说着就有些飘飘然了。明明已经穷途末路,他还做梦想着位尊九五,登基做皇帝,岂不可笑。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为了稳住袁谭,趁机政变,我倒头便拜,朗声道:“大哥放心,弟已经在黎阳准备好了一切,用不了两个月就可以夺回仓亭,进军官渡,曹军在我面前根本不堪一击,弟有信心三个月之内,击溃曹军主力,夺取许昌和洛阳,到那时,大将军就可以为袁家光宗耀祖了。”

    袁谭一听这话乐了,笑的像一朵盛开的牡丹花,伸出大手,搀扶我;“二弟真能为为兄分忧,好,如果真能如此,事成后,二弟当裂土封王,就,就封个楚王吧。”

    楚王,那意思,要等到攻克江南,夺取天下之后呗。这小子这张支票,支的太远了吧。

    郭图收了钱,一心想交货,便趁机道:“大将军,二公子要出兵官渡,军粮方面,是否多给一些?”

    袁谭袍袖一挥,一脸不悦:“那当然了,这些小事也来问我,我养你干什么,你和二公子商量一下不就好了,我冀州人多地广,一点军粮还成问题吗?”

    郭图心里犯难,坐上却说:“属下知道,属下知道,请大将军放心,我一定会办妥的。”

    我一看郭图脸上变了色,冷汗都冒出来了,吓得嘴角眼角都抽筋。心中一阵惊诧,连这个宠臣,都这德行,别人还怎么活。袁谭平日积累之威可见一般。

    “弟有罪,请大将军责罚。”我像忠臣服侍皇帝一样的,对袁谭谨小慎微的施礼。

    袁谭的笑容涟漪般一圈圈消散;“到里面来说吧。”听不高兴,大概想到了我要说什么。

    “听说你让人杀了岑壁,还劫走了袁尚崔琰等一班死囚,你可知道自己犯了死罪。”袁谭坐在正中,傲慢的斜眼看我。此时的他那里还有半点以往的兄弟情谊,完全是个被权利奴役的魔王。

    我坐在下,信口雌黄道:“此事不能怪我,是他先动手的,他非说我参予了老三谋反,要把我一并斩,弟问他有没有大将军的旨意,那混蛋说,他有先斩后奏的权利,不用跟大将军商量。弟心想,此人可能想假传旨意,陷害我袁家宗亲,等把大将军身边的忠臣,像弟这样忠心不二誓死效忠的人,都杀光了,他就可以趁机作乱了。想到这里义愤填膺,就错手把他杀了。大将军,弟对你可是一片赤胆忠心,还请将军明察,至于袁尚等人,岑壁死后我担心他逃走,所以就先自让张郃高览把他们看管起来,等明日就让人带进城,请大将军落。”

    ‘彭’袁谭一拍桌子站起来,脸上颜色像盾牌,狮子一般怒吼道;“郭图,去杀了岑壁全家,让他以后还敢假传本将军的旨意,王八蛋。”

    郭图不相信我说的话,但既然收了钱,就不好开口,而且岑壁已经死了,犯不着为他出头,当即站起来道:“该杀,该杀,属下这就去传令。”

    郭图倒退着小碎步向外走,突然撞倒一个人身上,那人哎呦一声;“郭大人何往?”郭图大怒,回头一看;“原来是刘皇叔,我去杀人。”

    刘备怒视我一眼,心想,世上唯一该杀的就是这小王八蛋了。

    刘备问郭图:“杀——杀谁?”袁谭看到刘备,脸上紧绷的铁板一样的肌肉,便松弛下来:“皇叔,皇叔请上座。”

    大耳朵真的是不简单,一个皇叔的名号把暴君袁谭糊的五迷三道的。

    刘备礼貌的向我施了一礼,皱眉道:“大将军,备就不坐了,备是来举报奸臣的。请大将军明察。”

    袁谭纳闷,郭图治国有方,本将军爱民如子,冀州还会有奸臣吗?他笑道;“皇叔,觉得此人是奸臣,必定错不了,拉出去砍头就是,不必启奏。”我靠,信任度比郭图还高。

    刘备脸上露出残酷的阴笑;“将军此话当真。”袁谭已经以皇帝自居好长时间了,当即道:“本将军一言九鼎,口无戏言,当真,当真。”

    刘备心说太好了。他向外挥手叫了一队兵:“来呀,把袁熙给我拿下,拉出去斩。”

    我就是他口中所说的奸臣。

    “慢着,皇叔且慢。”我惶恐的站起来,从矮几后绕过,跪倒在袁谭面前:“弟有何罪,大将军要杀我。”

    袁谭傻了,有点哭笑不得的问:“皇叔此言差矣,袁熙乃是忠臣,非奸臣,你为何要杀他?”

    刘备翻白眼,有这样的忠臣吗,看着怎么不太像呢。

    “他杀了岑壁将军,劫持了囚犯,这种人若不杀,冀州百姓,以后还会听命于大将军吗,大家都会去劫狱的。”刘备声嘶力竭的喊叫。

    袁谭一听都去劫狱,那事情还真的闹大了,那可不行。他替我向刘备解释;“皇叔息怒,此事二弟已经给本将军解释清楚了,本将军已经明了事情的始末,是岑壁不对,本将军已经派了郭图去把岑壁全家斩了,皇叔,误会二弟了,他是被逼的。”

    刘备这才醒过神来:“什么——郭图去杀——去杀岑壁的家人——”我转过身,趴在地上哭;“皇叔,袁熙实在是被逼无奈的,是岑壁他先要杀我的,请皇叔明鉴,我可是个大忠臣,刚才我还跟大将军提起,要带兵去夺取官渡呢,要不是忠臣,我岂肯如此。”

    

112. 第一百一十二章密谋叛乱

    袁谭一听官渡,就想起许昌,想起许昌,就想到了当皇帝,立即对我心生感激。亲自站起来相扶,拉着我的手,柔声道:“二弟请起,切莫悲伤,为兄知道你的忠心,皇叔也是忠臣,他是过于担心了,算了,此事就当这样过去好了。”

    刘备一看就知道自己来晚了,袁熙一定已经把袁谭给哄顺了,现在说什么也晚了,立即改口;“啊,原来是个误会——备错怪二公子了,真是罪过罪过。”对他身后的士兵道:“下去,快下去。”

    我一边擦着眼泪,一边道:“皇叔,也是一片忠心为国,我又怎么会见怪呢,大家都是忠臣,都是为了大将军着想,不妨事。”

    袁谭坐回去,笑道:“好,本将军麾下文有郭图皇叔,是济世能臣。武有二弟和汪昭,是决胜千里的大将,何愁曹贼不灭,天下不得。来,皇叔,你也坐下,我们来喝一杯。” 刘备心想,袁熙已经见过袁尚了,袁谭的勾当和所作所为他一定清楚。除非他是贪生怕死铁了心跟着袁谭混,要吗就是别有居心图谋不轨。如果他们内乱,我就趁机多了冀州——

    我看着刘备满怀心事,面色多变,知道他在盘算,心想,夜长梦多,这种时候,最重要的就是快,等一下立即去见贾诩,商量对策,把袁谭赶下台去。【感谢那位给了在下7oo块金砖的书友大大,多谢,我会努力】

    最重要的是和平演变,不能给曹贼可乘之机。

    刘备心里有事,应付着喝了几杯酒坐不住,火烧pi股似的站起来,说了些,家中有事,公务繁忙一系列的屁话,借故逃席去了。他跑了,我也没心思久留,要赶紧去找贾诩商议对策才是。刘备刚出门,我就站起来说,许久不曾回家,要去拜见母亲。袁谭一听母亲两个字,脸立即拉的比驴脸还长,不耐烦挥手,像赶苍蝇蚊子一样:“去吧,去吧,去吧。”

    我恭敬地跪拜行礼,然后倒退着,采用郭图方才练得小碎步倒退着走到门口,才转过身去了。

    出了门我长出口气:“完了,袁谭完了,这样下去冀州也完了。”

    我心想,我还是先去见母亲,免得惹起郭图等人的怀疑。于是从大厅,转左,从回廊走过,来到内宅,直接进入母亲的居室。

    母亲的贴身丫鬟兰香,见我进来,欣喜的跑进屋里,边跑边喊:“老夫人,老夫人,二公子回来了,二公子回来了。” 我上台阶,一边喊着;“母亲,孩儿回来了,母亲——”叫着就走进去。客厅里没人,内室传出一阵剧烈急促的咳嗽:“熙儿,是你吗,快些进来,娘亲此刻正在想着你呢,进来。”

    “母亲——”

    兰香撩起门帘,我已经跨步站在屋里。“母亲,您——”眼前的一幕,让我不忍卒睹。

    一年不见,母亲完全变了个样子,她斜倚在榻上,脸上没有了以往的红润,眼神灰暗哀愁,似乎失去了三魂七魄,两腮无肉,瘦了不少。向我伸出来的手臂,颤巍巍的。五十多的年纪,就像八十老人一般虚弱。眼里还有泪光,看得出刚刚哭过。鬓凌乱,不修边幅,那里还像个贵妇人的模样。

    她一定是知道了袁尚的事情,受到了打击。我急忙凑过去,抓住她的手,轻声道:“三弟没事,三弟没事,母亲,您可以放心了。”

    兰香赶忙过去,在她后背扶了一把,让她可以坐起来。母亲听了我的话,先是呆了一呆,迟滞的眼神像是被人投下一枚小石子,一下子有了几分光彩。光彩化作泪珠在眼眶中滚动着。

    “尚儿,他还活着。”母亲失神的说。

    “活着,活的好好地,母亲大可放心。”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把这个消息重复一遍又一遍。

    母亲像梦魇中醒来的一般,推开我;“熙儿,你快走,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你,你不该回来的,那逆子,他不会放过你的,你——你走吧。”

    我的心一阵滴血:“母亲,我只问你一句话——父亲是怎么死的,你实话对我说。”

    母亲不说话,只是哭,像毫无礼数教养的村妇一样哭。“熙儿,你听娘亲的话,快些走吧,娘亲不能看着你被他害了,你走吧。”说着又是一阵剧烈咳嗽。咳的脸都变了颜色,气也喘不匀了。

    兰香轻轻的拍打她的xiong口。

    我心中的怒火像北风吹的一样疯涨,转头对兰香道:“老夫人病了,大公子有没有来看过她。”

    兰香吓了一跳,yao着嘴唇,摇摇头。似乎不敢说出口。

    袁谭疯了,没人性了。混蛋,他不是我大哥了。我冷笑了一声,对兰香道:“你好好照顾夫人,外面的事,该讲的讲,不该讲的,千万不可以乱说,知道吗。”

    兰香连连点头:“我不敢的,我不敢的。”我挣tuo了母亲用尽全力攥紧的手,不去看她充满tian犊之情的眼神,站起来,快走几步,撩起门帘,走出去。袁谭坏事做尽,咎由自取,现在是该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秋风起,正是蕊寒香冷,ju花遍开之时。我的府邸门内有一片黄se的ju花,此时都在迎风争相摇曳,向秋天卖弄它们的风情。每一朵都像是美人手上的一捧黄金,灿灿的夺人眼目。那是蔡琰喜欢的颜色,花也是她栽下的,此刻已经长成了。

    蔡琰推开了正对着ju花的窗子,深吸了一口花香的时候,就看到我出现在窗口视线里。她高兴的差点跳起来;“啊,袁熙,你回来了。”身上穿着彩衣的蔡琰,蝴蝶穿越花丛一样,翩翩的从屋子里跑出来,投入我的怀抱:“熙,你回来了。”

    我心中有爱恋,也有无奈,抱着她的肩膀道:“我要出去一下,你等我。”蔡琰吓了一跳;“还没进屋就要走吗?为什么。”我道;“别问这么多,总之,你今天千万不要出门,我不来接你你那里也不要去。”蔡琰是何许人,冰雪聪明兼博学多才,而且对政治有一定的了解还很敏gan。

    蔡琰仰着脸惨笑;“要开始了对吗,我早知道你会这样做,我为自己准备了上路的工具,是一把弯刀,你要不要看看。”

    我笑道;“好,那么你拿出来。”蔡琰从宽大的衣袖里,拿出一把两尺长镶嵌绿色宝石的匕。她轻轻的把刀拔出来,苍白的光照着她长长的睫毛,温柔道;“很锋利,我试过了,一刀斩下桌脚。”

    我心痛的流下泪;“你这样做毫无意义,这是有意让我的良心负债,我不能够连累你的。”

    蔡琰捧着我的脸:“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回来后会这样干。我愿意陪你去死,那是因为如果你留我一个人在世上,我会觉得很无趣,有你在,去阴曹地府我也不怕。”

    贾诩就像是个政治上的不倒翁,无论海浪多急,风沙再大,也不会把他掀翻。他自有应付一切的法宝和手段。袁谭和郭图也非常看重他,他此刻是冀州的别驾了。不过贾诩可没把这个狗屁别驾放在眼里,此人虽然处处恪守韬光养晦的法则,在我看来,也不过是等愿者上钩,钓一个王侯公卿来做做。所以像袁谭这样的政治白痴,他是不屑一顾的。

    我想了很长一会儿功夫,还是决定用 曹丕运送丝绸的办法去见他。车和丝绸都是现成的,我就藏在丝绸的下面,进入贾诩的府邸。

    不管袁谭会不会派人监视,这样都比较保险。

    来到贾府门前, 我的车夫呈上拜帖说,是二公子回来了,给贾诩大人送礼物。那看门的守卫,二话没说,便恭恭敬敬的放行了。过了一会儿,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引路,车夫到个僻静没有人的所在,把我先放出来,然后拉着丝绸去贾诩家的账房清点数目。那管家一点也不惊讶,似乎早知道丝绸里有人,淡淡的摆手道:“二公子,这边请,这边没人,老爷正在等候呢。”

    什么意思?早知道我要来。

    我瞪眼道:“你认得我?”那管家笑道:“老爷一听说二公子差人来送礼,就知道你来了,吩咐我从这里把你引进来。”

    我苦笑道;“那样更好,省的我在费口舌了,他一定也知道我的来意了。”

    贾诩的府邸不大,仆人也不多,左右才五六个人,很符合他一贯做人低调的风格。他没有老婆,更加没有侍qie,府中的人都是jing挑细选严格考核过从宛城带来的,用贾诩的话说,身边常用的人,是不宜更换的。诚然,三国时代,很多大人物像董承等人都是死在身边小人的手上。贾诩的话是有道理的。

    “二公子,你终于回来了。”贾诩大秋天的还是摇着折扇,笑意盈盈的看着我。我从他笑出褶子的脸上得到了两种信息,第一他会帮我,第二这家伙已经运筹帷幄成竹在xiong。

    “我的来意先生想必已经知晓?”我急切地问。

    贾诩这次没有韬光养晦,而是握住我的手,激动道:“诩早就等着这一天了。”贾诩一听到造反捣乱,就格外的有jing神。

    我看了一眼四周,这是一间卧房,房里只有一张床榻,和一顶香炉,一张矮几。寒酸的很,榻上扑的用的,也都不讲究。屋子里只有我们两个。我又向窗外看看,只有满园的秋光,和突然而至袭扰树叶的秋风,挺安静,安全的。

    我道:“先生,明说了吧,袁谭不能再做大将军了,我要取而代之,请先生为我筹划。恨只恨,城中没有我的人马,我有不愿意兵戎相见,自相残杀,让曹贼有可乘之机,如之奈何?”

    贾诩神秘道:“诩这里早已有计,只等公子回来商议大事。”我奇怪道:“先生怎么知道,袁熙必反。” 贾诩苦笑道:“跟了你这么长时间,那会不知道你的心思,袁谭血腥杀戮,不理百姓死活,以二公子之英明神武,不可能坐视不理,示意诩便提前做了些准备——”

    这马屁拍的我挺舒服,多日的阴霾减轻了不少。

    “你都做了什么准备。”我惊讶的问。

    贾诩踏着方步,在屋里走了一圈,缓缓道:“诩已经在私底下和几个人谈过,他们也惶恐不安,害怕袁谭加害,愿意倒向公子一边。”

    “谁?你找事商议过,可靠不可靠,可别搞砸了。”

    贾诩道:“有三个人,张南、冯礼、和刘询,诩观察了他们有很长一段时间,现他们也同样的不满袁谭的所为,所以找他们商量。张南是因为佩服二公子的为人,冯礼则是袁尚的旧将,虽然买通了郭图暂时保命,但每日里活的战战兢兢,有点风吹草动就心惊肉跳,害怕的要死,他都有点神经兮兮了。所以不愿意这种日子过下去,要起来造反。至于刘询他是管统的旧部,两人交情深厚,为人也颇为正直,绝对可靠。”

    我摇头道;“光是可靠没用,要握有兵权才好。”

    贾诩道:“二公子把诩当成何人,他们要是没用,我会费力气吗?冯礼是东门校尉,手中的兵不少,但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他可以打开城门,把我军在城外的人马放进来。但是,城中的冀州兵此刻还有十万,其中八万掌握在刘备兄的手上凭城外那些黑龙骑是没办法控制局势的,公子你又不想大肆杀戮,这样张南和刘询就有用了。张南以前就是袁谭的人,非常受其器重,现在袁谭更是把三分之一的亲兵交给他指挥,我们只要在明日子时,他值守的一刻动手,当可神不知鬼不觉的擒拿袁谭,到时候,公子你擒贼擒王,历数袁谭弑父杀弟,祸国殃民的罪行,百姓和文臣武将,一定会拥护公子继任为大将军的。”

    我道;“还有一个问题,张飞和关羽怎么解决?”贾诩阴笑道:“我知道公子回到冀州后,已经知会刘询,假造了一封武安长尹楷的告急书信,就说武安生大规模民变,要袁谭派兵镇压,冀州城论勇猛就只有张飞关羽,两人必有一人引大军前去。我的意思,让刘询推荐关羽,这样一来,剩下一个有勇无谋的张飞就好对付的多了。只需要让周仓去请他喝上一顿酒就摆平了。”我道;“周仓不是赋闲在家吗?”贾诩道:“他以前做校尉的时候,经常和张飞一起喝酒,我叫他晚上拿几坛好酒过去,把张飞灌醉。”

    我说道;“此计虽妙,但袁谭不会怀疑刘询吗?”

