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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红运关头     权色冲天txt下载     权色冲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42、虚张声势

    一般的处级干部,北江省不说有一万个,少说也有八千,这样的干部,在哪一条线上都是储备型的中层干部,保住现有的位子没问题,但想谋求更大的进步,除了关系要硬扎,个人的表现同样少不了,资源是有限的,除非极特别的关系,没有哪个领导会把一个草包摆到重要的位子上,浪废资源。

    但是作为主政一方的县委书记,全省也不过七八十个,虽说还是处级干部,但少说也要掌控着方圆百里区域内的国计民生,情况自然不同。而且,这个位子可进可退,培养的好了,可以增加对某一地区,某一领域,某一战线中的话语权。所以,同是处级干部,县委书记的地位就不是一般的干部能比拟的。

    因此,县委书记的位子很重要,根本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舍出去的,几乎每一个县都是被人虎视眈眈的盯着,每一个县委书记的背后都有个强势的大员做靠山,这在官场上都是不是秘密的秘密。若是有人知道高晨光要带着县委书记的位子去找上线,找靠山,不知道有多少人跳出来抢着要给他当靠山。

    当然了高晨光也不是傻瓜,他这个县委书记是怎么来的,他还是很清楚的,要是做出背主投荣的事情,无论他找到了多硬的靠山,也早晚有倒霉倾覆的一天。所以,不是跟刘桐书记一条线的靠山,你就是给高晨光,他也得敢投才算。

    不过,这个机会终于让高晨光抓到了,市委书记刘桐是省委一号宋书记线上的骨干,而方明远的父亲方怀起也算是宋书记的盟友。因此,高晨光认为,方怀起也好,刘桐也好,背后站着的都是宋书记,算是一条线上的干部,那就无所谓什么背主求荣了,这一点恰恰满足了他近乎于苛刻的条件。

    而在方明远看来,无论是帮衬高晨光,还是援手刘桐,亦或是帮着安平消除麻烦,针对的都是清江的本土势力,都是在替宋书记扫平障碍,都跟方怀起的大方向,大策略并不矛盾。而且,胡乱的一出手,就轻轻松松的收服了高晨光,把郊县大把的资源收入了囊中,这种好事,方明远同样不嫌多。所以一个有心,一个有意,这一拍即合也就顺理成章了,倒是白白便宜了安平。

    不过,隆兴镇出现了跳票,跳票的对象还是县委老牌副书记张效严的女婿李一冰,虽然李一冰的名声不太好,但这种违背组织意图,挑衅县委权威的行为仍然吸引了众多的眼球,而隆兴镇当选镇长安平,一个刚刚参加工作没多久,就突然上位的小青年也成为了郊县干部茶余饭后的谈资,感慨之余,人们也在拭目以待,看看安平这个当选镇长如何在县委领导的怒火下或被调查处理,或被调整调离。

    就在人们期待,瞩目的过程中,被高晨光挂起来好几天,美其名曰要冷处理的隆兴镇跳票事件还是没能顶得住张效严的一再要求,终于被端上了常委会进行讨论。这次讨论事先并没有经过书记会定调子,不是不想明确调子,实在是争执不下,讨论来,讨论去的也没个结果,高晨光在一气之下直接提出要上常委会。

    “好了,现在开会。前几天,隆兴镇在进行人大选举中,发生了候选人落选,差选人当选的跳票事件,一度在全县引起了强烈的反响,有些想不明白的同志扪心自问,是我们党组织在选派干部上出了问题,还是群众的mín zhǔ意识增强了,这个问题看似是两个问题,但是实质上却是有着众多的共通之处,直接考验着我们县委,县zhèng fǔ的执政能力,更对今后的工作有着很现实的指导意义,今天我主张把这个问题拿到常委会上讨论,就是要大家集思广义,群策群力,讨论出一个切实可行的决议来,用以指导今后的工作……”会议开始了,主持会议的高晨光很小心的组织着措辞,心中也是有些忐忑难安,实在想不出来在毫无把握情况下召开的这个常委会,最终会拿出一个什么样的结论。

    对于高晨光来说,帮安平就是帮他自己,态度和立场已经明确了,而在高晨光的运作下,副书记牟中平也跟紧了高晨光的脚步。但是,就是张效严态度很强硬的要对隆兴镇进行严肃处理,雷县长夹在白娅茹和张效严中间左右为难,直接眼睛一闭来个不闻不问,两不偏帮。但雷县长不表态,也隐喻的表示了对张效严的支持。

    如此一来,书记会上双方打成了二比二,在这种情况下,副书记刘顺玉就成为了左右局势的存在,只是刘顺玉是个彻头彻尾的墙头草,一向是见利益就上,见困难就跑,平时哪边势大,就跟着敲敲边鼓,捞点小好处什么的还行,冷不防的一下子把决定权交到了他的手中,倒让他的脑袋发懵了,若说刘顺玉不想雄起一把,那是假的,但是想想雄起的后果,左边是张效严,右边是高晨光,两边哪个都得罪不起,在众人目光的虎视之下,刘顺玉的脑袋顿时清醒了,二话不说的直接来了一个弃权,可把高晨光气的好玄没把手中的茶杯摔到他的脑袋上。

    作为县委书记,左右不了常委会的进程,还左右不了书记会的方向,这对高晨光来说无疑是一个天大的讽刺。若是以往,书记会定不下调子,高晨光就会把事情搁置起来,私底下开始运作,最终抓大放小,委曲求全的把主导权交到雷县长的手中。隐忍了一回又一回,高晨光有了一种退无可退的感觉,实在不想再隐忍下去了,终于鼓起了倾力一战的勇气。

    “咳咳,我补充一句啊,高书记的讲话说的很正确啊,我们党奉行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更把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作为宗旨,但组织意图与群众的意志出现了分歧,是对我们执政能力的一个考验,我们要贯彻组织意图,更要让人民群众满意。那么,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对于高晨光处于骑虎难下的局面,雷县长很满意,不论高晨光对隆兴镇的立场是什么,最终的决定权还要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到时候是安抚张效严,还是宽容白娅茹,都是自己运作的结果,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左右郊县局势的不是县委书记高晨光,而是他雷县长,何去何从,心里都应该有个数了吧。

    只是,雷县长脸上的笑容还没展开呢,意外的事情发生了。这一次,高晨光居然一改以往的妥协态度,而是直接要求上常委会进行讨论,这让雷县长的心里有了些许的不安。就是这份不安,让雷县长一改以往召开常委会,一步定调子的习惯,似是而非的随着高晨光的思路说了一通毫无营养的话,目光却是始终在政法书记张项男的脸上来回巡视,似乎要从这位常委的脸上看出些玄机来。

    郊县的常委有十二位,高晨光的领衔一派中,铁杆支持者是组织部长刘加南和纪委书记常毅仁,另外还有对明显倾向高晨光的副书记牟中平和宣传部长李凯荣,不出意外的话,这五票高晨光能拿到手;而自己领衔一派,铁杆支持者有常务副县长荆鹏,副县长赵喻晓,现在又加了一个张效严,算是占据了四票。剩下就是中立派的副书记刘顺玉,政法书记张项男和武装部政委刘钧。

    武装部刘钧代表的是军方,一向不参与地方政事,可以直接略去,至于刘顺玉和张项男,这两位中立归中立,但都不是笨蛋,一直以来都在常委会闪转腾挪,多次与自己联合抵制高晨光的压力,进而从中谋取利益,显然都明白若是常委会上高晨光一家独大的话,那今后基本上就没他们什么事了,所以支持谁,不支持谁,这两位应该有个明确的认识。

    在书记会上,刘顺玉用弃权来表明他的立场,这老家伙一向滑不溜手,轻易不会表态,所以,常委会上不出意外的话,他还会随着大溜走。剩下的就是一个张项男了,莫非高晨光对张项男下了重注,把他收买了?这种可能有,但不太现实,高晨光能拉拢住一个牟中平,手头的资源怕是都用的差不多了,怕是连自己这个县长的位子都让他提前许诺出去了,又能拿出什么来收买张项男。

    而反过来再看张项男,本身就是政法书记,政法战线上的一把手,这个位子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但手上抓的可都是政法战线的实权,上到副书记对他来说没什么实际意义,上到县长还没有这个可能,加上他一向是滑不溜手,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高晨光若是能收买他,怕是早就成事了,也不至于拖到今天。所以,雷县长分析了一下局势,感觉问题并不大,对高晨光叫嚣着要上常委会讨论的提议,得出了一个瘦驴拉硬屎,虚张声势的结论。

143、郊县从此要变天了

    虽说得出了一个高晨光在虚张声势的结论,但本着小心无大错的原则,雷县长也没有轻易的放松对高晨光的jǐng惕,在高晨光的话一说完,立刻捡起了话把,说的内容是什么无关紧要,重要的是通过讲话可以彰显他的存在,雷县长认为,以他一向强势的态度和多年来积攒的威望,顶住高晨光的虚张声势应该不成问题。

    “在保持与人民群众血肉联系的前提下,贯彻党的执政意志,落实组织意图,这个课题对我们郊县来说有些大啊。不过,大一些不要紧,重要的是敢于大胆尝试和创新,接下来怎么办,县长的补充很到位啊,大家也都谈一谈吧……”自己的话还没说完,雷县长就插话,争夺主动权,这是雷县长的一贯做法,高晨光虽然心里不满,却也习以为常了。

    不过,以往高晨光掌控不了常委会的局势,与其丢人现眼,莫不如一言不发。所以,每当雷县长讲话之后,他就会选择沉默。但是今天,高晨光再一次打破常规,在雷县长讲话之后,又把主动权抓了回来,更在讲话的过程中,倦着手的在桌面上重重地敲击了两下,明里是提醒大家踊跃发言,暗里却是在jǐng告雷县长,他才是县委书记,常委会该由他来主导。

