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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红运关头     权色冲天txt下载     权色冲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67、一窝蜂的都来了

    听了麻杆的话,安平半晌无语,可是眼睛却越來越亮,若是给能张小明设上一个局,然后再敲定几个人去钓钓鱼,既使踩不死他,也能扒他一身皮,若是整得他手忙脚乱,他那还有闲心來找自己和李红佳的麻烦,这个想法似乎是个很不错的路子。

    这想法的可行性很强,张小明虽然不贪财,不好利,但也有一个很明显的短处,那就是好色,李红佳不是都说了吗,他同时跟几个女同学打着处朋友的幌子在交往,左拥右抱的同时,还想着追求李红佳,可见他心中对漂亮的女人有着很强烈地占有欲望,若是在这上面给他设个局,下个套,不说搞得他身败名裂,也绝对让他好不到哪去,年纪轻轻地就出了作风问題,就是他老爹再有能耐,也难掩悠悠之口不是。

    这路子是个好路子,但安平的心里也有着种种的顾忌,挖坑设局,坏人名声,断人前途,可是阴招中的阴招,而且,张小明的家世背景很强劲,若是透了风,那和张书记可就结下了死仇,更重要的是这事一见光,安平自己的名声也要臭大街了,一个小人的帽子自是带牢了,毕竟沒有谁愿意跟一个喜欢背地里使绊子阴人的小人打交道,整天提心吊胆的防着你,你不累,人家还累呢。

    再有就是怎么去给张小明挖坑设局,执行的人不但要靠的住,更要披着合法的外衣,而且要胆大心细的把每一个环节都落实到位,不能跑风漏气的出现纰漏,更要稳准狠的一气呵成,综合几个方面的因素,安平觉得难度太大,麻杆倒是信得过,但除了蹲坑打探消息能胜任以外,其他的条件可都不具备,这事还真得从长计议一番。

    “安,安镇长,如果您有麻烦,您跟麻杆说,就是脑袋扎地里,麻杆也无怨无悔……”看到安平沉默不语,显然是把自己所说的龌龃伎俩听进了心里,麻杆的脑袋很活络,直觉告诉麻杆,安平可能遇到了正常渠道解决不了的麻烦,若是借此表现一下,不论成功与否,势必都能拉近与安平的关系,要知道安镇长的人品在隆兴镇可是响当当的。

    “麻杆,你想好了吗,我的对手势力很大,若是出了问題,我保不了你,就是事情成了,我也给不了你什么奖赏,可以说,掺乎到我的事情里,对你沒任何好处……”手指轻轻地敲击桌面,安平的目光在麻杆充满兴奋和期待的脸上扫來扫去,看得出來麻杆的心里很紧张,生怕自己对他看不上眼,虽说他就是一个不入流的小混混,但看得出來这是一个擅于把握机会的,有上进心的小混混,**的好了,未尝不能成为一个助力。

    “安镇长,我不怕,自从我爹娘死了以后,我就在街边上混,虽然人家看到我都有一副笑脸,但俺知道他们心里都瞧不起我,只有安镇长把我当个人,还给我介绍了好工作,我这心里感激你,只要您不嫌弃我沒啥能耐,能帮你干点事,我这心里也热乎……”一听这事有门,麻杆把干瘦的身子往上挺了又挺,拿出了跃跃欲试,一往无前的架式,在社会上飘荡了几年,对于人情冷暖麻杆比谁都清楚,机会就在眼前,今后是成龙,还是成虫就看这一遭了,麻杆坚决不允许到手的机会就在眼前断送。

    “好,你有这个想法,我就让你试试,但你千万要记住,任可摸不准消息,也不能把事情透露出去,否则你和我都要死无葬身之地,从明天起,你请段日子假,下午下班以后,你就到县里去盯着……”麻杆沒什么文化,但脑袋里有股子机灵劲儿,几次让他打探消息,他都能深入挖潜,给自己送上一副不错的答卷,要给张小明挖坑设局用不到他,但让他暗地里盯盯稍,摸摸张小明的活动范围和规律,提前做做准备,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也不会出现什么大的问題,略一思索,安平终于下定了决心。

    “这事沒问題,安镇长,您放心,咱们联防队一年到头就蹲坑了,这事轻车熟路,回头我去借个摩托车,用不了两个礼拜,保证把这小子的底摸的透透的……”安平所谓的大事居然就是蹲坑盯人,麻杆乐了,带着一脸难以掩饰的笑容拍着胸脯跟安平做起了保证,心里暗暗地打定主意,一定要借着这码子事,抱住安平的大腿,有了安镇长的帮衬,今后在联防队也能横膀子逛了。

    打安了麻杆,安平的思路还停留在对张小明的反击上,想要摸清他的活动规律不难,想要抓住他的把柄也不难,难就难在如何能不动声色的把他推下坑去,张小明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那当副书记的老爹,彼此的地位和实力根本沒有对等性,若是事情败露,安平自忖扛不住张效严这个老资格县委副书记的怒火,到那时报复必定是铺天盖地般的,所以这件事情必须得周密计划才行。

    “铃……”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又一次将思路打断,在办公室里坐着就是这点不好,不是來人,就是來电话,想要有一个宁静的思考空间都不行,这让安平的心情有些烦燥,抓起了电话沒什么好声气的问道:“喂,我是安平,哪位……”

    “哎哟,安大镇长,打扰您工作了,还不高兴了是不,我在这沒黑沒白的找谁说去,凭什么你一天到晚连个人影都沒有,我们就得做牛做马的不眠不休,合着便宜都让你占去了,我们都得受你剥削……”安平的火气大,春红姐的火气更大,辟头盖脸的将安平一痛臭骂,虽然有些尖酸刻薄,却又在情在理,噎的安平是一句话也说不出來。

    自打帮着纸箱厂拉到了郊县卷烟厂的订单,纸箱厂算是彻底地上了轨道,三台包装机全天不停地运转,一捆捆的纸箱纸板经过打压包装发出去,就变成了一捆捆金光闪闪的钞票,再加上春红姐精打细算,把过日子的仔细用在了企业管理上,企业的效益是真的沒的说,短短几个月的生产,就创下了几十万的纯利润,这对一向穷惯了的春红姐來说,无异于天文数字。

    不过,随着订单的增多,生产任务的增长,企业规模的不断扩大,压在春红姐身上的担子也越來越重,若不是安平时不时的要露上一面,针对企业管理上存在的问題出出点子,支支招,提供一些可参考的意见和建议,只怕春红姐早就撂了挑子,可既使这样,只有初中文化的春红姐仍然感觉很吃力,每当一碰到难題,就要找安平抱怨一痛。

    “你一天到晚连个人影都不露,把我一个残疾人当牛当马的使唤,就是周扒皮也沒你狠吧,我跟你说,现在厂子的生产已经跟不上订单的增长了,厂房库房都不够使唤,是就这样挺着,还是把订单推出去,安大老板你拿个主意出來吧,还有,你再不露面出去打点打点关系,我估计咱这厂子姓什么都不知道了,工商税务,计量物价,供水供电,乱七八糟的來了一大伙子人,哪个都跟大爷似的,咱家这门槛子都快被踩平了……”根本不给安平任何解释和反驳的机会,春红姐继续发泄着她的不满情绪,听得出來,她的脾气很大,显然是被人欺负的狠了。

    “姐,被人勒大脖子了吧,呵呵,这都正常,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职权吃四方,咱家的厂子红红火火的,不知道的以为咱们挣了多少多呢,不來打打秋风,那不是对不起党和人民赋予的职责吗,呵呵,这样吧,春红姐,你先别生气,我这边先打探一下,下周一保证把这些问題都解决了……”若是纸箱厂半死不活的维持着温饱,估计沒人会到这里來吃拿卡要,但企业突然间热闹起來,來來往往的尽是客商,俨然一副日进斗金的模样,势必会吸引住人的眼球,听春红姐这话里有话,显然是受到有关职能部门的人刁难了。

    “哼,算你个小混蛋有良心,还知道心疼人,看在你这态度还不错的份上,我就不跟你叽歪了,不过你可得抓紧时间,那个供电局的稽查可凶了,说半个月内不交什么二万块的电力变压费,就给咱们厂子断电……”发了一痛火,春红姐的心气出了不少,而安平又主动地把困难揽了过去,如释重负的春红姐顿时觉得压在身上的担子沒了,心情都变得轻松了。

    “呵呵,姐,这些问題我來想办法,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嗯,好好地睡上一觉,等到你再睁开眼睛,保证什么烦恼都沒有了……”工商税务,计量物价,供水供电,一窝蜂似的都來了,倒是挺齐全,真当咱是泥捏的不成,任谁都能跑上來撕下一块肥肉去,这天底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68、你收名声,我收实惠

    “二万块?哼哼,胃口够大的……”如今的这个社会,都知道当官有好处,这个好处不只是社会地位,更代表着能捞钱,似乎在老百姓的头脑中已经形成了官越大捞钱就越容易的概念。

    在事实上,当官捞钱这事有,而且还不少,但捞钱也是有底线的,不是你想怎么捞就能怎么捞的,当领导的也好,一般的工作人员也好,在捞钱上都有着约定俗成的潜规则,你是什么级别,是什么职权,就只允许你在职权的范围内捞多少,超过了这个底线不是说不行,但是不论是心黑手狠的激起了民愤,还是捞的多了,招惹人看红了眼,那么对不起,是杀鸡骇猴也好,杀一儆百也好,总之你就很有可能成为那只骇猴的肥鸡和那百中必杀的一。

    而此时这些职能部门就跟互相约好了一般一起上门,特别是这供电局的稽查,一张嘴就是二万块钱,不论是留下了讨价还价的余地,还是一门心思的要从纸箱厂上扯下一口肥肉来,都已经触及到了捞钱的底线。既然你无情,那就别怪咱无义,安平决定在这上面不能有任何的妥协和退让,相反还要强势,强势,再强势,你这手伸的太长了,抓的太多了,那就必须把你这手斩断,只有杀鸡骇猴,杀一儆百,才能保证纸箱厂专诸于未来的发展。

    不过,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安平虽然跟春红姐把大话说出去了,心中也有着这么一股子的狠劲,但怎么去解决,安平的心里还真没个谱。去找白娅茹?打典一下关系,安抚一些职能部门,这种小事别说声名赫赫的白家,就是对白娅茹个人来说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只是这个念头一起来,安平又变得犹豫了起来,白娅茹对自己是没的说,几乎达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只是安平觉得自己虽然没什么大男子主义情怀,但也不想把自己朔造成一个吃软饭的,上次为了平衡王楚和刘显武两个人的关系,把刘显武的外甥调回市里去,安平都承了白娅茹一次人情,若是不管大事小情,碰到点麻烦就让女人出头,这事想想都觉得让人难以启口不是。

    就在安平想要继续疏理下思路,琢磨着怎么打通关节的时候,这思路就又被来人打断了,计生办的李大姐站在门口敲了敲门,捏着粗犷的嗓音,轻声的招唤道:“安镇长,安镇长您忙着呢。县计生办的严股长,不对,不对,是严主任来看你了……”

    “哎哟,老严来了,快请进,怎么了,我们镇里又发现超生的了。李大姐,帮我倒点茶水……”晃了晃脑袋,安平把混杂的思路挥洒一空,站起身来热情的拉着严忠发的手用力地摇了一摇,亲密的举动仿佛就是多年的老朋友一般透着几分的随意。

    “没有,没有,安镇长误会了,这不县里搞义务共建吗,我们计生办经过讨论,就把共建点设在了隆兴镇来,黄主任可交待我了,一定要帮咱们镇里干点实事,为隆兴镇的经济腾飞做出一些微薄的贡献……”被安平又打又拉的敲打了一回,老严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性子来了个大变样,整个人都变得谦虚低调起来。

    张狂了半辈子的老油条居然变的有如小学生一般乖巧,这让计生办的主任王德裕诧异不已。背后一打听,才知道老严跟安平起了冲突,更被安平治的服服帖帖。这一下,王德裕对安平也有了全新的估量,几经考虑之后,不但给老严争取了一个副主任科员的虚衔,尽心安抚,还把县里义务共建的任务落到了隆兴镇,图的就是跟安平拉上关系。

    “义务共建,呵呵,这可是好事,计生,生计,哈哈,隆兴镇是百废待兴,缺资金,缺力量,缺项目,有计生办这么个地主老财来帮忙,这生计问题可算就解决了,老严你给我交个实底,黄主任准备放多少血……”开展义务共建的文件安平早就看过了,也暗里里打听了一下这文件出台的背景,知道是高晨光针对县里财政紧张而想出来的损招,瞄准的就是各单位,各部门手中的小金库。

    别看郊县财政困难,但穷庙富和尚,那些职能部门又是截留,又是挤占的,哪一家的小金库里都存着不菲的私房钱。只是这钱是好东西,自己花还嫌着不够呢,谁舍得往外扔,打水漂,所以,安平对这义务共建也没抱什么希望,但现在计生办来隆兴镇搞义务共建,可就另当别论了,毕竟王德裕算是高晨光的谪系,就是迎合高晨光的心思,他也得放点血不是,若是这血放的多,那隆兴镇的运菜路可就算是有着落了。

    “哎呀,安镇长,你这一听到钱,怎么就跟狼看到肉似的,哈哈,你把心放到肚子里,来的时候王主任可交待我了,帮助隆兴镇发展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在办公经费里挤出十万块,一次性拔付到隆兴镇账户,做什么项目,怎么使用,给我们挂个名就行,我们不插手……”十万块这数额一出口,老严的脸上都带着几分的骄傲,隆兴镇去年的财政收入也不过百多万,计生办一下子就拿出了十万块来,从哪方面来看,都足以证明对这次义务共建和对隆兴镇的重视。

    “十万块,有点少了,老严,我们镇里打算修一条蔬菜运输公路,计划投资五十万,测量规划什么的都做完了,就是缺少资金落实,你看看这样行不行,咱们要不就不做,要做就做他个轰轰烈烈来,你跟王主任再美言几句,再给我们增加十万,缺口部分由我们镇里补齐,咱们两家合力把这路修起来……”十万块不少,但用来修路的话可就显得杯水车薪了,自打上次到了小漠村,安平就对修筑一条蔬菜运输公路上了心,几经谋划也没找到个来钱的路子,这难得计生办主动送上门来了,可让安平看到了一线希望。

    不过,张嘴就是二十万,安平也不是狮子大开口,计生办每年计生罚没都是以数十万计的,再加上上级部门拔付的计生工作经费花不了的花。所以,计生办不差钱,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不狠狠地扯下一块肉来,安平都觉得对不起高书记想出来的这个义务共建。

    “这样啊,得跟王主任汇报一下,领导有什么想法,我可拿不准……”安平一张嘴就是再加十万块,这话说的太轻松了,听的老严倒吸一口凉气,犹犹豫豫的不知道该不该把这安平的想法反应上去。

    对王主任的脾性,他可是了解的很清楚,扣门的厉害,每一块钱都跟拴在肋骨上一般,拽下来都带着血丝呢,能拿出十万块来,都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偏偏安平还不知足,居然还要加十万块,老严突然间感到自己接了这个工作似乎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容易,一个处理不好,就会成了风箱中的老鼠,两头受气的结果。

    “老严,你别多想,就按我说的话跟王主任反馈就行,大家齐抓共管,互相帮衬,等到路修起来了,咱们再宣传宣传,把这路搞成义务共建的样板和典型,我们得实惠,你们得名声,王主任会有一个全面的估量,不会为难你的……”看到严忠发面带难色,安平微微一笑的开解起来。王德裕能拿出十万来,又把共建点选在隆兴镇,已然充分说明了这老小子是一个地道的政治投机者,捧的是高晨光的臭脚,卖的是自己的人情,有多大的投入就有多大的产出,十万块都拿出来了,也就不差再拿十万块出来,算一算拿公家的二十万块,买一个个人的名声和前途,他还算是赚到了呢。

    “安镇长,严主任来了,又是帮着咱们搞共建,你看这都中午了,咱们是不是边吃边谈……”自从跨进安平的办公室,李大姐就没机会发言,眼看着严忠发脸上有了犹豫,李大姐知道可不能再让安平把他逼急了,再闹出点事来,大家这脸可真的撕破了。而且,主管计生工作的朱宏镇长可在饭店等着呢,再任由安平这么说下去,那边可真的不好交待了。