    贾诩点头道:“此计要成功关键就在刘询身上。因为是袁谭的青州班底,所以他颇得信任,加上这人向来有正直的清名。表面上和三公子二公子你都不认得,袁谭完全没理由怀疑他”

    正说着,管家来报:“老爷,城内开始调兵了,关羽被派到武安去平叛了,带了五万人马去呢。”

    贾诩挥了挥手,示意管家出去。“我计成矣”

    贾诩补充道:“可是,关羽带走着五万人马,若是作乱造反,也是麻烦?”

    我笑道:“此事先生倒是不用担心,那五万兵,家都在冀州,谁会和他一起造反,只要我善待其家眷,用不了三天保管他全都跑光。”

    此乃6逊破关羽夺荆州的计策,又被我剽窃过来。

    计策已定,贾诩派他的管家给城外的张郃高览张绣送信,约定子时举火为号,悄无声息的入城,先解决了张飞的守城军再说。

    是夜,星光黯淡,伸手不见五指。经过贾诩的调配,一切事宜准备完毕,而袁谭尚蒙在鼓里,还和郭图喝的一塌糊涂,搂着舞姬睡觉呢。

    子时一到,我和贾诩便出,到大将军府。

    同一时间冯礼大开东门,放张郃高览进城。冯礼手中只有一万兵,要对付张飞还是很吃力。

    还好周仓在西门一句一个‘飞哥’三句一个‘英雄’的把张老三给灌的连亲爹都不认识了,一个劲挥舞着大手跟周仓吹牛。什么他二哥温酒斩华雄,三英战吕布,还说其实他一个人就能把吕布干死,只不过是为了热闹一点才让大哥二哥,一起来的。“其实——要——要不是——他们两个碍手碍脚的——吕布早就完了——你信不信?他在我手上根本就走不了三招,要说起来,不应该是三英战吕布,应该是三个吕布打我一个张益德还差不多——啊——”

    

113. 第一百一十三章张飞殒命

    周仓心里着急,心说冯礼张郃他们怎么还不来,我可被这黑三给烦死了,这牛吹得也太大了,都没边了。再不来,jing神要崩溃的。

    “不好了,不好了,张将军,冯礼将军带兵把我们包围了——”一个士兵跑进来报告。

    张飞没听清楚,稀里糊涂问:“什么——谁?”周仓过去狠狠给了那个士兵一个耳光,打的士兵原地转了三圈,刚才说的什么话都给忘了。

    “放屁,冯礼将军包围我们干嘛,他一定是来找张将军喝酒的。”

    张飞一听有人找他喝酒高兴了,迷糊道;“快,请他进来。”

    周仓道:“好,飞哥你等着我去请来。” 士兵让周仓的熊掌,抽的脑袋差一点掉了,鼻子和嘴里都渗出鲜血,一句话也不敢说了,跟着周仓走出去。

    周仓一出营寨,就碰上冯礼、张郃、高览、张绣骑马过来,立即一抱拳:“冯将军,张将军请你进去喝酒呢。”走到近前,轻声道:“快动手,那厮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

    冯礼和张郃带来了一万多人,要说是来喝酒的白痴也不会相信,可是周仓已经把寨门打开了,士兵们没有张飞的命令,也不敢动手。

    冯礼一声令下顿时喊杀声震天,一万骑兵涌入寨门。张飞的部下,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敢还手,顿时被杀死一片。

    张郃高览在周仓的带领下,冲入张飞的营寨。张飞睡着了,被三人用准备好的麻绳困个结实,连拉带拽把他狗熊般的身子拖出来。

    张飞的手下人很多以前都是张郃高览的旧部 ,张郃把刀架在张飞的黑脖子上,厉声叫道:“张飞刘备谋反,我奉主公之命,前来绞杀,不想造反的立即投降不死。”

    张飞在睡梦中觉得脖子凉丝丝的,清醒了一点,听到耳畔马嘶人喊的挺热闹,朦胧的睁开眼睛一看,我的娘可不得了了,两拨士兵正在动手,死了不少人了。

    他觉得身子紧,低头一看,手指头粗的一条麻绳,上下左右在他身上胳膊上编织着绑了十几道,挣扎了一下,不管用,反而更难受了。他猛然回头,脖子一痛,血滴便甩了出去。

    张郃持刀的手用力一紧,狞笑着道:“翼德将军,对不住了,兄弟得罪了。”张飞一下子明白怎么回事,怒视周仓道:“周仓,你他娘的坑我,你们想造反是不是?”

    周仓嘿嘿傻笑。

    高览对张郃道:“二公子吩咐过,抓住张飞立即格杀,快动手。”张飞大怒,运起一身蛮力,把张郃撞翻,高览过来拦阻,也别他闪开去,顺势就想逃走,口中哇哇大叫,叫骂不停。他两手被反绑着,没法子掌握平衡,跑出去十几步,一个狗吃屎就趴在地上。张飞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还想跑,高览从后面赶上来,照着后背就是一刀。白光一闪,血光跟着飞溅,张飞背后被割开一尺长的深可见骨的口子。口子向外泛着,露出白森森的肥肉。张飞哇哇大叫,高览砍中后背的时候,把他的绳子也砍断了。老张果然神勇无匹,绳子一断,立即像被激怒的公牛一般,捡起地上的一把长矛,向高览冲过来。高览也是猛将自然不怕他,迎上来抡刀便砍,张飞喝醉了,脚步不稳,加上背后受伤,和高览硬碰了一招,顿时酒气上涌,一阵眩晕,后背的伤口受到震荡拉扯,浓烈的鲜血涌出来。

    张郃心想,这张老三不好对付,若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对身后的张绣道:”一起干了他。“

    张绣不等他说完,已经挺枪加入战团,高览跟着扑上去,攻张飞下盘。手上的兵器太轻了,张飞使着不顺手,看到张绣和张郃攻到身后,高览从前面扑来,明白自己凶多吉少,厉声吼道:“neta的,杀一个够本,杀两赚一个。”

    长矛横扫露出一百二十多个破绽给三个人去砍,去刺。自己的长矛,也同时往三人的心窝和小腹扎去,是同归于尽的打法。张郃高览被他逼退了一步,然后一左一右的从不同的方位攻出两刀,想让他顾此失彼。谁知张飞根本就不管不顾了,只求杀敌不求自保,任你几路来,我只一路去。他的目标是高览。扑扑两声,张郃的卸下了张飞的左臂,张飞的长矛,却netbsp; 张绣看到有机可乘,挺枪照着张飞的后心刺去,张飞听到风声,来不及回头,长矛末端倒撞出去,撞中张绣的心窝,张绣喷出一口鲜血。手上奔雷闪电般的快枪,已经从张飞的背心netg透出来。

    张飞出一声凄厉的足以撼动城楼的长啸;“二哥,你要帮我报仇啊。”野兽濒死的最后一击,力量何止过往常十倍,随着这声厉啸,张绣握着枪的身子,已经被张飞旋转着甩了出去,狠狠地摔在五步之外。张飞嚎叫着疯向跳起来照着他的头劈下的张郃,投掷长矛,长矛裹夹着风雷,黑蛇一般,向张郃悬空的xiong口飞去。高览小腿受伤,看到张郃危机,立即把手中的大刀,迎着长矛扔出去。叮的一声,还好高览的标枪扔的不错,有准头,把张飞的长矛撞飞了。

    紧跟着咔嚓一声,一颗黑黑的斗大头颅,随着张郃的大刀,落在地上,一代名将张益德就这样壮志未酬身先死了。

    张绣忍着xiong闷,捡起地上的人头,大声道:“张飞已死,众将何不早早投降。”这半天已经有好些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不在攻杀了。剩下少部分顽抗的一看张飞死了,也没心思打了,红着眼退下来,纷纷的把兵器扔在地上。

    张郃等人控制了城门军,留下一部分人给周仓防守城门。冯礼带兵去捉拿刘备。他和高览、带两万人,向大将军府压去。张绣帅五千人,去郭图的府邸给他来个抄家灭门,这个祸国殃民的狗贼,放过谁,也不能放他。

    这一场大战的嘶喊厉啸早已经惊动了城内的军民,所有人心里都在想:是不是曹丞相杀过来了,那真是太好了,我们终于有救了。有些人家已经开始生火烧水做饭准备箪食壶浆迎接王师进城了。还有的连自己的闺女都准备好了,要慰劳曹军!可见袁谭有多么的不得人心了。

    我披挂整齐,手持悍枪,和一队亲兵,直闯将军府,正赶上张南值守。一阵甲胄上铜片哗哗啦啦的响声,张南带着一队亲兵出迎:“二公子,末将恭候多时了,大公子醉了,正在上房歇息呢。这四周都是我的人,彭安已经回家睡大觉了。”

    我凝重的点头,挥手:“跟我来。”

    铿锵的脚步和刀剑出鞘的响声,震的府中木门木窗稀里哗啦作响,杀伐的气息化作有形的利刃钻入人的耳鼓,割断你的神经,让你有种怀里抱了冰块的感觉。袁谭在这种感觉的刺ji下,有了一丝清醒,沉重的脑袋暂时摆tuo了酒jing的麻醉从一大堆玉臂美腿中抬起来;“是谁大声喧哗,卫兵,拉出去斩了。”

    “哐”两扇厚重镂空的红木门被一股大力粗鲁的推开,出散架的响声。

    袁谭大怒:“大胆,是谁。”他想站起来,可身ti被山藤一般至少三四条赤着的晶莹如玉的手臂八爪鱼般缠绕着,一下子竟然没能爬起来。等他愤怒的甩开这几只手臂。手臂的主人也被惊醒,惊叫着,用衣服护住身ti,逃了出去。袁谭趴着身子,看到几十双穿着黑色战靴的脚,有的脚上还沾染了鲜血,腥味十足,看来刚杀过人不久。

    袁谭气急败坏的跳起来:“你们——大——大胆——”袁谭木然的看了看我,鼻中喷出两股浑浊的带着浓重酒味的气浪;“原来是你呀,二弟,这么晚进来有什么要事吗?你也太没规矩了吧,还,还带人来——”

    袁谭脸上的蜡黄变为惨白,声音也越来越小;“你,什么意思?”突然夹杂着一声闷雷,小雨转为暴雨,他跳起来:“你想造反,袁熙,你想造反吗?”袁谭的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唇和眼角都在紊乱的跳动着。

    “没错,我就是要造反,怎么样?”我对他的眼神毫不退让,比他瞪得还大。

    果然袁谭败下阵来,那一刻他像个斗败的公鸡,也想四面楚歌的项羽。

    “你毒杀了父亲,不顾黎民死活征收重税大兴土木,造成尸横遍地十室九空,千里荒芜,才不忍赌。袁家的基业不能败在你的手上,父亲不能白死。我要废了你。”我沉声说道。

    “废了我,就凭你们这几个人。张南,你给我滚出去,你算个什么东西,喂不熟的死狗。袁熙,你以为我会怕你,我不怕。”袁谭歇斯底里了,又带着得意。

    “你不怕吗,父亲的冤魂你不怕吗?黑暗冰冷的牢狱你不怕吗?砍到你脖子上的刀光你不怕吗?你还蒙在鼓里,你已经众叛亲离了,张飞的守城军已经被我给解决了。你已经没有一兵一卒了。” “放屁,就凭你带来的一千几百个人,能敌得过城中的四五万jing兵,你吓唬谁?”

    我冷笑道;“大哥,我最后再叫你一声大哥,我实话对你说,冯礼早就背叛了你,是他打开城门放我的人进来的,他手下的一万兵也归顺我了,你完了。”

    袁谭yao牙恨恨道:“冯礼匹夫,我早该杀了他,只恨我的心不够狠,没有把袁尚的旧部全部杀光杀尽,留下了后患,才会有今日之祸。小人,你们都是小人,袁熙,你更加不忠不孝,是小人。天下没人会服你,你做不了几天高位,就会摔下来的。看着吧,看着吧。”我摇头道;“你到了现在还执迷不悟,告诉你,你的失败不是因为杀的人少,恰恰相反,是因为你杀的人太多了,所以天下人才都反你!”

    “都反我,你胡说,冀州还是有忠臣的,不过出了你们几个无耻的害群之马而已,不信你把他们叫来问问,如果大家都反我,我心甘情愿的把大将军的位置让给你做。”袁谭愤怒以及,手指着我的脑门颤。

    “大公子,二公子,冀州城的官员在门外求见。”一个负责放哨的士兵跑进来。

    “哈哈,我看看你这个乱臣贼子怎么跟大家解释,如何服众。”袁谭得意的喊。

    贾诩带着一大群文官武将闯进来,呼啦啦的跪倒一片。袁谭气急败坏道;“刘询,快把你的人叫进来,绑了袁熙,拉出去砍头,他敢造反。”

    刘询从怀中掏出一捆竹简,挥手间还有墨香,显然是刚刚写成,举过头顶;“询有奏表呈上,要参奏奸佞。”

    袁谭大喜;“好,快念,快念,让大家都听听这奸臣的德行。”心想,袁熙,我看你怎么下台。造我的反,你完了吧。

    刘询;“是。”打开竹简朗声念道;“属下刘询,帅百官参奏大将军袁谭,为人跋扈,不恤黎民,net暴嗜杀、不辨忠奸、侮慢法度、谋杀尊父,大逆不道有悖人伦。今有大罪五条,恭请大将军退位。

    一谋杀父亲视为大不孝

    二征收重税,大兴土木,致使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野饥民盈城,视为不仁。

    三以莫须有之罪名屠戮大臣无数,视为不义。

    四妄自尊大,于甬dao上脚踏朱雀,有犯上作乱之嫌,视为不忠。

    五克扣军粮,中饱私囊,每日里饮酒高会,纵容士兵杀害城中百姓,ren妻女,视为不正。

    大将军有此五条大罪,如何还能奉宗庙家世。我等不才请公子让位。”刘询语气强硬,忿忿不平,说着就站起来。

    袁谭的怒火从头顶呼啦啦冒出来,指着刘询身后的沮鹄、陈琳、彭安、河东太守王邑、审荣、主簿李孚、中郎将范先豫州刺史阴夔道;“你们都是这么想的吗?”心想老子对你们多好,你们竟然造反。

    阴夔第一个站起来道:“我是你的旧部,大公子对我一直也不错,可是阴某不能看着冀州毁在你的手上,不能看着黎民百姓受苦,你弑父杀弟,绝不能在做主公。”

    审荣道;“没错,这些日子,城里的百姓,就像是活在地狱里,不知道那里飞来一刀就把脑袋砍下去了,乱兵以捉拿乱言反贼为名,四处的奸妇女。这些事都是你指使的。”

    袁谭道;“我没做过,你胡说,我只是叫他们维持治安,没让他们奸妇女。滥杀无辜。他们杀的人都是反贼,都该死。”

    陈琳气道:“那么城外的百姓呢,他们又不是反贼,怎么就该死了,你知不知道,冀州的户口已经从一百万锐减到不到三十万了,真正可以说得上是十室九空了,这都是你一手造成的,此刻还有脸面做大将军吗?”

    袁谭不服,他觉得这些人再打落水狗,用轻蔑的眼光看他们:“彭安,你为什么要反我,老子给你锦衣玉食,让你高官厚禄,这还不够吗?”

    彭安叹了口气,哭道:“你给的再多,也不如袁绍大将军给的多,你弑父之举,实在天人共愤,不可原谅。”

    “谁说我弑父,我没有,父亲是忧虑而死,关我屁事。”

    “胡说,你一派胡言,我可以证明,侯爷的确是被这个逆子害死的。”这个从门外传来的声音,娇柔中带着愤恨,愤恨中有几分不忍,是母亲。

    母亲由兰香扶着,佝偻着身子走进来,抢过去,给了袁谭一记耳光。“逆子,你父亲死前还好好的,就是喝了田姨娘熬的一服药才开始吐血,田姨娘怕你事后加害,曾密写一封书信,交给丫鬟,要不要我把书信拿出来给你念念。”母亲的手颤抖着,佝偻的腰突然直起来,哭道:“是我生子不教,没想到你为了权位,竟然谋杀亲父,你,你要偿命。”

    “母亲,你不要听田姨娘胡说,她,她恨孩儿,她是捏造的,她胡说,您不要相信他呀。”袁谭匍匐到地上,抱着母亲的腿喊冤。他心想着,最好能托到刘备和关羽的救兵到了,就有救了。

    此时门外又是一阵沉重杂乱的脚步,张郃、高览、冯礼从外面急匆匆进来。冯礼惊慌道;“不好了二公子,末将无能,那刘备闻风仙遁,跑了。”

    我一惊,这可坏了!后患无穷。不过也怪不得冯礼,刘备的逃跑技术本来就是旷古决今的,而且他有个习惯,跑路的时候,通常会抛弃老婆。

    果然冯礼接着道:“我们只捉到了他的家小,还有糜竺和简雍。”

    也不错,最起码,消掉了刘备的两条臂膀。

    袁谭心中仍然盼着奇迹生。一个士兵从外面进来报:“张绣将军,已经把郭图满门诛杀,此刻派兵封锁全城,等待公子示下。”

    我道:“让将军谨防城中百姓闹事,告诉他约束手下,有敢趁机劫掠民房者杀无赦。”

    贾诩咳嗽了一声道;“请大公子交出大将军邺侯印绶金册。”

    袁谭不给,厉声道:“我看你们谁敢拿我的印绶。”转身从墙上拔出宝,威胁道;“我杀了你们。”他虽然言辞凶狠,但谁都看得出其色厉内荏外强中干虚张声势,已经没了锐气和斗志了。

    张郃和冯礼,亲自上前躲过宝剑,过来两个士兵,用一根麻绳兜头盖脸的给绑了,扔在墙角。

    张郃手持佩刀从奢华的檀香气扑鼻的红木宝榻旁绕过,用刀劈开紧挨着床榻的一人高的红木朱漆柜子,从里面请出大将军的印绶和金册。贾诩大喜,高声道:“请主公升帐,受大将军印绶。”

    这声主公,是在叫我了。

    

114. 第一百一十四章重修内政

    冀州城所有上得了台面的文武大臣都集中在大厅里,除了战死的、被袁谭祸害死的,还剩下一百人不到。贾诩、刘询、阴夔宣布了袁谭的罪状,大家都表现的义愤填膺,正气凛然,大有声讨的迹象。当然这里有很多是打落水狗的。问题是,董卓倒台还有个蔡邕哭拜,河北不乏忠义之士,像王修、管统阴夔都是勤勉如牛、忠心比狗,铁骨铮铮的人物。这些人也没有给予袁谭半点同情。而是把这场政变歌颂的和周武王伐纣那样伟大,更有一些谄媚之臣,上来大拍马屁,说我要名垂青史。