    “咳咳……”在党内,讲究党内排名,你是什么地位,是什么身份,就决定了你坐的位置和发言的顺序。眼下,书记讲完了,县长讲完了,接下来该讲话的自然就是县委排名第三的党群书记张效严,而作为此次会议讨论内容的直接关系人,张效严早就有些迫不及待的挺起了身子。

    高晨光维护隆兴镇,维护安平,雷县长态度不一,傻瓜都能看来,但对张效严来说,开弓没有回头箭,李一冰哪怕再不成器,那也代表着自己的脸面,这个时候自己若是松了套,从此郊县将再没有自己的一席之地。而且,上一次隆兴镇出了矿难,为了保住李一冰,张效严可是舍弃了不少的重要的中层岗位,高晨光捞了个盆满钵满后,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把事情压了下来,现在李一冰又落选了,从哪方面算,张效严都亏大了。这口气若是不出来,张效严觉得自己都得憋屈死。

    现在,发言的机会终于来了,张效严已经做好了准备,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向所有常委讲述一个事实,今天我张效严的女婿能被人给搞落了选,那么明天在座的领导的子女亲属就都有可能被人掀下神坛,谁都有子女亲属,谁都有远近亲疏,不为了我张效严,就为了你们自己,也得好好考虑一下,体制内的规矩还要不要,游戏规则还要不要。

    “咳,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先插一句啊……”就在张效严干咳了两声,酝酿着情绪,组织着语言,正准备发言的一瞬间,一声粗犷的嗓音突然响起,这声音不但打断了张效严刚刚酝酿好的情绪,更让张效严有了一种吞了苍蝇一般的恶心,硬生生的把顺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皱着眉头,一脸铁青的扭头看向了说话的人武部政委刘钧,看着他硕大的脑袋和眯缝的小眼睛,有一种说不出的厌恶。

    “高书记,雷县长,省军区来了位领导,我急着去接待,就先说两句啊,说完我就先走,失礼的地方,大家多关照……”那天在酒桌上,高晨光和方明远勾肩搭背,眉来眼去,俨如莫逆知己一般,刘钧可都是看到了眼里,原本就是想请高晨光帮着陪陪客人,却没想到方明远这个堂堂省军区一号首长的公子,肯折节下交高晨光这个小县委书记,这原因是什么不言而喻,不就是因为他弟安平在高晨光的治下吗?这关系都明了了,刘钧又不傻,不为高晨光,也得替安平说句话,当然知道往哪边站队。

    别看刘钧长的不起眼,但脑袋可是极为活泛,更有着与军人极不相符的心计,对县里营蝇苟狗的事情虽然不太过问,但心里可是有着一本账。安平抢了张效严女婿的位子,张效严必然要视安平为眼中钉,肉中刺,这个时候若是张效严先表明了态度,说不准要影响一大批人的思维和感知。

    观念若是一经形成,想要改变可就难了,按照发言的顺序,自己可是排名最末,到时候自己就是表示支持高晨光,起到的效果怕是也少的可怜。同样的道理,自己这个武装部政委一向不干涉地方政事,但突然间开口倒向高晨光,无疑也是在向所有常委释放出一个信号,在一定程度上也能影响到其他常委的态度,这样才能更好地衬托出自己来。

    “嗯……”看着刘钧投过来歉意的目光,张效严摆出了一副宽容大度的姿态微微地点了点头,挺起来的身子又靠向了椅子上,发言的权力就这样让了出去。

    刘钧是武装部政委,属于现役军官,虽然挂着常委的头衔,但一直以来都在刻守着部队的规矩,一般不参与地方政事的讨论。所以,张效严认为,刘钧影响不到自己什么,他要发言,就让他先发言好了,说完了赶快走,省得在这看着恶心人。

    “既然刘政委有事,那就先说说吧……”一向不出头的刘钧居然抢着要发言,高晨光好悬没笑出声来,到底是部队上的干部,立场够坚定,作风就是够硬朗,早知如此,就该把安平供起来,自己哪还用得着受这两年的窝囊气。

    “嗯嗯,那我就不客气了,要说地方上别的事情,我还真拿不太准,但是对于人民群众的想法和要求的事情,我谈谈自己的体会,我是一个兵,来自老百姓,从骨子里说,我也是人民群众中的一员,我们党同样如此,一切依靠人民,一切为了人民,人民群众满意不满意,是我们党衡量工作正确与否的重要标准,有一句话说的好啊,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为什么组织意图没能得到贯彻落实?我想是因为群众不满意,这不是群众的责任,也不是当选干部的责任,我们在座的常委每一个人都有责任,是我们没有选好人啊。我说这话不针对任何一个人,就是想让大家知道,到底是该任人唯亲,还是该任人为贤,我想大家还是好好检讨一下自己吧,对于隆兴镇的事情,我就说这么多,如果需要举手表决的话,我支持隆兴镇……”刘钧的话虽然不多,但翻来覆去的都在强调着人民群众,每一句话都是掷地有声,坚定的立场和强硬的态度,毫无意外的让众多常委陷入了石化当中。

    刘钧的发言结束了,除了高晨光的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以外,其他的常委都被刘钧雷翻了,面面相觑的不敢相信,一向不参与地方政事,甘愿在常委会上当哑巴的刘政委是不是吃错药了,居然大放撅词的指摘起了县委的工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不过,也有反应快的,组织部长刘加南看了看刘钧,又看了看浅笑连连的高晨光,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种明悟,老滑头的刘政委站排了,而且还是站到了高书记一边,难怪高书记敢一改常态的强硬了起来,这强硬的信心怕就是来自刘钧的立场吧。

    但是不管高书记哪来的信心,只要有扭转格局的机会出现,就必需牢牢地把握住,乘胜追击,一鼓作气地重新奠定郊县的政治格局:“咳咳,各位领导,我先说两句啊,按照领导排序,本来不应该我先发言,但是刘政委提到了选任干部的不当,作为组织部长,我有责任啊!不过,我也想解释一下,隆兴镇的人大选举会,我亲自参加了。而且,张书记和纪主任也参加了,但三个县级领导做阵,仍然没有安抚住一干代表,还是发生了违背组织意图的事情,事后我认真的研究了一下,我觉得不是李一冰同志不合格,而是当选的安平同志太过优秀……”

    “安平同志引领了我县反季节蔬菜种植,主导了隆兴镇蔬菜产业基地建设,这两项政策,大大改观了隆兴镇村民贫困落后的面貌,老百姓感谢他。安平同志虽然是个年轻干部,但人品过硬,急公好义,自掏腰包帮助贫困户,低保户和困难群众发展生产,用他的话说,我是一个孤儿,是大家把我养大,现在我有能力了,要反哺人民……”安平在隆兴镇的经历,一桩一桩的从刘加南这个组织部长的嘴里吐出来,每一句都展现了安平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辉煌事迹,在座的常委们透过刘加南的讲述,似乎看到了安平披风沐雪的带领群众发展生产的场面,似乎看到了安平在贫困户家中虚寒问暖的场面。

    成绩的背后隐藏的是无数辛苦,不知不觉中,常委们对于安平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特别是雷县长一线的常委,左顾右盼的议论纷纷,心中不由地扪心自问,把一个好干部当成替罪羊,是不是有些太不负责了,常委们的表情丝毫不差的落到了雷县长眼中,直让他的脸上一阵地抽搐,心里一阵地担忧:“郊县从此怕是要变天了……”

144、感觉很不错

    刘加南想的不错,但也说不上全对,高晨光的强硬信心与刘钧是有关系,但更多的因素是来自刘钧背后站着的方明远和方司令员,有了方司令员这尊大神做支持,平白的在省委给市委书记刘桐拉来一个强大的助力,刘书记就是投桃报李,也会对自己倾向安平的决策持明确的立场,进而支持自己在郊县的工作开展,这才是高晨光真正的信心来源。

    不过,刘加南虽然没有完全猜对,但发现很及时,对高晨光的支持更是及时,借着组织部长管干部的职权,一语中地的给安平正了名,更在众多的常委心目中树立起了一名新时期优秀党员的崇高风尚。凡事都要讲理,而刘加南对安平的评价,就是道理,就是大义。

    “输了,输的很彻底,一直把目光停留在张项男身上,却没想到高晨光的暗子居然是刘钧,刘钧这一枚闲置的棋子,从来没有人对他给予过多的关注,可是就是这枚闲子,居然被高晨光发挥了大效用,一手妙棋被高晨光使了出来,这一局输的不冤啊……”刘钧的人虽然走了,但他的立场直接影响了常委会的格局发生了变化,一着不慎,满盘皆输,雷县长的心中充满了苦涩。

    刘钧一向不表态,不站排,不关心自己的这个想法不但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刘钧就是再没有立场,再代表的是军方,他也是县委常委,是常委,他的手中就有一票的权力,恰恰这一票对郊县来说,就是左右的全县局势一票。

    雷县长很清楚,郊县有十二名常委,若无意外的话,高晨光手中能掐住五票,这五票不过半数,哪怕高晨光顶着书记的头衔,也左右不了郊县的局势。但是现在不同了,刘钧的一票投到了高晨光的身上,高晨光在常委会上的票数就占据了一半,既使剩余的六票持否定意见,作为县委书记,高晨光就可以行使他一把手的一票否决权,强行通过某一项决议。何况,在大局已定的情况下,一向习惯于当墙头草,随大溜的刘顺玉和张项男还会保持他们的摇摆态度吗,还会看不清形势的站在自己这一边吗?这个想法本身就是不现实的。