    不过,李大姐急虽急,但看向安平的目光充满了敬佩,不经意扫向严忠发的目光却是充满了一种玩味的浅笑。这个严忠发,怎么说好呢,被安镇长泼了满脸的酒,都威风扫地,颜面尽失了,还苦巴巴的跑来卖乖,这不是犯贱是什么,也不知道那天酒后,安镇长把他带到办公室里都说了什么,这敲打的可是真见效果。

    “好好好,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先去整上二两再说,李大姐,你去请一下白镇长,咱们在酒桌上一起把这事商量商量……”基层工作就是这样,抛开正常的涉农工作不算,就是迎来送往的,每天都要打发几拔客人。若是哪块做的不到位,都显得隆兴镇不热情,对人家工作不支持,相应的麻烦也就接踵而至,这让安平烦不胜烦,但是今天安平看到了修路的希望,对接下来的酒局居然期待了起来。

69、兼收并蓄

    “拿公家的钱,捧高书记的臭脚,买自己的名声,铺垫进步的道路,王德裕的算盘打的老精,既然肯扔出十万块来,也就不在乎再扔出十万来,关键是咱们能不能给他提供他想要的声势和效果,能不能给他创造出实打实的成绩来。所以,我觉得这笔钱用在修路是最合适的,毕竟从古到今人们都把修桥补路当作积阴德的善举,这正符合王德裕爱惜羽毛的脾性……”双目赤红,一身酒气的安平庸懒的仰坐在白娅茹办公桌前的沙发上侃侃而谈,目的只有一个,说动白娅茹从镇里中小企业扶持资金中拿出三十万来修路,从而为隆兴镇蔬菜产业的腾飞打下坚实的基础。

    白娅茹的手上有百多万的中小企业发展扶持资金,知道这笔钱的人不多,安平算得上是一个。不过这笔钱初一到帐就被熊克贤支走了二十万,剩余的都被白娅茹看的死死的,所谓无农不稳,无工不富,安平知道白娅茹把下一步的工作重点放到了中小企业发展上,之所以一直没有动静,就是等着熊克贤把位子让出来,她好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

    说实话,掂记这笔钱的人不少,但敢跟白娅茹明目张胆伸手的就安平一个,虽说都是为了隆兴镇的发展,但能不能从白娅茹手中把钱扣出来,安平也没有把握,于是中午的饭局一结束,安平顾不得混身的酒气,死乞白咧的跟着白娅茹进了办公室,大着舌头绕来绕去的老半天,让白娅茹掏钱这事硬是没说出口来。

    “行了,别在那跟我耍滑头了,有什么话快点说,说完回去睡一觉,别在这绕来绕去的……”安平打的什么心思,白娅茹很清楚,修路总体上说是件正事,她并不反对,缺口资金也可以拿出来,但是有一点,谁去主持这项工作,让白娅茹很头疼,虽说在隆兴镇的地位已经很牢固了,但班子成员中真正能放心使用的,除了一个安平外,还真没有第二个人,这让白娅茹一直不敢把步子迈的太大了。

    “呵呵,茹姐,修路是件好事,这回计生办能共建一笔资金,镇里拿出一笔来,村里再出点义务工,还能抵下去一笔来,大家都伸把手,这路也就修起来了……”被白娅茹说揭了短,安平的脸上露出几分尴尬,好在脸皮够厚,跟白娅茹也不见外,讪笑了几声之后,直接把话绕到了正题上来。

    “这事先等等,看看计生办那边能不能敲定下来,若是能的话,我就跟熊书记汇报一下,你呢先琢磨个项目负责人选出来,这个人必须得靠点谱,修路是大事,不能让老百姓戳咱脊梁骨……”五十万的资金可不是小数目,在隆兴镇来说都是前所未有的大项目了,绝对称得上是一块大肥肉,没个信得过的人去主持,白娅茹还真不放心,若是谁见到了这笔钱,都想上去咬上一口来,最后整出一个豆腐渣工程来,这罪过可就大了。

    “呵呵,茹姐,你这个担心没有必要,现在镇里只要不傻不笨的,都知道熊书记要高升了,一朝天子一朝臣,谁都知道接下来隆兴镇要进行新一轮的清洗,这个时候不抢着往你身边站队,就不怕过段日子你给他们穿小鞋吗?不过,你也要表现出包容的姿态来,兼收并蓄的给大家提供一个重新站队的机会。所以,这次修路就是一个机会,同时也是一块检验每一个人态度的试金石……”安平能够感受到白娅茹心中即将主持一个乡镇工作的急切和紧张,甚至已经开始着手当上书记以后的工作规划了。

    但是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作为一个党委书记,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把合适的人放到合适的位子上,若是抱着非友即敌的想法,带着有色眼镜看人,缺少作为一个上位者所必备的容人之量,那么整个隆兴镇能划到白娅茹名下的可没几个人,一个光杆司令,任你能力滔天,这工作也干不好,作为白娅茹最亲密的战友,安平觉得有义务给她提供一下思路以做借鉴。

    “你这想法是不是有点太过儿戏了,虽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但这可是五十万啊,若是出了一点差子,不说我这位子能不能坐稳,就是隆兴镇都得几年翻不过身来……”安平思路的大胆可是吓了白娅茹一跳,楞楞地看着安平,搞不清楚安平是不是喝多了顺嘴说胡话呢。

    隆兴镇这几个人都是什么德性,白娅茹再清楚不过了,从熊克贤以下,有一个算一个,哪个不是一看到哪个部门来了钱,就两只眼睛瞪的直冒蓝光,若是把项目交给这些来人主持,那不是等于让狐狸去做养鸡场的饲养员一般,早晚监守自盗的把鸡给偷吃光了吗。

    “茹姐,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古人早就把这话总结出来了,你咋就没理解透彻呢。咱们到省里申请项目,不还得请客送礼给回扣吗,怎么到了自己手下人的时候,就变得那么苛刻了?这些人不需要养家,不需要糊口了吗?你放心,这次修路的预算我做的很充足,只要保证工程质量的前提下,适当的睁只眼,闭只眼,只要大家都能守住一条底线,说得过去,交得了差,你也别过多的表全求备了……”北江就是这风气,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缺少当清官的土壤和环境,倒是滋生了一大批介乎于黑白之间的灰色地带,任你怎么严防死守,总有照顾不到位的地方,这是一个无法否认的事实。

    所以,你白娅茹想当清官,想当廉吏,那没有人管你,但你不要把你做官的标准强加在别人的身上,想要让人替你卖命,不但要许官,还要舍财,让大家觉得跟着你干工作,升官发财,好处多多,只要能守住允许范围内的这条底线,白娅茹同样能在隆兴镇拉拢住一大批人,比之熊克贤的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都不会差上分毫。

    “行了,行了,你这个混小子,别在这跟我上政治课了,滚回去睡一觉去,回头琢磨琢磨让谁上合适……”就在安平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准备再发表长篇大论的时候,白娅茹噤着鼻子,嘟着红艳艳的嘴,一副怒气冲冲地模样,硬生生的打断了安平的兴头。

    看着安平遥头晃脑,一套一套的大道理讲出来,又是举例子,又是摆事实的,古往今来,旁征博引,每一句话都说到了自己的心里,白娅茹的心里跟开了锅的沸水一般,翻腾不已。虽然早就知道安平很优秀,全身上下,身心内外也都验证了安平的强悍实力,但白娅茹还是很怀疑安平真的只有二十岁吗?这脑袋瓜子真的那么聪惠好使吗?

    要知道,前段日子安平官场中的事情还看的不大明白,还拿着问题死乞白咧的追着自己问起来个没完没了,这才过了几天啊,就对人情世故了解的如此通透,对官场规则掌握的如此详细,还跑来给自己讲起了大道理,莫非安平真的是天生就是玩政治,混官场的奇才?白娅茹觉得自己有了一种捡到官的窃喜。

    “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行不,嘿嘿,这不是喝点酒,就在这胡言乱语,大放厥词吗,你别往心里去啊……”虽然白娅茹嘟着小嘴,怒目以视,但从她嘴角流露出来的笑意和眼睛里表露出来的赞许,无不证明了她已经从心里认可了自己的这一套说辞,修路这事已经算是成了一大半了,安平的心中有着一种感动,茹姐对自己的支持,当真是没得说,用一句毫无原则来形容都一点不为过,也不枉自己对她一往情深,奋力耕耘。

    “啐,不许乱想,快点回去,这马上就要上班了,注意点影响。嗯,下班以后回家吧……”酒是色之媒,更壮色心色胆,一想到白娅茹对自己的千般体贴,万般温柔,安平的酒意一阵阵地上涌,看向白娅茹呵呵的傻笑,眼睛随之变得迷离了起来,这毫不遮掩心中爱意的目光,瞅的白娅茹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起来,哪还不知道安平的心里又动了坏心思,想起上一次在办公室里两个人的荒唐和刺激的一幕,白娅茹突然感到身下有了一股热流涌出,急忙迸拢了双腿,紧紧地咬住了嘴唇,强迫自己清醒一些,然后压低声音的冲着安平一声轻啐,顿时眼波流转,千娇百媚。

    “对了,茹姐,还有个事要麻烦你,我春红姐开的那家小纸箱厂最近麻烦多多,工商税务,供水供电一窝蜂的都冲上来了,我这头都要疼死了,你帮我想想办法,看看怎么解决这些问题……”白娅茹真是贴心,哪怕是嘴上轻啐着,也不忘给予自己一份似水般的柔情,有这样的一个女人对你死心踏地的,自己还有必要去计较什么大男子主义,去想什么难以启口吗?刹那间,堵在安平心里的犹豫一扫而空。

70、奠基典礼

    “噼叭噼叭……”鞭炮炸裂声伴着刺耳的音乐声在三岔口的上空轰鸣作响,空气中弥漫着股股的白烟,刺鼻的硝烟味一个劲儿的往人鼻子里钻,九月二十八日,农历八月二十三,宜动土,隆兴镇与县计生办义务共建项目的公路正式奠基。

    按照安平和王德裕之间达成的默契,本着计生办得名声,隆兴镇得实惠的原则,一扫往日低调吝啬的性格,可是下了血本的,不但把县里的主要领导悉数请到隆兴镇來,更把县电视台全程导播,还把清江市日报社、市广播电台,交通电台的记者都请了來,按照安平的计划,隆兴镇的义务共建项目上要做到电视里有影,电台里有声,报纸上有字,既要肯定郊县县委、市政府的英明决策和领导,赞扬义务共建的盛举,更要突出县计生办心系基层真帮实扶,解决困难的高风亮节,于是就有了这次宏伟盛大的奠基仪式。

    说是奠基仪式,说白了不过就是在公路边上立个石碑,等领导一來,一起用剪刀剪个彩,再拎着铁锹往上铲几下子土,然后再请个领导讲讲话歌功颂德,感恩戴德,自吹自擂一番,最后就是吃饭了,这一套程序下來,基本上一小天也就过去了。

    “下面,请郊县县委书记高晨光同志做重要讲话……”眼看着半人高的石碑被土埋了个严实,主持人熊克贤意气风发的扯着嗓子开始了预定的第二项,请领导讲话,义务共建是高晨光一手策划并付诸实行的,绕过了雷县长财政资金审批一支笔,直接把手插进了各单位,各部门的小金库里。

    偏偏高晨光这手段让各个单位有苦说不出,哪怕是雷县长手下的谪系干将也不敢跟高晨光叫嚣一个不字,大体上是高晨光的手段是又稳又准又狠又毒,一边举着中央清理小金库的红头文件,占据了道义的制高点,一边强调着义务共建,更让县纪委工作组频频出击,哪个单位阳春阴违,这纪委就坐到哪个单位去,又是调查走访,又是清查帐目的,哪个单位和部门都不是铁板一块,总有一些郁郁不得志的人兴风做浪,在背靠背的调查取证之下,别说有多少小金库了,就是八百年前的呆帐都能给你翻出來,一经查实就是免官去职,这无异于在每个部门领导头上悬上了一把大铡刀,稍有反对,铡刀立刻就会掉下來。

    事已不可为,再要顽抗,只能自取其辱,能走到领导岗位的人沒有傻子,都懂得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一面,只要还在位子上,钱沒了还可以再赚,若是连职务都沒有了,那才叫鸡飞蛋打呢,所以,面对高晨光的磨刀霍霍,大部分领导都选择了主动地配合,义务共建的工作算是在一片叫骂声中开展了起來,而计生办这次主动勇挑重担,真帮实建,无疑是给共建活动添上了一把柴,浇上了一桶油,打了一个别开生面的好样板。

    “今年县委提出了城市帮乡村,先进帮后进,富裕帮贫困的义务共建举措,这是县委未來一段时期推动全县均衡展的重要决策,县计生办和隆兴镇搭建帮扶对子,齐心协力,齐抓共管,保证了人员帮扶到位,资金拔付到位,把县委决策落实到位,这是高效执行力的具体表现……”高晨光的讲话稿是安平亲自写的,讲话稿中毫不吝惜对县委,更确切的说是对高晨光实施义务共建这种高瞻远瞩的赞扬,当然了也少不了对县计生办,对王德裕的表扬,这稿子基本上是安平揣磨高晨光的心思撰写出來的,这一点从高晨光接过稿子熟悉了一遍以后,沒有提出任何疑异就能看得出來,毕竟谁都知道高书记可是省委机关里的大秘出身的。

    “白镇长,你看高书记的脸很严肃,似乎有些不太高兴,是不是咱们这么做有点搞过了,拍马屁沒拍成,结果拍马蹄子上了……”隆兴镇的义务共建开展的有声有色,甚至是轰轰烈烈,显然易见这份兴动是对了高晨光的脾气,隆兴镇和计生办也算是给高晨光长了脸,要不然他也不能接受隆兴镇的邀请,顶着炙热的秋老虎,在大太阳底下一站就是一个多小时。

    但是安平在不经意之间发现高晨光在讲话的过程中,基本上就是面无表情的站在哪照本宣科,严肃的样子任谁都能看出來他的心里并不高兴,这让安平诧异不已,思來想去的也沒想出个理由來,就悄悄地把脑袋往身边的白娅茹一边歪了歪,轻声地询问起來。

    “嗯,你也看出來了,我估计他这是跟熊老板治气呢,你把这个义务共建搞的这么大声势,是对了高书记的心思,但这成绩的大头最终还是要归到熊老板的头上,毕竟他才是隆兴镇的一把手,说不得这个义务共建又要给熊老板的上位增添不少的加成,高书记的心里不舒服了……”白娅茹的目光从高晨光的身上转到了熊克贤的身上,忽闪着大眼睛若有所思,不过片刻就流露出一丝微笑,却是从熊克贤和雷县长窃窃私语中看出了一些端倪。

    “熊书记进步不是说县里都有了一致意见,都成了板上钉钉的事了吗,他还有什么不舒服的,我说你是不是得到了什么内幕消息了,说一说,让我也琢磨琢磨,长长见识……”借助隆兴镇的蔬菜产业发展,熊克贤又是被树成了典型,又是满哪的介绍经验,更有雷县长一系全力地支持,可以说是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上位进步已然成了大势所趋,高晨光就是再不愿意推荐他,也得考虑一下其他成员的意见不是,若是因为这点事情就一个人生闷气,这肚量可就有些小了。

    而且,几次跟高晨光接触,安平揣测到高晨光可不是那种计较一城一地得失的目光短浅的人,虽说暂时被雷县长压住了半头,不得已代表常委会推荐熊克贤,但不代表他就沒有了后续的想法和主张,这提前布局,抢先谋划全省十强的评比,就充分的证实了他想借着这个十强唱上一幕大戏,到时候谁是最后的赢家还真不好说,所以,安平觉得白娅茹这话若是真的,那一定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情况发生了,从而使高晨光情绪失控,进退失据,整个人处在了极度压抑的边缘。

    “内幕消息倒沒有,不过听说昨天晚上县里连夜召开了常委会议,向清江市委推荐充实县级班子的后备人选,常委会以十票赞成,一票弃权的压倒性优势通过了咱们的熊书记为县处级副职的后备人选,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咱们就该称呼熊书记为熊县长了……”县里的领导怎么打,怎么闹,谁的人上,谁的人下,白娅茹并不关心,但守得云开见月明,熊克贤要走了,隆兴镇一把手的位子也就算倒出來了,这才是白娅茹关心的事情,虽说來到隆兴镇才一年多点的时间,但取得的成绩足以支撑她顺理成章的更进一步了,这让白娅茹的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十票赞成,一票反对,难怪高书记的脸都黑的透亮了……”虽说召开常委会讨论的结果只是做个推荐,最终的是否提拔的决定权还将由清江市委统一谋划,但谁都知道市里既然允许县里推荐人选了,这推荐的结果一般是不会有变化的,特别是另一位提名人选,明泽镇的赵海龙居然在提名上交了白卷,更从侧面衬托了熊克贤的如日中天的声望和雷县长对全县大局的掌控,估计这个结果并不是高晨光希望看到的,却又不得不去面对的。

