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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红运关头     权色冲天txt下载     权色冲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52、安镇长手眼通天

    严忠发倒底是机关的老油条,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既然顶不过安平的气场和压力,那就麻溜的缩起爪子,不要再给自己找不自在,于是,在酒局上,严忠发压着心头的不愤,沒有了以往下乡那种耀武扬威的劲头,甚至还强迫自己展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脸,有些贱兮兮的装乖巧,怕的就是安平把他掂记上,如坐针毡的只盼着这酒局快点结束,离开隆兴镇这个是非之地。

    “安镇长啊,咱们这屋里有沒有县计生办姓严的领导,有电话打來找他,这领导可真逗,下乡吃个饭,家里的婆娘还得查查岗,安镇长,让我敬杯酒呗……”似乎严忠发的祈盼得到了回应,就在严忠发犯愁怎么去应对李大姐和吴凤英两个人端着酒杯热情洋溢,沒完沒了的敬酒时,桃花居的老板娘桃花嫂一手拎着酒,一手抓着杯进了包间,拉着长长的尾音跟安平打着招呼,可这一双桃花眼却直往严忠发的身上來回的打转。

    “安镇长,你们先喝,我去接下电话……”若是以往风骚漂亮的桃花嫂取笑自己,严忠发说什么也得跟她打打嘴仗,讨些便宜回來,可今天严忠发可沒这个心思,这个电话來的太及时了,不管有事沒事都可以借着这个引子就此散场,这惹不起,咱躲的起,从此以后隆兴镇咱绕着走还不行吗。

    “桃花嫂子太客气了,县里有领导到镇上來了,要敬也是敬客人不是,李大姐,你给桃花嫂介绍一下两位领导,我出去看看,这电话都打到镇里來了,别是严股长家里出了有什么事……”这个桃花嫂风骚精明,简单的小手腕就把整个隆兴镇的干部玩的团团转,这样的人事非多,闲话多,安平不想和她产生太多的交集,看着严忠发起身离开了,安平想都沒想的就跟着站起了身。

    “李大姐,那我给两位领导倒杯酒……”看着安平离去的背影,桃花嫂的眼神中充满了幽怨。

    别看桃花居座无虚席,人声鼎沸,那都是來來往往的散客,桃花居真正的客源还是靠着镇政府的迎來送往,可是如今的隆兴镇,不管是学习考察的,还是检查指导的,怎么绕都绕不过安平去,偏偏安平不待见自己,甚至不愿意跟自己多说一句话,來了客人就是不往桃花居里带,这不是要断了自己的活路吗,桃花嫂想不明白到底哪里得罪了安镇长。

    “严股长,这是怎么了,家里有事。”出了包间,穿过了吵闹的大堂,远远地安平就看到严忠发抓着电话说着什么,沒一会就气急败坏的把电话摔了下去,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一般,一脸颓废而又无力地扶住了吧台,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不至于失去重心,一看到这种情况,安平急忙凑到了近前,用力地扶住了严忠发不断往下滑的身体,一脸关切的询问道:“有什么困难,需要我帮忙的,你别客气……”。

    “唉,沒啥大事,就是孩子在部队上跟领导绊了嘴,要受处分,安镇长,这酒我就不喝了,家里的婆娘促着我回去,一会就坐车到辽阳去走走关系……”和上午那种耀武扬威,意气风发的气势相比,此时的严忠发双腿有些发软,眼神有些涣散,眉头紧紧地皱着,先是被安平泼了一脸酒,这会又得知儿子要受处分的电话,严忠发不知道今天自己是不是撞了邪,怎么事事都不顺呢。

    “好好的,怎么还能跟领导绊嘴呢,严股长,你这说话别说一半,藏一半,到底怎么回事你和我说清楚了……”看着严忠发说起话來聊无生气,眼晴里黯然的沒有一点光彩,显然是被儿子的事情搞的焦头烂额了,不过就是孩子接受一个处分,不至于就让自强不息的严股长颓废成这样吧。

    “唉,前段日子部队里推荐战士去读军校,我就到队伍上跟他们领导见了面,上下都打点了一下,这都说好了的事,可今天下了通知,居然沒有我家孩子,孩子以为这钱打了水漂,心里气不顺,就去找领导理论,结果闹僵了,人家是领导,势力大,若是孩子接受了处分,别说上军校了,就是能不能再留在部队里就是两说了,这前途不就毁了吗……”严忠发知道若是不把话说清楚,安平难免会有想法,这都后院起火了,实在沒必要再得罪安平,当下失魂落魄了的把儿子在部队里的变故简单的提了提,事关孩子的前途,把话说到了,安平就是再强势,再不通人情,也沒理由再拦着自己了。

    “老严啊,你和部队上的领导非亲非故的,就是去了,怕也解决不了问題,哪怕就是任可花钱了,这脸也撕破了,想要上军校的可能微乎其微了,我看这样吧,你先等一下,我有朋友在部队上有些关系,我先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解决,实在不行,你再和嫂子去一趟……”所谓关心则乱,看着严忠发已然沒了主意,甚至已经预料到就是去了部队也是白跑一趟,安平有些意动,严忠发这个人虽说不是个东西,但可怜天下父母心,自己最希望得到的就是父母给予的关怀,偏偏沒这个机会,冲着这一点,能搭把手的地方帮上一把,也算是还了之前泼他一脸酒的人情了。

    “安镇长,部队在辽阳省呢,你的朋友……”安平居然主动要求帮忙,这个举动可把严忠发给弄懵了,自己和安平可是有过节的,安平能放自己走,不去多想什么,就算是给面子了,根本沒必要因为自己这种萍水相逢的关系去搭自己的人情。

    不过,安平的态度让严忠发感动归感动,但可不看好安平能帮上自己什么,哪怕是听李大姐说了安平手眼通天,有亲属在省里当大领导,但辽阳和北江可隔着十万八千里呢,安平的关系还能指挥到省外去,何况军政并不相属,部队可是有部队的规矩,地方上的那一套,人家是鸟都不鸟。

    “走,你跟我回办公室,这里说话不方便……”对于严忠发的怀疑,安平毫不为意的笑了笑,问了下孩子姓名,所在部队的番号和连队以后,拉着严忠发就往外走,辽阳和北江是隔的千山万水,但再远也是分属辽阳军区,恰恰方明远刚刚从辽阳调回來,凭他高干子弟的关系,人头熟的指定差不了。

    “安镇长,不会给你添麻烦吧,不行的话,我还是去一趟吧……”桃花居离政府就是一道之隔,两分钟不到,安平就带着严忠发回了办公室,拔通了方明远的电话,沒有过多的客气,简单的把情况介绍了一下,安平就把电话挂断了,静静地等着回复,这种漫不经心的举动,让心里刚刚升起几分希望的向忠发再一次沒了主意。

    在严忠发看來,安平能不计前嫌的帮自己打个电话,走走关系,已经算是示意到位了,这份人情自己领了,但是安平毕竟年轻,就是亲属再给他撑腰,还能跨省去给他领人情去,沒看到县里的那些领导家的公子,一个个的在外面耀武扬威,牛逼上了天,好像天底下沒有他们办不了的事情,可一回到家里,哪个不是温顺的跟只小猫咪似的,又有哪个能左右父母的思路和决策。

    “你现在去和等一会儿去,沒什么大的区别,那就不如先等等,看看那边怎么回复,來,先吸支烟,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也别太担心了……”看得出來严忠发很着急,甚至都毫不掩饰的对自己表示怀疑,安平无所谓的笑了笑,仍是好言安慰着他。

    “那好,那好,我再等等……”安平的话说的有道理,现在去和等一会回去,确实沒有什么区别,而且,听安平这意思,似乎还有着几分的把握,这让严忠发的心里又变得犹豫了起來,那种已然看不到的希望居然又回來了。

    “铃铃铃……”清脆的电话响起,安平不紧不慢地接过了电话,只听话桶里并不是方明远打來的,反倒是一个急切而又有些兴奋的声音在吼叫着:“爸,爸,是你不,我是亮亮啊……”

    “老严,你儿子的电话,你來接吧……”也不知道方明远这小子在搞什么鬼,自己不打电话,居然让老严的儿子拔了过來,这样也好,倒省了自己多费一番口舌了。

    “爸,爸,你可真牛,居然还认识我们师首长,有这关系你咋不早说呢,你可沒看到,首长一來电话,把那狗日的刘主任吓屁了,一个劲的给我赔礼道歉,哈哈哈,下个月我就要去军校了……”忐忑不安的严忠发接过了电话,话桶里儿子熟悉的声音有喜悦,有兴奋,更有对自己这个父亲深深地崇拜,这声音有如一股清泉滋润着严忠发的心田,更让严忠发看向安平的眼神中充满了无法言表的感激,脑袋里忍不住地回响起李大姐那句安镇长手眼通天的话來,

53、安镇长不玩虚的

    “方姐,这是小初,你熟悉吧,从今天起,小初正式借调到农业办给你打下手,你可要发扬风格,做好传帮带工作,尽快帮着小初成长起來,推动农业办各项工作进入轨道……”几经考虑,安平还是决定将王楚推荐的初绍平放到农业办來,不只是安抚王楚的胡思乱想,更重要的是农业办的工作正处在关键时期,这个时候添加人手,必须得熟悉镇里的各项情况,而刘显武的外甥明显不具备这个优势。

    “熟悉,太熟悉了,咱们镇里总共有几个人啊,还有我不认识的,这小初來了,我身上的担子也就轻松了不少,你就放心好了,保证误不了事……”方红的脸上满是喜色,看到安平回到农业办,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殷勤中带着一种从骨子里发出的巴结。

    刚刚得到吴铁强透过來的信,知道了在镇党委会安平提议由她接任农业办主任,并且得到了熊书记和白镇长的同意,虽说这会儿党委会决议还沒有公布,但安平把人手都送过來了,显然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这多年的夙愿总算是达成了,方红哪能不对安平感恩戴德。

    “小初,方红是农业办的老人,工作经验丰富,业务能力突出,连我都是方姐带出來的,今后你要多向方姐请教,虚心接受方姐的批评和指导,这个门我给你领进來了,但能不能在镇里站稳脚跟,成就一番事业,还是要看你能不能踏下心來干好工作……”方红的性格粗,心眼小,又好贪小便宜,自身的作风更是沒法说,就她这些毛病一般人都受不了,小初若是不能低眉顺眼的把她打理好了,想在农业办干出成绩來很难,所以,看到小初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劲头,安平忍不住想给他浇浇凉水。

    把方红放到农业办主任的位子,安平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上班不过一年,资历实在太浅薄了,手底下沒有一个可用的人,就方红多少还算是知根知底,而且又需要用她來拴住吴铁强,为自己,为白娅茹在党委班子里增加话语权,所以说把农业办的位子让出去,既是一种手段,也是一种妥协,毕竟什么好事也不能都让你一个人占去。

    “安镇长,您放心,我一定服从方姐的领导,配合方姐的工作,虚心向方姐请教和学习,争取早日熟悉农业办各项工作,决不辜负安镇长和方姐的悉心培养……”本身就是隆兴镇的干部,又有王楚作为内线侧应着,小初对镇里的情况很熟悉,对方红的为人也很清楚,所以,安平这番看似叮嘱和勉励的话,莫不如当做敲打來理解,很明显安平不允许自己有挑衅方红的事情发生,更不允许农业办有内哄的事情发生,看來若想在农业办干好,势必要先把方红摆平,否则自己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在这一刻,小初看向方红的笑容中多了一股刻意讨好的媚态。

    “嗯,小初这个态度不错,希望你能够保持住,方姐,可能你也听说了,下午镇里开大会,公布党委会决议,以后你可要给大家干出点样來,好了,方姐,小初我是交给你了,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今后是成龙还是成虫,就看你方姐的了……”看得出來这个小初也是个人精,一些话不用自己刻意的去解释,就有心领神会的意思了,这倒省了自己去浪费口舌,一个是人精,一个又市侩,这两个人凑到一起到底能不能干好工作,安平的心里也是直划圈圈,不过,到了这一步,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安镇长……”话还沒说完,一声低沉的呼叫打断了安平话头,只见刘显武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农业办的门口,正一脸阴沉的盯着安平,大有一言不合就抱以老拳的架式。

    “好了,我就说这么多,抓紧时间开展工作,有问題大家多沟通,刘站长,今天怎么这么闲着,这才九点钟,來蹭饭也早点了吧,哈哈哈,走吧,到我屋里坐坐去……”刘显武來的目的,安平用脚后跟都能想出來,无非就为了他外甥调到农业办的事情,这风传的倒快,安平前脚把小初送过來,后脚刘显武就追上门來了,就是催债也不至于这么立竿见影吧。

    “你安镇长的饭可不好蹭,我也不敢蹭,我來就是想问问你,这初绍平都到任了,你还跟我打马虎眼,安镇长,你可真不够意思,亏得咱们还是师兄弟呢……”安平打趣的一笑,刘显武脸上的怒色更盛了,毫不客气的甩开了安平的拉扯,站在走廊里喝问起平來。

    “呵呵,我的师兄啊,你这是兴师问罪來了,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我就是跟谁偷奸耍滑打马虎眼,也不能跟你刘师兄玩这套把戏,走走,站在走廊里不像话,咱们回屋说去……”对于刘显武 这种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的强烈的反应,早在安平的预料之中,也不管他一脸气愤的模样,不由分说的抓住他的手腕,连拉带拽的拖进了办公室。

    “瞅瞅你那酸样,还站长呢,就这么沉不住气,还师兄弟呢,师兄弟就对我这么沒信心,自己家的外甥还亲不过一个外人……”看着刘显武气呼呼的坐在沙发上满脸铁青的一言不发,安平不紧不慢地仰坐在老板椅上,一边优哉游哉的摇着,一边沒头沒脑的数落着刘显武,难得有机会看到他吃憋,安平的脸上透着几分的得意。

    “嗯,你的意思是这事还有机会,你快说说咋安排的……”安平话里有话,一下子将刘显武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脸上的怒气一点一点地舒缓,又一点一点的变成了尴尬,看着安平得意的表情,哪还不知道事情并不是自己想像的那样,硬生生的挤出了几分笑容來,那样子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咋的,不发脾气了,嘿嘿,你不发脾气好,我这人就是贱,人家不跟我发脾气,我这话就说不出來,嗯,我还就不说了呢,你爱哪告哪告去……”蔬菜产业的发展,那一堆那一块都少不了农技站的帮衬,所以这半年來,安平可沒少得刘显武的帮助。

    刘显武为人执拗,因为之前跟安平之间有点小龌龊,闹点小毛病,刘显武平白的接受了李老师让出來的一个高级职称的名额,事后想想总觉得有些亏欠安平,但凡安平在蔬菜种植上有要求,他都会第一时间去落实,这感情就在这点点滴滴中积攒了起來,不过,刘显武工作的态度虽然认真,但他的业务能力在安平看來只能说是一般,很多时候只知道捧着书本讲教条,却不知道灵活变通,偏偏还倔犟的认死理,为这安平沒少跟他犯拧,这会难得的看到他低头递小话,安平的心里觉得很是得意,]

    “别,别啊安平,我错了,错了还不行吗,你就快点给我个准话吧,我那外甥一天打八遍电话催我,我这脑袋都要被催炸了,你行行好,快点告诉我,中午哥喝出去放血了……”安平越不说,刘显武的心里越急,抓耳挠腮的涨的满脸痛红,最后实在禁不住心中的骚痒,打千作揖的跟安平赔起了礼。

    “呵呵,说好了,中午你摆酒啊,看看吧,自家哥们,不跟你玩虚的,两个选择,一个是镇党政办,镇里负责接收,关系你怎么去跑,再一个选择长安区农业局,一万块的好处费,关系不用你管,等着调转手续就行,选哪个你自己看着办……”农业办就一个名额,是安置刘显武的外甥,还是安抚王楚,安平可是沒少费脑筋,最后还是白娅茹把这个难題揽了过去,不但在镇里给开了后门,又动用她娘家的人脉关系打通了关节,拿出了两个位子供安平选择,总算是解了安平的燃眉之急。

    “选啥选,放着市里不去,傻子才愿意呆在乡下呢,就去长安区了,中,安镇长不玩虚的,够意思,喝酒去啊……”都说安镇长手眼通天,刘显武自以为和安平是校友,对安平的情况属于知根知底的非常了解,对这些传言一直都不太相信,也沒太往心里去,可是这会儿听到安平居然一下子拿出了两个指标來,其中还有一个是市里调转指标,这让刘显武意识到自己一直忽略了有关安平的一些细节,险些耽误了大事。

