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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鬼十则     满池娇txt下载     满池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八十五章 受伤

    “小楼,你……”

    推门而入的玄朗见荣娇吓呆了似的望着自己,清眸中闪过懊恼,他只顾着急,却忘了这般风风火火地闯进来,会不会打扰了小楼或是干涉过问了他的私密之事。

    “抱歉,大哥一时情急失了分寸,吓着你了?”

    玄朗五感灵敏,又是有心探查,一进门已经闻到了若有若无的血气味儿,清雅隽秀的俊面上隐然透了丝担忧,边说着话,边提步向前,几步走近内室。

    愈向前愈接近那个坐在床边的小人儿,微淡的血腥味道似乎愈浓了些,玄朗强按捺住心里担忧与紧张,嘴角噙着一抹温润的微笑,清浅好听的声线放低放缓,愈发轻柔悦耳:“小楼,可是哪里不妥?”

    对面小孩儿坐在床边,胡乱披着外袍,乌黑的头发稍显凌乱地披散在肩头,苍白的一张小脸,几乎没有血色,那双如墨玉般的大眼睛怔然地望过来,仿佛独自疗伤的小兽受到了惊吓……

    玄朗的心尖就微微疼了,声音愈发的低柔:“我都知道了,大哥给你拿了上好的伤药……”

    你,你知道什么了?!

    玄朗的突然出现,荣娇整个人都不好了,虽然已经决定不管不顾了,可他这般猛然出现在房间里,荣娇还是如做错事被抓了现行的孩子,连惊带吓得傻掉了……

    “伤,伤药?”

    他在说什么?

    下意识地结结巴巴重复了一句,听在玄朗耳中,以为他还想否认遮掩,不禁又气又疼,温润的微笑中就多了丝嗔怪:“还要继续瞒着?伤了哪里。怎么不同大哥说?”

    啊?!

    “说,说什么?”

    她怎么没听懂?谁受伤了?她吗?

    “是谁伤了你?大哥以后帮你出气……现在,先让大哥看看伤处,把药上了。”

    不管是谁,敢动小楼,他必百倍还之……

    心里转着报复杀戮的念头,面上依旧一派温和。从袖袋里取出那两个小瓷瓶摊在掌心中:“这是独门特制的金创药。效果很好的。”

    “……吁!”

    到这会儿,荣娇终于明白他在说什么了!

    震惊的巨浪之余紧跟着是狂喜的波涛,哇哈哈!她以为自己穿帮露馅了。没想到居然还可以这样!

    玄朗居然认为她受伤了!

    这真是个美丽无比的误会!

    她应该喜大普奔呀还是该半推半就地从了呀?

    荣娇的小脑袋高速运转开来,结合眼前的情势,顺手推舟做实受伤的事实,还是坦白从宽。揭发自己?

    似乎都不太好……

    她决定二者都不选,模棱两可。避重就轻,含糊其辞,就这样!

    说到底,荣娇不愿意冒险。还是贪恋在意玄朗的,担心自己坦言相告之后,玄朗与自己一拍两散。再无结交的可能。

    “大哥,我没事。绿殳怎么样了?”

    确定了方针。荣娇打起精神,先询问绿殳的情况。

    “她无事。大夫看过了,再服几副药定当痊愈。”

    自己身上有伤,倒还惦记着那个丫鬟,玄朗知晓了绿殳的身份后,以为荣娇是担心她一个姑娘家的,病在这里不方便,迅速用简洁的语句将绿殳的情况说清楚:“安排了两个可靠的仆妇在那边服侍汤药,厨房也吩咐做了对口味的饭菜,不会有事的,你就放心吧。”

    可靠的仆妇服侍……

    荣娇立刻听懂了玄朗的意有所指,经测试确认他的确已经知晓了绿殳是女子的事实。

    荣娇默了默,半垂了头,目光闪烁,似在沉思。

    玄朗着急,无心与他闲聊:“小楼,大哥给你敷药……”

    温和的语气中不无关心催促之意。

    “不用!我没受伤。”

    荣娇这是实话实说,她哪里有伤口呀!

    这个倔小子!

    玄朗又急又气,偏她还是那副若无其事的无辜模样,忍不住就叹气:“小楼,听话……”,修长白皙的手掌轻轻抚了抚她的小脑袋,掌心里黑缎子似的长发顺滑柔韧,手感极好。

    “大哥这药真的极好,一点药味儿也没有,敷上去还不疼,你试试看?”

    对上又开始发小脾气犯别扭的小孩,玄朗表示真心不知道怎么哄劝。

    “不看!都说了没受伤!”

    咦,明明她都先提绿殳了,大哥那么聪明,难道一点引申的怀疑都没有?怎么完全听不懂她的暗示,非要揪着敷药?她完全不需要敷药!

    哼!非要刨根问底,实非君子所为!

    荣娇恼他不识趣,不按自己设定的反应走,语气中就带了几分羞恼。

    “还说没有,大哥明明闻到这里全是血腥味……”

    玄朗有些无奈,小家伙怎么说恼就恼了?眼中的宠溺与疼惜却更浓重了几分:“小楼……”

    “我说没有就没有!”

    荣娇一听玄朗说什么闻到血腥味儿,不禁羞恼急怒,小脸瞬间红成一片火烧云,你属狗的吗?鼻子要那么灵干什么?

    她之前把弄污的衾裤换下来,仓促间没找到毁尸灭迹的法子,胡乱团成一团顺手塞被子里了……

    嗯,还有被污染的褥子,还有,她这个散发着血腥气的源头……

    啊啊!

    一想到玄朗能闻到她身上的味道,荣娇就觉得自己不要活了!

    “谁规定出血就一定是受伤?”

    语气十分地不爽,小脸上颇有几分挑衅。

    “小楼,不要任性,”

    玄朗抚额,挺乖巧的孩子呀,这小脾气怎么说来就来?

    “不受伤怎么会出血?你当大哥是三岁小童……”

    玄朗清雅的脸上那抹无奈愈发的深了。

    “谁说不会?我说是就是!大哥要不要去问问绿殳,问问外头的两个大娘?”

    荣娇小脸涨得通红,万分地羞恼尴尬,水汪汪的大眼睛狠狠瞪了玄朗一眼,就是你!全怪你!这么明显的暗示都听不懂,非要她说得更明白!

    问绿殳?问外头的仆妇?

    玄朗一愣,问她们做什么?难道她们还会有不同的答案……陡然间一个念头猛蹿上他的心头,什么情况下不受伤也会出血?

    等等,绿殳是丫鬟!仆妇,仆妇!

    玄朗的脑海里自发给出了答案,的确是存在小楼所说的情况,那就是……

    意识到那种可能,一瞬间他整个人都僵住了,仿佛忘记了呼吸,呆呆地看着眼前这张通红精致的小脸,脑中快速地浮现出相处的种种片段……

    原来,原来如此!

    难怪,难怪!

    那些他以为是使小孩性子闹小别扭有个人小怪癖的奇怪举动,皆因为,小楼她……

    荣娇盯着他的脸,见他温润的表情微怔之后,若有所思间竟与平常无异,细看那双幽黑的眸,如两泓深不可测的漩涡,盈转间仿佛风起云涌。

    玄朗的心头巨浪翻滚,他认下的弟弟,居然是……妹妹?!

    ++++++++++++(未完待续。)

    ps:哈哈,终于知道啦!( )

第一百八十六章 心照

    短短一瞬间,玄朗看似平静的面孔下,翻涌着惊涛骇浪,心绪万千波澜起伏,百般滋味千种疑惑,无数个为什么喷涌而出,饶是他见惯了大风大浪,也被这个发现惊了容色……

    震惊之余是想要了解探寻更多的内情……

    最终却按捺下心底的波澜,重归于风平浪静,依旧是不变的温润笑意,依旧是平和的神色。

    “嗯,小楼说的是……”

    看那张紧绷绷涨得通红的小脸,明明是躲闪慌乱的小眼神,却偏要装出一副理直气壮的大义凛然,象极了陷入困境的小兽,明明已慌不择路的虚张声势,却还要张牙舞爪做最后的顽抗。

    在那张倔强羞囧的小脸上变幻着种种复杂难明,他却瞬间明了她的意思,体味到她的心情,按下自己所有的问题,微微笑着:“大哥也不是什么都懂的。”

    噫?

    荣娇大大的眼睛中充满了惊诧与意外,他,他这是什么意思?!

    若不是她对玄朗有一定的了解,一定会以为他现在也没听懂自己的意有所指,但,尽管他看上去神色自若一派温雅,那染了一层红晕的耳根却泄露了他的心思——

    他不但听懂了知道了也完全确认了她的性别秘密!

    这是荣娇意料不到的反应,却也是她最想要的!

    那个,有些事摊开讲明太让人尴尬了,心照不宣才是更好的!

    “我……”

    玄朗的反应如她所愿,荣娇张张小嘴巴,忽然却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你……是大哥疏忽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脸色苍白,眼底发青,玄朗仔细察看着她的脸色,脑中主动浮现出医书上关于女子天葵的文字。

    毕竟是过于私密的话题,饶是玄朗素来镇定自若,眼角眉梢也难掩尴尬,若是不管不顾。他又难以放心。

    “……”

    你确定要继续这个尴尬的话题吗?

    荣娇不满地哼了一声,果断摇头。

    “把手给我。”

    玄朗明白她的不耐,若是可以,他也不想继续这个双方都尴尬的话题。可是看她的脸色,明明是有事。

    女子在这几日是不能受寒凉劳累的,她昨日还坐了大半天的马车,又在冰天雪地间赶路。

    “干嘛?”

    荣娇语气很冲,她不是对玄朗有意见。可是,除了色厉内荏外,找不到更能掩饰自己尴尬难堪的方法。

    “给你把脉……这几日身体既然不舒服……自然马虎不得。”

    受寒受凉是一辈子的事,她现在年纪小,若是不注意,落下什么毛病,以后再调理,少不得要麻烦许多。

    “不要,又不是生病!”

    荣娇脸上烫得很,感觉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在散发着尴尬羞恼的气息。他明明向来最是善解人意,怎么这么不识趣,非要揪着这个话题不放?

    而且,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把这些话说的好象是吃饭喝水一样平常自然?

    “信不过大哥的医术?还是,想让春大夫给你看?”

    语气温和还带了丝玩笑之意,却毫不掩饰其中的威胁之意。

    玄朗笃定,她一定是不愿意声张,更不情愿找别的大夫来看的。

    “你!”

    羞恼积累到一定程度,似乎脸皮的厚度也随之增加,虽还是面红耳赤。却就没了那种火烧火燎的难受。

    荣娇堵着气捋起袖子,将自己白嫩嫩的小胳膊往玄朗面前一递:“神医,请指教!”

    见她气鼓鼓的小模样,玄朗摇头失笑。待要习惯性地伸手去摸她的发顶,抬手的瞬间忽然意识到她不是他了,这发心也不能说揉就揉了……

    抬到半空的手就又自然地放回原处,看着伸在自己面前嫩藕一样的胳膊,佯装镇定,侧身坐在床边。将她的小手垫在被子上,修长的手指搭在玉腕间,定下心神,认真把脉。

    玄朗的手指如竹节般修长,指尖不长不短,修剪的圆润整齐,手腕传来指腹的触感,温暖而厚实。

    俩人挨得太近,荣娇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清水青草的冷香……

    脑中忽然就跳出他之前说过的闻到血腥味儿的话来,眼下挨得这么近,不是更能闻到……

    意识到这一点,荣娇从头到脚,连头发丝儿都写满了尴尬,霎那间嗅觉似乎灵敏了许多,除了玄朗身上似远还近温暖迷人的香气外,鼻管间充斥得更多的是自己身上散发着的难闻的血腥气……

    荣娇恨不能地上裂出条缝,自己一头钻进去,只好板着小脸,低头敛目,盯着他的手视线不动,仿佛要看出朵花儿来。

    ……还好没事,稍微有些体虚,气血不足……初次来葵水,难免会有些不适,应该用些温补的方子调理一番……

    玄朗暗忖,收回了手指:“这两日注意保暖,一会儿让人熬些补气血的汤药……”

    “别!我不喝药!”

    她最讨厌喝药了,生病了是没办法,现在又不是有病,喝什么药啊?

    “小楼,这是温补调理的,对身体大有益处……”

    玄朗好脾气的解释着,小楼是弟弟时他就拿他没办法,换成了妹妹就不知所措了……

    妹妹呵……

    这两个字滚动在心口舌尖,他忽然有一种极其微妙的感觉,心中明明是起伏激荡,偏又没有词语可以恰到好处的来形容,甚微甚妙。

    就象读了一首诗,文字之外是意境的张力,那一层层的微妙滋味,犹如最迷人的千层酥,萦绕在心头唇齿之间,此中深味,难以言表。

    “你年纪小,不懂这些,听大哥的没错。”

    虽然已经接受了现实,且患者不讳医,但要他与她仔细讨论这些女子的私密事,淡定如玄朗也接受无能,只好拿出大哥的派头,以命令压人。

    “说得自己很懂似的……”

    荣娇小声嘀咕着,“不用熬药那么麻烦了,我用了早饭就走。”

    “不行,你这几天都要呆在这里,哪也不能去!”