    “哎哟,我倒忘了一个大事,估计用不了多久,咱们就该称呼白镇长为白书记了,这可是个大喜事,我先说两句吉利话,讨个头彩也是好的……”人家高晨光的脸上阴沉如水,你白娅茹居然还一脸的窃笑,就是兴灾乐祸也不至于表现的这么明显吧,不过很快安平的脑袋就转过弯來,随着白娅茹一起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熊克贤走了,那一把手的位子不是让出來了吗,论背景,论人脉,论成绩,论基础,白娅茹当仁不让要坐到一把手的位子上去,从此隆兴镇就要变了天,进入属于白娅茹的时代,而随着白娅茹掌控了隆兴镇,那自己的话语权也必然要大大增强,突然间安平有了种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冲动和期待。

    “又耍贫嘴是不是,嗯,高书记从主席台上走下來了,这是什么意思……”本來是揶揄熊克贤的话,却沒想到被安平用到了自己的头上,白娅茹可沒有安平的脸皮那么厚,拿着还不见踪影的事四处宣扬去,就在白娅茹准备回击安平几句的时候,奠基典礼突然停了下來,只见高晨光带着秘书忽忽地下了台,随即坐在主席台上的几位领导包括雷县长在内,都一起把脑袋转向了高晨光,特别是熊克贤一直目送着他的背影下了场,那眼神有如失去了一场初恋一般,充满了忧郁和愤恨,

71、高书记的打算

    “高书记,您这是……”高书记突然下了台,引得场上场下众人纷纷侧目,白娅茹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状况,急忙招呼着安平向着高晨光迎了上來。w w. . )

    “嗯……”面无表情的高晨光用阴沉的目光在白娅茹和安平的脸上一扫而过,嗯了一声就是回答白娅茹的询问,脚下不停继续向前走着,如此不留颜面的举动让白娅茹尴尬的楞在了当场。

    “书记,您就是再忙也得吃了饭再走啊,这都中午了,好不容易來一趟隆兴镇,总不能让你饿着肚子吧……”出事了,而且是出大事了,安平的心里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來的时候高晨光虽然面无喜色,但至少还能维持住起码的情绪,可是这会居然有一走了之的意思,这摆明了是要给熊克贤脸子看。

    “嗯,市里临时有个会,我去参加一下,嗯,白镇长,小安,你们俩个的工作做的很不错,特别是在推动蔬菜产业发展上走出了一条新路,今后要再接再厉,隆兴镇的未來就靠你们了……”或许是觉得自己的态度才过冷漠,或许是要给安平一个面子,更或许是觉得白娅茹还有交好的可能,高晨光的脚步突然停了下來,目光在安平和白娅茹的脸上扫了一下,脸上硬是挤出了一丝微笑,言语中尽是对安平和白娅茹两个人的勉励和希望。

    “谢谢高书记的鼓励,隆兴镇一定会执行县委的决策,立足于蔬菜产业发展,推动经济振兴,走出一条富民强镇的新路來,决不辜负高书记的鼓励和期望……”高晨光对隆兴镇取得的成绩居然绕过了熊克贤,直接落到了自己和安平的头上,不论他这话里隐喻着什么,如此明了的示好,白娅茹都沒理由不接着,更沒有理由不为自己的进步做考虑,顿时白娅茹的脸上展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打蛇随棍上的表明了积极地迎合态度。

    白家跟高晨光沒什么深入的接触,甚至可以说高晨光这个由市委书记刘桐在省里带下來的亲信,跟清江本土势力的四大家族是针锋相对的,这一点白娅茹很清楚,但是你们针锋相对也好,刀光剑影也好,那是属于神仙打架的范畴,跟咱一个脱离了家族庇护的小鬼沒关系,做好自己的事,走好自己的路,白娅茹的想法就是这么简单。

    “嗯,今后的工作就要临近尾声了,我就不做要求了,但是白镇长,你一定要记住,明年隆兴镇的发展规划一定要高标准谋划,发展目标一定要高起点定位,打出郊县乡镇发展的一面旗帜來,县委对你们期望很大……” 高晨光脸上的面色舒缓了很多,显然对白娅茹的态度很满意,言语中不觉得将他的立场提前表露了出來,这是一个明确的信号。

    “茹姐,怎么样,我这乌鸦嘴说哪哪中吧,呵呵,好头彩就是好头彩……”恭敬的把高晨光送上了车,兴奋的眼神一直目从送着汽车远远驶去,逐渐消失在视线中,安平才把目光自远方收了回來落到了白娅茹白晰粉嫩而又布满光泽的脸庞上,心中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喜悦。

    “这事,呵呵,高书记这人鬼精,沒目的而得罪人的事情,他才不会干呢,何况有我在他手底下工作,多少也能替他与清江本土势力之间起到一个润滑的作用,若是连这么粗浅的道理他都不明白,那他这书记当的可是太失败了,不过,他这么急着到市里去,真是要开会吗。”虽然早就预料到了自己会接任隆兴镇的党委书记,但能从高晨光的嘴里听到确切的答案,白娅茹还是很高兴,只是让白娅茹想不明白的是,高晨光说急着开会的话,明显就是一个拖辞,在市政府工作了几年的白娅茹可是知道的,沒有火上房一般的急事,可沒有哪个领导会牺牲个人的午休时间。

    正如白娅茹猜测的一般,此时坐在汽车中的高晨光,目光阴沉如水,脸上更是一片阴寒,脑袋里不停地回想着昨天常委会上的一幕一幕,一股怨气不断地在胸中郁积,昨天的常委会上,推荐充实县级班子人选,说是推荐,其实这人选私下里早就敲定了下來,一直沒有上会形成决议,就是高晨光把着压着不召开常委会,期待着能看到一些意外发生。

    不过很遗憾,沒有任何意外发生,在雷县长的声势浩大的运作下,整个郊县常委会呈现出一边倒的架式,几乎所有常委都把手中的票投给了熊克贤,这让提名赵海龙的高晨光颜面大失,一气之下将自己手中的票投了弃权,不过,这也就是泄泄愤罢了,十比一的表决结果,使得熊克贤的上位已成定局,投不投弃权根本于事无补,这让高晨光有了一种对常委会掌控失败的无力感和挫败感。

    不过,你雷县长有张良计,咱高晨光有过墙梯,推荐人选咱左右不了,但熊克贤的职务怎么安排,高晨光可是打起了算盘,雷县长主持下的县政府,力量已经很强大了,若是再给他添人,这县政府指不定就成了独立王国了,至于县委就更不行了,自己主持县委工作都跟头把式的,再让雷县长的手插进來,叨去一块肉去,那自己这书记真成了光杆司令了。

    抱着这个想法,高晨光给熊克贤未來的职务找了两个位子,一个是总工会主席,一个是统战部的部长,高晨光是比较属意工会主席的,工会工会,吃饱就睡,现在全县的工业企业全都面临着改制下岗,工会组织乱的一塌糊涂,虽说是个副处级岗位,但别说权力了,就是饭能不能吃得上都是一回事,有一个副处级的虚衔,去换取一个乡镇的党委书记,这比帐还是划得來的。

    而且,若是做通了市委的工作,把熊克贤发配出去,也能让郊县的一干领导干部,特别是让雷县长认清形势,别看我高晨光的势力不如你,但在郊县我才是一把手,所有想凌驾在我之上的意志都是不可以,不允许的,这是原则性问題,不容有任何人去挑衅,也不容有任何人去违背。

    而这会儿,高晨光急着到市委去,就是预约了市委书记刘桐寻求支持和帮助,熊克贤的职务问題必须得提前敲定下來,如今的效县,自己上升势头明显,已经隐隐有跟雷县长分庭抗礼的架式,若是能再加上一把劲,势必会扳回不利的局面,这风头只要一逆转过來,从此郊县就要变天了,然后再借助全省十强评比,一举奠定郊县领跑全省的态势,那样的话雷县长不走也得走了,如此一來,刘书记在清江的第一块阵地也就拿下來了,今后是蚕食也好,鲸吞也好,清江总有一天会改弦易帜。

    “小常,这段日子你准备一下,带着政研室分行业,分领域搞搞调研,你亲自去,把全县的经济发展状况摸准摸实,拿出一个明年经济形势的展望來,特别是各个乡镇,到底能对全县的发展起到多大的支撑作用……”想起全省十强评比,高晨光觉得自己谋划的步伐得加快了,时间不等人,提前做好准备,掌握第一手的资料,等到评比方案一出來,立刻扯着这块大旗着手布置,全力推进,至时候雷县长那边不用自己督促,他都得脚打后脑勺的往前赶,这主导权势必会再回到自己的手中。

    “好的书记,稍后我就组织人手,一定给您交上一副真实完整的答卷,不过,书记,对于乡镇的发展我有一个想法,咱们郊县的各个乡镇,情况不一,基础各异,想要在调研中抓出一个统一的模式來,怕是不太容易,前段日子我跟安平聊了一下,他提出了一个一村一品的发展思路,一个村子按照本村的传统,寻找合适的产业发展,最终形成特色产业村,我觉得挺有意思,如果按照这个思路,咱们郊县各个乡镇是不是能形成一镇一品,一乡一品,若是有了产业做支撑,对推动全县的发展或许可证就能形成更大地助力……”迅速地从口袋里掏出记事本,常秘书将高晨光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清楚的记录下來,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这是常秘网经历养成的好习惯。

    在记录之后,又认真的疏理了一遍,常秘书的心思落到了乡镇上,作为网,常秘网记在郊县的谪系和基础大都落在了乡镇上,这脑海中不由地浮现出安平的影子,花花轿子人人抬,高书记对安平的印象不错,适当的帮着安平吹吹风,卖给他一个人情,对自己來说不是什么坏事。

    “安平,这小子是个人才,但是太年轻了,还得好好锻炼锻炼,倒是你,历练的也差不多了,该把你放下去了,隆兴镇怎么样,嗯,基础不错,倒是可以考虑一下……”听到秘书一提醒,高晨光不经意的回想起安平对十强评比的独到见解,脸上不经意的流露出一抹笑意,突然间又想起了隆兴镇的镇长就要出了缺,常秘书倒是一个比较合适的人选,

72、硬着头皮往上冲

    “把公文包给我,你不用下来了,在车里等着吧……”市委很快就到了,以往车一停,他都是稳稳地坐着,等着秘书先下车打开了门,才不紧不慢地挪动着槐梧的身躯,极为有派头的弯身下车。但是今天,看得出来,高晨光的心很急,不等车停稳就急匆匆地喊着要公文包,这让早就习惯了领导一套作派的常秘书很不适应,已经悬空了的屁股在高晨光的一声低喝下,有如触电一般的又坐了回去。

    “书记,需要安排一个酒店,宴请领导吗……”镇定了一下心思,常征很快从不适应中恢复了过来,心细如发,察言观色,投其所好,迎合领导是作为一个秘书基本素养,常征能在政研室里由一个没黑没白爬格子的小秘书一举成为郊县首屈一指的一秘,靠的就是这个不二法门。

    “嗯,先等一等吧,刘书记很忙,不一定有时间,你先待命听我信吧……”听到秘书的询问,高晨光的心中一动,不过随即这个念头就被踢出了脑袋,刘书记在清江的形势比之自己在郊县还不如,一个个沉垫垫的担子压在身上疲于应付,能在百忙中抽出时间听听自己的汇报,已经很不容易了,哪还有时间去吃吃喝喝。

    “好的书记,您慢走……”领导没反对,那就意味着中午有可能要宴请市委领导,常征嘴上应喝着,心里却开始回想着刘书记的口味,琢磨着要把酒局摆在哪里,上些什么菜品合适了。

    “常主任,这一次你算是苦尽甘来了,这么年轻就坐到了隆兴镇镇长的宝座,呵呵,真不错,以后可要多多关照哥哥啊……”眼看着高晨光的背影越走越远,司机李大中突然从驾驶位子扭过了头,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毫不掩饰对常征的羡慕。

    “李哥,你可别说,领导就是一个想法,还不见得能成行呢,若是跑了风,咱俩可真担不起……”提到隆兴镇镇长,常征可脸上一如平常,可心里却早就乐开了花,这事还真就巧了,眼看着领导给安平的面子够份量,想着揣磨领导的想法,常征才适当地给安平吹吹风,既能卖给安平一个人情,又能投领导的兴致而抬高自己,这种一举两得的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果然小小地一个卖好的举动,恰恰拍到了高晨光的骚痒之处,领导终于想起了自己两年来鞍前马后,夜以继日的辛劳,隆兴镇镇长,呵呵,好地方,好职位,基础好,起点高,前景大,只要稍稍努力些,这前途也就来了,这一刻,常征的心里喜出望外,觉得自己的这个马屁拍的好,拍的准,拍的妙,居然拍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前途来,这岂不就是传说中的好人有好报。

    “呵呵,你个小子,咱俩私底下说说话,你还跟我来这套,行了,那些就不说了,等着喝你的喜酒……”李大中抬起手指虚点了常征几下,脸上笑容不减,一副你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嘲讽表情。

    秘书和司机都是领导身边最近密的人,领导家里的,工作上的一切琐事几乎都被两个人包了,这里面自然有见不得光的,不能与人分享的秘密,特别是给领导开车的司机,几乎每天都要跟着领导一起跑,领导的任何秘密自然也就无处遁形,这也就造成了领导司机在体制内超然的地位,很多司机都被一些好事的人冠上了二书记,二县长,二局长之类的称号,地位更在秘书之上,而李大中年纪比常征大,跟着高晨光的时间也比常征长,自然也就没有县委办一般工作人员面对常征时的诚惶诚恐。

    “李哥,保密条例咱们可是天天学的,有些话进了耳朵就得烂在肚子里,不要四处瞎张扬,领导不容易,咱们可不能给领导添麻烦……”看到李大中一副混不在意的惫懒模样,显然是没把自己的话听到心里,常征的脸色顿时一沉,声调也变得阴冷了起来。

    一直以来,常征和李大中两个人共同为领导服务,相处的还算不错,李大中年纪大,身份也特殊,压根就没把常征这个县委办副主任当过领导,时不时地要开开常征的玩笑,对于这些小事,哪怕玩笑开的大一些,常征至多也就一笑而过,不会发表任何意见。但是这一次,涉及到了自己的前途,更涉及到了领导在全县干部使用上的布局,常征可不允许出现任何纰漏。

    “咳咳,我也就是一说……”常征突然变了脸,可把李大中整的尴尬不已,脸上发烫的干咳了两声后,讪讪的扭过了头,李大中是部队的复员兵,没什么文化,看问题讲究直来直去,被常征损斥了两句,顿时觉得颜面大失,心里对常征愤愤不平起来:“当初领导要招你做秘书,若不是老子在领导的面前替你说好话,你能当上领导的秘书,能当上县委办的副主任吗?这会得了势,就翻脸无情了,还跟我摆起了官架子,哼哼,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咱们走着瞧……”

    “隆兴镇……”李大中歇了气,闷了声,常征也没多想,脑袋不自然的扭向了车窗外,目光穿过车窗,顺着墙面一直望到了市委大楼三楼东侧的第一间办公室的窗口上,那是市委刘书记的办公室所在,常征跟着高晨光进去过一次,心里不由地祈祷着刘书记务必要给高书记施以援手,否则自己这个镇长就会成为空中的楼阁,虚幻的泡沫。

    常征可不是李大中,开好车,当好领导的跟班就完了,跟着高晨光的身边呆了两年,他的心性算是历练了出来,不说具有多高的政治智慧,但一向多看少说,使得他对起码的问题多少都能分析个差不离,就拿熊克贤这事说吧,若是县政府再增添力量,无形中就是给雷县长增添砝码,同时也就隔断了高书记往县政府里安插人手的可能,这对有志于全面掌控郊县形势的高书记来说是坚决不允许的。

    这也就造成了高书记对如何安置熊克贤的去向成了一个头疼的难题,而熊克贤的事情若是敲定不下来,自己这个镇长就是镜中花,水中月,除了让高书记的地位更尴尬,让自己成为一些人嘴里不自量力的笑料以外,不会有任何的好名声,这里面的弯弯绕头脑简单的李大中看不明白。