    不论是哪种方式推进了决议的出台,都意味着高晨光能够主导常委会的进程,那么无论是在具体工程上,还是在干部的使用上,高晨光都将牢牢地把握住节奏,这无疑就代表了郊县的主导权完全掌握在了高晨光的手中。那么,自己就将沦落为一个听高晨光呦喝的小喽罗,从此江河rì下,再想起复无异于痴人说梦。

    “嗯,刘政委的话,说的有些矫枉过正了,加南部长也不要忙着检讨。对于李一冰这位同志,我还是比较了解的,组工干部出身,政治立场坚定,学识魄力都具备,正是因为了解,当初我才提意他到隆兴镇担任镇长,并且经过常委会讨论通过。但是,优秀的干部不一定能适应基层的实际情况,从目前的情况看,李一冰同志没能处理好党群干群关系,这跟他孤傲的xìng子和不擅于表白自己有很大关系。不过,李一冰同志的落选,也给我们在座的常委敲响了jǐng钟,虽说我们执政为民,但现在看来人民群众并不买我们的帐,原因在哪?嗯,隆兴镇的群众太穷了,迫切需要一个领头羊带领他们发家致富,而安平恰恰满足了群众的基本诉求。所以,人大代表宁可背着违背组织意图的恶名,也要选他……”

    目光扫过全场,高晨光从雷县长,张效严yīn沉如水的脸sè中看到了自己胜利的希望,更在刘顺玉和张项男频频点头,目藏微笑的暗示中找到了扬眉吐气的感觉,第一次常委会朝着自己设定的方向发展,这种掌控局面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高书记,各位同志,刚才听了刘政委的疑问,听了加南部长的介绍,我感觉自己很多方面的工作做的不到位啊,隆兴镇是我所包扶的乡镇,对隆兴镇的问题,我没能及时发现,并向组织进行汇报,我是有一定的责任的,人浮于世,缺少对基层情况的调研,不了解基层的动向,更对老百姓想什么,期待什么拎不清方向,让县委,让同志们面临如此难题,我认为这是官僚作风的体现,在这里我向常委会做深刻地检讨……”

    收到了高晨光投过来的目光,刘顺玉的心里就是一紧,想想以往为了蝇头小利,可没少给着雷县长给高晨光上眼药,这会儿常委会的格局变了,常委会之后,郊县的干部队伍也势必要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这个时候若再不把握住机会,表明立场,那估计离清算也不远了。自己今年才五十二,若无意外,这个县委副书记的位子少说还能做三年,眼下保住位子才是最要紧的,没必要跟着雷县长一条道走到黑。

    一念至此,刘顺玉立刻冲着高晨光开展了深刻地自我批评。批评和自我批评是党内作风建设中的常例,但在常委会上进行自我批评,无疑就是刘顺玉以退为进的一个策略,旨在告诉高晨光,我都进行检讨了,表明我认输了,也表明我跟过去做了明确的了断,今后会有一个全新的立场,高书记你也别揪住人的小辨子就不松手,偏得致人于死地,适当的高抬贵手,大家有商有量,有来有往,才是团结的,和谐的,向上的领导集体不是。

    “好在亡羊补牢,犹时未晚,出了问题不怕,重要是敢于正视问题,改正错误,并且引以为鉴,避免出现类似的错误,我觉得这才是我们现在应该讨论的问题。所以,对于隆兴镇的问题,我的观点很明确,隆兴镇的白娅茹同志,安平同志我都接触过几回,都是有想法,有魄力的年轻干部,把一个蔬菜基地搞的有声有sè,一举带着隆兴镇跨进了全县三甲行列,这就是成绩。所以,我认为安平同志既然当选了,那就让他先试试看,对于年轻同志,我们这些老家伙要多多包容才行吗……”一通言词激烈地深刻检讨之后,刘顺玉终于回到了正题上,这一回刘书记毫不犹豫的舍弃了张效严和雷县长,立场鲜明的把旗帜摇向了高晨光一边。墙头草不是那么好当的,不懂得审时度势,不懂得辩明方向,这副书记的位子早就换人了。

    “我同意刘书记的意见,我们党讲究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就是犯了错误的干部,也不能一棒子打死吗,总得给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何况还是年轻干部,我们不但要包容,要培养,更要给他们提供展现自我的舞台……”刘顺玉的发言,立刻引来了张项男的支持,这两人一向同进同退,这一回也不例外。而且,张项男比刘顺玉更jīng明,处处都让刘顺玉这个老大哥出头,他跟在后面敲边鼓,不出问题,好处少不了他一分一毫,若是出了问题,自然是刘顺玉扛大头,在张项男看来,这也是一个保护自我的好办法。

    “顺玉书记的检讨就不用了,要说责任,李一冰同志可是我向常委会提的名,现在出了差子,这责任还是在我这里呢。不过几位同志的发言,也让我扪心自问,正如加南部长所说的,李一冰同志落选了,错误不在他本身,而在安平太优秀。项南同志也指出了,隆兴镇的成绩来之不易,基层群众都想着要把这成绩无限扩大,是我没把握好隆兴镇干部群众的愿望,让李一冰同志当了替罪羊……”

    而且,刘顺玉和张项男都挺上道,也都看清了形势,这一番表态无疑在表明常委会已经呈现出一边倒,而且还是倒向自己的有利局势,这也是一个不小的功劳,看在你们这么上道,这么识趣的份上,原谅你们也未尝不可。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只有尽最大的努力构铸起牢固的统一战线,才能把掌控战果的局面无限延伸下去。

    “县长,李一冰同志是效严书记的女婿,隆兴镇出了状况,效严书记有情绪,有想法,都可以理解,但问题已经出了,我们就该积极对待,你看是不是这样,隆兴镇的班子不做调整了,但对白娅茹同志和安平同志提出严肃批评,以观后效。李一冰同志替县委承担了责任,背了黑锅,我们也不能让他委屈了,卫生局的老陆再有几个月就要到站了,让一冰同志去担任党委书记,先熟悉一下情况,下一步是主持卫生局工作,还是继续下到乡镇基层,咱们再商量……”尝到了甜头的高晨光没有被胜利冲昏了头脑,更清醒的知道成绩来之不易,对于中立派得以拉拢转化为主,但对于雷县长和张效严,现在所掌控的话语权,远远没到他肆意打击异己的时候,既然打击不了,就需要安抚,有了第一次掌控局势,就意味着有第二次,第三次,只要坚持不懈的努力,总有一天,郊县会完全纳入自己的掌控。

145、改制

    传的沸沸扬扬的隆兴镇选举跳票事件,终于在县委常委会召开之后落下了帷幕,结果是跌落了一地眼镜,县委对隆兴镇党委书记白娅茹和当选镇长安平提出严肃批评,责令二人向县委做深刻地书面检查,并以观后效。而隆兴镇候选镇长李一冰则调任县卫生局,出任党委副书记,副局长,更有风声传出来,李一冰将接替即将退休的老陆局长,担任卫生局的一把手,这个补偿不可谓不重。

    不过,隆兴镇出现了跳票,仅仅是党政一把手做检讨,没有人为此负责,显然是说不过去的。县委领导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在常委会之后,县纪委、组织部联合下发了一个关于隆兴镇跳票事件责任人的处理决定,给予隆兴镇党委副书记吴铁强严重jǐng告处分,免除隆兴镇党委委员,常务副镇长吕大龙的职务,免除隆兴镇人大主席团副主席宋海江的职务。

    原本按照安平的设想,把吕大龙和老宋交出去背锅,是个意思也就结了。没想到最终把吴铁强也拉了进去,也活该他倒霉,这厮在选举时有些得意忘形了,忘记了他是领导班子成员,投票是需要署名的,结果在署名的选票上填的是安平的名字,事后组织部核对选票的时候,把他清理了出来,给个严重jǐng告处分,还是刘加南手下留情了呢,要不然,就是直接免了职,他都没地儿喊冤去。

    对于背了处分,吴铁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用他的话说,他是在替老姓打抱不平,是反映民意和民志,这是一件值得引以为傲的大好事。别说,处理决定下发到隆兴镇之后,吴铁强的群众基础疯涨,声望直逼安平,很是享受了一番群众赋予的英雄殊荣。

    至于吕大龙和老宋,就更别说了,这个年纪被免了职,也就意味着要退离一线岗位了,这在老百姓的眼中,两个人就是因为群众的利益而丢了官,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好官。所以,吕大龙和老宋搬东西走人的那一天,隆兴镇门前被自发赶来送别的各村乡亲围个水泄不通,直感动的两个人是热泪盈眶。

    吕大龙和老宋都是隆兴镇的本土干部,在镇里工作了一辈子,争权夺利什么的都是行家里手,但对于工作,都是混混噩噩的,就没有能拿出手的东西,对于名声这种东西,基本上早就败坏光了,却没想到临到退休的时候居然雄起了一把,成就了人民公仆的好名声,这无疑是代表着群众对两个人三十多年的工作的一个认可,如此名利双收的好事上哪找去。

    不过,很快吕大龙和老宋的感慨就被喜悦而取代,隆兴煤矿项目重新上马,新老板李chūn红聘请吕大龙和老宋为隆兴煤矿正副经理,一个主持煤矿全面工作,一个负责安全生产,在每月工资之外,还有年末利润百分之三的分红,抛开吕大龙所持的暗股不算,单单多加了一份工资和分红,差不多就有过万的钞票拿,足够吕大龙把嘴笑歪了。

    县委常委会决议之后,白娅茹和安平顶住了县里的压力,声望如rì中天,隆兴镇的局势也随着稳定了下来,白娅茹就不用说了,抓大放小,地位超然,但安平新官上任,第一把火怎么烧,要往哪里烧,成为了隆兴镇两万群众的期待。经过认真的思考和调研,安平决定将延续李一冰发展隆兴镇工业产业的思路,走工农并举的发展道路。