    玄朗一口回绝了,语气不容置疑:“我会派人到芙蓉街报信,你不用担心家里……你的随从,是绿殳对吧,她现在也不适合外出,若病情反复就难治了!”

    “我……”

    荣娇从来没见过如此霸道强硬的玄朗,他向来都是温和无害的,即便有不同意见,也都是以情动人以理服人,从末这般直截了当地替她做了决断。

    对上他认真沉敛的眸光,荣娇忽然就没了负隅顽抗的勇气,好吧,绿殳病了,不适合赶路……

    其实她也有些难受的,全身发冷,小腹坠痛,全身都不舒服。

    反正大哥现在也知晓内情了……

    而且,他也知情识趣的不会戳破最后一层窗户纸……

    荣娇转了转眼珠,厚着脸皮闭着眼粗声粗气一鼓作气说道:“以前从来没发生过的,太突然了,没加防范,弄脏了被褥和衣服,找可靠的人收拾一下吧。”

    不管了!就是她不说,纸也包不住火,一会儿仆妇进来收拾也能看到。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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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暗流

    池夫人康氏这个年过得没有想象中的痛快。

    原以为终于将碍眼的丧门星扫地出门,一吐心中多年来的郁气,总算能一切顺顺当当的。结果她愈想将池荣娇抛之脑后,偏时不时有人来提醒!

    先是王家,谢夫人年前派人来了两回,明着暗着要见大小姐,听说出府养病,非要问个详细地址,康氏哪会让她们知道荣娇是被打发到了偏僻荒野的破败别院里,百般推辞。

    王府未曾勉强,只说待正月里再来拜访,好不容易唬弄了过去。

    接着是池荣厚,要陪先生过年,他自己非但不能回来守岁,还派人回来催了几次,要她务必去接荣娇回来过年!

    怎么可能!好不容易才送走了,若是要接的话,也不会费尽心思地送出去了!

    康氏怄得要命,都说鬼迷心窍,也不知池荣娇使了什么手段,制住了厚哥儿勇哥儿的心弦,满脑子的妹妹!

    让池荣娇回来过年,想都不要想!

    夫君和荣勇荣厚两个儿子都不能回来过年,特别是厚哥儿居然要陪他先生过年,康氏心情甚是不爽,虽然没了池荣娇堵心,可这不痛快也照样不少。

    好在荣兴回来了。

    大少爷回府,府中女眷反应不一。

    杨姨娘母女的高兴是事不关已的面子戏;老夫人不用提,大孙子是比儿子都重要的存在,提起来就眉开眼笑,人没回来之前就每天扳着手指头数日子;康氏也高兴,毕竟是素来倚重的长子亲儿子;

    反倒是最应该高兴的邹氏心情甚是纠结,聚少离多的丈夫能回府团聚,自是欢喜的……

    只是,他回来,会与抬进来的肖姨娘圆房,而且,老夫人前几天也知会过了。说是夫君眼下还没有能传宗接代的子嗣,这趟回来,身边服侍的通房丫鬟的药都停了……

    “……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不过这开枝散叶是大事。你素来是个通情达理的,不会不懂这个道理……你是原配正室,任哪个生了儿子,也得喊你嫡母,在我们池府。没有母凭子贵一说,任谁也越不过你的头上……”

    老夫人金口一开,看似体谅,实际是封了她的嘴,同意不同意不给她置喙的余地。

    什么没有母凭子贵一说?她当然知道子嗣的重要,可她又不是不能生,不已经有了大姐儿了吗?与其纳妾添房里人,不如让夫君在她房里多呆几天,不播种又哪来的儿子?

    夫妻恩爱到了,孩子自然就来了。

    当然。做为出身青州邹氏的大家闺秀,这些话邹氏也就是在心里想想,不可能说出口来。

    对于小妾通房的存在,她虽不喜也是接受的,因为这些玩意儿,她自小在族学里开始接受合格主母的教育培训时就知道,不管将来她嫁给什么人,都是避免不了,家学里的姑姑还教过她们如何应对这些玩意儿。

    儿子啊,她现在最重要的是能生个儿子!

    “大少奶奶。要不还是请个可靠的大夫来看看?”

    陪嫁的心腹嬷嬷懂得邹氏的心思,虽然家里秘传的生子丸确实有效,但在别的姑奶奶身上有效,自家姑娘一直吃着。身子却始终不见动静。

    邹氏有些迟疑,她的身子从在娘家未出嫁时就特意调理着,这些年也一直用家传的方子调理身子,她对自家的方子是极信赖的。

    “大少奶奶,开了方子也不一定要用……咱们就请上回十四姑奶奶介绍的那个大夫?他曾受过咱家三爷的恩惠,最是可靠不过。”

    嬷嬷继续进言。眼下不比以前,妾室通房都停了药,这回大少爷回来,若是大少奶奶没怀上身子,却让那些玩意儿抢了先,以后少不了要麻烦。

    邹氏想想也对,她虽然分了一部分的管家权,没儿子傍身,终归是不稳妥。

    谁知郎中看过后,却确认她宫寒难以有孕,邹氏当时就懵了,怎么可能!

    她自打初潮家里就有专门的方子调理身体,为的是将来出嫁好生养,再说她生大姐儿也没伤损身子,来小日子也从未有过受寒着凉的时候,上回把平安脉时还一切正常,怎么几个月后居然难以有孕?!

    邹氏震惊悲恸之余,马上想到自己是着了别人的道儿,被暗算了。

    几经排查,怀疑的目标锁定到了婆婆康氏身上。

    虽然邹氏对康氏下手的理由百思不得其解,她扪心自问,没有任何忤逆或对不起康氏的地方,唯一想到的就是自己找老夫人参予管家的事,可能会惹婆婆不快,可为了这点事不至于下绝育药吧?

    自己可是她亲儿子的发妻,难道为了这一点点不满就连亲生长子有没有嫡子都不在乎了?还是,她还有后招未用?

    即便找不到康氏的动机,如此深仇大恨邹氏也不会咬牙认了,既然她不想要嫡孙,那就就成全她,什么也别想要了!

    与邹氏在火上烤的心情不同,大少爷池荣兴是最惬意不过的,娇妻美妾温香在怀,还有丫鬟肥环燕瘦服侍左右,日子最美不过。

    娶妻娶贤,纳妾纳色,新纳的肖姨娘是个美人儿,细腰丰臀,在床-上也放得开,服侍得池大少爷里外舒坦。

    更让池大少爷受用的是,妻子邹氏的大度体贴,对他与身边的莺莺燕燕亲热,并无妒意,还每日汤水不断,不管多忙,都会亲自喂他一碗滋补的炖品,或含娇带怯或通情达理地要表明她希望自己香火有继的迫切。

    春-风得意的池大少爷从不曾想过邹氏会有害他之心,自然不会怀疑汤水里会加料,而且他这几日确实需要补补了,那几个小妖精缠得紧,每时每刻都在他眼前晃悠!

    这些女人们打的什么主意,他也清楚,祖母说过了,他现在子嗣要紧,所有服侍的,都停了避子汤药,谁能一举得男,就是谁的造化,池家曾孙的生母,肯定不会是卑贱的丫鬟,该给的名份都会给的。

    以前邹氏眼光紧手段严,现在有了老夫人的发话,池荣兴身边凡是有想法的还有几分姿色的丫鬟们心都活泛了,抓住一切机会,没有机会也要创造机会,为的是能得到大少爷的垂青,若是一举得男,从此就是主子了!

    池荣兴常年在军营,虽说以他的身份是吃不到苦头的,但军纪还是要守的,大营中于女色上的确不方便,这回没有了任何拘束,长辈们支持,妻子不反对,娇俏的丫鬟儿红着小脸主动靠上来,他虽不怎么好色,毕竟血气方刚,这一开闸,如鱼得水,来者不拒。

    美名其曰:为长房子嗣计!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七章 不宣

    “嗯。”

    玄朗清雅如玉的俊脸染上一抹微不可察的红晕,目光微顿,扫过铺得平平整整的被子……所以,这是,欲盖弥彰?

    他的目光飞快地瞟了荣娇一眼,自相识以来,自觉见过小楼不同的面孔,眼下这全身带刺彪悍粗野的作风却是头一回见到……

    说来他还真搞不懂小楼的小脑袋是怎么长的,若是换个任意其他人,出了这种意外,都不会是她这种反应吧?居然还能小刺猬似的翘着小下巴趾高气扬理直气壮!

    玄朗眼里的笑意就更深了几分,耳根也有些微微的发红,说实话,弟弟骤然变妹妹,还要一本正经地与她谈论善后问题,他的心里并不象表面上这般若无其事。

    听他轻描淡写的淡然语气,荣娇有些拿不准他是否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不禁又追加强调了一句:“是受伤。”

    “嗯。”

    玄朗见她蹙着小眉头,神情中似乎有些不确定,微微怔然,小丫头其实是佯装强势,心里是乱的吧?

    “嗯,放心,大哥会处理的。”

    放心,大哥会处理的……

    类似的话他说过很多,从没有哪一次令荣娇感动得五味杂陈,她黑黝黝的大眼睛紧盯着玄朗,脸上现出疑色:“你,就没有要问的?”

    “没有。怎么,你有想说的?”

    玄朗清楚,若是小楼想说自然会告诉他,若是不想说,自己开口追问反倒让她为难,咳……而她既然这样问,就表明现在并不打算告诉自己什么。

    被反问的荣娇迅速摇头,没有!什么想说的也没有!

    她的反应在自己的意料之中,玄朗勾起唇角笑了笑:“该用早膳了,陪我一起还是让人送进来?”

    “一起好了。”

    虽然小肚子还是有些难受,不过用早膳又走不多远,再说她离开了正好让人进来整理收拾。

    “外面冷。我让人给你取件厚些的衣服换上……慢慢整理,不急的,我先出去等你。”

    说着转身出去向外头的仆妇吩咐了几句,然后安静地站在檐下等候。

    等荣娇在仆妇的帮忙下周身上下收拾利索。裹了厚暖的毛披风走出来时,玄朗回头看去,出现在自己眼中的还是那个熟悉的俊俏少年公子……

    “大哥,这衣服很合身。是给我准备的?”

    荣娇心里不踏实,没话找话说。

    她刚才看到自己住的屋子里满满一箱子的新衣服。服侍的仆妇说是玄朗事前吩咐准备的,难怪昨晚她们拿来的衾衣也是全新的。

    “嗯。”

    “为什么?”

    若不是那些衣服,不管里外,无一不是男款的,她都要以为他早就识破了自己的身份,昨天晚上的留宿是有预谋的。

    “小小年纪哪那么多为什么?几件衣服而已,合身的话,等走的时候就全包上。”

    玄朗不以为意,他才不会告诉她年前她答应来拜年时,某个做大哥的就想到这里离城远。一天内往返比较赶,年节无事,若弟弟在家中留宿,不能没有更换的衣物,就吩咐人照着他尺寸提前备下了。

    ……

    用了早膳,荣娇又去看了绿殳,见她果然还昏沉沉的,知道今天自己执意要走确实勉强,只好听从玄朗的安排,让人去芙蓉街报信儿。自己继续住下。

    回到房间,屋子已经收拾整洁,开过窗通风了,空气很清新。案几上白玉香盘里燃着暖甜的沈丁香,屋角与暖榻旁都放了炭盆,仆妇上前帮她解了披风,轻屈膝告退。

    枕头旁放了个小包袱,荣娇打开一看,里面是全套的卫生用品。想来是玄朗吩咐的……

    荣娇看着里面的东西,抿了抿嘴角,已经这样了,好象也没什么好害羞的了!从里面拿了一条新的起身去了净房。

    好吧,她之所淡定,是因为她已经决定继续自欺欺人了,给了自己足够的心理暗示,并已经让自己相信——小楼公子受伤了,这只是伤口在出血而已!