    ……

    “书记,我对郊县的铺垫已经差不多了,只要省里十强县综合考评办法一出台,郊县就能借此打响名声,至多再有半年的时间,我就能将眼下的不利局面彻底扭转过来……”就在常征抬头凝望的同时,高晨光也扬着一张苦瓜脸,戚戚的望着市委书记刘桐,刘桐眉头紧皱的表情,使得高晨光的心悬了起来,自己的想法怕是不太容易落实下去。

    “十强县?老高啊,你这想法有点太乐观了,不说全省有八十多个县市,基础好,劲头足的不在少数,就说咱们清江也是人材济济,郊县想要在众多强手中脱颖而出,怕是不那么容易啊……”省里搞十强县评比,清江是可以响应一下,借着十强县评比的虎皮拉起一杆大旗来,打着能者上,庸着下,平者让的口号,哪怕清江本土势力再强劲,再顽固,再霸道,也违背不了组织原则,估计用不了几下就能将清江市各部门的格局全面打破,这对自己是有力的。

    只是,想法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十强评比就是一把双刃剑,在伤人的同时,也能伤了自己,一个不小心这想法就可能给人做了嫁衣,毕竟以洪市长为首的清江本土势力在清江经营日久,对这个城市的每一寸土地都十分的熟悉,而且人才济济,发展经济的能手更不在少数,天时地利人和哪一点都比高晨光这个尚未掌控局面的县委书记强,另外还有其他地区的县市在虎视眈眈,跃跃欲试,想要在这些人中杀出一血路来,刘桐想不明白高晨光到底从哪来的底气。

    “书记,前段日子郊县纳入了全省烤烟行业重点扶持项目,在烤烟种植、项目建设和卷烟产业上明确了未来的发展规划,今年郊县卷烟厂的生产任务将增长一半,明年则要翻番,相应的利税也将水涨船高。另外,我打算对郊县清江沿线的老工业区进行整体改造,搭建发展平台,走工业园区化的道路,从两家频临倒闭的企业试点看,郊果还不错。所以,这一次我有十足地把握。不过,这里有一个前提,就是我需要在县政府里有人可以执行我的想法……”刘桐皱着眉头,说话似是而非,高晨光哪还不知道领导的心里在犹豫,犹豫的结果很可能就是自己的计划落了空,这是高晨光绝对不想看到的结果。所以,唯今之计,只有拿出破釜沉舟的劲头来,哪怕这个把握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大也要硬着头皮往上冲。

73、威胁

    “书记,管部长来了……”轻轻地敲了敲门后,常征蹑着脚步进入了高晨光的办公室,不失恭敬的做着请示,看向领导的眼神充满了欣喜的期待。

    老板的心情很好,这一点从老板在市委大楼里一出来,脸上难掩的兴奋劲就能看出来,无疑老板的想法得到了刘书记的认可和支持,有了刘书记的全力支持,老板势必要以此为契机,增强在郊县的话语权,没看到老板一回来就要找组织部长研究工作吗,跟组织部长能研究什么,自然是干部的选拔任用了,貌似这一次自己也能坐上顺风车呢。

    千年的媳妇熬成了婆婆,自己这个秘书终于有了出头的机会,隆兴镇,多好的地方,产业基础初具规模,发展腾飞的态势已经显现,领导能把自己安排到这样的地方去任职,坐坐顺风车就能名利双收,真不枉自己鞍前马后,没黑没白的侍候,一时间,常征觉得这两年来所受的苦,所遭的罪都值了。

    “请管部长进来吧,嗯,基层的工作不比机关里,千头万绪,复杂多变,你要注意,多干实事和好事,你是我的秘书,可不能丢了我的脸……”当了多年的领导,高晨光在洞察人心上自觉是有着几分心得的,一看秘书一脸恭敬的表情,就知道他是什么想法,心里觉得十分的好笑。

    秘书和领导都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提拔你,还能提拔谁呢,难不成把隆兴镇这么重要的位子再交到雷县长手里去?那是坚决不行的,这可是硬着头皮,立了军令状才换来的支持,可不能这么白白的浪费了。

    “谢谢书记,我一定时刻牢记您的教晦……”如果说之前领导说要考虑是给自己暗示的话,那这一次领导连不能丢脸的话都说了出来,那无疑是在表明了领导已经下了决心要把自己外放了,这一刻,常征有如犯了错误的小学生一般,倾着身子站在大班桌前越发的恭敬起来,更觉得领导的声音是那么地动听,就像一捧清泉般滋润着心田一般,让人有种喜极而泣的冲动。

    “记住我说的话,去吧……”挥了挥手,高晨光打断了语音梗咽的常征,根本不给他继续表决心的机会,在官场上,下属在面对上级领导的时候,都有一种点头哈腰的奴才像,好像不表示一下忠心,领导都不放心似的,这一点高晨光早就习以为常了,但这做派落到常征这里就免了吧,毕竟是自己的秘书,该照顾的时候还是得照顾的。

    “管部长来了,我说你这体重啊,该减减了,人一胖,血压血脂什么的都找来了……”常秘书出去了,管部长进来了,摇晃着肥胖的身躯,翻着一双鱼泡眼,摇摇摆摆的模样就像南极的企鹅,不过楼上楼下的走了几步路,额头上居然布了一层细汗,气喘虚虚的,看得高晨光都替他这一身肥肉感到累的慌。

    县委抓方向,抓决策,政府抓管理,抓落实,换句话说就是书记管人,县长管钱。但是郊县的情况比较特殊,雷县长是组织部长出身,又当过党群书记和县长,在郊县的官场中俨然是风向标一般的存在,几乎把触角伸到了每一个角落里,来到郊县快两年了,高晨光一直致力于收回人事权,重树县委和县委书记的绝对权威,在这个过程中,管兴诚这个组织部长很好的秉乘了自己的用人意志,能够稳定住如今这个局面,他是功不可没的。

    “是呀,是呀,这一身的肥肉,都成累赘了,得了,不提这事了,想想都觉得闹心。书记,你找我来是要考虑县直几个部门的人选吧,我按照你的意思拟了一个名单,你再帮着把把关……”摊开蓝色的文件夹,厚厚地一叠材料上附着一张手写的名单,密密麻麻的人名和职位雀然跃于纸上。

    别看管兴诚长的胖,但头脑可是很清醒的,特别是作为组织部长,他在提拔干部这个问题上具有极强的政治敏感性,既能突出高晨光的意志,又不过份的得罪雷县长,更能在两者之间的夹缝中大打擦边球,维护住自身的利益,可以说他这个组织部长做的顺风顺水,游刃有余。

    “你办事我放心,这名单我就不看了,回头找个时间上会通过一下就算了……”高晨光的嘴上说着不看,可这网地在名单上扫了一遍,发现排在最前面的几个重要岗位上的人选都是按照自己意思落实的,剩余的人选也就没有了看的必要了,想来都是管兴诚平衡出来的结果。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自己吃肉,也得给人喝点汤才行,若是总是一个人吃独食,那早晚得成为孤家寡人。

    “嗯,我找你来是想就隆兴镇的班子调整征求一下你的意见,你有什么想法,咱俩合计一下……”高晨光把姿态摆的很低,这是他的高明之处,用一种平等的姿态来征求意见,虽然最终接不接受这意见不好说,但这种姿态无疑充分体现了对管兴诚的尊重,而在尊重的背后又体现了自己不怒自威的威严,这才是真正的御下之道。

    “隆兴镇啊,哎呀,书记,隆兴镇的班子前段日子刚刚做了调整,这次熊克贤进步了,副手就不用动了,就是党政一把手微调一下就行了,白娅茹是从市里委派下来培养的,这都锻炼一年了,咱们也得给市里交个差,我的意见是让她接书记吧。至于镇长,嗯嗯,我还真有个人选,我们部里组织科的李一兵,都熬了快十年的老组工了,一直没有合适的地方放出去,这回是不是考虑他一下……”仿佛不知道什么叫做谦让和客气,高晨光的话音一落,管兴诚基本上没做什么思考,就劈了扒拉的说了一大通,不但把白娅茹推上了位,更要将镇长的位子据为己有,这个表现顿时让高晨光陷入了石化当中,楞楞地看着侃侃而谈的管兴诚,心是一个劲的往下沉。

    “这算什么?难怪人家说官场上没有绝对的忠诚,所谓的忠诚实际上就是背叛的价码不够,一个隆兴镇的镇长,就诱惑的管兴诚展露出獠牙吗?就值得他跟自己离心离德吗……”一般来说,领导说是征求你的意见,那不过是表面的客套,其实领导的心里早就有了决定,征求意见不过是要借着你的嘴把他的想法落实下去。

    这点小弯弯绕,别说管兴诚这种久经官场的资深组织部长,就是刚上班的小青年都知道。但是,就是这么粗浅的道理,却被管兴诚拿着鸡毛当起了令箭,反口就将了自己一军,突然间,高晨光对眼前这张肥硕的脸感到极其的陌生。

    “书记,组织部是管干部的,可是这几年流动的太慢了,同志们干劲不足,我身上的担子可有些抗不动了……”对于高晨光阴晴不定的脸色,管兴诚仿佛没有丝毫的察觉,反倒拿着组织部干部流动缓慢这个引子一味的叫起屈来,其中所隐藏的含义透露出对隆兴镇镇长这个位子势在必得的决心。

    “嗯,组织部的干部作风严谨,工作扎实,这几年是流动的有些慢了,明年要逐步更替一批。至于隆兴镇的镇长,我另有安排……”一直以来,高晨光对于管兴诚还是比较信任的。只是,他突然开口要隆兴镇的位子,甚至有些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式逼迫着自己同意他的意见,这是高晨光始料未及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管兴诚被雷县长拉过去了,那自己苦心经营起来的局面可就走到了崩溃的边缘了。

    不过,很快这个想法就被高晨光给否定了,人事权是县委书记的权力体现,脱离了书记的支持和决策,组织部长就是一个泥雕塑像,管兴诚只要不傻,绝不会舍弃自己而投向雷县长,最多也就是跟雷县长眉来眼去,互相利用一下罢了,但不管怎么说,人事权都是书记专有的,哪能让人轻易的置喙,如果在使用干部上失了分的话,那对自己的权威,将是一个沉重地打击,这种风气坚决不能助长。

    “书记,李一冰是张书记的女婿,前几天张书记找了我,想要把李一冰放到隆兴镇去,我也没多想,就答应了他,哎呀,你看这事闹的,既然你有了人选,那我就回了他……”看高晨光不留情面,管兴诚立刻表露出一副懊悔的表情,然后端出了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来,又把张效严给拉了出来,话里毫不掩饰地表明了他的立场。

    “这个……”一个组织部长高晨光拿捏的住,可以不在乎,但一个组织部长加上一个党群书记,县委中两个主管官帽子的人捆在了一起,那书记的人事权就有被架空的可能,高晨光就不能不小心应对了,一时间高晨光的心中有千万个念头闪过,整个人都变得犹豫不决了。

74、王八科长

    管兴诚和张效严一直走的很近,这事高晨光早有耳闻。但张效严虽然资格老,但为人一直比较阴沉,不拉帮,不结伙,管兴诚和他走的近更多的是彼此脾性上合得来,属于个人之间的交往,不代表有什么政治倾向性,高晨光也就没太给予关注。

    但是现在看来,高晨光感到自己怕是忽略了对这一块的关注。为了替张效严的女婿出头,管兴诚不惜跟自己翻脸,甚至毫不掩饰的威胁,以此来表达他势在必得的决心,这事有些太过激进,以高晨光对管兴诚的了解,这不符合他的性格。

    别说是张郊严的女婿,就是他管兴诚自己的亲女婿,亲儿子,他都不会走如此激进的一条路,那么这里很可能这里面有什么难以启口的事情,很有可能是管兴诚正用他独特方式,来提醒自己他被张郊严捏到了什么把柄,更有通过这种激进的方式来向自己求助的意思,若是以此来判断他跟自己不是一条心,很可能就会有失偏颇,不到最后一刻,高晨光不敢轻易下这个结论。

    看着管兴诚带着几分落寞的表情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高晨光的脸上阴沉如水,接下来是继续坚持自己的观点,把常秘书推出去,还是继续拉拢管兴诚,帮着他把这个场圆下来,这个决定很不好下,高晨光的心已经彻底变得犹豫不决了。

    “算了,忍一时风平浪静,唯今之计只能委屈小常了,不过,等过了眼下这个关口的,哼哼,雷功,张效严、管兴诚……”政治就是妥协和退让,一个不能隐忍,不能把目光放的更长远的人,永远达不到所期待的高度,现在正是倚重管兴诚的时候,这个时候跟他翻脸,对接下来的布局十分地不利,几经考虑之后,高晨光还是做出了一个坚难的决定,将隆兴镇让出去,

    “小常,这次隆兴镇你别去了,管部长有些想法,回头你多关注一下张书记和管部长的动向,嗯,还有组织部的李一冰也留意下……”但是在做出这个决定的同时,高晨光也下定了决心,不论管兴诚遇到了什么难题,他敢如此极端的威胁自己,足以证明他的狼子野心,郊县之中都不能再有他的一席之地了,等到摆平了雷县长以后,第一个要开刀的就是他管兴诚。

    “好的书记,我会密切关注的……”一脚天堂,一脚地狱,刚刚升起的希望的兴奋还没消去,转眼间就罩头浇下一盆凉水,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就这样被人抢走了,常征的心里升起了一种愤愤地不甘心,更有着一种心思凉透了的感觉。

    不过常征知道,越到了这个时候,越要稳住身子,不能有任何异常的举动,哪怕稍稍有点牢骚的话传出来,都有埋怨领导的意思,都会给高晨光留下一个不堪大用的坏印象。而且,透过高晨光的话,常征也知道这问题怕是出在了管部长和张书记的身上,两个人联起手来逼迫着领导做出了让步,这无疑是在说明郊县的政局又出现了新的变化,看得出来,领导的处境很不秒,张效严,管兴诚,常征在心里愤愤嘀咕着这两个名字。

    ……

    “小张,宣传图拿回出来了没有?抓紧时间,今天晚上务必要到会议上……”

    “王楚,王楚,你过来搭把手,抓紧时间把这些花搬到主席台上摆好……”隆兴镇的大会议室里呈现出一派繁忙的景像,几十个临时被抓来的镇村两级干部在吕镇长的指挥下忙的团团转,不过就算他们忙得汗珠子往下淌,还是时不时的被现场督导吕大龙给批评几句。

    今天可是隆兴镇最重要的日子,新书记接任,新镇长到任,哪怕吕大龙资格再老,也不敢有一丁点的马虎大意。对于镇里的变化,吕大龙在县里的眼线已经过了话,据说是县里昨天连夜召开了常委会,隆兴镇的领导班子在一年时间里进行了第三次的调整,熊克贤今天就要从隆兴镇御任了,有风声说要到县里就职主抓农业的副县长,顶替已经调离郊县的魏县长出的缺。

    而接替熊克贤的就是响当当的白娅茹,这小娘皮到底是世家出身,可真不简单,魏县长说搬倒就搬倒了,多亏上次没跟她撕破脸,否则今后的隆兴镇哪还有自己呆的位置。

    至于镇长,唉,若是再年轻个几岁,自己说不得还要争上一争,但是现在吗?年纪不饶人啊,听说新镇长是组织部的李科长,虽然不知道品性怎么样,但透过熊克贤可以清楚的看到,组织部出来的干部,工作一向认真严谨,怕也不是好相与的,跟着这样的人在一起工作,日子怕是不会太好过。

    “吕镇长,有什么要忙帮的吗?我们哥俩也来搭把手,你可劲使唤,千万别留手,不过晚上你老得请客,你家的存酒也得让我挑两瓶……”跟着吴铁强走进会场,安平就被眼前繁忙的景象感染了。

    相比于当初白娅茹孤零零的上任,这一次的欢送和迎接,镇里可真下了功夫,别的不说就会场上刚刚插上的大面的党旗和国旗,以及主席台前摆放的一盆盆鲜花,怕就要花费不菲的银子,看得出来,白娅茹财大气粗,在这些小细节的地方真是舍得下血本。

    “去去去,哪凉快哪去,你们这两个大老爷,老头子我可用不起,想要喝我的酒,等你吴铁强下回当镇长的,别说两瓶,就是把我家的酒柜都扛走,也随你,就怕你到时候瞧不起我这个滚回家的老东西了,哈哈哈……”明知道吴铁强是在调侃,吕大龙还是装做生气的模样,扯着嗓子撒起泼来,自从向白娅茹低了头,吕大龙发现镇里的几个领导,像吴铁强、安平、唐波都对自己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而自己看他们几个风头出尽的年轻人似乎也没那么讨厌了,这不得不说是一个不小的笑话。