    思路还是那个思路,但如何落实下去,发展成功,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之前李一冰一门心思的出成绩,抓工业,抓发展,来去一阵风,冒然的大干快上,完全不考虑隆兴镇实际情况,结果隆兴煤矿的安全出了问题,镇属的几个小企业,又是改制,又是重组的,也是乱的一团糟,正经的效益没看到,办公经费倒是造害了十几万,有这个前车之鉴做示例,安平对工业产业的布局是慎之又慎。

    几经调研,几经讨论,安平终于对隆兴镇的工业发展思路拿出了切实可行的规划,坚持工业化发展思路不动摇,在现有工农业发展格局下,多措并举,改制重组,以延伸农业产业链条为主,以机械制造加工为辅,走农牧产品工业化,产业化,规模化,市场化的发展道路。而隆兴煤矿恢复生产,只是安平实现工业发展思路的一小部分。

    发展规划出台了,隆兴镇的工作重心发生了转移,面对新形势,新任务,隆兴镇里最忙的不是安平,不是白娅茹,不是镇里的干部,而是隆兴镇十九个村的村干部,这些村干部都是人jīng,安平写出的发展规划几乎人手一份,反复研究,都知道安平既然敢说要发展工业,那必然有十足的把握,现在最要紧的是跟紧安平的思路和步伐。

    没看到西街村的桑长岭吗,以前就是一个老混混,仗着家里的哥们多,又打又闹的才当上了村干部,可看看现在,领导支持,群众认可,要钱有钱,要声望有声望,动不动还要去县里做报告,喝的是红酒,住的是宾馆,面子里子都有了,为什么?不就是因为第一个跟着安平种植反季节蔬菜,才掏着了吗。这会儿安镇长又要上新项目了,那还不快点跟上去,要知道,一步慢,步步慢,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村干部的意识觉醒了,安平变的更忙了,每天早上一上班,办公室前就堵满了人,婉转一点的,打着咨询政策的旗号来找安平拉关系,套近乎,直爽一些的,上门就伸手,毫不客气的要钱,要物,要政策,可把安平吵的头都大了。但是看着各村的积极xìng,安平又有一种人心思进,民心可用的喜悦。

    “镇长啊,这都要中午了,咱少整点去……”这几天,小漠村的郭支书天天泡在安平的办公室,跟其他村干部不一样的是,这老伙计来了以后,既不要钱,也不要物,不声不响的往沙发的角落里一猫,扬着脑袋听着安平跟各村的干部打口水官司,时不时还要把安平的话记在小本上认真揣磨。直到今天安平的办公室里没了人,他才扭扭捏捏的凑到安平的近前套起了近乎。

    “老郭支书,酒就不喝了,下午还要开会,喝酒的话脑袋就不清楚,耽误事。我看你连着来好几天了,你是有啥事吧,有事就说,咱爷们别玩虚的啊……”小漠村是隆兴镇最穷的村,郭支书也是一干村干部中最老实,最朴实的,老实人容易吃亏,以往镇里发补贴也好,上项目也好,总是拿小漠村的帐去平其他村的窟窿,直到安平当了农业镇长才有所侧重的改变了这种现象。

    “镇长,咱们村啊,看到你的这个报告就觉得好,也想干点啥,可咱小漠村没能人啊,研究来研究去的,也没整出个子午卯酉来。镇长,你的脑袋瓜好使,给咱们支支招吧……”每个村都有自己的发展思路,打安平都是要钱要物要政策,可轮到自己村了,连个正经的规划都没有,这话说出口,老郭支书觉得自己很丢人,憋了半天,直把脸憋的通红,才扭扭捏捏的说明了来意。

    “来来,郭支书,坐下说,坐下说。这几天,我就想抽个时间跟你聊一聊,这话题啊,跟你今天来的目的是一样的。郭支书,咱们小漠村地理位置偏远一些,也不具备什么产业基础。不过,你发现没有,小漠村家家户户都养家禽,小鸡小鸭满村跑,你想过没有在这上面做点文章……”一连几天,安平先后给镇里的机械厂,五金厂,木器厂,铅笔厂找到的婆家,唯有这个从前生产蛋糕饼干的食品厂迟迟没有人接手,正巧老郭支书的到来,让安平有了新的想法,时代在变,环境也在变,食品厂不一定偏得做饼干,既然是改制,那就改个彻底,只有适应社会发展,适应市场需求,管他什么都行。

    而小漠村有养殖家禽的传统,当初安平对李妮家进行帮扶,开办的就是养鸡场,现在人们的生活条件越来越好,对副食的需求也越来越大,以前过年过节才能吃上的鸡鸭鱼,现在是想吃就吃。所以,开办一个禽类产品加工厂,正好满足了市场需求。

    “中啊,中啊,镇长,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有一回喝酒你记得不,你说一只鸡能卖二十块钱,但把鸡分卸开了卖,大腿一个价,翅膀一个价,十只鸡就能卖三百块去,扣除点人工,水电费,少说也能多赚五十,嘿嘿,这可是好事……”听到安平一提醒,郭支书如梦方醒般的一拍大腿,一连多rì的困扰顿时一扫而空,粗犷的声音中透着说不出的兴奋。

    “就是这个意思,镇里有个食品厂,现成的厂房,配电和设备,你回去跟村里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筹措一下资金,把这企业接手过去,镇里会在生产,销售,启动资金上给予一定的帮助……”开办加工厂,加工很简单,重点是组织货源和市场销售,恰恰小漠村在这两方面都有优势,安平可以预见,这个食品厂必然能够发展并壮大起来。

146、新机构新举措

    寒风呼啸,瑞雪纷飞。就在隆兴镇镇属中小企业改制如火如荼进行的时候,郊县县委全委会隆重召开。县委全会一年开两回,既是工作的总结会,又是问题的查摆会,更是部署的推进落实会。不过这几年郊县的发展步伐不大,也没什么强劲的举措,讲话的领导老瓶装新酒,老调常谈,没什么新鲜,新颖之处,而听报告的干部更是混混噩噩的,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早就习以为常了。

    但是这一次全会的召开,全县干部一改以往的萎迷不振的形象,jīng神面貌都有了一个明显的变化,一个个的或是瞪着眼睛在主席台上来回巡视,或是侧耳倾听高晨光声情并茂的讲话,或是迫不及待的研读着手中的全会报告,在字里行间寻找着不同之处。主要原因就是这次的全会给郊县所有干部都带来了一种非比寻常的感觉。

    首先是主席台前排常委的座次发生了变化,以往坐在县委书记高晨光右侧主持会议的,县委排名第三的副书记张效严缺席常委会,据说是请了病假。但了解内情的人都知道,自从在隆兴镇跳票事件之后,张效严连他的女婿都保不住的窝囊名声大起。连自己的女婿都保不住,那对其他下属更谈不上什么负责了,跟着这样的领导干工作绝对没前途。

    党群口的部门领导对形势都分得清,看的明,一看张效严颓势已显,立刻见风使舵,哪怕是张效严提拔起来的几个亲信下属,都越过张效严直接找高晨光去汇报工作了。而高晨光是来者不拒,不过几天的功夫,就把张效严副书记的职权给扒个干净。于是,无权无势的张效严江河rì下,威风扫地了。

    而坐在张效严的座位,并接替张效严主持全会会议的是县委常务副书记刘顺玉,从刘顺玉在主持会议时,所表达出的请县委书记高晨光同志做重要讲话的措词中,许多心思细腻,擅于捕捉信息的领导干部从重要讲话这四个字里听出了端倪,要知道刘顺玉对高晨光一向是不怎么买帐的,言语中也没什么尊重的,突然间给高晨光的讲话冠上了重要的修饰词,显然县里关于刘顺玉倒向高晨光的传闻并非空穴来风。

    其次是县长雷旭的态度发生了变化,在郊县,雷县长一向强势,强势的根源一方面是来自市里的支持,另一方面就是门生故吏多不胜数,群众基础好的不得了。而雷县长强势的xìng格中稍稍带着点匪气,喜欢骂骂咧咧的开玩笑。以往县里开大会,雷县长一进会场,看到众多的干部汇聚一堂,都要点上几个人名,或是挖苦,或是调笑,或是破口大骂,而被挖苦者,被调笑者,被骂娘者都是满脸讪笑的陪着小心,然后俱是一脸的骄傲与自豪,雷县长就是这样在嘻笑怒骂中彰显出他独特的人格魅力。

    但是这一次,雷县长的心气明显很不顺,自打跨进大门的一刻起,就脸sèyīn沉,目不斜视,一言不发的直奔主席台,就是中途有亲密的下属跟他打招呼,他也是用鼻音哼了一声,脚下却没有半点的停留,只给他线上的干部们留下了一个光秃秃的后脑勺。而据常在雷县长身边打转的干部说,雷县长这副脾气已经持续了有段rì子了,哪怕工作上出现点小瑕疵,都会受到他声sè俱厉的喝斥,这领导是越来越不好伺候了。

    第三就是体现在全会报告上的三个变化,一个是高晨光把在新的一年里取得全省十强的奋斗目标写进了全会报告,虽说就是一个奋斗目标,但堂而皇之的列入了全会报告,并当着全县领导干部的面郑重其事的大谈特谈,就意味着这个目标必须得实现,若是实现不了,那某些部门领导,亦或是战线领导是面临调整,还是面监下课,可就不好说了。没有人会怀疑如今的高书记是外强中干,虚张声势。

    另一个是在全会报告中深化政治经济体制改革部分,县委直属部门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新机构,目标管理和绩效考评办。不知道是谁的提议和手笔,居然把县委办所属的督办和县zhèng fǔ办所属的目标办整合到了一起,两个内置科室合并到一起,变成了县委直属的二级部门,主要负责各单位,各部门,各乡镇的目标管理和绩效考评,县委副书记刘顺玉和组织部长刘加南共同领导该部门的业务开展。由主管干部的组织部长直接管理一个部门,别说在效县,就是在全省怕也是一个先例,这目标管理和绩效考评办的直实职能到底是什么,怕是大家都已经有了一个清晰的判断了。