    名垂青史,我不屑,兄弟相残的事情,也配让后人瞻仰吗,如果有选择,我绝不会走这一步。

    我继任为大将军,袁谭却被打入大牢软jin,我实在是狠不下心来杀他,母亲也承受不了那样的打击。

    众将忙碌一宿,文官出面安民贴告示,武将打扫战场维护治安,谨防奸细趁机作乱。我在母亲房里安慰她很久,出来的时候东方已露出曙光。城中的百姓听到袁谭退位倒台,高兴的奔走相告,乐的合不拢嘴,终于可以过几天人的日子了。但新上台的这位德行如何还有待考证,万一和袁谭是一丘之貉怎么办。总之,城里城外的百姓已经对袁家失去了信心。

    一大早,我急忙升帐,把最要紧的几件事情,跟百官交代一下,最紧要的莫过于停止铜雀台的建造放所有的工匠回家。然后开仓放量,冀州的粮食不够,从淮南运过来,那边情况比这里好的多了。而荀彧得到政变的消息,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扬州刺史汪昭先生。还有一件事情,就是趁着此刻没有庄家可种,打井。贾诩说;“冀州和青州并州的ren口锐减,以前的土地好些成了无主的田地,建议像淮南一样实行军屯和民屯,再者每十亩地打一眼井,为以后的旱情做准备。”我心想贾诩里外一把手,应该升官,说道:“文和先生,你来出任大将军府的长史,负责四洲的内政事务。所有的具体事项,你看着办吧,不过一定要考虑周全了。”贾诩躬身道;“是。”

    第二件事情是让张郃统领城内三军,将以前跟着郭图四处抢掠的乱兵收回来,有大罪的一律斩杀,告诉城中的百姓以后可以畅所yu言,不必忌讳。这叫言论自由。张郃不明白什么叫言论自由,三皇五帝到三国就没听说那朝那代的皇帝,让老百姓随便说话的。他不知道我的苦心,此刻的情形,就算让大家敞开说,也没人敢张嘴呢。还有就是平凡冤狱,把以前遭到清洗的文武大臣,全部给予平反昭雪,死了的厚待家人子弟,像曹cao一样赡养他的老母妻儿,活着的继续回来做官,而且官位比以前要大,还财产。至于赋税方面,冀州的府库已经枯竭,不可能恢复到十五税一,先来个十五税三吧,等明年打了粮食,有了根基,就恢复正常。

    第三件是防备关羽和刘备率兵回来争夺冀州。我和张郃贾诩一合计,觉得应该善待刘备的家眷,让天下人知道我袁熙不是嗜杀之人,对得起大汉皇叔。昌豨和朱灵的一万jing兵也快到冀州了,让他们在小路上暂缓行军,作为一只奇兵等着突袭关羽的疲师。然后就是我的战略,把关羽手中冀州兵的家属都找来,一个个的做政治工作,让他们开战时上城楼去招呼自己的亲人回家,这样可起到迅瓦解军心的奇效。关羽,谁会跟你拼命!你也不用死在麦城了,就在这可以了。

    这次又是刘备的大汉皇叔救了他。冀州城的百姓把他藏起来,偷偷的送出城去。刘备快马加鞭的赶往武安,一见关羽的面就像被人强 暴了一样哭的直不起腰:“二弟,老三翼德,让袁熙给杀了,冀州丢了。”

    关羽嗷的一声惨叫就昏死过去。刘备赶忙叫人给他灌凉水,救醒。

    关羽丹凤眼瞪圆了,恨到:“袁熙骑我大嫂杀我三弟,我与他不共戴天。”

    四五日的奔波,全前进,有人掉队的,一律斩杀。关羽这样拼命地赶往冀州,等到了城下,累死一千步兵不说,士兵心里先自产生怨恨。尤其是步兵,连鞋底都磨穿了,脚上扎了钉子,都没时间往外拔。大军一到城下,就噼里啪啦倒下一片。

    关羽和刘备急于报仇,也顾不了许多,仗着自己兵力上的优势,站在城下叫骂:“袁熙,你个王八蛋,你还我三弟命来!”

    我、张郃、高览、张绣一众大将早在城楼上恭候了;“刘皇叔久违了,有什么事情好商量,何必一定要大军攻城呢。”

    刘备戟指骂道:“王八蛋,你杀了我们家老三,还有什么好商量的。你不仁不义,篡夺兄长爵位,刘备今日誓杀你这不义之人。”

    张郃厉声道;“刘备,你帮袁谭建造铜雀台,实属助纣为虐,把百姓往死路上推,今天还有脸说什么仁义。”

    张绣道:“刘皇叔,我家主公宽厚仁慈,善待你的家眷,你不但不感激还恩将仇报是何道理。”刘备根本就不关心甘夫人,成大事者,要像刘邦一样,能豁得出去,女人如衣服,tuo下一件可以再穿上,管她呢。

    刘备道;“袁熙虽然善待我家眷,却也断我手足杀我三弟,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来人放箭攻城。” 刘备一声令下,前面三排弓箭兵稀稀拉拉参差不齐的拉看了弓箭。好几千张弓,能够拉开的不到二百,大家累坏了,胳膊酸了,根本用不上气力。

    我道:“果然不出所料,关羽军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把城中的家眷都带上来吧。”

    关羽正要下令放箭,城头上出现了一群嚎哭悲戚的老弱妇女。这些人池鱼般拥挤在城楼上,眼光像利剑一眼在人群中来回扫射。

    “二弟,是你吗,你没死,快回家吧,快回来。”

    “阿牛,你媳妇在家里给你添了一个胖小子,主公,对百姓可好了,快回家吧。”

    “小三,你niang病了,正想你呢。”

    “相公——”

    关羽身后开始传出一阵嗡嗡的私语,中间夹杂着兵器扔在地下的响声。有很多士兵听到父母兄弟的叫喊都扔掉兵器,向身后的密林跑去,不参加攻城战了。没跑的也都眼泪汪汪,无心作战。

    关羽下令亲兵:“放箭,放箭,射死他们,快。”刘备急忙阻止:“慢,别放箭。”心想这箭要是射出去,我们可就万劫不复了,二弟太鲁莽了。

    刘备果断下令,退后十里扎营,明日再战。

    明日再战,一晚上跑了三万多人。营寨空了一多半。

    刘备一起来,听到关羽报告就知道大势已去,仗打不下去了,果断道:“我们走,去投刘表,他和我都是大汉宗亲,一定会收留咱们的。” 关羽哭丧着脸:“那翼德的仇就不报了。”刘备心想,还报仇?你也不看看形势,再打下去,咱哥两儿的仇还不知道谁来报呢。

    话还没说完,士兵来报;“有一万黑龙骑,从小道疾驰过来,要攻击我军后寨,请将军示下,该如何御敌。”

    刘备从帅帐门口幔帐的缝隙看出去,见到好多士兵偷偷momo的往后寨跑,似乎是去投降了,这仗怎么打,不行要赶紧走。

    刘备道:“快,我们走,留下这些冀州兵,让他们自相残杀吧。”

    关羽心想我乃当时猛将,岂能走的如此丢人:“我不走,我要和袁熙打一场,为翼德报仇。”

    刘备怒道:“你不听大哥的话?”关羽一看大哥生气了,无奈道:“大哥,这仗输的太窝囊了。”

    刘备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早晚我们还要回来的,走吧。”指着冀州城楼道;“袁熙狗贼,我刘备在此立誓,今生若不杀你,誓不为人。”

    关羽也指着城楼骂;“狗ri的袁熙,我关羽若不杀你全家誓不为人。”刘备心想,二弟果然比我有魄力,杀全家,好。

    昌豨和朱灵的黑龙骑压向后寨的时候,冀州城门大开,张郃张绣带了一万人出城,扑前寨,从正面打。

    刘备和关羽带着从小沛带来的徐州兵,逃之夭夭了。剩下的冀州兵赶忙竖起白旗请降。

    临走的时候,我已经吩咐过,最好不要厮杀,都是自家人。张郃受降,把张绣留下,他一马当先率军去追袭刘备。

    张郃追出去几十里没现刘备和关羽,就拍马回来,不再追了。刘备终于还是去荆州投奔了刘表,历史在这一刻似乎要回到正轨。

    经过三个月的拨乱反正,冀州总算是恢复了原有的井然秩序。这期间,连绵的下了场秋雨,代表着大旱已经过去,明年开春可以下种子了。可是今年怎么办?还有十几万灾民嗷嗷待哺,南线曹兵虎视眈眈,形势是十分的严峻了。

    在甄宓的默许之下,我纳了蔡琰为侧室。两个人都是知书达理,大家闺秀,三国时代三妻四妾又被看做比吃饭还正经的事情,所以相处的还算是融洽。

    探出头,风吹入窗口的冰冷的雨滴打在脸上,心中一下变得澄澈,杂念全消。院子和屋瓦上响起噼啪噼啪的雨声。雨势越来越猛,一片雨的喧嚣。城中的百姓的欢呼声,叫声、哭声、咒骂声一齐抛向天空,救命的天爷、可憎的天爷、坑死人不偿命的老天爷呀!你怎么记得起来世上还有未饿死的一层黎民!

    雨水像倾倒似的抛洒下来,一片雨腥气味,城中的喧哗渐沉没了,大雨的喧嚣覆盖了天空和地面。

    黄昏时分,天空却黑的犹如深夜。

    甄宓伸开柔软绝美的双臂在身后搂抱我的时候,我闻到一丝清香,一股热血洪水一样潮上头顶。“给我一个孩儿吧,夫君。”

    我转过身,看着她两汪深潭般的眼睛,屏着呼吸向她逼近。甄宓看到一双燃烧的眼睛,意识到火山爆的熔岩,瞬间将溅到自己脸上,一阵逼近的幸福促使她闭上眼睛,等候那个庄严而久违的时刻。我猛然的抱住她的肩。

    甄宓嘤咛,她在那一瞬先是觉得肩头酥了融化了,随之浑身的骨肉皮毛都酥了、碎了变轻了。

    我的嘴唇搜遍了她的衣领以上的外露的全部器官和皮肤,翻来覆去去吸shun她的嘴唇,她的脸颊眼睛额头脖颈。

    我的嘴唇带着zhi热的火焰,触及到那那里就燃烧起来。她觉得自己像一叶小舟飘在水上,又像一只平滑在晴空丽日的鸽子。

    我等不及她羞怯扭捏的解去纽扣而自己动起手来,手忙脚乱三两下就把洛神剥的jing光,吹熄了窗台上的烛火。

    我的妻子,从娶回来到此刻,第一次全心全意的没有怨恨的投入一场轰轰烈烈的爱——

    我拥抱着有爱的洛神,心头猛烈地燃烧着,燃料是我的热血。他比其他任何燃料都更加猛烈,更加灿烂,更为辉煌,更能使人癫狂。

    甄宓的脑子里先掠过一丝饱含着桃杏花香的柔风,又铺开一片金黄吐穗的ju花,接着便闪出一颗明亮的太阳,她在太阳的暴晒下焚毁了——

    当我进入她身ti的时候,她叫着,柔声喊着,不是痛苦,是沉迷。丰腻的手臂箍住我的腰,双臂上显示着爱怜于急迫,把feng满鼓胀的xiong膛毫不羞怯的贴近我的xiong脯——

    火山爆天摇地动后,是一阵浓情mi意软玉温香。温馨的雨雾在窗外缓缓飘逸,雨水在房檐上汩汩流淌,整个世界是激qing过后的惬意和明媚。

    甄宓严守宗法,起身服侍丈夫更衣。我突然想起来,前生的女尊男卑,笑道:“我来服侍你。”

    甄宓诧异:“是不是我做的不好,你生气。”我亲吻她;“不是,是我心甘情愿的。”甄宓执意不肯,说不合理法,我心想,这个时代是这样的,让我服侍她,不如让她去死了。男人的天堂。

    我下床抱着她道:“帮我生个孩子,明日我死在战场上,也不遗憾了。”甄宓神色惊怕起来,伸手捂住我的嘴。

    我笑道:“刚是不是太粗鲁了?”

    甄宓脸一红;“你是火山——爆——”

    淮南的粮食,经过青州源源不断的输送到冀州。我在冀州开设了无数的粥场,赈济灾民,顾雍的冬水稻研究成功了,一年四个丰收季节的粮食让冀州的灾民有了一丝希望。贾诩和阴夔、刘询、王修、管统、崔琰等人紧锣密鼓的安排屯田,准备种子,只等着平地一声春雷,就开始恢复田野的无限生机和绿。

    世上的事,往往就是这样,倒霉的时候,厄运会接踵而至,喝凉水也塞牙。走运的时候,也是一档接着一档。

    甄宓果真怀孕了,可喜的是蔡琰也怀孕了,两人差不了几天,看来我的命中率还是很高的。

    这些天整天都是贺喜的声音,在大厅,在军营,还有在粥场。周仓因为这件事情至少逼着我请了四十几回客了。连老师和郭嘉、子龙、徐晃、鲁肃还有未曾谋面的甘宁、诸葛瑾、刘晔也都写信来道贺。我做了大将军之后,荀彧老师的手脚放开了,无论是内政还是军事都变的比以前更大刀阔斧没有顾及,使得淮南一天天的强大膨胀,让曹cao孙权刘表坐立不安。郭嘉和子龙依然攻汝南,这个曹仁不愧为曹氏名将,的确勇猛,坚守不出不屈不挠,也不退缩。连续中了郭嘉几次奸计之后,就不露头,任你怎么打他就是一味的龟缩城中。攻城消耗战,子龙不愿意打,伤亡太大了,所以,就成了游击战。一到春夏天气好了,就围城,打上一段时间冬天了就撤兵。双方伤亡都不大,都想寻找良机突破口而不得。

    

115. 第一百一十五章淮南战况

    又是一场大雪席卷北方,强劲的北风刀子一样割人的脸。从白狼山的山口一直扫荡到黄河对岸,顺便把湍急的黄河水凝固了一部分。十一月冰雪齐封,百里银白。衣衫褴褛的灾民一下子饿死冻死不少。

    清晨我披着斗篷从蔡琰的房间里走出来,吐出一阵阵白色的烟雾,向粥场去。出了将军府的大门,正好看到周仓和崔琰。

    “主公,主公,主公何往?”崔琰问道。

    “去粥场,崔先生你也跟去看看吧。”

    崔琰火急火燎:“冬衣还是不够,死的人越来越多了,主公,你要想办法。”我翻白眼,周仓替我说了;“昨儿,主公跟我说了,都要他想办法,还要我们干嘛,吃白饭。我觉得挺有道理的。” 崔琰差点气疯心想你个狗熊,刚才你怎么不对我说,让我来碰钉子。

    周仓故意没告诉他,他觉得自己挨了骂,有必要找人垫背。周仓咧着嘴笑道:“我想到办法了。”

    我的娘。崔琰受惊过度,差点抽筋。崔琰眨巴着眼睛看着自信满满,一脸得意的周仓哥道:“周将军,您想到办法了,连贾诩先生都没办法,你想到办法了?”

    我不搭理他,他有个屁办法,吃饭有办法才是真的。周仓生气:“主公,我真的有办法,你怎么不问我?”

    “行,你可不许告诉我,给他们做冬衣、搭帐篷这种长了脑袋就能想到的主意,我叫人打你军棍。说吧。”我先把丑话讲在前面。

    周仓傻笑道:“公子你不就是愁没有棉花没法做冬衣吗?昨天粥场上有个美人已经把这件事解决了,他给大家做的冬衣,又厚实又缓和舒服的不得了,大家都管她叫活菩萨呢。”

    “美人——那里有美人——没棉花怎么做冬衣,你胡说什么?”我不能置信。

    “没胡说,我身上穿的这件就是,要不你momo可暖和了。”我才注意到他身上穿了一件花里胡哨的衣服,绿黄,还有一股子腥味。用手一mo:“兽皮,这是兽皮呀,那来的。”

    周仓道:“就是那个美人送的,她还做了十几件同样的衣服,送给灾民呢。”

    “那个美人,到底是谁?”

    周仓摇头:“不认识,我只知道,他和你两位夫人一样美,你自己去看吧,她每天都有一两个时辰呆在城西粥场的。”

    “崔先生,我们去看看美人——”崔琰气的眼冒金星。

    我连忙改口;“去,看看灾民吧。”

    崔琰还是怀疑,到底是看灾民还是看美人!