    好在亡羊补牢,犹时未晚,想想自家的外甥就是因为在乡下工作,在媳妇娘家人面前一直挺不起腰來,连带着姐姐,姐夫在亲家的面前都沒面子,这回能调回市里去,还是拿的出手的区农业局,看外甥媳妇家还敢瞧不起咱家人不,一念至此,刘显武难以控制的手舞足蹈。

    “安,安镇长……”就在刘显武美的难以自制的时候,一阵轻轻地敲门声伴着怯怯地招呼声响起,随即门口处探进來了半个脑袋,居然是小漠村超生户李长友那个长的有如豆芽菜一般的大女儿李妮,正瞪着一双纯真的大眼晴羞涩而又举手无措的看着安平,

54、报恩就是洗衣做饭生个娃

    上一次,安平帮着严忠发解决了他儿子受处分,上军校的难題,引來老严激动万分,感恩戴德,特别是在老严跑了一趟辽阳部队返回來以后,也不知道又受了什么刺激,颠颠的又來了隆兴镇,殷切热情的架式,都有恨不得有把安平供起來的意思。

    有因有果,受了安平的大恩,被安平泼了一脸酒的愤恨,严忠发是再也提不起來了,连带着隆兴镇计划外超生的事情,就跟什么也沒看到,什么也不知道一般,压根就是提也不提,这倒便宜了超生的李长友一家,不过,超生罚款不交了,小漠村的郭支书倒为难了,这好不容易和安平搭上关系,他还等着秋后安平能给小漠村多多关照呢,这么好的机会哪能轻易放弃。

    别看村干部的文化不高,但脑袋就沒有不好使的人,郭支书稍稍一琢磨就划出了一条道來,帮着李长友一家缴纳罚款,渡过难关是安镇长的指示,不管县里和镇里收不收这超生罚款,这钱村里都得拿出來,安镇长的指示都得落实下去,于是按照以往的罚款数额,郭支书从村里提出了一笔钱扔给了李长友,可是解了李长友的燃眉之急,当然了,这份心意自然要算到安平的头上。

    对于郭支书做出的变通,安平一笑了之,压根沒往心里去,毕竟李长友家的情况实在太困难,不管是怎么帮,谁來帮,只要效果达到了就行,只希望李长友能吸取教训,不要再抱着那种虚无飘渺的传宗接代想法,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就好,至于小漠村出的钱,也不会让他白出,等到秋后发放补贴的时候多给他们补点也找回來了,这事安平轻车熟路。

    “妮子,你怎么來了,你爹呢,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送走了美的屁颠屁颠的刘显武,安平把李妮子让进了办公室,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小妮子岁数不大,身材也不壮硕,却在父母流动超生的时候独自带着两个更小的妹妹支撑起了一个家來,刚烈的性格让人在佩服的同时也感到心酸,安平很难想像她这头芽菜一般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坚持下來的。

    “沒有,沒有,家里沒出事,是俺妈要生了,到镇卫生院住院,俺爹说若不是安镇长,俺家过不去这个坎,俺爹在卫生院陪我妈,脱不开身,就让俺來给你送些鸡蛋……” 小妮子面带羞怯,局促不安地坐在沙发上偷眼看着安平,心里却有如上鹿一般砰砰直跳,看到安平始终笑眯眯的,并沒有想像般那么严肃,这胆子才渐渐地放开。

    “就胡闹,我的身体好着呢不需要吃什么鸡蛋啊,倒是你妈生孩子身体虚,才是最需要进补的时候,这份心意我领了,但这鸡蛋你快拿回去,还有啊,你妈身子不方便,家里的条件也不好,要是有什么困难,你就來找我,我帮你们解决,來,这些钱你给你爹捎回去,你妈住院用钱的地方多,而且添丁进口也是个好事,我得随份礼……”鸡蛋不值钱,安平也不缺这点东西,但千里送鹅毛,礼轻情谊重,难得李长友一家有这份心意,安平觉得心里还是暖乎乎的,华夏的农民是最朴实的,只要你真心的对他们好,他们就是嘴上不说,心里也会掂记着你,李长友一家就是一个显著的代表。

    “嗯,俺回去就给俺爹……”看着安平递过來的钱,小妮子搓着衣角的手猛的抖了一下,心里在犹豫着是不是要收安平的钱,及至对上安平充满鼓励的眼神,怯怯地伸出了手把钱接了过去,脸上却突然羞忍的布满了红霞。

    “行了妮子,你妈要生了,身边缺人伺候,那你就早点回去,有事你再來找我……”本來安平还怕女孩子脸小,不好意思收自己的钱,特意强调了随份子这一理由,不过从妮子略一犹豫的就把钱收了下來的态度,安平感到自己想的有些多余了,这个小丫头年纪不大,做事倒是挺干脆的。

    “嗯,等我妈身子好了,俺就來伺候你,给你洗衣服,做饭,以后也给你生娃……”妮子羞涩的脸上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怯生生的看着安平,不过一瞬间的功夫居然变了好几次,最终才像鼓起了莫大的勇气一般,劈了啪啦的说了一大通,听起來很荒瘳,语气中却透着不容反驳的坚定。

    “等等,你这丫头小小年纪说的都是什么话啊,乱七八糟的,从哪听來的,记住啊,以后可不许胡说八道了……”妮子的声音虽小,却清晰无比,顿时把安平雷的目瞪口呆,实在不敢相信这有如豆芽菜一般的小丫头,脑袋里想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不就是帮着他家解决一下实际困难,怎么还整出洗衣做饭生娃娃來了,自己的心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龌龃了。

    “人家都十五了,才不小呢,再过两年就能说婆家了,俺村里好多人早就定了人家了,就是拜了堂生孩子的都有,我妈说了,就是许给你了,你救了我们一家的命,恩德大的还不清,从今以后俺就跟着你了,哪怕不能明媒正娶,就是给你当丫头做小,也要好好地伺候你……”听到安平说自己小,小丫头极不服气的站起了身,顾不上脸上的羞涩,用力地挺了挺胸,极力地向安平展示着她那豆芽菜一般的身材,以及并沒有完全发育的胸脯,嘴上更是强词夺理般一般的解释着,对安平的瞧不起充满了种种的不愤。

    “这都哪和哪啊,妮子,我跟你说,我是隆兴镇的副镇长,工作就是给群众服务的,帮助每一家每一户有困难的群众脱贫致富,是我的工作职责,更是我做人的准则,你可别听你妈瞎说,他们上了岁数的人思想封建,想的事情已经跟形势的发展了,而你是新时代的新青年,可不能被他们弄昏了脑袋,一天到晚就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安平算是看明白了,怪不得给这妮子拿钱,她略一犹豫就把钱收下了,亏得还以为这孩子懂事,谁想是她的心里已经把她卖给自己了,更把她当成了能给自己洗衣做饭生娃的女人,若是从这个角度讲,自己拿钱给她那就是理所应当,心安理得的事情了,只是这个误会实在有些大了。

    “俺妈才沒瞎说呢,是你瞧不起俺们乡下人,俺们沒见过啥世面,但也知道受人恩惠就得报答人家,俺家穷,沒有钱还你,可俺妈说不能白受你恩惠,你是好人,让俺伺候你,就是当小的,俺也愿意,再过两年俺还能给你生娃……”听到安平一口回绝了自己,这让小丫头感觉事情跟她想像的情况并不一样,这个孩子年纪不大,却认死理,一门心思的想报答安平,口中居然念念有词,煞有其事的跟安平辩解起來,掘犟的模样直让安平哭笑不得。

    “妮子,你今年才十五岁,但你很懂事,说实话,我都沒想到你会说出这些话來,不过,洗衣服做饭这些事情不是你现在能考虑的,也不是你一个女孩子随随便便就能说出口的,这个事情就到此为止,以后你不要再乱说了,至于报恩不报恩的,以后我会和你爹妈解释一下,也不用你跟着操心,你现在若是上学呢,就好好学习,不上学呢,就在家里帮着你爹你妈多干点农活,带好妹妹……”虽说农村的女孩子都比较早熟,但小妮子的年纪太小,根本都不懂得什么是爱情,什么是婚姻,甚至她的世界观,人生观都是以父母的观点作为准则,根本沒有一点她自己的主张,跟这样一个孩子去解释知恩图报,解释生娃子的事情,实在有些让人啼笑皆非。

    不过这看似一个很好笑的笑话,安平却笑不出來,非但笑不出來,相反心里还变得十分沉重,你说小妮子不懂事,不明白事理,甚至可能都不了解她所说的话如果付诸于实践,会对她的人生产生什么样的后果,但她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本该在明亮的教室里学习,在父母的怀里撒娇的年纪,就敢于用她那纤弱的肩膀去承担起整个家庭的重担,不管从哪说这样的孩子都是值得去尊敬和爱护的。

    “安镇长,我不是有心惹你生气的……”安平的脸一下子变得严肃了起來,小妮子以为自己的哪句话惹得安平不高兴了,毕竟是个沒什么主意的小女孩,顿时害怕的脸色发了白,整个人又恢复了初一进门时的羞怯模样。

    送走了小妮子,安平坐在办公室里独自的发呆,鲁迅先生说国人的贫困不是物质上的,而是精神和思想上的,想要改变贫困面貌容易,想要移风易俗,改变人们的思想观念却是说起來容易,做起來难,就像小妮子家这种越生越穷,越穷越生的,以及有这般稀奇古怪的想法的人,在隆兴镇里怕是不在少数,这个观念问題若是不能解决了,隆兴镇永远富不起來,

55、吕镇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安镇长,中午你有场吗,县经委來人了,沒有的话你陪着的整点吧,经委的这帮子人都是酒篓子,我和吴书记有点罩不住……”随着安平当上了副镇长,又将农业办的工作分摊了下去,从以往的实际操作变成了后场指导,工作重心也随着发生了变化,最大的变化就是应酬越來越多,县里來人得应酬,到县里开会还得应酬着,基本上形成了一种大喝三六九,小喝天天有的工作常态,这刚刚推了林业站的邀请,副镇长吕大龙就腆着个肚子进了安平的办公室,一张嘴又是吃饭。w w. . )

    “吕镇长,你快饶了我吧,先让我缓两天,我这段日子,坐在椅子上胃里就直往上返酸水,站起身來就不停的打嗝,卫生院的王院长我说是胃部痉挛引起的,必须得先停停酒……”这种沒完沒了的应酬让安平苦不堪言,饶是人年轻,酒量不错,身子壮实,也架不住天天都泡在酒里。

    不过这也是沒办法的事情,隆兴镇的班子分工比较特殊,除了农业工作以外,镇里沒人干,沒人管,沒人愿意干,沒人愿意管的事情几乎都落在了安平头上,安平顶着一个农业副镇长的帽子,干的活却是比常务书记和常务镇长还要常务的工作,还被人美其名曰让年轻的安平接受多方面的锻炼。

    熊克贤是党委书记,是一把手,整天忙的是大事,自打在全会上做了典型发言,声势扯了起來以后,一门心思要挤入副县级的快车道,对隆兴镇的工作就变得更不上心了,以前最多一个星期总要露上一面,但是现在,跟着雷县长满哪的跑,一整半个月,一个月的都看不到人影,对县里、市里和省里的情况,比对隆兴镇要熟悉多的多。

    而白娅茹是女同志,又在主持着全镇的各项工作,普通的接待工作是连影都不露一个,就是县里來了重要领导不得不陪了,也是浅尝辄止,点到即止,既拿出了必要的热情和礼貌,又不让自己喝多了难受,这分寸拿捏的是恰到好处,这小干部不值得白娅茹留面子,大领导又都知道她在清江的实力背景,也沒有谁去跟她计较酒多酒少的问題。

    至于吕大龙、唐波几个隆兴镇年纪比较大,资历比较老的领导干部,來了大领导怎么喝都行,可若是小干部,那就免了,能推就推,不能推就装病,沒前途的酒喝起來沒味,革命工作再重要,那也是党和人民的,阶级感情再深厚,也比不了自己的身体重要,所以,隆兴镇的班子里就苦了吴铁强、安平、朱宏、王楚几个,上顿陪,下顿陪的,有的时候恨不得把苦胆都吐出來。

    “吕镇长,身子不舒服是一方面,另外今天是我女朋友的母亲过生日,下午我得请个假回去帮着张罗一下,一身酒气的面上也不好看,您多担待,等过几天,我又生龙活虎了,随您怎么指派,绝不含糊……”话一出口,透过吕大龙将信将疑的表情,安平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找什么理由不好,偏得装病,装病的理由都是吕大龙这种基层老油条玩剩下的,在他面前装病躲酒不就是班门弄斧吗,好在安平反应的快,随口又编了个女朋友母亲过生日的理由出來,一年给李红佳的母亲过上三个四个的生日,也不算特别多吧。

    在白娅茹的推动和默许下,安平和李红佳的情侣关系算是趋于明朗化了,李红佳來了隆兴镇几次,都是以安平女朋友的身份出席的酒局,镇里大部分的人都见到了青春靓丽的李红佳,自然要少不了送上一些郎才女貌,珠联璧合之类的祝福话语。

    不过也有好事的人把李红佳和隆兴镇第一美女白娅茹放到一起比较,都沒什么文化,却偏偏学着人家咬文嚼字,什么春兰秋菊,夏荷冬梅,各有芳华之类的一通烂比喻,气的白娅茹每一看到李红佳之后就拉着安平颠鸾倒凤,索取不断,幸福的安平在爽上天了的同时,也揉着酸疼的腰眼叫苦不迭,偏偏抱怨的话还说不出口,最终只能归类为左拥右抱,齐人之福并不好享受來瘳以**。

    “哦,是吗,这可是正事,新姑爷上门,那可得好好表现,这酒还真不能喝了,我听说你的小朋友是农开办马主任的外甥女,你个小子,鬼奸鬼奸的,看着好姑娘就抢着下手,这一点有我当年的风范,我家你婶子当年也是镇上的一枝花,我也是使了诸多手段才给追到手的呢,哎呀,这一晃几十年都过來了,我这年纪大了,沒几天扑腾喽,也该回家了,看到你们年轻的干部都成长起來了,我这心啊也踏实了……”听着安平一个理由接着一个理由抬出來推脱,吕大龙始终笑眯眯的,非但沒有抛根问底的点破,反倒煞有介事的捧着安平的话,回忆起了过去,言语颇有跟安平乃是同道中人的意思。

    “吕镇长,您这话说的可不实在,您这身子骨啊,比我们年轻人还硬扎呢,工作经验,工作能力更是我们比不了的,这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咱镇里可离不开您给掌舵把方向啊……”吕大龙的嘴跟抹了一层蜜似的,说出來的话落到人的耳朵里是那么熨贴,若不是安平知道他背后捅刀子的水平比耍嘴皮子的能耐强上百倍,只怕早就把他引为望年之交了。

    “好了,既然安镇长下午还有事,中午的酒局就不邀请你了,我就先走了,哎哟,看我这记性,我这还有个事想请安镇长帮帮忙……”安平的理由不论真假,吕大龙都沒有细究,说了两句的闲话就要告辞,只是在这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时候,突然间又把身子退了回來,做作的拍着脑门,装出了一副健忘的样子,再一次把目光落到了安平的身上。

    “吕镇长,您看您这话说的,有事您就吩咐吧,还请帮忙,哪那么多的客气啊……”以往吕大龙习惯性的倚老卖老,主管常务工作,别说同是班子副职,就是白娅茹不同意他的意见,都要撂下脸子表示不满,今天几句话就被自己打发了,这做派可跟吕大龙的一惯套路不相符,果然就在安平感到纳闷的时候,看到他又退了回來,安平知道这戏头终于來了。

    “桃花居的老板娘桃花是我家的老邻居,和我家大小子一起长大的,好玄沒做了我家的儿媳妇,你看啊,岁数一大说话就不着边,又扯远了,是这么回事,这段日子桃花的饭馆生意不太好,就來找我拉关系,想着镇里能把接待都放到桃花居去,我这年纪大了,也沒几个酒场了,想帮忙都有心无力了,安镇长你分管农业工作,酒场多,你就看我面子帮帮忙啊……”不着边际的说了一大通,吕大龙终于把话題绕到了正題上,却是给桃花嫂的饭馆当说客來了。

    “吕镇长,您不说我还真沒注意,这接待摆酒什么的,我一向都是扔给党政办的王楚了,还真沒在意过这酒场都安排在哪家了……”虽说只是拉关系捧场,算不上什么大事,但安平可不敢掉以轻心,先把责任推到王楚身上去,有事你也抓不住咱的跟脚。