    第三个是在全会报告中的最后结尾部分,内容与目标管理和绩效考评办悉悉相关,或者说高晨光给目标管理和绩效考评办安排了开门的第一件工作,将全会报告中所涉及到的所有任务目标,重点工作,重点项目,重点工程进行任务分解,设定完成时限,由战线领导,部门领导,实施部门层层签属履职责任状,并以加强目标管理和强化绩效考评为手段,按月推进,按月督办,按月反馈。工作不力,措施不力,进展缓慢,督办无果的,一次进行jǐng告,两次取消年末评优,三次责任领导免职,战线领导向常委会做检讨。

    “轻易不出手,出手不容情,高晨光终于展露出他的獠牙了……”报告做完了,安平一边随大溜的鼓着掌,一边面sè凝重的思忖不已。

    隐忍了两年的高晨光在主导了常委会的方向之后,终于展露出了他的獠牙,一个目标管理和绩效考评几乎是在全县所有职能部门的领导,甚至是战线领导的脖子上勒上了一条绳索,屁股的后面悬上了一条鞭子,是紧是松,是快是慢全由他高晨光说的算,这一手段迎合了全县人民,人心思进,人心思变,人心思富的强烈愿望,耍的是正大光明,耍的是义正言辞,称得上是堂堂正正的阳谋。

    而与此项政策干系最大的,无疑就是门声故吏占据全县各个重要职能部门的雷县长,一个不慎就有黄河决堤,一溃千里的危险。从此以后,雷县长的脑袋上被套上了笼套,任凭他有天大的本事,也再难闪转腾挪,除了一步一个脚印的按照高晨光设定的思路前进,怕是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句话,在雷县长身上得到了有效验证,时也,运也,命也,谁又能说得清呢。

    “各乡镇主要领导请注意,丁县请各位领导到县zhèng fǔ三楼小会议室开会……”全会结束了,和以往会议结束时,与以往参会人员一哄而散的混乱景象不同,几乎各战线的分管领导都在研究全会任务目标分解的问题,会场上出现了一个又一个小圈子,安平所在的乡镇小组也被主管农业工作的副县长丁茂召集了起来。高晨光的大刀一挥舞起来,立竿见影,人人自危,特别是以往几个不太听号令的非常委副县长,更是胆颤心惊,生怕一个不小心让高晨光抓了典型,祭了大刀,那简直是比窦娥还冤。

    “哎,咱郊县的农业任务不说多重,可也不轻松,丁县长这回怕是急了,搞不好就要层层往下压指标,往各乡镇的头上分摊任务,一会儿你可要坚持住原则,该咱们的,是多少,咱们都承担了,但若不是咱们的,咱也不管,没必要去跟他们装那大头……”领导都有智慧,领导也都有手段,有压力不怕,有困难不怕,往下属的身上压担子就是,没有本事把下属抓来扛事的领导,好还能叫领导吗?安平都能想到,丁县长召集开会的目的就是要一层压一层,层层加码,层层施压。在这大是大非的问题上,白娅茹必须得保持清醒的头脑,顶得住压力,坚持住原则才行。

    “嗯,丁茂这块的问题不大,他一个副县长,还不是常委,在县里的话语权不重,就是想给各乡镇压担子,这伙子人也得给他面子才行。我倒担心的是雷县长,若是雷县长为了分担县里的压力,强制地往各乡镇压任务,我还真没什么好的对策……”所谓今非夕比,如今的白娅茹早就不是曾经那个领导一刁难就愁眉苦脸,举手无措的小菜鸟了,能在人大选举发生跳票的情况下全身而退,甚至连个处分都没有,白娅茹的能力和背景,已经得到了全县各级领导的认可,丁县长就是想给隆兴镇增加任务的压担子,也得白娅茹点头才行。

    但是,白娅茹的心里也充满了担忧,丁县长她能顶的住,但雷县长呢?虽说郊县的局势已经发生了变化,雷县长失去了对常委会的掌控权,但是虎死不倒架,余威犹在。再加上之前白娅茹平息跳票事件,可是欠下了雷县长一个不小的人情,人情债是最不好还的。这两方面因素加起来,白娅茹觉得自己还真不一定能抵得住来自雷县长的压力,这又该怎么办呢。

147、机会来了

    白娅茹的担忧得到了验证,在zhèng fǔ三楼小会议刚刚坐定,领导就来了,走在最前面的不是副县长丁茂,而是面sèyīn沉的雷县长,身后还跟着财政,计划,经委,农委等各职能部门的一把手,忽忽拉拉的多了一大群人,立刻让这个不大的小会议室变得拥挤了起来,有几个落在后面的领导没能挤上桌子而面sè不愉,却又无可奈何,只能让秘书搬来了几个折叠椅,在大腿上摊开了记事本。

    “为了节省时间,乡镇组和市直经济主战线的讨论会合在一起开,地方有点小,大家克服一下困难,我尽量长话短说……”雷县长yīn沉的目光扫过全场,原本还有些吵杂的声音顿时静了下来,与会的领导一个个的屏住呼吸,生怕一个不注意,触及了心气不顺,脾气不好的雷县长的霉头。

    “全省十强评比近在眼前,以往会叫的孩子有nǎi吃,不管是强是弱,只要肯舍下脸去张口,去伸手,总能吃得饱饭,但现在的情况不同了,据省里传出来的消息,今后省委省zhèng fǔ将在政策扶持上侧重于前十强和后十弱,挤不进去这两个行列,发展无从谈起,郊县的形势很严竣,想在十强中占据一席之地,很难,但想要退到十弱,更难,县委全会报告几经讨论,数易其稿,对全县的形势做出了准确的定位,抢占十强,势在必得……”在郊县工作了二十多年,没有人比雷县长更清楚郊县的家底到底有多厚,抢占十强说的容易,做起来难,特别是郊县除了一个卷烟厂以外再没有第二个税源做支撑的情况下,想要抢占十强更是难上加难。正是考虑到郊县的现实情况,雷县长对全会报告中提出跻身十强的奋斗目标是持反对态度的。

    但是,反对有效吗?抛开高晨光掌控了常委会方向,可以强势推进某项决议、政策通过的特权不说,单单高晨光占据了发展的制高点,一心为公,大义凛然就让雷县长无从反对,也拿不出理由反对。党委抓决策,zhèng fǔ抓执行,郊县的管理体制和职责在常委会票数的变化中回归了正常的轨道,但对自己来说,这种正常下的压力像cháo水一般的涌来,压的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

    “刚刚开完全会,我就把大家召集了过来,不是和各位商量讨论如何落实全会jīng神,也不是向各位问策如何实现十强,目的就有一个,就是将目标任务进行分解。两办通过研究全省各县市的相关指标数据,对我县跻身十强做出了一个初步推算,下面把这些任务指标分发下去,这些指标都是硬xìng规定,没有任何条件可讲,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何去何从,各位自己掂量着办吧。工作人员把材料分下去,散会……”雷县长的强势在言语中得到了全面的展示,硬xìng分派指标任务,这在郊县的历史上还是头一次,没有条件可讲,没有理由地去完成,更让雷县长的霸气一览无遗。

    会议结束了,前前后后召开了不过十分钟,看着雷县长一身的霸气和伟岸的背影出了门,会议室里哄的一下开了锅,无论是市直部门的领导,还是各乡镇的领导,忽的一下扑到了几个工作人员身前,迫不及待的抢过材料,查找本部门的任务指标,顿时会议室里嚎叫声一片。

    “全口径财政收入实现四个亿,我的娘啊,我就是会印钱,也整不了四个亿啊……”财政指标是十强考评的硬xìng指标,财政局长李贵清早就料到了他身上的担子轻不了,但翻开了材料看到了指标任务,还是让他大惊失sè,揪着头发满脸痛心疾首。

    “嘿嘿,四个亿,李局长,抗不住了?我这固定资产投资要实现二十八个亿,我都不愁,你愁什么,哎呀,这虱子多了不怕咬,抗得住就抗,抗不住就熊,爱咋咋地吧……”议论声大起,痛心疾首,一脸哀愁的不只一个财政局长,市直几大部门的一把手都愁眉苦脸的一派落寞,计委主任许功更是摆出了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式,显然是觉得这目标任务实在是超出了合理的范畴。

    “生产总值,财政收入,进出口总额,社会就业率,城乡绿化……”一边听着各位领导议论纷纷,怨声载道,一边把目光转到了白娅茹手中的材料上,顿时安平被材料上一条条,一块块,密密麻麻的分解目标搞的一阵头大,更为指标上罗列的一组组数据盘算不已。

    市直部门按照职能主抓一个方面,有三五个硬xìng指标都算多的,但乡镇不同,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乡镇的行政体制不高,区划不大,但涵盖了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的方方面面,指标分解也是按照全县的层级原封不动的照搬下来的,所差的不过是指标基数小一些。但这小一点的基数也远远超过了隆兴镇现有的承受能力。

    “走吧,回去慢慢研究……”粗略的看了一眼分解材料,白娅茹双眉紧皱的把材料一合,生产总值增一半,财政收入翻四番,固定资产实现两个亿,大大小小二十八个指标,每一条,每一款的指标都远远超出想象的高,如此的高指标,看与不看,抱怨与否,都没有了什么实际意义,莫不如赶快回去想想对策,以便在接下来的一年中不被抓了典型才是真格的。