    “吕镇长,吴书记能靠上镇长,我这没指望了,你就别那么扣门了,就晚上吧,吴书记请客,你老出酒,咱们小酌两杯……”班子调整没有安平什么事,但安平倒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毕竟自己才二十岁,年轻就是资本,年轻意味着将来,只要跟高晨光保持住良好地关系,不担心将来混不出一个前程来,现在走的太快反倒不是什么好事,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在官场上都是说烂了的老话。

    而且,能看到白娅茹进步,安平觉得比自己升职还要高兴,毕竟白娅茹是在自己的帮衬下进步的,这里面也有自己的一份功劳不是,何况白娅茹可是自己最亲密的战友,对自己的支持是无条件,无原则的,只要有机会,哪怕自己不想要,白娅茹都会替自己考虑。所以,此时的安平既没有吕大龙烈士暮年的感伤,也没有吴铁强失之交臂的遗憾,心情自然最为淡定。

    “小吴请客,我出酒,你吃干的,好事都让你占了,要我看啊,就数你小子最滑头,得了,麻溜的去给我搬花去,这酒啊少不你的……”新镇长就要来了,是什么品性还不太清楚,但有一点吕大龙很清楚,镇里每一次换镇长,都会对自己的常务形成一个冲击,在这种情况下,能倚在白娅茹的大树下,并和其他的班子成员交好关系,对自己还是有好处的,找个理由摆个场子,喝上点小酒,无疑就是一个交好关系的过程。

    “好了,好了,说搬花,就搬花,咱们就给你老当一回壮劳力。唉,小安,这个新来的李镇长你熟悉不,听没听到点什么风声……”一声暴吼,吴铁强气势搞的挺足,一头扎到了一堆花盆中间当起了搬运工,只是不过搬了五六盆,这动作就慢了下来,眨吧眨吧眼睛,若有所指的跟安平套起了辞。

    “吴哥,我才上班几天啊,县里压根没去几回,哪有你见多识广人面熟,组织部的干部我就认识上次来考核我的张科长和刘干事,还有管部长我也认识,不过很可惜,他不认识我,至于李镇长,我听说过,却没见过……”看着吴铁强神神秘秘的欲言又止,安平的心思就是一动,吴铁强是党群书记,跟组织部、宣传部打的交道最多,透过他的嘴可以打听到很多别人不知道,不清楚的内幕消息,这对自己迅速了解新镇长是一个不错的渠道。

    “嘿嘿,咱们哪说哪了,你就当听一乐。最近县里盛传着一个小道消息,说组织部有个王八科长,主动把老婆送给了领导享用,搏取了上位的机会,嘿嘿,这家伙,可真是人才啊……”吴铁强本身就不是什么好鸟,一提起这种乱七八糟的花边事,眉飞色舞的一脸窃笑,神神秘秘的架式仿佛亲眼所见一般的煞有介事。

    “王八科长,镇长?你是说李……”瞪大了眼睛盯着一脸窃笑的吴铁强,安平彻底被吴铁强的话雷翻了,李一冰居然是只绿毛的王八,这消息不论真假都太过惊人了。

75、小秘书也能翻江倒海

    李一冰三十多岁的年纪,戴着一副无框眼镜,削瘦的身材架着一套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倒也有那么几分仪表堂堂,气宇轩昂的意思。只是薄薄的两片嘴唇带着几分的刻薄相,而白净的脸上和鹰隼一般的犀利眼神更透着一股子阴冷劲,倒应了人如其名那句老话。

    安平不懂得相学,也没有识人辩人的本事,但是直觉告诉安平,一身阴冷气息的李一冷怕不是好打交道的人,在这样的人领导下开展工作,说不得要多藏个心眼,否则一不小心就容易触了他的霉头,犯了他的忌晦,安平虽然不在乎他,却也不想给自己平添没有必要的麻烦。

    只是,刚刚准备要在接下来的工作中对李一冷退让半步的安平,很快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李一冰的眼神很让人感到厌恶,自打一到隆兴镇,他这眼神就没离开白娅茹的左右,和一些人看到白娅茹那种成熟妩媚的风情,所流露出的欣赏和亲切的感觉不同,李一冰遮遮掩掩的目光中带着一种贪婪占有**和一种求之不得的暴孽感觉,这种眼神安平在洪涛的身上也曾见到过。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白娅茹就是安平的逆鳞,所有敢对白娅茹动坏心思的人,都是安平除之而后快的敌人,洪涛如此,李一冰同样如此。因此,自从对上李一冰阴冷的脸庞和贪婪的目光,安平的眼神就变得坚决而又冷酷起来。

    然而,知此知彼,才能百战不贻,自己的资历太轻,人脉太浅,而白娅茹又是一个外来户,对郊县的了解仅仅停留在领导层次,对全县的中层干部熟悉程度比之自己也强不到哪去,所以,对于李一冰的了解,除了知道他是组织部的干部和张郊严的女婿以外,再没有半点有用的信息。

    李一冰的背景很清楚,毫无疑问是个对头,但是能力如何,脾性如何,工作方法如何,手段手腕如何,安平都不清楚。至于吴铁强所讲述的王八科长的花边事,不论是否真的煞有其事,还是纯属空穴来风的污人清白,安平都不打算采纳,除了增添些笑料,起不到一丝一毫的作用。

    “常哥,我是安平啊,有些事情我想向你请教一下,不打扰你休息吧……”而若说对郊县的干部了解最多的人,除了书记、县长、组织部长这些个巨头以外,就属马鹏飞这样的圈内人最有体会,奈何一入秋马鹏飞就扎在了省城,安平联系不上,不得已只能把电话打到了常秘书的家里,期待着他能替自己解惑。

    找常征了解情况可不是安平一时心血来潮,而是经过全面思量的结果,官场的事情一向是非常奇怪,越是要求保密的事情,这消息越是传播得飞快,前几天安平到县里开会的时候,就听到几名干部私下里议论,言之凿凿的说本来高书记准备把他的秘书常征派到隆兴镇担任镇长,结果被张效严联合组织部长管兴诚给截了胡,最终高书记的想法流了产。

    私下里安平四下里打听,最终从同是高晨光一系的信访办单主任的嘴里得到了证实。很简单,常秘书被张效严和管兴诚联手断了前途,心里不可能没有想法,虽然他一个虚职的县委办副主任,既不能埋怨高晨光不给他撑口袋,又没有能力去报复副书记和组织部长,但不妨碍去了解取代自己的人选,眼睁睁的看着这个人得意洋洋的走马上任。所以,常秘书对李一冰的了解必然是最为透彻的,找到他打听,可以让安平少走不少的弯路。

    “不打扰,不打扰,我一般都十一点才休息,现在还早着呢。怎么样安平,隆兴镇的蔬菜产业发展可是咱们县的一面旗帜,高书记一向寄以厚望,听说你们的反季蔬菜种植又要开始了,不会是有什么困难想要通过我给领导吹吹风吧……”电话里常秘书的声音略带着些疲惫,可听清楚是安平的声音之后,疲惫一扫而去,隐隐地还透着几分的兴奋,不等安平发问呢,主动关切起隆兴镇的工作来。

    “谢谢常哥关心,反季蔬菜在去年得到了验证,群众的积极性很高,暂时倒没有需要领导帮着解决的困难。是这么回事,我的年纪小,工作经验少,镇里又来了新镇长,寻思找你打听打听他的个人喜好和工作特点,我也好争取主动配合开展工作不是……”常秘书的反应很热情,安平心中最后的一点顾忌也就消除了,看来自己找正人了,常秘书对隆兴镇的关注怕是不比自己少半分,没准他这心里还有要借着自己的手,将李一冰斗个灰头土脸的想法,间接的替他出上一口气呢,从这个角度说,彼此倒有搭建共同目标的可能。

    “哦,我也听说你们新镇长到任了,怎么样,相处的还融洽吧,李科长,不不不,是李镇长,我到是了解一些,曾经在县委办政研室一起共过事,但你一说他的个人喜好和工作特点,一下子倒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正磕睡着呢,安平就给送来个枕头,真是盼什么就来什么,常秘书的心里一阵的窃喜。县里跟隆兴镇隔的太远,消息传递的不是那么迅速,他正愁着怎么隔空把污水泼到隆兴镇去呢,安平居然就主动送上门来了,这若是不利用一下,可枉费了自己这一番苦心了。

    说起来安平还是低估了常秘书的胆识,到手的熟鸭子居然飞走了,气的常秘书险些吐血三升,对张效严、管兴诚和李一冰是恨之入骨,无时无刻不想着对这三个人进行最狠辣的报复。就在他在郁闷的无法自制的时候,一个重大的发现成了他的宣泄口。

    常秘书有个非常要好的同学在县政府的信息办工作,这位同学是个天文爱好者,家里的阳台上摆着一架高倍的天文望远镜,时不时的用他观测下星体。这同学住的是县政府机关新建的集资楼,他家的对面的一栋楼里就住着李一冰李科长。

    说来也巧,一次不经意的调动望远镜的角度,透过长长的镜筒,这同学在李一冰的家里看到了一场异常激烈的战事,表演的主角一个是李一冰李科长的妻子张小梅,另一个竟是有致于在仕途上有所发展的干部们都最为敬爱的管兴诚管部长,这让常秘书的同学震惊不已,而更让这同学诧异的是,在小区的院子里,影影绰绰的居然看到了李一冰在从容淡定的溜着弯,时不时的还要抬头看看自家的窗口,摆明了一副心知肚明的意思。

    常秘书的同学哪里见过如此男盗女娼,龌龃不堪的事情,而且就是一个小科员,胆子比较小,也不敢背地里讲究领导的私生活,生怕被传出什么风声来而砸了他的饭碗。不过在一次与常秘书的聚会中,在听到了常秘书被李一冰截了胡,占了前途一事以后,顿时义愤填膺,这酒一多,嘴上就没了把门的,一下子把曾经看到过的场景透了出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一听到这种花边事,常秘书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管兴诚一门心思要给李一冰搭桥,敢情是玩弄了人家的老婆,封官许愿堵人嘴呢。不过对于这件事常秘书是如获至宝,心存恨意的他几经考虑,并没有把这个消息上报给高晨光,反倒是在精心推敲了以后,编排出了一个王八科长,送妻上门,取悦上级的段子来。断人前途有如杀人父母,谁断我前途,我杀谁父母,巧妙的借势用势,只要利用得当,小小的秘书同样也能翻江倒海。

    在郊县的官场上,从来都不缺少流言,无论是高书记,亦或是雷县长,甚至是其他的县级领导和局办乡镇的一把手,像花边新闻这种小道消息一直是一抓一大把,但从来没有哪个花边能像常秘书编排出来的这么合情合理,这么引人入胜,这么乱七八糟,整个段子涵盖了李一冰夫妻和管兴诚,甚至副书记张效严也因为是李一冰的岳父都躺着中枪,跟着一起吃了锅烙,一经传播顿时火遍了郊县大街小巷,李一冰也因此斩获了一个王八科长的高雅称号。

    “嗯,总体来说,李镇长的工作能力还是有的,工作态度也是积极的,就是性格稍稍有些偏激,不是太好相处,工作的方法也比较注重结果,你注意把握好分寸就行了。至于其他的,呵呵,县里扑风捉影的事情多了去了,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也说不清楚,我就更说不好了……”常秘书对李一冰的评价很有技巧,从整体上肯定了他的能力,缺点也是表述了一些人所共有的小毛病,最关键的事情则一古恼的划到了扑风捉影上,真真假假的任由安平自己去展开联想,年轻人想像力丰富,没准能拔高几个层次都说不定呢。

    “谢谢常哥,听你这么一介绍啊,我这心里就有了底了,有时间到县里我请你吃饭,你一定要赏光啊……”听得出来,常秘书在引导着自己去关注那些扑风捉影的事,安平基本上断定李一冰这潭水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深,要混,这个对手怕是要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76、与李一冰的第一次接触

    挂断常秘书的电话,安平若有所悟,基本上可以确定李一冰王八科长的名头确有其事。一样的话,在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代表的意义和份量就不同,常秘书的官不大,级别不高,但却是高晨光的秘书,某些时候代表的就是领导的态度和脸面,这种超然而特殊的地位决定了他不可能毫无根据地去提什么捕风捉影的事情。

    另外,安平从常秘书略带兴奋的话语中听出了一点的端倪,似乎常秘书比自己更关注李一冰在隆兴镇的存在,若说仅仅是因为被李一冰抢了位子,而被动的关注,那他这肚量也太大了。所以,两下一结合,安平断定常秘书传递给自己的信息是真实的,可靠的,甚至他的手中,或者是高晨光的手中没准还掐着花边的证据,之所以没有表露出来,或许是投鼠忌器,或许是时机不成熟,这种事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李一冰的情况算是摸透了,不怕你四处透风,就怕你顽固不化,他能把自己的婆娘都送出去当礼物,那心理必定是畸形的,所谓失之东隅,收之桑隅,他在女人的身上吃了亏,必然会在别人的身上找回来,以此平衡心态,从他看向白娅茹的时候表现出来的那种贪婪的目光,安平几乎可以确定,他对女人有着强烈的报复心理,这或许就是一个重要的突破口。

    不过,接下来自己需要做的就是慢慢等待,等着气氛烘托的差不多了,这突破口也就出来了。至于谁去烘托这气氛,谁去暗地里给李一冰造声势,呵呵,这人多了去了,远的不说,就说方红,吴铁强和她都滚到一个床上去了,只要是吴铁强知道的事情,就没有她不知道的,以她擅长传播小道消息的个性,以及对期待吴铁强能迅速上位的小心机,基本上用不了一个星期,估计李一冰的花边新闻就能传遍整个隆兴镇。

    你还别嫌快,这还是最慢的速度了,别看隆兴镇没什么通讯设备,但对传播花边新闻那是有着出奇的爱好,口口相传一天就能走出几百里去,而且,哪怕这些村民都是没什么文化的粗人,对每一件,每一桩的花边都能做到仿佛经过了文人润色了一般,口口相传之中,把其中的细节描绘的活灵活现,就像传话的人新自去扒眼,听墙根了一般地真实。有这些优秀的人才在主动地帮着烘托气氛,还需要安平去刻意地做什么吗?