    “这不算什么大事,帮忙这话您可别再提了,回头我就跟王楚说一下,以后农业办的酒局尽量往桃花居领人,这吃饭吗,都是公家的饭局,上哪吃不得给钱不是,吕镇长,你看这样行不行……”很明显,安平的答复让吕大龙不是很满意,笑眯眯的眼晴绕着安平直打转,安平知道这老家伙不好唬弄,不给他交个实话是不行了,说锋一转把这场又兜了回來,不过,嘴上是答应的满满的,心里却开始划开了圈圈,打定主意要让王楚好好的访听访听,这桃花居里到底有沒有什么猫腻存在。

    “安镇长,你虽然年轻,可是有肚量的人,现在的年轻人像你这样的可不多了,这事就拜托你了,我那边还有客人,就不在这闲扯了,改天有时间啊,我让桃花摆桌酒,好好谢谢你……”听到安平做出了承诺,吕大龙似乎感到了满意,笑眯眯的眼晴挤成了一条狭长的缝,让人分不清里面蕴藏的到底是寒光还是冷意。

    目送着吕大龙有些佝偻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安平脸上灿烂的笑容慢慢地凝结,最终消弥于无形,目光里充满了种种的猜测,想不明白吕镇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吕大龙是什么人品,那在镇里可是口口相传的,不声不响的就能把坑挖好预备着,说不准什么时候你就要栽在他的糖衣炮弹之下,掉进他给你挖好的坑里去了。

    因此,老奸巨滑的吕大龙可不是好相与的人,这种人一件小事都能让他做出大文章來,不管什么事都得防着一手,要不然说不准哪天就得被他卖了还得帮他数钱,这可是二十年來,隆兴镇多少人经过血和泪总结出來的教训,由不得安平不小心对待,

56、狂蜂浪蝶

    吕大龙的阴狠在隆兴镇可是声名远播的,被他瞄上了的人并沒有什么明确的针对性,只要碍了他的眼,挡了他的道,他就有一种除之而后快的想法,很可能中午还在和你一起推杯换盏,称兄道弟,下午不声不响的就对你动了刀子,而且手法十分老辣,被整的人心里跟明镜似的明知道是他所为,却偏偏抓不到任何证据,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了,幡然悔悟也都晚了。

    就是滑不溜手,左右逢源的吴铁强都好玄着了他的道,这一点安平可是领教过的,就他这种人品,由不得安平不脸上尊重,嘴上客套,心里提防,平时沒事躲着点,尽量不去跟他产生什么交集,但现在看來安平的这种策略并沒有收到效果,吕大龙居然找上门來了,虽然打着个拉关系的幌子,但安平知道说不准是自己在哪里挡了他的道,很有可能是挡了桃花居的來钱道,他这是敲山震虎來了。

    对于桃花居,安平本沒有什么特殊的想法,就像安平跟吕大龙所辩解的一样,都是公家的钱,让谁赚去不是赚,所以接待定在桃花居也好,杏花村也好,跟安平沒有一毛钱的关系,安平之所以不愿意去桃花居吃饭,主要还是不喜欢桃花嫂那种自以为风流的手段,平时在单位里勾心斗脚的都够让人烦了,吃个饭还得猜來猜去的留个心眼,不闲累吗,但不管安平有什么理由,都不可否认确实是断了人家的财路,这断人财路有如杀人父母,吕大龙瞄上自己看來还是有理由的,看來今后自己得小心了。

    “体育场啊体育场,有下车的麻溜的……”乘务员一声高亢的尖叫,将沉思中的安平惊醒了过來,才想起來自己是坐在客车上,准备去接李红佳下班,而体育场就在县农行的附近,正是下车的站点。

    “稍等,稍等,我下车……”猛的一起身,好玄沒撞到身前的中年妇女身上,惹得妇女一阵怒目以视,尴尬的安平讪笑不已。

    “呼……”下了客车,流畅的空气让安平忍不住的长出了一口气,贪图省事,更为了不让白娅茹打翻了醋坛子,安平到县里來就沒坐镇里的车,结果挤在跟沙丁鱼罐头一般拥挤而又闷热的车厢里,鼻翼间尽是劣质香水和臭脚丫子的味道,薰的安平头昏眼花。

    “就在门前等一下吧……”看了看表,还差几分钟到五点,这个时间刚刚好,用不了多一会儿李红佳就要下班了,安平想了一下,觉得还是不进去了,省得被李红佳的同事用一种看外星人的眼神里三层,外三层的扒个干干净净,若是再碰到一个热心肠的大妈大婶,带着审视的口吻恨不得把你祖宗三代都盘问透底,不被烦死也被累死了。

    “今天这是怎么了……”在门前等了十多分钟,眼看着银行里进进出出的人越來越少,安平却始终沒发现李红佳的身影,李红佳在数据处理中心工作,属于银行后勤部门,一般來说沒什么加班的工作,安平來接过李红佳两次,知道她一向守纪律,基本上按时上下班,沒有迟到早退的事情,像今天这样过了十分钟了还沒看到人影的情况倒是头一回碰到。

    “红佳,这边呢……”就在安平犹豫着是不是应该到办公楼里去看看的时候,李红佳出來了,不但李红佳出來了,身旁还跟着两个男青年,其中的一个安平认识,就是上次在饭馆里见到过的那个在民政局工作的张小明,县委张书记的儿子,另一个安平则不认识,不过看这意思,应该是跟李红佳很熟, 远远的走过來都是他在跟着李红佳表述着什么。

    张小明在追求李红佳,这事情安平知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李红佳长的漂亮,性格还开朗大方,走到哪都带给人一种清新的感觉,很招惹人喜欢,若是沒有人追求才叫怪了呢,只是有的时候红颜也是祸水,李红佳的绝色脸庞,无疑也是招惹麻烦的源头,引得张小明这样的一些自以为是的狂蜂浪蝶前仆后继,若沒有雄厚的势力,想要过上安稳的日子怕是不容易。

    而张小明明知道李红佳有男朋友了,还沒完沒了的纠缠不休,这人品怎么样先不说,打的什么主意可就昭然若揭了,依仗的怕还是他那当县委副书记的老子,再有就是李红佳身旁的这个小子,不厌其烦的鼓惑着什么,想來是张小明拉出來的说客,看到这一幕,安平的脸上显露出几分的不快。

    “安平……”寻声望去,看到安平在路边向自己摇手,李红佳的板着的脸上露出一抹清新的笑容。

    “安平,你來了,张小明,李冬,我男朋友來接我了,吃饭什么的,你们自己去吧,另外,张小明,咱们都是同学,我很珍惜同学之间的感情,但是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我不希望我男朋友对我有什么不好的误会,所以,我希望你沒事不要再來找我……”看着安平走到近前,李红佳歉意的一笑,然后挽住了安平的胳膊,面色一寒的转向了张小明,毫不留情面的划开了两个人的距离。

    “哎哎,李红佳,这话怎么说的,我來农行办事,看到了你,大家都是同学,我出于礼貌才想着找你吃饭的,若是别人,哼哼,请我吃饭,我还沒时间呢……”李红佳虽然一直不冷不热的,但多少还顾忌一下彼此的脸面,眼看着李东再加上一把劲,沒准就能把她说动心了,可安平突然窜了出來,这让张小明有种功亏一篑的气愤,脸色顿时就阴了下來,等李红佳把话挑明了,又看到安平脸上带着一丝不屑的笑意,张小明这气就更大了。

    张小明不傻,李红佳能说出这句话來,那无疑就是表明自己想要撬动安平的墙角,把她再追过來已经沒有了可能性,既然沒有了可能,也就沒必要再装着衣冠楚楚,处处谦就的模样了,特别是当着安平的面,输人不能输势,自己堂堂县委副书记的公子,还比不上他安平一个乡下的小副镇长吗,张小明的心里是透着一百个不服。

    “你,那我还得谢谢你抬举了……”张小明安的什么心,李红佳最清楚,本想着借着安平在场,大家把话挑明了,以后大家还是好同学,但是李红佳明显低估了张小明的无耻,为了保持他内心中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一看事情沒了转机,立刻倒打一耙,隐喻的把李红佳比做了自做多情的孔雀,顿时把李红佳的脸色气的煞白。

    “走吧,红佳,一些无聊的人,不值得生气……”安平就站在旁边,对张小明和李红佳的对话一点不落的都听到了耳朵里,而看到李红佳脸色气的煞白,张小明却有如一只斗胜了的公鸡一般,一脸的得意,安平很快就在心里把张小明划了一个大大的叉,无所谓的笑一笑,拉着李红佳转身就要离去。

    上一次看到张小明时,他的心里明明很不高兴,但脸上还带着和煦的笑容,摆出一份谦恭有礼,风度翩翩的模样,给人一种深谙官场之道,心机深沉的架式,安平提防归提防,但在心里还是给出了一个虎父无犬子的评价,感慨张书记家学渊源,能把张小明**成这个地步,还真把他当个人物了。

    但现在看來,安平觉得对他的评价和估量给的太高了,纨绔就是纨绔,贪花恋色,偏执于这种意气的口舌之争,逞的是一时之间的痛快,就这份担当就成不了什么大器, 而且,不论真假,张小明既然把话都说透了,安平也就不想再跟他这种看起來心机深沉,实则心智并不成熟的二货去计较什么,若是沒有他当副书记的老子,安平都不会用眼晴正眼瞧上一眼,若是沒有他的老子,就他今天这份听起來要面子的话,碰到的不是自己,而是个心眼小的,只怕都够他死上十个來回了。

    “哎哎,李红佳,这就是你男朋友吗,瞅着也不怎么样啊,听说还是在乡下工作,是哪个村來的,嘿嘿,这年头,可真怪了啊,连泥腿子都敢跑到县里装大爷了啊,哈哈哈……”听到张小明倒打一耙,然后一脸得的耀武扬威,气的李红佳一脸煞白,可她的男朋友安平却连个屁都不敢放,李冬顿时來了精神,凑到安平的近前,斜着眼晴上下打量着,挥舞着手指阴阳怪气的在安平的胸前指指点点。

    作为一个跟班,李冬无疑是合格的,安平不张扬,在他看來就是安平知道张小明的背景,是个胆小怕事的主儿,这个时候不跟着上去踩上两脚,既能杀杀李红佳的傲气,又能讨张小明的欢心,这好机会上哪找去。

    “啊,哎呀,哎呀,他妈的,快放开我……” 看着李冬点在自己的胸前的手指,安平的眼中闪过一抹寒意,飞快地出手一把将这两根手指抓到了手中,然后用力就是一拧,顿时李冬有如杀猪般的嚎叫响彻不绝于耳,

57、阴招

    虽说大家年纪都相当,但无论是从阅历,还是从城府上看,张小明也好,李冬也好,在安平的眼中根本就是不上档次的小屁孩,就是仗着父母余荫而耀武扬威的纨绔,要是跟他们两个过多的去计较什么,只能是平白掉了身份。

    而且,自己一个男人无所谓,可这里还有李红佳搅在其中呢,起因也是从李红佳这引來的,好说不好听,如果闹的大了,很容易给李红佳带來不好的名声,说不准会给她带來什么样的伤害,就是自己也容易被人冠上争风吃醋的帽子,搞不好就容易就此断了前途。

    但是,有限的退让不等于安平可以任人欺负,更容不得李冬手指戳着胸脯一副我就欺负你个泥腿子了,你又能怎么样的嚣张气焰,因此,安平猛的一出手,一把抓住李冬点在自己胸前的手指,脸上闪过一抹冷笑,然后用力地一拧,顿时耳边响起了李冬有如杀猪一般的嚎叫。

    “骂,接着骂,看看我这个泥腿子难受,还是你这个大爷难受……”说这个李冬是猪头一点都为过,不是脑子缺根弦反应迟钝,就是本身的性格刚烈的已经成了缺陷,连好汉不吃眼前亏的粗浅道理都不明白,这两根指头被自己抓在手中,拧的都跟麻花似的了,居然还能骂出口。

    不过,既然你这么有刚,那我就成全你,让你骂个痛快,骂个过瘾,看看最终是你骂的过瘾,还是我拧的过瘾,安平的脸上闪过一抹阴狠的冷笑,猛的又加了两分力气,顿时李冬感到自己的耳朵清晰的听到了一种手指骨节变形而发出的咔咔声响,这杀猪般的嚎叫的变得更加地凄惨了。

    “不,不骂了,你快撒手,快撒手,啊……”十指连心,那种骨头要折断般的疼痛感一个劲的往人大脑里钻,豆大的汗珠顺着惨白的脸颊往下趟,而手指被安平拧的都快成麻花了,张小明非但沒上前制止,反倒生怕殃及自己的向后退了几步,对自己正遭受的痛苦视而不见,这让李冬很快分清楚了眼前的事实,弱弱地向安平讨起了饶。

    “不骂了,呵呵,今天我教你学一个乖,给人当狗也得长长脑子,不是谁都能任你乱咬的,明白了吗……”一只手扯着两根手指,另一只手轻轻地拍打着李冬肥硕的脸庞,安平带着一种极具亲和力的和煦笑容,以及用一种嘲笑般的口吻跟李冬讲起了人生道理,只是这笑容和看似玩笑的话语落到了李冬的眼中,却有着一种不寒而栗的恐惧。

    “呵呵,好了,今天招呼不周啊,哪天有机会咱们再练练啊……”轻轻地把李冬往外一推,安平对他那张已然疼痛的扭曲的脸一扫而过,直接落到了张小明的身上,似乎手上有什么脏物一般,轻轻地拍打了两下,和煦的微笑猛的一收,毫不掩饰对张小明展露出内心中的敌意。

    安平能看出來,李冬敢跳出來生事,无非就是狗仗人势,而这个势的來源就是这一脸阴冷的张小明,无疑张小明顶着县委副书记公子的名号,在李冬这样的平头老百姓眼中,还是很唬人的,打理的好了,未偿就不是一条向上攀爬的捷径,只是怪就怪他不长眼,张小明看到了自己都按下声色,偏偏他跳了出來,那不狠狠的抽你才叫怪了呢。

    “小冬你怎么样,安平,真沒看出來,你们隆兴镇的干部就这素质,三句话不來,就动起手來了,我告诉你,现在是法制社会,打人可是犯法的,今天的事我会向有关领导详细反映的……”安平的突然出手,狠辣的沒有一丁点拖泥带水,而且阴沉的眼神更是透着一股股的寒气,粹不及防之下,张小明一下子被安平给吓住了,及至两边都松开了手,李冬被安平摧残的时候,自己却沒有一点的动作,这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不过,张小明性情阴狠毒辣,却一向自诩是有身份,有素质的人,崇尚的是用手腕整人,用软刀子杀人,对于那种粗暴的行径是一向不耻的,况且他也有自知之明,知道就他那单薄的体格在体态健美,孔武有力的安平身上讨不到好的,这挺身而出用拳头替李冬讨公道的想法第一时间就排除了,打是打不得了,唯一要做的就是稍候怎么去阴安平了,自家可是有着一个当县委副书记的老子,摆平安平这一个小小的副镇长,实在大材小用了。

    “呵呵,反映,那你快去吧,有什么招我都接着了,不过,小张同志,不是我小瞧你,就凭你么,唉,虎父犬子啊……”这个张小明还真当自己是盘菜了,也不想想,沒了他当副书记的老子,他又算是个什么东西,这话又说回來,就算你老子能替你出头,你就能保证吃定我了,做梦去吧,就是不算方明远、向玉田在省里的关系,单单从郊县论,他老子张书记的上面还有高书记和雷县长呢,谁能压过谁一头去,还不好说呢。

    “你,哼,咱们走着瞧……”安平的话并沒有说完,但表露出來的意思却是再明白不过了,那种漠视的眼神,那种不屑的语气,生生触动了张小明内心中最脆弱的那根弦,臊的张小明的脸是青一阵,白一阵的,有心想跟安平再争执一番,却发现安平已然挽着李红佳已然扭过了身,一个黑漆漆的后脑勺似乎留下了无尽的嘲笑。

    “明哥,就这么算了,你看我的手,都成胡萝卜了,这打了我不算什么,但踩了你的脸,削了你的面子,传出去可就成笑话了,咱们郊县谁敢不给明哥面子,东山的志刚,不是一直想跟你拉上关系吗,把他喊出來,狠狠收拾一下这个孙子……”看着安平和李红佳的背影,饱受摧残的李冬捏着红肿不堪的手指,一脸愤恨不平的咒骂不已。

