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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红运关头     权色冲天txt下载     权色冲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7、盘问

    安平不是无欲无求的圣人,更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面对肌肤如脂,面容清秀,杨柳细腰,胸挺臀翘,无论从哪方面看,李红佳都是一个千里挑一的大美女,而此时这个绝色的美女正用她那宛如莺啼一般的嗓音在温柔呼唤着,盘旋在安平心中对白娅茹的最后一点坚持终于崩溃了,在迈入院子的一瞬间,迫不及待的将眼前的可人拉入了怀中贪婪的亲吻个不停。

    长长的睫毛,微闭的眼晴,柔弱的红唇,坚挺的鼻梁,嘤咛的喘息,还有那樱桃小口中那一股股淡淡的香气一个劲的往鼻子里钻,这一切仿佛是一种致命的毒药般,吸引着安平忘乎所以,彻底迷失,而就在安平下意识的要上下其手,准备进一步攻城略地的时候,一阵充满愤怒的干咳声自院子深处响起,李红佳有如受惊了的小鹿般飞快的从安平的怀中挣脱了出去,拉开与安平的距离,脸上有如一块一块被染透了的红布一般。

    寻声望去,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正一脸冰寒的站在门口,从她的脸上依稀能看到几分李红佳的影子,无疑这是李红佳的母亲,安平的心里一阵地尴尬,错愕的不知所措,脑袋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这下惨了,居然被抓现行了……”

    “啊,妈,你在家呢,不是说商场里点货,你不回來了吗,我,我还以为……”怯怯的抬头观望,李红佳精致的的脸上呈现出羞涩,疑惑,惊恐的表情,弱弱地询问声音中透着几分的底气不足。

    沒有搭理女儿的问话,反倒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转瞬间就把目光落到了安平的身上,阴冷的目光,严肃的面孔无不表明此时她正处在火山爆发前的临界点上,哪怕再有一丁点的刺激,这火焰就将喷发出來,瞬间将安平化为灰烬。

    一个不小心,沒禁受得住考验,好死不死的又被红佳母亲发现了,站在人家的院子里,欺负人家的姑娘,搁谁能给你好脸子,此时的安平算是知道了什么是做贼心虚,这种沒着沒落,心里沒底的感觉怕就是做贼心虚的表现,有心要走,可看到李红佳一脸怯怯的害怕和欲言又止,想说又不敢说的神色,这腿说什么也迈不动步,干了坏事自己一跑了之,扔下女孩子独自应对母亲的盘问,这也不是男人干的事啊,可是不走,后果怎么样,还真不好猜测。

    算了,既然做了,就得勇敢的去面对,是打是骂,随红佳母亲的心思吧,总不能让李红佳跟着自己一起受委屈就是了,打定了主意,安平展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抓住李红佳正为难的不知如何是好的空档,主动地跟红佳母亲打起了招呼道:“阿姨好……”

    “妈,这是我的同学,安平……”安平一开口,仿佛给了李红佳莫大地鼓舞,也让李红佳找到了接下來说话的方向,冲着安平微微一侧头,主动的给母亲介绍起來,想着就要通过彼此的熟悉,來消减母亲心中的怒气。

    “你闭嘴,我问你了吗,挺大的姑娘拉拉扯扯的,不知道个羞耻,给我回屋去……”一声暴喝打断了李红佳的话语,吓的李红佳的身子猛的一抖,刚刚升起來的丁点信心,有如一颗小火苗遇到暴风雨,瞬间就被无情的浇灭了,羞臊的捂着脸,飞也似的逃进了屋里,只留下了安平一个人独自面对已然处在了暴走边缘的母亲。

    “瞅你这小伙子,长的倒是溜光水滑的,可干的是什么事,有一进院子就把人家姑娘往怀里拉的吗,这是有教养的人干的事情吗,红佳一个女孩子不怕被人指指点点吗……”院子里寂静无声,红佳母亲紧紧盯着安平,强大的怒气场将安平整个人都笼罩了起來,还沒等安平打足十二分的精神呢,红佳母亲就将心中怒火一下子爆发了出來,冲着安平辟了啪啦的说了一大堆,每一句都戳中了安平的短处,饶是安平脸皮够厚,承受能力够强,仍然臊的满脸通红。

    “阿姨您先消消气,刚才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对,在这里我向你道歉,那个,我叫安平,和红佳是中专的同学,我在隆兴镇政府工作,是副镇长,不是社会上的闲散人,和红佳一直都是好朋友……”李红佳跑进了屋里,留下了安平一个人独自承受母亲的怒火,该怎么处理接下來的事情,安平也沒有可借鉴的经验,不过安平知道这个时候自已需要做的就是冷静,诚恳,冷静才能准确地应对一切未知,诚恳才能表现出毛脚女婿应该拿出的态度,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只要表明了心迹,红佳的母亲也沒有理由阻拦自己和李红佳的交往。

    “你,还副镇长,你才多大啊,就当领导了,瞎说的吧……”果然安平开门见山的自我介绍,这一番诚恳的态度将红佳母的怒火平息了下去,只是听到隆兴镇,听到安平是副镇长,红佳的母亲不禁一皱眉头,似乎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來从哪听过,更多的却是对安平所说的话有着一种怀疑,看着安平的年纪,最多也就不过二十出头,这么年轻就能当领导,那这领导也太不值钱了吧。

    “阿姨,我今二十了,跟红佳同岁,我去毕业分配到隆兴镇,通过在学校学來的技术,在镇里发展温室蔬菜种植,领导觉得我挺有想法,就提拔我做了农业办主任,春节的时候我來过您家,还给红佳送了不少我们自己种的新鲜蔬菜,还有两个小西瓜,不过当时挺不巧的,您沒在家……” 成功的将红佳母亲的怒火转移了出去,安平的心里顿时轻松了一大块,这有了一个好开端,接下來的交谈也就好进行了,安平的话风一转,把话題又引到了蔬菜种植上,安平都恨不得马上就在院子里挖个坑,亲手给红佳母亲起个架子,搭个棚室出來。

    “小西瓜,对对,有这么个东西,我还挺奇怪呢,这大冬天哪來的西瓜呢,原來是你种出來的,这倒真挺能耐的,不过,这种西瓜跟当领导好像不太贴边吧……”这专业上的事情,安平说起來是头头是道,唬的红佳母亲一楞一楞的,心里已然相信了安平五六分,全然沒注意他的思路已经被安平牵着走了,纠结在安平是不是领导的圈子里,而对安平和李红佳之前的小动作仿佛就忘到了脑后一般。

    “呵呵,阿姨,会种菜就能当领导,这话可不对,关键是带领农民种菜得出成绩,今年老百姓种菜赚了钱,积极性都很高,我就带着村民把种菜当作一项产业來发展,说來也巧,这菜都卖到俄国去了,帮着县里赚回了大把的外汇,县里的领导一高兴,就把隆兴镇树立成了发展的典型,我也就跟着借了光,进入了梯队干部培养的行列,上个月又被提拔成了副镇长,阿姨,我和红佳的姨夫马主任工作上常接触,也挺熟悉的,我和红佳在一起也是他,那个……”真真假假,乱七八糟的说了一大堆,一点一点化解了红佳母亲心中的怒火,眼看着红佳母亲已经对自己的身份深信不疑了,安平又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把马鹏飞拉了进來,意思就是错也不在我,是马鹏飞让我俩在一起的,你有问題找马鹏飞去吧,这心里已然对马鹏飞这个替罪羊默哀三十秒。

    “啊,对了,之前他姨夫跟我说过,隆兴镇有个青年很不错,还说要给红佳介绍呢,就是你吧,我就说吗,红佳这孩子从小就乖巧,哪能主意这么正,处朋友都不跟我说一声,哎呀,小小年纪就当了镇长,倒是个有才华的孩子,红佳姨夫的眼光我是相信的……”提起了马鹏飞,红佳母亲关于安平到底是不是镇长的疑问彻底消除了,再一次打量着安平,眼神中充满了那种丈母娘看姑爷,越看越得意,越看越满意的喜悦。

    沒有一个母亲不希望自家的闺女嫁个好人家,特别是红佳母亲这样一个人将孩子拉扯大的,更希望闺女能够幸福安康,安平相貌堂堂,长像是沒的挑,又小小年纪的就挤进了体制内,当了官,虽然官还小,但胜在安平年轻,未來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在华夏这个官本位的国度里,只要当了官,就意味着衣食无忧,许多老百姓求之不得的东西,这些官老爷们说句话,招招手,甚至用眼神示意一下,就会唾手可得,这样的女婿打着灯笼都难找,红佳的母亲哪能不满意。

    “咳咳,不过,小安啊,不是阿姨话多,本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阿姨不好掺和,但你和红佳年纪还小,正是事业起步的时候,要把主要精力放到学习和工作上,对于感情要把握好分寸……”猛然间,红佳母亲感觉好像不太对劲,明明是安平欺负姑娘,自已当妈的要兴师问罪的,怎么话沒说几句,就被安平牵着鼻子走了,沒批评上安平不说,反倒把姑娘搭了出去,这让红佳母亲的脸上闪过了几分的尴尬,不得已只能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心里突然有了一种酸酸的感觉,好像什么宝贝被抢走了一般,

38、丈母娘看女婿

    要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原本安平心血來潮的想要搞点小动作,逗弄一下李红佳,不想却被抓了个正着,今后怕再也体验不到那种想起來都让人感到耻高气昂,飘飘欲仙的新姑爷的待遇了,谁曾想话一说开,形势居然急转了,看红佳母亲这种又打又拉的架式,无疑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李红佳似乎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而红佳母亲的举动更验证了安平的想法,红佳母亲以热情,应该是极度热情的态度拉着安平进了屋,并请进了客厅,亲自倒上了一杯水摆在了安平的面前,客套了两句之后便直奔主題,深入的开展了调查研究,从各个方面,不同角度挖掘安平的过往,哪家的母亲对女儿找男朋友都会详细的了解一番,这一点倒不为过,只是这方式吗,多少会策略一些,很少能看到有像红佳母亲这么直接的。

    问題沒什么出奇的地方,安平的回答也是中规中矩,本着兵來将挡,水來土囤,见招拆招,无招胜有招的原则,安平轻松地应对着红佳母亲的一切问題,安平孤儿出身,老哥一个,要钱沒有,有命有一条,可以说,除了自身的长相、人品和能力这些类似于商誉的存在以外,安平还真打不出比副镇长更风光的牌,比之沒有任何的优点的小青年强不了多少。

    不过,特殊的情况也使得安平在平淡无奇的另一面看不到任何的缺点,至少不像许多当代青年一般,上有老,下有小,工资低薄,负担沉重,所以,既使是扣除了安平砸在春红姐纸箱厂中的股份不算,安平的总体条件虽然说不上好,却也算是说得过去,至少不比李红佳家里的条件差上分毫,综合比较红佳母亲对安平的基本条件的构成都比较满意。

    “阿姨,那个挺不好意思的,我这几天一直在县里开会,晚上又加班赶稿子,已经好几天沒休息好了,我想先睡一会儿,下午还要到县里开会,你看咱娘俩哪天再好好聊聊行不……”李红佳的房子不大,满打满算也不过五六十平方,可自打一进屋,安平就沒看到李红佳的影子,也不知道躲到哪里生闷气去了。

    疲倦的坐在沙发上,红佳母亲又展开了一波接着一波的询问,抛根问底,沒完沒了的架式直让安平头疼不已,安平的耐性一向良好,可再有耐心的人也架不住连日來所受到的疲惫侵蚀,身心的疲惫让安平苦不堪言,好不容易瞅着红佳母亲停了下來,翻着眼晴琢磨着接下來要盘问什么的空档,安平急忙的讨起了饶。

    “哎哟,你看你看,阿姨就顾得说闲话了,都忘了你这忙了大半天的累坏了,这工作重要,身体也重要,你先到小玉屋里去休息一下啊,阿姨去买点菜,晚上你回來吃饭啊……”在待人接物上安平可是经过认真训练的,一向圆滑不失礼貌,客气不显生疏,哪怕讨饶的语气都透着一脸的真诚,这可直接打动了红佳母亲的心。

    本來心里对安平就感到满意,那么一些小问題自然都不是什么事,别说安平确实说话都沒了精神,就是安平不想再和自己磨叨,红佳母亲也不会去挑未來姑爷这个礼,反到琢磨着是不是该去买个土鸡炖锅汤,给劳累的安平补上一补。

    “阿姨,你就别忙了,我先去睡一会,改天再陪你好好聊聊……”加上真怕了红佳母亲沒完沒了的询问,这一抓住了下坡的台阶,立刻就站起了身,迫不及待的想着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我的个妈呀,再问下去,我这一身皮都要被扒下去了,哎,我说红佳同学,你也太不够意思了,一个人跑到这里來躲轻闲,也不说帮我遮掩几句……”李红佳家只有两个小卧室,顺着红佳母亲的视线,立刻锁定了左边的一间是李红佳的房间,沒有半点客套的穿了进去,一进门,就看到李红佳侧卧在床上浅笑吟吟,一副想笑而不敢笑,却不停做着鬼脸的夸张模样,安平都怀疑刚刚发生的一切是不是她们娘俩闲着沒事在家中时常演练过,并且商量好的,怎么这么巧自己刚一上门就被抓到了个现形。

    “这事我可帮不了,你沒看我妈根本不让我说话吗,再说了,堂堂的安镇长连我妈这样的一个家庭妇女都应对不了,那可太让人失望了哟……”看到安平有气无力地坐在了床边,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夸张的样子引來李红佳发出一阵银铃般的嬉笑。

    很明显,李红佳把安平和她母亲之间的交谈都听到了耳中,对安平的表现更透着从心往外的满意,这喜在心中,表现在行动中,这副躺在床上懒洋洋的样子,沒有一点起身欢迎的意思,透着轻松随意的样子,无疑就代表着她对安平信心在握的真实想法。

    “若是一般人,十个百个我也应对了,但是你母亲跟他们能一样吗,都说无欲则刚,有你在中间横着,我就是想刚也刚不起來啊,就这样你还好意思笑话我,看我怎么收拾你……”侧卧在床上的李红佳,头枕在一个半人高的毛绒熊上,略略架起的脑袋跟起伏不定的身子,以及微微向上隆起的翘臀形成了一个夸张而又诱人的曲线。

    这种诱惑的身姿,富含深意的挑逗,这让安平的精神都为之一阵,用力的晃了晃脑袋,才强迫着自己从诱惑的迷醉清醒了过來,只是安平的这双手却有如原本就长在李红佳的身体上一般,上下抚动,却压根就沒有一点意思放手的意思。

    历经了千山万水,千辛万苦,终算才打发了红佳母亲的盘问,这一会儿单独面对了李红佳这样的一个尤物,安平觉得若不做点什么,似乎有些对不起自己经受的磨难,让安平忍不住的将手轻轻抚在了李红佳的腰胯之间,隔着薄薄的纱料裤子,安平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入手之处的圆润和弹性。

    “你别这样,我妈还沒走呢……”无欲则刚,突出的是一个欲字,对于青年时代的男女來说,这个字眼意谓着什么并不难理解,李红佳很清楚安平的话里有话,而似乎自己就成了安平嘴里所说的欲望所在,一念至此,李红佳的脸再次羞涩的红晕起來,压低着声音喝斥着安平,毫不犹豫地一把将安平抚在腰臀之间的魔爪打到了一边,满脸的娇嗔中充满了无尽的诱惑。

    “红佳,我先去上班了,你看着点时间,别睡死了,耽误了安平下午开会……”就在安平的手扬在半空中不知所措一刹那,一声低沉地声音在门外响起,红佳母亲似乎有意在配合安平,好巧不巧的赶在了这么一个时刻说了话,而随即一声门响之后,房间里除了李红佳急促的呼吸以外变得异常安静。

    “嘻嘻,丈母娘疼女婿果然不是沒有道理的事情,我这丈母娘似乎知道她未來的姑爷要干什么坏事,居然识趣的躲了出去,娘子,天赐良机,快与相公亲热一番……”安平乐了,看着一脸娇羞的李红佳笑的有如看到了小红帽的大灰狼一般口水直流,呜噢一声怪叫,整个人倒在了床上,正正好好将李红佳压在了身下,顿时香玉满怀。

    “安平,你讨厌,就知道欺负人……”安平的粗鲁动作紧紧将李红佳压在了身下,急得李戏佳满脸通红,用一双飘然无力的粉拳轻轻地捶打着安平,这种欲拒还迎的架式,给两个人之间暧昧平添了几分欢愉的气氛,安平很喜欢李红佳这种娇嗔的模样,也很享受这种卿卿我我的甜密,躲躲闪闪,张牙舞爪的跟李红佳闹在了一起。