    “白书记,安镇长,别走,别走,这段rì子县里的风声紧,正常的工作餐都免了,两位领导大老远的来开会,总不能饿着肚子回去吧,正巧我这中午也没事,咱们凑一桌吧……”虚高的经济指标使得郊县的干部人人自危,会议室里的干部大多捧着材料怨声载道,愤愤不平。不过也不是所有的领导都在抱怨,一些头脑活,路子广的干部已经有了初步的应对办法,经贸委主任邢智文就是其中的一个。

    经贸委主任一向是主管工业贸易副县长的后备人选,可邢智文当了五年的经贸委主任了仍然原地踏步,主要原因就是他与雷县长的走的太近,跟的太紧,在进步的关键时刻被高晨光否决了,等到赵海龙享受了副县级待遇,成为了不是副县长的副县长,更把他进步的路堵的严严实实。

    仕途不顺的邢智文并没有怨天由人,相反工作干的很出sè,若不是在他的闪转腾挪下,以郊县半死不活的经贸现状,怕是早就趴窝了。无疑邢智文是一个头脑jīng明的人,在人人都在抱怨分解任务太重,难以承受,难以完成的时候,他的脑袋里已经有了清晰的思路,更有了明确的认识。

    邢智文认为,全会报告中抢占十强的奋斗目标虽然任务重,难度大,压力大,但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有挑战,就有机遇,这个时候正是考验和检验领导能力和领导水平的时候,别人的任务都没完成,偏偏自己完成了,那就说明自己的能力强,水平高,哪怕郊县最终没有抢占十强的目标,县里也该对完成目标的部门和领导有个说法,而邢智文需要的恰恰就是这个机会。

    有了这个认识,邢智文开始对经贸委所承担的四大项十六条小项的目标任务,仔细研究,认真推敲,觉得其中三大项十四个小项的任务虽然完成起来有难度,但不至于束手无策,唯有外贸进口和出口这两项指标让他无从下手,头疼不已。直到在会议室里看到了白娅茹和安平,邢智文的眼前忽然一亮,貌似隆兴镇去年蔬菜出口产值超过两千万,这指标若是再拔拔高,出口指标不就完成了吗?有了这个想法,邢智文就把目光始终落到白娅茹和安平的身上,琢磨着该怎么从他们身上打开缺口,正想着呢,看到两上人居然要走,这才沉不住气的婉言相邀。

    “哦,邢主任,太客气了,我们镇里来了不少人,都在宾馆等着呢,就不打扰邢主任了,还是改天吧,改天我到县里,或者请邢主任到隆兴镇检查指导,咱们再一醉方休……”无事献殷勤,非激ān即盗,整个会议室里这么多乡镇领导不邀请,偏偏来邀请自己,若说没目的,那也得有人相信才行。眼下正在开全会,政治格局的变化使得郊县官场中暗流涌动,白娅茹可不想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找麻烦。

    “不打扰,不打扰,你回宾馆不也得吃饭吗,咱们简简单单的来个工作餐,填饱了肚子才好应对下午的会议……”白娅茹的拒绝,并没有让邢智文退缩,反倒态度更加诚恳的劝说起来,言语中更透着不邀请到白娅茹就不罢休的坚持。

    “呵呵,白书记,邢主任是老前辈,又一片热忱,咱们也别冷了邢主任的心,我看就一起吃个工作餐吧……”眼看着白娅茹还要再推辞,安平却若有所悟的眼前一亮,不等白娅茹开口,急忙把话抢了过来。机会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既然来了,就说什么也不能放弃。

148、财大气粗

    若是相邀吃饭的是马鹏飞,有打土豪的机会,安平保证会毫不客气的答应下来。但是平时没什么走动,也没什么关系的邢智文突然开口相邀,这份热情怕不是单单吃个饭那么简单。在北江,工作的时候约酒局,酒局的时候谈工作,这几乎是官场上的一大特sè,但凡有工作需要沟通协调,几乎都是在酒桌上商定下来的。

    只是,隆兴镇又有什么值得邢智文这个距离副县级领导岗位仅有一步这遥的邢主任动心的呢?不用说,十强指标压的人们喘不过气来,邢智文的想法怕还是在这上面,那么答案也就挥之yù出了,外贸出口,隆兴镇的蔬菜出口可是郊县的一面旗帜,邢智文怕是冲着这个来的,这让安平的心里不由地就是一动。

    经贸委可是真正地实权部门,下属机构众多,像工业局、外贸局、商业局、乡镇企业局这样的行政机构外,还兼管盐业公司、煤炭公司、石油公司这样的专营企业公司,同时还主管着全县大大小小近百家工业企业和商业企业,另外还有监测经济运行,行政审批的职权,说是位高权重一点都不为过。

    这几年,随着国家经济体制的转型,企业改制,重组如火如荼,郊县百多家企业是关的关,停的停,并的并,转的转,经贸委手中的灵活度已经大不如从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安平有理由相信,随便地从邢智文的腰间拔出一根汗毛来,都比财政紧张的隆兴镇要强百倍。

    目前,隆兴镇人心思进,人心思富,大干快上的劲头十足,镇属的几家企业再怎么改,再怎么折腾,也不够十几个村施展的,开发新产业,落实新项目势在必行,就在这缺资金,缺技术,缺经验的时候,邢智文这样的大财主有意无意的表露出亲近,还要请吃饭的拉关系,这简直就是给磕睡中的安平送来了枕头,不冲他的人,就冲他的钱和权,安平也得有所表示。

    至于邢智文所站的队伍,所走的路线,所倚仗的靠山,那跟安平没关系,不管他是谁的人,他首先是党的干部,就事论事,论事不论人,只要能把隆兴镇开创企业所缺少的资金划来,把隆兴镇的工业基础打牢,把隆兴镇的经济搞活,安平管他是谁的人。

    “你个小人jīng,都算计到了骨子里,老邢碰上了你这么个蝗虫,蚂蝗,吸血鬼,可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偏偏还得被你牵着鼻子走,我要是老邢啊,事后非得给你两嘴巴……”安平莫名其妙,自作主张的答应了邢智文去吃饭,白娅茹虽然顾及安平的面子不好反对,心中却也不太通快,可听了安平的解释以后,白娅茹晶莹的脸上流露出了如花般的笑靥。

    “什么叫算计啊,还蚂蝗,吸血鬼,多难听啊,我这叫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给他外贸指标,帮他完成了目标任务,展现了工作能力,提供了进步的机会,他还不感谢感谢我,还好意思白收人家的好处。这话又说回来,乡镇企业就不是企业了,乡镇企业就不归他经贸委管了?隆兴镇的企业若是转一家,成一家,改一家,火一家,不也是给他邢主任的脸上贴金吗……”说是趁火打劫也好,伺机威胁也好,事是那么回事,但话不能那么说,安平和邢智文,彼此的出发点和所持的立场不一样,这就决定了两个人都只能你情我愿,各取所需,只有达成了共识,这合作才能开展。

    “得得得,就你理由多,我说不过你。不过,一会儿这些事你自己跟邢主任谈去,趁火打劫可是小人行径,我可张不开这个嘴……”甩给了安平一个大大的白眼,白娅茹有些感慨,都说官场就是一个大染缸,跳进来的人就没有一成不变的。安平曾经是多质朴,多腼腆的一个小伙子,短短三年的时间就变成了这副模样,满肚子的坏水不说,小伎俩,小手段更是层出不穷,偏偏yīn谋诡计使了一个遍,还总能给自己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白娅茹越来越觉得安平已经深得官场厚黑的真髓,脸皮厚的可以。

    “美人如玉,笑靥如花,如此煞风景的话让你去说,岂不是唐突佳人。不过,茹姐,咱俩可有段rì子没那啥了,这事要成了,今晚你是不是给我点奖励……”白娅茹甩出一个大大的白眼,莫不如说是媚眼更来的真实,挑逗的安平心中sāo痒难耐,知髓知味之下,小腹下不由地蠢蠢yù动,若不是顾忌正身处在天寒地冻,人来人往的大马路上,安平都有将眼前的妩媚妙人就地正法的冲动。

    “一看你就是个小没良心的,这都到县里了,你不去找你的红佳妹妹卿卿我我,一诉衷肠,反倒向我要奖励,你也不怕寒了人家的心。唉,做女人就是命苦,总遇上你这种没良心的白眼狼……”安平贱兮兮的提出要求,白娅茹的心里也有几分意动,脸上不由地泛起一抹红晕。

    这段rì子又是平息选举跳票,又是忙着年末各项工作收尾,两个人还真没太倚偎在一起,来上一场畅快淋漓,直上云端的盘肠大战,白娅茹的心里也有些痒痒的。不过,白娅茹脸上的红晕和眼中的热切,很快就被一丝失落所取代,自己的爱情已经烟消云散,婚姻也变成了消逝的泡沫,能与安平贪恋一夕之欢,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自己又有什么理由把安平的爱情和婚姻都葬送,这岂不是对安平的不公平,做人不能那么自私。

    “茹姐……”白娅茹的话虽说就是一个玩笑,但她脸上的失落是怎么掩饰也掩饰不住的,安平又哪能不明白她的心思,直想把她揽进怀里,好生的疼惜一番,告诉她,有一种爱情叫做此生不渝。

    “好了,别说了,你知道,我开玩笑的,大街上呢,注意点影响。下午开完会,你去接红佳下班吧。明天,嗯,明天要是有时间再说……”看到安平目光朦胧,嘴唇发抖,内心中的情感有失控的迹象,白娅茹的心中升起一片温柔,脸上也流露出几分的感动,可这脚下却向后退却了一步,故意跟安平拉开了些距离,生怕安平在这人来人往的主街道上做出点什么情难自禁的举动来。

    “嗯……”白娅茹许下了一亲芳泽的承诺,但安平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原本蠢蠢yù动的小兴奋也悄然的消逝一空。男人大体都一样,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但坐拥齐人之福的同时,谁又能体会到那种左顾右盼,左右为难的心情。