    ……

    荣娇在玄朗的别院住到了初五才离开,按玄朗私下的意思,最好能再晚两日,可荣娇一见绿殳已无大恙,归心似箭,再也坐不住了。

    其实玄朗一点压力也没给她,这几日待她一如以往,宽厚纵容,自然随意,与待原来的小楼无甚区别,若不是荣娇对自己的记忆力没有丝毫的怀疑,她几乎要以为玄朗并不知情。只是每日两碗温补的汤药,每餐桌上多出的滋补汤品,体贴而隐晦地提醒着她,而这几日的相处,玄朗虽然言行如昔,仔细体察还是有所区别的,以往那些表现亲近的肢体动作,几乎从末出现过。

    他以一种不易察觉的克制,在荣娇面前收放自如的保持恰到好处的分寸,就是太好了,好得让荣娇生起负疚感。

    好几次她都想全盘托出,将自己的情况原原本本地告诉他,可又下不了最后的决心,虽然她确定玄朗不会害她,就算他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是池家的大小姐,也不会有任何问题,可是每回都张不开口,总觉得有这层你我心知肚明的纱,哪怕知道是掩耳盗铃,似乎会从容自然些。

    嗯,他还是大哥,至于她,是弟弟或妹妹,有不必分得太清啦……若真要说破了,仿佛现在的融洽就会被打破,不知道再怎么继续相处了。

    不知玄朗是否也与她想法相同,总之,整个别院的下人依旧是小楼公子长小楼公子短,并没有人怀疑她的身份,就连那两个服侍的仆妇,不知玄朗怎么与她们讲的,自始至终没有流露半分异色。

    恍忽间荣娇也以为自己与玄朗之间并无改变。

    所以从来不瞒着栾嬷嬷任何事的她,这次却把玄朗知晓自己身份的事瞒下了,连她初潮已至的事也一并瞒下,没有与任何人讲。

    这似乎只是自己与玄朗之间共同拥有的秘密,忽然有种同谋共犯互相包庇的小激动。

    包括栾嬷嬷在内的所有人,都以为确实是因为绿殳的病误了返家的行程,甚至连绿殳自己也对此深信不疑,唯一令栾嬷嬷疑惑的是,玄朗公子这次的回礼很奇怪,衣物也就罢了,无缘无故地怎送了这么多阿胶红参等补气血的滋补药材?

    不可能是给绿殳的呀,她明明是风寒且是个随从,玄朗公子虽待人宽厚,也没理由给她一个小哑仆这般厚待啊!

    唯一知晓内情的荣娇缩头不吭声,对嬷嬷的嘟囔不以为然:“嬷嬷,您想那么多做什么?只不过是过年时的寻常礼物,大哥都说了是送家里人的!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咱们之前不还给人家送了糖果零嘴儿?也没见人家说不合适!”

    当时她都说了不要了,嬷嬷会多心的,大哥非不听!

    ++++++++(未完待续。)

    ps: 抱歉,一百八十七章与一百八十八间的顺序发错了,先传了这章却忘记点发布了,结果就弄乱了顺序,已经改过了,亲们再重看一次吧,谢谢!

第一百八十九章 事发

    陷在温柔乡里的荒唐日子总是过得太快,转眼间池大少爷的假期到了,遗憾的是他的这番卖力耕耘的时日尚短,有没有种子落下暂时还无法得知。

    池老夫人送走了大孙子很是不舍,暗自盘算若是一个月后还没有动静,就要让儿子再找个由头将兴哥儿派回城来公务。

    总之,曾孙儿的事,耽误不得。

    最好是邹氏能有动静,老夫人还是希望头个曾孙儿能是嫡出的。

    康氏也盼着儿子院里的女人肚子有动静,与老夫人不同,她知道邹氏已然是不会下蛋的鸡,自然不会盯着她的肚子。

    她现在另有愁闷的事情……

    “夫人,这,还是不要了?”

    康嬷嬷都要哭了,怎么又提这档子事?年前不是说要收手,再也不做了吗?

    “做得谨慎些,不会有事的,”

    康氏瞥了她一眼:“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可铺子的出息哪有这个来得快?厚哥儿要读书,以后吃穿用度上的花费少了,你看那文士,笔墨纸砚什么不讲究?别的又帮不上他,只能备些银子供他花用,别让他在同窗面前失了面子……”

    “行了,我知道你的担心,小心行得万年船,谨慎些总归是对的……还是你亲自去办,不要假手他人。”

    她当然知道放印子钱不光彩,不过还有比那个来钱更快的途径吗?

    再说她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虽然有人因为借印子钱败了家,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没人逼着他去借!

    明知高利贷不是做善事,还去借,自然要想到还不上的后果。

    康氏不认为自己有何不对,之所以要私下里悄悄地进行,无非是说出去名声不好听,而大将军,最是好名声的。素来看不上这些行径。

    池万林不喜欢的事情,康氏必然是能免则免,免不了的就瞒着。

    况且她也不是不知轻重好歹的人,毕竟是一府的当家主母。象放印子钱这种不光彩的事情,可以偷偷在私底下做,大家都心照不宣,但绝对是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讲的。

    “是……”

    康嬷嬷打心底不情愿,夫人又不是那种缺银子的。虽说钱愈多愈好,可这回回担惊受怕的,却是她啊……

    更令康嬷嬷不安的是,一旦事情败露,夫人为了让大将军消气,很有可能将自己推出来顶罪——

    她倒不是怕做替罪羊什么的,身为忠仆,这种自觉性还是有的,只是凡事也要看值不值当,为这种事将自己栽进去。想到这种可能就憋屈。

    ……

    这边康嬷嬷一行动,邹氏就知道了。

    自打确认自己绝育是康氏动的手脚后,邹氏就没打算放过她,一直在暗处里盯着,凡康氏看重的,邹氏就要毁掉!

    首先要解决的就是管家权,康氏喜欢当家主母的风光与权利,等到她没了资格管家,想来会是难过的!

    “……你确定康嬷嬷又去了?”

    康氏拿公中的银钱去外面放印子钱的事,之前邹氏就知晓。只要前两个月她忽然收手了,还以为不能拿此事做文章了,没想到又出手了。

    心腹嬷嬷点头,一路跟着呢。确定是康嬷嬷。

    “……把消息透露给杨姨娘,顺便帮她准备些证据。做得巧妙些……”

    邹氏勾唇一笑,她毕竟是做儿媳的,怎么能去揭发这种事呢?这个大人情就白送给杨姨娘了,不过,也不是白送的。鹬蚌相争,得利当然是渔翁!

    康氏倒了,拢月居那个不过是个玩意儿,池府再不讲究,也不会让她出来管家,老夫人年纪大了,精力不济,而她这个名副其实的大少奶奶就是当之无愧的人选了!

    ……

    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杨姨娘果然很偶然地发现了邹氏需要她发现的事情,康氏贱人居然放印子钱!

    妻妾是天敌,杨姨娘日夜都惦记着打压康氏,眼见这么好的机会,自然不愿意白白放过,虽然消息来得太过巧合,她担心其中有诈。

    她是个谨慎的,让娘家哥哥仔细打探后,确认无虞,就将自己知道的情况整理了一份,又编造了个说得过去的由来,派了妥当的心腹给在京东大营的池万林送去。

    也是天要亡康氏, 杨姨娘送信的当口,都城里正闹出桩人命惨案,道是因小铺面周转不良,借高利贷而后无力偿还,惨打毒打,破家荡产,被迫鬻儿卖女,夫妇二人并老母亲自尽于家中,其状甚惨。

    一时民忿激荡,高利贷放印子钱的,如过街之鼠,人人喊打。

    身在京东大营的池万林也听说了此事,却没过耳,在大将军心里,放印子钱这种事与他是扯不上关系的,池府是不会赚这种没品的黑心银子的!

    没成想不过两日,现实就如掌掴,康氏竟然拿公中银两去放印子钱!

    杨姨娘在信中言之凿凿,道是无意中发现了此事,事关重大,她既不敢声张亦不敢去问夫人辨其真假,六神无主之下,只敢偷偷告诉大将军,请大将军查明。

    “好贱人!”

    池万林怒火中伤,他最是好面子,压根没想到康氏会背着自己做出这等丢人现眼的事情来!

    后院女人间的争斗他是知晓的,为了防止是杨姨娘争风吃醋下的捕风捉影,他特地派了心腹之人根据杨姨娘的线索重新彻查,没想到顺藤摸瓜,方知康氏这些年一直都背着他在做这件事!

    池大将军又惊又怒,原以为康氏是个有数的,没想到竟如此胆大妄为!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爆出池府也放印子钱,影响之恶劣可想而知!

    想到自己的好名声险些被污,池万林掐死康氏的心都有,得亏杨月儿机灵,不然他不知何时才能发现自家后院居然有火坑!

    在意识到康氏会给自己惹祸的那一瞬间,池万林决定不能再纵容了,他找了个回城办公事的机会,回了趟府中,径直去了老夫人院落,遣了下人,娘俩在屋里说了小半天的悄悄话,又去了趟拢月居,然后就行色匆匆回了大营,既没回正院,也没有见康氏。

    等康氏收拾打扮好了,左等右等不见池万林来,派了自己的人去打探,才知道他居然已经出府走了!

    居然已经走了!

    公务再忙,连见她一面的功夫都没有吗?有时间去见杨贱人居然没时间来正院见她!

    康氏又羞又恼,几乎要拧烂手里的帕子,正欲发作,却有老夫人打发了身边的丫鬟来请她。

    大将军刚走,老夫人就相招,莫不是大将军交代的什么?

    康氏心里挺不是滋味的,果然至亲至疏是夫妻吗?大将军的什么事她不是全力以赴?还用得着通过老夫人来交代?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章 夺权

    康氏心里含着酸,明知道在男人眼中,妻子是不能与老娘相比的,若是将来有一天自己的儿子待妻子比对自己还好,康氏表示她一定会好好搓磨这个不孝子的!

    道理都懂的,可对池万林回府,不见自己,只见老夫人与杨贱人这件事,康氏没办法不介意,耿耿于怀。

    更令她心里冒火的是,自打进了屋,池老夫人就耷拉着眼皮,慢条斯理旁若无人地拨拉着手里的佛珠,仿佛没看到她这个活生生的大活人!

    这是,要晾着她?老东西,就知道摆婆婆谱!

    康氏心里暗撇嘴,见屋里一个服侍的也没留下,主动起身给池夫老人斟了杯热茶,陪笑道:“母亲,您喝茶。”

    池夫人仿佛闻所未闻,依旧数着她的佛珠,就象面前没有康氏这个人一样。

    “母亲,不知您唤媳妇前来,有何吩咐?”

    多年的婆媳,康氏怎么能不知道老夫人这是生气了,故意晾她,即便知道,也装做不知,继续做低伏小。

    过了好久,池老夫人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眼皮瞟了康氏一眼,冷寂森严的目光令康氏心中一凛,原先还有些不为以然的心理顿时不翼而飞,老夫人这是怒极才会有的目光与表情,康氏如临大敌,却不知自己哪里惹得老太太发怒,无从辩解,当下之策不如以静制动,遂垂了头恭谨地立在一旁等训。

    “康氏,”

    池老夫人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缓缓开口道:“我一直知道你是个胆大的,只是没想到你的胆大比我想的要大得多……”

    “媳妇不敢。”

    康氏一听这句式,也顾不上她哪里胆大的,急忙请罪。

    “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

    老夫人轻笑了声:“你素来胆大,还有不敢做的事?我是老了,不愿意多管闲事惹人厌弃,可还没老糊涂了!这些年你做什么,我懒得过问。再怎么说,你给池家开枝散叶有功劳,就算行事上有些差池,只要大面儿上能过得去。看在兴哥儿兄弟三人的份上,我也睁只眼闭只眼,不痴不傻不做阿翁。”

    “母亲……”

    池老夫人语气平静,康氏却冒了一身冷汗,以她对老太太的了解。若是发火骂她,反倒不是大事,愈是这般平静愈是可怕。

    “……”

    老夫人挥手,打断了康氏的话:“从明天起,你就病养吧,府里的一应差事都不用再管了,一会儿让人把管家的对牌拿过来。”

    “母亲!”

    康氏愣了,这是要夺了她管家的权利?

    “媳妇愚笨,不知做错了什么惹您老动怒……”

    “我没有动怒。康氏你也是做祖母的人了,为府务操劳多年。也该放手歇歇了,这个家,就交给兴哥儿媳妇来操持,我这个老婆子也没多余的精力,就帮她坐镇几天。”

    老太太平缓的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这也是老大的意思,你就好生病养吧。对了,你那个陪嫁的康嬷嬷,心太野了,府里容不下,一家子都打发到庄子上去吧。”

    “母亲。儿媳做错了什么,还请母亲明示……”

    听说是池万林的意思,康氏心如刀绞,双目欲裂。到底为什么?她哪里做错了?

    这二十多年,她兢兢业业操持府务,侍奉公婆,教养儿子,这么多年,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凭什么什么原因也不说,一句话就让她养病?

    又关康嬷嬷什么事?