    灾民一片一片,褴褛的衣裤构成铺天盖地的灰色幔帐笼罩着冀州郊外广达五里的地面。这只是其中的一个粥场而已。老人孩子娃娃,男人女人死人活人,一张张的面孔都像薄饼子一样的蜡黄颜色,xiong膛上的肋骨犹如军营中的一排排弓背凸显着。这些人喝粥喝的,脚下无力,都是挪蹭着向热气腾腾的铁锅边移动。他们坚信只要自己到了那个冒着热气的地方,今天就能看到太阳下山。运气好的话,明天还能看到太阳升起来。二十几口大铁锅上升腾的热气,在万千灾民头顶,形成一片云雾,呼呼地风箱响声,汇成一片,像天空中的闷雷滚动。

    管统被任命为东曹掾,全权负责冀州和青州的赈灾事宜。

    我派他来负责赈灾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这个肥缺给了谁,谁就会在半年之内成为冀州的富。我亲自去过管统的家,一个太守家里居然穷的连茶叶都没有,每天tuo下官服就是粗布衣衫,他和夫人吃的饭菜和外面的灾民没区别。这人正直,或者说是死心眼的程度,令我瞠目结舌,崔琰偷偷的告诉我,他有个三岁的儿子,居然活活的饿死了。感到得我泪水扑朔朔往下掉。

    管统这人在品德方面基本上是个完人。清廉正直,傲骨天生,不为五斗米折腰,忠心到为了主公可以舍弃妻子。三国演义说,他在担任东莱太守的时候,为了投奔主公袁谭,导致全家被人杀害。后来曹cao进入青州,青州州郡全部归降,只有管统守卫的乐安誓死不降。这种气节和风骨,堪称河北表率。

    只有他这样的人,才能时时处处为灾民考虑。

    我亲自去请他出山,情真意切的给他煽情。对付这种廉吏还是攻心为上,越清廉的高帽越好带,马屁越好拍。

    “眼下北方大难,民不聊生,本将军有心赈灾,又怕宵小之辈从中克扣,对百姓好比雪上加霜,以先生的品格和声望正堪此重任,请先生务必尽全力,救民于水火饥寒之中,袁熙拜托了。”心想,你可给我省着点用粮食,要不大家统统完蛋。

    管统被一顿马屁拍的蒙,慨然击掌;“四洲之内,啼饥号寒,阡陌之上,饥民如蚁,统一介书生,一生不堪重任无所作为,虚有其名矣!当此生灵毁灭之际,能予河北百姓递送一口救命的饭食,也算是做了一件实事,平生志愿足矣!”说的慷慨激昂,有几分荆轲赴死的意味。

    管统亲自召集负责粮仓的四洲官吏开会,核对人粮数目放赈济粮食。他亲临冀州的南皮、平原、并州的弘农、河东青州东莱等一些受灾最为严重的地区,监督检查放粥饭的地点,还用他的眼光,从基层文官选拔提拔了几个和他一样清廉的穿补丁衣服喝稀饭吃咸菜的官吏分派到各地,专司赈济粮食的数目帐表,力主灾粮一粒不剩的吃到灾民口中堵塞营私舞弊的漏洞

    管统一身布衣,到各个粥场巡查。第一次到固安去巡查时,郡守和放粮的官吏为他准备了一桌饭,四碟炒菜,三四个锅盔。

    管统看了一眼,就拿起一只碗到粥场上舀了一碗黄米粥喝起来。郡守和其他幕僚目瞪口呆,连声检讨自己失职。管统指令他们端上锅盔和四碟菜,一起走到粥场的大铁锅前,一齐倒进去。

    管统没有言辞激烈的责怪那些官员,只是淡淡的对郡守说:“你给灾民说说,这锅盔是用那里来的粮食蒸出来的。”

    郡守瞅了瞅灾民,吓得面色蜡黄不敢吭声。管统道;“青天白日,乾坤朗朗,无须挤眉弄眼的说悄悄话,你敞开喉咙向灾民说——”

    郡守刚说出这是赈济粮做的,站在前头的饥民便跪下了,后头的人一拨一拨无声的跪下来,整个粥场上鸦雀无声。

    管统厉声呵斥,从怀里拿出竹简念道:“大将军袁熙令:如有敢从饥民口中夺一粒粮食者,杀无赦,法度扔在,不可不行,来人,把郡守拖下去正法。”

    说实话,此事若是我来办,也许会饶了那个郡守。当时有一大批人,包括灾民替郡守求情,可是管统却满脸淌流着泪珠道;“今日如若法令不行,日后何以服众,今天是三个锅盔,明日可能就是三百斛粮食。杀。”yao着牙说出最后一个字。

    法令如此严苛,政治如此清明,所谓水至清而无鱼,谁还敢冒死贪污。

    浑浊洪水般的ren流中,有一道红影,就像是枯枝败草中盛开的娇艳鲜花,让我眼前一亮。又像是掉落在黄河中被水冲刷的时隐时现的一块玉璧。

    周仓指着红影道:“看,那就是美人啦。”崔琰拿眼翻他,气的浑身抖。这么多凄惨的灾民看不过来,有心思看美人,奸臣。

    我呵斥道;“什么,美人不美人的,去把她带过来,我要问问她用兽皮做冬衣的事情。”心想,周仓个笨蛋,非当着崔琰的面说,找挨骂呢。

    崔琰听我喝斥周仓心里由衷佩服,主公还是心系黎民的,这样的好主公去那里找?我心里却在想,这美人会是谁呢,看着眼熟,身段真是不错,跟模特一样。

    周仓把红影带到我眼前,我一下子就明白了,怪不得狗熊神魂颠倒的,感情是貂蝉呀。这种妖邪的魅力果真不是一般人能抵御的。别说一般人,就算是英雄无敌,能征惯战,藐视生死的大将军也不见得能抵御的了,啊!!

    我就抵御不了。

    “貂蝉参见大将军,祝将军万福金安。”貂蝉穿着红色的斗篷盈盈下拜。跟着她身后还有一个丫头,大眼睛,高鼻梁,挺水灵的。

    “原来是貂蝉姑娘,你一向可好。”我一激动方寸乱了,伸出手去搀扶。这少fu,真是勾魂夺魄,长的太违章了,要是在现代社会,站在马路上,一准造成车祸。

    “貂蝉姑娘真是美艳无方,姿容绝代,怪不得吕——”我有点忘形了,把心头的密语,给吐露出来。崔琰正缕着胡子看灾民吃饭,挺高兴,一听这话差点跳起来,像话吗,跑到灾区泡妞来了。“主公。”气极了要难。

    怪不得古代的昏君爱杀忠臣,这直臣有时候是挺讨厌的。我立即道;“貂蝉——听说你,你用兽皮制造了冬衣是不是,本将军问你,你那兽皮是从那里来的?”

    貂蝉垂着头眼帘微启,长睫毛忽闪着,嫣红的脸颊上露出一丝浅笑,柔声道;“启禀将军,那是我从许昌带来的,不多,都用光了。”

    “怪不得,此刻天寒地冻,能吃的野兽差不多都被人吃了,那来的皮毛做衣服呢?”我叹气,心想白高兴一场。

    貂蝉道;“也不是,皮毛还是有的。”我大喜道:“姑娘不愧是天生丽质,兰心慧智,快些说有什么办法。”周仓心想袁熙今天嘴这么甜,他怎么知道这美人兰心慧智的。“

    貂蝉道:“其实,在辽东辽西和幽州和乌桓等地还是有不少兽皮出产的。公子只要让人搜集一下,当可得万件冬衣。”

    我心想,万件虽然少了点,但总比没有要好。有心想把献计的貂蝉请到屋子里,好好地感激一番,怎奈崔琰在旁,不敢造次。想了半天计上心头;“崔先生,事不宜迟,你立即去传令田畴和幽州诸将,让他们搜集兽皮运送到灾区做冬衣。”

    崔琰对此倒是没有异议,立即就去办理。

    貂蝉可人的小鼻子小嘴巴因为寒冷喷出一股股的白气。拢在xiong前的玉手冻得通红,像十根胡萝卜。

    粉nen像豆腐一样的面孔被北风的刀刃划的鲜红,似乎要淌出血来。

    貂蝉果然是一流的祸水,我有点把持不住了。这个可以令月光失色的美人,也让很多人失去了脑袋。难道我袁熙也要加入这只无头大军,和董卓父子同流合污。

    一想到董卓父子,我就忍不住生出戒心。下意识道:“姑娘还是回府吧,这里太冷了,会冻伤的。” 貂蝉摇头道:“不会,我和香菱每天都来这里,已经习惯了。”有几个灾民拄着拐杖走过来道:“是啊,大将军,貂蝉姑娘每天来这里,给我们送吃的,还带了很多的药材,为大家看病,心肠跟菩萨一样呢。”

    真的吗?我怀疑,貂蝉的命运的确悲惨,不过那并不表示她的心肠好,董卓算是对她不错了,可是她是怎么对待董卓的!

    feng月场中mo爬滚打这么多年,周旋在无数的男人之间,使她惯于察言观色,巧舌如簧,把自己的绝世姿容挥到极限来you惑众生。那是她生存的本钱,无可厚非。凭这种手段,我就不能小看了她。我总觉得睡貂蝉,就好像在玩火,一定要考虑清楚了,否则会引火烧身的。

    “回去吧。”我转身对周仓道。“回去商议一下,冬衣的事情。”周仓还在那里傻呼呼的欣赏mei色,我已经迈开大步向回走了。

    貂蝉俏丽在风中jiao躯,微微一颤,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拒绝自己。他是第三个了。第一个是曹netbsp; 曹cao并不是不想要貂蝉,而是把她当成了一种政治牺牲品,用来收买关羽。至于关羽,貂蝉只有苦笑和不屑给他。刚愎自用,自以为是目中无人的混蛋。把自己看的和天上的神祗一样高大,早晚你会死在这种自恋状态下。

    别人或许会把坐怀不乱的关羽视为英雄,她不会。三丈外,貂蝉就能感到关羽的心在悸动狂跳,那是一种像揣了三五只兔子一样的狂跳。心脏激烈的快要撑破肚皮。而那个自以为是的呆子,愣是自欺欺人说他根本不动心。到处和人吹嘘,自己是大丈夫。

    是大丈夫,还是?此事有待争论。这是貂蝉的想法。而对于袁熙,这个祖上很有阴德的小子,对我还有戒心,我要慢慢来——

    鲁肃正在合肥官衙与顾雍商议往冀州运粮的事情,徐晃从外面气喘吁吁的跑进来;“不好了,出事了。”鲁肃和顾雍的思路被打断了,都转过头看他。

    徐晃猫着腰,扶着门喘气:“鲁先生,顾先生,江东出大事了,丹阳大都督妫览杀了孙权的弟弟太守孙翊,偏将军孙河屯兵‘京’城,派兵攻打,被妫览打的大败,在宛陵附近生擒,也给处死了。孙权还在‘椒丘’城,根本不知情。”

    顾雍紧张的站起来;“丹阳临近合肥,妫览反了孙权,无路可去,要小心他狗急跳墙。是不是让人沿江驻防。”

    鲁肃笑道:“用不着担心,我敢断言,用不了三个时辰,妫览必定双手奉上丹阳郡。”

    一个卫兵跑进来,报;“三位大人,丹阳大都督妫览派郡丞戴员前来送信。”

    顾雍笑道;“子敬妙算,果然来了,见不见?”鲁肃摇了摇头道:“让他等上一个时辰再说。”

    徐晃道;“他来投降献城怎么不见?”鲁肃道:“丹阳郡,我们不能夺。”顾雍也道:“孙权继位不久,人心不稳,各地都有叛乱,年轻人有些四顾不暇了。如果我们夺了丹阳,收留妫览,就等于是和孙权有了杀弟之仇,他岂肯善罢甘休,青冀幽并四洲连年大旱,元气大伤,粮食供给不足,不是大动干戈的时候。”

    鲁肃道;“孙权虽然年轻,但从平定鄱阳、会稽暴民动乱,招降严白虎旧部,善待降卒,一事可以看出,其人处事干练,颇有xiong襟,不是池中之物,比之刘表之辈强了很多。刘备最近逃到荆州,因为与主公有杀弟夺妻之恨,煽动刘表出兵淮南。如果我军为了丹阳一郡同孙权开战,刘表就会趁机攻九江,北方曹贼未平,淮南又要供给冀州粮草,实在不能因小失大。兼之,丹阳在长江南岸,犹如孤岛飘零海外,夺来容易,守之则难,最后成了尾大不掉,岂不冤枉。不要也罢。”

    徐晃觉得可惜:“那人家一片诚心来送礼,总不能把人赶走吧。”鲁肃冷笑道:“孙翊仗着是孙权的兄弟飞扬跋扈、肆意侮辱部下,终于惹来了杀身之祸,本来活该。只是那个妫览的名声也极为不好,听说酷爱强抢民女,搜刮钱财,这样的人,留他干嘛?我要设计擒拿,以正纲常。”

    徐晃这才明白,原来鲁肃要打的不是孙权而是妫览。顾雍道:“子敬的意思,是要替孙权报杀弟之仇,而后将丹阳还给孙权,让他对我军感激涕零,有所亏欠。”鲁肃道:“现在的情形,刘表虎视眈眈,而孙权自顾不暇,对我们不构成威胁。我军和孙权结盟,刘表就要顾及他的后路,三方力量牵扯,会形成平衡。淮南无兵戈之祸,子龙和奉孝可以安心对付曹兵,前往冀州的运粮道也畅通无阻。比之贪图小利,得一个丹阳郡要实惠的多了。”

    

116. 第一百一十六章道听途说

    徐晃大大咧咧道:“那好,我去把戴员宰了,然后出兵丹阳,给孙权的兄弟报仇。” 鲁肃急的冷汗冒出来:“回来,公明大哥,你可不能去,你这一去,就把我全盘计划给打乱了。”

    戴员坐在客厅里寻思,要是鲁肃不接受投降怎么办,这么长时间还没出来,似乎没什么诚意。不如去投刘表。

    正想着要走,鲁肃和顾雍徐晃就从内堂走出来。

    徐晃一看戴员长的这副模样就觉得讨厌。大鼻子大嘴,宽眉毛脑袋圆圆的像个西瓜,偏偏眼睛很小,只有一条缝隙,其他器官都不相配,像是生拉硬拽到一起的。

    戴员一看鲁肃出来立即站起来施礼:“鲁大人。”鲁肃满脸笑容:“戴郡丞,怠慢怠慢,刚才因为有些公务要处理,所以出来晚了还请郡丞见谅。”

    戴员心想,见谅就算了,只要你收留我们就行,哥们被老孙家的人,逼得走投无路了。

    鲁肃装糊涂;“郡丞此来所为何事,是孙将军的事情还是私事?”戴员心说,跟我装。便面上却做出一脸沉痛,噗通跪倒在地:”鲁大人,员是来献城投降的,还望大人收留。“

    鲁肃佯装惊讶:“这是从何说起,郡丞快快请起,折杀鲁肃了。”戴员坚持道:“大人不接受,我就跪着不起来。”

    鲁肃苦笑道:“到底生了什么事,你说清楚。”戴员跪着道:“大人,我家大都督因为仰慕袁家四世三公,公忠体国,是大汉朝最大的忠臣世家,想要归降久已。我等已经杀了太守孙翊,派重兵屯驻宛陵,丹阳一郡,都在控制之中。希望大人能收留我等。”

    鲁肃哈哈大笑:“原来如此,那孙翊骄恣跋扈,早就该死,你家都督为民除害,真是大快人心。”

    戴员大喜,他以为鲁肃看不起叛徒呢。从怀里掏出一封:“这是大都督的降书,事成之后,丹阳郡当属袁公。”

    鲁肃接过:“郡丞和大都督建立奇功,事成之后,我禀报主公,一定会有封赏,位当在诸将之上,何止一个都督、郡丞,快请起,请起。”

    戴员心想,地位不地位的我都不考虑了,只要能保住脑袋就行,要不是孙翊欺人太甚,加上妫览看上了他的老婆徐莹,怎么能唱这一出。

    戴员道:“事不宜迟,就请大人派一位将军,带兵随我前去接收丹阳,以免孙权从‘椒丘城’带兵来救。” 鲁肃道;“好,就让徐公明和乐就帅三万jing兵陪你过江。”

    戴员大喜,一看这徐公明将军就是猛将兄。

    徐晃咧开嘴哇哇大叫,拍着xiong脯保证;“放心,孙权只要敢来,我保管让他脑袋搬家。”戴员连声道:“将军神威盖世,神威盖世。”

    徐晃和乐就两个随着戴员过江进丹阳城,只见城内火起,耳畔喊杀声震天。

    乐就道:“怎么回事,难道是孙权先我们一步到了。”戴员摆手道:“不可能,孙权长了翅膀飞也没这么快的,一定是有人叛乱,两位将军,请随我入太守府,平叛。” 戴员一马当先,乐就给徐晃使眼色,压低声音:“见机行事。”徐晃迟疑道:“老乐,要坏,情况不太对,鲁先生的计划用不上了。”

    鲁肃的计划,是让他们接收了丹阳之后,晚上趁机控制城防,邀请二人饮酒,在酒席上杀了。可此时城中已经乱了套了。老百姓听到太守府杀声震天都吓得哭爹喊娘的乱跑乱窜,宽敞的大街被ren流堵塞,连马都跑不了了。

    戴员拿着马鞭在前面开道,又喝令亲兵分开人群。百姓一看数万武装骑兵杀到,谁还敢动,乖乖的闪开了道路。

    三人带着兵好不容易来到太守府,巍峨的府邸已经大火蔽天,很多民居也受了连累跟着燃烧,在场的人乱作一团,都是江东兵,他们没有救火,而是忙着自相残杀呢。

    徐晃和乐就不知道帮那一边,戴员就更加纳闷了,这他娘的是咋回事?

    他捉住一个正死命拼杀的士兵问道:“出了什么事?谁让你们自己人打自己人的?”士兵浑身是血,冲着戴员吼道:“大人,你回来晚了,孙翊的夫人徐莹把大都督给杀了——”

    “不可能,她一个女流之辈,纤弱的不得了,怎么杀得了妫览。”妫览可是膀大腰圆,一条手臂比徐莹的腰还粗。

    士兵擦着脸上流到嘴角的血:“是,孙高和傅婴——徐莹设下了美人计引you大都督,大都督在灵堂里被她迷惑的神魂颠倒六神无主全身上下都没了骨头,孙高和傅婴,就从白帐之后杀出来,一刀netg,一刀cha入脖颈,大都督连哼一声也没,就死了。孙高和傅婴正带着人防火杀咱们的弟兄呢。”

    戴员的脸都绿了,心说,妫览真是色迷心窍了,死的不怨。不过怎么看徐莹那娇滴滴说话有气无力的模样,也不像是能杀人放火的人。真是低估她了,早知道应该宰了。心里暗暗誓,捉住徐莹一定骑了,算是给大都督报仇雪恨了!!

    “二位将军,大都督已经死了,城里有人闹事,请派兵平叛。”

    徐晃道;“好,平叛。”大斧一挥;“杀。”一斧把坐在马上睚眦yu裂的戴员脑袋砍下来。身后的淮南兵迅的加入战团,他们可不认识孙高傅婴,还有什么妫览,只要是江东兵他们全杀,一个不留。

    江东兵打了半天本来很累了,突然闯出来一群杀人狂,见人就杀。等他们反应过来,已经死了不计其数了。城中的守军本来就不到一万,自相残杀死的,就有两千。剩下的被淮南兵一顿砍杀,顿时跑的跑,散的散降的降。

    整座太守府偌大的宅院,只有靠东面挂着白布上面写着奠字的门口没有着火,看来是孙翊的灵堂。徐晃带人从门口闯进去,两个将军模样的人持刀守在门口,倒在他们脚下的死尸有十几具,都是江东兵。两人见到徐晃进来,从军服的式样和颜色,判断出不是自己人,厉声道:“站住,你是什么人?”

    徐晃心道,这两个就是那姓孙的,和姓傅的吧。

    徐晃冷笑道;“老子是淮南徐晃,奉命接收丹阳,你们还不投降,更待何时?”