    ……

    “李镇长,起的好早啊,到乡下来睡的还习惯吗?哎,桃花嫂,给我来碗粥,加个咸蛋……”心里有了几分底气的安平可是睡了一个好觉,一大早起来打了一趟拳,出了一身汗以后,才不紧不慢地赶到桃花居吃早饭。

    自从跟吕大龙改善了关系,白娅茹从替职工谋福利的角度把政府食堂设在了桃花居,很是给桃花嫂拉了一大票的生意,这刚一进门,就看到桃花嫂一脸浅笑的围着李一冰打转,又是添水,又是夹菜的,那青葱一般的手指更是时不时的抚过李一冰的胸口和肩膀,不用说桃花嫂的老毛病又犯了,想想也是,李一冰可是隆兴镇的镇长,新贵,一个念头就能决定桃花居的钱途,自然是值得桃花嫂下上一番狠功夫的。

    “嗯,小安镇长来了,一起坐吧……”听到安平打招呼,李一冰慢慢的抬头,拿着眼皮夹了一眼安平,很冷淡的招呼了声,又不紧不慢的喝起了粥。

    对于安平,李一冰没什么好印象,对人而不对事,主要的原因有三个,第一个原因是安平实在是太年轻了,二十岁就当了镇党委委员,副镇长,要知道他李一冰又是县委办,又是组织部的,又是借着自家的势力,又是靠着岳父的帮衬,还整整靠了六年才熬上一个副科级,而挂了组织科长,主任科员的头衔又是三年,最终还要把借着婆娘会中医推拿的借口送给了管部长,才拿下了隆兴镇的镇长,这才成了郊县最为年轻的镇长,可到了隆兴镇跟安平一比,本该属于他的荣耀光环顿时黯然失色。所以,安平抢了本该属于他的风头,李一冰自然没什么好感。

    第二原因就是李一冰认为安平就是一个不自量力的存在,这得益于他的便宜小舅子张小明的吹风,安平一个草根出身的孤儿,居然敢跟堂皇堂县委副书记的公子争风吃醋抢女人,这在李一冰的心里是根本不允许的事情,为了巴结管兴诚,他连自己的女人都送了出去,安平就该跟他一个样,要有上下尊卑,双手把女人送到小舅子的面前,当然了,若是能让自己过下手,那才是最为合情合理的。

    至于第三个原因,就是安平是镇党委书记白娅茹的得力助手,作为组织部出身的干部,对于基层的班子有着超然的认识,不出意料的话,白娅茹就是压在自己这个镇长头上的一座大山,能不能抗得住她这个一把手的压力,关系到自己未来在隆兴镇的地位,所以,与白娅茹走的近,跟的紧的人,都是他潜在的对手,安平首当其冲。这三个方面决定了李一冰对安平没什么好态度,甚至有一种除之而后快的冲动。

    “李镇长,我请两天假,下趟村,尾巴岭那边今天规划反季蔬菜大棚,农技站的人手不够,我过去凑凑手,帮着指导一下……”对于李一冰不阴不阳的,无视自己的招呼,安平也不在意,随手拉过了一条椅子,一屁股坐在了李一冰的侧面,呼呼的两口就将一碗粥喝下去了一半,一边喝,一边请着假,既然你不待见咱,咱就躲出去,估计用不了三两天,镇里差不多就要开锅了,正好可以置身事外。

    “嗯……”安平粗鲁的喝粥法,惹得细嚼慢咽的李一冰直皱眉,强忍着压下心中的不快,从鼻子里哼出了一声,算是给了安平一个答复。

    “哦,对了,李镇长,还有一件事,这个周末,白书记让羊草沟杀了一只羊,欢送一下熊书记去党校学习,让我帮着张罗一下,你有时间吗?”李一冰皱眉的表情丝毫不差的落到安平的眼里,心里是一阵的叫骂,妈了隔壁的,喝碗粥还细嚼慢咽的,你是掉牙的老太太啊,就你规矩多,就你讲究多,别人都得看你脸色活着,你算个什么玩意啊。

    “嗯,那天不是送过了吗?怎么还要送啊,有事没事就吃吃喝喝的,这工作还怎么开展……”李一冰到任的时候,隆兴镇里安排了盛大的宴会,一是欢送熊克贤,一是迎接白娅茹和李一冰上任,酒喝了不少,钱花了也不少,隆兴镇的面子给的挺大,这让李一冰感觉还是挺满意的。

    只是,自己到任了,整个隆兴镇的人都在观望着风向,在风向不明的情况下,压根就没有人敢冒头的单独迎接他一下,这让李一冰的心里有点不服气,这会听安平一说要宴请都要走了的熊克贤,这气就更大了,难到自己一个在位的镇长,都比不过一个要调离的前书记吗?白娅茹这是要干什么,是要拿自己当软柿子捏吗?是要彰显她在隆兴镇的说一不二吗?本能的李一冰对安平的邀请有了排斥。

    “就是私下里的一个小范围活动,你有时间就去,没时间也就算了,我是通知到了,去不去在你。哪啥,李镇长,我这就下乡了,你慢慢吃……”说你李一冰薄情寡义真是一点不为过,你跟熊克贤没交情,没关系,就不允许别人交往了?熊克贤毕竟在隆兴镇工作了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无论是从工作的角度,还是从一起共事的感情上来说,还当不起大家单独一场欢送吗?若是连这一点你都忌妒,那你这醋劲也太大了吧。

    说不投机半句多,李一冰小肚鸡肠,薄情寡义,安平也懒得再跟他磨叽下去,轻轻地把喝空的粥碗一推,起身就往外走,第一次和李一冰的正面接触就在这充满火药味的气氛中,划下了一个并不圆满的句号。刚刚拉开桃花居的大门,正好跟李长友家的李妮子走了个头碰头,顿时引来小妮子一阵惊喜的呼叫:“哥,你吃完饭了,我妈炖的土鸡汤,让我给你送来补补身子……”

    “妮子,怎么一大早就跑镇里来了,快点把东西放下,看你这小身板,怎么拿这么多东西,吃早饭了吗?让桃花嫂给你整点吃的,看看你,又给我送土鸡,你妈身子弱都不舍得吃,却总给我送,我看啊,你家养点土鸡啊最后都叫我吃了,我都快变成了黄鼠狼了……”轻轻地揉了揉小妮子的脑袋,而小妮子也轻轻地放下手中的篮子,极为温顺地享受着安平的充满温情的抚摸,这让安平刚刚在李一冰身上憋的一肚子气顿时一扫而空,脸上换上了一副和煦的笑容,自嘲为黄鼠狼的玩笑话,更引来了小妮子咯咯地笑个不停。

77、李镇长的第一把火往哪烧

    “哎哟,你个死妮子,年纪不大,倒是个浪蹄子,知道哪根大腿粗,一看到安镇长就把你婶子给抛到脑后去了,还不把鸡蛋给我放下……”看到安平和小妮子一副兄妹情深的样子,桃花嫂的心里泛着酸味,要知道哪怕是打通了安平的关节,又把镇食堂办在了桃花居,可安平仍然跟从前一样,从来就没拿正眼瞧过她,这让一向自诩风骚迷人的桃花嫂有了一种红颜已老的伤感。

    自打帮着李长友家解决了超生的难题,虽然第四胎生的还是个丫头,但已经绝了继续传宗接代念头的李长友一家,还是把安平当成了救命恩人,于是揣着感恩之心的李家人从此进入了安平的生活。在安平的帮助和资助下,李长友抓了二百多只小鸡雏,在家里建起了一个小型的养鸡厂,既卖鸡蛋,也散养土鸡,效益还算不错,不过几个月的时间,李长友一家就告别了衣食无着的窘迫局面。

    李妮子人小鬼大,承了安平对自家的帮助,主动地向安平要求自荐枕席,在遭到安平哭笑不得的拒绝后,仿佛也断了这个看似荒唐的念头,除了时不时的到镇里来给安平送点吃的,洗洗衣服,收拾一下床铺以后,然后就会乖乖的回家去,有时连安平的面都不朝上一次。而安平也时不时给她和几个妹妹买点衣服什么的,两个人就以兄妹相称,安平倒是挺喜欢这个精灵古怪的小丫头。

    都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生活条件逐步改善的妮子在不过几个月的时间里,就由原本面黄肌瘦,营养不良的小妮子,居然出落的越来越漂亮,俨然有了一个小美人胚子的影子,每到镇里的饭店送鸡蛋都要招致一大批风**人的戏弄,特别是洞悉人心的桃花嫂,对小妮子的这点小心思揣磨的最准,时不时在小妮子的面前拿安平说事,每次都臊的小妮子一个大红脸。

    “桃花嫂,小妮子一个姑娘家,年纪小,面子浅,你可别总逗她……”虽说明知道桃花嫂是在开小妮子的玩笑,但安平还是不喜欢她这种没轻没重的话,静静地看着桃花嫂,那种不怒自威的眼神中带着几分的官威,给了桃花嫂莫大地压力,举手无措的的讪笑着,脸上透着几分的尴尬,总有一种想要找条地缝钻进去的愧疚感。

    “妮子,你把鸡汤拿回去吧,我这两天下村,不在镇里面吃饭,总不能走到哪都端着一碗鸡汤吧,好了,你坐在这吃饭吧,吃完饭就回去,我先走了啊……”制止住了桃花嫂的闲言碎语,安平的脸上又变回了和煦的微笑,细细地叮嘱了妮子几句,匆匆忙忙地就出了饭店。

    “桃花婶,我吃过饭了,你把这几天的鸡蛋钱给我结了吧……”安平走了,妮子的脸上闪过几分的失落,虽然知道在这桃花居吃饭不用她结帐,但也舍不得安平替她出这饭钱,怯怯地伸出手向桃花嫂讨要鸡蛋钱,心思却随着远去的安平早就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你这个死妮子,一天到晚就是钱钱钱,婶子这差过你一个鸡子没,来,给你,好好点点,别少了块八毛的再去找安镇长告状……”桃花嫂被安平压了声势,这心气就有些不顺,不敢当着安平的面发火,这股气却都撒到了妮子的头上,啐啐叨叨的一阵啐骂之后,才不情不愿地从围裙的小口袋里点出了几十块钱塞到了妮子的手中。

    虽说桃花嫂丢了面子有些不高兴,但也不敢真给妮子脸色看,更不敢压着妮子的鸡蛋钱不给,至多也就唠叨两句痛快痛快嘴,这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桃花嫂好不容易才打通吕大龙的路子,给这饭店招揽来不少的生意,真要触怒了安平,安平可真不惯着她,桃花居的财路说断就断。

    “桃花嫂,这小姑娘长的倒是挺水灵的,是安镇长的妹子,还是什么亲戚啊?我听说安镇长是个孤儿,还在清江市里住的,怎么在隆兴镇还有亲属……”就在桃花嫂盯着小妮子远去的身影,啐啐叨叨个没完没了时,一直坐在桌边吃饭的李一冰突然间抬起头,旁敲侧击的向桃花嫂打听起安平和妮子的关系来,阴冷的目光中跳动着一阵一阵的精光。

    妮子进了桃花居,虽然衣着质朴,但难掩其婀娜的身段和俊秀的脸庞,充满青春活力的气息立刻就吸引了李一冰的注意,别说,妮子和桃花嫂往一起一站,一个像含饱待放的百荷,一个似盛开妖艳的桃花,看的李一冰的眼睛都转不动了,心里是馋的一个劲的直吞口水。

    不过,在听到了妮子和安平之间的对话,以及安平因对妮子的维护而与桃花嫂的斗嘴之后,李一冰立刻收摄了心神,若有所悟。听这意思安平和这个叫妮子的小丫头关系菲浅,但好像两个人之间还不是什么亲属关系,而好像安平的女朋友是自己小舅子的同学,青年男女既不是亲属关系,又不是恋爱关系,单单一个兄妹相称,就足以说明里面有不可告人的勾当。

    这刚想着要把安平扳倒,斩断白娅茹的一条臂膀,打击一下她的嚣张气焰,烧起在隆兴镇的第一把火,就让自己看到了这一幕,哼哼,安平这是算什么,是“今天鸡,明天羊,村村都有丈母娘?”倒是风流快活。哼哼,作风问题可是年轻干部的大忌,拿这事做点文章出来,哪怕就是不存在,也能泼你一身脏水,玩的你昏头转向。

    “什么亲戚啊,这妮子是小漠村老李家的大丫头,他们家四个丫头,她那缺德的死爹,一天到晚不干正事,就想着要儿子传宗接代,结果又是罚款,又是躲藏的,越生越穷,越穷越生,连饭都快吃不上了,嘎嘎嘎!后来不知道怎么整的,老李家就跟安镇长攀上了关系,她娘了个蛋的死妮子,倒是好命,又是开鸡厂,又是卖鸡蛋的……”对于李一冰打听妮子和安平的关系,桃花嫂倒还真没往多处想,就当李一冰刚来隆兴镇要熟悉情况瞎打听,她这心里正对妮子有着一股怨气呢,话说的就些兴灾乐祸,而且桃花嫂本身也不是什么正派人,瞅谁都跟她一个德性,话里话外都透着安平和妮子之间有着几分暖昧的意思。

    “哦,是这么回事啊!桃花嫂,我吃完了,先走了,你把账记一下吧……”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桃花嫂酸溜溜的话却是正合了李一冰心里的龌龃念头,顿时让他如获至宝,俨然把这当成了揪住了安平小辨子,打击白娅茹的有力手段,脸上更是流露出几分的窃喜,心中更有了几分的急切,急着回去仔细琢磨一下怎么才能通过这件事情往安平身上泼上一大桶的脏水。

    “李镇长,李镇长您好,我是工业办的小胡,胡承先,我早就听说过您,一直也很仰慕您,听说您来了隆兴镇担任主要领导,我就觉得倍受鼓舞,那个李镇长,我想请您吃顿饭,给您接接风,您能来隆兴镇,我就看到了隆兴镇发展的希望……”李一冰一推开桃花居的大门,就被迎面冷不防窜出来的一个身影吓了一大跳,扶着门的手一滑,好玄没摔个跟头出去。

    可就在身子一趔趄的瞬间,一个手臂扶住了身子,紧接着入下尽是奉承的话语有如黄河决口了一般滔滔不绝的扑面而来,早早就守在桃花居门口的胡秘书,不对,现在应该叫胡干事了,只见胡干事正点头哈腰的一脸贱像,毫不掩饰他骨子里对李一冰所表露出的媚态。

    “小胡?哦……”被人吓了一跳,又险些摔了个跟头,丢了镇长的体面,李一冰的眉头紧皱,怒气值暴满,正要破口大骂的当口,却被胡承先的尽是阿谀的话给吸引了过去,顿时李一冰的眉头松开了,心情也好了,甚至整个人都有了飘飘然的感觉。

    “小胡,我听说过你,嗯,小胡,小胡不错,不错……”脑袋里琢磨了半天,也没把眼前这个小胡跟镇里的哪个干部对上号,但并不妨碍李一冰对一脸媚态的小胡产生好感,甚至还伸出了他那纤细而又白晰的手,极为满意的拍上了小胡的肩膀。

    而身材略显高挑的小胡为了更好的承受李镇长的鼓励,同时也为了让李镇长拍的更轻松一些,刻意地双腿微曲,肩膀微耸,有如哈巴狗一般摇尾乞怜。于是,两个人一个低头浅笑,一个昂头献媚,一唱一喝的在桃花居门前上演了一副好好基友般的超然和谐。

    “好,好啊,想什么就来什么,真是称心如意……”李一冷的脸上难掩一阵阵地笑意,算上今天,他到任已经两天了,除了安平代替白娅茹来邀请他欢送熊克贤以外,居然没有一个人来拉关系,搞宴请,这让李一冰认为是白娅茹在隆兴镇积威甚重的原因。

    但这又怎么样,隆兴镇的干部并不都是不长眼,不明白事理的,也有好干部,好同志的,这像这个小胡,就很不错,敢为天下先,敢于做风向标,这种眼界,这种决心都是必须值得肯定的。

78、狼狈为奸

    李一冰不能不美,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他刚到隆兴镇,情况不熟,人头不熟,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是最需要有人帮衬的时候,但整个隆兴镇的干部似乎都不看好他,或者说都顾及白娅茹而持着一种观望的态度,这个时候李一冰最迫切需要的就是有人站出来震臂高呼。

    而就在这个时候,小胡来了。这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只要小胡率敢先站了起来,估计用不了几天,自己的办公室里就会挤满了人,而李一冰觉得他需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放大千金市骨效应,无论是人才,还是庸才,哪怕就是蠢才,他也要来者不拒,大浪淘沙始到金,只要有人来投,总有能建立属于他自己班底的一天。

    “镇长,我想请您吃顿饭,向您汇报一下思想和工作……”一脸笑意,一句不错,胡承先脸上的媚态更浓了,不错这个词,是领导经常用的,一向表明领导认可的时候才会说出来,虽然胡承先不知道是倒底是什么不错,是自己工作不错,还是来抱大腿不错,不过有一点胡承先能够肯定,那就是领导说不错那就一定错不了,李一冰有接纳他的意思了。

    “小胡啊,这个吃饭什么的不急,我刚到镇里来,情况都还不熟悉,这样吧,这几天先委屈你跟着我跑一跑,给我当当向导吧……”小胡跑来抱自己的大腿,正愁着拉不到人手的李一冰自然不会拒绝,刚想一口应下来的时候,脑袋里突然有了新的想法。

    这个小胡敢率先站出来,想来也是在镇里混的不如意的,这眼力上是有了,就是不知道能力怎么样,当不当得大用,千金市骨那也得买个千里马的骨头吧,别拉来一个干啥啥不行的蠢材出来,反倒被人坐上一个识人不明的由头,平白地惹人耻笑,还是先拉到身边来,考查考查的好。

    “不委屈,不委屈,能为镇长服务是我的荣兴。镇长,当向导这事您算找正人了,我在镇党政办当了六年的秘书,隆兴镇的村村屯屯,边边角角,就没有我不知道,不熟悉的,像人口,耕地,基础设施这样的数据,都装在我的脑子里呢……”听到李一冰拒绝了宴请,小胡本以为没了戏,可李一冰话风一转,居然让他跟着熟悉情况当向导,顿时把他美的都要上天了,做过多年的文秘工作,整个隆兴镇的情况,他可是熟的不能再熟了,领导摆明了给机会要把自己的长处展示出来吗?这若是表现好了,那岂不就成了李镇长的谪系亲信了吗?