    康氏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给邹氏下药事发,可看老夫人的样子又不象,她最疼兴哥儿,若知道邹氏不能生养,绝对不会让自己交出管家权给邹氏,而是会责骂她一顿后,给兴哥儿另觅妻室人选。

    “印子钱。”

    池老夫人恨不得打康氏两下,你自己在府里动些手脚就罢了,怎么还敢到外面放印子钱?拿池府的脸面不当回事?

    她刚听儿子说时,着实不能相信,在老太太眼里,康氏虽然不聪明,但好歹有个优点,就是看重大将军,以夫为天,没想到这个以夫为天的人,居然敢背着府里拿了公中的银两放印子钱!

    印子钱!

    康氏如遭雷击,她做得如此隐蔽,怎么可能被知晓了?!

    下意识地就要否认,又一想既然是大将军先知道的,一定是有了确凿的证据,想矢口否认怕是不成的……

    “母亲,媳妇一时糊涂猪油蒙心,可我也是为了给兴哥儿几个多攒些家底啊……”

    康氏反应极快,既然抵赖不成,立马认错,诉说自己的情非得已。她真的是想多攒些银子啊,虽然这银子不单是为兴哥儿,更多的是想给厚哥儿的。

    “不要提兴哥儿!要不是看在孩子们的面子上,不能让你这个做娘的拖累他们,你以为你还能好端端地病养?兴哥儿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娘!”

    老夫人狠狠地瞪了康氏一眼,还敢提孩子们,若不是你康氏有三个好儿子,就凭你做出来的事,休了你都应该的!

    为了孩子们的脸面,犯了这么大的错,也只夺了管家权,还是私下处理的,给了个养病的借口,居然还敢拿孩子们来说事!

    “你知不知道老大为了掩下你做的事,费了多少心思?外头的风声你一点都不知道?在这个当口上,若是爆出池府当家夫人放印子钱,老大的官声职位都被你带累了!池府的清白名声都要被你毁于一旦!”

    ……

    +++++++

    康氏忽然病倒的消息,虽然没有声张,但在别院的荣娇还是很容易地知道了,她微蹙了蹙眉头,担心起池荣厚来,不管康氏对她如何不好,对小哥哥倒真的很好……

    “……也不知得的是什么病,怎么忽然病得不能出门了?”

    栾嬷嬷甚是唏嘘。虽然康氏不慈,毕竟还是姑娘的亲生母亲。

    “没事。”

    荣娇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意:“肯定是无甚大碍。”

    就算病情会来势汹汹,就算康氏在一夜之内病得起不了身,也不会前脚病了,后脚就交出管家大权,这不符合她的做事风格!

    她以前又不是没病过,哪回不是攥着对牌不撒手?再说刚过完年,府里又没什么要紧事,就算病几日不能理事又有什么打紧的?

    凡事有章程,下头的管事个个经验老道,照着旧例也能运转正常……而且康氏病重,她身边的康嬷嬷不好生服侍,居然一家子齐齐到庄子上当差……

    要知道,象她这种地位的管事嬷嬷,除非是犯事发配,否则是不可能被主子打发到庄子上的。

    康氏这是被夺权了……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一章 暗助

    栾嬷嬷向来对荣娇的话深信不疑,听她说到康氏不是真病了,而是被生病了,不由大惑不解:“她可是当家夫人,除了老夫人和大将军,没人能罚她吧?”

    荣娇翘了翘嘴角:“是池万林。”

    能处置了康嬷嬷,让康氏一夕间病重交出管家权,老夫人虽是长辈,却没这个能力做到……能如此雷厉风行的,只有做为家主的池万林才可能。

    “也不知她又做错了什么……”

    居然惹得大将军动怒,被剥夺了权利不说,所谓养病,实际上是禁足……这种严重的处罚放在一府主母身上,必定是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才是。

    栾嬷嬷倒不是关心康氏,只是觉得好奇她到底做了什么事,当初她那般对待姑娘,也没见大将军有何举动,现如今她们都避到别院了,更与此无关。

    “只怕三少爷要担心了……”

    栾嬷嬷的话正戳中荣娇的心思,康氏如何她是不在意的,在意的是三哥的心情,康氏这一病,最难过最担心的怕是三哥了。

    他一直跟在庄先生身边,不知是否得了信儿……

    “嬷嬷,我明天要去芙蓉街住几天,过了这些日子李掌柜那边怕是筹备的差不多了……”

    按照计划药铺现在应该已经装修好了,上回她去时,药柜什么的都打好了,铺子里该弄的都已经七七八八了,想来这几日应该全弄好了。

    “哦……早去早回!”

    正事要紧,栾嬷嬷虽不情愿,也不会开口阻拦,“我去厨房多准备些吃食给你带上……”

    “嬷嬷……”

    荣娇欲言又止。芙蓉街有包力图家的在,吃食上她也是蛮尽心的,不用从别院里带过去……

    想了想还是没开口阻拦,每次她离开嬷嬷都极不放心的,她知道有几次嬷嬷都想跟去芙蓉街,有心带她去,却又担心唱空城计时池府里派人找来。没有嬷嬷坐镇恐怕是不行的。所以一直也没提过。

    ……

    “小楼的药铺过几天要开张,你备份厚礼送过去,多关照些。”

    玄朗捏了捏眉心。黑眸中有一丝倦意。

    “是,”

    岐伯应下:“公子,太医院的供药名额正好有空的,要不要给小楼公子留一个?”

    他开的是药铺。能给太医院供药,利润丰厚不说。也是实力的彰显,只这一笔生意,小楼公子的药铺就能站稳了脚跟。

    “……不用。”

    玄朗微顿了一会儿,还是否决了他的提议:“他刚入行。根基不稳,还是稳扎稳打从零做起的好,不宜做出头鸟。进货价格上。适当给他让一些。不要太照顾,掌握好分寸……否则小家伙以后知道了。会不高兴……”

    那么要面子的一个小人儿,到底是因为什么要改装易弁从头做起,玄朗实在想不出原因,总归有她情非得已的原因。小楼不说,他不会强逼,更不会私下里去查。

    想帮她,还不敢太过越俎代庖……

    玄朗已经见识了这个小人儿的倔强,她能自己做的,一定是不愿意假手于他人的,若是自己在背后关照太多,她不一定是高兴,没准会羞恼,怪他多事呢!

    这想法,也对也不对。

    玄朗有点小纠结,他一惯的行事原则,求人不如靠己,靠山山会倒,关键还是要自身强大,借势借力都是审时度事的手段与方法,却不能以此为依赖,从这一点看,他是极其欣赏小楼的做法,可从另一个方面,他又极希望小楼能依赖他,这时候小楼身上的那份自立自强的从容就又能解读为疏离,玄朗不喜欢。

    小楼是女子……

    每次想到这个事实,玄朗的心情都极其的微妙,是一种说不出也未曾有过的滋味,他只知道,自己并不觉得弟弟变成妹妹是麻烦,总觉得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那个无意间撞上的小小的人儿,之于他,是一种特别的存在。

    仿佛有种莫名而又必然的关联,他愿意去接纳,不管他是男是女……

    哦,也还是有区别的,似乎知道她是妹妹后,他心底的那份怜惜愈加浓厚,就象想要呵护春天里新发的嫩芽,又象是趴卧在掌心中初生的幼兽,软软萌萌的,愈发想纵容宠溺,想将她护于自己的羽翼之下,让她能肆意的笑,自由自在,随心所欲。

    “我这几日还有得忙,有几样东西,你今天给送到芙蓉街去。”

    玄朗修长好看的手,指了指旁边矮几上放着的箱子,他今天早上无意中听下人说到过几天就是花朝节了,忙抽空从府库里了几样首饰和衣服料子,花朝节这天,凡是未婚的少男少女们都要打扮一新。

    “是。”

    岐伯看了那不小的箱子一眼,公子自打年后可没少往芙蓉街送东西,有些东西送得很是莫名其妙,上回送了个小匣子,里面装了只玉镯子,他开始没在意,还以为公子拿错了,送只玉镯子给小楼公子是什么意思?他也用不上呀!

    好心跟公子提,结果公子那轻描淡写却又意味不明的眼神,让他心里很是不安稳了几天,公子那淡淡的语气他现在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什么时候我做事需要解释了?”

    经验告诉他,公子生气了,对于他的多嘴多舌甚是不满。

    自打那以后,公子无论送什么,他都不敢再置喙半句,就比如这回,他明明知道小楼公子忙着他药铺开业的事,是绝对没有闲功夫会去参加花朝节的花会的,但是,他绝对不会多事跟公子挑明的。

    ……

    “……还有,告诉小楼我忙过这几天会检查她的课业,让她别丢了功课。”

    现在他总算明白当初小楼为何一口咬定自己不进学不入行伍只想赚银子了!不过,即便她是小姑娘,既然出来做生意,该读的书,该有的学识,还是要有的。

    自打知道自己有了妹妹后,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玄朗一直萦绕在心,耿耿于怀,每每想起都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冲动,那就是——小楼是如何认识池荣厚的?

    原先他觉得池家兄弟乃性情中人,值得结交,为小楼有这样的好朋友高兴,可若是妹妹么……

    玄朗表示心里极为不舒服,试想哪家做大哥的愿意妹妹与外头的男人交往?

    偏这池家兄弟,特别是池荣厚,还与小楼相识于他之前,交情甚笃,一想到小楼为了池荣厚拜师的事,跑前跑后的,玄大哥就很难淡定,忽然看池家小子很不顺眼,肿怎破?

    “……还有,你跟小楼说,上回池荣厚拜师后不是要请客答谢吗?过几天我有空,看他何时方便。”

    不行,他得会会这个池三儿,看够不够资格做妹妹的朋友!

    +++++++(未完待续。)( )

第一百九十二章 把控

    荣娇最近心情甚是愉悦,她觉得自己自打离开了池府后,可谓事事顺心如意,就连在玄朗家初潮突至这么大桩糗事,都私下里悄无声息地顺利解决了!

    可见康氏将她撵出来,其实是做了件双赢的大好事!

    精神好办事效果也高,新药铺的开业筹备日益完善,原来的米铺也无意中找到了更好的进货渠道,重新开门营业。

    李掌柜亦是个能干的,即使她只能做个幕后甩手东家,人家照样带着李同几个把事情办得妥妥贴贴的,万事俱备,只待荣娇定下黄道吉日,即可开业大吉。

    “忠叔,这个价格是不是低了?”

    荣娇窝在书房里看进货账本,据她所知,这个进货价是极优惠的,恐怕非老客户拿不到,自家的药铺还没开张,首次进货,对方怎么会照这个价格比货?

    别是药材质量不过关吧?人命关天,开药铺首先得讲良心,赚不赚钱在其次。

    “噢,公子有所不知,本来咱们谈的不是这个价,没想到里面有个管事的竟是我多年前的老相识,帮着给讲了个人情价。”

    李忠忙解释道:“当然,这个价格也是有条件的,一是不能向同行泄露,否则人家会不好做;二是咱们这两年都要从他那里进货……这个倒也使得,经年的老字号了,药材质量向来信得过,定价公道。”

    “哦,原来是忠叔的旧识,那就放心了,你这个旧友还真不错,当年与你交情不错吧?居然给了这么大的优惠!”

    进价八折优惠!

    象他们这种刚起步的药铺。非但有了供货稳定的供应商,还能拿到老客户才有的进价优惠,确实是极好的开端。

    “年头太久,我都不记得了……”

    李忠也纳闷,是对方先认出他的,不过他当年倒是有过那样的经历,只是令对方难忘的的那些旧事他却记不清了。隐约有些模糊的印象。更不记得自己曾经的出手相助……

    或许当时的事对他只是举手之劳,小事一桩,而对方的意义却不同。故此印象深刻?

    李忠不知道,在岐伯与他的闲聊中知晓他这段经历后,就一定会有一个旧识故友会出来与他偶遇,不是这个就会是那个。不然怎么合情合理的给他进货优惠?那些他记不起来的往事是否真实还是子虚乌有,其实并不重要。

    “徐郎中的那批新药可治出来了?”

    一家药铺要想打出自己的字号。是否有独家秘制的特效药也是重要因素之一,这个道理荣娇与李忠都懂,故而早在与徐郎中合作之初,就曾提过这个问题。

    徐郎中拿出了两份温补药方。准备制成药丸,做为药铺独家主打,在开业当天一并推出。

    “都弄好了。也报了批号。”

    荣娇发现李掌柜是个极谨慎的,而且特别害怕沾染上官府的麻烦。但凡需要报批的,他向来是早早的办好。

    “那就找个最近的黄道吉日开业!”

    既然万事俱备,随时都可以开业,那就早开早盈利!

    荣娇心里也是蛮激动的,这次与上次开米铺不同,那是投机赚一把的权宜,几乎没费多少精力筹办,而这一次,虽不敢说事事亲为,她在幕后也出了不少主意,参予颇多!