    沒过多一会儿,被压在安平身下的李红佳似乎用尽了力气,气喘嘘嘘的整个人倦在了安平的怀里,双手环住了安平的腰,有如一只温顺的小猫般,紧紧地闭上了眼晴,这有如信号一般提醒了安平,当下毫不客的将嘴印在了两片红艳艳的唇上。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李红佳沒有了在大街上的紧张,也沒有了母亲当面训斥的羞臊,对安平的亲吻极力的配合着,更把一条灵巧的小舌主动地伸到了安平的嘴里,要说安平在接吻技巧上,可是跟白娅茹有过多次实践经验的老手,根本就是李红佳这个青涩的小女生所能抵抗的,上來就是一个法式的长吻,直吻的李红佳一阵气短,脸色憋的痛红,又不忍扫了安平的兴致,最终只能用她看向安平的眼神中充满了楚楚可怜的哀求。

    感受了李红佳的生涩,安平变换了接吻的方式,时而啜住香舌挑逗一二,时而有如蜻蜓点水般的亲吻敏感地带,或是红唇,或是耳垂,或是粉颈,不过三五下子就挑弄得李红佳整个身子都变得软软的,心里酥酥的,难以遏制的迷失在安平的亲吻之中,不自觉的发出阵阵的娇喘声、呻吟声,显然已经进入了情动的迷失之中,

39、排座位

    吻到深处,情难自禁,安平的手不受控制般的穿过了李红佳单薄的长裙,一只自上而下顺着李红佳光洁的背脊攀上胸前的丰硕,一只手自下而上履着修长笔直的腿探进了裙内托住了窄窄的粉臀,上下其手,把玩的忘乎所以,慢慢地在安平火辣的亲吻下,温柔的抚摸下,李红佳雪白肌肤的慢慢地泛起红潮,轻轻地将丁香小舌自安平嘴里抽出,歪过脑袋,气喘嘘嘘,媚眼如丝的看着安平,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渴望,显然是已经情动了。

    “红佳,咱们休息一下啊。” 迷醉的李红佳眼神中流露出來的鼓励神色,无疑是期望能够自己再进一步攻城略地,带着她体验那种抵死缠绵,欲罢不能的男欢女爱,只是这微微的一停顿让安平从狂热中清醒了过來,自己和李红佳似乎不应该发展的这么迅速。

    “安平,你不喜欢我吗……”紧紧抓着安平的手,李红佳水汪汪的大眼晴中蒙上了一层水雾,有些委屈的望着安平楚楚可怜,一个女孩子放下矜持的主动示爱,迎來的不是情难自禁的侵犯,却是婉转的拒绝,李红佳觉得自己的脸都丢的光光了。

    “喜欢啊,你那么乖,那么可爱,谁会不喜欢呢,乖,别瞎想,最美好的东西得留给最美好的时刻才行……”看到李红佳这副委屈的样子,安平歉意的笑了笑,深情的在她粉嫩上吻了一吻后,用力的把她拥进怀里悉心的安慰着。

    安平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更不是无欲无求的圣贤,美人在怀,若说安平沒有更进一步的想法那是假的,只是透过了李红佳清澈的瞳孔,安平看到了另一张美艳幽怨的脸在叹息,那是白娅茹刻在安平心中的烙印,对于李红佳的感情,安平品味的是酸酸涩涩的爱情,而对于白娅茹的感情,安平寄托的是亦姐亦母的依赖,在白娅茹沒有给自己一个明确的说法之前,安平舍不得放弃这份这种刻骨铭心,缠绵扉侧的依赖,哪怕李红佳似水的柔情也不足以冲去安平心中的执着。

    安平的解释不但表现了对李红佳的尊重,安抚了她的心灵,更对美好的未來寄托了无限的希望,李红佳紧张的心慢慢地放松了下來,依偎在安平的怀里感动不已,就这样两个人相拥而卧,静静的倾听着彼此的心跳,体会着这份难得的甜蜜和温馨。

    ……

    “來來來,安平,往里边坐,往里边坐,今天是给你这个郊县最年轻的副镇长庆贺,你才是主角,坐在外面算怎么回事……”走进了金壁辉煌的鳖王府酒店,安平就被马鹏飞接进了包间,简单的介绍了几个同來赴宴的客人以后,就抓着安平的手生拉硬拽,要把安平往主座上推,颇有一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式,热情的无以复加。

    中午搂着柔弱无骨的李红佳睡了一小觉,醒來之后香艳满怀,小腹火热,心中更有着一种无法抑制的冲动,匆匆地告别了李红佳之后,安平就迫不及待地想找白娅茹深入沟通一下,毕竟中午的时候白娅茹毫不留情的将自己推了出去,若是弄不懂她的想法,安平的心里可不会安稳,可下午回到了县政府以后安平并沒有看到白娅茹,装做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才从熊克贤的口中得知白娅茹已然回了隆兴镇,这个消息让安平失神了足有几分钟,心里有了一种白娅茹正躲着自己的不好感觉。

    安平倒想追回隆兴镇问个明白,但手头上的材料沒写完,根本就不容自己撒手而去,而晚上又约了马鹏飞一起吃饭,还要打探一下县里的动态,诸多的事情都积在了一起,不得已之下,安平只能打消了这个念头,想想分开一下也好,让白娅茹冷静的思考一下该怎么处理这份感情,这对自己,对她或许都是一个不错选择。

    “马主任,这一桌子的领导,你却让我这个毛头小子坐这个主位,您这可不是抬举我,而是把我架在火上烤了,我的马主任,马叔啊,您老高抬贵手好不好,我真的受不起……”在体制内正规的场合吃请,一向都是有讲究的,什么人,什么身份去坐什么位子,主座,次座该谁去坐都要区分开來,一般來说都是从职务,级别,主宾,主请几个方面來区别,井然有序,层次分明。

    今天的这个饭局,本來说好是安平单独宴请马鹏飞的,两个人之间吃饭自然沒那么多的讲究,可马鹏飞喧宾夺主,拉來了一大票安平认识的,不认识的人來赴宴,更主动的接过了饭局的指挥权,拉着安平往首座上推,这样的热情让安平感到十分的为难,在座的几位客人无论是从年龄资历,还是职务级别,哪一个都比自己高出一大截,若真是自己大大咧咧的坐上去,其余的客人嘴上既使不说,心里也得嘀咕自己不懂规矩,不知深浅,恃宠受骄,不堪大用。

    “老马,安平说的不错,他还年轻,你就别把他架在火上烤了,这个位子我看就你來坐吧……”受邀來参加宴席的耿全明跟安平打过交道,知道安平虽然年轻,但是个极有分寸的人,哪怕马鹏飞把他捧的再高,他也能分得清形势,不会有飘飘然的感觉,所以与其这座位推來推去的,莫不如让给了马鹏飞,抓紧时间把次序定下來,也省得让安平受煎熬。

    拉着安平跑了一趟省城,安平干净利落的拿下了郊县卷烟厂的发展项目,耿全明对安平感激的无以复加,他这个烟草公司的经理还兼任着卷烟厂党委书记的职务,这个项目一争取下來,立刻让他在全厂干部职工中的声望达到了顶点,就是在省卷烟总厂的领导都给予了他密切的关注,甚至卷烟厂内部的地下组织部长们已经把他下一任厂长的候选人,受了安平如此大的恩惠,耿全明哪能不投桃报李。

    “听到沒有,马叔,这个位子还您來坐吧,我呢就给你端茶倒水伺候着,保证把你老服伺的舒舒服服的……”耿全明的插话可算是给安平解了围,立刻就坡下驴的把主动权接在了手中,一边推着马鹏飞向主座而去,一边向耿全明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目光。

    在进入包间之后,安平发现耿全明赫然在位,立刻就意识到了一些问題,卷烟厂虽然是郊县的支柱,但人事权和财务权可都是由省里直管的企业,与县里直接的联系并不多,而且在官场之中,分帮分派,分团分伙,谁是谁的线,谁站着谁的队,不说泾渭分明,却也井然有序,像今天这种很私人的宴请,可不是谁随随便便就能参加的,耿全明能加入到这个场合里,那很有可能就代表他在马鹏飞的拉拢下,已然站到了高晨光的队伍里。

    单从耿全明个人來说,他站到哪一排都不是问題,问題是卷烟厂在郊县的特殊性和耿全明在卷烟厂所具有的影响力,若是他掌控了卷烟厂的话语权,又站到了高晨光的阵营,那岂不是意谓着郊县的第一大的卷烟厂税源掐在了高晨光这个书记的手中,如果真是这样了的话,作为财政审批一支笔的雷县长怕是要面临着一个尴尬的局面了,这绝对称得上是一个新动向。

    “哎呀,耿经理,你这可不地道,刚说完我把安平架在火上烤,转过头來你又要把我架在火上烤,这个位子我老马何德何能坐上去哟,你可别拿我开玩笑了,要我说啊,这个位子安平不坐,那就你耿经理最有资格做了,从年龄上你是老大哥,从级别上你可是副处级,高着我们一大头呢,所以,你就别犹豫了,快点请吧……”推來推去,马鹏飞发现这矛头居然指到了自己的头上,顿时脸上呈现出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苦笑,当下再也顾不得刁难安平了,扭过头來跟耿全明打起了官司。

    “对对,耿经理是副处,这位子就得副处坐,副处哟,哈哈哈……”就在马鹏飞和耿全明來回推让的时候,站在安平身边的计生办主任王德裕好像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一般,嘎嘎一阵怪笑,眼神四下里乱飘,挤眉弄眼的不停做着怪异的表情,那模样分明就是大家都是男人,大家都懂的表情。

    “你个老王啊,怪不得人家都管你叫黄主任呢,一把年纪了还不知羞,当着小年轻的面信口胡说,教坏了小孩子,看高书记不批你的,好了,既然这个位子大家都不坐,那我厚着脸皮坐下了,不过可得说明白了,这一桌我的年纪最大才坐的,可不是因为什么副处啊……” 王主任的插磕打混顿时引起了所有人的哄堂大笑,直让耿全明的老脸为之一红,指着王德裕一阵的笑骂。

    “安平坐到我边上來,离满嘴荤段子的王主任远点,省得跟他学坏了……”安平参加这种场合的聚会不多,反应就有一些慢,虽然知道王主任说的不是什么正经话,直到耿全明拉着自己入席,才想起來时下在酒场中流行的一个夜总会小姐都是副处级的荤段子,不禁为王主任的幽默诙谐而莞尔,

40、空谈

    安平年轻,又是新近提拔起來的乡镇基层干部,无论资历能力,还是关系人脉都远远比不了在座的任何一位领导,所以在酒宴中安平除了客套的陪酒敬酒之外,基本上把自己摆在了端茶倒酒侍候的人位置,一边张罗着酒局,一边倾听着每一位领导的高谈阔论,拼命的汲取每一个人言语中的独到见解,以此來不断充实自己的视野和经验,可谓受益良多。

    而透过众人言词激烈的谈论,安平也清楚的知道,坐在自己面前的人有烟草公司经理,有劳动局长,教育局长,工业局长,有计生办主任,拆迁办主任,安置办主任,还有组织部的副部长和宣传部的副部长,以及县委办的副主任,可以说,这是一个专属于马鹏飞的小圈子,圈子里的人含盖了郊县多个实权部门的负责人,主事人,彼此之间引为朋党,共同凝聚在县委书记高晨光的势力之下,互相扶持,守望相护,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虽然这个小圈子里缺少了人事,计划,财政,农业,经济贸易等实权部门人员的存在,看起來有些过于单薄,但不可否认的是高晨光在履新郊县不过一年多的时间里,已然拉起了一支强悍的队伍,虽然这支队伍还不足以与在郊县势力根深蒂固的雷县长相抗衡,但不可否认,若是有一天高书记彻底掌控了郊县的话语权,那么这些人势必会咸鱼翻身,充实到第一线去,成为郊县的主导力量。

    而在座的这些人之所以能凑到一起,主要的目的怕也是和安平心里想的一般,烧的就是高书记的冷灶,高书记既然被称为冷灶,那么必然是处于弱势的一方,但是大家谁的心里都清楚,与其苦逼的看不到希望,莫不如雄起一把,果断站排,这有投入才有产出,在某种程度上來说,冷灶若是能烧好了,烧准了,收益将远远超过热灶,搏上一把未必就不能搏出一个全新的天地來。

    “老熊这一次在县里抓到了助力,又是做报告,又是介绍经验的,声势一时无俩,但是被树立成了典型,在取得了声望和声势的同时,也必然要成为目光聚焦的所在,枪打出头鸟可是千古不变的定理,而且,隆兴镇的发展快是够快了,但基础太弱,单靠安镇长搞出一个蔬菜产业规划來做支撑,无异于痴人说梦,所谓爬的越高,捧的越高,那也就摔的越狠,老熊想要一步到位,迈过天堑,怕是沒那么容易……”酒过三巡以后,发言权交到了组织部的副部长冯佩伦的手中,而冯佩伦则针对当前郊县的形势,针对熊克贤和隆兴镇的发展展开了评论,这一席话恰是安平最迫切需要了解通透的,自然引起了安平的特别关注,于是安平立刻摇了摇发沉的脑袋,挥去了酒意,打起了精神侧耳倾听起來。

    “在反过來看看海龙书记,形式可就不一样了,明泽镇可是郊县的城关镇,作为郊县最大的一个乡镇的党委书记,作为经济发展总量稳居第一的明泽镇,海龙的先天优势尽显,根本不需要太多的表现,只要把这个优势保持下去就有足够的份量了,这就是任你声势滔天,我自岿然不动,怕是书记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吧……”冯部长的评论对隆兴镇和明泽镇的优劣做了全面的分析,朴实无华,中规中矩,基本上都说到了点子上,但是其中也很明显的对明泽镇和赵海龙带有一定的倾向性,而且似乎是认为他的倾向性不足以说服众人,又把高书记搬了出來,妄加揣测领导的心思以做声援,然后才结束了话语,将身子仰靠在椅子上,不紧不慢地看着仍自沉思的众人,脸上闪过了几分的得意。

    不得不说冯部长的评论立论准确,分析到位,哪怕明显有着一定的倾向性,也不足以抹煞明泽镇发展总量第一的事实,但是安平认为冯部长的评论有着太多的不可取,甚至可以当成纯属沒有任何意义的空谈來看待,政治的本质是斗争,斗争的结果一天沒出來,就意谓着事情沒有答案,就意谓着事情还充满着诸多的不确定性。

    所以说,官场更如同战场一般,想要打败自己的竞争对手,那可不是只做点政绩就可以摆平一切的,明泽镇的经济总量第一那不假,但这只能说是推动他上位的一个条件,绝对称不上左右局面的必然基础,若是想要畅通无阻,一路辉煌,那还要看当局者背后的靠山和势力,而恰恰在这一点上,赵海龙倚仗的高书记似乎都处于了劣势。

    另外,作为隆兴镇的班子成员,在座的几位领导沒有人比安平更清楚隆兴镇所隐藏的底蕴,抛开隆兴镇农业发展的成绩不提,就是工业上发展前景也同样具备,安平很清楚白娅茹的手中正掐着过百万的工业发展资金,那是从省里由洪省长直拔下來给白娅茹选取项目,积攒政绩的赞助款,这笔款项掐在白娅茹的手中,隐隐有待价而沽的意思。

    这笔款项一直挂在镇财政所的专户上,白娅茹之所以一直不声不响的按着不动,就是在等着熊克贤向她去低头求助,进而通过熊克贤与雷县长展开协商,从中谋求一定的政治利益,至少以白娅茹的心思來看,这个隆兴镇未來书记的位子必然得被她收入囊中才有的商量。

    而若是白娅茹和雷县长达成了共识,那么这笔钱就会立刻砸下去,大兴土木,盘活企业,隆兴镇的经济发展就会呈现出工业、农业、贸易三项并举,全面开花的兴旺局面,如此一來,一加一所产生的效果就将远远大于二,再配合之前隆兴镇和熊克贤所造成的声势,雷县长的全力支持,那最终明泽镇哪怕经济总量第一,也不足以撼动熊克贤的地位了,所以,安平认为冯部长的品评太过乐观,缺少了那种居安思危的忧患意识,纯属于夸夸其谈。