    孙高和傅婴本来也不是什么忠臣,妫览造反的时候,这两个小子也参予了,还积极策划。后来成功了,妫览非要娶徐莹为妻。徐莹趁没人的时候就向两人哭诉。将军长,将军短,夸他们英俊,武功好,又有正义感,一顿马屁就把两人拍的元神出窍。两人见她长的漂亮,粉nen的脸盘莹然如玉,哭的可怜,滴滴清泪都像是珍珠璀璨。一双玉手纤细骨感,两颗心都被哭碎了,一狠心,为了这绝色佳丽,拼了。

    真可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eng流。

    孙高和傅婴一看徐晃带了这么些人,本来想要充一下英雄豪杰的信念就消失在血雨腥风之中,变成两条温顺的绵羊,跪在冰冷的地上;“请徐将军手下留情,我们愿意投降。”

    徐晃喝令手下,上来绑了。自己抽出刀走进灵堂。咦,一个大美人的背影。

    差点让徐晃昏厥的一个背影,杀伤力比得上吕布的方天画戟。

    美人一身缟素,跪在地上,对着面前的灵位烧纸。灵位上供奉着一颗人头。这人头有点怪,脸上露出的不是痛苦挣扎的神色,却有几分陶醉沉迷。眼神色迷迷的。

    徐晃摇头,他知道妫览是怎么死的啦。

    “在下是淮南校尉徐晃,请问夫人是?”徐晃把刀插回鞘中,很温柔的说。

    “jian妾夫家姓孙,是太守孙翊。”徐莹说着就转过头来。一道神采射入徐晃的眼中,带给他前所未有的震撼。当即在心里着狠说了一句;孙翊死的好。

    古往今来,因为老婆长得漂亮而遭杀身之祸的数不胜数。可见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是很有道理的。

    徐莹年纪不大,最多十八,乌蝉鬓,神态端庄。长睫毛的眼睛、蛋形的脸、白里不带红的面色,瘦长窈窕的身材。给她造成一种浑然天成风韵淡远的形象。

    戴员说的没错,这样的一张脸,这么娇柔的神态,无怪妫览想不到自己会被杀。任谁也想不到。

    此时如果她突然扑到徐晃身上,一刀cha入徐晃心窝,徐晃也只有自认倒霉了。他根本已经失去了意识。

    只在心里重复着,这个女人我要了!

    徐莹用手帕擦拭流淌在粉面上的泪水,低声道:“将军此来,可是要为难城中的百姓。”

    徐晃结巴道:“夫人误会了,我本是来帮助你们的。”

    日本鬼子经常对铡刀下伸长脖子的老百姓这样说。‘乡亲们,我们是来帮助你们的,我们是朋友。’结果只会招来唾骂。

    徐莹冷冷道:“请将军不要为难百姓,也不要屠杀城中士兵,奴家听你的吩咐便是。”徐晃心说,我吩咐你tuo衣服,你听不听?

    他可不敢亵渎美人,两只蒲扇一样的大手,一个劲摆动:“不会,不会,我是好人,不会那样干的。”

    徐晃吩咐士兵;“传令,叫他们投降免死。赶快救火。真是的,我们是来帮忙的,杀什么人那。”

    徐莹见徐晃色迷迷的看着自己,忠贞不二的性子让她觉得受辱,厉声怒斥:“请将军自重,你我nan女有别,同处一室,容易引起闲话,你走。” 徐晃连声称是,退出来,心想,怎么把这个女人弄到手呢。抢是肯定不行啦,妫览是前车之鉴呢。他就是用抢的,结果脑袋掉了,我要另外想办法。

    徐晃心想,要不回去问问鲁肃,请他给出出主意,鲁先生主意最多了。

    孙权在椒丘城陪着他的夫人赏雪呢。听到这个消息,第一句话就是;“徐莹怎么样啦?”说完又觉得不对,痛心疾的补充了一句;“她可是烈士的遗孀,我们要保护好她。”孙夫人的鼻子里直喘粗气。

    校尉虞翻怒目圆睁,厉声道:“岂有此理,主公给我一千jing兵,我杀到淮南,砍下鲁肃荀彧的人头,给主公当椅子坐。”

    孙权怒道:“住嘴,信口开河,还不退下去。”虞翻那里知道主公正为弟媳妇的事情感到懊恼,心想,我这么勇猛,主公应该夸我,怎么好好地骂我,不明白。

    这世界变化快。

    “我本不该让她去的。”孙权急的转圈。

    侍御史张纮也在身边,他以为孙权说的是孙翊呢,感动的道:“死者已矣,将军不必悲伤,还是想想怎么收回丹阳吧。”

    孙权心里叹气,怎么把我美艳如花温婉多姿的弟媳妇收回来呢,可别被人给骑了,我都没骑过。嗨。

    张纮很为孙权的表情所感动,一个劲的劝慰:“主公,孙翊将军为国捐躯,真是可歌可泣。”孙翊不是为国捐躯的,他是为老婆捐躯的。

    孙权说了一句话,差点把张纮震晕:“孙翊——他死了?”张纮出虚汗,主公是不是悲伤过度傻了。

    外面传来一阵杀猪般的哭声:“爹,爹呀,我要为我爹报仇。”孙权纳闷,孙翊没儿子,哭爹的从那里冒出来的。

    “去把那个哭爹的给我带上来。”孙权气呼呼的说。

    上来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长的唇红齿白,面容清秀,一脸的书卷气。

    “你是?”孙权诧异。

    张纮给介绍;“这是孙河将军的公子孙韶,从小习武,有乃父之风。”孙权一听就泄气了,他爹这辈子没打过一个胜仗,他有乃父之风,我的娘,这人完了,去死吧。

    想归想,孙权是谁,一代明主,收买人心的行家,面对烈士遗孤怎能不抚慰一番,立即迎上来,mo着孙韶的背道:“汝父遇难,我很难受,你有心为父报仇,孤就成全你,封你为承烈校尉,统帅孙河将军的部曲,屯驻京城。如何?”

    孙韶让孙权mo的差点呻,当即跪下磕头:“多谢主公,孙韶一定肝脑涂地。”

    孙权召集众将宣布;“点兵八万,明日出征夺回丹阳。跟鲁肃拼了,不是他死就是我死,势必夺回——夺回,丹阳。”心里却说,势必夺回徐莹美人。

    周瑜此时还在鄱阳训练水军,程普、黄盖、周泰、太史慈等一众大将,面露喜色,终于可以和正规军作战了,不用和那帮泥腿子打交道了。

    分配完了任务,众人正散,张昭从外面跑进来,他迟到了。张昭看了看众人,为自己解释道;“只因要事在身,所以来晚了。” 孙权没好气道:“你有什么要事,比开会打仗还重要的。”张昭手里拿着一封信,手指的部分已经被汗水浸透了,可见信很重要,他一直捏着。

    “主公,是鲁肃派人送来的,具体内容,我没敢看。”张昭双手把信举过头顶。

    孙权接过信,一看蜡封完好,撕开拿出一看,脸上立即露出喜色;“你们先回来,这次不用出征打仗了。”

    张昭拔着脖子道:“鲁肃信上说的何事?”孙权对着惊愕失望的文武大将道:“鲁肃愿意把丹阳还给江东,而且已经杀了造反的郡丞戴员。”

    这个消息让太史慈很痛苦:“主公,末将以为此事有诈,定然是鲁肃的缓兵之计,不可听信。” 凌统也道;“末将也觉得事情不太对,好好地为什么要还给我们?”

    孙权道:“信上说,袁军并无心于淮南,之所以出兵,是因为妫览和戴员请降。鲁肃考虑到可以趁机诛杀,所以将计就计助江东夺回城池。”

    吕范道:“我不相信,鲁肃能有这份好心,分明是假的。”张昭却道:“我倒是觉得信中所说全是实情。”

    孙权心里也在打鼓,听了这话,问道:“子布,你有何高见?”张昭道:“鲁肃要归还丹阳其实是明智之举。”

    韩当不屑道:“明摆着吃了个大亏,还明智之举,子布,你别胡说行吗?”张昭瞪着小眼道:“竖子不足与谋,你闭嘴。”

    孙权道:“子布说来听听。”张昭道;“袁家刚刚内乱,又逢大旱,民生凋敝,灾民无数,内政不堪,府库罄尽。黎阳有曹军压境,淮南更是四战之地,北有曹仁,西有刘表,南有江东。听说新任的大将军袁熙把刘备的两个老婆都给睡了——”

    他还没说完,孙权就反驳:“一个,我听说,睡了一个。”张昭抢着道:“不对,两个,外面都传遍了,说袁熙把刘备留在冀州的甘夫人给睡了,没错。”

    孙权道:“道听途说,空穴来风,一个,好像是蔡邕的女儿吧。那个,黄公覆,此事不是你告诉我的吗?”

    黄盖点头道:“没错,以前是一个,可现在他睡了没睡,末将也不清楚。”张昭不屑道;“真的主公,覆巢之下无完卵,肯定睡了。”孙权急了:“反正我听说只有一个——哎,对了,你好好的说这个干吗?”

    张昭愣了半天才想起来,我说这个干嘛呢?

    “对了,主公,袁熙睡了人家老婆,还杀了张飞,刘备誓要杀他全家,他每天在刘表家号丧,要刘表出兵淮南给他报仇。如果刘表出兵淮南,两军交战,势必会影响到淮南的粮食生产和运送,我们在出兵两面夹击,鲁肃和荀彧就算不败,也是损失惨重。对袁家来说,此刻是再也经不起什么风浪了,您想想,鲁肃敢来冒险吗?”

    “妙,妙,子布果然高见,你们都听到了,鲁肃是真心想要归还丹阳的,担心什么,杞人忧天。” 张昭还没说完呢;“人家送了我们这样厚的礼物,为主公报了杀弟之仇,无非是为了和江东结盟,我们也要有所表示才可以,否则会被外人耻笑。

    孙权爽快道:“表示,当然表示,送金银还是送粮食,你看着办吧。” 张昭差点哭了:“主公,他们不要这些。”孙权道:“你怎么知道的。”张昭气道:“主公请过目。”

    张昭自怀中又递上书信一封;“也是鲁肃写的。”

    孙权接过一看,心就凉了,那是为徐晃提亲的帖子,上面有生辰八字,求的就是孙权日思夜想的弟媳妇徐莹。

    

117. 第一百一十七章徐晃成亲

    张昭道:“其实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一来,孙夫人年轻守寡,未免凄惨,二来,江东和淮南有了这层关系,以后合力对付刘表这只老狐狸就方便多了。只是鲁肃于此时提出亲事未免有要挟之嫌,令人气愤,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主公,不如就答应下来吧。” 三国时代,礼教之风并不浓烈,女子蓄养nan宠面,或是改嫁被视为一种风尚。

    张昭没注意到,孙权握着书信的手,一直在轻微的抖动,节奏和脉搏的跳动差不多了。一双虎目中射出心痛的神色。红润的脸膛转为铁青。不过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孙仲谋是谁!雄才大略帝王之材,岂会让这点事情影响他的大计。

    “好吧,就这样办吧,本将军把徐莹认作妹子,择日下嫁徐晃。”他在心里给徐晃两字后面加上狗贼。

    徐莹对丈夫忠贞,只是不愿意做无媒苟合的事情,更加不能忍受妫览不顾礼教厚颜无耻的威逼利诱甚至抢亲。明媒正娶,并且得到孙权认可的婚姻,芳心之内是可以接受的。性格bao虐残忍誓杀酒色五毒的孙翊,在她的心中其实并不重,为孙翊报仇也不过是妻子为丈夫进的义务。所以,当孙权写信给她说,由张昭和鲁肃做媒,自己主婚把她下嫁徐晃的时候,她并没有多大的反应。既不高兴,也不伤心。难过有一点,为什么我的婚姻,要让别人来做主呢?!

    鲁肃交割丹阳,徐晃迎娶徐莹的事,传到冀州,我羡慕不已。徐莹是什么女人,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公明还是蛮有福气的。

    不过鲁肃先生,心中的最后一句,让我打了一个冷战,气血压升高,差点半身不遂

    “——肃以为主公应该端正己身,切不可做出ren妻女之事,蔡琰的事情,肃非常明白,也不会见怪。可是刘备的甘夫人却不能染指,似乎有悖人伦——”

    “这他娘的是谁造的谣?”我拿着信问甄宓。

    甄宓白了我一眼,转身走:“夫君,你——你自重吧。”娇柔的身子在宽大的蓝白相间的锦袍里颤抖一下。

    我又气又急,拉着她手臂:“没有,我真没有,我都没见过刘备的老婆,这是那个王八蛋造的谣。” 甄宓转过身子,垂下头,幽幽道:“你就做了,我又能怎地,大将军三妻四妾是我能够过问的吗?别的女人你娶了也就娶了,那为什么连人家的老婆也要染指,你——你太不争气了。”

    我听的心痛,柔声道:“没,我真的没有,你信我,要不你去问问刘备老婆,如若真有此事,叫我他日万箭穿心而死。”     甄宓没好气的看着我,长长的睫毛快要碰到我的鼻子;“真的没做过?”我苦笑道:“真的没有,是否刘备的老婆耐不住寂mo跟别人tou情,然后硬栽在我的头上。”

    甄宓道:“别胡说,这种污人清白的话,可以害死人。我们你,为什么大家都说是你干的。”

    我气道:“你也知道,污人清白的话,可以害死人。我袁熙大好男儿,在战场上都不曾怕过,却真的抵挡不住流言蜚语的攻击。你又不信我。”

    “你的品行端正吗,夫君?”甄宓沉声道。

    “还可以吧,总算是循规蹈矩的。”我道;“我有这么漂亮的老婆,回去和ren妻女,真是岂有此理。” 甄宓道:“那这样好了,你把甘夫人送出城去,还给刘备,谣言就不攻自破了。” “等等,等等,我想到了,这就是用意。有人想要我把甘夫人送出城去,所以才这样造谣。刘备自己铁定不会出这种主意,这个人会是谁呢?”

    这个主意并不高明,还很幼稚。杀伤我的同时,也杀了刘备。实在是下下策。到底这个策划案是谁搞出来的。?

    “难不成是甘夫人自己搞出来的。”昌豨煞有介事的分析。

    贾诩笑道:“不会,一个重视名节的女人,怎能自毁清誉。”昌豨不服,拍桌子;”那你说是谁?“

    贾诩轻摇羽扇;“照我看,那人马上会来找主公摊牌的。”

    昌豨道:“跟你赌二十两银子。”贾诩笑道;“好,一言为定,咱们以两日为限如何?”昌豨道:“十天都行,我就不相信,做了亏心事还敢大摇大摆走出来。”

    我道:“我也来,我站在昌豨这边,文和先生,你要输就输四十两。”

    贾诩自信满满道;“输不了,赢定了。”

    晚饭已过,夜色如浓浓的墨砚,深沉的化不开。夜空似藏青色的帷幔,一片静谧祥和中,那xue白的天使缓缓自夜空飘落,轻盈的雪,和着夜的舞曲来了。

    蔡琰为赋新诗新诗强说愁,站在窗口,望着洁白的雪,寻章摘句。扑纸、捉笔、蘸墨一气呵成。

    一阵风吹来卷起雪花,却没有出一丝声响,被风吹散的鹅毛般的雪花轻飘飘落在地上,就像美人不小心掉落了轻纱。屋子里的ju花稀疏冷落,天井中的梧桐黄叶凌乱,xue白的惨雾缭绕如烟。

    正当蔡琰激qing无限诗兴大马上挥笔一蹴而就的时候,亲兵进来报告:“报大将军,外面有个叫糜竺的人求见。”

    蔡琰的灵感一下子吓没了多半,气的粉面通红。我挥手道:“下去,下去,让他到客厅等我。”

    “都怪你,我的诗兴全都被你给败了。”蔡琰搁笔生气。

    我苦笑道:“赶明儿,你作诗之前先打声招呼,我不来,你就有兴致了。”蔡琰心想,你不来,我更加提不起jing神。

    “算了,算了,你去见客,过会儿还回来,好吧。”

    “你先作诗吧,我一会儿回来看。”

    “不做了,做不下去了。”

    糜竺,正如水镜先生司马徽所说的,白面书生一个。做学生的稚气未tuo,手白的像大姑娘,手指纤细整齐,一看就没吃过苦。他红润的面容,告诉了冀州百姓,我袁熙没有虐待刘皇叔的旧部。

    “袁大将军,学生糜竺叩见。”

    “免礼,免礼,是子仲先生,连累先生久等,我之罪也。”我连忙过去拉他的手。

    这糜竺不是普通人,他家世代经商,属于徐州豪门望族,太平盛世,蓄养门客上万,都是白吃白喝的,金钱过亿,应该可以跻身大汉十大富豪之中。他一句话就可以影响整个汉朝‘股市’【谷市】。还有,他的妹妹是三国绝色的美人,后来被刘备这个老不死的给糟ta了。

    我道:“子仲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要事。”糜竺拱手道:“却有要事求见。”

    我心想,难道要背叛刘备投到我的麾下!

    “先生有话请说,只要我能办到的,决不推辞。”糜竺惊讶,他怎么对我如此客气,难道已经试穿了我的妙计。

    糜竺叹息道:“大将军误会了,糜竺此来绝不是为了自己,只为了救大将军性命。”

    “救我的性命,难道有人要行刺我。”我沉声道。

    糜竺摇头道:“没人行刺,大将军之祸,应该是出自于人言。”人言,这两个字,似乎触及到了我心中某根脆弱神经。难道——

    糜竺见我出神,以为得计,趁热打铁;“大将军最近可曾听到冀州城百姓的风言风语。”

    哈哈,原来是你呀。

    我配合他道:“子仲指的是,污蔑本将军和甘夫人有染的事情。”糜竺一皱眉;“正是此事,既然将军已经知道了,也就不用我多说,不知道将军作何打算?”