    有投入,自然期待更多,荣娇的心情也颇为激动,小手一拍,定下了开业的日子。

    希望这一次一切顺利,不要再惹上无妄之灾。

    不过,即便真有麻烦也不怕,大哥说了,凡事有他在,不用担心。

    想到玄朗,荣娇又想起请客的事情来,之前三哥非要因为他拜师的事大哥帮忙,要宴请大哥,之前提过,玄朗一直是谢绝的,三哥还催过几次,她以为这事就过去了,哪知这两位居然都还记着!

    大哥前几日托歧伯捎信,说了几个他有空的日子任选,她本想三哥跟着先生读书,定然是脱不了身的,本待直接回绝,又怕他不高兴,这让闻刀去支会了一声,结果三哥居然选了个日子,地方由玄朗定,若玄朗无意,就让她全盘负责,总之要盛情款待!

    荣娇实在不明白这两人,明明都忙,明明她这个牵线搭桥的中间人拒绝了好几次,为何一个非要请,一个居然非要吃这顿饭?

    真心不理解。

    荣娇本想在芙蓉街摆桌家宴,玄朗却不同意,那是小楼的住处,怎好让池三过去?

    以前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知晓了她的身份,有些事能避当避,也不与荣娇说原因,只说摆在晓阳居后院,不引人注意,大家都方便。

    荣娇一听深觉有道理,芙蓉街的宅子是她的常驻据点,若三哥过来,还真怕把池府的什么人引过来,晓阳居倒是合适的很,无论是他们三个中的哪一个,出现在哪里都不引人注意。

    她和玄朗都觉得蛮合适的地点,显然池三少并不这样认为。

    他好不容易从老师那里请了假,想到能与多日不见的妹妹见面,心情甚是愉悦,兴冲冲赶到晓阳居后,听说酒席就安排在后院,池三少爷翘起的唇角就有下弯的趋势,是他要请客答谢,把宴席摆在玄朗的地盘上,是几个意思?到底谁是主谁是客呀?

    他还想着趁此机会好好会会这个玄朗,看看他凭什么可以做自己妹妹嘴里的大哥呢!岂知还没开场,就没了主场优势,这一个下马威之后,他还摆什么鸿门宴呀!

    这个办事不牢靠的小丫头!

    忍不住就瞪了自己身边着男子装扮的妹妹一眼……

    荣娇接到了他的目光,知道小哥哥是对自己安排的地方不满,忙讨好地笑笑,又扯了扯他的袖子,轻轻晃了晃:

    不就是一顿饭吗,在哪里吃不一样?我们付银子就是了。

    少来!哪有上人家家里请人家吃饭,这是谁掏银子的问题吗!

    玄朗大哥也不算外人……

    他不是外人谁是外人?你等着,回头看小哥哥怎么教育你!

    一瞬间,兄妹俩眉来眼去,已经无声地交流了好几个来回,不知真相的玄朗在旁看了,心里升起一股不舒服,这俩人不但眉目传情,小楼的小手还自始至终拽着池荣厚的袖子……

    于是向来淡定的玄朗公子不淡定了,看向池荣厚的视线也多了几分不悦,长臂轻轻一伸,将荣娇的小手从池荣厚的袖子上转移到自己的手中,将她向自己的方向轻轻一带,薄唇轻启,清浅好听的嗓音响起:“小楼,这位便是池三少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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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第一百九十三章 交锋

    玄朗的声音刚起,池三少的身子就瞬时一僵,仿佛被外来者侵犯了领地的豹子,全身进入紧张戒备状态。本文由 。。 首发

    本来他就对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男人怀有戒心,虽然自家妹妹人见人爱见开是没错,就算扮成少年公子,依旧魅力无敌,有人能发现他的好,当然是件好事,可从另一方面讲,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非亲非故的,这个玄朗为何要对自己妹妹好?处处以大哥自居!娇娇又不是没有哥哥,用得着他来充大哥?

    池三少爷心里积攒的不爽可不是一天两天了,自从知道妹妹认识了这个叫做玄朗的男人那天起,他就不舒服!

    妹控的纠结心理,外人很难理解的。

    一方面觉得自己妹妹千好万好天下无双,谁都应该看到她的好,都应该对她好,另一方面又觉得任何一个接近自己妹妹的人,特别是外男,一定心怀不轨,别有用心。

    所以池三少爷为此纠结得百转千回,一边感谢玄朗对妹妹的照顾,一边又觉得这人非亲非故的对妹妹无缘无故的好,一定是有某种不可知的企图,想他池三少也是心地善良的好青年,素来也是尊老爱幼,抑强扶弱,路见不平也会出手相助,助人为乐的好事也做了不少,但从来没有象玄朗这样的,好事做了一件又一件!

    更让他不爽的是,每回荣娇有事,玄朗他都会出现地那么及时又赶巧,象及时雨似的,怎么看,怎么象是刻意为之!

    瞧着倒是一表人才。不象是居心叵测的模样,不过,坏人脸上素来不会写着坏人二字,这世上道貌岸然之辈不在少数!

    居然还握他家宝贝妹妹的手!

    刚一打照面,丰姿俊雅的玄朗公子在池三少眼里就没好印象,他皮笑肉不笑打着哈哈:“玄朗公子吧?幸会!久闻大名,从他认识你那天起就听说你的大名了……”

    目光瞥向荣娇。就着话头顺势拉着她的胳膊。将人拉到自己身边,“对吧,小楼?”

    他丫的。居然占妹妹的便宜!

    池三少绝对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在自己眼前发生,下定决心,回头一定要给荣娇好好上上课,教育一番才行!

    她现在是男装装扮不假。可不是真正的男子身,象拉手拍肩头这样有肢体接触的动作一定要避开。绝对绝对不允许!

    玄朗黑寂的星眸扫过池荣厚放在荣娇胳膊上的手,恨不能在上面戳两刀,真想一把拍开他的狗爪子……

    这个池三,原先对他印象还不错。没想到竟是个举止轻浮的!对小楼毛手毛脚的!虽说他不知道小楼是女子,那也不能逢人就勾肩搭背的,忒不稳重太不知礼了!

    荣娇看了看玄朗。觉得他目光沉沉在自己胳膊上停留的时间比较长,眸光中似闪动着愠意。下意识地就以为自己看错了,大哥怎么可能会不喜欢小哥哥呢?

    要知道她家小哥哥可是阳光灿烂俊朗无边智勇过人侠骨柔肠的少年俊彦,向来人缘好到爆,只要他想,男女老幼,通杀!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玄朗也没有不喜欢小哥哥的理由!

    于是荣娇的心放到肚子里了,根本没领会到玄朗的意思,更加没意识到玄朗的不悦是因为池荣厚拉着她的胳膊——

    人家是亲兄妹,虽说眼下都做了男子装扮,显然这两人并不觉得他们之间的那些默契亲昵的小动作有何不对。

    无论是做哥哥的还是做妹妹的,都没意识到他们这些小举动,看到玄朗眼中是何等的不舒服。

    “嗯,说起来你们应该是神交已久了,从我认识玄朗大哥那天起,池三哥就知道呢……”

    某个傻姑娘还不知道自己的一个亲哥哥,一个干大哥已经互看不顺眼,正蛮有热情的帮二人拉近乎。

    殊不知这番话听在两个男人耳中,意思完全不同,池荣厚象三伏天饮了一大碗冰镇酸梅汤,从里到外的舒坦,这个小丫头,倒还是能分出里外亲疏的……

    “说得是,一直想找机会谢谢玄朗公子呢,素昧平生就援手相助,实乃高义!”

    别以为帮了我们妹妹,就想当大哥!荣娇傻傻的,他们这些做哥哥的可不好唬弄。

    妹控池三少话里话外,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玄朗自己与小楼的关系非同一般。

    这两句对答让玄朗心里颇有些酸涩,原来小楼与池三的关系这般亲厚?

    不就是早认识了几天吗?也不知道池三到底帮过她什么忙,这么口风谨慎的她,居然会对池三无所不言?甫一与他相识,就告诉了池荣厚?

    小楼与池荣厚关系匪浅,而且极有默契……

    尽管玄朗不想承认,但还是必须要忠于事实,事实就是,小楼与池三这小子,即便什么也不说,只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明白各自的意思。

    相较之下,他这个大哥,就要逊色许多,若不是仗着多年察言观色的本能,他还真不知道这两人一个眼神就能交流那么多意思!

    这顿饭玄朗吃得颇为憋气,自家的妹妹,跟一个外男眉来眼去的,好吧,那个男子不知道她是姑娘,以为是同性的知己,以为是需要他关照的好兄弟……

    放在同性知己好兄弟的范畴里,池三的行为也没有过份之处,可是小楼明明不是他的异姓兄弟,这姓池的小子说话就好好说话,眼神用得着那么温柔专注?动作用得着那么殷勤备至?

    玄朗公子越看越憋闷,却又不好点明,只能尽可能地挑话题,打断他的行为,减弱他对小楼的关注,结果池三这小子却是个石头脑袋,仿佛听不懂任何暗示,照样我行我素,一口一个他家小楼怎样,他怎样,里里外外都在显示他与小楼感情深厚,玄朗却觉得他语气中不无炫耀之意,甚至象小狗在护食似的,对他这个小楼的大哥有股隐隐的排斥与敌意……

    玄朗承认自己的想法很无厘头,可任谁的妹妹被一只苍蝇盯着嗡嗡转,感觉都无法美妙,偏偏小楼好象没有感觉到池三对他的觊觎,反而他说什么都开心地听着,即便对方开玩笑的调侃,她也眉眼弯弯的全部笑纳之……

    荣娇是很开心,好长时间没与小哥哥见面了,又难得有玄朗大哥在一起,能介绍玄朗与小哥哥认识,在她看来是件高兴的事,一个是自己最亲的哥哥,另一个是她第一个交结到的好朋友,荣娇颇有些献宝的心理。

    在她的心里,小哥哥是最棒的(当然二哥也是最棒的),玄朗一定会喜欢她小哥哥的,而玄朗大哥,他那么出色,却是她的好朋友,将他当兄弟待的,将这样的朋友介绍给自己的哥哥,荣娇自己颇有些小孩子的显摆心理,似乎要证明自己装扮成小楼公子还是颇有收获的。

    沉浸在自己喜悦中荣娇,压根不知道这两人间的暗涛汹涌,更不知玄朗淡淡微笑下,藏着微酸的落寞,更不知道小哥哥今日的格外兴奋,话多不休,不是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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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乌龙

    这顿饭池三少表面上吃得荡气回肠,脸上的笑意就没消散过,对玄朗热情至极,充分发挥了他做为宴席主人的盛情,心底却百转千回,不爽!

    废话,谁知晓自己妹妹身边有个男人在虎视眈眈,心情能好起来?

    而且这个人还城府极深,极具威胁力?

    池三少自小就深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技巧,只要他愿意,多难缠的人几乎都能手到擒来,甚少有人能招架得了他如阳光的笑脸与热情,可这回却碰上硬茬子了。

    这个玄朗,谈吐睿智风趣,笑容浅浅淡淡,自始至终温文尔雅,从容淡定,无论他池三少说什么,对方都能不动声色,轻描淡写地化解。

    那种感觉甚是不美,仿佛对方站在云端俯瞰众生济济的世态,大度地纵容他小肚鸡肠欢快地蹦跶,偏这样高高在上的姿态,对方却表现得自然而不张扬,仿佛他与生俱来就是这样的存在,那就是他的常态,并不是特意为了针对他池荣厚而做出的“当下”与“此刻”!

    池三少表示自己从未遇到这样的强敌,吃瘪却有口难言。

    相比他的难过,看上去一派风轻云淡的玄朗心情也是十分地不美丽,只不过人家会装,面上不露一丝一毫。

    在他眼里,池三少是聪明的,不过他那点道行在别人眼里够用,到了玄朗公子面前就不够看了,那里暗藏的机锋在玄朗眼里,都是些小聪明而已,他再优秀,却还不够资格做他玄朗的对手。

    但架不住池三有个好队友,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反之,若有神一样的队友,自然也不怕神一样的对手。有了小楼这个好队友,池三那不足为惧的三猫两脚的,也足够玄朗不舒服了。

    荣娇根本不知道这两人面合心不合,明面上谈笑宴宴。暗地里刀光剑影,不是她太不敏感,一来这两人都太会演,又有意在她面前掩饰,二来荣娇见他二人谈得很投机的样子。还以为这俩人一见如故,十分投契。

    刚开始见面时她还提着的心就彻底放下了,一个是自己的义兄长,一个是自己亲哥哥,刚见面时还真担心他们彼此看不顺眼,届时自己会左右为难,还要想方设法打圆场,没想到他们有来有往说得很有话题很融洽的样子。

    荣娇对此自然是十分地乐见其成,也不多话,只笑眯眯地听二人谈天说地。自己埋头吃美食的同时,顺便接下端茶倒酒的差事。

    “……嗯?”