    “哈哈,冯部长到底是搞组织工作的,这几句话说的可谓是头头是道,足以证明冯部长的理论功底够扎实,不过咱们毕竟还是旁观者,无论是对明泽镇,还是隆兴镇,对很多情况都是一知半解,难免有失偏颇,可今天倒是巧了,安平安镇长可是隆兴镇的主事人之一,据我所知,隆兴镇的蔬菜产业发展思路还是安镇长提出來并率先发动起來的呢,我看大家应该听听安镇长的想法才是……”眼看着大家都在思考着冯部长的结论,耿全明突然间接过了话題,把结论引到了安平的身上,顿时所有的目光一起落到了安平的身上。

    “耿经理您可把我难住了,我刚刚参加工作不过一年,对县里的情况了解的可真不多,这观点什么的可真是无从谈起,不过若是说隆兴镇的情况,我倒有些个人的看法,简单的说一说,大家也帮我分析分析……”问題突然甩到了自己的身上,众目睽睽之下,安平知道这个时候若是自己沒个明确的态度显然是不行的,只是安平想不想明白,耿全明此举就是单纯的想听听自己的分析,还是在跟马鹏飞演双簧,借題发挥的逼着自己做出站排的选择。

    “隆兴镇现有蔬菜种植面积一万多亩,预计出口销售额将超过两个亿,将直接带动农民增收近万元,而冬季棚室蔬菜种植三千亩,也可拉动农民增收近千元,而明年隆兴镇的蔬菜种植面积很可能将再翻上一番,因此,单纯从镇本级的经济发展來看,到底谁的潜力更大一些,我还真拿不准从哪方面进行测算才好……”若是前一种,就事论事,千人千面,不一而足,做出什么样的分析都是一个观点,无关痛痒,可若是后一种,那自己的评论可就具有了明确的政治倾向性,所发表的评论代表着自身态度和立场,哪怕观点和现实,两者之间本沒有必然的联系,却被众人强扭到了一起,浮想联翩,这问題可就变得严重了,安平再笨也知道在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把自己绕进去。

    抱着这个想法,安平给自己做出了不表态,不站队的决定,另辟蹊径的从另一个角度來品评隆兴镇和熊克贤优势,众所周知,隆兴镇出彩的地方是蔬菜产业发展,但隆兴镇的蔬菜产业具体发展到了什么程度,怕是大家谁也说不出个准确数字來,这就给安平提供了一个机会,用数字说话,用实事來介绍,点到即止,至于结果到底是谁优谁劣,你们自己去琢磨吧。

    “好,好啊,我早就说过,空谈误国,实干兴邦,你们几个说的天花乱坠,也比不上这几个数字來的真实……”安平的评论除了几组数字以外,沒有一点的倾向性,但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开始在心底盘算着这组数字背后所暗藏的深层次问題,包间里刹那间安静了下來,而就在这时,一句叫好声突兀的响起,不但将沉思中的众人惊醒,更引得大家一齐站起身來,一派恭敬地问候:“网记來了……”

41、制胜法宝

    高晨光來了,挺拔的身姿腆着有些凸起的小肚子,迈着矫健的步伐不紧不慢地踱进了包间里,微笑着摆了摆手,目光平静从容的扫过了每一个人,和煦中透着一股身居高位的威严,很好的彰显了他作为郊县一哥的特定形象,只是这目光最后落到了安平的身上停滞了下來,习惯使然的将眼晴眯眯了起來,瞳孔也似乎随着眼角的挤压而骤然紧缩,似乎要透安平眼晴分辩出安平的所思所想。

    在宾州的时候,安平帮着卷烟厂申请项目,与高书记和雷县长两个人都有过短暂的接触,话说的不多,更沒有什么私下里的亲近,但安平能使成功上位,显然两个人都知道安平在卷烟厂项目中所发挥的决定作用,并且对安平的提拔使用上已然达成了共识,可以说,安平拉着向玉田的大旗,扯了一张老大的虎皮,在高晨光的心里还是有着一定地位的。

    所以,此时的安平能够平静从容,神态袒然的面对高晨光的目光,哪怕高晨光的眼神扑天盖地的向自己袭來,也沒觉得其中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对等一件事务的发展,观点不同,立论不同,所得出的结论自然也不同,就事论事,千人千面,不一而足,若是高晨光因为自己的观点不同就排斥自己,那就是因言而罪,那心眼也太小了,这样的领导也不值得自己替他卖命。

    “好,好啊,在成绩面前还能保持清醒的头脑,既不激进狂妄,又不自卑自惭,安平同志有大将风度,当得起年轻有为这个盛赞了,不错,真的很不错啊……”面对自己的犀利眼神,安平仍然能够不卑不亢,从容镇定的接受直视,那神态就像是泰山在他眼前崩塌了,他也依旧能镇定自若,波澜不惊,这让高晨光在心中给了安平一个很高的评价。

    來到郊县一年多了,高晨光很清楚郊县干部队伍是个什么状况,也亲自约谈了在某些方面表现不错的年轻干部,总体上失望多过期望,这些年轻干部一看到自己不是畏首畏脚,哆哆嗦嗦,就是沒大沒小,急于表现,像安平这样从容淡定的几乎一个沒发现,抛开安平在隆兴镇取得的成绩和在省里的人脉不论,单凭这份沉稳劲就值得自己高看一眼。

    “书记盛赞了,我的经验少,接触面也不广,只能针对自己工作的环境粗浅地说一说,倒是落入了您的耳中,实在有些班门弄斧了,您这一表扬我,我都感到受宠若惊了……”高晨光审视的目光打在身上,安平从容镇定,等这目光一挪开,安平立刻换了一个恭敬的姿态,特别是面对高晨光的表扬更是摆出了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这是安平针对领导揣摸出來的态度。

    领导都是尊敬出來的,在领导的面前要时刻保持住恭谦的态度,领导和你客气,你可千万别当真,千万别大咧咧的袒然接受了,那样的话,你会被戴上不谦虚、容易骄傲的帽子,特别是在高晨光这个能够决定安平命运的县委书记眼中,印象一但形成,几年甚至于十几年也改变不了,安平可不敢拿自己的前途去赌一时的痛快。

    “你们这几个老家伙,一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一天到晚就知道窝在上面叽叽歪歪的乱发号施令,不沉下身子去搞调查研究,连基本的情况都摸不清楚,小安今天给你们上了生动的一课,你们可要引以为戒,要不然,我看你们屁股底下的位子可就都悬了啊……”高帽子人人爱戴,赞歌人人爱听,安平从小就知道礼多人不怪的道理,果然不露痕迹的小拍了一下高晨光的马屁,成功的将他的视线转移了出去,而将高晨光把目光落到了马鹏飞,王德裕几个人身上以后,态度可就來了个大变样,丝毫不留情面的把几个人骂了个狗血喷头。

    有的时候,领导骂你非但不是什么坏事,反倒是一种极为亲近的表现,至少几个人在高晨光的心里面还有值得骂的资格,还有骂的意义,骂过了也就完事了,但若是一言不发,一片沉默,那也就意味着高晨光已经彻底的死了心,骂不骂都是一个结果,索性不骂,还能省点力气,可结果是生是死,是亲是疏,可就不好说了。

    而在座的除了安平以外,都是宦海沉浮几十年的老鸟,哪个不是深识其中三味,当面处处陪着小心,背地里却挤眉弄眼的压根沒当回事,似乎对高晨光辟头盖脸的一痛骂早就习以为常了,点头哈腰的恭迎着的有之,搬椅子、拿餐具的有之,端杯倒酒的更有之,动作娴熟的有如行云流水一般,只是高晨光是书记,大家都聚在他的旗下讨生活,他骂了这一大通,不管对错,谁也不敢去接这个话头,等到高晨光一坐下了身子,这气氛突然间有些冷场了。

    “哈哈哈,我的书记同志,您请上座,我们呢也是借着喝酒闲聊才凑到一起瞎议论的吗,还真应了您那句空谈一说,呵呵就是空谈,跟您的高瞻远瞩自然比不了,若是这都要摘顶子,挪屁股,那不比窦娥还要冤不是,要不您看这样行不行,回头啊,我让饭店的老板在墙上裱上副字画,就写莫谈国事这四个大字,除了吃饭,就不许张嘴啊,哈哈哈……” 好在耿全明网,知道马鹏飞几个人身为下属不敢接高晨光的话把,他就把话插了进去,他是省属企业的干部,跟高晨光走到一起,虽说有个主次之分,但还是以合作共盈为前提的,话说深说浅的,高晨光都得给个面子,别说耿全明这一番插磕打混的恰到好处,幽默的话语不但把大家的尴尬接了去,更让高晨光忍不住的笑出來声,气氛顿时变得轻松了起來。

    “你个老耿啊,这个么年纪了,还是个惫懒货,就知道帮他们和稀泥,下台阶,却不知道我骂他们也是为他们好,如今全省的形势都不好,市场动荡,经济下滑,发展无力,物价虚高,咱们郊县又缺乏强有力的产业支撑,想要在这种形势下逆流而上,靠的就是脚踏实地,吃苦耐劳的精神,若是他们这些中层干部连真实的情况都摸不准,这发展可是无从谈起……”虚指着耿全明两下,高晨光脸上有笑容慢慢消去,目光凝重地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语重心长的述说着,有如一个家长以诫不争气的子女一般充满了苦涩的无奈。

    “书记,所谓有为才能有位,成绩不说跑不了,老百姓心里可都有着一本帐哩,自打你來了咱们郊县,一心一意谋发展,全心全意奔小康,这成绩可是有目共瞩的,你看鹏飞主任,跑省跑市,四下里拉关系,说尽了小话,磨破了嘴,一年下來为咱们县里争取了多少资金项目,还有德裕同志,起早贪黑的往乡下跑,一边搞宣传,一边抓落实,要不然全省的计划生育先进县能发给咱们吗,还有为国同志,喊出了教育强县的口号,全力推进义务教育,全县多少孩子为之受益啊,这些可都是在您的领导下取得的实实在在的成绩,您这样一妄自菲薄,我们可就失去主心骨了……”马鹏飞有点摸不透高晨光发什么神经,不过是吃个饭,喝个酒,借着酒劲不着边际的空谈几句,怎么引來了高晨光这么大的感慨,不过摸不透也无所谓,捧着领导唠准是沒错的,很明显马鹏飞对高晨光的功课做的很足,对一些事情那是张嘴就來,每一件都是高晨光担任书记以后的得意之作,处处都抓到了高晨光的骚痒,这份本事看的安平目瞪口呆,实感自愧不如。

    “是啊,书记,您的教晦大家可都时刻记在心里,不敢有丝毫的马虎大意,生怕给您丢了脸,这几天我们宣传部就打算到明泽镇去搞搞调研,深入挖掘一下先进典型,树立正确的舆论导向,全力宏扬郊县迎难而上的拼劲和干劲……”有暖场的,有捧哏的,就差一个表决心的了,于是宣传部的副部长牟振平很幸运的抢到了这个机会,借着给高晨光的茶杯里续水的机会,言真意切的表着决心,这番话一出口顿时引起了酒桌上所有人的共鸣。

    “同志们都很努力,这我就放心了,前几天我听朋友透露说,省委为了鼓励先进,鞭策后进,准备成立一个县域经济领导小组,对全省八十个县进行综合评定,我们郊县只要挤进了全省十强,将会得到省里全力的扶持,这对我们來说是一个难得的发展良机,大家一定要把握住机会……”看着众人一个个的拍着胸脯表态,高晨光很满意这种掌控大局的感觉,气氛终于酝酿到他想要看到的程度,也就到了揭开迷底的时候,十强评比这个词一出,安平的心里就是一动,直觉告诉安平这个评比应该就是高晨光压制雷县长的制胜法宝,

42、借势十强

    郊县是从清江市的一个区剥离出來的,剥离的原因就是因为郊县的工业基础扎实,除了卷烟厂一支独秀以外,像钢铁厂,水泥厂,轴承厂,轧钢厂这样称得上规模的工业企业少说也得三四十家,至于产业链条之下而存在的小作坊式的加工企业更是数不胜数,正是靠着工业的支撑,郊县曾一度稳居于全省县级三甲之列,声势一时无俩。

    不过,辉煌只代表过去,如今的郊县在市场经济的冲击下,除了一个郊县卷烟厂还在持续发展之外,其余的企业基本上都是病病秧秧,半死不活的沒有一点的生气,别说全省三甲的地位了,就是前十怕都悬悬乎乎,但不可否定,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哪怕郊县经济的发展走了下坡路,也比那些老少边穷的贫困县要强上太多,若是抓住了机遇,迎难而上,就是重新名列三甲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十强评比的消息经由高晨光的嘴一透露出來,立刻引起了众人的关注,上有所好,下必从焉,哪怕不明白这个十强评比涉及到了哪个方面,也不妨碍在高书记的面前表达坚强的决心,于是,酒桌上的众人豪言壮语,请命出战的有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有之,分析利弊,出谋划策的更是有之,似乎每一个人都觉得若不说上几句贴心的话,都不足以表达对高书记的一片忠诚。

    唯有安平沒有跟这些人一起去掺和,闷声不语的细细品味高晨光所流露出來的每一句话,一方面是安平懂得言多必失的道理,刚刚加入到这个圈子里,还不了解高晨光的脾性,话说的多了,或者是说不定点子上,除了降低领导对自己的品评以外,沒有任何好处。

    再一方面就是所谓的有的放矢,高晨光可是堂堂的县委书记,他所说的每一句话就是沒有明确的政治性,也应该有一定的倾向性,特别是在这种比较私密的场合里做爆料,那必然是有着一定的目的,从高晨光话里透出的意思來分析,安平敏锐的捕捉到这里面似乎有些其他的什么道道。

    高晨光有什么目的,安平不清楚,但是换位思考,若是把自己换在高晨光的书记位置上,安平觉得自己势必要借着这个机会,把工作的着力点放到了全省十强的评比上,一方面响应省委,市委不断开拓进取,迎难而上的号召,别一方面则挟公器以私用,把雷县长绑在自己的战车上供其驱使,逼迫着雷县长一头扎下去,玩命的去工作。

    而雷县长的工作若是取得了成绩,那是在县委领导下的集体智慧,群策群力的结果,对于雷县长个人,工作干好了得奖励,向上级组织推荐出去另起炉灶,足以衬托自己的宽容大度,但若是经济发展原地踏步,止步不前,那就是县政府在执行上有问題,到了这个时候,高晨光借着县委书记的职权借題发挥,调整各部委办局的人员构成可就有了理由,换上來的势必是亲近高晨光一脉的人,那么郊县的政治格局就会发生巨大的变化,这个算盘打的太精,怎么算都是把雷县长架在火上烤。

    若是以这个思路作为出发点,那隆兴镇和明泽镇谁强谁弱,熊克贤和赵海龙谁上谁下都变得无关紧要了,就是现在对雷县长退让一步,推荐熊克贤上这个副县级又能怎么样,不谋一世者,不足以谋一时,高晨光若是做到了这一点才是堂堂正正的阳谋,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放长线钓大鱼。

    “小安,大家都言词激烈,跃跃欲试,恨不得现在就去调度工作,你怎么一声不语的,有什么想法也说出來,年轻人的脑袋活,让大家也听听你的想法……”看着酒桌上的每一个人都一脸兴奋的跃跃欲试,仿佛一个个都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一般,比自己还要了解自己的想法,高晨光的脸上闪现出一抹无奈的苦笑,唯独安平双眉紧蹙,闷头不语,做出一副思考的模样,似乎把自己所说的话听进了心里,正在推演谋划,这又让高晨光忍不住的有了一丝的期待。

    在座的这些人水平不差,对自己也算是忠心,但显而易见的他们都不具德独挡一面,统筹全局的能力,说是一群乌合之众都毫不为过,不过这也是沒有办法的事情,在雷县长赫赫声威挑起的大旗之下,那些有能力,能干事,肯听话的干部早就被收入了囊中,至于那些不肯听话的,则早就被踩的永世不得翻身,高晨光到了郊县一年多,硬是沒发现一个真正可用之人,直到发现了安平,给了高晨光不一样的感触,若是听听他的想法,沒准能够打开一个新的思路。

    “书记,对于省委的十强评比,我琢磨了半天,也沒抓个头绪,有些不太成熟的想法,简单的说一说,不到之处,还请您和各位领导多多谅解……”不吱声,不言语,居然也能被点了名,安平不知道自己是幸运还是不幸,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个表现的机会,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向县委书记表达自己想法和认识的,只是和高晨光接触不多,直到目前,安平还有点摸不透他的喜好,所以一上來仍是率先展现着自己的谦虚和低调。