    “谣言止于智者,本将军没有打算,谁爱说就让他去说好了。”看来贾诩赢了。糜竺就是出主意造谣的人。

    糜竺脸色一变,这袁熙怎么不知道羞耻,这么厉害的计策,他都不中招。“不可,不可,大将军切莫小看此事,如若处理不慎,极其容易酿成无法挽回的巨变。”

    我惊讶道:“一件小事,何足挂齿,本公子手下兵多将广,难道还怕人说闲话不成。”

    糜竺晓以利害:“大将军刚刚继承父兄爵位,四州之地还不安稳,此时此刻正应向天下施以大义,怎能做出这等伤风败俗寡廉鲜耻之事,大将军不怕失信于天下吗,而且那也害了甘夫人。她无辜受此污秽之灾,你让她以后怎么抬头见人,怎么活下去。”

    “也对,甘夫人的处境的确不易,这样吧,既然事情已经如此,本将军就给她个名份,把她正式迎娶过来,也就没人在嚼舌根说闲话了,糜竺先生,以为如何?”

    糜竺差点气疯,事情怎么会闹成这样,不但没能救人,还把甘夫人给害了。

    糜竺哆哆嗦嗦道:“那,那就更不可以了,那样天下人都会指责大将军抢夺ren妻,于理不合。大将军定会——定会威信扫地的。”糜竺额头的冷汗,在双眉中间汇聚成溪流,从鼻尖流淌下来。

    “此言诧异,糜竺先生不要太过迂腐吗,想那刘备,一个抛弃妻子的懦夫,有何资格在为人夫君。本将军觉得甘夫人,完全可以写一封修书,把刘备休了吗。”

    “休——书——休——丈夫——大将军,这岂有此理,女子岂能休掉自己的丈夫,这可是开天辟地以来从未有过的奇闻轶事,乾坤逆转,牝鸡司晨,滑天下之大稽,会被世人唾骂的。”糜竺差点要抽自己一顿耳光,然后用匕在大tui上插两刀。才能相信刚才听到的话不是做梦。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子仲你到底让我怎么样,总不能让本将军自尽以示清白吧。”

    糜竺心里说;好,这个办法最好,你他娘的赶紧自尽吧。嘴上却道;“不如让甘夫人出城去,这样大将军威信不受损害,甘夫人名节也可保全,两全其美,将军不要在犹豫了。”

    不行,我还得犹豫一下,糜竺你小子阴我,我一定让你好看,等着吧。

    “也不失为一条良策。好吧,本将军考虑一下,子仲先请回,我自有决断。”

    糜竺走出将军府,长出了一口气,终于被我说服了,刘皇叔就要一家团聚了。袁熙小子不过如此,被我的妙计耍的团团转,不过他说的休丈夫的事情,倒是挺有创意的——

    我和昌豨每人从袖子里掏出二十两白花花的银子,递到满带笑容的贾文和手上。然后顺便附赠马屁若干条。

    “文和先生,神机妙算。”

    “文和先生,算无遗策,手眼通天——”

    贾诩忍耐力有限,开始有些头皮紧:“主公是否还有事情没说。”我笑道:“什么事也瞒不过先生,的确还有事相求。”贾诩毫不客气的把银子揣入怀中;“何事?”我跳起来,气道:“先生,糜竺如此陷害于我,是可忍孰不可忍,我要整他,你给出个主意。”

    哦,贾诩心想,整人那,没问题,那是我拿手地。

    “主公是打算整死,还是半死不活。”贾诩阴笑着道。

    整死我还用你,拉出去砍了不就完了:“半死不活的好,最好让他受天下人唾骂,像他自己说的,威信扫地,永世无法翻身。”

    贾诩托着腮认真的分析了一下案情,努力地钻寻着事情的漏洞,忽然抬起头道:“已有良策。”出坏主意,比救国救民快多了,上次让他想办法帮灾民过冬,都一个月了,他也没有注意,让他整人,没过半个时辰,就有了良策。看来以后,我要知人善任一些。

    昌豨急道:“什么主意,要不行,我去宰了算了。”我拦着他道:“别,别,那样就不好玩了。”

    贾诩摇着羽扇道:“糜竺自作聪明想要做刘备的忠臣,我们就让他做助纣为虐的千古罪人。”

    “先生的意思,本将军是纣王。”我翻白眼,不会说话。

    贾诩连忙告罪;“主公恕罪,诩的意思是说让糜竺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我大喜道:“到底什么妙计,说来听听。”

    贾诩道:“前些日子,刘备想要拉拢诩,所以经常的到诩的府上去喝酒聊天,诩渐渐的对他有了一点了解。他在我家里,留有墨宝,诩可以模仿其笔迹写上一封休书给甘夫人,就说她不守妇道有辱家声。甘夫人名节尽毁,定然肝肠寸断,痛不yu生,寻死觅活。糜竺的第一块石头,算是砸到脚上了。然后——”

    “好是好,不过害了甘美人。”我叹息道。

    贾诩摆手道:“不会,此乃两全其美之计,绝不会有人牺牲。”我道:“接下来,如何落井下石?”昌豨道;“文和先生,我怎么觉得你整的是甘夫人,没有糜竺什么事?”

    贾诩冷笑道:“还有后招,心急什么?甘夫人寻思,糜竺一定痛苦,诩可以亲自去游说他,让他给主公你做媒,使甘夫人改嫁给你,糜竺答应便好,不答应我们就来硬的,逼着他做媒。这样,事情传开去,大家就都会说,糜竺贪生怕死为了自己的富贵荣华,不惜出卖以前的主母,他就臭名昭著了,刘备不明实情也要恨死他的。他无家可归,主公你要用他,就用。不用的话,尽可以杀死了事。此乃大仁大义之举,不杀白不杀。”

    我击掌道:“高,实在是高。先生此计,可算是给我出了气了,只是有件事不太好办——”

    贾诩道:“主公是不是担心,这样会让以前的传闻成为事实。”    我心想,贾诩不愧是一流心理分析师,快成了我肚子里的蛔虫了。“子敬先生和老师,一定会很生气的”

    贾诩诡笑道:“主公糊涂,糜竺来提亲,你又不一定非要答应,可以严词拒绝,并且趁机把脏水泼到他的身上,就说是他和甘夫人私通,造谣生事,反而诬赖你。天下人都知道他出卖主母换取荣华的无耻行径,一定不再怀疑主公的话,那样糜竺就只剩下抹脖子上吊一条路了。”

    我靠,果然够毒。我身上的寒毛都竖起来。糜竺的所谓妙计和贾诩的毒计比起来,根本一钱不值。

    昌豨道:“我知道了,等到糜竺穷途末路成为过街老鼠后,主公在出来收拾残局,装作可怜甘夫人的样子,把她娶过来,这样即捡了便宜,有不会被人唾骂,还赚下一个救人于危难中的美名,可谓名利双收,厉害厉害。” 我皱眉道:“我只是担心,甘夫人寻短见,自杀了。”贾诩考虑问题就是周到:“好办,主公不是会用麻沸散吗?给她熬上几副喝下去,保管她半个月醒不过来,等醒来以后,所有事都成了定局,想死也晚了。”

    我大喜道:“如此甚好,先生立即去写休书,我去配制麻沸散,剂量下的重一点,买通她的丫鬟,让她看完休书大闹一场后,每天喝一副,睡上半个月。”这个小家碧玉,明眸皓齿的美人,还不乖乖的睡到我的怀里来。那这样一来,刘备不是断子绝孙了,刘禅还怎么出生?!

    以前刘备写的奏表留在大将军官衙里的有一箩筐,拿出来和贾诩伪造的休书一对照,根本一mo一样,不是可以乱真,绝对就是真的。这贾诩,真他ma的是个全才。

    甘夫人的丫鬟叫翠竹,是个粗眉大眼的乡下妹子,看着挺粗鲁,不知道甘美人怎么选中了她的。

    寄人篱下朝不保夕这些话,乡下丫头也是懂的。所以,当昌豨找机会威胁她的时候,她吓得差点抽风,全身哆嗦抽搐成一团,像个受惊的刺猬。

    “你要是不做,就把你送到ji院里,然后,在杀了做成包子给士兵们吃,听到了吗?”昌豨心里为难,这模样送到ji院去,人家能收吗?不太好办啊。

    翠竹看他一张黑脸像锅底一样,瞪起眼就像磨盘,拿刀拿枪的手上都是厚茧,手指缝里还残留着血污,吓得哭也不敢哭,叫也不敢叫,只是一个劲的点头。昌豨一看妥了,别说害甘夫人,就是害她亲爹她也不会皱下眉头的。当下把麻沸散交给翠竹,叮嘱她,不管大夫开什么方子,只是把这服药给甘夫人喝。

    休书上说;“汝,荒无耻,败德,与人奸,辱及大汉宗室体面,刘备有妻如此,实乃今生之大不幸,汝今后还有何面目见我,今见休书,如见我面。汝罪犯七出之条,依法休之——刘备手书。”甘夫人柔弱如柳盈盈一握的身子,像狂风中摇曳的枯枝,晃荡了一下,就昏倒在地。手上还死死的握着那封可以要她性命的字体隽永的休自己和谁通过奸!

    甘美人自然是不知道,她整天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下人就算听到闲言碎语,也不敢传到她的耳朵里去,她能知道些什么。‘刘备’的休书等若晴空惊雷,劈到她身上了,这打击怎么受的了,眼前一黑,昏死过去。再说了,‘刘备’也没在休书上注明是和谁tong奸的吗,真是的!!

    

118. 第一百一十八章阴谋诡计

    甘夫人这里出了事,糜竺简雍孙乾都来了,简雍了孙乾大概了解了一下情况,就破口大骂,这是那个挨千刀,生孩子没的造的谣,陷害甘夫人。对了,是不是陷害,这我们也不太清楚——

    有没有这么回事?简雍用眼神询问孙乾。孙乾轻声道:“我也不太清楚,总之空穴不来风。

    这话让昏迷中的甘夫人听到了,她愣怔怔的坐起来,抄起枕头下面,平常做针线的剪刀,就向脖颈插过来。孙乾和简雍两个正在挤眼,没来得及救援。还好翠竹一把夺了过来,心说,你可别死,你死了,他们会逼着我做ji女的。

    “夫人,你可不能想不开啊,夫人。”翠竹立即跪下来哭泣。

    甘夫人双目失神,红润的有些透明的嘴唇不停地抖动,鼓胀的xiong膛快的来回起伏着。翠竹的动作虽快,但xiu长的脖颈上还是划出一道嫣红的伤痕,只是没有出血。远处看去就像带了一串珍珠项链。甘夫人颤巍巍的把休书拿到眼前看了一遍,摇摇头,扯碎了扔在地上,又去抢翠竹手上的剪刀。

    翠竹闪开了,她就撞墙,大声的嚎哭,悲伤之情,足矣感动十殿阎君。

    感受到甘夫人的痛不yu生,糜竺的心像是被捣药的锤子捣烂了一般,恨自己恨得只想死掉。这可怎么办,我害了甘夫人了,我害了无辜的人了。怎么办?

    孙乾这时候还算清醒,对外面的小厮道:”快,快去请大夫,快。” 糜竺站在屋里一声不吭,只是死死的捏紧双拳,把指甲嵌入肉里,死死的。以至于双拳都渗出血来。

    大夫请来了,给开了凝神静气的药,甘夫人在大家的严密保护下没死成,一会儿就沉沉的睡去了。翠竹接过药方,转身去煎药了。另外找了两个小丫头,盯着甘夫人,怕她寻死。孙乾简雍,觉得不适宜在待下去,就告辞走了。糜竺没法子也跟着走了。简雍和孙乾看他一副失魂落魄死了亲爹的样子,心里疑惑,难道他就是奸夫,不是袁熙吗?

    甘夫人迷糊中,觉得有人把她扶起来,;“夫人,喝药了。”她以为是刘备;“皇叔——”才说了两个字,温热的苦药就灌进嘴里去,翠竹大概是急于完成任务,用力过猛,差点就喷出来。

    喝完了药,甘夫人突然觉得全身无力,头脑迟钝,昏昏yu睡。烦躁的心情也被麻醉了,心情好了不少,可就是眼睁不开想睡觉,眼前的一切都在周围打转飞旋,更像有很多的mi蜂缠绕着自己嗡嗡,头沾上枕头,就睡着了。这一觉睡的,整个世界翻天覆地——

    糜竺回到府中一夜没睡,心中寻思要为甘夫人做点什么,来弥补自己的过失。还弥补呢?

    正当他陷入海浪般的痛苦漩涡时,贾诩来了。像个救世主,又像活菩萨。糜竺跟在刘备身边去过贾诩家里,两人认得。

    “哎呀,子仲,听说刘皇叔在盛怒之下,要休了甘夫人,事情怎么会闹成这样?”贾诩装的很沉痛。

    糜竺一直很是佩服贾诩的本事,看他来了心中升起了一丝希望,兴许文和先生能帮我。

    文和先生能帮你去死。

    “先生,请先生救救我家主母吧,糜竺给您磕头了。”糜竺捣蒜一般,磕头出血。

    贾诩大为不忍,连忙搀扶:“子仲有话好说,你把前因后果说给我听听,我好救人。” 溺水之人抓住稻草的心情,就仿佛糜竺现在这样,他把经过给贾诩讲了一遍。贾诩脸上立即变得凝重。开始踱步。

    沉重的步子,铁青的脸色,急促的呼吸,就是贾诩现在的样子,好像被人睡了老婆的是他。

    糜竺心想,文和先生可真是难得的好人呀!我的娘,被卖了还帮人数钱玩呢。

    “有了,事已至此,子仲想要补救,也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糜竺抓住贾诩的手,急切地问。一夜没睡布满血丝的眼中,可以喷出火。

    “此计叫做将错就错,只有这样才能救了甘夫人。” “怎样将错就错?”

    “甘夫人名节被毁,丈夫把他休了,人人说他和袁大将军有染,那好,就让袁大将军来收拾烂摊子,来娶她好了,谁让他侮人名节的,他就该负责人。”贾诩挺气愤的。

    “这样?”糜竺迟疑。

    贾诩道:“就怕袁大将军不愿意,就麻烦了。不如,你亲自去做媒,晓以利害,当可成其好事。”

    “甘夫人不会同意的,她的性子很刚烈的。”糜竺已经方寸大乱了。

    贾诩道:“糊涂,那个女子愿意孤苦伶仃的一辈子,像她这种情况,与人通奸,名节尽毁,以后还有人敢娶她,要想让她心里好受一点,弥补你所犯下的罪过,就只有这一条路走了。”

    糜竺道:“那样对不起皇叔。”贾诩道;“此言差矣,一来,此刻她已经不是你的主母,和皇叔并非fu妻。二来,刘备左右是受辱,如果你让大将军明媒正娶了甘夫人,也算是给皇叔挣回了几分面子不是嘛?说明袁大将军,并没有把甘夫人当做玩物吗。”

    经过一番苦口婆心的开导,糜竺总算是开窍了,yao了yao牙;“好,我这就去见大将军,无论如何让他娶了夫人,否则夫人就活不成了。”

    贾诩挺担心;“如果大将军不愿意呢?”糜竺xiong膛如火烧,厉声道:“我死在他面前。” 贾诩心道,你还不能死,没到死的时候呢。

    “大将军,大将军,你一定要救救我家夫人——”糜竺一看到我就哭倒在地上死去活来的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大胆糜竺,你竟然做出这等无耻之事,说,是不是,你和你家主母有染,背着刘备通奸乱行?”

    糜竺一下子不哭了:“大将军,你说什么话?不是你——”我厉声呵斥:“住口,分明是你迷惑主母,而后把罪过全部栽在我的头上,其心可诛,其心可诛。事情败露之后,你害怕被杀,就想出卖主母,收买于我,你混账。混账。你想用刘皇叔的老婆换取自己的性命和荣华富贵对不对?你以为本将军是什么人,本将军铁骨铮铮,平生没做过半件有愧于心事情。”没做过半件,做的都是一整件。

    冀州的很多文武大臣都在,是我故意安排了一个会议。我和糜竺在大厅里嚷嚷,他们就在内堂听着。一个个听的面如死灰,双腿颤,心中纷纷产生这样的想法:真没想到,糜竺竟然是这种人,原来和甘夫人有染的是他,主公白璧无瑕,以前是被冤枉了。

    “汝狼子野心,逼奸主母,还有何面目在我面前,就只是可怜甘夫人,清白之躯,被你玷污,混账东西,来呀,把糜竺给我打入大牢,听候落。”

    糜竺一直呆呆的听着,像傻子一样,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我成了奸夫,我怎么糊涂了。

    我根本就不给他机会说话,上来一队亲兵生拉硬拽拉死狗一样,把傻兮兮的糜竺拖下去了。糜竺至此都没有想起来喊冤。

    糜竺被拖下去,我长叹了一声:“可惜甘夫人清白之躯,竟被这贼子给玷污了,可惜可惜。” 一众大臣来到大厅。昌豨奏道:“主公,末将觉得,像甘蓉这样失去贞jie的女子,应当赐予白绫绞刑。”

    我身子一震;“大家都是这样想的吗?”

    王修沉吟道:“甘蓉虽然失shen,不过鉴于她被人胁迫,罪不至死,白绫之事,修不太同意。此事最好从长计议。”

    阴夔道:“此女不宜诛杀,最好给他找个人家嫁了了事。”昌豨嚷道:“她和人通奸,嫁给你你要吗?”