    就这样,两个人一左一右,错开了半边身子,亦步亦趋的前行着,很快与邢智文约定的龙抬头海鲜城就在眼前。这几年,随着人们生活条件越来越好,在衣食住行上开始有了新的追求,特别是在吃上,大鱼大肉已经远远满足不了人们的追求,所以,郊县的官场中流传着青菜豆腐家里藏,鸡鸭鱼肉撵下台,龙虾鲍鱼绕街走,乌龟王八爬上来的顺口溜。很明显,大权在握的邢智文就是新风尚,新追求的引领者和尝试者。

    “白书记,安镇长,快快,里面请,里面请,邢主任正在恭候大驾……”一排象征着喜庆的红灯笼迎风飘荡,经贸委办公室王主任看到白娅茹和安平走上了台阶,立刻满面含笑的迎了出来,拉着安平的手是摇了又摇,热情的无以复加。

    “这事有门……”从王主任热情的表现看,安平笑了,邢智文不但请吃饭,还安排人在这迎接,如此折节下交,大费周折,怕是对隆兴镇出口指标的志在必得。这也让安平的把握又加大了几分,隆兴镇的基础太薄,企业发展资金又被李一冰以各种名义败掉了十几万,这会儿好不容易抓到了邢智文这么个冤大头,说什么也得让他拿出足够的诚意来才行。

    “白书记,安镇长,一直想找机会跟两位青年才俊学习一下,偏巧今天有了机会。薄酒素菜,不成敬意,来,咱们喝一杯,请……”一进入包间,立刻有数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服务员鱼贯而出,将一盘盘烹饪jīng美的海鲜大餐摆上了酒桌,摆在面前的酒杯里更是注满了红艳yù滴的葡萄酒,可以看出邢智文为了达到目的,绝对是个敢投入的主儿。

    “邢主任,龙虾鲍鱼,海参生蚝,哪一列单独端出来,怕是都是价格不菲,这若是算薄酒素菜,呵呵呵,邢主任,果然财大气粗啊。嗯,我想,邢主任是冲着我们蔬菜出口来的吧,是,你就先说出来,要不然,这饭我可吃不踏实……”面对着邢智文的热情招待,以及满桌的薄酒素菜,白娅茹按着酒杯笑而不语的看着安平,直让安平很恼怒的嘀咕白娅茹是死心眼,这么一桌子的海鲜摆在面前,你就不能让我先吃几口解解馋,然后再谈工作,干什么偏得把事整的跟鸿门宴似的,一上来就揭人短,人家邢主任该多尴尬。

149、大价码

    “哈哈哈,安镇长真是快人快语,既然你猜到了,那我也就不藏着了,咱们郊县有产品出口的企业不多,外贸指标可是压的我喘不过气来,可看到了隆兴镇的蔬菜基地,我这心里就有了点想法,能不能整合一下,把这指标抬上去,这样隆兴镇得到了声望,经委的任务完成了,群众也因此得了实惠,还请二位领导多多给予支持了……”和邢智文这样的老资格比起来,白娅茹和安平是名副其实的年轻干部,但邢智文可没因为两个人年轻而有一丁点的轻视,哪怕被安平一语道破了心思,也没有半分的不满和尴尬,不紧不慢地给安平递了一支烟,开诚不公的表明了态度。

    “既然邢主任提到这了,我就跟领导汇报一下隆兴镇的情况,蔬菜出口是一条致富的路子,隆兴镇好不容易打开了市场,不会轻易放弃。不过,邢主任您也看到了,只靠种菜,别说完成任务指标,就是镇里的生计都无法保证,所以今年隆兴镇打算在工业上寻求突破,jīng力有限,蔬菜出口上能维持住现状就很不容易了,想要再拔高,呵呵……”安平要告诉邢智文一个事实,隆兴镇要集中jīng力抓工业,农业生产规模就这样了,想要靠蔬菜来增加出口指标,心有余而力不足,实在是爱莫难助了。

    不过,安平的话里也带着明显的回旋余地,若是工业发展上的问题都解决了,那时间和jīng力不就省下来了吗,有了时间自然就可以继续扩大蔬菜产业的生产规模,这摆明了就是给邢智文这个主管工业企业的经委主任留下的缺口,关键是看他上不上道,主动地来点表示。

    “这样啊!安镇长,隆兴镇要发展工业的思路是正确的,无工不强,无工不富吗,想要增加税收就少不工业做支撑。但是,发展工业也不至于耽误了农业,咱们隆兴镇的蔬菜产业形势这么好,不能再上一个台阶可实在是可惜了,要我看还是双管齐下,齐头并进才是最好的……”安平这是在跟自己讲条件了,这小年轻的,脑袋反应倒是快,自己不过是搭个腔,就能透过现象看本质,这份心力也难怪他能在隆兴镇脱颖而出,倒是不能小觑。

    “邢主任,我也知道双管齐下,齐头并进是好的,可隆兴镇底子薄,基础弱,又缺少相应的人才,就是修条路都得靠计生委的帮扶和共建,想要一口吃个胖子,也得有那份本事才行啊……”眼看着邢智文绕起了弯子,品评起发展形势来,安平的心里一阵地嘀咕,这个邢主任咋就这么不上道呢,这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你还不知道什么意思,就不能主动一点,偏得要让自己大咧咧的伸手吗?

    “这个发展农业你是行家,但工业吗,呵呵,不是老哥我吹牛,整个郊县能比我更懂工业的人还真不多,咱经委下属大大小小的企业百多家,我带管不管的也五六年了,有什么需要老哥帮忙的,你别客气,帮助乡镇基层发展工业产业,也是咱经委的工作职责吗……”这个安平,还恁是滑头,不见兔子不撒鹰,石头里都想攥出油来,看来不拿出点真金白银来,这个指标问题还真不好解决。

    “嗯,邢主任这话有水平,隆兴镇基础弱,底子薄,想要发展工业企业千难万难,但这点困难对主管工业的经委来说还真是什么难题。邢主任,您看这样行不行,去年高书记不是搞了一个义务共建吗,要我看这共建也不必拘泥在贫困帮扶上,就是在产业发展上也可以的,咱们两家也搞个共建,邢主任您是老前辈,又主管着经委这个大衙门,还请对我们隆兴镇的展多多帮扶和支持,相信有了邢主任的关心和支持,我们隆兴镇的工业发展势必会少走弯路,解决诸多的实际困难,而对隆兴镇班子来说也节省些jīng力,继续在蔬菜产业上扩大出口,做大做强……”

    安平的脸皮虽然厚,但真让安平大咧咧的直接开口要钱要物,这脸上也是有些莫不开,好在安平的脑子来的快,一下子想到了计生委,想起了义务共建这个词,立马活学活用,原样照搬了过来。别说有了这块遮羞布,安平的语言顺畅了许多,像钱啊,物啊,技术什么的,一下子都支到义务共建里去了,邢智文想要在隆兴镇取得多大的支持,那就要看他有多大的诚意了。

    而且,安平觉得义务共建这个词用的很巧妙,要知道义务共建是高晨光一手推出来的,旨在收缴各部门的小金库,虽说搞的各单位,各部门怨声载道,但自打实行了义务共建,县里十几条破烂不堪的巷道修上了,街区绿化也跟上来了,贫困户,低保户,五保户也有人管了,连带着高晨光在群众口中的声望都提高了不少,如此奇效的义务共建,高晨光没理由不继续实施下去,这个时候县经委先行一步,既能迎合高晨光的心理,又能解决自己的难题,简直就是一举两得的大好事。

    “义务共建,呵呵,安镇长的名目可真多。行,那就义务共建,这几年县经委的rì子虽然也不好过,但比起乡镇基层,多少还能强点。这样吧,白书记,安镇长,稍候我从机关里挑选jīng兵强将到隆兴镇去,帮助隆兴镇的企业在生产方向做好项目规划,申请省里的扶持政策和资金。再抽调一批技术管理人员,对企业的技术升级,经营管理,市场销售上进行全面指导,咱们结个亲戚,多走动走动,齐抓共管,一同进步……”安平的义务共建说的邢智文有了几分意动,轻轻地敲了敲桌子思忖一番,猛的一咬牙,有权不使,过期作废,拿手中的职权,换自己的人情,花公家的钱,换个人的前途,这事怎么算都是占便宜的。

    邢智文的思维很跳跃,安平一句义务共建,让他想起了计生办的老sè鬼王德裕,去年王德裕不就是花了点小钱,义务共建帮着隆兴镇修了一条路,弄的电视里有影,广播里有声,报纸上有名,还作为郊县推出的典型上了清江党建专刊,高晨光是大会表扬,小会称赞,不停地给王德裕造势,整的黄蛤蟆浪劲十足,尿xìng冲天。现在高晨光抓住了全县的主导权,王德裕也跟着水涨船高,下一步不说一举上到副县级,至少实权部门少不了他的一席之地了,这就是机缘。

    而反观自己,这都在经委熬了五六年了,再不抓紧时间拼上一把,别说更进一步了,就是经委的位子能不能保住都是两说,特别是现在高晨光主导了全县的形势,就是让自己好直接退休回家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在这个时候,不说脱离了雷县长的队伍去抱高晨光的大腿,至少也得拿点像样的成绩出来,让高晨光挑不到自己的毛病。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别到最后说法没要到,反倒被高晨光断了后路,那自己得憋屈死。