    玄朗和池三少虽然在唇枪舌剑,还是各自都分了一多半的精力在自己妹妹身上,眼见荣娇的筷子连续两次都伸向了同一盘菜,池三少傲娇地哼了一声,似乎永远带笑的眼晴轻飘飘地扫了荣娇一眼。

    在这道似乎带笑的目光注视下,荣娇妹妹的筷子似乎遇到了阻碍似的,在空中拐了个弯,又缩了回来,乖巧地停到了白瓷竹节的筷子架上。

    “来。吃这个。”

    池三少举箸挟了块干煸笋块放到荣娇面前的小碟子里,仿佛是解释又仿佛是炫耀地对上不动声色的玄朗解释道:“……小楼吃不得麻辣的东西,吃了会上火生口疮。”

    荣娇自幼就不能吃麻辣的东西,吃一口就会上火生口疮。栾嬷嬷和她两个哥哥平时十分注意这些,反复叮嘱。

    小时候还好,不让吃就不吃,近一年来,不知是重生的原因还是口味变了,对于那种麻酥酥香辣辣的味道。特别向往。

    刚好桌上有道香酥兔块,金黄焦嫩,红亮诱人,看上去就特别有食欲,荣娇忍不住就偷尝了一块,嗯!好吃!忍不住就又偷尝了一块……

    根本不知道自己鬼祟的小动作早就落入了哥哥的眼中,等第三次再想故伎重演时,某个坐不住的哥哥就轻哼了一声,提醒她小动作早就被发现。

    “哦,是我疏忽了。”

    玄朗与荣娇相处的时日尚短,尽管他努力用心,尽量去了解她的喜好,终究是不能与池荣厚相比,人家是从小长到大的亲兄妹,毫不夸张地说,池三少对荣娇的了解,比她自己都更多,玄朗这个半路出家的大哥,想比这些,当下完全没有优势。

    这句话一出,荣娇忙摆手,不是的,不关大哥的事。

    池荣厚听了感觉却有些不爽,这个玄朗也忒虚伪了,听起来是在自责,可今天明明说好的是他请,是他的答谢宴,菜式的安排,妥不妥当也应该是他这个做主人的事,关客人毛线?

    “玄朗公子太客气了,今天你是贵客,菜品自然当以你的口味为准,小楼说这些都是你喜欢的……他今日是陪客,不以他为准,他喜欢吃什么,回头我自然会让她满意。”

    “是呀,大哥,今天这些菜式你喜欢就好,我跟三哥都没关系的,我随时都可以让三哥请客的……”

    荣娇跟进解释,早知她就不嘴馋偷吃了,今天是三哥请大哥,她想吃什么,三哥哪回不是早早买回来?

    玄朗听了这二人的话,再见他俩一副深有默契哥俩好的模样,更觉郁闷,眼见自己妹妹对池三少的依恋更甚于他,而池荣厚对小楼的了解,也远甚于他,让做大哥的情何以堪!

    玄朗心里五味杂陈,不是滋味。

    小楼她,该不会喜欢上池三了吧?

    尽管玄朗不愿意承认,但必需实事求是——在这个年纪,池荣厚算是出色的少年。

    庄先生最先初收徒虽是看他的面子,可这段时间,对这个弟子还是颇为喜爱的,原先说好收徒是还他的人情,但这个弟子资质出众,所以原先说好的抵偿人情就不算了,还是欠他的,以后可以再用一次。

    但要做小楼的夫婿……

    某大哥上看下看,平静的眼眸后隐藏着审视,怎么看都不成,配不上他妹妹,还有他背后那个池府,他爹池万林,还有他家别的长辈……

    哪个玄朗都看不上,就这一条,池三再出色,也绝对不是小楼的良配。

    忙着招呼妹妹吃东西的池三少被玄朗看得心里发毛,总觉得这人的眼神象深不可测的漩涡,一不小心可能就被吸引进去,算计得尸骨无存。

    基于此,池三少愈发想要将自己娇软软的妹子护得严实,玄朗这个男人太神秘太强大了,他看不透,这个人身上有种若有若无的尊贵与危险感,不是他能了解掌握的,万一这人对自己妹妹有什么不好的想法,那个傻傻的小丫头根本不会知道!

    就连他哥俩都加上,也不是人家的对手!

    不行,得跟二哥通通气,象玄朗这种人,绝对不能放任娇娇继续与他打交道……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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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不约

    一顿饭,三个人各怀心事,只有荣娇傻呵呵地认为这顿宴席宾主尽欢,大哥和小哥哥彼此欣赏,有结为诤友的可能。

    别忘了,她一起初与玄朗结交时,就有着将他介绍给自己哥哥的打算,如今总算心愿达成。

    却不知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热乎,并非是因为话题投机相见恨晚,那些交锋是平缓海面下的暗涌,热情平和的只是表象,是姿态。

    不是荣娇情商不高,看不出那两人之间的真实情形,她实在想不到这二人之间会互相看不顺眼,更是做梦也不可能想到,这彼此的不顺眼,是因为她!

    那两人不约而同地将对方假想成对自己妹妹心怀不轨,是需要高度戒备最好能够隔离的高危人群!

    宴席结束后,池三少带着小楼向玄朗辞行,玄朗心里有事,本想将小楼留下,何况他一点也不想让小楼跟着池荣厚走,还没等他开口呢,就见她扬着小脸,笑眯眯地已经拱手道再见了!

    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想要与池荣厚独处的急切都满的溢了出来……

    她身旁,池三的笑容充满挑衅般的,玄朗默了默,什么也没多说,神色如常将二人送了出去。

    其实玄朗还没看错,荣娇还真是想与池荣厚能有些独处的时间,她与三哥好长时间没见,虽然中间也有信件来往,但因为三哥是住在先生家里,荣娇怕占用他读书的时间,信件也不似往日那般频繁,感觉攒了满肚子的话要与三哥说。

    不过并没有那般急切到表现明显失礼的程度,在她的心里觉得大家都不是外人,既然饭局结束了,就没必要再搞些繁文缛节虚头巴脑的口水话,吃完饭就各自散了吧,玄朗平素里也挺忙的,这次为了给三哥面子。出来也有大半天的功夫了。

    对于占用了玄朗的时间,荣娇还有些不好意思呢,所以,她拉池荣厚走的原因虽然是玄朗公子所想的。想要与池三哥多些独处的时间,对上池三哥也确实有说不完的话,但其原因却与玄朗猜想的大相径庭。

    池三少原也想借机与妹妹多说会儿话,好好呵嘱一番,乐得赶紧拉着妹妹走。

    他来时是骑马。荣娇知道他过不多会儿就要回先生家了,舍不得浪费与哥哥相处的时间,又不想在大街上与他同行被池府别的人看到,于是态度自然地发号施令道:“三哥,你陪我坐马车。”

    池荣厚正有此意,闻言笑道:“知道了,给你面子。”

    平素里他是最不喜欢坐马车的,鲜衣怒马招摇过市,才是池三爷的风格,象个娘们似的坐在马车里象什么话?

    “多谢三哥赏脸。”

    荣娇知道他的习惯。听他一口就应承下来,回头笑眯眯地道声谢,踩着矮凳上了马车,回头伸手要拉池荣厚:“三哥……”

    “不用,你以为我是你,上马车还要用凳子?”

    池三少开着妹妹的玩笑,一提气,身轻如燕轻巧地纵上马车,脸上是明晃晃的求表扬的笑容。

    荣娇最是乖巧懂事,不待他开口。笑眯眯道:“三哥好厉害!”

    “那是,也不看我是谁的三哥哥!”

    池三少向来这样,明明是褒奖自己,实际上转弯抹角地夸自己的妹妹。

    荣娇就笑眯眯的。眉眼弯弯。

    这是他们兄妹多年的相处模式,短短几句对话,虽然平常自然,但其中散发的默契与亲昵却是显而易见的,这一幕落在送客的玄朗眼中,却深觉得刺眼。看向池三少的目光愈发晦涩,小楼与池三的关系,还真是不一般!

    若小楼真是个男子,玄朗表示他对自己的弟弟能与池三这样的好友,甚是欣慰,可现在是他的妹妹与池三交情莫逆……

    嗯!玄朗认为,此事不可等闲视之!

    一个小姑娘要装扮成男子,抛头露面行商贾之事,其中必定有必不得已的隐情,艰难悲苦在所难免……

    她还是从江南北上的,一路跋涉,吃的苦头定然不少,而这时候有池荣厚这样好心的少年公子出现,仗义相助,感激之情可想而知。

    即便真有以身相许的想法,也能理解的……

    毕竟池三俊朗热情充满阳光,让人见之心喜,又有逆境中的相助之情,玄朗一想到自家的妹妹与这个小子相处的情形,整个人都不好了,虽然理智上他知道以池荣厚目前的表现,应该是不知道小楼是女子的,自然就没有避嫌一说。

    只是一想到这小子对小楼拉拉扯扯勾肩搭背的,就心生怒气,恨不得跺了他的手!

    玄朗担心池荣厚,那厢池三少还怕自己妹妹上当,被玄朗这个老男人给骗了呢……

    “娇娇,玄朗这个人不简单,你要当心!”

    马车上池三少很正色地告诫自己的妹妹。

    “我知道。我的朋友自然很厉害的!”

    听到哥哥称赞玄朗,荣娇也有种与有荣焉的骄傲感。

    池三哥抚额,你哪只耳朵听到我在夸奖他了?

    “我和二哥都查不出他的底细,你以后隔他远点!没事别找他!”

    池三少以前就不赞成荣娇与玄朗接触,这次见了人,这种不赞成就愈发加深了,那个人,看似无害,实际上却一点也看不透……

    未知的事物一定是有潜在危险的!

    池三哥这次以答谢为名的宴请,其主要目的是要见见妹妹的这个半路大哥,顺便向对方宣布妹妹的主权拥有,让其知难而退,娇娇有哥哥,随便什么人都想来抢妹妹?

    结果却是铩羽而归,吃了瘪的池三爷心情甚是不美妙,一想到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大灰狼,随时都能出现在软萌萌傻乎乎的妹妹身边,三少就想抓狂。

    “管他有什么底细的,谁还没有秘密?”

    荣娇不以为然:“那是人家的私事,干嘛要去打听?”

    亏她还大言不惭地告诉玄朗大家各有**,互不探查,结果自己哥哥先跑去查人家的底儿了。

    “被他知道了,多不好?玄朗大哥对我只有好意,没有算计,三哥你放心好了。”

    “哼,谁知道有没有算计?”

    池三哥嘟囔了句,又板了脸正色道:“我妹妹这么好,谁知道那老男人有没有别的想法?一把年纪了还没成家,没准是个猥琐变态的……”

    “三哥,你说什么呢?”

    荣娇见他这般诋毁玄朗,嗔怪道:“别胡说八道,那是我的朋友!”

    明明见他俩谈笑宴宴,看似亲热,三哥怎么回头就说人家的坏话?还这般地口无遮拦?

    “君子不背后议人短长,三哥哥,你变坏了!而且不尊重我的朋友,我生气了。”

    “……别气了,是三哥错了,不过你要答应三哥一件事,”

    池三少的神色极为认真,黝黑的眼眸专注地盯着妹妹:“绝对不能告诉他你是女孩,能做到吗?”

    “这……”

    可,可是,他已经知道了呀,荣娇咬着唇,心里纠结着,是将实情告诉三哥呢还是继续瞒着?

    “你若是不答应,我就告诉二哥,小楼公子想家,该回南方了。”

    荣娇一听,还纠结什么呀,三哥把惩罚结果都说出来了,她傻了才会说实话?