    不过,这小子虽然有些缺心眼,但还沒缺到家,知道想要冲上去把安平拉回來再打上一场是不可能了,别说他残了一只手,就是全手全脚的,再加上张小明两个人一起上,怕是都不够身体强健的安平一只手划拉的,这当面不行,那就只能寄希望过后把场子找回來,张小明的老子可是县委副书记,在县里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下面更是依附着大批手眼通天,能量巨大的势力,收拾安平这样一个乡下來的泥脚子,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吗。

    “打打闹闹的,那是泥腿子,粗人才会干的事情,咱们是什么人,咱们可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哪能用那种不入流的手法,况且,就算是打了他一顿,也就能让他疼上一阵子的,咱们要不就不干,要干就要让他疼一辈子,这事你瞧好吧,我要让这孙子知道,什么叫做疼的刻骨铭心……”张小明望着安平渐行渐远的背影,脑子里想的却是李红佳那张如花般的笑靥,脸上显现出一阵阵地冷笑。

    “明哥,你有什么办法,先跟我说说,要不然今天这口气我可顺不过來……”张小明的话里有话,这让李冬的眼神中充满了迫不及待的期待,多年的同学相处,使得他对张小明在背后阴人的能力有着深刻的认识,自然期待张小明能把安平干个人仰马翻,一雪安平的拧指之仇,只是,看着张小明咬牙切齿的一脸冷笑,李冬突然间沒來由的感到脖子后面一阵恶寒,一种极为陌生和恐惧的感觉涌上心头。

    “怎么办,呵呵,我先把他隆兴镇的帮扶款断了,给他來点开胃菜,让他來求我,让他卑躬屈膝,威风扫地,至于大餐吗,哼哼,二道沟里有大餐,可就要让他吃上一辈子去……”上一次在饭馆里遇到李红佳和安平之后,张小明就对安平上了心,几经打听下,就将安平的底细挖了个底掉,也知道安平的背后有着一些关系,借着这些关系安平才当上了副镇长。

    但是那又能怎么样,走了一次狗屎运,不可能一辈子都走狗屎运,草根就是草根,再能拉关系,再能挖门路又能怎么样,不知道县官不如县管吗,咱们有帐不怕算,一切都慢慢地來,等回去以后跟老爹吹吹风,再给在组织部当基层科长的姐夫透透话,抓到机会就把他发配了,你安平不是会种菜,会发展经济吗,好就去二道沟吧,二道沟乡窝在大山里面,一个月通一次汽车,一來一回就得跑上三天,你就等着去哪里窝一辈子吧。

    一通咬牙切齿之后,张小明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似乎对自己为安平安排的路十分的满意,阴冷的眼神中仿佛已经看到了安平正在二道沟跋山涉水,两眼泪花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最终窝在二道沟终老一生的凄惨模样和可悲下场,仿佛看到了李红佳和安平因此而分手,转身投入自己的怀抱之中,处处曲意承欢,时时刻意讨好的娇羞模样,这样的场景是多么的让人解气和期待,

58、带姑爷回门

    “安平,你咋那么虎呢,张小光他爸是县委的副书记,你去跟他打架,就不怕他回家说三道四的给你使绊子吗,再说了,你大小也是副镇长了,当街跟人斗殴,这是要让人举报了,可是连工作都会被开了,多不值啊。 ”冲冠一怒为红颜,安平为了自己好玄沒拧断了李冬的手指头,这让李红佳似乎又回到了父亲在世时替她遮风挡雨的依赖感觉,细细地想一想,心里都觉得美滋滋的,沒有哪个女孩希望自己扶持到老的另一半会是胆小怕事,奴颜婢膝的软骨头。

    只是,无论安平出于什么目的,他都是在和人打架,而且打的还是张小明这个县委副书记儿子的同党,回想起张小明一向嚣张霸道,阴狠毒辣的作派,李红佳的心里又充满了担惊和害怕,看向安平的眼神里带着急切和嗔怪,眼圈中也涌现出一股涅涅的紧张感觉。

    “沒事,前段日子看张小明心机挺重,城府挺深,还觉得他是个人物,现在看來,就是一个纨绔子弟而矣,成不了什么大气候,他敢当着我的面纠缠你,我要不收拾收拾他,那还算是男人吗,这事我心里有分寸,你不用担心啊……”李红佳的话语中充满了嗔怪,便更多的还是担心和关切,听的安平的心里一阵地火热,怜惜的抚摸了一下她的粉嫩脸颊,小心地安慰了她一番。

    这打了也就打了,今天这事别说是他张小明,就是换了他老子张书记,安平该动手也不会耽误,有些事情能让,可有些事情涉及到了安平做人的原则,那是坚决不能退却一步的,而且,张郊严虽说是县委老资历的副书记,手底下也拉了一批不小的势力,但相比于高书记和雷县长,一样属于夹缝中求生存的骑墙派。

    安平曾专门打听过县里每一位领导人品和秉性,了解到张书记除了时不时的借着人大纪勇主任的嗓子哟喝上两声,真实的实力和势力比之同样是副书记的刘顺玉拉出來的小团伙都不如,他敢因为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冒着同时得罪高书记和雷县长的可能而跟自己死磕,答案显然是不可能的,如果他张书记连这点包容性都沒有的话,那他也走不到今天的这个高度,或者是早就被踢回家去了。

    不过,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说的就是秉性相传的道理,透过张小光那种还沒修炼到家的小心机和小手腕,无疑是说明都是他自日常生活里耳渲目染中积攒出來的结果,那么不用说他老子张书记也是心机深沉,阴狠的主儿,这不怕贼偷就怕贼掂记,毕竟张郊严是县委的副书记,说不准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底牌,自己也必须得小心一些才是。

    “你别闹,跟你说正事呢,你还不上点心,关系到工作和前途呢……”有一个男人肯为自己哪怕面对刀山火海都不会退缩,这才是值得依赖一生的伴侣,李红佳被安平宁折不弯的的话语彻底地感动了,脸上呈现出一种兴奋的红晕,红艳的小嘴在张动之间,洁白的牙齿在夕阳的照耀之下烁烁生辉。

    只是,这种美滋滋的感觉和掩不住的笑意,在安平的注视下让李红佳突然间有些不好意思,借着安平扶摸自己面颊的时候,嗔怪的拧了一把安平,这嘴里虽是这么说着,胳膊上可沒放松,紧紧攀着安平的臂弯,有如打秋千一般的将身体前倾,整个人紧紧的贴在了安平的身上,亲热中笑脸中透着难以掩饰的甜蜜。

    就这样,两个人时而亲密无间的互相挽着胳膊,时而指指相扣的悠闲前行,此时正值下班时人流的高峰期,李红佳高挑的身材,秀丽的面容,配上安平身体壮硕,高大阳光的外形,有如一对金童玉女般,很是吸引了往來人群的目光,李红佳就是在别人一脸羡慕的目光中,内心升起了一阵阵幸福的感觉,整个人的心情也变的阳光起來,走在马路边,频频环顾左右两侧商店的展窗,每一看到感兴趣的商品,还要进去仔细端祥一二。

    于是,就这样走走停停,进进出出,以往短短十几分钟的回家路程,硬是拉着安平走了一个多小时,眼看着街上的行人也越來越少,几乎逛遍了市场每一个商店的李红佳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的疲倦,至于安平,早就变的无精打采的了,脚心有如钻心一般的疼痛,若不是为了不影响李红佳的逛街情绪,一直咬着牙在坚持着,只怕安平早就累的躺到地上了。

    不过,李红佳的身上很香,这种香气不是香水的味道,而是身体中挥发出來的淡淡体香,刚开始的时候还不觉得,可随着走的路越多,身上出的汗越多,这香味也越來越大,沒一会儿的功夫,就渗透到了安平的神经里,和脚心中的痛楚一起钻向大脑,这让安平有了一种痛并快乐的销魂感觉。

    “哎哟,总算到家了,累死我了,人家说陪女人逛街是一种折磨,今天我算是感受到了……”拔山涉水,千辛万苦,眼看着李红佳家所在的胡同就在眼前了,安平拖着沉重的步伐,揉着发酸的大腿,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嘻嘻,辛苦你了,晚上犒劳你,总行了吧……”感受到安平的辛苦和劳累,李红佳的脸上闪过一丝幸福的味道,调皮的小手指在安平肋下轻轻地挠了几下,扬起红晕的脸颊冲安平抛來了欲言还休的妩媚眼神,这眼神电的安平神魂荡漾,这小手挠的安平心都跟着一起发痒痒。

    “犒劳我,嘿嘿,你妈可在家呢,想干什么坏事都沒机会……”想想之前两次处在擦枪走火的边缘,都让红佳母亲给撞破了好事,安平就觉得好笑,似乎红佳母亲猜到了自家闺女的心思,处处小心提防着,反倒是看向安平的眼神中充满了赞许,这实在让安平有些汗颜。

    “你讨厌,你才去干坏事呢,咯咯咯……”一下子被安平说破了心事,李红佳的脸羞的更红了,放在安平肋下的手指一下子由挠痒痒变成了用力拧,待看到安平做出夸张的痛苦表情,忍不住咯咯的笑出声來。

    “呀,佳佳,这是带姑爷回來了,这小伙子,真是一表人才……”两个人边打边闹,有说有笑的刚走进胡同,一个带着清澈而又略显苍老的声音在红佳家的对门里传出來,热情中带着一丝欣喜,安平寻声望去,只见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妈正倚在半开的大门前摘着一把芹菜,上下打量了安平一下,脸上露出一抹慈祥的笑意。

    “李大娘,您摘菜呢,您的关节炎好点了吗,腿还疼吗……”看到了李大娘,李红佳像一只欢快的小鸟般脱离了安平的胳膊,半蹲在李大娘的面前,脸上洋溢出一种雀跃的欢喜。

    “好多了,好多了,你还沒吃饭呢吧,到家里來吧,大娘给你烙葱油饼卷土豆丝吃……”李大娘轻软的抚弄了一下李红佳散落在额前的流海,像看自家女儿一般,眼睛里都是爱怜。

    “不了,不了,大娘,我妈都做好了,我回家吃去,大娘,这是安平,是我的,朋友……”一看李大娘要拉着自己去吃饭,李红佳连连摆手,看着李大娘还有些坚持,回手把安平拉到了近前,面色羞红的介绍了起來。

    “这孩子,姑爷就姑爷,还啥朋友啊,这小伙子,红佳可是个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姑娘,你得好好疼她才行啊……”仿佛自己的猜测得到了证实,李大娘喜笑颜开的再一次把目光转向了安平,和煦的目光中流露出与红佳母亲一般无二的那种看姑爷的眼神,倒是看的安平有些不好意思了。

    “大娘,不许你瞎说,要不我不理你了……”简单的一个介绍,居然被李大娘引伸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顿时让李红佳的脸羞的通红,拉着李大娘的手撒娇般的嗔怪起來,瞄向安平的眼神中却是流露出一种淡淡的幸福喜悦。

    “大娘好,我叫安平……”李红佳害羞,安平也有些尴尬,貌似安平还真沒经历过怎么跟陌生谈及男女恋爱这码字事,最终打了个招呼后,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一脸讪笑的杵在一旁挠着脑袋。

    “呵呵呵,这两个孩子,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又有什么害臊的……” 安平相貌堂堂,气宇轩昂,李大娘看着心里也是喜欢,再看两个人都是一副羞怯的表情,更是觉得有意思,话茬儿不由自主地多了几分,也更加露骨了几分。

    “大娘,不和你说了,我得回家了,抽空再來看您啊……”李红佳发现自己越描越黑,李大娘仿佛化身成了月老一般,已经把自己和安平绑在一起,恨不得立刻拜堂成亲,这话心里明白就行,若是说出來,可是让人不好意思,生怕再说出什么羞人的话來,惹得安平尴尬,红着脸拉着安平逃也似的朝着自家飞奔而去,耳后还传來李大娘爽朗的笑声:“红佳,得空带着你姑爷到家來玩啊……”

59、咬一下

    “嘿嘿,红佳,谁看到咱俩,都说我是你姑爷,要不今天晚上咱俩把事办了吧……”跑进了自家的院子,李红佳的小脸仍然是红朴朴的,鼻翼间还带着一层细细的汗珠,给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水灵可爱,看的安平食指大动,恨不得立刻把她拉进怀里好好怜惜一番,只是,不知道是上一次在院子里被红佳母亲撞破了好事,给安平留下了阴影还是怎么的,拉着李红佳的手,左顾右盼的比划了老半天,硬是沒敢付诸于实际行动。

    “你讨厌,我妈还在家呢……”安平的一句调笑,惹來了红佳的一阵嗔怪,虚晃着两只小手,摆出了一副做势要打的模样,眼波流转间却带着几分的希望和期盼,有些事情做得说不得,哪怕李红佳的心里有千般的愿意,但女孩子总要保留几分面子上的矜持不是。

    “红佳,怎么才回來,一天就知道可哪疯,呀,安平來了,看看你俩儿,在院子里嘀咕啥,快进屋吃饭……”听到院子里的声响,红佳的母亲就隔着门喊了起來,这可是在商场里做营业员出身的嗓音,穿透力极强,刺激着安平头皮一阵阵地发麻,等到从屋里探出脑袋看到了安平这个未來的姑爷,喊声嘎然而止,猛的换上了一个笑脸,眼神中带着几分的亲切。

    “阿姨,下午单位沒事,我就回來看看家里有什么事沒有……”还好,还好,多亏刚才沒有过多的动作,要不然再一次被红佳母亲抓了现行,这脸可真是要丢尽了,安平冲着红佳做了个鬼脸,心底不断地庆幸着。

    “下回回來提前打个电话,姨多给你炒个菜,那啥,红佳,你把菜再热一下,完了你俩就吃吧,我吃完了,上你张姨家打毛衣去,一会儿你烧点热水,让安平洗洗脚啊……”红佳的母亲一看到安平來了,立刻笑盈盈地做了周全的安排,甚至主动要躲出去,给孩子们的谈情说爱提供一个独立的空间,若不是安平看到红佳母亲在关门离开的一刹那冲着红佳抛下了一个充满警告意味的眼神,安平都会误以为她这是给自己推倒红佳创造机会呢。

    “安平,你先休息一下啊,我去热下饭……”母亲的警告有如一盆凉水彻底浇灭了李红佳的热情,原本蠢蠢欲动的想法也变得索然无味,心中压抑着几分的不满将买來的东西往客厅里一扔,低眉顺眼的就要出去给安平准备晚餐。

    “嗯,热什么饭啊,现在这块地盘我接管了,小妞,來,先给大爷乐一个……”看得出來红佳被老妈瞪了一眼晴,心情急转而下,安平哪还能让她赌着气去做饭,飞快地拉住了他的手,轻轻地往怀中一带,抚住那柔若无骨的纤细腰身,伸出一只手指轻挑红佳尖尖的下颌,顿时四目相对,彼此深情的凝望着。

    “唔……”精致的脸庞上镶嵌着毛绒绒的睫毛,水汪汪的大眼晴,高挺的鼻梁,还有两片有如桃花花瓣一般粉嫩红唇,每一处都散发着一种诱人的气息,本來还打算再逗弄一下的安平,居然沒抗得住诱惑,情不自禁的将嘴印在了两片红唇之上,贪婪的吸吮个不停。

    美人在怀,软若无骨,香气四溢,贪婪的安平再不满足这口舌之欲,一双大手随着李红佳身体玲珑的曲线上下游走,所过之处有如产生了一股股电流般酥酥麻麻的感觉,直让李红佳瞬间迷失在安平的柔情之中,而迷失之间李红佳隐隐感到悬在腰间的工裙猛的一紧,大腿上倏倏的直冒凉意,随即又感到安平的温热的大手印在自己圆润的臀上不知方向的拉扯着自己的内裤,其中有两只手指已然穿过了障碍抚在了自己小腹下的柔软之地,顿时下体中有如触电了一般的泛起一股潮热,一股暖流自下身中汩汩而出。

    高潮來的是如此的突然,李红佳在毫无防备之中经历了她人生二十年來的第一次高潮,大脑里彻底的空灵成一片,喉咙里猛的迸发出了阵粗重的喘息无法抑制的喃呢声,双腿不受控制的颤抖着,酸软无力的身体更是在剧烈抽搐了几下而后彻底地瘫在了安平的怀里,原本粉嫩的脸庞有如涂抹了姻脂一般,红晕的一层重似一层。

    “啊,安平,不行,不行,一会儿我妈回來了,看到咱俩这样子,就完了……”几妙钟之后,安平指甲划过肌肤的所引來刺痛感,以及高潮过后自迷失中渐渐清醒过來的李红佳睁开如丝般的媚眼,突然地心下一惊,只见安平的脸色涨红,下身已然搭起了高高帐篷,一团火热顶在自己小腹上蠢蠢欲动,大有箭在弦上一触即发的意思,想起老妈临走时那恶狠狠的目光,李红佳一阵娇呼,拉出安平探入裙内正使坏不止的手,轻声地衰求起來。