    “我觉得十强评比,对于郊县來说既是机遇也是挑战,暂时來看郊县还进不到十强之列,但相去并不远,稍稍努努力,拿出点成绩來,就有进位的可能,就能受到省里的重点扶持,给未來的发展打下坚实的基础,这就是我们的机遇,而挑战就是我们能不能迎难而上,拿出成绩,取得省委领导的认可和支持,我觉得县委有必要按照十强县的标准将未來一定时期的具体工作目标明确下來,细化分解,责任到人,并出台相应的目标考核标准,最后拿着标准照单验收就足矣了……”看着高晨光目光炯炯一脸的期待,安平知道关键时刻到了,自己得拿出点真章出來了,否则今天在高晨光心中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好印象就要坍塌了,那自己之前所做出來的努力可就白费了。

    在体制内打拼,什么最重要,就是领导对你的印象最重要,不怕领导不认识你,就怕领导认识你了却记不住你,甚至是厌恶你,那你还有混下去的必要吗,再有就是,能让领导有一个好印象不容易,但好印象建立起來了,偏偏你的所作所为根本不足以支撑领导的好印象,那反倒容易在领导的心中留下一个名不副实的感觉,这种情况比之领导沒有印象來的更严重,安平现在面临的就是这种情况。

    “那具体要怎么实施呢……”作为县委书记,高晨光可是相当识货的,对于安平所说的话自然有着独到的见解,在安平的讲述里什么省里的机遇,县里的挑战那都是虚的花活,真正的重点是设定目标,细化分解,责任到人,绩效考核,郊县的工作若是围绕着这个方针來开展,所有的问題将迎刃而解,这与自己谋划的思路基本上是如出一辙,高晨光的眼晴不由地又眯眯了起來,忍不住的把困扰自己的难題也追问了出來。

    “党指挥一切,县委是统筹全局的核心所在,只要明确了目标那就要付诸于行动,并且对标验收成果,任何个人,任何团体都不能凌驾于党组织之上,这是基本的组织原则,不容任何人去破坏,不过,有功则奖,有过得罚,对于狠抓落实,成绩突出的同志,我们的组织原则一向都是提拔重用的……”似乎料到了高晨光必然有此一问,安平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诡异笑容,不紧不慢的换了一个话題,大谈特谈起组织原则來,这其中的深意怕是只有高晨光才能真正的明白。

    安平要告诉高晨光一个事实,他是县委书记,哪怕再弱势,也占着把握着全县发展势态的制高点,这是组织付予他的权力和责任,而围绕着十强评比明确目标,这是响应省委决策,别说雷县长,就是雷县长背后的靠山跳出來,也沒有能力推翻省委的决策,这就是借势而为。

    所以扯着十县评比的老虎皮,拉起來一杆迎风飘扬的大旗,高晨光完全可以推动着郊县县委、县政府的工作以他的思想和思路,围绕着十强评比來开展,而有了十强评比这个前提和目标,一切按照任务分解來推进,雷县长就是再强势,基础再雄厚,也不能反对县委合理的决策,更不能跃于集体领导之上耀武扬威。

    “好,好,视野开阔,思维清晰,论断精辟,看來让你当个副镇长是屈才喽,我这个县委书记可是识人不明啊,哈哈哈……”这一进一退,一静一动的理都让安平给占全了,每一句话都说到了高晨光的心里面,喜的高晨光忍不住地拍着大腿直叫好,看向安平的眼神已然由期待变成了火辣的亲切,

43、又差一步

    酒局过后,安平的优异表现得到了高晨光的青睐,第二天又在百忙之中抽了个时间约见了安平一次,详细倾听了安平在桌桌上一带而过并未表达出來的见解,热情的勉励了安平一番,无非就是踏实工作,前途远大之类的老一套把戏,这段日子这样的话安平听的耳朵都起了茧子。w w. . )

    安平不认为以高晨光的政治智慧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倾听自己的想法,他的举动说到底跟雷县长那边如出一辙,就是要拉拢自己,换句话说是搭着自己的线,拉拢向玉田,所差的就是他比较看重自己,由马鹏飞牵线,亲自上阵游说,这比雷县长支派林树则不冷不热的态度要积极的太多了。

    当然了,若是向玉田调走了,高书记也好,雷县长也好,势必都会对自己的态度发生巨大的转变,这一点安平十分清楚,所以,安平不认为自己有值得被人拉拢的资本,同样的道理,若是哪位领导认为简单的一番勉励就可以收买自己,说两句好听的话,自己就要感恩待德,那就大错特错了,虽然自己想要成就一番事业,但也不是谁用几句好话就哄的团团转,死心塌地的去给你们卖命。

    这些事情安平清楚但沒有说破,反而神态激动的接受了高晨光的拉拢,有好处的事情,那是不拿白不拿,拿了也白拿,但想要自己为他卖命,这些是远远不够的,而且,郊县就有这么两股大的政治势力地针锋相对,不是投向高晨光,就是倒向雷县长,不妨与他们合作一次,阳奉阴违是个意思就可以了,自己的根基在白娅茹的身上,只要帮着白娅茹一飞冲天了,自己的前途绝对差不了。

    不过,高晨光准备借势十强的布局,放弃了眼前一城一地的得失,最终的结果将直接关系到郊县长远的政治利益分配,可谓至关重要,这么重要的消息,安平在饭局之后立刻就想反馈给了白娅茹,只是想到了高晨光的这个计划还沒有动手的迹象,和白娅茹之间又掺杂了一个李红佳,两个人之间似乎有了一种说不出的隔阂,这让安平又悄然压下了念头。

    和白娅茹之间发展到了这个程度,经历了那么多的起起伏伏,彼此的心中都有了对方的烙印,已不是说断就能断开的,因此安平并不怀疑白娅茹是在玩弄自己的感情,不过白娅茹的背景太过复杂,身上的负担也太过沉重,安平可说不准白娅茹又在逃避着什么,虽然沒有去求证,但看她能把自己推到李红佳一边,就很说明问題了。

    “红佳,红佳,我回來了,你干什么呢,今天材料都整完了,下午我就要回隆兴镇……” 又在县里呆了三天,隆兴镇的典型材料在上午终于定了稿,安平想要返回清江的心情早已经是迫不及待了,只是这几天一有空闲就跟李红佳卿卿我我一番,这要回去了安平的心里有些不舍,必然要來打个招呼。

    “啊,下午就回去啊,那材料不是要精益求精吗,怎么这么快就写完了呢……”听到了安平的呦喝,李红佳在门里探出了头,脸上带着几分急切的娇嗔。

    “就那么点破事,都写多少天了,还精益求精,再写下去,我都得写恶心了,把菜还有鱼拿屋里去,中午都做了吧,阿姨还沒回來吗……”天气太热李红佳的居家打扮有些清凉,一件紧身小背心配上一条牛仔短裤,鼓鼓囊囊的胸脯和两条白花花的大腿,看得安平小腹之下一阵火起。

    这几天在县里呆着,少不了要跟而李红佳卿卿我我一番,虽然安平一直苛守着最后一道底线,但打打擦边球,进行一下肢体接触那是难免的,李红佳的胸脯安平就多次用手戡测过,里面是真材实料,硕大柔软,绝对沒有添加任何辅料,而李红佳似乎也知道安平的心里还在犹豫,每天都想方设法的把安平这座城堡攻下,一有机会就要勾引安平,每每撩拔的安平气血翻腾。

    “安平,我舍不得你走……”接过安平递过來的青菜,李红佳随手就扔到了一旁,然后转过身就投进了安平的怀里,丰硕的胸脯紧紧贴着安平的胸腹,极为缠人的撒着娇。

    几天以來,李红佳为了绑住安平,可谓是使出了混身解数,眼看着安平一点一点的栽进了自己的柔情之中,李红佳感觉自己的努力沒有白费,只要再加把劲就能把安平这个大木头彻底攻下,可是这会儿安平就要回去了,这让李红佳有种功亏一篑的无力感。

    “舍不得,那我就不走了,工作也不要了,你养着我啊,我给你当小白脸,白天给你洗衣服做饭,晚上吗,嘿嘿,给你铺床暖被窝……”单手轻轻抚住李红佳柔若无骨的纤细腰枝,哪怕隔着一层小衫,安平仍然能感受到入手之处的细腻,忍不住的揉捏起來。

    对于自身的条件,安平很有自知之明,就是长的帅气一点,也不至于把李红佳迷的神魂巅倒,李红佳母女在骨子里有着一种潜在的市侩,说到底还是针对自己的工作,自己的前途,若是沒有了向玉田这个靠山,沒有了副镇长的职务,沒有了看着红红火火前程,李红佳绝不会对自己死心塌地,这也是安平一直犹豫着能否接受这份感情的主要原因。

    “你讨厌,你家就想让你多陪陪我,要不然说不准哪天才能再看到你,人家会想你的……”安平的话说的有些露骨,李红佳的脸上浮起一层羞涩的红晕,额头抵在安平的肩膀,一只手环住安平的腰,一只手在安平的胸口上划着圈,悠悠的语调中透着春雨般扉恻缠绵。

    “不会的,今天是星期三,星期天就放假了,我就來看你,这不过才三天……”扶摸着李红佳柔顺的长发,安平的心中有些悸动,不得不说李红佳所表露出來的温柔缠绵让自己的很受用,不但将一个男人与生俱來的大男子主义无限的扩大开來,更让人从心底发出一种强烈地征服欲望,这和白娅茹带给自己的那种亦姐亦母的包容和关照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受。

    “那你要说话算数,星期天一定要來看我,否则,否则,我就再也不理你了……”生怕安平马上就要离开一般,李红佳环在安平腰间的手搂的更紧了,似娇似嗔的语调让安平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在这温柔的话语中酥软掉了。

    “红佳……”看着胳膊下的李红佳,长长的睫毛下水汪汪的大眼晴充满了期待和企盼,粉嫩的脸颊透着几分红晕,温软而又丰硕的胸脯顶在身前,不经意的扭动间带起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红艳艳的双唇嘟嘟着,有如香甜的香莓一般,说不出的诱人,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安平感到小腹下的冲动更强烈了,脑子里唯一存在的就是眼前的这个美女。

    “安平,要了我吧,我不想再和你分开……”感受到安平语气的变化,李红佳的脸变得更红了,只是这一次李红佳非但沒有羞涩的避过头,反倒微微的扬起头,用火辣辣的热情迎上了安平凝视的目光,呓语中充满了无尽的诱惑。

    安平想什么李红佳很清楚,从她的内心里來讲,并不排斥和安平亲热,甚至还有着异常的期待和渴望,但是安平这个木头,就是不了解她的心,每每要拉着安平迈出最后一步,将自己完完整整的交给他,他就打了退堂鼓,这让李红佳的心里是又羞又恼,而今天,眼看着安平就要返回隆兴镇了,若是白娅茹再趁虚而入,把安平的魂勾了去,那自己这几天所付出的努力可就白费了,所以,李红佳觉得能不能将安平的心留下來就看这一遭了,自己的时间真的越來越紧了。

    李红佳的渴望,安平沒有回答,却狠狠的吻上了两片红艳的双唇,一只大手也穿进了李红佳的胸衣,抓用了一只柔软的丰硕,用实际行动回答了李红佳所期待的答案,于是,一个郎有情,冲动如火,一个妾有意,愿君采拮,在火辣辣的亲吻中,两个人彻底放开了一切。

    几天的亲密接触,两个人对彼此的身体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而今天,李红佳明显感到了在安平的身上传來了一种巨大地吸引力,这是以往所不曾出现的期待和渴望,李红佳的心里终于有了一种水到渠成,苦尽甘來的幸福感觉。

    “安平,我是你的了……”伴着李红佳阵阵地娇喘,两个人本就不多的衣服被一件一件的剥下,当李红佳的胸衣被安平笨拙的解开,一对硕大而又白嫩的凶器猛然间弹跳出來,暴露在阳光之下的时候,安平的眼神顿时直了,猪哥的模样引來了李红佳一阵咯咯的直笑,伴着沉重的喘息,安平欲望之火腾的一下就升到了顶锋,就在安平准备化身为狼,将李红佳扑倒在床,就地正法的一刹那,只听门外咣当一声巨响,顿时有如一盆凉水罩头浇了下來,红佳的母亲回來了,安平的脑袋清醒了,

44、母女

    下班回家的红佳母亲一进屋就看到了扔在地上,散乱成一团的菜和鱼,自家姑娘的日子过得很仔细,沒有特殊情况不会买这些大鱼大肉的,更不会像堆垃圾似的四下里乱扔,那么这些菜不用说就是安平买來的,能贪上这样一个有心的姑爷,红佳母亲的脸上露出一抹满意的微笑。

    不过,大敝大开的房门和沉默寂静的房间里看不到女儿和安平的身影,这让红佳母亲感到一阵的纳闷,刚想扯开嗓子喊上一声,却听到女儿房间里传出急促的喘息和压抑抑的呻吟声,这让红佳母亲的老脸不由地就是一红。

    作为一个过來人,红佳母亲自然知道房间里的两个孩子在卿卿我我,缠绵扉恻,这嘴上就是一阵轻啐,这俩孩子也不注意点影响,大白天的就腻在了一起,也不怕外人看到落下笑话,特别是这个安平,实在有些过份,整天也不见个人影,这一露面就欺负自家姑娘,抽空必须得好好敲打敲打他,让他把握点分寸,这都是领导干部了,也不知道注意个影响啥的。

    年轻人处对象,正是蜜里调糖,你浓我浓的时候,像接个吻,互相爱抚一下这类的事情,红佳母亲也理解,九十年代了吗,人们的思想观念都开放了,处对象,耍朋友,早就不像从前那般,看场电影,牵个手什么的都得跟做贼似的,生怕别人看到指指点点。

    就自己单位的那些年轻人,在大街上就搂搂抱抱,亲亲吻吻的,非但沒有觉得丢人的意思,反倒透着让人难以抑制的幸福感,所以,红佳母亲知道,若是自己一看到姑娘和对象躲在家里面卿卿我我的,就跟炸了庙似的瞎搅乱,那安平尴尬,女儿不高兴,自己也难堪,以后的日子里,自己和女婿之间可就不太好相处了。

    一念至此,红佳母亲就想着要悄悄地退出去,然后该做饭做饭,该干嘛干嘛去,省得招人烦,可这脚步还沒迈开呢,就听到屋里传出一阵脱衣服的窸窸窣窣的声音,这让红佳母亲的心里猛的就是一紧,心里忍不住的咒骂起安平來,虽说对安平比较中意,但这结婚可是一辈子的大事,这连彩礼都沒收呢,婚事什么的都沒商量呢,安平就要真刀真枪的,这若是让他胡來,这最终吃亏的不还是自家的姑娘吗。

    这举起手,刚想敲门打断两个人的胡天黑地,房间里又传出女儿一句我就是你的了这样充满调逗的话语,这让红佳母亲悬在半空中的手又生生的收了回來,心里是一阵的失望和无奈,女生外向这话一点不假,红佳这个死丫头,一点不知道自珍自重,处对象就处对象吧,卿卿我我的也就得了,可这倒好了,一看到安平就被迷的五迷三道的,恨不得主动投怀送抱的成就好事,这咋就这么沒出息呢。

    不过,红佳母亲也知道,自家的女儿从小到大就聪明,那小心眼一个接着一个,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有着她清晰的思路,这会儿若是打断了她的好事,逆了她的心思,指不定她那心里要怎么埋怨自己这个母亲呢,守寡多年,红佳母亲比任何人都知道这寂寞的滋味到底是个什么样。

    所以,这手举了半天,红佳母亲最终也沒忍下心去打断两个情欲高涨的孩子偷吃禁果,可是说來也巧,就在红佳母亲已经放弃了,转过身准备离去的一瞬间,膝盖却冷不防的撞到了摆在门口的洗脸架子上,顿时咣当一声巨响,强大的冲击力直把架子撞翻了,洗脸盆随着架子的倒向摔出去了挺老远,而安平也在这声巨响中惊醒了过來,差一步就迈过了雷池,直让安平汗颜不已。

    “妈,你做饭就做饭吧,摔盆子干什么……”好不容易扒下了安平的衣服,马上就要攻破他坚守的最后一道防线,可就在这关键的时刻,却被咣当一声巨响搅了局,李红佳的脸上布满了一层沉重的幽怨,抓起了小背心掩饰住胸前裸露的丰硕,看着安平忙三火四的穿着衣服,火气是出奇的大。

    李红佳是一个有心机的女孩,特别是揣测到安平的背后有着白娅茹这样一个强大的女性对手以后,李红佳就知道要想和安平牢牢地拴在一起,自己必然要有能让安平留恋的存在,而这个存在只能是两人做了超越友谊的事情,牵动着安平的心倾向自己才行,可这好事马上就要成了,却被老妈搅了局,下一次说不准还能不能有这样的好机会了,这让李红佳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郁闷。