    “好了,我发誓绝对不主动告诉他……”

    若是他自己发现猜出来了,哼哼,那就不干我的事,反正不是我说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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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而同

    池荣厚见妹妹答应了,担心荣娇本没多想,若自己耳提面命说多了,引起她的警觉反倒不妙,聪明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头说起了别的。

    荣娇压根就没想到这一会儿功夫自己的好三哥心里转了那么多念头,连玄朗一把年纪不娶亲,若是知道了妹妹是女孩儿,没准儿会打上妹妹的主意,类似不着边际的想法都冒出来了……

    兄妹俩许久不见,抛开玄朗不提,有的是其他的话题,马车走得再慢,路也有走完的时候,池荣厚恋恋不舍:“……你现在住芙蓉街?等过几天三哥抽空儿再去看你。”

    妹妹从府里出来,不管是芙蓉街还是城南别院,他都没去过呢。

    “不用,你老是请假,当心先生不喜!我挺好的,别院那边有嬷嬷红缨几个在呢,没事……”

    荣娇扬着笑脸,不愿让哥哥替自己担心:“现在更自由呢,芙蓉街这边全是自己人,又有绿殳跟着,有什么不放心的?你不要过来,别把我的秘密据点暴露了,还有啊,我的药铺开业了,若是有需要抓药看诊的,记得给我介绍生意咯……”

    “好,三哥知道了。你自己多保重。”

    池荣厚摸摸妹妹的头,有些不舍。

    “放心,三哥也要照顾好自己,人家都说寒窗苦读十年呢,你这才几个月!不要太急于求成。”

    哥哥不说,荣娇也知他读书的辛苦。

    三哥向来是个要强的,又拜在庄大师门下,不用先生督促,他对自己的要求也不会低了,可是他虽聪慧,以往也喜欢读书,比较起来,底子还是薄了,以往读书全凭兴趣。随心所欲想看就看,没有目的性,也不系统,若是要做学问。显然是不够的。

    从他明显削瘦的脸颊可以得知他这段时间的辛苦。

    “呵,娇娇长大了,知道说教哥哥了。”

    池三少用打趣来掩饰心底涌动的感动,他是急,没法按部就班的苦读十年。荣娇与王丰礼的亲事存在一天,比头悬梁锥刺骨更能逼他发奋图强。

    妹妹从来不提这门亲事,更绝口不提退亲的可能,她愈是这样乖巧懂事,做哥哥的心里愈发难过,无法坐视妹妹的善解人意。

    “娇娇,王家……有哥哥们在,一切都不会有事的。”

    虽然现在还没有解决,但是你不用担心,无论如何。哥哥们一定会许你一世平安喜乐。

    这句话池荣厚没有说出来,但荣娇早已听懂。

    她怎么能不懂,前世小哥哥为了阻止她的亲事,付出的是生命代价!二哥浴血沙场,为的也是能给她坚实的后盾,换她的平安喜乐。

    可是她不要这样,如果亲事避无可避,她宁愿与王丰礼再做夫妻抑或是一死远遁他乡,也绝对不要哥哥们为她亲事有任何的损伤。

    “嗯,我知道。我不急。哥哥们也不要急。至少还有两年我才及笄呢,再说即便嫁了,也还可以和离的……”

    这段日子她偶遇过王丰礼一次,春闱他要下场。若入了头三甲,之后还要殿试,听他的意思,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公布亲事……

    况且王丰礼还说他的未婚妻身体不好,听他父母的意思,需要好好将养一番。他也要入仕,一两年之内应该不会有成亲的打算。

    所以,她的时间还相对从容。

    …………

    马车在一条僻静的小路停住,池荣厚跳下了马车,兄妹俩在此分手,一个回先生处继续苦读,一个回了芙蓉街,琢磨药铺的经营之道。

    次日天光晴好,天微蓝,阳光妩媚,风里透着春天的暖意。

    一大早喜鹊枝头鸣叫,果然有贵客来访。

    “大哥!”

    沐浴着明亮晨光出现的竟是玄朗!

    他逆着光走来,俊雅从容的面庞如同散发着柔光的白玉,微风拂过他的衣带,他的眼睛里闪着光亮,仿佛天上最亮的星星也喑哑了。

    从相识之初,荣娇就知道玄朗是如谪仙的人物,但从未象这一刻,那般深刻地感受到被他与生俱来的尊贵之美,那不是能够被任何奇珍异宝与头衔封号所能定义的尊贵,好象他的身上有一种不仅仅属于此生此世,而是与永恒相关的东西……

    荣娇一时看傻了。

    “小楼!”

    玄朗见她站在书房门口,喊了声大哥后就顿住了,视线投射到自己这一边来,似看非看,一副震惊到神不守舍的模样。

    怎么了?

    玄朗低头看了看自己周身上下,情不自禁地转回头……身后空无一人,光洁的青石路上只有太阳投下的几道明亮的光线……

    “啊……大哥快请进!”

    荣娇回过神来,精致的小脸飞上一抹绯红,忙定定神,请玄朗进来。

    “有何不妥?”

    玄朗有些不解,一大早的小楼就这般莫名其妙,是怪他来得太早太冒昧?

    “没,没不妥。”

    荣娇连连摆手,若是大哥知道自己是看他看呆了,岂不是丢死人?

    噫!不愧是她的大哥,货真价实的美男子呢!

    犯花痴的某女子没觉得有何不妥,类似的行为她以前也有过,二哥长得好看,就是不喜欢笑,每次二哥笑,都如明月清泉般动人,她也有看傻的时候。

    只是不知一大早玄朗过来做什么,昨天不是刚见过面吗?荣娇有些不解。

    玄朗远不象自己表现出来的那般气定神闲,他一夜没睡好,头次尝到了失眠的滋味,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有必要与小楼好好谈谈,于是放下繁忙的公事,一早就杀到芙蓉街。

    岂知小家伙根本不理会他的苦心,他暗示了半天,对方根本没懂他的意思,直到他绷不住,直接明了告诫,她却眨着大眼睛,露出灿烂的笑容,目光笃定:“……放心吧大哥,三哥是好人,我相信他,他永远不会害我的。”

    那是绝对的,三哥和二哥若是信不过,全天下就没有她能信得过的了!

    在这个世上,谁都可能骗她算计她害她,唯独二哥哥和三哥哥不会。

    听了这干脆又坚定的回答,玄朗不知是该高兴她无心机的纯粹,还是该责怪她太轻易信人,面对眼前那双天真纯洁的眼眸,玄朗觉得自己再说下去,太有损形象了,不用小楼误会,他自己都有种自己是挑拨离间背后非议的小人之感了!

    何时他成了喋喋不休背后非议的人了?

    罢了,她年纪尚小,心思单纯,定是没想到那方面去,自己多说反是不妙,于是淡淡一笑,重归到通常的那种素淡语气:“嗯,我相信。”

    顿了顿,还是多加了句解释:“……池家的二少与三少都是极好,只是他家的长辈,有些……嗯,左右你也不会同他家长辈打交道……”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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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乍闻

    “他家的长辈如何?”

    不曾想会从玄朗的嘴里听到关于池家长辈的评价,好吧,那不是评价,只是简略的提到,以荣娇对玄朗的了解,已然明白他简略背后晦涩的评语。

    探寻追问只不过是想要个预料之中更清晰的解释。

    还有缘于好奇——玄朗从来没在她面前论过他人是非,今天却专程上门来说池家的短长……

    好吧,荣娇承认她虽然对池府上下没什么好感,但毕竟也出自其中,若说是一点也不关心,是不可能的,最重要的是,她两个最亲爱的哥哥身上可打着池府的烙印,不管她或他们愿不愿意,在外人眼里,与池府是一荣共荣,一损共损的。

    大哥似乎对三哥的印象不是她想象中的好,是因为池万林的关系吗?

    在荣娇心里,自家的哥哥最完美不过,玄朗没理由会对三哥印象不佳,除非是因为别的原因先入为主,影响了他的判断。

    不然,明明昨天吃饭时他俩人看起来还很好的,玄朗与三哥谈天说地相见恨晚,为何一大早就会来告诉自己池三少府上复杂,与他个人交好不可过度深入,以免吃亏……

    至于玄朗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提醒,荣娇根本没去多想,还能是什么原因,当然是因为玄朗关心她呗,担心她交友不慎呗,那是因为他不知道三哥与自己的关系,否则绝对不会担心三哥会算讲她!

    荣娇打死也想不到玄朗一大早跑来这些话,是为了防止她对池荣厚动心思!

    基于这个完全不可能猜测到的可能性,玄朗所谓的与池三少要保持适当距离的建议,被她完全误解了,甚至还有些郁郁不乐,她满怀热情地介绍玄朗与三哥认识,以为他们一定能一见如故,结为好友,纵然不能惺惺惜惺惺,至少也彼此印象还可以吧。凡事还要讲个爱屋及乌呢!

    结果即便有她的面子在,这俩人居然不约而同地做了同样一件事,三哥昨天要自己隔玄朗远点,今早玄朗就来提醒自己三哥很好。但池府水深,不能过度接触……

    话说,她到现在也没明白自家三哥明明是为朋友可以肝胆相照两肋插刀的嘛,怎么在大哥眼里,他还有可能算计朋友?

    一定是池大将军的形象欠佳。连累了二哥三哥!

    “池家的这两位少爷,嗯,乃不肖之子,歹竹出好笋,荷花长在淤泥里,如此是也……”

    荣娇从来不知道飘逸出尘的玄朗也有如此冷幽默的尖酸时刻,把赞美包裹在讥讽的外套下,却又辛辣地一针见血,心中沉淀了两世的五味杂陈百感交集,都在这时候翻滚起来。一时间竟呆怔了。

    “大哥是认真的,池荣勇池荣厚是可交之人,做朋友没问题,池府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就没必要接触了……”

    嗯,这样说以小楼的聪慧应该能明白吧?

    交朋友可以,也仅仅是朋友,别的,皆不适合!在起苗头之前就要掐断一切可能!

    表面气定神闲的玄朗绝对不会随认,自己被昨天小楼与池三的相处刺激了。那份不用眼睛都能看到的默契与脉脉流淌的温情,让玄朗公子眼热又心痛,仿佛自家妹子下一刻就要被池三这小子给拐走了,总之。心里各种不舒服。

    虽然小楼的家人还不知情,虽然这个半路认来的妹妹身世不明,但他既然认了妹妹,就要负起做大哥的责任,没理由袖手旁观,放任自流!

    “对。大哥说得是!”

    荣娇点着小脑袋,若是有可能,池府那几个,她是再也不想打交道了!最好从此陌路,生死各不相关!

    见她毫不犹豫就一口应下,连为什么也不问,全然地认同与信赖,某个被吃了定心丸的大哥心情极为美妙,这才告辞——近日北境有异动,宫里那位昨日就召他御前商议,军务耽搁不得。

    ++++

    荣娇并不知道玄朗匆匆离去,是因为北辽有犯边之举,她正收拾东西准备出城回别院,以嬷嬷的性子,她若是再继续留在芙蓉街乐不知归,估计过不了一两天嬷嬷就派人来送信,甚至直接找到铺子的可能性都有。

    铺子已经开业了,有李忠在,她这个东家,实际上确实没必要天天盯着,也没什么好盯的。

    荣娇带着绿殳施施然回了别院,抚慰栾嬷嬷焦燥的心情。

    遥远北境的战事,莫说没有公开,即便是公开了,对生活在都城的普通人而言,只是茶余饭后的唏嘘与感慨,多个八卦的话题而已,对有些人,意义却全然不同。

    比如京东大营里的池荣勇,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深思熟虑之后,做出了一个决定。

    为自己,也为了想要守护的人。

    “……荣勇,你决定了?”

    池万林看着面前长身玉立的儿子,眉宇间浮着淡淡的不赞同。

    “是。”

    池荣勇向来言语简洁。

    “荣勇,为父知道你身手好,会领兵,但战场与平时演练不同,两军对阵,是真刀实枪的厮杀,轻则伤,重则死,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你有这样的想法为父甚是宽慰,不过,眼下不比寻常,边境局势紧张,大战或许一触即发,此时请调过去,不是历练的时机。”

    池万林虽然对儿子的上进心持赞同态度,也想过若是老二愿意,将他放出去历练几年,毕竟京城里的这些资源,他是要交给老大荣兴的,太平年间,京东大营也没有能立功的机会,以老二的能耐,调去边军,条件虽苦寒些,却能迅速积攒军功。

    他还是有几分识人能力的,况且是自己的儿子,老大稳重理智,为人处事圆滑老道,擅长处理平衡人际关系,可做太平将军,京城驻军最适合他不过;

    老二耿直冷硬脾气差,遇事六亲不认,不会来事,经常得罪人而不知,以前他觉得这个儿子不需要特别培养,给他份差事干着,只要不惹上大麻烦,任其自生自灭就好。

    结果后来发现他竟然藏拙了!那一身本事,简直生来就应该是领兵打仗的将军!放到战场上就会如同战神下凡,光芒夺目!

    届时他们池家,虎父无犬子,大儿坐镇京大营,护卫天子安危,二儿征战在外,战功赫赫,三子亦在军中效力,能力不俗!可谓将帅之家,满门荣耀!整个池府的门楣必将再上层楼!

    但,这是未来!池万林笃定以荣勇的能力,必能落实了将门出将帅一说,可眼下他还青涩,并无实战经验,就冒然上战场,万一有个差池,不是就毁了池府的未来?