    “红佳,你看都这样了,我好难受……”安平的脸色同样涨的痛红,更同样用一副哀求的表情看着异常坚持的李红佳,眼神中透着一份无法言表的可怜惜惜。

    以往是李红佳不断地挑逗自己,安平是拼了命的克制情欲,不敢有半分轻入雷池的想法,可今天安平放开了,不坚持了,甚至采取了主动想要带着李红佳完成人生最美好的一段历程,可谁成想李红佳却临阵退缩了,眼看着小腹下高高支起的帐篷,以及两具身体在扭动摩擦间所带起地一阵阵**,安平的心里有了一种欲哭无泪的苦逼,这他妈不是玩人吗。

    “嘻嘻,活该,让你也尝尝看得着,吃不着的滋味……”看着安平扭曲着,又不停做怪的脸,李红佳想起了前两次自己已然情动,却被安平放了鸽子的情况,突然有了一种极为解气的欢悦,非但沒有解决问題的觉悟,反倒恶趣味的扬起手狠狠地往那高高支起的帐篷上拍去。

    “别打,别打,我的小姑奶奶,这已经够难受的了,你再一碰,把这宝贝打坏了,可真沒地方修去……”眼看着李红佳举起了手作势要打,可把安平吓了一跳,顾不得再跟她讨价还价,身子一猫往后退了半步,双手直接捂在了关键部位,极为警惕的看着李红佳,这刚刚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摩擦了老半天,身下的兄弟已然暴涨到了极点,若是再被她打个正着,说不准在这刺激之下就要不受控制的有如黄河决口一般的倾泄而出,那自己这脸就要丢到姥姥家了。

    “嘻嘻,难受是不,不许动,听见沒……”打开安平捂在身下的手,李红佳是一脸窃笑,十分霸道的将安平支起的帐篷抓在了手中,轻轻地揉捏了两下,虽然隔着一层裤子,但李红佳都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安平分身所具有的火热温度,特别是初一被抓在手中,那种猛然爆涨了几分的感觉,更让李红佳亲身感受到安平的粗壮和坚挺。

    “红佳,不闹好不,好难受的……”搞不明白李红佳的举动是又要玩什么把戏,难得地安平小声求起饶來,及至此时,安平算是知道什么叫做自食其果了,好好地沒事挑逗李红佳干什么,现在倒好了,玩的心头火起却无从发泄,这又是何苦來哉呢。

    只是安平的埋怨的话还沒说完,安平就被李红佳的举动惊呆了,只见李红佳慢慢地蹲在了安平的身下,轻轻地解开安平的腰带,并拉下了裤子拉链,一只手抚住安平的大腿,一只探进安平的身下将那有如狰狞的巨物掏了出來,紧接着安平就感觉自己整个人就陷入一种温暖、狭窄、而又紧凑的腔体中,湿湿的,热热的,温温的,麻麻的。

    “啊,红佳……”鼻翼间轻嗅着李红佳身上传出的阵阵香郁的气息,轻轻抚过她那一头柔顺的长发,居高临下的安平可以清晰地看到李红佳乖巧一蹲在地上,身前宽口的小衫难以掩饰胸前那片雪白的肌肤,两只丰硕在膝盖的挤压下展露出两上白嫩的半圆,而笔直的背脊而崩成了一条直线,背脊之下,挺翘而又优美浑圆臀部划出一个夸张的孤度,时不时的扭动两下,更容易带给人无尽的瑕想。

    欣赏着红佳完美的身材,更感受着她在身下轻柔的吞吐不停,虽然技巧很生涩,间或中还有牙齿划过肌肤带起一阵阵的疼痛感,但一阵阵酥麻的感受仍然给安平带來了一种很享受,很刺激,很不一样的感觉,而随着李红佳动作越來越深入,技巧越來越娴熟,安平也越來越承受不住这种快感有如潮水般袭來的感觉,猛然地不顾李红佳的挣扎,硬是把她的头死死的按在自己的身下,鼻翼间发出一阵粗重、低沉而又带着压抑的闷吼,黄河终于决口的倾泄而出了。

    “咳咳,你讨厌,想呛死人家啊……”过了足有十多秒钟,安平才像使尽了混身力气的松开了李红佳的头,脱离的魔爪的李红佳顾不得埋怨安平的野蛮,也顾不得擦拭眼中被呛出的泪水,倚在安平的脚边咳嗽个不停,随即用手捂住了嘴,接住了嘴里吐出的秽物,冲着安平怒目以视,直让安平尴尬的直挠头,只顾得自己爽上天了,却忘了身下李红佳的感受,这事闹的,

60、好大的官威

    无疑李红佳是一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外表柔情似水,内心又坚忍不拔的绝品女人,只要是男人就沒有不盼着能找到这样和一个女人來承载一生的幸福,安平同样也不会例外,而经历了一场超越友谊的零距离接触之后,两个人之间原本就颇为亲密的感情似乎更加升华了,举手投足间都带着无法用言语表达出來的浓情蜜意。w w. . )

    当然了,这种眉來眼去,眉飞色舞的小动作也引起了红佳母亲的怀疑,不停地琢磨着是不是自己的傻姑娘趁着自己不在又主动的投怀送抱了,虽然这些话不太好说出口,但并不妨碍她以一个过來人的视角去观察李红佳身体,结果红佳母亲不知道是该失望,还是该庆幸,整整观察了一早上,也沒有从李红佳夹着腿走路的姿势中看出一点的端倪。

    “阿姨,我去送红佳上班,然后到县委去一趟,办完了事就直接回隆兴镇,中午就不回來了……”饭桌上安平毫不顾忌红佳母亲满是猜疑的目光,安平的早饭吃的很饱,直到临出门了还不忘礼貌的打声招呼,心中暗暗地带着几分的得意。

    “对了,红佳,张小明那小子不是什么好鸟,明面上咱们不怕他,但也要小心提防着他在背地里整什么事,如果要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你必须第一时间告诉我,千万别自己扛着……”按照原计划,安平來看看李红佳,然后就要返回隆兴镇上班,可经历了昨天和张小明之间的冲突,想着他那张阴沉的脸和阴厉的眼神,安平在心里就提高了警惕。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一天到晚,从哪看张小明都不是什么堂堂正正的君子,自己可以不在乎他,也不怕他能玩出什么新花样來,但李红佳涉世不深,对社会上的阴暗面更是了解的不多,若是一个不小心着了他的道,自己可买不到后悔药去,所以,在送李红佳上班的路上,安平就跟她提了醒,并打算到县委跑一趟,跟马鹏飞通通气,也好提前有个万全的应对。

    另外就是安平觉得难得來一趟县里,有些关系该走动就得走动一下,在官场上就是这样,勤交往,勤沟通,勤联系才能加深彼此的感情,特别是高书记和雷县长这种大哥级的人物,更得时不时的到他们面前露露脸,不说让领导对你另眼相看,就是能加深点印象也是好的,事实都在那明摆着的,你不跑不送不走动,有好事的时候领导能想起你來吗。

    “我这沒什么事,我们银行自成一个系统,业务上条块管理,不受地方干拢,我们行长又是姨夫的同学,对我一向照顾,别说是张小明,就是他老子张书记,也沒能耐把手插进我们行里去,倒是你,千万要小心张小明在背后下绊子,这个人可阴着呢……”安平的想法,也是李红佳最担心的,县委副书记有多大的能量李红佳并不清楚,但李红佳知道,坐在什么样的位子就有什么样的话语权。

    几年來,姨夫马鹏飞可是一直东奔西走,上窜下跳的,图的什么,不就是削尖了脑袋的想要再进一步,一举跨上副县级的台阶吗,只是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看似不过是一小步,却始终无果,这无疑表明了上到副县级的难度到底有多大,平白的给安平树立了这样一个强大的对头,李红佳的心里又哪能不担心。

    “呵呵,你都不怕,我还用怕吗,兵來将挡,水來土囤,张书记还做不到一手遮天,而且隆兴镇的水也不是那么好趟的……”张书记也好,或者是其他的哪个领导也好,想要给自己下绊子无非就打压和调离这两种方式方法,恰恰这两种方式是安平最不用担心的。

    背靠大树好乘凉,隆兴镇里有雷县长一力支持的谪系熊克贤,并且雷县长显然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借着隆兴镇蔬菜发展的势头,一举将熊克贤带进县级领导班子,从而增强他在县级班子中的话语权,在这样的一个关键时候,别说张书记了,就是一把手高晨光想把手插进隆兴镇里,都不敢有太过明显的动作,只能是拉拢一下像自己这样看着有点能力,有点背景,实际上又无关紧要的小兵,一点一点蚕食隆兴镇的根基,怕的就是引发雷县长强烈的反弹和疯狂的报复。

    另外,隆兴镇里还有一个放眼整个郊县,谁碰到了都得绕着走的牛人白娅茹,就是绕不开也要笑脸相迎,省得落下一身的不是,毕竟白蜘蛛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那绝对沾不得,碰不得的存在,这在郊县有头有脸的领导中早就不是什么秘密,试想有如此两个强劲人物做支撑,谁敢轻易把把手往隆兴镇里伸,谁又能顶住诸多压力把手伸进隆兴镇去。

    而且,自己刚刚提了副镇长,已然属于破格提拔了,就是在未來十年的时间里,自己再沒有任何的晋升,也都是正常的事情,自己年轻耗得起,可他张书记还能熬上十年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所以,想要打压自己的可能几乎沒有。

    除了打压,剩下的就是调离了,这一点是安平更不用担心的,高书记也好,雷县长也好,一个奔着全省十强的排名,一个想方设法的要提携下属,可都需要隆兴镇的蔬菜产业打出名声來,更恨不得隆兴镇立刻发展成为郊县农业的领头羊,从而彰显一下县委县政府的领导能力,而恰恰这蔬菜是自己带动抓起來的,销售渠道更掐在自己的手中,在这个时候,若是张书记提议把自己调离,只怕会受到高晨光和雷县长的联合打压,这种事情傻瓜才会去干的。

    不过,盈不可久,现在调离不了自己,并不代表以后不能,若是隆兴镇完成了他的历史使命,推动着熊克贤进了县级班子,推动着郊县成为了全省十强,那接下來的事情就跟隆兴镇沒什么大关系了,若是这个时候有人提出意见,县里再要过河拆桥,卸磨杀驴,那自己可就危险了,最终就要看白娅茹能不能辟护得住她的小男人了。

    ……

    “安镇长,你再等一会啊,领导临时有工作要布署下去……”送完了李红佳,安平就直奔县委办,只是,高晨光再弱势,那也是县委书记,不是谁想见就能见到的,而且,安平一个副镇长,算不上一个部门的主要领导,越过熊克贤和白娅茹直接找书记汇报工作,有点名不正,言不顺,甚至还有些不懂规矩,在会客厅里排了一个多小时,也沒跟高书记见上个面,这让高网都觉得不好意思了,好像是自己故意刁难安平,不给通传似的。

    “沒事,沒事,常主任,我不急,慢慢等着就是,哪天得了空,咱俩在一起闹和一下,我可有不少疑惑想向你这位老大哥请教呢……”看看左右等候的领导离的比较远,常秘书又把姿态摆的很低,安平也不想放弃这个难得的交好县委一秘的机会,压低着声音,真诚的向常秘书伸出了橄榄枝。

    秘书和领导之间的亲厚程度远远超过普通的同志感情,往往具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作为县委的一秘,领导身边最亲近的工作人员,常秘书的消息自然是最灵通的,虽然事关机密的事情他不会,也不可能透露,但在某些特定时期的态度,可是能够代表高晨光思想导向的,这样的朋友有多少安平都不会嫌多,也迫切需要这样的朋友。

    “安镇长,领导现在有时间,你快进去吧……”对于安平的示好,常秘书微微地点了点头,笑而不语,半晌之后,听到高书记办公室的门响,常秘书略一犹豫,冲着安平一扬头,催促着安平抓紧时间,早进早出。

    “书记,您好,我來向您汇报下思想和工作……”站在高晨光的办公桌前,看着他伏案急书,安平静静地等候着,足足等了两三分钟,高晨光才扔下了笔抬起头來,看了安平一眼却沒有出声,只是在这威严的眼神中,带着一种比较迷惑的询问,安平这才急忙地打起了招呼。

    私下里跟高晨光接触过几回,他的态度一直都是很随和,而他的办公室,安平也不是第一次來了,但直到今天,安平仍感觉面对高晨光时有一种压抑的感觉,特别是在这书记的房间里,看到高晨光低头伏案,不理不睬,晾在一边的时候,那股子强大而又压抑的气氛扑面而來,安平猜测这可能就是草根老百姓口中所谓的官威。

    民心如铁,官法如炉,这官威來自于权势,是在权势的支撑下日积月累而形成的,于是谁掌握了权势,谁就有了官威,就可以用轻飘飘的一句改变许多人的命运,生杀予夺,尽在股掌之间,这就是权力,这就是官威,好大的官威,

61、汇报

    高晨光是从省直机关派下來的干部,算起來也是机关中的老油条,老板凳,论起尔虞我诈,勾心斗角那绝对能称得上是行家里手,可就是这样的老江湖一下到地方,就被雷县长野蛮粗暴,有如贴身肉搏的方式搞的手忙脚乱,将将两年才算逐步适应了眼下的局面,虽说还处于弱势,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高书记这种弱势已经在逐步缩小,甚至还隐隐有上升掌控局势的迹象了。

    不过,高晨光带给安平的感觉就是他沒有雷县长会做人,至少表面上的文章做的不如雷县长那么到位,虽然对于下属表现很随和,但在随和的背后有着太多的含糊,事后琢磨琢磨,总是让人有一种生人勿近的感受,而雷县长做事一向是直來直往,看似很粗鲁,却也很干脆,更容易让郊县的干部所接受,但是,不可否认的是高晨光在选人用人持慎重的态度,这也就决定了他一旦选择了谁,就不会轻易的放弃谁,这是一种负责任的态度,也是安平倾向他的主要原因。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促使着安平对高晨光有所倾向,那就是高晨光是清江市委书记刘桐,也就是抢了洪益民清江网记从省里一起拉着來的谪系助力,无论是与白娅茹之间见不得光的关系,还是与洪涛产生的过节,安平都知道自己不可能跟洪家站到一起,更不可能好好的人不做,却要弯下腰,奴颜婢膝的去给人当奴才。

    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安平有一种很强烈地预感,早晚要因为对自己情深意重的白娅茹而与清江四大家族发生激烈地碰撞,似乎有一条无形的枷锁正牵扯着有如木偶一般的自己走上一条对立洪家,对立权势的道路,而这条道路充满了荆棘和坎坷,稍有不慎就让自己陷入进退两难,甚至灰飞烟灭的境地,因此,寻求一个稳妥的靠山,拉拢一批志同道和的战友,打理属于自己的人脉网络是安平眼下最迫切需要去做的事情。

    “哼哼,你这个小安,居然敢跟我耍花枪,你一个班子的副职,有什么工作需要跨过镇党委來跟我直接汇报,是有困难了吧……”看着安平一副恭敬的模样站在案前,高晨光感到很满意,老要张狂少要稳,年轻人就得有个稳当劲,这一点安平做的很好,若是安平自以为搭上了自己的线,就持宠而骄,自以为是,那这前途也就到这了,变不上有什么培养的价值了。

    不过,对于安平高晨光还是有些期待的,不过期待的不是安平,而是安平身后站着的向玉田,作为一个省里下派的干部,对省里的情况自然是比较熟悉的,北江省作为一个农业大省,省农委主任几乎都是下一任主管农业副省长的后备梯队干部,就是差一点,也会轻松的上到人大、政协这样的副省级领导岗位,虽说是处于二线岗位了,但所掌控的人脉仍是不可小觑的。

    在体制中打滚的人永远不怕朋友多,若是借着安平搭上了向玉田的线,提前做好感情投资,不说现在省农委能对郊县在政策上有所倾斜,就是搭上一份香火情,贴上一个硬实的靠山,以后都或许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何况,培养安平似乎只是一个举手之劳,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这个顺水人情若是都把握不住,那也就不是他高晨光了。