    “哎哟,姑娘啊,吵着你午睡了吧,妈真不是故意的,这年纪大了,手脚就不利落了,端个盆都端不稳,你再睡一会啊,妈给你做饭……”坏了女儿的好事,红佳母亲自知理亏,哪怕心里腹议着女儿不知自爱,却不能点破的扯着嗓子说着小话,脸上尽是苦涩的无奈。

    “妈,你小点声,安平睡觉呢,我姨夫说安平昨天晚上写了一宿的材料,累的都不行了,那个鱼和肉都是安平买的,你挑着做两样,下午安平就要回隆兴镇了,沒准哪天才能回來,这乡下就是这点不好,整天看不到人影,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调回來……”匆匆地穿好了衣服,安又铺开了床让安平躺着休息,李红佳才扭扭捏捏的出了房间,看着母亲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心里升起一阵的愧疚,沒话找话的跟母亲套着词,心里想的全是安平的刻骨柔情。

    “红佳啊,你和安平还年轻,正处在工作的爬坡阶段,正是加倍努力工作的时候,现在不努力工作,难道要七老八十了再努力,那不是啥都晚了吗,妈跟你说,做人要把眼光放长远点,不能贪图一时的享受,这今后的路长着呢……”一个人带着孩子生活不容易,红佳母亲比任何人都知道生活的困苦,虽然中意安平,也知道安平优秀,但仍然想不明白女儿为什么会如此急功近利,抢着去投怀送抱,作为一个母亲,她可不希望女儿稀里糊涂的就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舍弃了,否则就是后悔都晚了。

    “妈,我都知道,乡下虽然远点,苦点,但也容易出成绩,我可不会拖安平的后腿,我姨夫都说了,安平在隆兴镇的基础打的牢,十里八村的老百姓都肯听他的指挥,而且,县委的高书记也非常看重安平,一有机会就能当个镇长什么的,那可就是跟你们商业局局长平起平坐的正科级了,到时候妈你就等着享福吧……”李红佳有心机,更有虚荣心,若非安平有着辉煌的前景,哪能舍弃女孩子的矜持和自尊,主动的向安平投怀送抱。

    不过,李红佳也知道,安平有前景,但毕竟还沒有成为现实,那需要一个积累的过程,而此时自己需要做的,就是要把安平当做风筝一般,任凭你想往哪飞,只要那根线牢牢地把抓在自己手中,这世界最终还是自己的。

    “这工作的事,当官的事,妈也不懂,凭你们自己琢磨吧,不过,红佳啊,妈走的桥比你走的路还要多,在商场里当售货员,更是看多了形形**的人,今天你可得听妈说上一句话,安平看似性情随和,但骨子里刚着呢,有些事情你可得把握好,压的紧了,逼得急了,就会适得其反,这过日子就跟煮粥一样,小火慢慢咕嘟着,熬的时间越长才越有滋味……”红佳母亲感到自己对孩子的教育实在是太失败了,摊上了这么一个傻姑娘,一颗心都系在了安平的身上,哪怕安平再优秀,这八字都还沒一撇呢,就火急火撩的投怀送抱,这不是平白的让人看轻了吗。

    更让红佳母亲郁闷的是,偏偏这些话里透着男女之间的那档子事,虽然并不复杂,但自己一个寡妇还真沒法直接说出口,只能隐喻提点着女儿分清形势再做出决定。

    “妈,我都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就别管了,我能处理好的……”虽说母亲的话说的隐喻,但话里透出的意思仍然让李红佳的脸上为之一红,又不想在老妈面前失了面子,李红佳的心情极为复杂,思忖了半天,犹自嘴硬的紧持着自己的想法,并给自己找起了理由,硬要把这话題揭了过去。

    女生外向,女儿不想说她和安平之间的事情,当妈的自然也不能沒羞沒臊的扯着男女之间的那点事沒完沒了,红佳母亲虽然带着巨大的失望感,却仍然果断地中止了这个话題,一边齐呖咔嚓的切着菜,一边挑着一些不太敏感的事情跟李红佳有一搭沒搭的闲聊着。

    “红佳,去把安平叫起來吧,洗把脸,吃饭……”不得不说娘俩们都是过日子的能手,沒一会儿的功夫,四菜一汤摆上了桌子,四溢的香气飘满了整个屋子,

45、人选

    天是蓝的,水是清的,一大早,安平踏上隆兴镇政府所在的主街道,就发现人头涌动,呼喝声不绝于耳,更时不时的有往來运菜的大型货车驶过,带起一路的尘土,不过,似乎除了人气比以往旺了一点以外,沒什么太大的变化,想想也是,镇里呦喝的再响,那也是镇里的事情,是领导的事情,跟普通老百姓沒什么大的关系,该过的日子还得过不是。

    昨天吃过午饭,安平倒底沒顶住李红佳的撒娇,耐着性子陪了她一个下午,好在李红佳约束了性子,沒再挑逗着安平进行实战的演练,而安平也在心里掂念着白娅茹,沒敢再越雷池一步,于是,两个人倒在床上,除了搂搂抱抱,卿卿我我,就是寻找着一些共同的话題,聊的不亦乐乎。

    直到临近傍晚,安平才辞别了李红佳,匆匆地赶回了清江,迫不急待的摸上了白娅茹的家门,分别数日,安平有太多的思念和太多的话想和白娅茹述说,但一想到当日白娅茹无情的将自己推到了李红佳一边,这心思又变得忐忑了起來,生怕失去了白娅茹的温馨和关怀,失去了那种亦姐亦母的依恋。

    不过,敲开了白娅茹的家门以后,在白娅茹嗔怪的表情下,一句乐不思蜀的笑骂,让安平的心彻底平定了下來,却又感动的泪流满面,不需要再解释,安平就明白了白娅茹一门心思为自己考虑的想法,哪怕将自己专属于她的感情割舍去一半也无怨无悔,一生之中能遇这样的一个女人,何其兴哉。

    有些话不需要说了,剩下的就是用实际行动來表白彼此的感情,白娅茹似乎觉得那天的做法伤了安平的心,有意要抚慰安平的心灵,敞开了胸怀,极具包容地任凭安平恣意驰骋,成熟妩媚的娇躯,嘤咛鸣啼的呻吟,娴熟高深的技巧,都让安平欲罢不能,沉迷其中,这一夜,疯狂如野,这一夜,尖叫连连,这一夜,琴瑟和鸣。

    “安干部好……”

    “安平部啊,哪天來家吃饭啊……”

    “回來了,安镇长……”

    干成了蔬菜产业,使得安平在镇里的人气很旺,走在路上,无论在镇里的工作人员,还是赤身赤脚的农民都不停的跟安平打着招呼,而安平也嘴角含着笑,一一的示意还礼,时不时还会帮着扛活的农民搭上一把手,更引來了村民们沒口子的道谢。

    “安啊,你可回來了……”刚刚回到办公室,身子还沒在椅子上坐定呢,方红就一步三摇的进了安平的办公室,打招呼的声音里带着长长的尾音,有那么一股子亲切而又发荫的味道。

    “來啊,方姐,我倒是想早回來,这不刚忙完吗,昨天下午县里才放了人……” 在经过了吕大龙和倪瑞锋整出了一场下套捉奸的一码子事以后,方红和吴铁强两个人都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虽然私下里还在藕短丝连,时不时的來场热身赛,但接触变得更加谨慎小心起來,至少从上次的事情发生之后,安平沒再听到有关两个人的风言风语。

    倒是方红在自己当了副镇长以后,这个有心眼,又很市侩的女人很快就分清了形势,与自己之间的联系变得更密切了,时不时地端着农业办的工作早请示,晚汇报,认真的一丝不苟,若不是她还在同事的面前嘀咕几句,彰显一下与自己非比寻常的同志感情,以此获得同事的另眼相待,安平都以为这人换了一个性子。

    “安啊,你就当可怜可怜姐,姐这能力有限,一个人真的顶不住农业办这么一大摊子事,你跟领导提提吧,给姐再配个人來,要不我可要累死了……”听到安平招呼,方红也沒客气,肥硕的屁股一下子就压在沙发上,立刻将沙发压的深深凹陷了下去,还十分舒适的颠了两下,摆出了很是享受的样子,看的安平直为不堪负重的沙发感到心疼。

    “方姐啊,配人的事情我跟熊书记和白镇长都提过了,也正在四下里寻莫着合适的人选,估计用不了几天就能落实下來,方姐,你再辛苦辛苦,等过了这个关键时期,我再跟熊书记提一提,无论是从资历上,还是能力上,也该给你加加担子了,这一点,你做好准备……”方红來找自己,什么工作量大,能力不足的都是幌子,主要还是抢着來露露脸,表表忠心,更重要的是她的心里的小算盘。

    自己虽然当了副镇长,但考虑到蔬菜产业发展的重要性,农业办主任的位子可还兼着呢,只要一天不把这个帽子摘下去,就轮不到方红,若说方红不眼馋,心里面不急,那可是假的,对于农业办的位子,让出去是早晚的事情,但让给谁可就说道了,安平本身就年轻,资历还浅,若是拉來一个不听话的,那主管农业的副镇长可就难当了。

    所以,对于方红的想法,安平几乎沒怎么考虑就应了下來,毕竟在一起工作了一年多,彼此有多大的斤两都是一清二楚的,方红虽然表现市侩一些,贪图一些蝇头小利,但在大事上不糊涂,总体上说还是比较上道的,何况安平手里还捏着她和吴铁强的隐私,也不怕她能跳出自己的手掌心去,因此推动方位接任,只要把她牢牢地把握住,势必会把自己的意图完全落实下去。

    “安啊,我的好弟弟,姐也知道你为难,就是我这有点支持不住了,那我就再坚持一段日子,你可得帮姐把把关,哪啥,晚上到姐家吃饭去啊,你这几天在县里都累瘦了,姐给你炖个土鸡滋补滋补……”安平毫无遮掩的态度,远远超过了方红的预期,一脸的愁容顿时挥洒而去,欢喜的咧开了大嘴,笑的前仰后阂,若是镇里一般的同志听到领导如此承诺,不说赌咒发誓一番,也势必要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表示一些什么不会辜负领导的器重,要在安镇长的领导下继往开來,干好工作之类的话出來,唯有方红这种大大咧咧的人,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好玄沒笑差了气,直到把自己的心情都释放出來了,才想起要感谢安平。

    “晚上看情况再说吧……” 这娘们自打和吴铁强勾搭上以后,就学会了炖土鸡,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方红正是如狼似虎的时候,她那大身板子,屁股如同磨盘一般大小,上挤下压的,就吴铁强那干瘦的小身材,一宿就能榨的干干的,所以,方红时不时的就偷偷给吴铁强端上一锅调养身子,安平也有幸品尝了几次,不得不说,这术业有专攻,方红的土鸡炖的,滋味确实不错。

    目送着方红扭着磨盘般的屁股,一步三摇,美滋滋离去背影,安平用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角,脑袋里琢磨着下一步该怎么做,昨天晚上躺在被窝里跟白娅茹讲述了这几天在县里的情况,着重提及了全省十强评比,以及对高晨光会以此布局的猜测,不过,白娅茹的反应很淡,直言不讳的对安平说县里的层面对她的约束力不大,让安平平衡好自己的人脉网络和社会关系,不用替她操心。

    既然县里层面的问題影响不到隆兴镇,或者说是影响不到白娅茹,那安平自然就懒得去关心这乱七八糟的事情,工作的重点还是要放到隆兴镇,放到农业办上,放到蔬菜产业发展上,不论今后的形势怎么变,隆兴镇都将成为自己和白娅茹懒以成长和发展的基础,这个根据地必须得打理好才行。

    对于农业办缺乏人手的事情,安平早就纳入了日程,也受人所托有了两个后备的人选,一个是王楚推荐的,镇林业站的技术员初绍平,跟王楚沾着点拐弯亲戚,虽然是林校的毕业生,但农林不分家,调到农业办來也算是专业对口,另一个人选是农技站的刘显武推荐的,是他的外甥,人在扬桥乡农技站工作,也是农校的毕业生,娶的媳妇却是清江市里的人,这要调到市里太难,就想着调到市周边的隆兴镇,也算是离家近了一些,一直沒敲定下來,就是在犹豫着该接受哪个更合适。

    现在方红都找上门來,虽说有试探自己的意思,但也不能否认工作压力确实有些大,所以农业办缺人手这事情,却是不能再拖去了,不过,选谁到农业办來,对于安平这个新晋上位的副镇长來说还真是个挺愁人的事情,人情大于天,这关系不好平衡啊。

    “安镇长,你忙着呢,听说你从县里回來了,我就想着找你做下汇报……”公鸭一般的粗犷嗓音故意捏成了一条细线,传到人的耳朵里有如拉锯一般的滋滋作响,再加上一股浓郁的劣质香水的味道扑天盖地般的涌进了办公室,一下子就将沉思中的安平惊醒了过來,就这声音,就这味道,整个镇里就一个人具备,安平不用猜都知道是谁,抬眼望去果然计生办的李大姐正倚在门上低眉顺眼的,摆出了一副沒听到招唤,想进又不敢进的小心模样,

46、接待就是陪着吃喝

    对于王楚,那是因为当初安平与他是因为共同的敌人胡秘书而走到了一起,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想法,为了共同的目标,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大家各取所需,谈不上谁利用谁,但不可否认的是,这半年來,王楚无论是在公事上,还是在私事上,凭借着王氏宗族的雄厚势力对安平给予了很大的帮助,眼下王楚向安平推荐人是次要的,主要的怕还是在试探安平当了镇长以后的态,这个人的心机了得,每一步都有全面的谋划,安平的地位变了,而他还在原地踏步,必然要做出全面的调整。w w. . )

    而刘显武对安平的帮助同样巨大,虽说之前有些误会,但后來帮着安平搬倒于鑫不说,就是现在蔬菜产业基地这一块,也离不开镇农技站的全力心赴,何况刘显武这次开口是为了解决外甥的实际困难,安平于情于理都张不开口去拒绝,否则很容易就背上了一个忘恩负义,翻脸无情的名声,这可不是安平愿意看到的。

    最初的时候,农业办缺少,安平还能找点情况不熟,刚刚升任之类的借口往后推脱一下,但现在从县里回來了,地位也稳固了,下面又有方红不停地催促着,这些借口再使出來,可就让人觉得诚意缺缺了,就是安平自己都有了一种再不做出决定來,都有些说不过去的想法,只是两个候选人,条件都具备,上了谁都不好答对另外一个人,安平觉得很为难,可就在安平冥思苦想,拿不出一个最终结果的时候,计生办的李大姐敲响了安平的门,硬生生的将安平的思路给打断了。

    “李大姐,快请进啊,到我这还敲什么门,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客气了……”李大姐是镇计生办主任,身材魁梧,嗓音粗犷,嘴唇上还带着一层细细的绒毛,若是只看脸,只听声音,只看身材,任谁也不猜不出她是一个女同志,虽说李大姐长的粗俗一些,但工作可是沒的说,几年若不是凭借李大姐强壮的身板,粗犷的作风,指不定要闹出多少人命來。

    基层的计生工作可是一个老大难的问題,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观念早就扎根在村民的思想里,很多村民的心里都想要生个儿子传宗接代,这跟当前的国策就产生了冲突,每每工作组落到谁家即是一片鸡飞狗跳,鬼哭狼嚎,特别是这几年县实行对计生工作一票否决的制度,但凡有计划外出生的人口,部门的党政领导要承担主要责任,更让隆兴镇的计生工作变得复杂多变,很难开展。

    层层叠叠的指标压下來,哪一块出了问題都跟犯了天条似的,大会讲,小会批的不说,时不时的还要往台上一站,丢人现眼任谁都受不了,直到熊克贤到位,把相貌瞅着唬人,声音听着吓人的李大姐提拔了起來,而李大姐也不负重望,杀伐果断,手段坚决,这样全镇的计生工作才有了很大的改观。

    安平虽然不分管文教卫生,但对计生工作多少也些了解,自然知道想要干好这摊子活,主观能动性很重要,更重要的是要有股子狠劲,牵牛拉马收罚款的时候不手软,把挺着大肚子的孕妇扯上手术台,任你哭天抹泪,磕头作辑,都能压着胳膊,按着腿的给妇女做引产的时候更不能手软,而李大姐恰恰就做到了这一点。

    “安镇长,我來跟你汇报个事,这个,这个,不太好说……”李大姐长的粗俗,对待超生的村民更有着一股子狠劲,但那是对普通老百姓,对待领导,那可是比小猫还要温顺,哪怕是对上安平这个新晋的副镇长,也能摆正位置,给予与其他领导一般的态度,并沒有因为安平年轻,而有丝毫的轻视和瞧不起。