    摔了一次跟头的胡秘书,在坚难的爬起来痛定思痛,深刻反醒之后才认识到,不是自己的能力不行,而是所抱住的大腿太细,在隆兴镇白娅茹和安平的势力已成,连熊克贤都要避其锋芒,倪书记就更白扯了。所以胡承先认为自己被踢出党政办的责任不在自己,而在他抱住的大腿倪网记对阵白娅茹的溃败,才倒导致自己的失利。

    在小心的舔拭着伤口半年多,胡承先终于等来了企盼已久的机会,李一冰来了,对于李一冰的情况,胡承先特意跑到县里,可是花了大精力,大价钱,动用了工作十余年来积攒下来的所有人脉才打听了个周全,在得知李一冰是组织部出身的干部,也是县委张副书记的女婿之后,胡承先顿时雀跃不已,一个背后有着两名实权常委支持着的镇长,这条大腿绝对够粗够壮。于是,胡承先在桃花居的门口等了一早上,终于没有辜负他的一番苦心,成功的抱上了他梦寐以求的大腿。

    所谓投身需趁早,上位要争先,连安平都得承认曾经的胡秘书有能力,也有胆识,更有魄力,一旦发现机会就会削尖脑袋的往上挤。只是胡承先明显是个自私的人,只盯着别人的短处,而且乌鸦站在黑猪的身上,看不到自己的缺点,缺少识人辩人,审时度势的本事,时运更是有些不济,抱住的大腿就没有一个能站的得住的。所以,他想要在仕途上打滚上位,注定就是一个悲剧。

    “嗯,你不觉得委屈就好,刚刚吃早饭的时候,我本想与安镇长聊一聊,熟悉一下情况,结果却被他的一个什么妹子打断了。哎呀,现在的年轻人,哥哥妹妹,男男女女,乱七八糟的,实在不成体统,这作风问题可是党员干部的立身之本,这么乱下去可怎么得了。嗯,不说了,明天吧,明天你跟着我走一圈,小胡,嗯,小胡不错……”论起整人,李一冰自诩是行家李手,写阴信,告刁状的事也没少干,针眼大小的事情都能加工成核桃来,而苹果大小的事情那就能说成天都漏个窟窿,就凭着这些层出不穷的手段,不知踩倒了多少被暗地里引为对手的存在,要不然哪有今天的辉煌。

    一听到小胡居然当过六年的党政办秘书,李一冰的眼中直冒出两道精光,作为曾经的组织科科长,李一冰知道能在党政办这么复杂的部门当秘书,那不用说也是重点培养的后备干部了,能力上应该是没问题的,估计被挤出了党政办,那也是因为没站对队伍,抱正大腿。

    既然有能力,又敢于站出来当表率,这样的人才不能浪费了不是。安平的作风有问题,不论真假都不能让他好过了。可自己一个堂堂镇长,难不成连这点小事都要亲自操刀上阵吧。嗯,完全可以交给胡承先先去试试水,成了自然有奖赏,不成也是他的个人行为,跟自己没有一毛钱的关系,更不会有什么损失。打定了主意,李一冰开始云山雾绕的把话题绕到了安平身上,听不听得懂,该怎么去做,就得看胡承先的悟性了。

    “镇长您说的太对了,咱们镇里就有那么几个干部,参加工作没几天,就仗着领导的宠信,违反组织原则,窃居了领导岗位,作风自由散漫,常常打着下乡调研的由头,勾搭张家的姑娘,挑逗李家的媳妇,花边诽闻层出不穷,严重败坏了党的形象和名声,这股歪风大家都看在眼里,恨在心里……”安平跟李家结了干亲,跟李妮子来往频繁,这事镇里很多人都知道,更有很多人挑着大拇指称赞安平够仁义,胡承先虽然不服安平,认为他是沽名钓誉,但还真没往作风问题上多想。因此,除了李妮子,安平有没有问题,胡承先还真没听说过。

    不过,不论安平有没有作风问题,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李镇长说了,李镇长说有,那安平就是没有作用问题,也得让他有了,胡承先虽然只是一个基层的小干部,但也在党政办磨励过的,对领导一惯的作派,也是识得其中三味的,领导说话一向只说三分,既能体现领导的学识渊博,又能体现领导的高深莫测,更是对下属领导领导意图的一个考验。

    至于真实的意思,你自己领会去,领会明白了,事情做对了,说明你有悟性,很不错,有培养价值;领会对了,工作也做对了,但出了问题,那就还是你错了,领导可没有让你这样做,你自己自作主张,这样的人就是不堪大用;最后就领会错了,工作做错了,又出现了问题,就更简单了,用都不能用了,直接发配了墙角旮旯,哪凉快哪去。

    既然打定了主意要抱着李一冰的大腿,就得展示出自己的能力来,看得出来,李镇长这是准备要拿安平开刀了,这是好事,若不是安平,自己哪能混到如此的田地,正好新仇旧恨咱们一起算了,把安平掀下去,往死里踩,踩的永世不得翻身,那自己才有机会。作风问题,好,镇长就是镇长,这是个切入点找的好,找的妙,咱怎么就没想到呢,青年男女,**,哥啊妹的,只要把这脏水泼上去,你说都说不清楚。

    “嗯,小胡的觉悟很高吗,维护党的良好形象,是我们每一名党员干部的责任,基层工作千头万绪,必需得树立起强烈地责任感来,才能干好革命工作……”看着小胡嘴角似笑非笑,两只眼睛冒着精光,显然是明白了自己话中隐喻的意思,若是他有所举动,自己再从背后推波助澜一番,没准就把安平掀下去了,白娅茹的一条臂膀也就被斩断了。退一万步讲,就是小胡不能把这事干成,单单他这副悟性就值得好好栽培一下。

    “镇长,鸟随鸾凤飞腾远,不是我的觉悟高,主要还是镇长您的教导有方,让我认识到了自己在思想上和行动上的不足,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为了不辜负镇长对我的教晦,我将以镇长为榜样,踏实工作,勇于进取,敢于是一切败坏党和政府形象的歪风邪气做斗争,请镇长看我表现吧……”李一冰的大腿是抱上了,但能不能取得李一冰的信任,能不能成为他的左膀右臂,还要有待于接受进一步的考验,为了一雪前耻,为了虚无飘渺的前途,胡承先决定要不就不玩,要玩就玩把大的,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79、名声和声望

    “阿嚏,咦,这是谁在掂念我呢……”在李一冰和胡承先狼狈为奸,一唱一喝的敲定掀翻安平策略的同时,安平正带着农业办新兵初绍平,坐在一辆开往尾巴岭村的运秋菜小货车里,仿佛心有所感一般,安平冷不防的打出一个喷嚏来,差点喷了坐在身边的小初一脸吐沫星子。

    “是茹姐,还是红佳?嗯,都有可能……”不过,安平可没想到有人在背后算计他,反倒美滋滋的把打这个喷嚏的原因算到了白娅茹和李红佳的头上,对于这两个红颜知已,安平都是爱到了骨子里。

    白娅茹是成熟妩媚,对安平的包容简直到了极点,更给了安平亦姐亦母般的依恋,也正是白娅茹的包容,使得安平走过了从最初对异性的懵懵懂懂,到认真研究过男女生理结构到底有何差异的坚辛路程,这也让安平懂得了识髓知味,深切的爱上了这项需要双方彼此互动才能得以深层次交流的高强度运动,并且颇有一番孜孜不倦的坚韧劲。

    而且经过白娅茹悉心引导的安平,在经历了人生的诸多个第一次之后,从头到尾彻底地成熟了起来。这也难怪,世间诸事,自成规则,人分男女,物分阴阳,孤阴不生,孤阳不长,阴阳调和,方是正道。安平二十出头,血气方刚,加上少年习武,一身精血就已长成,精力体力更在同龄人之上,在初识男女人伦之事后,识髓知味的沉浸在其中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话说的再通俗一点就是,安平一个大小伙子,一下憋了二十年了,天天早上醒来都发现自己的身下支着一个高高的帐篷,容易吗?这好不容易终于有了发泄的对象,而且还是千娇百媚,有如熟透了的水蜜桃一般的知性美女,你不让人夜以继日的日夜笙歌几天,整个骨酥肉烂,双腿发软,人家都觉得对不起这二十年来的坚辛不是。

    至于李红佳,清澈的眼睛,单纯的脸庞,有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百合,让人有忍不住有凑上前去轻嗅一下的冲动。但是安平知道她所展现出来的一切都只是表象,李红佳有心计,有手腕,虽说还略显有些稚嫩,但绝对不容任何人小觑。

    别的安平不敢说,就是自己与白娅茹之间的那点暧昧,李红佳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一边和白娅茹姐妹情深,私下里却暗暗过招,大有不分个高下不罢休的意思。另一边却是千娇百媚,无所不用其极的想要把自己的心彻底收回来,若不是自己立场坚定,白娅茹又是老辣异常,还没准真着了她的道呢?不过,最终倒是便宜了自己,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何其的美哉悠哉。

    “镇长,这喷嚏打的,够响亮,估计是哪家的大姑娘,小媳妇掂念你了……”安平虽说是领导,但年纪在那摆着呢,工作上一丝不苟,私下里一向平易近人。而初绍平虽说称呼小初,但年纪安平大着四五岁呢,工作之余,大家凑到***打闹闹的,相处的倒还不错。

    而且小初是个人精,通晓语言是门艺术,也最懂得拿捏分寸,什么话能说,什么玩笑能开,把握的极有火候,像这种大姑娘,小媳妇的话听着像是揶揄安平,但更有称赞安平有值得大姑娘,小媳妇掂念的资本,这马屁拍的极具火候,也难怪一到镇里,就有跟同志们打的一团火热的架式。

    “大姑娘就好,小媳妇就免了,我还没结婚呢,还是找个姑娘本本份份的过日子的好……”这小子莫不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这心里刚刚想着李红佳和白娅茹这一个大姑娘,一个小媳妇的,他这话就赶过来了,说他是人精还一点不为过。不过,任你小初再是人精,也比不了咱大姑娘通杀,小媳妇通吃的本事,若没这两下子咱好意思给你当领导吗?这事羡慕是羡慕不来的。

    “镇长,你还真说着了。这次跟着你下村,我可得时刻提高警惕,听说咱镇深入的山里还有些屯子保留着抢婚的习俗,看到优秀的小伙子不由分说,一个套子罩头而下,拦腰抱着就走,若是我一个照顾不到,把镇长你给抢去了,回去我可交不了差……”看到安平有声有色的开起了玩笑,显然是心情不错,小初立刻顺着赶子往上爬,到农业办工作,走的就是安平的路子,他的脑袋上早就打上了安平的标签,若是跟安平都处不好关系,那谁还能待见他。

    “得得,听你这意思,好像你被人抢过了似的,连过程都描绘的细致入微。要我说,你还是看好你自己吧,别人家不来抢,你主动地就去了,然后乐不思蜀,最终害人害已,那才是真危险的事,回去以后啊,我可跟嫂子交待不了呢……”看着小初一脸调笑的表情,安平甩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球。这小子的话越说越过份,合着自己没结婚就不敢跟你们唠荤磕是不?也不想想,放眼整个隆兴镇,论斗嘴,咱差过谁,别说是你小初,就是吴铁强,朱宏这样的黄领导,在自己手下都走不过三五回合去。

    再说了,没结婚就不能有事实了,谁干了坏事还能四下里张扬去,不信你去问问白书记,咱这个处级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跟你闹着玩呢,血气方刚,精血大成,虽然没整个骨酥肉烂,但识髓知味的道理还是知道的,还用得着你在这讲什么生理卫生,趁早哪凉快哪呆着去。

    “安镇长,初干部可真没说错,若是有人放出风去,说安镇长要找对象了,咱们隆兴镇必保的开了锅,十里八村哪家的姑娘蜂涌而至,都得把公社的大门挤倒了……”看到安平眼神不对,小初立刻闭了嘴。可他这一停,却给了一直听着两个人互相调侃的司机一个插话的机会,立刻把这话把接了过去。别说,这哥们也是安平的坚定支持者,话说的比小初更夸张,眉飞色舞的仿佛能预知未来一般。

    “嘿嘿,蜂涌而至啊,想想都让人期待……”司机把话头接了过去,连带着把安平对自己的埋怨也连打带消的化为了乌有,可算给小初解了围。再一听司机奉承安平的话,以及一本正经的表情,小初憋着笑的看着安平,一副不关我事的,想忍都忍不住的表情。

    “呵呵,我就那么抢手?呵呵,这下好了,娶媳妇不用愁了……”各路美女蜂涌而至,连镇政府的大门都能挤倒了,这个场面该是何等的壮观,虽然明知道司机师父是在夸大其辞,明知道小初是在取笑自己,但仍然让安平有一种热血澎湃的冲动。

    “抢手,必须得抢手。这种菜致富啥的咱不说,全县都知道。就说脚下这条路吧,谁不知道是安镇长拉来的钱,要不然人家县里的大机关有钱没地儿花,往你这窟窿里填。你看看,咱这路,刚刚压个地基,就好走多了,这若是明年铺上沥青,溜平的一条大道,那得多敞亮……”干什么的哟喝什么,这跑运输的司机,最关心的除了车,就是路。

    安平主张全镇上下一起动员,修一条高等级的蔬菜运输路,修一条奔向小康的致富路,一下子在全镇引起了轰动,要想富,先修路,少生孩子多种树,这口号喊了十年了,早就扎根在老百姓的脑子里,期盼已久的公路终于看到了希望,也难怪安平在隆兴镇的声望超过了所有人。

    “哎哟,师父你可悠着点,吹牛不要紧,你可得看着点路,这路刚刚就平整了一下,离你说的溜平还差着远呢,现在你就替我吹起来了。这话啊,咱在车里说说,痛快痛快嘴也就结了,到外面你可别瞎说,知道的是你夸大其辞,不知道的啊,还以为我的脸比城墙还厚呢,我可真丢不起那个人……”虽说明知道司机师父借着修路,有拍自己马屁,奉承自己的嫌疑,但安平的心里还是很高兴,轻松诙谐的跟着这司机套起辞来。

    出名需趁早,进步要年轻,安平觉得自己不是一个纯粹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更不是那种淡泊名利,超凡脱俗的圣人,相反,安平觉得自己对功名利禄有着异常的执着,所有能为自己增添名声和声望的事情,安平都不介意去多做一些。

    况且,追求功名利禄和为群众干点实事,好事,这两者之间似乎并不矛盾。做人低调,做事高调这是华夏官场中盛行的中庸之道,与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激进张扬是两种截然相反的体现。

    无疑种植反季蔬菜,推动蔬菜产业发展,促成蔬菜出口,再加上修建这条等级公路,这些高调做事做出来的成果,给自己赚取了莫大的名声和声望,得民心者得天下,这对自己这样一个既无根基,又无资历的小干部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是一个坚实的基础。

80、下村1

    “安镇长,尾巴岭有两千多人,是全镇最穷的一个村,靠着几亩薄地也就勉强维持个温饱,每年的统筹、提留都收不齐,就今年好啊,响应了镇里的号召,开了三千多亩的菜地,总算是打了一个翻身仗了,我也能给父老乡亲一个交待了……”提起今年的收成,尾巴岭村的铁支书咧着个大嘴,都快六十岁的人了,却笑的有如小孩子一般十分地纯真。

    尾巴岭村人多地少,土地贫脊,种庄稼挣不到钱,村里人也不会什么手艺和技能,只能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混日子。家难当,穷家更难当,眼看着其他的村子都富了起来,村民就把贫穷的责任怨到了他这个村支书的身上,可是没少被村民骂成是窝囊废。群众有抵触情绪,工作就不好开展,这尾巴岭村也就自然而然的成了隆兴镇最出名的后进村。

    穷则思变,铁支书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知道靠着自己的榆木脑袋想要带领村民致富无异于痴人说梦,索性就把目光转到了镇里和其他的村子上,借着镇里发展蔬菜产业的思路,积极动员村民,响应起镇里的号召,一举打了一个大大的翻身仗。

    夏天过了,秋天来了,蔬菜种植获得了大丰收的铁支书不甘满足,又把目光瞄上了隆兴镇特有的反季节蔬菜上,几次相邀安平到村里来做指导,今天总算是把安平这尊大神请了来,立刻拿出了尾巴岭村特有的热情来,不但围着安平身前身后的转,更张罗着杀鸡宰羊,要举村欢迎安平的到来。