    “沒有困难,真的沒有困难,就是我到县里來办事,想着有段日子沒听到您的教晦了,就想來看看您,书记,我知道我不招自來,不合乎组织原则,但我知道您工作忙,一直想到隆兴镇调研却沒时间,我就主动來和您说说我们隆兴镇蔬菜产业下一步的打算,也好让您及时掌握基层发展的动向……”虽说高晨光板着个脸直哼哼,但能搭句话出來,已然表明了他的心情还不错,安平拘束的心情放松了不少,找的借口虽然有些牵强,但还是围绕着高晨光说过话來进行,若是他不肯听自己汇报,那可就有点食言的意思了。

    “你倒是有心,还记得我说的话,好吧,给你五分钟,长话短说,重点说说下一步的打算吧,这都要上秋了,你们的温室大棚要起架了吧……”略略思索了片刻,高晨光感觉似乎还真跟安平提过蔬菜产业发展调研的事情,只是这段日子一直俗事缠身,早就忘到了脑后,沒想到却被安平追上门來了,这个小子倒是挺执着的。

    “是的,书记,现在秋菜已经下了种子,再过上一段日子,我们镇里就要大兴土木,搭建温室大棚了,一年來,蔬菜种植取得了不错的成绩,群众很认可,积极性都很高,下一步,我们打算与信用社合作,为群众发展反季蔬菜提供低息贷款,继续推广反季蔬菜,走产业化,特色化,规模化的发展之路……” 说起工作安平自然沒问題,简单的客套之后,就用翔实而生动的语言把一副宏伟蓝图描绘了出來,把蔬菜产业发展的工作全面体现了出來,很是有股子让人热血沸腾的意思。

    说着说着,安平发现时间已经到了五分钟,犹豫着是不是就此打住,可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下高晨光,发现他似乎忘了只给五分钟时间这件事,而且听的很认真,甚至在不知不觉中还拿起了笔在工作本上记录了起來,时不时的还要插上一两句,抛根问底的了解个通透,这倒遂了安平的心思,索性将时间放到了一边,打开了思路,说的更加起兴了。

    “不错,不错,这一年來,隆兴镇确实干出了不错的成绩,从这个蔬菜产业发展來看,你个安平功不可沒,不过,越是看到了成绩,越要脚踏实地,既不能固步自封,满足现状,又不能骄傲自满,目中无人,你现在还年轻,沉下身子干上几年,积攒些资历,成绩差不了……”最初两次接触,高晨光对严宁这个有背景的小青年印象不错,但也仅仅是维持在不错这个层次上,毕竟安平太年轻,年轻就意谓着在思想和能力上的不足,哪怕就是有心要借着安平搭上向玉田的线,也不会奴颜婢膝的太过低下,作为主政一方的县委书记,最起码的风骨高晨光还是有的。

    只是,今天安平这次莫名其妙的汇报,让高晨光从背景、思想、能力等几个方面都对安平有了更充足,更全面的认识,安平有背景,反季蔬菜种植,菜篮子基地建设、卷烟厂发展项目,只要是向省里要钱的事情,就沒有小事,沒有背景,别说是安平,就是自己亲自去,省直机关的那些大爷们该不给面子还是不会给面子,而想要把申请的项目痛快地批下來,并且痛快地把钱拔下來,不付出相当的代价几乎是沒有可能的。

    安平有思想,无论是发展反季蔬菜,还是推动蔬菜产业基地形成规模,沒有独立的思想和积极的意识,甚至是一往无前的决心显然是不行的,而恰恰如此繁杂的一项产业居然让安平干成了,这无又说明了什么,无疑是说明了安平是个有能力,有极强工作能力的优秀年轻干部,这样优秀青年稍加雕琢一番,未偿不能成为自己得力的左膀右臂,在这一刻,高晨光看向安平的目光里又多了几分亲近。

    “谢谢书记,您的教晦我一定牢记在心,脚踏实地,谦虚谨慎,争取用更大的成绩回报您,回报组织对我的培养……”马好好在腿上,人好好在嘴上,汉语是最复杂的一种语言,有些话说出來意思一样,但所站的立场不同,所表达的意思就会有所出入,取得的效果也绝对不会相同,就像安平把高晨光摆在了组织之前,那就可以理解为高晨光可以代表组织,甚至是可以凌驾于组织之上,这话可就说到了高晨光的心里去了。

    “你个小子,有决心就好,我期待着你能取得更大的成绩……”安平的马屁拍的不着痕迹,却让高晨光的心里感到十分地熨贴,甚至都有了一种全身通泰的舒畅感受,伸出一根手指虚点着安平,脸上流露出一股畅然的微笑。

    “书记,我还有一个事情我觉得可能会对您的决策有些影响,想向您汇报一下,省农委的向主任可能近期就要调离北江省,请您提前做好相关准备……”该说的话都说了,一般到了这个时候,來人都知道领导这是有送客的意思了,识趣的话就该主动告退了,但是安平可沒这打算,汇报工作不过是为了增添印像和拉近与领导的关系,真正的大事还沒说呢,安平可舍不得就此离去。

    而安平所谓的大事就是向玉田要调离这件事,整个郊县都知道自己与向玉田有亲,买出的面子也都是冲着向玉田去的,但向玉田要调走了,自己的靠山就倒了吗,以此试探一下高晨光的态度,安平觉得十分地有必要,

62、张书记很危险

    安平很清楚,自己对投向高晨光有一定的倾向性,但这倾向性也仅仅是倾向,不能因为倾向就让自己在一棵树上吊死,混体制的人是有分帮分派,拉帮结伙的说法,但在没有足够的利益做支撑的前提下,任何一个人都不值得让自己拿前途和命运去做赌注,高晨光也不能例外。

    “向主任要调离,这对咱们郊县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不过也不要紧,只要咱们的工作做到位了,省里的领导也不会视而不见的,在这上面,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打铁还需自身硬,该怎么工作就怎么工作,这一点你做的很好,我相信是金子总会发光的……”盯着安平的眼神看了半晌,高晨光从安平清澈的眼神中没有看到一丝一毫的紧张和恐惶,仿佛向玉田的调离是一件与他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这让高晨光诧异不已。

    无论是安平在隆兴镇所取得的成绩,还是安平所流露出的镇定和无所谓,都让高晨光有了一种本能的直觉,这个直觉告诉高晨光,安平有着远超同龄人的成熟,他的心思埋的很深,似乎他的底牌绝不仅仅就是单单向玉田这一张,这个谜一样的小子,倒底还会带给自己什么样的惊喜,高晨光很期待。

    “谢谢书记的鼓励,我一定会按照你的教导,努力工作,请您看我的实际行动……”仿佛受到了莫大的鼓舞一般,安平猛的站起了身子,用一种气吞万里如虎般的气势,向高晨光再次表起了决心。

    同样的话不管是真的,是发自内心的,还是假的,是敷衍了事的,说的多了都会引起人在思想上的共鸣,特别是在官场上,假话说的多了,那也就成了真话,表决心的话说的多了,或许也就真的有了决心。但不管怎么说,从高晨光嘴角显露出来的一丝笑意,安平知道自己的决心表的很及时,表的很有声势,表的高晨光的心里很舒服,这就足够了。

    走出高晨光的办公室,安平知道自己临时起意找高晨光的汇报很成功,高晨光的政治敏感性也很强,或者说他的眼皮子没有安平想像中的那么敷浅,并没有因为向玉田即将调离而改变对安平的态度。不过,在官场上,一向是人走茶凉,高晨光最终的态度会怎么样,还需要经过时间进一步去检验。在这个检验的过程中,安平所要做的就是收敛对高晨光的倾向性,冷眼旁观县里的动向,只要高晨光犹豫不决的一天不做出最终的表态,那就能给自己争取一天的时间。

    而对于雷县长那边,有熊克贤和白娅茹帮着牵扯着,火力就是再猛,这一时半会也打不到自己的身上来,甚至只要自己一天没有旗帜鲜明的倒向高晨光,雷县长就会始终对自己存有拉拢的想法,毕竟熊克贤脱离隆兴镇以后,雷县长树立起来的这杆旗帜还需要有人继续打下去,而从某种程度上说,他和白娅茹也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这就给自己提供了更大地便利。

    “张网记好……”走廊里人来人往,安平贴着墙根一边走,一边想着下一步的打算,猛然间一声声亲切的招呼声自耳边此起彼伏,将安平的思路彻底地打乱了,抬眼望去,却是县委副书记张效严,也就是张小明的老子正在走廊里经过,所过之处自然一片恭维声。

    “张书记好……”虽然不知道张小明昨天回家是否向他老子告刁状,使绊子了,而也不知道张书记是否会小心眼的不顾身份去替儿子出头,但从安平内心里来说,无疑张书记是自己最不想碰到的人。

    好巧不巧的是,就在安平抬头观望形势的时候,正好与张郊严的目光撞到了一起,周围人都在恭敬的打着招呼,唯有安平闷不做声,还盯着领导上下打量,这实在显得有些另类了。无论是出于自身的礼貌,还是出于对领导的尊重,安平都没有理由不打招呼,哪怕张郊严不认识自己,叫不上自己的名字,自己也得有个态度。只是,安平不知道这在走廊里的突然碰面,算不算是冤家路窄。

    有些矛盾就是存在,但只要双方没有碰面的机会,那多少会被延迟下去。虽然说矛盾延迟的时间越长,积压的问题可能就越大,爆发起来的动静就越猛烈,越狂暴,但对安平来说只要能延迟那就是好的,毕竟如今的安平羽翼还不丰满,缺少的恰恰就是展示能力和才华机会,缺少的就是巩固基础和地位的时间。

    “你是隆兴镇的小安镇长吧,果然相貌堂堂,一表人才,隆兴镇成绩不俗,你功不可没啊……”上下打量了安平足足有十几秒钟,张书记才把充满疑惑的目光收了回来,仿佛才从脑海中把对安平的记忆翻了出来,脸上挤出了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言不由衷的称赞了安平两句。

    在张效严的眼中,安平就是一只小虾米,哪怕安平是隆兴镇蔬菜产业发展的带头人,郊县最年轻的副科级干部也不行。若不是与儿子的几次交谈中提及了这个安平,言谈中充满了愤恨不平,张郊严是不会对这样的一只小虾米太过留心的。

    而此时看到了安平,张效严就本能地把安平和自家的孩子做个比较,作为郊县资历最老的副书记,张效严一辈子宦海沉浮,经历了太多的人与事,眼睛可是毒的厉害,有着常人所不具备的识人辩人能力。今天看到了安平也不得不感慨,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安平无论是在相貌谈吐,品性应变,还是在工作的能力和成绩上,都比自己悉心培养的儿子要强上不少。

    可那又怎么样,别人不知道安平的底细,可自己作为党群书记,主管全县的干部选拔和任用,哪能不清楚安平的底细,一个孤儿出身的草根,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的攀上了省农委领导的关系,拉回来两个项目就开始耀武扬威,桀骜不逊,敢跟自己的儿子动手动脚,争风吃醋,这若是不狠狠地将他一巴掌打回原形,岂不平白弱了自己这个书记的名声。

    这收拾安平还是其次的小事,更重要的是通过安平,让张效严关注到了隆兴镇,想起了更多的事情。作为县委副书记,张郊严对效县的发展有着更清晰,更直观的认识,隆兴镇以一个蔬菜产业发展一举抢了全县的风头,眼光毒辣的张效严几乎可以断定,凭着这个项目,隆兴镇的崛起已然势不可挡,熊克贤的上位已经成了必然,这个时候若是把自己的女婿安插进隆兴镇里,借着蔬菜产业发展的东风,这个果子最终可就要落到自己的口袋里。

    如此一来引导蔬菜产业发展,在隆兴镇人望很高的安平,很可能就会成为女婿的绊脚石。凡事未雨稠谋,若不能把安平收拢下来,让他乖乖的让出蔬菜产业发展的主导权,那就得彻底地把他打倒踩死,狮子搏兔,须尽全力,哪怕自己这个副书记对阵安平,有以大欺小的嫌疑,但事关家族的长远发展,绝不能有半点的心慈手软。

    “书记您过奖了,隆兴镇的发展是在县委县政府的领导下进行的,是熊书记和白镇长亲自挡纲上阵才落实下来的,我充其量不过是跑跑腿,喊喊号子,可当不起您的盛赞……”有其父必有其子,这话反过来同样也应该适用,看着张效严目光闪烁,脸上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安平算是知道了张小明那贼溜溜的目光和装腔作势的模样简直就是他老子的翻版,所差的不过是修炼没到家,还略显稚嫩罢了。

    而且,面对领导不仅要观色,还要察言,听张书记第一句话就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这话在北江可都是用来相女婿时用的,安平可不认为张书记有会女儿要介绍给自己这个草根。再加上之前跟张小明之间发生的争势,那无疑就是张小明在自己面前一再吃瘪,回家告了刁状,找他老子搬救兵去了。而此时张效严一看到自己就摆出与他儿子如出一辙的表情,显然也是对自己有了不好的想法,说不定这肚子里在打什么鬼主意呢。安平面色平静,但在心里已然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倨功不傲,不错,不错……”亲切的拍了拍安平的肩膀以示勉励,然后,张效严用一种很领导的姿态结束了这次偶然的交谈,踱着方步留给了安平一个高深莫测的背影。

    “张书记您慢走,有时间欢迎您到隆兴镇检查指导……”微微的将身子前倾,安平仿佛没有任何心机的官场新人一般,用一种很低的姿态向张效严表达着恭敬,心底下却是跟开了锅一般,老江湖到底是老江湖,哪怕张效严的心里有千般龌龃的想法,甚至把自己都判了死刑,脸上仍是浅笑连连,这演技,就是到国外拿个小金人怕是都绰绰有余了。直觉告诉安平,自己张书记的估量有些不足,这个人老奸巨滑,很危险,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别人身上,自己也得做出个万全准备,严阵以待。

63、吃快餐

    与人为善,趋吉避凶,是官场小人物的基本生存之道,安平自打踏入体制这个大染缸之后也一直秉乘着这个原则。但很多时候,事情的发展往往事与愿违,就像安平与张小明之间的这种算不上过节的小过节,不是你想躲就能躲过去的。而且安平还不能忍,忍了就意味着安平屈服于权势,忍了就意味着安平放弃了对生活的追求,忍了就意味着安平践踏了爱情的纯真。

    非但不能忍,相反还要以死抗争,龙有逆鳞,触之必死,骨子里与生俱来的刚烈决定了安平一往无前的气势,管他张小明背后站的是副书记还是副县长,输人不输势,拼死也要和你周旋到底,不拿点真本事出来,就想让自己要让自己束手就擒,俯首称臣那是不可能的,就是死磕不过你,也要甩你一脸鼻涕,打不死你也要恶心死你,这就是安平的执着,有些无赖,也刚烈地有些无奈。

    碰到了张书记,让安平有了一种吞下一只苍蝇一般的恶心,原打算再去雷县长那边卖个乖,吹吹风的想法直接抛到了脑后,甚至到马鹏飞办公室坐一下的想法都化为了乌有。无疑张书记已经朝着自己磨刀霍霍了,回隆兴镇找白娅茹商量一下对策,或者是抓紧时间巩固下群众基础比什么来的都实在。

    “白镇长,我刚从县里回来,有些事情向你汇报一下……”匆匆忙忙地赶回隆兴镇,安平直接扑向了白娅茹的办公室,白娅茹正和财政所的李可所长正一人拿着一本帐清查着镇里的收支帐目,看到安平跟狼撵了似的冲了进来,俱是一脸的诧异。

    “李姐,这就要下班了,上午就先看到这吧,我先听听安镇长的情况……”无论是公事还是私事,安平都有摆布白娅茹的能力,而白娅茹也知道安平不是那种无的放矢的人,没有任何犹豫地将手中的帐本一合,冲着李可露出了歉意的微笑。

    “咳咳,怎么回事,让狼撵了,还是让你的小情人撩拔起火了,准备找我当灭火队员,吃快餐咋的,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李可一走,白娅茹随即就将办公室的门关了上,扭着猫步一步三摇的站在了安平的面前,身子猛的一扭,整个身子倒进了安平的怀抱,压低着声音,一边往安平耳朵里吹着热气,一边挑逗着安平的面色尴尬的安平。

    自从和李红佳明确了恋爱关系,严宁和白娅茹之间的感情非但没有拉开,反倒比以往更加地亲密起来,主要的原因就是安平和李红佳始终保持着最后的一道防线,每次都把安平撩拔的气血翻腾,面红耳赤,每每这股邪火无处发泄的时候,白娅茹就成了安平性福的救火队员,无论是从生理上,还是在心理上,白娅茹愿意去当这个一号替补队号。

    安平这样火急火燎的来找,白娅茹不是第一次遇到了,每一次白娅茹都做到了一个情人应尽的义务,都让安平乘兴而来,满意而归,随时有火,随时扑灭,两个人把这种私密的事情取了一个形象的名称,吃快餐。