    “李大姐,咋这么客气呢,有事你就说呗,是不是有事要我帮忙,你先说说看,只要能帮的,我一定会尽力的……”人家敬咱一尺,咱就回人一丈,这是安平一向的处事原则,李大姐对安平给予了起码的尊重,安平也不会因为她的长像而避之如虎。

    既使不分管计生工作,但对于李大姐这样镇里的老同志,安平一向能摆正自己的位置,能给予提供方便的地方,只要不涉及到原则纪律,那就尽量开开后门,大家你好我好全都好,自己还能落下一个开明开通的好名声,何乐而不为呢。

    “安镇长,是这么回事,县里计生委來了检查验收组,对咱们镇里上半年计生工作完成情况进行检查验收,可朱镇长腰扭了,正在医院做铅引,中午这接待我有点扛不过去了……”看着安平面子给的十足,李大姐脸上的尴尬略略消退了下去,确实有事帮忙,而且还是酒精考验的大事情。

    大体上,乡镇基层的领导干部,每个人分管一摊,对应县里几条大战线,哪一条应对不好了,一年的工作就沒法开展,因此,上面來人是检查验收,调研考察也好,钓鱼打牌,探亲祭祖也罢,你都得尽到地主的责任,不但要全程接待,说白了接待就是陪着吃喝。

    就像安平分管的农业工作,县农委來人你得陪着,畜牧局來人你也得陪着,水利局來人你还得陪着,但凡跟农业搭上点边的业务口來人,那就是对隆兴镇工作的支持,作为分管领导都得陪着吃好喝好玩好,可以说这陪酒就是乡镇干部的基本工作常态,而这种陪酒的情况不用长,一年下來,基本上乡镇的干部就都变成了酒精考验出來的钢铁战士。

    “县里來人了,李大姐,朱镇长病了,那吕镇长也沒空吗,他可是分管常务工作的,还有白镇长,县里來了领导,你不跟她打声招呼吗……”若是李大姐來找自己壮场面,那不是什么大事,也沒什么可说的,该帮忙的必须得帮忙,但镇里的工作可是有分工的,像接待这码子事,可都是有明确规章的,分管文教卫生的朱宏不在,那就该常务镇长吕大龙顶上去,若是吕大龙也分不出身來,那就该上报镇长白娅茹和熊克贤,根据客人的重要性,或是书记镇长亲自顶上去,或是指派哪位领导去接待,像李大姐这样越过吕大龙和白娅茹直接找到自己的情况,已然是坏了规矩。

    “吕镇长的胃不太舒服,一听喝酒吓的脸都发白,至于白镇长,來的工作组成员都是计生办的中层干部,又都是男同志,不太方便……”想想刚才去找吕镇长告之县里來了人,吕镇长的态度让李大姐很为难,一句到桃花居安排一桌,镇里结帐,好好接待,就沒了下文,显然是不愿意去管这一档子闲事,虽说县计生办的作风是不怎么着,但作为领导,连个面都不露,李大姐觉得吕镇长这是让自己这个具体工作人员为难。

    至于找白娅茹,计生办的那些人,一个个的沒什么级别不说,就是素质也极为的低下,但那谱儿摆的可是老大,更重要的这帮子人是两杯酒下肚就开始胡说八道,荤的素的就一起來了,基本上一张嘴就拿女人的身体开玩笑,若是玩笑开的大了,话说的露骨了,白镇长脸上挂不住,这个后果最终还要由李大姐自己去承担,李大姐人虽然长的粗,但脑袋可不笨,自然不会傻到因为工作给领导去添堵,最终自己落埋怨的地步。

    “唉,安镇长,我跟你说实话吧,县计生办的干部,官不大,谱却很大,每一次下到镇里,发现了计划外生育的现象,罚款什么的,一点不留情面,吕镇长陪了几次,乡里乡亲的,脸上挂不住,一听到计生办就不待见,而且这些人说话不着边际,若是请白镇长去接待,只怕会更麻烦,但沒个领导出头,这个接待不好进行,好像咱们对上级部门不重视似的,大家脸上都不好看,所以我就想请你帮帮忙,帮我顶上一场……”李大姐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看着安平的眼神带着躲躲闪闪,犹犹豫豫的神色,搜肠刮肚的想要找着理由搪塞安平,可一看到安平笑眯眯的表情,沒來由的一阵心虚,一咬牙之下,索性來了个实话实说。

    “呵呵,帮忙吗,老大姐找到了我,自然得帮忙,你说说吧,需要我怎么做,今天我可就听你李大姐指挥了,不过,咱可得说好了,我对计生工作不熟悉,适当地你得替我周旋着点啊……”安平虽然工作时间不长,当领导的时间更短,但平日里仔细观察,悉心琢磨,对镇里各项工作中存在的道道,了解的可是很清楚,这李大姐一张嘴,安平基本上就想到了其中存在的问題。

    若是李大姐遮着掩着的,拿自己当作啥也不懂的毛头小子唬弄着,那沒什么说的,这事自己绝对不会接下來,可若是李大姐坦言一切,并从帮忙的角度來委托自己,那得给个面子,大家都是为了工作,虽说不归自己分管,但若是能搭把手,也不是什么大事,谁还沒有个为难的时候呢,

47、计生工作

    自打当了副镇长,安平的工作里多了一项重要的内容,那就是吃饭应酬,几乎每一天,安平都有接待任务,这接待说到底就是陪吃陪喝,若是有一天难得的沒有接待任务,也轻闲不下來,只要一临近中午下班,或是被人堵在办公室里,或是桌上的电话响个不停,所说的内容大体都是一样,就是吃吃喝喝。

    虽说革命工作不是请客吃饭,但请客吃饭绝对是革命工作中的一项,安平深知自己的年纪轻,资历浅,想要跟全镇各个部门的同志们尽快搭建起沟通的桥梁來,唯有走上酒桌才是一条捷径,所以邀请也好,接待也罢,只要时间允许,条件允许,安平都尽量提供方便。

    不过,像李大姐这样因为工作來找自己帮忙的,安平还是头一次遇到,看到李大姐面色为难,又一脸的坦诚,哪怕知道这个接待工作不好做,安平也沒有去拒绝,含着笑的答应了下來,妇女能顶半边天,像李大姐这样手底下拉拢了十几、二十个村里的妇女主任,哪一个不是各个村中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所以,摆平了李大姐一个人,几乎就等于拉拢住了隆兴镇的半边天,这对增加安平的群众基础有着积极地推动作用。

    “这条路该修修了,若是能整条全水泥的等级公路出來,來來往往的运输车辆可就方便快捷多了……”坐在镇里破旧的吉普车里,走在坎坷不平的乡间公路上,安平耳朵里虽然在听着李大姐介绍着计生工作的情况,心里想的却是蔬菜运输的问題,不是安平闲着沒事胡思乱想,实在是走在这条路上,身子随着车子的颠簸一窜一窜的,一个不注意就会撞到了脑袋,让人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可想而知那些跑运输的司机会怎么咒骂这条公路,咒骂尸餐素位的镇政府。

    若是司机们仅仅骂两句,也不当什么大事,天底下就沒有不挨骂的干部,凭着人发几句唠骚就头脑发热,不顾实际的去改变,那最终的结果只能是一事无成,不过,随着镇里的蔬菜因为出口而打出了名声,见到了成效,每天都有百多吨的蔬菜自各村汇集到镇里,然后一起打包装箱,发往清河市海关口岸,而走的基本上都是脚下的这条贯穿于大半个隆兴镇的乡间公路。

    这天气好,除了颠簸一些,扬起满天的灰尘,也不是什么大事,可若是碰上了雨雪天,道路湿滑泥泞,说不得这运输车就要抛锚,一辆车停了,整条路就要被堵个严严实实,无论是蔬菜冻了,还是被烂了,损失的都是菜农的利益,以及隆兴镇蔬菜产业的声誉,所谓未雨稠谋,若要开通方便快捷的物流供应,这条路还真是非修不可。

    “哎呀,这条路啊,可真让人受不了,晴天满身灰,雨天两脚泥,啥人能受得了啊,一会啊,县里來的那帮子大爷,指不定又要骂骂咧咧的挑毛挑刺了……”车厢里有如蒸笼一般的热,却又不敢打开车窗,乡间公路灰尘太大,一打开车窗就呼呼的往里进灰,李大姐一边擦着汗,一边咒骂个不停,想來是被县计生办的干部折腾怕了,路状不好都能联系到计生办干部的态度上,这李大姐工作是沒的说,对村民,特别是对那些超生的村民,那股狠劲端的是能压下茬子。

    可就是这么一个狠人,有一点却掰不开镊子,怕官,更怕管,不论是镇里的领导,还是县里的干部,说什么她都不敢反对,扭扭捏捏的样子,跟只温顺的小猫一般,在镇里饱受非议,很是不受人待见,虽说趋吉避凶是小干部在机关中存活的基本能力,但像她这种畏上而压下,媚上而欺下的作风表现的太过,连做人的起码风骨都丢的一干二净,安平很怀疑她曾经有过的惨痛经历,伤的狠了,打的痛了,得了后遗症,最终才落下了这副德性。

    “唉,这回李长友算是撞到了火药桶上,可有得罪受了,你说这人啊,咋就想不开呢,都什么年代了,那闺女儿子不都一样吗,亏得他李长友还读过高中,也算是有文化的人,家里都穷成那样了,咋还这么不明白事理呢……”由公路拐到了县计生办干部身上,由计生办干部又拐到了这次下乡准备处罚的对象,虽然安平和镇计生办的吴凤英都沒出声以做配合,但李大姐仍然喋喋不休的嘀咕个沒完沒了,整个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

    “李大姐,有村民超生,不是应该是村里上报,镇里核实后再报到县里吗,怎么这一回县计生办一插到底,绕过镇里直接抓到村里了,就是执法也不能撇开镇里单独进行吧……”听到李大姐磨磨叨叨沒完沒了,安平也把思路转了回來,修路不修路的,一时半会儿定不下來,倒是计生办的工作处处透着古怪,县里到隆兴镇抓超生,打了个招呼,连面都沒露的就直接下了村,这可让镇里下不來台了。

    “谁说不是呢,也不知道哪个碎嘴子绕过了镇里,直接向县里打举报,我这刚得到消息那李长友的媳妇从关内老家回來了,还沒來得及证实呢,县里的人就來了,总这么乱伸手,咱们的工作都沒法干了,那家的媳妇敢回來,那必然是差不多到月了,引产是做不了了,必然要花钱平事,可他家这几年能罚的都罚差不多了,家徒四壁,穷的连饭都吃不上了,这笔帐说不得又得落到镇里面……”自打计生工作实行一票否决以來,县计生办变得牛气冲天起來,一旦发现计划外超生的,那就沒说的,是上手术台做引产,还是拿钱出來平事,你们自己选,若是超生产妇做不了引产,又拿不出钱來,那对不起了,你镇里看着办吧,是把钱垫付上,还是等着一票否决,也是自己选,很多时候镇里都是打掉了牙和着血水咽下去,干吃哑巴亏。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呵呵,是咱们工作沒到位,宣传沒到位,李大姐你也别抱怨了,到地方看看情况再说吧,县里的领导也得讲道理不是……”越穷越生,越生越穷,许多村民为了抱个儿子传宗接代,可谓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倾家荡产的有之,食不裹腹的有之,流走他乡的更有之,小漠村的这个李长友不是第一个,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毫无疑问家徒四壁的李长友是交不上罚款了,而李大姐把自己请出來支撑局面,陪好县计生办的干部,其主要目的怕也是为了这个罚款,镇计生办的经济实力,在全镇所属的各个部门中绝对可以名列三甲,很有钱,据安平所知少说也得有个十几二十万的帐面资金,而且还都是预算外的收入,可是归镇里自行支配。

    但这些钱可是计生干部和各村妇女主任走家窜户,磕破了脑袋,磨破了嘴才收上來的,也不能凭白的打水漂不是,隆兴镇里用钱的地方太多了,远的不说,就说脚下的这条路,嗯,若是把钱用在这上面,也算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了,一念至此,安平的心里有了几分的意动,似乎可以跟熊克贤和白娅茹商量商量这件事情。

    “唉,安镇长,你看看,我就说吧,县里的干部一來,就跟旧社会匪军过境似的,保证鸡飞狗跳的不消停,这围着一大圈子的人看热闹,说不准又整出什么事來了……”汽车一进村口,隔着老远就能听到阵阵地喧闹声和尖叫声,李大姐的脸上流露出几分着急。

    “不着急,既然他们能绕过镇里单独行动,就该有独立面对面对村民怒火的勇气,也好体会一下基层工作的难处,让他们闹去,闹的不好收场了,咱们再出去……”坐在吉普车里,安平居高临下可以清楚的看到人群里的情况,三个县里來的干部也知道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连人带车被手持铁锹锄头的村民一脸愤怒的团团围住,洁白的衬衫上印着黝黑的手印子,样子极为地狼狈。

    “安镇长,这不好吧,这又是镰刀,又是锄头的,哪下子乖上了,见了血,可不好收场……”吴凤英的胆子比较小,眼看着几把镰刀围着县干部身边來回的打晃,一把锄头顶在车门上断了几人上车的线路,随时都有大战一触即发的可能,吴凤英的心就悬了起來。

    “呵呵,虚张声势,吓唬人罢了,村民也不傻,都知道打干部是大事,虽说法不责众,但先动手的那个必然得被派出所专政了,沒事,让这几个县里來的大爷也清醒的见识一下农民阶段的力量有多强大,李师父,把你的烟给我一支,咱们先看看热闹……”场上支起了架子的情况看似很紧张,很像一触即发一般,但实际上几个县干部虽然声色厉茬的放着狠话,实际上不过是外强中干,一个个吓的双腿哆嗦的直发抖,而村民围而不攻,虽然舞舞喧喧的叫骂不止,却沒有一个敢真正冲上去,安平一打眼就知道这是麻杆打狼两头怕,这仗打不起來,

48、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行了,差不多了,咱下去看看吧……”一支烟吸完,现场的情况还是老样子,计生干部这边放着狠话,村民这一边漫骂不已,两边拉开了架子,骂的越狠,距离去拉的越远,就是安平不下去,也掐不了几分钟了。

    “让一让,让一让,怎么回事,闹闹腾腾的,都闲着沒事干了,拿着家伙朝谁比量呢……”一马当先,分开人群,安平的嗓子就扯开了,到什么山,唱什么歌,基层群众的素质都不高,跟他们打交道,比的就是谁的嗓门大,谁的气势足,文绉绉的说之乎者也,人家也得能听得懂的算。

    “啊,安镇长來了,安镇长來了,快让让,快让让……”引导村民种植蔬菜,又把蔬菜出口俄国,抓回來了大把的外汇,老百姓都因此而受益,腰包里都变得鼓鼓囊囊的,这也使得安平在隆兴镇的地位直线上升,俨然有如日中天的架式,走到哪里都是前护后拥的,这就是有所谓的威信。

    “哟,你这老李大叔,你这拎个镰刀,舞舞喧喧的,准备要搂谁啊,怎么的,镰刀上去就能解决问題了,搂完了你痛快了,扔下三丫头,你让婶子自己养活啊,那个,郭支书躲哪去了,村干部都哪去了,闹成这样了不知道出來看看,都散了,散了,该干咋干咋去……”不管怎么说,县里的干部來抓超生,这是正当的开展工作,若不是这几个二货大大咧咧的不懂规矩,安平也不至于躲在一边看热闹,这会,被喷了一脸的吐沫星子,憋了一肚子火,也该知道离开了镇里的支持和配合,他们寸步难行,这意思到了也就齐了,对于村民是该压还得压,该管还得管,毕竟官官相护可是亘古长存的道理。

    “我,我……”眼看着安平把目光落到了自己的身上,李长友根本不敢正视安平的目光,脸色涨的通红,双腿一个劲儿的哆嗦,可手上的镰刀却抓的更紧了,俨然把这镰刀当成了生命最后的倚仗。

    县里來了工作组,一进村就直奔自己的家里,李长友哪能不知道是冲着自己婆娘的肚子來的,家里家徒四壁,值点的东西早就变卖光了,罚款是保证交不上了,婆娘肚子里的孩子若想保住,除了拼命还有别的路可走吗,别说,自己这一呦喝两嗓子,乡里乡亲的,哪家也都沒看着自己受人欺负,呼呼拉拉的男女老少出來百多人,硬是把这几个干部吓住了。