    对于尾巴岭村从上到下如此铺张浪费,大张旗鼓,安平本想要拒绝,可看到铁支书以及一干村民苦巴巴的望向自己,安平怎么也开了不这个口,这已经不是吃饭不吃饭的问题,而是面子问题,更是满足尾巴岭村全体村民种植反季蔬菜,追求富裕生活的期望和企盼。

    乡下人纯朴,热情,好不容易把安平请上了门,如果不大张旗鼓,拿出所有热情的请安平吃顿饭,面子上说不过去不说,更深层的意思就是安平作为隆兴镇的副镇长,作为隆兴镇反季节蔬菜产业发展的发起人和引领者,若不接受尾巴岭村的热情,那么村民就会认为安平不待见尾巴岭村,要在技术上和政策倾斜上有所保留,这在一定程度上会损害村民发展反季蔬菜的积极性。

    而且,若是安平过于坚持原则,对铁生强这个村支书的威信也是一种打击,或许用不了几天,村里就会传出来什么安镇长不待见铁支书,什么老铁的村支书要被拿下了之类的传言。这样一来,安平的好心可就办了坏事,倒不如大方一点,在这敞开肚子的吃上一顿,给铁支书一个面子,给全体有志于反展反季蔬菜的村民吃上一个定心丸。

    “铁支书,咱们发展蔬菜种植是带着乡亲们勤劳致富,致富的目的是让乡亲们生活的更好。就是咱们自己居家过日子,也得有个样子不是,可你看看咱们村的形象,污水横流,臭气薰天,垃圾满地都是,从这点上看,咱们的村干部不合格啊……”既然是来做棚室规划指导的,少不了要在村里四下看看,抢在吃饭前的空档,安平跟着铁支书在村里随意走动了一趟,安平的眉头也皱了一道。

    尾巴岭村给安平的整体印象就是穷,整个村里大多都是土坯房,没有几家是砖瓦房。而且村里的环境很脏,很乱,街道垃圾、粪便、污水随处都是,一个一个的垃圾堆散发出阵阵的恶臭,时不时的能看到几只脏稀稀的小够在垃圾堆上找食,或者几只脏稀稀的猫在巷道中飞速地窜过。

    安平知道,尾巴岭村之所以脏成这样,主要是人心散了。无论尾巴岭村要发展什么产业,没有凝聚力、向心力都是干不成事的,哪怕种植反季节蔬菜是一个好项目,但村民们若不能同舟共济,互相帮扶,那这个产业在尾巴岭村发展不起来,正好借着整治村容村貌,把村民都发动起来,把全村的积极性和凝聚力都调动起来。

    “唉!这不都是太穷闹的,村里的人饭都快吃不上了,也没心思去考虑啥环境,啥村容的,有个睡觉的地方就行了。回头我就召集一下村民,先把村里的卫生搞起来……”铁支书看到安平的话不多,从头到尾没发表过什么意见,突然间地把话题转到村容村貌上,这让他有些摸不透深浅,嘴上虽然尴尬的解释着,心里却暗自嘀咕着,想不明白种菜跟村里的卫生有啥关系。

    “铁书记,这事你可别马虎,抛开搭建温室大棚需要规划部局,清洁卫生。冬天里种植蔬菜很娇贵,卫生不达标就容易滋生细菌和病毒,蔬菜的产量就要下降,若是病毒大量繁殖,蔬菜都不易成活,等卫生清理干净了,必须长期保持下去,而且棚室搭建起来了,还要洒上一遍消毒水,减少细菌病毒的存活空间。这不是小事,你千万要记住了……”听着铁支网的,应付敷衍的意思很明显,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话里所包含的深层次意义,不过不要紧,村里不是急着要发展反季蔬菜吗,那就在这上面吓唬吓唬他,不拘什么形式,只要达到了目的就行。

    “啊!是吗?感情,我说那西街村咋就那么干净呢,原来是怕把病毒传给蔬菜啊,不行,这卫生的事可得抓紧了,可不能影响了全村的致富,回头我就把全村的老少爷们都动员起来……”安平的煞有介事,唬的铁支书一楞一楞的,咂摸咂摸嘴,心里有如长了草一般,俨然把安平这个发展反季蔬菜带头人的话当成了金科玉律。

    一路走过,铁支书的家的就在眼前,三间的砖房,挺大的院子,院子右侧搭起了一个简易的棚盖,棚盖下支着两口大锅,四五个人围着两口锅灶忙忙碌碌的,烧火的烧火,炒菜的炒菜,更有一股浓浓的羊肉香味隔着老远就往人的鼻子里钻。看到安平等人进了院子,为首的一个跟铁支书长的很相像的老汉拎着一只长长的炒勺迎了出来,红膛膛的脸上带着自豪的喜气样:“安镇长回来了,快进屋,进屋,先洗上一把脸,稍等上一会儿,咱们就开饭……”

    “安镇长,这是我大哥,我爹庖羊的手艺学了十成十,早些年在辽阳那边的大饭店里当大厨,这几年岁数大了,就回村里来养老了,一会你尝尝他的手艺……”为了招待好安平,展示尾巴岭村的热情,铁支书可是下了一番狠功夫,不但宰了羊,更把自家擅长做羊的大哥给请出来张罗酒席,想的就是一定要让安平吃饱,吃好,吃的高兴,只要安平一高兴,尾巴岭村的反季节蔬菜,不就是要技术有技术,要政策有政策了吗。

    “铁大叔,辛苦了,隔着老远我就闻到香味了,您这手艺真不是吹的,看来我是来着了,可能享享口福了……”铁支书的大哥显然是过世面的,看到自己这个镇长非但没有村民那种躲躲闪闪,唯唯诺诺,反倒笑呵呵的打起了招呼,人家一大把年纪了,又不是村里的干部,无论从哪方面讲,安平都得拿出尊敬的态度来。

    而且,安平也知道,能值得铁支书如此郑重其事的给自己做介绍,更着重提及了他大哥在庖羊上的高超手艺,想来也是想以此来展示尾巴岭村对自己的重视,别一方面怕是铁支书的心里也是对他大哥的手艺有着充分的自信,别说,随着热气的升腾,这股羊肉的香味四溢而出,直让人有一种垂涎三尺,口舌生津的感觉。

    “哪里,哪里,能代表全村的老少爷们替安镇长服务,也是我的荣兴。安镇长可是咱尾巴岭村的贵客,要不是我家的老太爷年纪太大,耳聋眼花的,今天就得亲自操刀不可。安镇长你先歇着,我再整两道菜去……”安平没有什么领导的架子,言语中更带着对铁支书一家人的尊敬,而且一上来就从铁厨师最为得意,最为自豪的手艺上着手,可是对了铁厨师的心思,红膛膛的脸透着溢于言表的兴奋。

    “哟,铁书记,您家老太爷?在屋里吗?方便吗,方便的话我去见个礼……”铁厨师扭过身接着去炒菜,安平却把目光落到了铁支书的脸上。安平知道,铁支书都快六十岁了,而看他大哥的面相,少说也得六十多岁,那他家的老太爷得多大年纪,安平还真不好猜测。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特别是在北江省这个高寒地区,古之蛮夷之地,恶劣的气候养成了北江人好喝酒,脾气大,好打架,性子野的彪悍性格,这种生活习惯和性格也就注定了北江人不会长寿。所以,在北江省谁家的老人能活过八十岁去,那就是子女孝道的一个表现,若是有客人初次登门,首先得给老人见礼才行,这既是尊重传统,也是对主人的尊重。

81、下村2

    “爹,爹,镇里的安镇长来看你了,一会我扶你到院子里晒晒太阳啊!安镇长,我爹的年纪大了,怕风怕冷,每天除非必要,基本上都在炕上倒着……”走进老太爷的小屋里,一方小暖炕上铺着厚厚的褥子,房间里没有什么异味,显然铁支书一家对老人的照料还是精心的。铁支书将半边身子伸到了火炕上,脑袋凑到了仰靠在墙角正在打迷糊的老太爷身侧,一边轻声地招呼着,一边给安平做着介绍。

    “啊,镇上来干部了,坐坐……”铁支书的老父亲生于满清末年,近百岁高龄的他历经了三个时代,光阴在他消瘦的脸庞上留下了有如斧凿刀刻一般的印痕,层层的皱纹似乎在讲述着岁月的苍桑,听到声响立刻侧起了耳朵,随即将头偏向了安平,浑浊枯黄的眼球中慢慢地聚起了一道精光,说话的声音很响亮,透着几分地底气充足。

    “老太爷,你老身子骨还好啊。我这来的很匆忙,也没给您老买点水果什么的,这是我的一点心意……”看到老人精神头十足,安平满眼尽是一片的羡慕,这个年纪,居然耳不聋,眼不花,声音宏亮,低气十足,这不是福分是什么。自口袋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两张百元大钞,借着握手的档口,塞进老人家的手中。

    “安镇长,你看这事,你来帮咱村里搞蔬菜,我们感激你都来不及,哪还能让你破费呢……”看到安平往老太爷手中塞钱,铁支书的脸上涨的通红,伸着手就要拦下安平的动作。请安平来可是帮忙的,杀羊宰鸡什么的都是为了感谢安平而准备的,若是收了安平的钱,别说自己的心里不舒服,就是全村的老少爷们都得认为自己是个小心眼的人。

    “铁支书,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尊老爱老敬老,可是咱们国家的优良传统,就从咱们隆兴镇来说,出了老太爷这么个老寿星,也是一种福分不是,这就是我这个后生晚辈的一点心意,没有其他的意思,你若是想多了,下次我可不来了……”轻轻地挥了下手,打下了铁支书的阻拦,从传统美德延伸到隆兴镇,又从隆兴镇延伸到了自身,总之一句话就是给铁支书的老父亲送上一份礼金是天经地义,理所应当的事情,铁支书没有任何理由去阻挡。

    “爹呀,安镇长带领导全镇的老百姓种菜,大冬天里种黄瓜,柿子,今年冬天你老就有口福了……”听到安平言之凿凿的解释,铁支书的手松了下来,通红的脸慢慢地变成不好意思的尴尬,而随即这份尴尬就在安平的微笑下消除一空,取而代之的是倍有面子的骄傲。

    安镇长年纪不大,但为人仗义仁义,有分寸,这在隆兴镇是广为流传的,铁支书虽然也听说过这些对安平评价的话,但跟安平接触的不多,一直也不曾考证过,总是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但今天看来,这话说的真是一点不假。铁支书知道,这次邀请安平来,又是杀鸡,又是宰羊的,虽说都是大家自愿的,但接待的标准还是超标的。

    若是安平一上来就掏钱要交伙食费,那无异是在打铁支书的脸,在打整个尾巴岭村民的脸。可安平既帮着村里规划了蔬菜产业,又不肯平白落下一个贪得无厌的名声,这超标的伙食费经过改头换面的交到了自家老太爷的手里成了习俗款,不但解决了相应的原则问题,更让自己的里子面子全都有了,这个手法真是叫个滴水不漏。

    “安干部好后生,有德行啊,掂记着我这个行将就木的老朽,惭愧啊。听安干部这姓氏,莫非也是咱们满人,咱们满人里安姓可是大支,有族谱没……”受了安平的心意,老人的兴致颇高,掀开盖在腿上的薄被,慢腾腾地坐起身来,一手捏着腕上的黑漆漆的玉石珠子来回的捻着,一只手拉着安平叙叙叨叨的唠起了家常。

    “这姓氏,满人?呵呵,老太爷可说错了,倒真不是满族人……”这老太爷的思维有些跳脱,一下子拐到姓氏和民族上了,自己可是个孤儿,姓氏和民族划到哪一块去还真不好说,就这个名字还是老院长取意平平安安而得来的,这还让自己真不好解释了。

    “爹,你别动不动就说那些老黄历,安镇长的家在市里,跟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宗族扯不上半点关系……”看到安平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铁支书猛然间想起安平是个弃儿这码子事来,老爹跟一个弃儿提出身,提姓氏,这不是揭人家的短处吗,这也亏了是安镇长尊老爱幼,为人袒诚,若是换了一个人,直接翻脸都是轻的。

    “咋是老黄历呢,做人不能忘本,宗族是出身,是根,落叶要归根,没了根的那就不叫人,是孤魂野鬼,咳咳咳……”听到儿子反驳自己,老太爷顿时火了,扯着嗓子就叫骂起来,这一骂气就没顺过来,不停地咳漱了起来,脸上也泛起了一种病态的潮红。

    “哎哟,哎哟,别急别急,老太爷,树高千丈,叶落归根,这话太对了,做人就得记念着祖先的恩泽,更要香火宗祠,敬畏先人,铁支书没有反驳你的意思,主要我是个孤儿,没见过父母,也不知道自己的出身,铁支书怕你一提宗族,让我心里不好受。不过啊,这都不要紧的,没准我就是咱们满人的后代呢,您看您看,我也有一块玉石,跟您手腕上的这玉珠子差不离,没准就是从一块石头里刨出来的呢……”安平可没有铁支书想的那么小心眼,更不会因为老人家几句无心之言就怀恨在心。扭头看了一眼铁支书,示意他不要跟老太爷呛着说话,然后笑呵呵的哄起老太爷来。

    “我就说吗,安干部是有德性的人,哪能不记着祖宗呢?咳咳,这玉珠子……”这老小孩,老小孩,脾气性格返朴归真,说话闲聊你得顺着他才行,果然安平一阵地开解,不但让老人平静了下来,更展露出一个纯真的笑脸。不过,摸着手上的玉石珠子,老人像是突然间的想起了什么一般,一阵干咳之后,用一种诧异的目光紧紧盯着安平上下打量个不停。

    “老太爷,在我襁褓中也有一块跟这玉珠颜色,材质挺象的玉石,这玉珠子是您祖传的吗?有什么典故吗?您老能给我讲讲吗……”看着老太爷混黄的双眼紧紧盯着自己,嘴角欲言又止的一个劲儿的抽动,安平的脑袋有点懵了,想不出来自己哪句话说错了,怎么惹得老人会如此大的反应。

    直到安平看到老人捏着珠子的手更是哆哆嗦嗦的抓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抓紧,这才感觉到问题可能出在了这个玉石珠链上,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两颗玉石珠子,别说,刚开始只是觉得这珠子跟自己的那块玉的颜色挺相近,随口就是那么一说,但这会儿仔细一看,无论是颜色,还是玉质,几乎跟自己带在襁褓中的玉石简直一模一样,特别是墨绿色玉石特有的一种柔和的光泽,更让安平感觉这珠子就是从自己玉石上敲下来的一般,安平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相似的玉石,事关自己的父母和出身,安平的心难以抑制的悬了起来。

    “襁褓?墨玉,你说你的一块玉,跟这珠子是一个样的?呜呜,祖宗在天有灵,不绝我觉罗氏一脉啊!原以为要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里,从此烟消云散,却没想到我这老朽在行将朽木之际还能听到墨玉的消息,苍天有眼,祖宗有灵啊……”老人的情绪异常激动,紧紧地抓着安平的手,两行浊泪难以控制的自干涩的眼中滑落,叙叙叨叨,巅三倒四的重复着祖宗有灵之类的话语,听的安平是一头雾水,将头转向了铁支书,却发现他同样也是一脸茫然,显然也并清楚老人家的心里倒底藏着什么秘密。

    “安干部,你坐,坐下来,不管你的那块玉跟我这个珠子是不是一块料打磨出来的,可今天提到了这一茬,就说明咱们爷俩有缘,该着祖宗的秘密不会随着我带进棺材而烟消云散。来,这两颗玉玲珑你先收着……”干枯而又布满青筋的手紧紧地拉住安平坐到了火炕上,老人自手腕上将珠链摘了下来,恋恋不舍的在手中来回的摸婆着,猛然间仿佛下定了多大的决心一般,将这个玉珠手链塞进了安平的手中,然后压着安平的手,久久无语。

    “老太爷,这链珠太贵重了,我可不能收,您老可不能让我犯错误……”双手被塞进了珠链这后,就被老人紧紧地压在了怀中,安平想要挣开,却又怕力气太大伤到了这个风烛歹年的老人,而透过老人混浊的泪眼和激动的情绪,更让安平意识到这链珠的价值怕是比自己想像的还要大,如此贵重的物件,自己绝对不能收。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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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色冲天介绍:
官场之路,如履薄冰,进一步攀上天梯,退一步万丈深渊,未知的前程像一根看不见的绳子,牵引着官场上的人们如木偶一般游走。挣脱命运的锁链,挥洒权力之剑,披荆斩棘,收尽美女,纵横于官场、情场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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