    这种可能的闪失,对于池万林而言,是绝不允许存在的!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八章 力阻

    “我意已决,还请父亲成全。”

    池荣勇安静地听完池大将军一番语重心长地劝导,神色不动,语气平和,再次重申了自己的想法。

    他要上战场,此意已决,谁也阻止不了。

    父亲说的那些他都懂,但,他不屑为之

    他是想建功立业不假,但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要立军功,就堂堂正正真刀真枪去拼,挑个太平时期,走过场般地去所谓历练一番,然后抢占别人的军功荣耀,冒领为己,踩着袍泽上位,这,不是他池荣勇风格。

    所以池万林大将军的一番苦口婆心,全部是瞎子点灯白费蜡,池二少眼里,从未有过镀金这码子事。

    风险就是机遇,眼下北境不太平,他若此时请调,必当有机会上阵杀敌,北辽敌人的血,就是他最好的晋升之路。

    池万林素来与池荣勇不亲近,该说的自己都说了,偏他一概不理,不改初衷,池大将军推心置腹,软硬兼施,偏儿子不领情,一口咬定要去

    他若不允,他就直接上书兵部请调参战,总之,池荣勇的态度很坚决,谁也改变不了他的决心,池万林素知他说一不二,若自己硬压着不准,这个混小子真能做出上书兵部的事情来,到时候他的脸可就丢尽了

    就连圣上都会怀疑他的忠诚将士当一心为国,抵御外敌,征战沙场,乃本份之举,他这个大将军偏生要硬阻着自己儿子不上战场,非要将他拘在安全繁华的都城,虽然不舍得送自家子侄去战场的勋贵不在少数。有祖宗打下的现成富贵,儿孙若想要军功,法子还是有的,不必非要到两军阵前真刀实枪的拿命去搏……

    但这是大家心知肚明不能捅破窗户纸的,只能私下行事,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讲,他池万林若是做到了第一人。或许就此失了圣心圣眷。再难有起复之日。

    想到这里,池大将军也不劝了,想去就去吧。既然拦不下,就要想法子将此事宣扬开来,单是在这个时候,主动请缨去北境。就非常人能为,这全是他池府的家教好。子承父业,保家卫国,纵青山埋骨,马革裹尸。亦欣然赴之。

    父亲打什么样的主意,想用他的事做何文章,池荣勇不在意也懒得关心。他最在意也最烦恼的是如何开口告诉妹妹,这一趟前往北境。短则一年半载,长则两三年,若是北辽一直保持目前的小范围骚扰掠夺还好说,若是真有大举进犯之心,一旦发生战争,北线吃紧,何时能回归都城还真没有定数。

    还从没有与妹妹分开这么长时间

    以往他外出,无非三两个月,小丫头就成了哭包,独自生闷气,临到他要走时,眼泪汪汪撅着嘴,拽着袖子不撒手,这回既是远离,又是上战场,嗯,娇娇会有多生气,池二少可想而知。

    池荣勇猜到妹妹会不高兴,没想到的,她的反应会如此地激烈

    荣娇听说二哥来别院看自己,象只欢快的小麻雀似的,围着他叽叽喳喳汇报别后的情况,也不管是否在信里说过了,总之,她那张小嘴就没有停止过,不是说自己如何,就是问他的情况,一点点小事也翻来覆去的问个究竟。

    待听说他可以在别院住一晚时,就更乐不可支,一迭声地喊栾嬷嬷收拾客房,取新的铺盖被褥先放熏笼上熏暖,让厨房准备二哥爱吃的饭菜……

    “不用麻烦……”

    看荣娇忙来忙去地围着他打转,池荣勇既享受着妹妹对自己的关怀,又不舍得她劳累,见她情绪颇高,选中时机斟酌着词语避重就轻告诉她自己请调北境的事情。

    “不行不准去”

    荣娇一听他要去北境,整个人就懵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去北境?不行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上一世二哥就是去了北境后,在战场上失踪,再也没有他的音讯,她绝不允许他去战场,绝对不允许他重蹈覆辙

    荣娇白着脸,一把抱住池荣勇的胳膊:“二哥,不准去我不准你去”

    重生以来,她所做的所有事情无不是为了守护住自己的亲人,不让上一世的惨剧发生,她做了那么多的努力,就是为了改变命运的轨迹。

    虽然她与王丰礼的亲事还是不觉间已然存在,可是荣娇从没有真正惧怕绝望过,她从未放弃努力,亲事订了能退,成亲了还能再和离,只要哥哥们安心,这桩亲事算什么呢?

    虽然亲事还在,但很多事情都有了改变,不是吗?

    三哥拜了庄先生为师,这是前世所没有的,有庄大儒指点,三哥定会有一个与前世不同的未来,她自己也拼命变强,做生意赚银子,只想为哥哥们的前程添砖加瓦,就在她以为一切都向着更好发展时,二哥居然又要去北方边境时间比前世还要提前

    而且那边正在打仗二哥去了后,前世的一切是不是又会发生?

    所谓晴天霹雳,不过如此

    她绝对不允许二哥离开

    荣娇用力抓着荣勇的胳膊,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即便池二哥满臂的结实肌肉象铁皮,居然也被掐痛了。

    “娇娇……你先别紧张,听二哥说……”

    见妹妹白着小脸,大颗大颗的泪珠成串地滚下来,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浓浓的绝望与恐惧,池荣勇的心里也不好受,就知道荣娇会不高兴,没想到会如此严重。

    “我不听我不听”

    荣娇拼命摇头,只管抓着他不撒手,仿佛一松手,二哥就会偷偷溜走,去了北境战场,然后一去不再复返……

    “不许去不许去”

    她大声喊着,别的什么也听不进去,也不想听,只有一个念头,必须抓住二哥,不能让他离开京城,更不能让他去北境

    “娇娇……”

    池荣勇抚额,知道妹妹会不高兴,可是,这般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却出乎他意料,他放缓声线,企图劝慰:“北境不是你想的那般危险,再说,你要相信二哥的身手……”

    “不听不听二哥,你不要去,好不好?留下来,好不好?”

    荣娇苦苦哀求,不行呐,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放二哥走的,她要将二哥好好守在视线里,只要不去北方边境,前世的悲剧就不会重演,二哥的命运就会是截然不同的。

    “荣娇,还记得二哥毕生所愿吗?金戈铁马沙场御敌,方是我心言,二哥不愿龟缩在京东大营碌碌无为,冷了这腔热血,锈了手中的长枪……”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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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第一百九十九章 相逼

    “我不管我不管!不去好不好?”

    池荣勇说了什么,荣娇一概不听,她只一个念头,就是绝对不放二哥去,不管他说什么,只要他没有打消念头,她就不放手!

    “娇娇,乖……二哥不会有事的……北境也没你想的那么凶险,凭二哥的身手,若想全身而退,就算有千军万马,也拦不住我的的……”

    池二哥试图心平气和地跟妹妹讲道理,那又不是龙潭虎**,些许北辽贼虏,他应付得来!再说他好歹是带兵的将官,又不会独自身处敌营,一人面对十万大军。

    荣娇这一年多已经变了很多了,遇事冷静自持,已然能独挡一面,怎么听说他要去北边,竟又变得这般胆小了?生离死别似的,弄得他心里也极不好受。

    “好啦,真的没事,我保证没多久就会回来……”

    怎么会没事!

    荣娇泪如泉涌,心如刀绞,就是因为知道会有事,才不放手让你去的!

    “二哥,不能不去吗?如果你去了,我会死,你还会去吗?”

    别怪她出昏招用自己来要胁哥哥,荣娇知道二哥素来的行事风格,在小事上,他什么都会纵容自己,但象这种大事,他一旦决定了,是不会再采纳别的意见的,哪怕出言阻拦的是他最疼爱的妹妹,也是没用的。

    “胡闹!”

    池荣勇脸色一沉,语气极为的不悦:“什么死呀活的!以后再让二哥听到你说这个,看我怎么教训你!”

    这个小丫头,简直太口无遮拦了!为了让自己答应她,什么话都敢乱讲!小小年纪,能动不动就把死呀活呀的挂在嘴上吗?

    “二哥知道你是担心我,”

    实在见不得她流泪的模样,何况还哭得伤心欲绝?池荣勇放缓神色,继续温声安慰:“二哥不会有事的,你要相信我。别说还没真正打战,就是真的开打了,二哥也有能力保证自身无虞……娇娇最懂二哥的,你知道我对边境的向往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是没机会也下定不了决心,放不下你和荣厚,现在总可以走开了,你可不能拖二哥的后腿啊……”

    “那,那可不可以不去北境?西境南境不都可以吗?”

    荣娇抽抽噎噎道。自己只一味地反对。二哥必然以为她是小孩子心性,舍不得他走才胡搅蛮缠的,见他态度坚决,丝毫不为所动,只好退而求其次,只要不去北境,去别的地方都可以。

    “……”

    池荣勇头疼,以前怎么没发觉妹妹这般能缠?

    “调令已下,你是要我违抗军令上命?那二哥哪里也不要去了,直接被军法处置了。”

    这种事能开玩笑的吗?

    申请批准。调令已下,哪还容得到自己再去推倒反口?

    尤其是自家那位惯会利用机会给自己脸上贴金的池大将军,早就做了背后的推手,巧妙地将此事在朝中宣扬了开来,圣上也不出意外地给了句口头嘉奖,这个时候,自己又说不去了,岂不是犯了欺君之罪?

    别说去北境是他的心愿,是他自己主动的申请,就算不是。如今已是定局,断不能不去或中途改往他处的道理。

    “被军法处置了,也不去!”

    这是荣娇的真心话,军法处置无非是降职或挨军棍。那也比战场失踪强得多,至少人还在!

    池荣勇听了这蛮不讲理的话,嘴角扯起一抹无奈又宠溺的苦笑,傻丫头这可不是降职那么简单,在父亲内敛的高调下,连陛下都知道他满腔热情要去北境保家卫国。如果又不去了,嗯……是与皇上开玩笑吗?

    “你二哥是临阵脱逃的人吗?这样说二哥要生气了!”

    不愿让荣娇知道太多,怕她愈发担惊受怕,不过池二少说得也是真心话,在他的身上,不可能出现逃僻二字!

    “必须得去吗?”

    荣娇哭闹了一场,眼睛肿了,嗓子哑了,二哥还是要去……她定了定神,决定改变策略,既然强阻不成,那,软语相求会不会有效?

    “可是,我怎么办?二哥你一去至少要一两年,那谁管我?三哥说春闱过后,他会跟着先生外出游学,你们都走了,就剩我一个人孤零零地住在别院里自生自灭?你们都不要我了?”

    她其实是想行哀兵之计,以此来打动二哥的,但是说着说着,前世的那些情形一幕一幕的在眼前重现,那些绝望悲恸与悔恨如潮水般向她袭来,痛到难以自持。

    “妹妹……”

    池荣勇手忙脚乱地给她擦眼泪,一迭声地哄劝着:“没有,我们没有不要你,哥哥们怎么会丢下娇娇呢……”

    我们只是想为了更有能力守护你,想让自己变得更强,想在长辈面前更有话语权而已,所有的这一切,固然有为自己前途的谋划,初衷却是为了想对你好,想让你能平安顺遂,喜乐一生。

    “还说没有,你们都已经丢下我了,都没有人管我了……”

    荣娇沉淀了两世的悲苦幻化为源源不绝的泪水,不停歇地往下滑,渗在身体深处无所不在的凉寒与无助,都在这一刻外放,她象个要被遗弃的孩子,哭得伤心又绝望,企图拉住属于自己的温暖不放。

    “哥哥们没有不管你,看看,怎么哭成小花猫了?不是都长大懂事了?还这么爱哭?”

    都成了小楼东家了,李忠当面赞了无数次,称他处事沉稳机智通透,有大家风范,明明都有能力独档一面开创天地了,这会儿又仿佛变小了,与以前的娇娇无甚区别,还是一样的爱哭黏人。

    “荣娇,你长大了,有照顾自己的能力,我和你三哥只是暂时离开都城,不是不管你……家里的情况你清楚,若是不想妥协,就得有可以不妥协的能力,我们需要时间与机会,只要忍过这一两年,以后就不会了……你向来懂事,都懂的,对不对?”

    她是懂,正因为懂,才不会放手让二哥去,她可以不理会亲事,可以不要二哥的前程,她只想要二哥好好地活,活在她的视线里,活在她知道的地方。

    总之,无论如何,她都要阻止这件事,如果阻止不了,那……

    “二哥,如果你一定要去,必须带着我一起!”

    她要寸步不离地紧跟着二哥,如果要失踪,就一起失踪!

    +++++++(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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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池娇介绍:
池荣娇重生归来,发现自己拥有两份截然不同的前世记忆:
青灯古佛孤苦而亡;
芳华正好香消玉殒;
总之,怎个悲惨了得!
管她谁是谁,既得重生,新的一世,她要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扫平一切障碍,凯歌高奏,赢得天高海阔满池荣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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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十则另有完结文《锦此一言》,穿越古言,百万字,欢迎宰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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