    阴夔脸都气白了,他是个儒生,最要面子那受的了这种奚落,指着昌豨,结巴道:“你,你竟然如此无礼,我自然不要,可是别人,也许——咳咳咳咳。”

    我摆手示意昌豨别说了,一会再把这刚直的阴大人给气死,何苦来哉呢。

    贾诩又出来兴风作浪了:“其实,此女非常可怜,多次被刘备抛弃不说,还被人给——外间传言,主公曾和她有染,现在已经查明纯熟糜竺嫁祸栽赃,主公白璧无瑕,没有瑕疵。这种情况下,我看不如主公娶了甘蓉,一来救她一命,二来让天下人知道大将军心xiong宽广,能容他人所不能容。”

    “有道理,有道理”这话是我自己说的。

    管统不在太好了,要他在,给我来个下不了台也说不定。

    崔琰沉吟道:“主公贵为大将军,娶一个下堂妾,是否不妥。”贾诩道:“没有什么不妥的,甘蓉也算得上是品貌端庄,贤良淑德。再说,主公早有夫人,娶回来也是·小妾,没什么大不了的。”

    王修气道:“此事修坚决反对,主公何等尊贵,不可拾人牙慧。”张郃道:“这是主公的家务事,我们不宜插手,还是不要管了,听凭主公决断便是。” 张绣等武将也点头同意。王修只是不开口,但分明不甚满意。

    贾诩道:”既然大家都没有意义,诩便代表主公去甘夫人那里提亲了。”

    说是提亲,跟谁提亲,甘蓉还昏迷着呢。贾诩走了一趟过场,回来就大喜报告:“甘夫人已经同意下嫁,请主公择日迎娶。” 我心想,刘备的老婆见都没见过,只是三国演义上说,这个甘夫人天生丽质,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美人。身材好似玉观音一般,也不知道真的假的。要看清楚,万一娶个钟无艳回来,岂非亏本。

    没人的时候,我低声问贾诩:“文和先生,那甘蓉到底长的好不好看。”贾诩笑道:“主公放心, 虽不能倾国,但必然倾城。”

    我担心道:“先生千万不要哄我,此事开不得玩笑。”贾诩苦笑道:“诩怎敢欺骗戏耍主公,甘夫人不但容貌美艳,而且肌fu有异常人,晶莹如雪,好似透明。xia身xiu长,酥xiong丰盈,体态撩人以极,是天生禀赋体质特异的女子,以前在沛县未出阁的时候,很多名门望族的公子哥,争抢呢,后来也不知怎的明珠暗投跟了刘备。他们两个年龄不配。甘蓉今年最多二十有三,和主公天生良缘。”

    我道:“这也好,刘备匹夫天生克妻,跟着他早晚不得好死,本将军就大慈悲救救美人吧。”

    贾诩道:“夜长梦多,主公不必迟疑,迟则生变,可迎娶过门,生米做成熟饭,还怕她不依你。”

    贾诩阴笑一声道;“事成之后,主公可以甘夫人名义,留书一封至荆州送与刘备,责备他抛弃妻子,懦夫丧胆,不配为人夫婿,更加不是什么大英雄,大丈夫。以此塞住天下悠悠之口。”

    我点头道;“好,就请先生准备迎娶之事,明日一早,便把她娶过门来,立即入了洞fang,我看她醒来后是要死,还是要活。”

    贾诩告退:“主公放心,诩这就去准备,明日定让主公抱得美人归。”

    

119. 第一百一十九章灾荒已过

    甄宓和蔡琰对于前些时日的风言风语也都耳闻,寻思着对大将军的声誉须有损失,明媒正娶的过门也好,省的生出不必要的是非。也没有什么异议。【抱歉各位书友,昨天上传并不少,只是文章没有通过网站审核,所以大家没看到】

    第二天一早,贾诩已经准备停当,就用纳妾之礼,把甘蓉娶过门。婚礼并不隆重,因为不是正室。甘夫人穿着大红吉服被丫鬟翠竹搀扶着拜堂,没办法,她还昏迷着呢。

    三国以前,对迷药的研究还很落后,大家谁也料想不到,甘夫人是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完成了自己的改嫁。还以为她高兴的两腿软呢。

    唢呐喇叭锣鼓喧天的欢庆喜悦曲调里,我揭开了遮住甘夫人庐山真面的红盖头。全身不jin一震,这个女人使人立即会联想到传说中的仙女,或者港台片中的女明星。她紧闭双目,脸上嫣红,眼影浓重,脸部以下领口袖口露出的寸寸肌fu,都散着晶莹如玉石一般的色彩。侧躺在netg上,姿势优美仿佛白玉雕出来的一尊美丽女神像。有点雅典娜的意味。复杂华丽的髻两边分别三只黄金朱钗,形成屏风状。额头连接髻的之处垂下黄金项圈。峨眉婉转,耳垂小巧,绛唇一点,全身上下都是那么干净感。宽大的吉服,露出xiong口的一点xiong围,和瘦削蕊珠般的双肩,漂亮非常。

    我看的呆呆的,忍不住俯xia身子在她g唇上亲了一口,香气沁人心脾,美人睡意正浓,毫不知情,慵懒的甜笑更加令我全身燃烧血液像开水一样的狂沸。我亲她吻她,捧着她的粉面如痴如醉,意1uan情mi的端详。

    我忍受不住身ti的爆裂,一步跨上netbsp; 刘备离开冀州有一点日子了,这个美艳少fu已经开始干涸,她也渴望,这种渴望在白天受到了礼教的束缚而毫无踪迹,如今在浑然忘我中,挥到了极限。甘夫人,不可能想象,也绝对不认为她能有这么荡和疯狂的表演。爆吧——

    我已经从头到脚一点不漏的抚mo她全身的每一寸肌fu,开始失控,于是便像一匹撒缰的匈奴战马。骑士的利剑抵住了敌人的xiong膛,一用力,便穿刺进去——

    甘夫人跪在炕上,把簪的尖刺对准我道:“你是谁,你——你糟ta我,别过来,你敢过来,我就杀你。”

    对付这种迂腐透顶,被三从四德折磨的完全失去自我的烈女讲道理根本没用,要回答她刚才的提问很容易。没错,老子要你,你不信,我可以再做一次,给你看看,一只簪,想要挡住我袁熙大将军,可笑。

    簪,被我一下子剥落到地上,强壮有力的臂膀和凌厉无匹的眼神同时打击着眼前美人的心和身ti。

    甘夫人又拔下了一枚金簪,这次她刺得不是我,而是自己那粉nen迷死很多男人的脖颈。要寻短见,至于吗,我们是名正言顺的fu妻呀,妹子。

    我一把拉住她的纤手:“夫人,你这是何意?”

    甘夫人根本不认得我,她挥动无力的左手yao着牙给了我一个耳光,啪的一声脆响;“你个狂徒,我做鬼也不放过你,谁是你的夫人,你去死——”

    我装糊涂,厉声道:“夫人,你糊涂了,我那里是狂徒,本大将军可是三媒六证聘礼金银把你明媒正娶回来的,是贾诩先生和糜竺做的媒,你莫非此刻反悔了,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要戏耍本大将军吗,既然不愿意,为什么又要答应,现在堂也拜完了,周公之礼,也行了,你要反悔这不是耍我吗,让我以后怎么见人,请你不要太过分——”我气的两只眼睛都瞪圆了。老天,到底是谁在戏耍谁,这样倒打一耙,死了会不会下地狱,我真是无可救药了。

    “你胡说,我是刘皇叔的妻子,你用抢的,你奸污我。”

    我冷笑道:“夫人,你怎么啦,你不同意这门婚事,当时为何不同糜竺与文和先生讲清楚,现在还在这里说这些疯话,你怎么会是刘皇叔的妻子呢,你难道忘了,他已经把你给休了,还记得吗?”

    甘夫人神情一愣,喃喃道:“休了,休了,对,我被皇叔休了,可是,我没有嫁给你,你这个,我杀了你——”

    我气急败坏的指着塌下一顿被撕扯成碎片的外衣nei衣道:“你自己看看,那是凤冠霞帔,还有大红吉服,桌子上红烛高烧,窗子上贴着喜字,这不是新婚之夜又是什么,哎,夫人,你会否得了失心疯,连自己答应过亲事也忘了,这是怎么啦,用不用叫大夫,刚才和我拜堂的时候还好好的,我们行周公之礼的时候,你还无比的配合与沉迷,怎么转眼就变成这样,难道中了邪。”

    我伸手去mo她的冷汗涔涔的额头。

    甘夫人听到周公之礼四个字气的银牙紧yao。 “狂徒,你是谁,你到底是谁,我到了地府一定告你一状,让阎王拉你去下油锅,滚钉板。”

    我急的搓手:“疯了,夫人你疯了,怎么对自己的夫君说出这样的话,我在告诉你一次,我们是名正言顺的fu妻,我骑你是天公地道的,想怎么骑就怎么骑,谁也管不着。你竟然连自己的夫君名讳都忘了吗,听清楚了,我是大将军邺侯袁熙,知道了吗。你装什么糊涂,明明自己答应嫁给我的此刻为何抵赖,说,难道是糜竺,简雍,孙乾三个合谋骗我,说,要不我立即杀了他们三个人。”

    “大将军袁——熙——”甘夫人一阵骇然,簪tuo手掉在地上;“你是大将军袁熙,你,你竟然做出这等败德的事情,不觉得羞耻吗。” 骑自己的老婆羞耻吗? 我理直气壮做无奈状苦笑道:“我们真的是fu妻,不信你问问你的贴身丫鬟翠竹就知道了。”

    “翠竹,翠竹,对了。”甘夫人依然吃着身子,她顾不得这些,哭着呼喊:“翠竹,翠竹,你还活着对吗?”

    翠竹拿了我给的一千两银子活的可滋润呢。听到甘蓉呼喊她立即跑进来,拜倒在榻前:“夫人新婚之喜,应该和大将军多休息,如何这么早就起来了。” 甘夫人顿时头昏眼花;“翠竹,你说什么,我什么新婚,你昏了头了,本夫人几时嫁人了,你——”

    翠竹傻了,抬起头呆呆的看着一团白面样的甘夫人:“夫人,您生病了吗,不是您亲口答应了婚事,还高高兴兴的和大将军拜堂,刚才您还对我说自己很幸福很高兴找到如意郎君吗?怎么一转眼就变了,大将军,夫人病了——”翠竹哭道:“夫人,刘皇叔已经把你给休了,他不要你了,你又何必和自己整天过不去,会否是得了失心疯,夫人,你的命好苦,刚和大将军两情相悦结成连理,就病了——”一千两银子雇来的演员,演技岂能小觑。

    “你说,我自愿嫁给袁大将军为妻子,你说我们是名正言顺的fu妻,翠竹,你说真的。”不容甘夫人不信,眼前的一切本来就是真的,只不过中间的过程就有些——难以启齿了。

    翠竹连连点头:“真的,真的,是糜竺大人做的媒,男方的媒人是贾诩贾文和先生,他以前是皇叔的好友,夫人可还记得?”

    “记得,记得,我当然记得,翠竹,你下去吧,我想静一下,下去吧。”甘夫人已经泄了气,在不出脾气了。

    当我和她吃着身子在一张榻上互相瞅瞄的美好时光里,我觉她的俏脸忽然一红,微微的把粉面侧过去。她脸上显现出的光彩和艳丽仿佛代表着潜藏在心底的灰暗已经被眼前即成的事实洗涤干净,这是否承认了是fu妻呢?不承认又能怎地,都已经被骑过了,横竖失shen了。

    我伸手搂抱她弹性绵软的身ti,轻轻靠过头,吱吱的亲了她的小嘴,她还是有些抵触,而且有些假正经:“即使是fu妻,你也要守礼仪,知否?”

    我的手在她的jiao躯上肆意横行,像个小霸王,任何jin区都被我突破了,嘴里一边含糊的答应着:“守礼,守礼,我一定守——”

    她

    甘夫人用纤手轻轻的想要推开我睡着在她jiao躯上的虎躯,动了一动,又停止了,她想不能那样做:怎么能如此粗鲁的对待夫君呢,夫君是天,他愿意在那里睡就在那里睡好了。

    我醒来的时候,觉得这张床无比的舒服,软和,还令人激qing迸,动了两下就听到那张床出痛苦的轻叫声。

    原来不是床,是美人。

    甘夫人眨巴着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我:“夫君,你醒了,我有话要问你?”

    我心想,好了,你终于承认我是夫君了,以后哥们可以随便骑了,不用在担心你头上的簪。

    我翻了个身:“夫人有话请讲。”甘夫人眼中射出凄楚:“你就这样胡乱的娶了我,也不管我是否真的与人通奸,是否品行不端,是否残花败柳。”她轻yao着嘴唇,清泪横流。我温柔的替她擦拭泪痕:“你想到哪里去了,事情已经查明白了,你没有和谁奸从始至终都是糜竺在诬陷你,此刻你做了我的妻子,就是大将军府的女主人——之一了,以后没人敢嚼she头,就算是说了,为夫的也不信,我爱你。”我亲吻她的唇,清甜如饮甘泉。忍不住闭着眼睛深呼吸。舒服。

    甘夫人感动的痛哭:“大将军,谢谢你,你比他好,比他好,他不相信我,冤枉我,你比他好上一千一万倍,我跟你,我跟你一生一世,呜呜呜呜——”她死死的抱住我,yao住我的肩头。

    既然如此,何妨在骑一次!

    大饥馑随着连场的透雨自然结束了,这种年景打乱了北方的生产秩序,百姓们等不及到明年夏天才能收获的麦子,谁和谁也没商议就一律种下了秋粮了。 苍天对生灵实行了net暴之后又显示出柔肠,连番大雨,使得所有秋粮田禾都呼啦啦长高了。

    百姓们迫不及待从青葱葱的包谷杆子上掰下尚未干须的棒子,撕去嫩绿的皮衣,把一掐即破的颗粒用刀片刮削到案板上,流溢出牛奶似的浆汁甜丝丝的气息,大人和小孩的脸色得了粮食的滋润开始活泛起来,交谈说话的声调也硬朗了,尽管还有些赤贫人家不得不继续拉着枣木棍子去讨饭,讨到的毕竟是真正的粮食了。

    原野上呈现出令人惊喜的景象,无边无际密不透风的包谷、谷子、黑豆的枝枝秆秆蔓蔓叶叶覆盖了田地,大路和小道都被青葱葱的田禾遮盖淹没了,这种景象在人们的记忆里是空前没有的。这都是崔琰和贾诩等一班文官带领大家屯田组织生产的功劳,长势最好的就是清河郡,田丰在灾年中给当地百姓带去了福祉,一场大饥馑中,他带人打井修渠,把损失减到最低,这一地区死的人最少。

    秋庄稼扬花了,孕穗结荚了,收获了,整个冀州大地又恢复了以前的生机勃勃,不在一团死气了。

    收罢了秋庄稼以后就开始翻地,用一把二尺长镶着铁刃的木板翻土地,让土壤在秋老虎的高温下暴晒,秋后播种小麦时,那土壤就松散绵软如同酵的面团儿。整个广阔的原野上,从死神噩梦中苏醒来的男人们只穿一件短短的裤头,在强bao的烈日下挥舞掀板,地头的长着茂密树叶的椿树或榆树下必定有一桶装着凉茶的瓦罐。

    有人耐不住心中的喜悦就吼喊起来,田野里由近及远串联起一片:嘿——哟——嘿——哟——嘿”只有吼叫声而无歌词的悠扬粗浑的号子声——

    吃饱了饭没事做的百姓们,忽然想起了管统日夜cao劳赈济救民的恩德,敲锣打鼓把一块刻着‘救民水火’的牌匾送到他那栋低矮的没有雕梁画栋的三间瓦房去。管统听到锣鼓喧天就走出大门,弄清了原委就大脾气:“你们刚吃了两天饱饭就瞎折腾!兴师动众的搞这些华而不实的事图的啥?再说,赈济粮是大将军的恩德,上头播下来的,不是我家的,我不过是把粮食分下去,我有何德何能敢受此恭维。”说罢拂袖而去,关了大门再不出去。大家觉得管统也许是客气,就硬是把牌匾挂在门前。管统家的门口隔几天就像赶集一样热闹一次,一bo波的人都效法着送匾额,写文章歌功颂德。

    管统拿了一把大斧子,走出来,把挂在门前门边的大大小小的金子匾额当着大家的面统统劈碎,收敛一下,抱紧屋里,塞进冒着烈火的灶膛,熬汤喝了。

    从那以后,再也没人去给他送匾额,大家把矛头又指向了新任大将军袁熙。

    半个月里,我差不多每天要接受上千条马屁和无数堪比三皇五帝的歌功颂德。弄得烦了的时候,就学着管统的样子,怒吼:“刚吃了两天饱饭,就瞎折腾——”

    贾诩搞了一个万民折,上面写满了溢美颂德恶心无比的词语,看了之后可以将普通人置于死地。不是给我的,是给皇帝的,其实就是给曹cao示威的。奏折上,竭尽所能的把大将军袁熙说的天上有地上无,如何体恤百姓如何爱戴士卒,如何不眠不休,恪尽职守,帮助陛下治理青冀幽并四洲,让百姓们渡过饥荒年月。实在是千古第一忠臣,空前绝后,从未有过的良将,出将入相,当今世上无人可以匹敌。然后贾诩找了一万个灾民签上自己的名字,有的灾民yao破手指用鲜血书写,奏折血淋淋的充满腥味。

    蔡琰看过说恶心,沽名钓誉。好笑的紧。

    甄宓眨着大眼睛认认真真的道:“文采华丽,词意隽永,实乃一时之佳作,这篇文章太好了,是出自谁的手笔?”我笑道:“是主簿陈琳,冀州第二大才子。”于是甄宓便奇怪的问:“谁是第一呢?”

    

120. 第一百二十章马腾兴兵

    我瞪眼没好气的道:“这还用问,不就是你的夫君我吗。”于是甄宓偏向于蔡琰的说法,这篇奏折的确很恶心的。

    甘夫人看了看奏折笑道:“夫君大刀阔斧,整治内政,匡扶天下,这样写也不为过,我是很以你为荣的。”我苦笑道:“你不觉得恶心吗?”

    甘蓉瞪大了眼睛道:“你我fu妻荣辱与共休戚相关,你荣耀就是我的荣耀,妾身怎会做如此之想。”还是成熟的女人会说话呀。

    曹cao拿到奏章之后倒抽了一口冷气,回顾程昱;“羽翼已成,如之奈何?”程昱道:“袁显奕世之英雄也,今日夺得兄长之位,在冀州广榄人才,外结强缘,内修农栈,囤积粮草,cao练兵马,如今又上本妄想拾获人心,岂有此理。此人来日定然大展宏图,不易图也,可惜前些时日,干旱无粮,我军无法用兵,如今秋粮丰收,小麦播种,生产已经恢复,正好计议用兵,趁早铲除袁熙。”程昱还记得自己的私仇呢。

    曹cao摇了摇头,递给他一份奏章;“这是枣祗写的,你看看吧。”枣祗是负责屯田的大司农,他在奏章上描绘了曹cao所统领的豫州、徐州、和兖州的灾情,还有大旱之后的恢复工作。大致上,曹cao的地盘由于事先准备充分,灾后措施得当,损失比之冀州轻得多。但,兖州境内历来为黄巾贼所酷爱,在大饥馑快要过去的时候,又爆了起义,这种起义,曹cao没费多大力气就平定了,不成祸患。问题是耽误了播种,三州地面上,有五分之一的土地,因此错过了还阳复生的机会。曹cao不是莽夫,不会打没有后勤保障的仗,看着程昱,沉声道:“民生凋敝,不宜用兵,还是在恢复一下。”

    程昱道:“丞相不必耗费自身兵力粮食,一样可以对付袁氏。”

    曹cao喜道:“仲德有何良策?”程昱道:“如今之势,丞相强,而袁氏弱,天下都知道袁家不复当年,已经是强弩之末,名存实亡。丞相若对人有所差遣谁敢不去——”

    曹netg前的胡子,踱着步子:“说下去。”

    程昱急忙跟上两步:“丞相,不如派长安太守钟繇游说征西将军马腾,使其出郿城攻平阳入上党威胁晋阳,借力打力,消耗袁家的势力。”

    曹cao心想你以为马腾是白痴啊,让他去,他就去,这么听话。

    “上次攻幽州,没有给他封侯,这次他怎么还肯出兵。”

    程昱笑道:“马腾是个忠臣,一心为大汉朝着想,时刻准备着为陛下去死。丞相可以下一道圣旨给他,命他攻打并州,另外封其为槐里侯,前将军。他一定立即兵出潼关的。”

    曹cao道;“仲德就这么有把握?”