    不过,以往安平都是夜半时分偷偷摸摸的跑到白娅茹的家里,像今天这样不晌不午的,跑到办公室里来要求灭火的情况,白娅茹还真没遇到过。虽说这在单位,人来人往的要避人耳目,但不可否认在这种场合的偷情,有着不为人知的兴奋和刺激,白娅茹突然间感到自己的双腿间有下一股暖流下,内心中突然间有了一种急切的渴望。

    “茹姐……”下巴抵在纤弱白娅茹的肩膀上,鼻翼间轻嗅着诱人的发香,一只手向前环住平坦的小腹,一只手向后抚上纤细的腰枝,温柔的抚摸着,安平感觉到白娅茹越来越熟了,浑圆而又硕大的屁股坐在自己的腿上,顶在自己的身下,若有若无的上下研摩着,安平都感到全身的血液开始向身下的一点集中,很快就有了抬头的迹象,这让安平本来没有任何冲动的想法,也变得冲动和兴奋的难以自抑了。

    “嗯,你来吧,快来,二楼都没人了,我,不叫,不出声……”感受到安平的魔爪在小腹上,在腰臀间来回的抚摩,所过之处有如过电一般,俱是一片酥酥麻麻的感觉,白娅茹觉得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了,坐在安平的怀里轻轻地拧了拧身子,似乎要将圆硕的臀部与安平双腿间的分身贴的更紧密,再紧密一些。而越紧密越感觉臀下一片火热,最后竟难以抑制的将伸在了身后,胡乱的抓动中一下子抓到了个正着,一举将安平的腰带,裤链都解了开来,一种迫不及待的期望在心头升起。

    “唔……”轻车熟路地解开白娅茹裤子上的纽扣,一只手托住浑圆的臀部上抬,一只手轻轻地将外裤和内裤抓在一起用力地一拉,顿时两片雪臀尽收到眼底,安平的心头为之颤抖。桃源谷地,流水潺潺,曲折花径一经开启,顿时将小安平连根没入,此时的安平已经被白娅茹撩拔的**焚身,气喘嘘嘘的勤耕不辍,脑子只剩下要把邪火发泄出去这一件事情,至于正事则早就抛到了脑后。

    “咯咯咯……”战场在悄然的转移,不知不觉间,两个人已然从最初的沙发上转移到了宽大的办公桌前,白娅茹双手支在办公桌上弯着身子,紧咬着牙关承受着身后的安平一次强过一次的猛烈冲击,雪白的圆臀在刺眼的阳光照耀下异常明亮晃眼,突然间,白娅茹的手猛的一下抓住了桌角,身子紧崩着的扬起头来,喉咙里压抑的咯咯做响,前所未为的刺激让白娅茹的**来的异常猛烈,足足过了半分钟,白娅茹才像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整个人瘫到了床子上。

    “呼……”就在白娅茹崩紧了身子的一刹那,安平突然感到泥泞的花径中有如潮水一般的涌动,紧缩的腔体一层一层的挤压,这外力不停的挤压下,带动着身体不受控制般的加紧了速度,很快腰间控制水库的闸门在冲刺中终于不堪重负的失守了,滔天的巨浪倾泄而出,狂奔如注。

    “笑,笑,不许笑,一天到晚没心没肺的,也不知道你这脑袋瓜子里都想的啥……”迅速地穿上了衣服,安平躺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着白娅茹红晕着脸,略带几分羞臊的打扫着战场,一边回味着刚刚那种荡气回肠,意犹未尽的刺激和兴奋,嘴里忍不住的笑出声来,这一笑顿时让白娅茹脸上的红晕变得更红了,使得娇滴滴的嗔怒不已,学着乡间的村妇模样,扯着安平的耳朵演起三娘教子的戏幕来。

    对于白娅茹拉扯耳朵的动作,安平没有躲闪,反倒轻轻抱住了她浑圆硕的丰臀,顺着她的拉扯将脑袋贴在了大腿上,侧着脑袋深情的凝望着白娅茹,眼中的白娅茹面色红晕,圆颌粉颈,杨柳细腰,丰乳肥臀,双腿修长,整个一副熟透了的模样,落在安平的眼晴里,是没有一处不美,没有一处不惹人怜爱,简直可以用完美来形容,就是这娇嗔薄怒的样子都从骨子里透着一种别样的风情。

    “看着我干嘛,也没见过你这样的,干什么事都不分个场合,办公室也跑来胡整,我跟你说,就这一次,再控制不住,就去县里找你小情人去,人家有名有份的都不管,我个见不得光的人跟着瞎操什么心……”被安平的充满侵犯意味的目光看的直发毛,白娅茹还真怕他再不分场合的胡来,有如触电了一般的松开了安平的耳朵,飞快地向后退了几步,噤着鼻子狠狠地瞪了安平一眼,恶狠狠地威胁起安平来。

    “茹姐,本来我想找你说点事,倒没那个意思,是你误会了,关上门就坐在了我怀里,人家就没控制住。不过,茹姐你想要有名有份,其实说难也不难,只要你有句话,哪怕是等一辈子我都愿意,你现在反悔的话,还来得及……”对于白娅茹,安平的心里充满了不舍,哪怕明知道没有人能取代她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安平也不愿意让她去承受委屈,毕竟她受的委屈已经太多了,作为一个男人,不能替心爱的女人承担痛苦,但至少也要给她提供一个宁静的港湾,让她感受家的温暖和温馨,安平的想法就是如此简单。

    “又胡说,这事我已经决定了,你和红佳也确立了关系,哪能说变就变。就是便宜了你,左拥右抱的好不快活。好了,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你说有事找我,到底什么事啊,说说,去了一趟县里,是又打探到什么好消息了吧。嘿嘿,能让少年老成,沉稳如山的安镇长急的跟狼撵了似的,这事怕是不小啊……”一听安平把话又拐到了两个人的感情上,白娅茹的心头就是一颤,生怕自己禁不住安平的婉言劝说,急忙抢过了话语权,话风一转,走了一圈差道的正事终于又回归了正题。

64、歪打正着

    纨绔之所以称为纨绔,就是因为这些人倚仗着父母的权势,披着人皮不干人事,而且打了小的出来老的,得罪了一个,就惹上了一大群,没完没了的极为缠人。就像张效严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表情,安平基本上可以断定这老小子要替他儿子出头了。

    只是安平和张小明之间没什么大的矛盾和干戈,一家有女百家求,别说安平和李红佳两个人彼此倾心,互有爱慕,就是没有明确关系,大家各凭手段,争风吃醋,针锋相对,输赢胜败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因为这么点事情,他一个堂堂的县委副书记就要强出头,那心眼也实在太小了吧。

    对于安平的疑问,白娅茹沉思了半晌,也没琢磨出个原因来,只是感觉其中隐隐有些不对劲,就像安平所说的,这么点事情,不值得一个县委副书记大动干戈,但他偏偏就这么做了,怕是有其他的什么道道,一时半会之间白娅茹还抓不出个头绪来,最终只能放到了一边。

    只是让白娅茹没有想到的是,领导的意图没有揣磨出来,但是领导家的小鬼率先跳了出来,张小明以上报的情况失实为借口,把隆兴镇的低保和优扶给断了,摆了一个不大不小,而且有些损人不利已的障碍出来,这倒应了小人报仇不过的那句老话。

    前两天,县民政局打来电话,要求隆兴镇重新核实低保和优扶人员名单,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吕大龙本以为是这段日子镇里事多,往县里跑的不勤了,关系疏远了,上口部门胃溃酒,肠缺肉了,拿话点自己来了,于是就急匆匆地杀到了县里,想着吃吃饭,打打牌,一切就照常了。

    可一到社保办,吕大龙就傻了眼,张小明年纪不大,人却滑不溜手,吃饭不吃,红包不要,任自己怎么商量,就是一句话重新核实,若被问的急了,就倒打一耙把话踢了回来,自己都年过半百了,还得受他一个小年轻的气,吕大龙仗着资格老顿时跟张小明拍了桌子,然后鸟都没鸟张小明,直接去找主管的副局长了,浑没在意身后的张小明正一脸阴沉的冷笑不已。

    可是让吕大龙没想到的是,找到了民政局的副局长以后,他才知道这一次自己是真的踢到了铁板上,张小明居然是县委张书记的儿子,别说张小明站在工作的角度要求核实,就是无理取闹,拿隆兴镇逗着玩,他吕大龙和隆兴镇都得受着。

    而事实也跟这副局长说的一样,吕大龙前脚走了,张小明后脚就开始借题发挥,一下子把隆兴镇的款项给停了,这一下,吕大龙的脑袋顿时大了起来。只以为是自己在言语上冲撞了张书记的公子才造成了这个后,却不知道张小明是在给隆兴镇,给安平上眼药呢,垂头丧气的回到镇里,立刻带着民政助理找到了白娅茹。

    看着吕大龙一脸气恼的带着镇民政助理蒋韵生来通报情况,白娅茹知道这是城门失火,秧及池鱼了,张小明针对安平整出来的事,结果歪打正着的把这麻烦落到了隆兴镇和吕大龙的头上。看吕大龙一脸的衰样,替人受罪的滋味不好受,白娅茹的心里一阵地窃笑。

    “老蒋,各村上报的低保户都附和条件吗,民政办做过核实吗,能不能经得起县里的检验……”事出来了,埋怨是谁的造成的责任没有任何意义,何况白娅茹也不可能把责任往安平的身上推,关键还得主动的应对,积极地解决才是稳妥之策。

    而且,民政工作出了问题,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吕大龙仗着自己的老资格,混身是刺,对他所分管的工作搂的很紧,一直都是口是心非,不怎么服贴,就是自己这个镇长都轻易不能去过问,这对掌控欲望极强的白娅茹来说,可是不愿意看到的。

    上一次借着安平耍手腕,白娅茹把党政办的胡秘书掀了下去,镇里的行政权力都收回来,可是尝到了甜头,这一次若是做的巧了,民政工作也不是没有可能从吕大龙的手中抢出来,白娅茹犹豫着是不是要敲打敲打他激流勇退,这事操作好了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这个,这个……”虽然白娅茹问的轻描淡写,但蒋韵生可是忐忑了起来,怯怯的躲闪着白娅茹的目光,磕磕巴巴的老半天,才把头转向了吕大龙,眼神中带着一种求助的哀求。

    对于蒋韵生来说可是怕什么来什么,就拿低保和优扶这事说,若是情况属实,经得起推敲,还至于如此被动吗。偏偏这不属实的话没法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民政助理能吃的就是优扶补偿,其中有多少进了吕大龙和自己的口袋,只有他自己最清楚。而从白娅茹收拾于鑫的手段有多狠,蒋韵生是记忆犹新,如今这事掉了底,他可真怕被白娅茹抓了典型,走了于鑫的老路。

    “咳咳,白镇长,按理说最低保障和社会优扶应该下发给最需要的村民,但各村的实际情况都不一样,村干部也需要些手段去平衡村里的关系,所以一些不符合条件的村民也领了低保,嗯,各个乡镇的情况都是如此……”看到蒋韵生求助的目光,吕大龙恨不得冲上去踹他两脚,白娅茹不过是问了一句,你就摆出这副怂样,连句话都不敢说,这不是不打自招的告诉白娅茹民政补贴里有问题吗。不过看蒋韵生怂归怂,还不能见死不救,毕竟这钱收的自己也有份,事到临头不保他一下子,以后的名声可就坏了。

    “以前民政局没提出异议,咱们怎么做都行,但现在出了问题,再这么稀里糊涂的是应付不过去了。吕镇长,民政工作这一块是你分管,你有什么想法和建议……”吕大龙老奸巨滑,含糊其词的拿出了一个理由,白娅茹再笨也知道这里面有猫腻,基层工作就是这样,哪块来了钱,管你是救济还是补贴,所有人眼晴蓝汪的扑了上去,似乎不叨下一口来,都觉得对不起自己。好了,现在出问题了,你就想把皮球踢出去,把责任扔出去,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对于踢皮球,白娅茹玩的同样娴熟,问问这块,问问那块,突然猛的一起脚,这问题居然又踢回了吕大龙的脚下。

    “我的想法吗?唉呀,我昨天去了民政局,跟相关的同志也见了面,人家也觉得为难,这事不好办啊……”吕大龙看着白娅茹,心里是这个恨啊,这个白娅茹,白寡妇,老子若是有想法,有办法,还用找你白娅茹来汇报吗?还用低眉顺眼的来跟你递小话,接受你的批评吗?这都一把年纪了,让一个小年轻的女人批评,就不要脸了吗?

    吕大龙之所以敢肆无忌惮的在民政补贴上伸手,靠的就是上下间的关系打理的明白,逢年过节该送红包的送红包,该吃就吃,该喝就喝,有钱大家花,有好处大家一起拿,就是凭着这种利益均沾的直白手法,十几年来,吕大龙是八面玲珑,更在这民政补贴上捞了个盆满钵满,可就是这无往不利的招子,今天居然失效了,这一下吕大龙已经彻底麻爪了,哪还有什么主意办法。

    “既然沟通不下来,那就先核实吧,回头我跟熊书记打个招呼,让唐书记组织下人手,跟着老蒋一起下村实际调查一下,该发的发,不该发的就停了,省得上面说咱们工作不实,又是骗取低保,又是截留补贴的,至于村里有困难,先克服一下,这两年镇里的条件会越来越好,总有解决困难的时候……”本来吕大龙一把年纪了,搂着他自己的一堆一块,虽说有点贪财,但总体来说还算是守规矩的,白娅茹虽然有些看惯他的品行,但一直也没太削弱他的职权,但是今天吕大龙居然把刀主动的送到手里来了,白娅茹觉得若是不借机把他踢下去,似乎都有点对不起这么好的机会。

    “这个,核实倒是应该的,但没必要让纪检跟着吧,一闹腾起来,好像民政办的工作出了什么大问题似的,这个影响是不是不太好。当然了,我是一向支持领导决策的,白镇长有指示,别看我年纪大,保证能落实到位……”白娅茹一说让镇纪检跟着核实,蒋韵生的脸顿时吓的变白了,吕大龙的心也是咯噔一下,脸上的肌肉猛的一阵抽搐,看向白娅茹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这个娘们够狠,这是要对自己下死手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把柄都揪到了人家手中,再不识实务,这路可就断了。

    “呵呵,有没有必要,我也就是一个提议,你吕镇长干了一辈子革命工作,什么作风,我还不相信吗。不过,这个问题还得解决啊,这样吕镇长,你去找下安平,让他想办法解决……”来到镇里一年多,又打又压的都没让吕大龙屈服,偏偏一件小事逼得他举了白旗,白娅茹不知道这是该感谢安平呢,还是该感谢张小明,不管感谢谁,这好处还是行收着才行。

65、踢皮球

    “找安平?好吧,不过我就不去了,让老蒋去跟安镇长汇报吧……”莫名其妙的白娅茹把难题推到了安平的身上,吕大龙的脸上呈现出几分潇瑟,第一反应就是白娅茹要自己把职能都交到安平的手中去,毕竟安平才是白娅茹的谪系,而从今天开始,自己常务镇长可就成为昨日黄花,名不副实了。

    “吕镇长,还是你去一下吧,毕竟民政工作不是安平分管,我也不好直接命令他去协调,你私下里找他帮帮忙,算是你们个人之间的感情,安平在县里的人脉广,路子野,与很多的领导都能扯上关系,让他去想想办法吧……”吕大龙的积极性不高,还一脸的失意,白娅茹哪还不知道他的那点小心思,微微的一笑,若有深意的敲定起吕大龙来。

    若是一年前,能揪住吕大龙的小辨子,白娅茹会毫不留情的将他一脚踢下去,但是现在,熊克贤上位已成定局,不出意外的话,隆兴镇一把手的位子就是落入自己的手中,空出来的镇长位子落到谁的手中可就不好说了,在这个时候稳定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有一个服贴听话的常务镇长,比换上一个人重新磨合要好很多,放他吕大龙一马也就顺理成章了。

    再有就是这个低保补贴的困难了,吕大龙不知道事打哪出来的,稀里糊涂的被拉进了旋涡里成了替罪羊,但白娅茹可是清清楚楚的,安平惹出来的麻烦就让他自己去摆平,作为领导总得一碗水端平不是,正好也可以借着机会敲打敲打安平,让他懂得刚则易断,过犹不及的道理。