    可是这会安平來了,安镇长在镇里的威信可不是自己能比的,轻飘飘的一句话,村民就散了场,好不容易维持下來的局面顿时化为了乌有,这让李长友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接下來的局面了,李长友是个老实人,但这老实人若是钻了牛尖角,脑袋里就剩下了保住孩子这一个信条,明知道安平说的话都是为他好,却仍不肯放下手中的镰刀。

    “长友,你他娘的,把镰刀放下,还敢跟安镇长比划怎么的……”镇里來人了,特别是安平喊了一嗓子,村支书和村长知道再也躲不下去了,果断地在人群里闪出了身影,村支书郭大奎看到李长友还拿镰刀不肯松手,立刻眼珠子一瞪叫骂了起來。

    “行了,行了,他愿意拎着就拎着吧,那个李大姐,长富村长,你们带着县里的领导到村委会洗把脸,休息休息,郭支书,咱俩到老李叔家坐一会……”每个人的心里都有着自己的坚持,李长友的坚持就是他婆娘肚子里的孩子,县计生办的几个干部不走,他的心始终都要崩着一根弦,随时都可能炸裂开來,想要不激化矛盾,唯有把两边的人分隔开來才行。

    “老李叔,婶子几个月了,快生了吧……”一进入李长友的家,安平的脸色就阴沉了下來,这日子过得确实太穷了,矮爬爬的泥坯草房透着阴暗潮湿,空旷的房间里别说像样的家俱了,就是连个炕柜都沒有,几床破旧的被子就随意的堆在炕上,而李长友的婆娘挺着个大肚子,正局促不安的探头张望着,而她的身后还躲着三个衣着褴褛,面黄肌瘦的女孩,枯黄的脸上和空灵的眼神中都写满了恐惧。

    “八,八个月了,安镇长,求求你,给我家一条活路吧,就这一回,就这一回……”安平冷不防的问话,李长友的身子下意识就是一哆嗦,怯怯的接了一句,然后卟嗵一下跪到了地上,紧紧抓着安平的裤角咧着嘴求起饶來,而他的婆娘和孩子也一起哭叫了起來,顿时阴暗的小屋子里一阵鬼哭狼嚎。

    “瞅你那点出息,亏得你还是村里有数的高中生呢,一脑袋都是封建糟粕,这书都念狗肚子里去了,你看看这日子过得,这都十好几的大姑娘了,连个像样的衣服都穿不上,就算是婶子真生了儿子出來,吃不上的,穿不上的,你拿什么养,你还有脸给你当爹吗……”伸手把这三个小丫头拉了起來,至于李长友,安平理都沒去理,都说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如今的隆兴镇,家家想致富,户户搞生产,日子一天一天的好起來,唯有着这李长友,一门心思的想要儿子传宗接代,卖了家当荒了田,扔下了三个丫头,带着婆娘东躲西藏的,家里穷的连锅都揭不开了,这样的人愿意跪,就跪着去,安平沒再踹上两脚都算便宜他了。

    “我,呜,我也不想啊,可我爹临死的时候,沒看到孙子,死不瞑目啊……”安平的话一下子戳中了李长友心中的痛处,堆坐在地上抱着脑袋老泪纵横,嚎淘大哭,似乎要把窝在心里多年的辛酸和苦逼一古脑的倾泄出來。

    “长友啊,起來吧,别在这丢人现眼了,你爹糊涂,你也跟着糊涂,好好的一个家给败成了这个样子,你还有脸去哭……”看着李长友嚎淘大哭,安平非但是沒有阻止的意思,反倒是一脸的憎恨,郭支书知道安平这是动了真火,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伸手将李长友从地上拉了起來,偷偷的朝着他的后腰狠狠的拧了两把,这才把李长友从丢人现眼中给拉了回來。

    “我问问你,这次县里的工作组亲自下來了,你打算怎么解决,是卖房子卖地,还是把这三闺女卖了,就算这一关渡过去了,若再生个闺女,你今后怎么办,还打算接着再生不……”若是依着县计生办的粗暴作风,就李长友家这状况,别说交罚款了,就是吃饭都成问題,安平都想不明白,这李长友的脑袋瓜子里难道都是浆糊吗,家里这条件他看不见吗,连饭都吃不上了,就算有了儿子,他这日子就能好起來吗。

    “唉,不生了,家里该卖的都卖了,再生真得卖房子卖地卖孩子了,我,我恨啊……”安平的话有如一击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李长友的心间,羞愧的他恨不得把脑袋插在裤档里,一阵长吁短叹,李长友的眼泪又一次喷涌而出,凄惨的模样就跟输光了所有赌本的赌徒一般的不甘,感染了他的婆娘和几个孩子,同样跟着哭泣起來,更是看着安平心里一阵的发酸。

    “好,我也不逼你了,记住你说的话,作为男人就得有份担当,老婆孩子跟着你,吃不上,穿不上的,我都替你臊得上,替婶子心里屈得上,替这几个孩苦的上,老李叔,醒醒吧……”不论李长友是真心悔悟,还是迫于形势而做出了屈服,能下了这一份狠心,也算是认识到了错误,安平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至于能否言而有信,这事谁也不敢保证,但总体上说一般是不会反悔,自古民畏官如虎豹,李长友都窝囊到了这个份上,底气已经泄了,你现在就是让他再拿着镰刀去跟人拼命,怕是他都沒那勇气了。

    “郭支书,这家里的情况你比我清楚,别说罚款了,就是饭都要吃不上了,不管大人,也得照应一下这几个孩子,村里要是富裕的话,帮着想想办法,先把这难关让他渡过去,至于怎么平帐,咱们秋后再说,老李叔,这些钱你拿着,算是我的一点心意,给婶子补点营养,给孩子添身衣服……”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叠钞票塞到了李长友的手中,安平的心里也很不好受,不是可怜李长友,而是替这几个长的跟豆芽菜一般的孩子感到伤心,就是自己孤儿出身,东家讨,西家要的,也沒像她们这样面黄肌瘦的,由此可见这几个孩子倒底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

    “安镇长,这哪能让你拿钱呢,今年村里的条件还行,你放心,我保证,不但把这事办的利索的,还让长友一家过了这个坎,都是乡里乡亲的,也不能看着长友走绝路不是……”听到安平一句秋后平帐,郭支书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的笑意,全镇谁不知道安镇长厚道,吐个吐沫都是钉,到了秋后不管是提留统筹,还是下发补贴,只要他那笔杆子一歪歪,绝对亏不着小漠村就是了,这种顺水人情上哪里找去,

49、专打装逼的

    随着來來往往运输蔬菜的货车一多,隆兴镇上屈指可数的桃花居饭馆生意似乎变得更好了,当安平从小漠村回來,走进饭馆时,饭馆里里外外都挤满了人,好像半个乡镇的人都挤到一起來了似的,一阵阵地喧哗声伴着浓郁的菜香味一个劲的往人鼻子里钻,一吸一放之间,安平觉得肚子里似乎受了牵动,随着一起咕咕的直叫,居然有种饥肠辘辘的感觉。

    “哎哟,安镇长啊,这咋好些天沒看到你來呢,咋的,是哪盘菜不合你的胃口了,是嫂子让你不满意了……”饭馆喧闹,安平住足四下里寻找着李大姐带着县计生办的干部坐到了哪一桌,还沒抓到个人影呢,饭馆的老板娘桃花嫂就看到了安平,急忙从吧台里转了出來,挺着胸脯,拧着细腰,扭着肥臀,春风满面的迎了上來。

    桃花居的生意好,跟这个叫做桃花嫂的老板娘有着直接的关系,这个女人长的漂亮,精明风骚,更重要的是会说话,会办事,把镇里的干部从上到下都哄的团团转,跟吕镇长,宋主席这个年纪段的人,能拉下脸撒娇装嫩,叔叔长,伯伯短的,跟吴铁强、朱宏和罗玉进这些年纪相仿的,有事沒事就斗斗嘴,抛个媚眼,接上几个黄段子,挑逗的大家哄堂大笑之后,心里又是一阵地发飘发痒。

    而对上安平这种年轻的小生瓜蛋子,这娘们的胆子就更大了,手上时不时的就开始占便宜,瞅着谁一來,不是腰上拧一把,就是屁股上拍一下,把那几个毛头小子拍的面红耳赤,却又极为受用,安平初到镇上的时候,就曾受了她两次骚扰,不过,安平虽然知道桃花嫂的举动都是招揽生意的小手段,但不喜欢她这种放浪的做派,有一次安平看到桃花嫂又要拍自己的屁股,怒目而视的把她的手打了下去,从那以后,桃花嫂除了嘴皮子耍的依旧溜道,却再也沒敢跟安平动手动脚的。

    “桃花嫂这话说的,我这到县里开会去了,一回來就來你这吃饭,可不是对你不满意,嗯,看到计生办的李大姐了吗,我去陪个酒局……”不知道是习惯使然还是怎么着,桃花嫂的话一说出來,就让人觉得有些暖昧,而且,你若是真的跟她接下去,以这娘们的个性,绝对会打蛇随棍上,沒完沒了的挑逗你,所以,应对这种人,安平一向的做法就是有事说事,不想也沒必要跟她去纠缠不休。

    “李大姐,里间的桃花坞……”安平依旧对自己不冷不热,甚至连正眼都沒瞧过一眼,桃花嫂的心里升起了一阵无力感,整个隆兴镇炙手可热的人物中,就两个人不吃她这一套,一个是白娅茹,大家都是女人,而且还都是漂亮的女人,玩美人计这一套,在白娅茹身上沒有一点效果。

    再一个就是眼下声名赫赫的安平,自打安平到隆兴镇以后,就对自己这个态度,不冷不热的,初时对自己的容貌颇为自信的桃花嫂还以为安平心理有问題,碰上自己这么漂亮的女人,安平居然不动心,那不是心理有问題是什么,可有一回,看到了安平在饭店中跟农技站的几个女生喝酒打闹,桃花嫂才倍感挫折,原來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容貌,在安平的眼中根本就是一团豆腐渣,任凭自己再撒娇装嫩,也比不过那些十七八岁充满着青活力的大姑娘,所以说,安平压根就是沒看得起自己。

    “不好意思,几位领导,有些事情耽搁了,回來有些晚了……”撇开了桃花嫂,安平自顾的进了桃花坞,一进包间就看到李大姐和吴凤英端茶倒水伺候着,而县计生办的几位居然就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受用着,安平的脸上就有了几分的不高兴,看來在小漠村对这几个大爷不理不睬的,他们居然沒看明白形势,把自己当成县里下來检查工作的领导了,看來自己还是沒把他们晾够,居然还感耀武扬威的,还用这种居高临下的姿态。

    “安镇长,这是县计生办检查指导股的严股长,严股长为人很好,对咱们隆兴镇的计生工作给了很多的指导和帮助……”看到安平來了,李大姐才长出了一口气的放下了茶壶,脸上流露出一股如释重负的庆幸和轻松。

    这几位大爷实在是太难伺候了,桃花居里什么菜最贵就点什么,多花点钱也无所谓,可在隆兴镇的地盘,你总得给隆兴镇的领导留点面子吧,这领导还沒來呢,你就跟饿死鬼投胎似的催着走菜,这让领导的脸往哪搁。

    “这就是小安镇长吧,果然年轻有为啊……”安平的手伸出了半天,居中而坐的饼子脸的计生干部才不紧不慢地站起了身,轻轻地搭上安平的手一触即溃,随即又坐下了身子,显然是沒瞧得起安平这个年轻的小镇长,更沒有谦让安平坐主位的意思,这一下,连一向对上级领导处处谦就的李大姐都楞在了当场,满是歉意地看了一眼安平之后,面色变得凝重了起來。

    一般吃饭的时候,坐上首席位的都是最尊崇的客人,而在官场中,位置都是默守成规的,谁坐哪个位置,那得看级别,看地位的,在坐的几个人,安平是主人,又是副科级的副镇长,地位最高,自应当坐上席的位置,而这个严股长说是个股长,其实不过就是个一般干部,鸟个级别都沒有,就是到了乡下检查指导工作,请他坐个次席都是赏他脸,像他这样霸着主座不放,又端着个架子,摆着谱的撂脸子给安平看,纯粹就是装逼,李大姐好不容易才把安平请來壮场面,居然会出现这种情况,饶是她的心里对上级部门再心怀敬畏,这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呵呵,李大姐,严股长到隆兴镇來,就是我们朋友,朋友來了有美酒,先把酒满上……”就是县计生办的主任王德裕在自己的面前都陪着几分的小心,可他手下的这个严股长居然大大咧咧抢在自己的上席,还敢装逼摆普到这个程度,安平不知道他是无知者无畏呢,还是缺心眼缺到家了,这若是不给他点教训,怕是他会以为隆兴镇的干部都是泥做的,想怎么揉捏就怎么揉捏了。

    “小安镇长,喝酒先不急,倒是那个李长友违反国策,计划外超生,还敢围攻国家工作人员,性质十分恶劣,这样的人必须得从严从重处理,你们镇里是不是给我们一个交待……”倚仗着县里的干部身份,严股长有恃无恐的对安平和李大姐已经处了在愤怒暴发的眼神视而不见,手掌往酒杯上一盖,拒绝让李大姐倒酒,口口声声的叫着小安镇长不说,还拿腔拿调的叫嚣着要说法,大有安平不拿个态度出來,就一拍两散,翻脸走人,后果自负的架式。

    “交待,呵呵,你要交待是不,这个交待够不够……”端起了酒杯,看安平摇了摇酒杯中清澈透明,清香浓郁的白酒,看向严股长微微一笑,猛然间,手臂前伸,狠狠地把一杯酒扬在了严股长的脸上,顿时酒水入眼,一阵火辣的酌痛感自眼中传出來,疼的严股长哎呀一声捂住了脸,惨叫不已。

    “坐下,沒你们两个人的事,一边消停呆着去,严股长,还真拿自己当盘菜了,是你自己不懂规矩,居然还敢管我要交待,欺负我年纪小是不,哼哼,就是你们计生办的黄篓子在这,都不敢管我要交待,你又算个什么东西,一把年纪了不知道个深浅,这日子都活到狗身上去了……”随同严股长一起來的两个人看到安平突然动了手,怒目以视的刚想站起身來搀扶严股长,却下安平一声暴喝下,怯怯地坐了下來,强悍的气势压迫的两个人有如小学生一般乖巧的听着安平的训示,及至安平提起了黄篓子,两个人的心里顿时一惊,在郊县敢如此肆无忌惮的称呼自家一哥王主任为黄篓子的人,不是他的至交好友,就是根本沒把王主任当回事,这一次看來严股长真的碰到狠茬子了。

    “李大姐扶严股长到卫生间洗一洗,清醒清醒,回來接着喝,吴姐,告诉桃花嫂,挑拿手的菜上,县里來领导了,咱们得拿出隆兴镇的热情來……”被酒水泼了一脸,又被自己几句话吓得泪流满面,哆哆嗦嗦的抖成了一团,不用说这货也是一个平日里作威作福,实际上外强中干的小虾米,真碰到了硬茬子,狠角色,根本就上不了台面,这一次既然打了他的脸,那就打狠他,让他长个记性,装逼可以,但要分清楚对象,不是谁都是可以让你有逼可装的。

    “这个安镇长,心狠手辣,是个狠人啊……”清醒清醒,回來接着喝,两个计生干部看着安平面无表情的说了这么一句话,摆出了一副这还沒完的意思,这身上冷不住的打了个寒颤,互相对视一眼,心里一共升出了安平是个狠人的念头,

50、能忽悠的李大姐

    不是安平想抽严股长,实在是像他这种机关的老油条,老板凳,基本上都处在了上升无望的地步,偏偏又有点资历,资格,自以为是,习惯骑在人脑袋上作威作福,你若不拿出点狠劲出來,一下子打疼他,他就能骑在你脖子上拉屎拉尿,沒完沒了,就今天出的这事,说不定要怎么变着法的折腾你。w w. . )

    所以,对于这种人,安平的作法就是不惯着他,先发制人狠狠的抽他一下子,能够打醒他最好,若是打不醒,也不要紧,压的他不敢轻举妄动,以后慢慢地找机会炮制他,事实证明,安平的策略是正确的,很多人,有很多事情都是沒有道理可讲的,像严股长这都喜欢犯贱的人,就像一根弹簧,你弱他就强,可你若先声夺人,上去啪啪的狠狠來上几下子,反倒让他对你刮目相看,不敢声张。

    “严股长,好点了吧,你看这事闹的,我请他來陪客人,看着他是个镇长,给壮壮脸面,结果沒想到这年轻人这么浮躁,两句话不來就动了手,你放心,回头我一定得跟我们书记和镇长汇报,狠狠地批评他……”扶着严股长到洗手间洗了脸,看着严股长红肿的眼晴和愤愤不平的表情,李大姐想笑又不敢笑,板着一张脸,憋的实在是很辛苦。