    程昱道:“钟繇与司州刺史韦端曾经助马腾攻打韩遂以报杀妻之仇,虽然最后失败,但马腾对二人一直心存感激,誓报答,丞相可令韦端与钟繇同去传旨,我在修书一封,给马腾的席谋士傅干,让他从旁相助,岂有不成之理。”

    曹cao阴笑道:“韩遂和马腾早晚是心腹大患,这样也好,马腾和袁熙自相火并,省的我动手一个个的收拾了。对了,韩遂最近有什么动静。”

    程昱摇头:“这人手段狠辣,和杀人狂无异,最喜欢的就是造反,谁也不服,先后杀了北宫伯玉和李文侯,又诱杀了凉州刺史耿鄙和汉阳太守傅变,和马腾在湄城混了一顿时日,又大打出手,杀了马腾的妻子,退回西凉去了。不是韦端等人从中调停,把韩遂妹子嫁给马腾,两人差点成了死仇。心狠手辣心xiong狭隘至此,留着早晚是个祸害。”

    钟繇很为难,他不愿接这趟差事。因为此刻上党郡的守将郭援本是他的亲外甥,郭援是钟繇姐姐的儿子,从小看着长大的。在他的眼里,这小子从小就不老实,三岁的时候偷鸡,五岁会骂人,长到十岁就拿刀拿枪,追着比他大三四岁的孩子满街乱跑。就没消停过。钟繇恨他不争气,但总是自己的亲外甥,要和他拼命,还真是下不去手。舅甥两个谁打败了谁,也不会真的高兴。

    可没办法,自己身兼司隶校尉一职,责无旁贷。大汉朝的司隶校尉,不但是皇帝的jin卫军总管,还要都督稽查京师洛阳东北千里之地,这一地区就是司州。司州的治所,就是洛阳。司州辖区河东、河内、弘农、西平等郡全部和并州、雍州接壤。他此刻又是长安太守,不去行吗?

    自从马从幽州战败回来,马腾一直都不高兴,每天拉这个脸,看谁都不顺眼。曹cao答应给封侯,也没封。还平白的损失了几万兵马。韩遂从西凉写来了一封信,说是慰问,其实就是损人,说了些胜败乃兵家常事;失败是成功之母;如需帮助,为兄万死不辞这样的很多风凉话。马腾气的差点吐血。他就不能看见马,只要一见,就脾气,吹胡子瞪眼摔东西。马没法子,只能天天躲着他。

    钟繇和韦端说明了来意,又请出了圣旨宣读,马腾心里有些迟疑。不是他不想去打并州,而是实在打不起,没粮食,没装备,怎么打?曹cao只说让他去打并州,却半字不提供给钱粮辎重的事情。

    韦端见他迟疑不决,害怕误了丞相的大事,就道;“陛下封将军为槐里侯又晋升前将军,足以说明对阁下的信任,将军切莫辜负陛下一片真心。”

    马腾想了想,沉声道:”两位舟车劳顿还是先去休息,出不出兵,明日自有分晓。“

    韦端还要说,钟繇摇了摇头,示意他住口。

    钟繇道:“老夫的确也乏了,就先下去休息,明天再来见过将军。”

    出了门韦端对钟繇道:“看来马腾不愿意出兵。”钟繇摆手道:“等着吧,等明天来了再说不迟。”

    两人刚一出门,马腾就召集他手下大将开会。马、马岱、马铁、马休、张既、冯翊、庞德、傅干、杨秋都被找来。

    马腾劈头盖脸的问:“你们说怎么办?”众将都迷糊,什么怎么办,没头没脑的?

    马腾跳着脚,指着马道:“你平常不是话最多吗,怎么现在不说了,快说。”马无可奈何的苦笑,他觉得自从上次打了败仗,就被老爹判了死刑,总是yu加之罪何患无辞。每天见他都是横眉冷对。就像现在的事情,他根本就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有什么好说的,说什么?

    马铁傻乎乎道;“父亲,您要我们说什么?”马腾火冒七丈,厉声道:“混账,当然问你们该不该出兵了。”

    马岱红着脸咳嗽道;“叔父,小侄不太明白,我们要出兵去那里?”马腾一愣,猛然想起来,原来自己还没有给他们看过圣旨。急忙从桌子上把竹简拿起来,说道:“陛下刚刚下旨,要我率兵去攻打平阳上党,你们说,去还是不去?”

    马抢在所有人之前喊道;“去,一定要去,上回败给袁熙那个二世祖,孩儿不服气,这次攻下并州,正好洗雪前耻。”冯翊趁机站出来道;“既然天子有诏命在此,主公不去即是不忠,郭援最近屯驻上党,常有意攻伐河东,河东乃洛阳门户,如若被攻破,陛下危矣,主公为社稷忠臣,岂能坐视不理。”

    张既和冯翊一个鼻孔出气,他口才不行,却摇头晃脑,黏着胡须连声附和:“有理,有理,言之有理,果然很有道理。”

    马腾不置可否却把头转向了席谋士傅干。傅干生的额头高,微微有点胡子,脸上堆积了一层褶子,看起来似乎很严厉。穿着灰蓝色的长袍,站在那里,比马还高一个头。这人很有见识,马腾许多年来,对他言听计从。这人重视国家统一,实属腐儒一个,加之提前接到了程昱的书函,自然站在曹netbsp; 傅干微微欠身,拱手道:“古人有言;“顺道者昌逆德者亡,曹丞相奉天子讨平四海,法治严明,上下用命,是顺道之人。袁绍以前恃其强大,目无陛下,背弃王命,不忠不孝,可谓逆德也。主公为忠臣,追随曹丞相,又不肯尽力,心怀侥幸,想要坐收渔翁之利。但只怕袁、曹真正分出胜负的一天,就是主公大难临头之时。无论袁氏胜,还是曹丞相胜,都不会放过主公你呀。“

    马腾心思被傅干说中了,脸上微微变色。

    傅干一看有戏,又道:“干有句话不知主公肯不肯听?”马腾心说,我都听了这么半天了,你在多说两句,也没关系。挥手示意他说下去。

    傅干面无表情;“曹丞相此时正与袁熙相持,而高干郭援,常有意攻取河东,威胁洛阳。曹丞相现在将重兵分布于黎阳城外,黄河两岸,根本不能两面作战,解河东之危,如果主公能引兵讨伐郭援,与河东太守王邑两面夹击,必然大获全胜。主公一举断袁氏右臂,救洛阳于危难,免除曹丞相两面作战的苦楚,曹丞相必定厚待主公,主公不失三公之位。”

    马腾被他一顿忽悠,没了主见,觉得似乎挺有道理。可是他最担心的还是粮草,没有粮草即使好处再多,也打不赢。

    庞德在旁边听着傅干说话,心里直犯嘀咕,这都是什么呀,一句一个曹丞相,一句一个大难临头的,吓唬谁呢?曹cao跟你是什么关系,我怎么觉得,傅干这老小子,对曹cao比对主公还好,连个曹cao都不舍得叫,只是喊丞相,丞相的,分明有鬼。

    庞德有自己的想法,厉声道:“主公,我有话说。”

    马腾:“讲。”庞德道:“傅先生说的虽然有道理,但却有些不合时宜。”傅干气道道:“你一介武夫懂得什么。”庞德道:“先生的话,若是说在往年,庞德绝对没有异议,可此时此刻,天降大旱,民不聊生。到处死人无数。关中土地贫瘠,粮食本来就少,这下子更加紧张。曹cao要我们出兵,又不给装备和粮食,这是什么意思,分明就是驱虎吞狼之计,要我们和袁军残杀两败俱伤。到时候,他好一个个的收拾了。”

    马腾和马马岱,眼睛都瞪大了,这一点他们也隐约的感觉到了,但没有庞德说的这么明白。马腾沉吟道:“可是圣旨在此,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庞德心想,圣旨算个屁,现在除了您老人家还把圣旨当回事,谁还鸟他。正如冯翊所说,马腾一心忠于汉朝。到现在还保持着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心境。汉献帝一道旨意,明知前面是火坑他也义无反顾的往下跳——

    马腾的十万凉州铁骑,一昼夜内渡过汾水,逼近平阳。

    郭援此刻正在上党,为上党太守。高干在太原。两人前些时日还计较着要出兵攻打河东,收拾王邑。然后,对付高干的死敌河内魏种,没想到人家没等他去,先自打过河来了。

    西凉铁骑的闪电行军,没有给郭援拦河半渡实施打击的机会。上党距离平阳五百里,出兵救援是来不及了,立即修书一封给守将夏昭,命他务必坚守城池十日,十天之后丢了平阳与他无关,若是在十日之内丢了,立斩不赦。

    马腾父子领兵四面围住平阳城,马和杨秋两个把袁家五代都搬出来问候了十几遍,又骂高干,也是一通数落。夏昭城中兵少,大约只有两万,素来又知道马勇猛,任他辱骂,也不理睬。两个家伙把嗓子都喊哑了,见他没有出城决战的意思,气的哇哇大叫。

    连着骂了三天,城上的士兵只是看热闹,一点动静也没有。傅干对马腾道:“这样不行,郭援和高干的援兵就要到了,攻城也来不及,干要设计诱敌——”

    第四天,第五天,西凉兵日夜轮流大骂,城上只是没有反应。夏昭得意的想,难不成你能把这城楼骂塌了。

    第六天早上起来,雾气沉沉,露水布满城头,湿气浓重。夏昭起得早,从城头上往下看,西凉兵都下马在城下草地上坐着,睡觉的睡觉,打盹的打盹,嚣张的紧。夏昭心中高兴,如此良机若是失去,岂非笨蛋。当即点起五千兵马,大开城门,杀出城来。

    西凉兵完全失去了队形,狼狈不堪的从地上爬起来,向大路上逃跑。夏昭得意忘形,带头追杀。正杀的兴起,忽然左右奔出两队骑兵,左边马右边庞德。气势汹汹的西凉铁骑大概有两三万,那会把夏昭的五千惊弓之鸟放在眼里,一顿绞杀,消灭了三千多。夏昭勉强保住了性命,想要逃回城中,城上的将士一看将军战败,打开城门接应。马腾早派了杨秋埋伏在城垣右侧,见到城门一开,抢在夏昭之前,引兵冲入城中。夏昭一看城池被人突破,也不入城,直接从小路向上党方向逃去。

    郭援的援兵此时已经在路上了,先锋邓升,远远地就见到一队骑兵向他跑来,没有旌旗,看不清来人。命令士兵准备厮杀,一边厉声叫道:“前面来的是谁,快快通名,不然,老子就不客气了。” 夏昭和邓升是老相识了,他早就看到了邓升的旗帜,扯着嗓子喊道:“老邓,是我,别放箭。”是你小子把曹netbsp; 邓升定睛一看,远处跑来的,也可以说是爬来的这队足有三百的大军,各个盔歪甲斜,狼狈不堪,多半累的快要虚tuo,有的身上被射中的箭矢,还没来得及拔出来。夏昭的马,一到近前就口吐白沫,软瘫在地上死了。邓升急忙下马,把夏昭扶起来:“老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丢了平阳?”夏昭此刻可以说是yu哭无泪:“老邓,郭太守来了吗?”

    邓升心里叹口气:“让你守十天,你第六天就把城池给丢了,他来了你还能活吗?”夏昭恨到:“都怪我不听将令,贪图小利误了大事,该死,该死。”

    郭援此时还在后队压粮,听到消息,急忙赶上前军。夏昭一瘸一拐的上前拜见。郭援骑在马上嘶喊道:“你是怎么回事,六天就丢了城池,还记得军令吗?”

    夏昭早就准备好了,从怀里掏出一把白森森的七八寸长匕,照着心口就插下来。郭援手中提着马鞭,鞭梢一卷,嗖的一声,抽在夏昭的右手上,匕被马鞭抽的掉在地上。郭援吼道;“死有屁用,快点跟上队伍,回去把城池夺回来,跟马腾狗贼决一死战。”

    夏昭眼泪汪汪:“多谢将军不杀之恩。”

    郭援没时间听他那些废话,一鞭子抽在马股上,马儿嘶鸣一声,四蹄撒开,射了出去。身后立即一片扬尘。整只大军扬起的尘土,就像是一条翻滚的黄龙,马蹄声撕裂山河犹如黄龙的怒吼。

    郭援急行军到平阳城下,已经是第三天的午后,士兵们多已疲乏。郭援下令立定寨珊,先饱餐战饭,恢复一下战斗力。

    马可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西北人的直性子让他坐立不安,只求战决。晚上便向马腾献计:“父亲,贼兵远来,兵马劳顿,这个时候,正好趁机劫营。”马腾也这样认为:“给你三万人马,和庞德杨秋去劫营吧。”

    马心想这次攻下平阳,总算是洗刷掉了一些耻辱,如果劫营中干掉郭援,就更加锦上添花,父亲该不会整天看他不顺眼了。信誓旦旦道:“父亲放心,孩儿此战,一定让郭援全军覆没。”

    马腾道:“那也不必,只要挫挫彼军的锐气就好了,打仗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千万不能心急。”

    马走出帐篷,觉得心口堵得慌,父亲有点瞧不起我。今天露一手给他看看。让我带三万人马去,胜了也显不出本事,本公子带三千去,一样破敌数万。于是他为了在父亲面前逞能,就和郭援杨秋带了三千兵出营去劫寨了。

    庞德那知道这是马自作主张还以为是主公小气,纳闷问:“郭援带来三四万人马,怎么主公只给三千人去劫营,那能成功吗,公子?”

    马白了他一眼,道:“三千还少,像郭援那样的蠢货,照我看,只要一百人足可破敌十万。”

    庞德不加思索道:“那我们就带一百人去好了。”马气道:“令明,你什么意思,是不是有二心,想要置本公子于死地,前年在幽州,你为什么放过袁熙,难道你想投敌?”

    这话让庞德全身冒汗,背脊冰冷,急忙道;“庞德绝对没有二心,大公子千万不要误会,至于袁熙,庞德和他仇深似海怎么会故意放过他,公子千万不可听信谗言。” 我亲眼看到的,难道还会有假,马心想,此刻大敌当前,先不跟你计较,若是日后现你有反意,你给老子等着。

    郭援的军营四周围起一道临时的木墙。制作方法是先砍两排树干,一排长一排短,把树干底下烧焦以后埋二分之一入土,长树干排成紧密的一排在外,短树干排成一排在内,然后在两排树干之间架上木板,分为上下两层,这样长树干长出的部分就成为护墙,木板上层可以让士兵巡逻放哨,下层可以存放防御武器和让士兵射箭。一个小队是五十名士兵再加上队长队副各一,扎营的时候也是如此,大家的营帐两两相对,在营帐的周围和营区之间挖排水沟。严jin士兵在各个营区之间乱窜,本营区以内也不许各个帐篷乱跑。这样可以防止自乱阵脚,敌人偷袭也不会大乱,可以各自为政。

    郭援知道马善战,所以没打算战决,他已经派人到太原向高干请求援兵。夏昭领着士兵请战,被他一顿喝斥。让随军的参军公布十七条五十四斩军令,要求大家严守寨门,不可出战,控制住平阳到上党的要道,等待大军救援。

    马带着庞德杨秋,人衔枚,马缚口,用布包裹了马蹄,悄无声息的接近了郭援营寨。郭援和士兵们都太累了,时当子时,已经睡下。但他久经战阵,知道下寨不稳的时候,最容易被人劫寨,所以,在正对平阳的前门布置了五十个小队,将近两千名值守,每两个时辰轮换一次,上面一千兵手持长矛备战,下面的士兵就躲在两排树干内的空间,拉满弓,全神戒备。由于时间紧迫,还没来得及挖战壕,用铁链锁寨,马选择这个时机劫营原本是没错的,可错就错在此公刚愎自用,带的人太少了。带的人少,也没关系,张辽就有八百骑兵破东吴十万的记录。问题马虽然勇猛群,但指挥才能却比不了张辽于jin这样的名将。加之,郭援的下寨之法,颇为独到,所以,他没占到什么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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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猎艳录介绍:
我死了,重生在三国时代,最显赫的四世三公的袁府。成了袁绍的儿子。我的重生,意味着三国枭雄的噩梦来临。刘备、刘表张鲁、刘璋马、张绣‘吕布我要一点一点的蚕食你们。
不过在这之前,我要现在官渡,击败伟大的曹操。
至于无数的三国美女,貂蝉、甄宓、孙权妹子孙尚香、江南的大乔、小乔,我更是一个也不会放过。
本来三国初期,东汉王朝在全国划分的十三个州中,袁绍袁术兄弟合占中原了六州,几乎据有当时一半天下。带甲百万,实力最为雄厚,也最有可能夺取天下,统一中原。可最后,却落了个双双惨死,实乃三国一大憾事。归期原因,最主要的就是兄弟失和、自相残杀。没能认清形势,把握住机遇,假如那个时候,袁家,能有一个稍微明白的人,哈哈,历史怎么能由曹操、刘备、孙权等人来演绎。悲剧没有结束,袁绍死后,轮到了他的儿子们——袁谭袁熙 袁尚 。不错,他们也许不是曹操的对手,但,凭借四州之地,冀州坚城,怎么也能坚持个三五年,为何在一年中就先后败亡,身异处,究其原因,还是八个字——兄弟失和,手足相残。
且看我如何立足三国,重修袁氏手足之情,一举击败曹操,消灭刘备,统一三国。让大家领略一下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的真正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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