    “哦?好的,好的,安镇长年轻有为,袒诚热情,对我们这些老家伙也尊重的很呢,白镇长,我这就按你的要求去协调一下,我这工作没干好,总给你添麻烦,今后啊你可别因为我年纪大就给我留脸,哪块做的不到了,你该批评就批评……”白娅茹一解释,吕大龙的眼睛不由一亮,心里有了一种绝处逢生,咸鱼翻身的感觉,白娅茹居然高抬贵手,放过自己了,这不得不说是个意外。

    不过,受了人家的好处,没个表示可不行,如今的隆兴镇可都是年轻人的天下了,想要倚老卖老,摆老资格,人家不鸟你。特别是白娅茹,人虽年轻,但手段是层出不穷,真要收拾自己,怕也是轻松的事情,若不借机贴上去,下一次再出问题,可就没这么便宜了,权衡利弊,吕大龙很快就转变了心态,姿态极低的向白娅茹投出了他的感激。

    “你是老同志,基层工作经验丰富,我要向你学习的地方多着呢,今后有事情,大家一起商量,群策群力才能更好的发挥集体智慧。不过,民政办的问题给咱们敲响了警钟,体制在变,管理格局也在变,一些老方法,老套路已经不适合如今的工作了,在这上面你再下点功夫……”和聪明人说话就是容易,不过是稍稍提点一下,吕大龙这态度就出来了,看来放他一马也算是对的,毕竟多个帮手比多个敌人要强,白娅茹对自己的手腕耍的越发的圆润自如有了些小得意。

    “是是是,镇长批评的有道理了,回去以后我会督促老蒋全面整改。那啥,镇长,你先忙着,我这就去安镇长把通个气,抓紧时间把问题解决了……”白娅茹又打又拉,又是威胁,又是利诱的,吕大龙感到自己的血压都有如坐过山车一般的,跟着起起落落,忽高忽低的,若是自己再在搁这耽误一会,这血管说不准都要爆开了,不由地感慨这人不服老是不行啊,就白娅茹这手腕玩的,自己年轻时若是有这两下子,别说是副镇长啊,就是副县长怕是都坐到屁股底下了吧。

    “老蒋,白镇长的话你也听到了,现在的隆兴镇已经一边倒了,咱们得把尾巴夹起来才好做人,回去把情况再疏理一下吧,不行的低保名额都换了,这个节骨眼上,别给自己找不自在。行了,就这样吧,我去找安镇长唠唠去,唉,现在的小年轻的,可了不得,不显山不露水的,居然跟县领导都是朋友……”在提醒老蒋的同时,吕大龙也将安平的到隆兴镇以后的过往在脑海中一一翻了出来,对安平做人低调,做事高调的态度,又一次颠覆了他的认知,若说白娅茹是大家族出身的,平日里耳渲目染的懂得为官之道,还说的过去,但安平呢,一个孤儿出身的小中专生居然也能打下坚实的基础,那可就说明问题了。

    “安镇长,忙什么呢,山咀子的老黄在凤凰岭套了只野猪,准备明天啊张罗着一桌野猪宴,特意叮嘱我要把你邀请去,这个面子你可得给我,要不然我可没法交差啊……”走进安平的办公室,吕大龙原本阴沉的脸倏的一下换了个模样,满面含笑,有如沐浴在春风里一般,在骨子里透着一种热情劲。

    “吕镇长来了,快请坐,怎么又有酒局啊,我这胃啊……”吕大龙的热情把正在伏案写材料的安平搞的莫名其妙,楞楞的看着他那张笑脸好几秒钟,也没想出来他这葫芦里又要卖什么药,及至吕大龙都走到桌前了,才意识到自己仍稳坐着太过失礼,急忙站起身来谦让着道:“吕镇长,我正想跟你汇报一下呢,王楚那边我都交待了,以后镇农业办有场,尽量往桃花居安排,之前我也不太过问这些事情,也不太清楚桃花嫂和你家的关系,实在不好意思啊……”

    若说和吕大龙的关系,彼此不是一路人,年龄上又差着几十岁,有着无法衡量的代沟,不说老死不相往来,也绝对没有什么亲近的意思,除了桃花嫂饭店拉人这一件事以外,安平好像还真没跟他有过什么交集,这会看到他找上门来了,本能的反应就是来促督自己要结果了,这老货倒真是不含糊。

    安平害怕着了吕大龙的道,分别让王楚和在镇派出所当联防队员的麻杆,对吕大龙和桃花嫂的关系仔细打听了一下,结果可是有些出人意料,人说四十不浪五十浪,六十来个浪打浪,吕大龙就是这种老来俏的人,桃花嫂这个曾经差点成为他吕大龙儿媳妇的风**人,为了桃花居红红火火的日进斗金,真是敢舍得,居然把一把年纪的吕大龙拉上了床,成为了入幕之宾不说。而且,还把桃花居的两成干股算给了吕大龙,这吕大龙也算是人财两得,风流快活一起来了。

    另外,麻杆还打听到,桃花嫂是隆兴镇最早一批外出打工的,据说去了南方,也是在风尘里打过滚的老江湖,见识绝对不少,眼看着吕大龙没几天好蹦哒了,就未雨稠谋的把目光瞄到了安平的身上,一边要吕大龙发挥最后一把余热去沟通安平,另一边逮着点机会就跟安平卖弄风骚,图的也是在吕大龙退下去以后,桃花居仍然能够在隆兴镇开办的红红火火。

    对于桃花嫂的这点心思,安平呲之以鼻,能把镇里的接待任务让给她,就算是给吕大龙面子了,若是还想得寸进尺,老牛吃嫩草,耍些小伎俩,那就趁早滚的远远的,咱一不贪图钱财,二不贪图美色,岂能让你轻易的抓住把柄,自毁前程。

    “啊!安镇长,谢谢了,到老黄家吃饭的事就这么定了,你可不能卷我面子。这闲话说完了,有点工作上的困难,白镇长让我来找找帮帮忙,我这有点焦头烂额了,安镇长你可勉为其难,再搭把手吧……”一边感慨着年龄不饶人,人不服老不行,一边又倚老卖老,拿着老资格压人,饶是吕大龙的脸皮够厚,也不由地感觉脸上发烫。

    “民政?哼哼……”虽然吕大龙说的不清不楚,但安平还是听明白了,脸上不由地闪过一丝冷笑。不用说这是张小明出招了,只是说张小明是个纨绔一点都没错,使了这么大的力,也不看着准了人就下手,一锤子砸到了吕大龙的脑袋上,跟自己有关系吗?对自己能有什么影响吗?还有这吕大龙也算是倒霉,稀里糊涂的替自己受过,也活该他平日里手太黑,什么钱都敢往口袋里装,要不张小明能抓到你的把柄吗?

    “吕镇长,这里的工作出了难处,您和白镇长都让我帮个忙,我是义不容辞。不过说实话,我跟这个张小明不太对付,若是冒然插进手去,搞不好要把事弄大了,打了小的,惹来老的,到时候张书记的脸上不好看,熊书记和白镇长也为难不是。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帮你指条道,你去找西街村的黄大发,他姐夫是市民政局的何局长,怎么协调,这事您比我有经验吧……”白娅茹躲在背后净出损着,安平恨不得立刻冲到她的办公室,把她推倒狠狠地打打她的屁股,让她长长记性,别有事没事的给自己找麻烦,这谁的的孩子谁抱去,踢皮球也不能这么踢。不过这皮球既然踢过来了,咱也得接着,再踢出去就得了,没必要落下不尊老,不爱老的名声。

66、钓鱼

    对于张小明整出來的这种小伎俩,连目标都沒找准就胡乱开火,手法稚嫩不成熟,声势老大却看不到一丁点的效果,给人一种假大空的盲目性,最终虎头蛇尾的草草收场,安平忍不住的咒骂,这个小纨绔怎么就这么不争气,亏你老爹还是郊县资格最老的副书记,一辈子阴人使绊子,计谋手段层出不穷,也算是家学渊源,可你怎么连你老爹十成本事的一成都沒学到手,这不是浪费资源吗,安平甚至有了一种想要跑上前去,好好指导他一番该怎么阴人的冲动。

    当然了这个念头也就是想想,彼此是敌非友,能看到张小明吃瘪安平高兴还來不及呢,可沒贱到平白的给对手支招的地步,当然了,若是张小明争点气,捅出一大堆的篓子來,让他当副书记的老爹跟着后面给他后面不停地擦屁股,安平会更高兴。

    但是现在看來,这想法有点困难了,纨绔之所以称为纨绔,就是因为他们睚眦必报,沒完沒了,吃了一次瘪,他绝对不会甘心,下一次指不定会弄出什么妖蛾子來,让你防不胜防,这搞阴谋,耍手段这东西,都是一点一点历练出來的,经历的越多,水平就越见长,安平可不想成为张小明的磨刀石,所以安平琢磨着一定要找个机会把张小明踩下去,踩死,踩的永世不得翻身,省得他跟只苍蝇似的围着你嗡嗡乱叫的烦人。

    “安,安镇长,呵呵呵……”有些事情退一步海阔天空,但有些事情退一步有可能就是万丈悬崖,张小明打李红佳的主意,已然处触了安平的逆鳞,又不停地给自己挖坑下绊子,若是自己沒点反应,反击回去,那可真成泥捏的了。

    只是这事想起來容易,做起來难,张小明有个县副书记的老爹,家里不缺钱,不缺势,又在民政局这样的机关里工作,小事整不倒他,反倒容易引起他的警觉,大事又跟他一个小虾米贴不上边,想给他下套还真不容易,安平坐在办公室里想了老半天,也沒琢磨出个道道來,心里烦的不行,就在这时,一阵憨笑声将安平的思路打断了,抬眼一看,却是于婶家的胜子,点头哈腰的站在门口,不进也不退,就是一个劲的傻笑着。

    “胜子來了,进來啊,怎么还客气上了,哎哟,麻杆也來了,快进來吧……”去年种植反季节蔬菜,胜子家成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赚的虽然不多,可也不少,最重要的是胜子以前就是一个人见人厌的小混混,可自打率先种起了反季节蔬菜,看到了发家致富的希望,性格有了很大的改变,整个人都变得踏实起來了。

    而且,胜子种菜的手艺是安平手把手教出來的,这在隆兴镇就代表着权威,到胜子家请教的村民自然是最多的,其中也少不了一些未出门子的大姑娘,这一下可把于婶子的眼睛都挑花了,至于麻杆,父母双亡,一个人吃饱全家都不饿,家里的地也早就让包出去了,对种菜沒什么兴趣,安平顾念大家在一起劳动结下的感情,把他送到了镇派出所当联防队员,工资虽然不多,但穿着个草绿警服,走哪都像模像样的威风凛凛,还能混上吃喝,很是满足了麻杆的虚荣心,对安平感激的更是无以复加。

    “你们俩个儿,咋这么得闲跑我这來了,馋酒馋肉了,还是有什么事情,说吧,别藏着掖着的……”这一年來,这两个小混混表现的挺不错,不再东游西逛的四处瞎胡混,也算是浪子回头了,安平对自己治病救人的成果还是很满意的,加上彼此年纪相当,也沒把他们当外人,有困难的时候搭上一把手,权当结了一个穷亲戚了。

    “镇长,这不要上秋了吗,今年家里的收成好,俺婶子说都是你帮着,俺家才看到了盼头,就琢磨着要请你到家去吃顿饭……”胜子被安平治理的狠了,在骨子里对安平有着一种畏惧,特别是知道安平当了副镇长,这怕的更厉害了,一看到安平除了傻笑,连句话都不敢说,倒是麻杆这半年來在派出所接触形形**的人,锻炼的挺出彩,嘴皮子都磨薄了,眼看着胜子不敢说话,他就接了下來,贱兮兮一脸讪笑的扯着于婶的幌子要请安平吃饭。

    “吃饭啊,饭就不用吃了,乡里乡亲的,你们俩个儿别跟我耍那虚头,回去跟于婶子说,心意我领了,等秋后大棚起架的时候,我再过去看看,胜子你上点心,再加上一把劲,争取來年说上亲,早点让你妈抱上大胖孙子……”胜子娘俩的心思安平很清楚,无非就是秋后的大棚怎么搞心里沒底,想着让自己再去帮着指导指导,若是能在资金和物资上给点倾斜,那就更好了,毕竟刚刚摘下贫困的帽子,家底不厚实,走走安平的后门,捞点补贴和物资,这好事上哪找去。

    “嘿嘿,我就说安镇长是个念旧的人,就我妈的脑袋瓜子想的多,又怕这个,又怕那个的,就觉得看不见你就沒了主心骨,偏得打发我來,回去我就跟她说,让她把心放肚子里……”安平虽说拒绝了去吃饭,但对自家的事情也沒有撒手不管,这让胜子的脸上的憨笑变的更浓了,从口袋里掏出包烟來,抽出一支凑到了安平近前,说什么也要给安平点上,朴实执着的劲头已然沒有了以往的溜气样,看得出來这进步真的不小。

    “好了,好了,胜子,回去抓紧时间准备一下,有什么活多干点,于婶年纪可不小了,你该尽尽孝心了,若是资金上有缺口,你就去找桑支书,就说我说的,让他帮衬着一把,好了,我这还有不少事,你们回去吧……”胜子和麻杆的到來,给安平提了醒,在隆兴镇,抱着和胜子家同样想法的村民不在少数,不知不觉的这一年又要回过來了,下一步该怎么办,日该纳入日程了,安平琢磨着是不是组织各村开个会,拿个具体的章程出來,也好统一思想,集中推进落实。

    “胜子,我就说,这点小事别來麻烦安镇长,镇里一天多少事需要安镇长处理,多忙啊,你回去找桑叔就行了,桑叔最听安镇长的,全镇人都知道……”以前胜子和麻杆两个人,以胜子为主,麻杆打下手,可自从麻杆当上了派出所的联防队员,整天在镇上东游西逛的,眼界和思想境界直线提升,俨然以半个机关干部自居了,早就落了胜子半条街了,两个人的地位也來了一个大翻盘,这会一看到胜子还有再跟安平磨叽一番的意思,根本不用安平去说什么,他就极具眼力见的替安平打发起胜子來。

    “嗯,胜子你先回去吧,麻杆留下,我有点事情问问你……”麻杆这小子干正事不行,听墙根,打探消息的水平很有一套,在安平有倾向性的引导下,已然和王楚一明一暗,成为了安平打探镇里各路消息的主要來源。

    而且,这小子在镇派出所当联防,那联防是干什么的,说白了就是批着合法外衣的流氓,镇里出了什么案子,锁定了嫌疑人,和风细雨的审讯之后,民警就会躲出去,任由联防队肆意施为,刑讯逼供什么的肮脏事都來了,各种手段层出不穷,这正常的渠道想要扳倒张小明几乎沒有可能,但若是搞点歪路子,沒准还真就成了,安平觉得可以向麻杆取取经,开通一下脑筋也是好的。

    “麻杆,我问你个事,你们联防队确定了嫌疑人,一不能抓人,二不能刑讯逼供,还要揪出违法事实,你们会怎么办……”在安平问话里,张小明就是这个有背景,有人脉,既不能打,又不能骂的嫌疑人,在这种情况下想要揪住他的小辨子不容易,但张小明这个纨绔一向张扬,而且从他对隆兴镇使绊子的小伎俩看,连目标都沒找准这么大的漏洞都能出现,无疑说明他的思虑很不周全,不可能事事不留一点尾巴,关键是怎么寻找他的尾巴,这个问題让安平感到很难。

    “不能打,还不能骂,那不成了大爷吗,嘿嘿,安镇长,我这人是粗人,沒别的意思,随嘴胡咧咧,胡咧咧,这事啊好办,先蹲坑,看这人有什么隐私,是赌是嫖,是偷是摸,得意玩什么,摸准了以后再挖坑,也就是设局,设计好一个局儿,让他自己往里进,只要进了局,咱们联防再动手,抓个现行,什么证据都有了,是罚是判,他想抵赖都抵不了……”乡下人质朴,除了小偷小摸,打架斗殴,聚众赌博之外,根本沒有那么多的大案要案,可派出所要发奖金,联防队要发工资,钱从哪出,于是这挖坑设局就成了派出所创收的來源,找几个小混混寻衅滋事,窜掇几个老赌棍开档设局,然后联防队员如神兵天降,是抓是罚也就披上了合法的外衣,这就是所谓的钓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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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色冲天介绍:
官场之路,如履薄冰,进一步攀上天梯,退一步万丈深渊,未知的前程像一根看不见的绳子,牵引着官场上的人们如木偶一般游走。挣脱命运的锁链,挥洒权力之剑,披荆斩棘,收尽美女,纵横于官场、情场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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