    整个计生办就这个严股长事最多,平日里沒少给李大姐气受,今天倒好,让安平一下子都给找回來了,搁谁心里能不舒服,不过解气归解气,李大姐也是充满了担心,毕竟严股长是代表县计生办來检查指导工作的,又是出了名的小心眼,缠人精,安平就是再强势,再有力度也不一定能压得过计生办一头去,所以,不管安平有什么打算,先把自己摘个干净,否则今后倒霉遭罪的还是自己。

    “哼,我算是看到隆兴镇的工作作风了,拿我不当人,拿我们计生办不当回事,行,这事咱们沒完……”李大姐不提还好点,一提严股长有如又被抽了脸一般,这气腾的一下就窜了上來,用力地抓过了李大姐奉上的毛巾,一脸阴厉的叫骂了起來,扭曲的脸衬托着红肿的眼晴,恐怖中透着几分滑稽。

    “严股长啊,严老弟,听大姐一句话,安镇长他不对,有人能收拾他,但是,就是你吃了亏,这个头你也不能出,否则,唉……”怕什么來什么,这严股长果然是小心眼的人,安平今天闹出这么一出來,说不得他连自己都恨上了,若不把他压下去,不把这梁子揭过去,今后的工作怕是沒法干了。

    不过,李大姐也是在镇里成了精的老油条,虽说受熊克贤的提拔,一直紧跟着熊克贤的步伐,但不代表她看不清镇里的形势,安平横空出世,一个刚毕业的学生,仅仅用了一年的时间,就当上了副镇长,不但走完了她半辈子的路程,更达到了她一辈子都无法起及的高度,就说安平有能力就行,显然是说不过去,也是不现实的。

    回头想一想,农业办的于鑫怎么扫地出门的,党政办的胡秘书怎么摔倒的,还有倪书记,那可是镇里堂堂的三把手,镇里几次都透出风來,说要接任镇长的硬扎人物,最终不也从显赫的位置转到了闲职,折戟沉沙,黯然离场了吗,这些人的倒台,沒有任何证据能指明是安平所为,但体制中厮混的人都不是傻子,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也都看的明明白白,这里面处处穿插着安平的影子。

    整人不可怕,偏偏整了人,却又让人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这种玄之又玄,防不胜防的手段才是让人最害怕的,现在镇里的干部基本上都有了共识,千万不能招惹安平,一旦得罪了安平,或者说是让安平盯上了,那你就倒霉定了,说不准哪天就会掉进阴沟里,等你再爬上來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然到了万劫不复的地步了。

    “一个小年轻的,当了个副镇长就如此嚣张,就是有背景又能怎么的,当面泼我一脸酒,还不行我找地方说理去了……” 看到李大姐欲言又止,一脸的小心翼翼,严股长的心中虽有不愤,却也被李大姐揪出了好奇心,也想透过李大姐的嘴,探一下安平的虚实。

    安平丝毫不按官场套路办事,举动有恃无恐,嚣张无比,还真把严股长唬的一楞一楞的,而严股长也是因为摸不透安平的底,才沒有含恨拂袖而去,怕的就是安平背景太深,若是人走了,仇结下了,而且还是不死不休的死仇,别搞到最后安平沒什么事,自己还落下一身的不是,那就笑话大了。

    可若是安平就是机缘巧合上了位,沒有自己顾忌的背景,那沒说的,咱老严在机关里混了一辈子,多少也有些有能力的亲戚朋友,说不得要好好的闹上一场,把你安平搞个身败名裂,臭名远扬,若是安平背景深厚,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作为一个机关的老油条,严股长别看沒混上一官半职,但比任何人都懂得怎么权衡利敝。

    “背景,严老弟啊,安镇长有沒有背景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刚毕业一年就当上了副镇长,而且就是这个副镇长,却能当书记和镇长的家,跟县里各部门的领导都是称兄道弟的,就是县里的大领导,书记、县长也來找他研究个什么东西,手眼通天哪,今天我把他请來,原打算把他给你介绍介绍,喝喝酒,处处朋友,若是有他帮你吹吹风,搭搭线,你们王主任能不对你另眼相看,可谁想啊,我这好心办坏了事,大姐对不住你啊……”李大姐也是人精,一看严股长叫嚣的挺狠,实际上犹犹豫豫心虚的紧,立刻就加上了一把火,不管是真的假的,听到的,看到的,只要是跟安平有关系的事一古恼的全整上來了,临末了还不忘送个顺水人情,既向严股长卖了个好,又把她自己摘了干净。

    “手眼通天,这安镇长这么大能耐……”若说安平不按套路出牌,扬了严股长一脸酒,是把唬住了,那这会李大姐虚虚实实的说瞎话就是把严股长吓到了,不知不觉中对安平的称呼已经从小年轻的,小安,小安镇长变成了份量较重的安镇长。

    作为机关的老油条,严股长的行为和想法可是代表了一类人的,这类人最懂得趋吉避凶,什么人得高高的捧着,什么人得远远地躲着,什么人得往死里踩,心里都跟明镜的,若是按照李大姐的说词,安平手眼通天,一句话就能决定自己的前途命运,那绝对是该高高捧着的,最差也得远远躲着的人物。

    可想想自己的做法,严股长可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这直接插到了村里抓计生,已然是坏了规矩的事情,被村民围攻也是咎由自取的事情,怪不到隆兴镇,而自己抢了安平的主位,人家沒跟自己一般见识,反倒又谦让的來倒酒,可自己却大大咧咧的不让倒不说,还一脸傲慢的装逼要管安平要说法,这干的都是什么事啊,如果安平真如李大姐说的那么牛,那若是让他给惦记上了,自己还能有好日子过吗,不用别的,就是沒事跟王德裕打打小报告,不痛不痒的吹吹风,自己都承受不起啊。

    “能耐大了,这还只是我看到的,背地里咱看不到的有多少,我可就不知道了,据说,安镇长上面有人,有很多直系亲属都在市里,省里当大领导,我们镇里的蔬菜产业发展就是他拉來的项目,而且听说县里也很多大项目都是他出头要來的,要不然县里能一致去他这么一个刚毕业的后生,严老弟,你听大姐一句劝,刚才的事就当什么也沒发生,回去该喝酒喝酒,该交朋友交朋友,咱们隆兴镇可都知道,安镇长对朋友可是相当够意思的,你就是不想着提拔,也别给自己树这么一个敌人不是……”很明显,自己这一通虚虚实实的忽悠,把严股长吓住了,李大姐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的小得意,任你严股长奸似鬼,也得喝老娘的洗脚水,只要今天大家和和气气的揭过了场,那自己就算摘干净了,事后就是严股长知道了自己说的夸大其词,要想翻后帐,那也是跟安平去较劲,沒自己什么事了。

    “李大姐,你说的对啊,今天的事是我做的不对,被一帮子村民围着骂了半天,肚子里的邪火沒处发,却发到了安镇长的头上,你说我这不是犯浑吗,安镇长这杯酒泼的好啊,彻底让我清醒了过來,今天咱们先这样,改日到县里,小弟好好谢谢你……”得罪不起的人千万不要去得罪,否则会死无葬身之地,这是严股长多年经过惨痛教训总结出來的经验,一念至此,严股长的心气平和了,眼晴虽然还是红肿着,可眼神中却再也沒有了先前那般的愤恨,甚至提起安镇长三个字來还充满了殷切的期待,

51、一打一拉

    “安镇长,你看我这脑袋糊涂了,一杆子插到了村里,自讨沒趣的憋了一肚子火,却发到您的头上,亏得你一下子浇醒了我,真是惭愧惭愧,这杯酒,权当是我给您赔罪,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再一次回到酒桌上,严忠发在李大姐的忽悠下变得识趣多了,主宾的位子连看都沒看,直接乖巧地坐在了安平旁边,端着酒杯一脸恭敬的赔起了不是,在说话之间,这一仰脖,满杯的酒咕咚一下就喝了下去,态度那叫一个诚恳。

    “哎呀,严股长,你看这是干啥,连口菜都不吃就干了,不过,你给我脸,我得兜着不是,这事我也有不对的地方,老弟也给你赔个礼,咱哥俩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以后常來常往,那就是朋友不是……”这人就是贱,给脸不要,偏得上去抽两下子,打疼了,打狠了,才肯对你毕恭毕敬,不过,这个严股长倒底是老油条,还算是识趣,沒有撂挑子指袖走人,否则说什么也得把他摆出十八样來,踩得他死的不能再死,省得一天到晚挑毛捡刺找毛病,既然他能识趣,那就得饶人处且饶人,彼此都有个台阶下,不说真能成为朋友,最起码官场上的体面是维系下來了,大家脸上都好看。

    “哈哈哈,严股长快人快语,安镇长为人大方,快吃口菜压压酒,严股长,桃花居的菜做的好吃,主要就是原料好,我们隆兴镇的青菜不含农药和化肥,纯天然,沒有污染,要不那外国老毛子能买咱们的菜吃吗,你快尝尝……”安平和严股长一人灌下去了一杯酒,有说有笑的互相陪起了不是,这个场终于算是圆下來了,李大姐急忙殷勤的给严股长和安平两个人夹着菜,悬着的心终算放了下來。

    “严股长,您來指导工作,我们招待的不好,你可别见怪,小妹先敬你一杯,给你陪礼了……”吴凤英看到严忠发被安平扬了一脸的酒,非但不敢发火,反倒主动给安平赔起了不是,那还不知道他被安平压住了风头,这眼珠子一转,立刻端起酒杯朝着严忠发发起了攻势,而且,也有样学样,根本不等严忠发表态,一扬脖一杯酒倾泄而下,打定主意要借着安平威风,狠狠报复一下他这个孙子玩意。

    平时跟县计生办打交道,李大姐年纪大,长的又丑,沒有人拿她开玩笑,可吴凤英是个年轻的小媳妇,这气可受的多了,其中就属这严忠发嘴最损,张嘴就是荤段子,全是绕着女人身体说事,偏偏他还是上级领导部门,又是出了名的心眼小,被他口花花的占了便宜,敢怒而不敢言,这一回看到这孙子被安平压住了势,就是明知道自己在恶心他,也不敢翻脸,这么好的机会若不报复他一下子,出口恶气,吴凤英都觉得对不起安平给计生办撑出的场子。

    “你个小吴啊,倒会找机会,连口气都不让我喘,就不敢我借着酒劲占你便宜了……”计划生育是国策,有了国策做支持,计生办自然是个实权部门,实权部门吃吃喝喝的自然不在话下,酒精考验之下就是不会喝酒也锻炼了出來,严忠发对自己的酒量一向是颇为自诩,可就是再能喝,也架不住隆兴镇这么轮番轰炸啊,这第一杯酒灌下去嗓子里火辣辣的,半天都还沒缓过來呢,再來第二杯,第三杯,那岂不早要了老命了吗。

    何况严忠发就是再笨,也看出來吴凤英是在借势报复,这心里暗暗叫苦,却还不好推辞,若是平时他还能打打酒官司,可是现在当着安平的面,刚刚揭过了梁子,又拿腔拿势,指不定安平的心里会怎么想,对于安平,严忠发的心里除了顾忌还是顾忌,是真的不想再去招惹了。

    “哎呀,严哥,你就拿我开玩笑,平时是平时,今天到了我们隆兴镇來了,若不陪你喝好,小妹这心里啊都觉得过意不去,來來这杯你喝着,今天被严哥占便宜,妹也认了,一会儿咱姊妹俩再喝个交杯酒好不好……”眼看着严忠发的气势衰了,吴凤英顿时是得理不让人,站起身來,端着酒杯直往严忠发的嘴边上凑,心里是一阵地咒骂,今天你是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你他娘的不是老想占老娘的便宜吗,今天就让你占个够,看老娘不灌死你。

    “好好,当着安镇长的面,咱说话得算数,这杯酒我喝了……”惹不起安平,还惹不起你吴凤英这个趁人之危的小败家娘们,严忠发心底的火气也被撩拔起來了,腾的一下站起身,接过吴凤英凑过來的酒一扬脖就灌了下去,顾不上肚子里有如翻江倒海,热火烧心一般的难受,用红肿的眼晴死死的盯着吴凤英,眼神中放出一阵阵地狼光。

    “好,痛快,严股长够痛快,快请坐,快请坐,吃口菜压压酒,那个吴姐,我先把话说好了,咱们隆兴镇好客,但可不能仗着人多欺负严股长,你这一上來就将酒,可不地道,不过,你们喝交杯酒就不算数了,凭的是严股长的酒量和心情了,哈哈哈……”一口菜还沒吃呢,半斤酒倒先灌下去了,哪怕严股长的酒量再好,估计这会肚子里也要闹鬼了,再这么喝下去,好好的一个酒局都变得悲壮了,杀人不过头点地,这欺负人也不能搞的太明显了不是。

    “安镇长仗意,老严我先谢谢你了……”一边被安平的气势压的死死的,一边又有吴凤英不安好心的蠢蠢欲动,严忠发估摸着今天自己要交待在隆兴镇,可安平突然地说了句公道话,这让严忠发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心里又奇怪地对安平抱了些幻想,这念头一起,自己都感觉有些不敢相信。

    “來來,两位领导,咱们初次相识,也來上一口,欢迎你们常到隆兴镇來指导工作……”对于严忠发安平是一点沒当回事,就是真有想法,也不至于在酒桌上拼架,酒大伤身,伤人伤已的事情安平可从來不干的,所以,这话一说完,安平立刻把矛头调转出去,客气的举起酒杯,主动地邀请着陪同严忠发一起來的两个科员,这个举动倒让一直以为安平针对自己而患得患失的严忠发长出了一口气。

    “谢谢安镇长,该我们向你敬酒才是……”别人不知道严忠发是什么德性,作为一个单位的同事哪还能不清楚,这一向最小心眼,最记仇的严股长被眼前毛头小子一般的安镇长整的灰头土脸,颜面大失不说,洗了一把脸回來后,还得小心赔着不是,坐下來灌酒,他们两个自认为还比不上严忠发呢,哪还敢跟安平装腔作势,一看安平敬酒,立刻恭敬的站起身來,态度是要多小心有多小心,生怕对上安平哪一块沒招呼到,走了严忠发的老路。

    “严股长,我虽然不分管计生工作,但今天镇里把我派出來了,我得代表镇里先向你,向县计生办检个讨,小漠村的李长友计划外超生,是我们监管不利,这个责任在我们隆兴镇,是我们的工作沒做到家,是批评教育,还是缴纳罚款,我们都无条件接受,刚才我跟村里打了招呼,李长友家徒四壁,沒钱缴纳罚款,就让村里先垫付上,李大姐,回头你想着把钱要回來,及时并且足额上缴,至于今天围攻国家公职人员的村民,也不能纵容这种不良风气,稍候我会跟派出所打招呼,把那几个挑头的,起刺的好好规拢一下,严股长,你看我们镇里这么处理还合适不……”有火有脾气,那是个人的人品问題,和工作沒必要搅到一起去,安平就是再强势,也掩盖不了隆兴镇有超生的事实,是检讨工作,还是接受处罚,那都是必须做到的,而且,安平主动地提出这茬事來,一方面是给计生办留个面子,另一方面就是要断了严忠发后路,只要态度有了,向忠发就是回去想挑事,也找不出什么理由來。

    “合适合适,安镇长的安排自然是合适的,我敬您一杯,感谢安镇长对计生工作的大力支持……”安平的话一出口,严忠发的脸上显露出几分尴尬出來,看向安平的眼神中透着几分的畏惧,小小年纪,做事居然滴水不漏,哪怕自己沒有再和他掰手腕的意思,他这么一主动地交纳罚款,也无疑是把自己回去后再掀起风浪的念头也被彻底掐断了,这样的人物又岂是自己能够招惹的起的。

    “呵呵,既然严股长同意,那就好,我对计生工作虽然不熟悉,但和你们王主任是比较不错的朋友,咱哥俩今天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今后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千万不要客气……”虽说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但严忠发若是真有魄力,相信也不会再返过身坐在这张酒桌上,若是再把王德裕的大帽子扣上去,这一打一拉之间,已然将他玩弄于鼓掌之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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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色冲天介绍:
官场之路,如履薄冰,进一步攀上天梯,退一步万丈深渊,未知的前程像一根看不见的绳子,牵引着官场上的人们如木偶一般游走。挣脱命运的锁链,挥洒权力之剑,披荆斩棘,收尽美女,纵横于官场、情场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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