    “痛快,前辈就是前辈,邢主任快人快语,豪情仗义,认下了我们隆兴镇这个穷亲戚,为我们的发展提供了强大地支持和动力,我代表隆兴镇两万基本群众感谢你……”原本就是想从县经委手中扣他十万八万的小钱出来,给隆兴镇的企业改制重组增添点启动资金,可没想到邢智文够大气,一出手就是大手笑,无论是申请省企业扶持资金,还是对隆兴镇企业发展方向做实际指导,都远远超出了安平的想象。有了县经委的支持,隆兴镇的工业发展势必要步入发展的快车道,这称得上是意外之得,绝对的意外之得。随便到县里开个会,都有这种主动上杆子送礼,而且还是送大礼的好事,安平又哪能不兴奋。

    “呵呵呵,怎么样,白书记,我的这个想法还可行不,现这杯酒可以喝了吗……”安平的兴奋表情,无疑代表了对自己提议的认可和支持,这个意向算是达成了,邢智文的脸上也流露出了几分的满意。微笑着把头扭向了始终沉默的白娅茹,隆兴镇的一把手是白娅茹,只要白娅茹点了头,那这个出口指标算是拿下来了。

    “呵呵,邢主任认下了我们隆兴镇这个穷亲戚,可是我们高攀了。从此咱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就不能说两家话,隆兴镇有困难,县经委大力帮助,那县经委的困难,我们隆兴镇责无旁贷,自当尽绵薄之力。至于这杯酒,呵呵,必须得喝……”安平鬼jīng鬼jīng的,一坐在酒桌上就开始左推右挡,牵着邢智文的鼻子走,一点一点的把邢智文拴到了隆兴镇的发展战车上,饶是邢智文老激ān巨滑,也不得不下重注去拉拢安平,拉拢隆兴镇,显而易见,成效是显著的,一个出口指标哄抬出了大价码来,无论是冲着钱说话,还是照顾邢智文的脸面,这酒都得痛快的喝下去。

150、结婚的课题有些大

    在充满着卡通sè彩的卧室里,安平和李红佳忘情地长吻不辍,体内荷尔蒙的分泌在加快,彼此熟悉而又迷恋的气息让两个人压抑的情感越发地亢奋起来,动作也越发地大胆起来,整个房间里散发出一种诱惑的气息,充斥着激情的宣泄、回荡着满足的呻吟。

    热恋中的恋人,一rì不见如隔三秋,安平当了镇长,比以前更忙了,动辄就是两三个星期不见人影,分别rì久,李红佳就把对安平的思念压在心间,今天安平借着到县里开会的机会,难得回来了一趟,两个人一进家门就直奔主题,用激情的长吻来宣泄彼此的思念,而此时的李红佳在安平频频地挑逗下,内心中的激情立刻迸发了出来,有如**般的难以抑制。

    就在安平的魔手抚过李红佳柔软的小腹,穿过茂密的黑森林,探入高耸的神秘三角区域,即将进入水流潺潺的桃园溪谷时,李红佳的身子猛的一机灵,双腿一用力,紧紧夹住了安平使坏的魔手,双眼在迷乱中恢复了清明,白晰的小手用力抵住安平肩膀,气喘嘘嘘的娇声央求道:“别,安平,妈快回来了,知道咱俩哪啥了,得骂死我……”

    “呵呵,你妈那是不放心,怕我吃干了,抹净了,就不认帐了。唉,可怜我啊,抱着娇滴滴的大美女,看得着,摸得着,却吃不着,馋死个人……”轻轻地用手指在李红佳的小鼻梁上一刮,安平的心里一阵急呼,好险,好险,**,好悬没拢住,这要是让红佳母亲知道了,不得逼着快点结婚吗,娶妻生rì,成家立业,婚姻家庭,柴米油盐,这课题有些大,自己可还没什么准备呢。

    红佳母亲的观念保守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寡妇门前难事多,孤儿寡母的一路走来,见惯了人心险恶,对谁都防着一手。而且红佳母亲知道女儿对安平是心有所属,可一来孩子的年纪还小,二来安平动辄十天半个月的不见人影,虽说忙着工作,但总让她心里有些不托底,生怕两个人哪一天分了手,这才一再的jǐng告李红佳不能越雷池一步,轻易的失了身子。

    可怜天下父母心,对于老人的想法,安平的心里也明白,每当面对李红佳的时候,都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一来不想让红佳母亲担心,二来就是因为白娅茹,对不能给予李红佳一份完整的爱而心生愧疚。所以对李红佳,安平总是刻意的压制自己的心中的**,生怕一不小心就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你讨厌,不许说我妈,我妈对你多好啊,早就把你当姑爷看了,要不然,我们孤儿寡母的能留你在家住吗,被人看到了不得嚼舌根啊。唔,我妈不让咱俩在一起,那是心疼我,怕我年轻小,不知道保护自己,伤子身子,落下病。安平,其实我挺想跟你好的,一天看不到你就想你,你就不能多回来看看我吗……”以前跟安平尚未确立恋爱关系时,自己就是主动献身,安平都不肯接受,比之坐怀不乱的柳下惠都不差分毫,安平这样若都不算君子,那李红佳想不出什么样的人才算君子。

    但是,安平这番不认帐的玩笑话,还是让李红佳有些伤感,对于一个女孩子,特别是单亲家庭成长起来的女孩子,对安全感有着一种发自内心的企盼,安平哪一点都好,就是工作太忙,两个人的恋爱跟牛郎织女似的,思念成了爱情的主题,这让李红佳的内心里总有那么一种说不出的失落。

    另外,就是白娅茹,虽然白娅茹比安平大着七八岁,也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安平和白娅茹之间有不清不楚的关系,但是李红佳从安平看向白娅茹的眼神,白娅茹对安平说话的语气中,就是有一种朦胧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李红佳很害怕,总认为安平和白娅茹之间的关系,绝对不是同事,领导之间走的近那么简单,就担心哪一天安平被白娅茹勾了去而一去不返。

    “红佳,我也想多陪陪你,可你也看到了,我这刚当上镇长,还是跳票跳出来的,仕途险恶,若是不努力干工作,拿出点成绩来,只怕会被人碾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官没了,工作没了,你还能嫁给我吗?你别否认,就是你同意,你妈也不会同意,你是她唯一的女儿,就是因为她疼你,才不会让你嫁给一个没有前途,没有希望的人。所以,为了我们今后的生活能够更舒坦一些,趁着我们还年轻,就必须加倍怒力,希望你能理解我……”轻轻地抚摸着李红佳的长发,安平表情凝重,心事重重,跳票的事情虽然揭过去了,但违背组织意图当上的镇长,怎么说都是仕途履历上的一个污点,现在没有人提,不代表以后没有人拿它说事。安平敢肯定,若是哪一天自己的工作出了问题,必定会有人跳出来落井下石。所以,现实的情况已经在逼迫着自己往前走,往上爬,不能有任何的停留,否则等自己的有可能就是万丈深渊。

    “没有,没有,安平,我没有埋怨你的意思,也不会耽误你的前途,是我总长不大,总想着风花雪月的浪漫童话。其实,我也知道,生活更多的是柴米油盐,锅碗瓢盆,电视里演的那些浪漫的故事都是骗人的。以后,我若是想你了,就到隆兴镇去看你,等我们结婚了,你好好的工作,我当你的闲内助,**持好家务,每天做好饭等着你回来……”脑袋贴在安平的胸口,感受着安平宽阔的胸堂,听着安平心脏强有力的跳动,李红佳知道,这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安全感。

    而且,李红佳更知道,安平不是薄情寡xìng的人,只要自己一门心思的对他好,安平既使不说,心里也清楚,哪怕他和白娅茹真有不清不楚的关系,也不要紧,现在她对安平的前途有帮助,自己就松上一松,等到和安平结了婚,自然有把握把安平的心全收回来,自己一个充满青chūn活力,如花似玉的黄花闺女,还比不上白娅茹一个死了男人的寡妇吗?刹那间,李红佳的心里充满了强大的信心。

    “过完年吧,过完年咱俩先把证领了,省得你妈老像防贼一样的盯着我。至于婚礼什么的,等有空闲的时候补一个就是了……”虽说李红佳有点小心计,但无疑她是一个好姑娘,更一门心思的把心系在了自己的身上,对于这份感情,安平从来都是认真的。

    “就该盯着你,省得你不安好心眼,嘻嘻。咦,安平,你这算是向我求婚吗?人家都还没准备好呢。不对,安平,什么叫做先把证领了,婚礼有空闲再补,人一辈子就结一次婚,你不要那么随随便便好不好……”提起结婚,李红佳的脸上闪过一抹红晕,嘴角上美滋滋的更带着一种幸福的甜蜜感,好悬没一冲动直接点头答应下来。不过,细细一品味安平所说的话,李红佳的嘴又嘟了起来,直为安平的不负责任而面生幽怨。

    “嘿嘿,红佳,我就是顺嘴这么一说,你可别多想,主要是怕你妈总想这想那的,领了证,法律上就有保证了,她的心也就放下了……”一冲动居然把领证的话说了出来,就是说也行,总得拿出个正确的态度,貌似结婚还真不是那么随便的事情,怎么就能糊涂的顺嘴胡说呢,这下好了,把婚姻当成了儿戏,难怪李红佳突然地撅起嘴。一错再错,安平恨不得狠狠地扇上自己一巴掌。

    “结婚是一件神圣的,不许你胡说。不过,年后领证有点早了,现在都提倡晚婚晚育,太早结婚了都惹人笑话。要不咱们再过两年吧,到时候,你的工作也稳定了,我妈差不多也可以内退了……”在李红佳的内心里恨不得马上就跟安平把婚结了,从此双宿双飞,你浓我浓。但是李红佳也知道这想法实在有些不现实,抛开安平目前正处在爬坡阶段,自己不能给他增添负担的情况不算,就是她单位在计划生育年龄上的硬xìng要求都不好解决,若是表现的太着急了,都平白的惹人笑话。

    “嗯,你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我是时刻准备着,随时听从红佳宝贝的召唤。唉,你什么时候把头发烫了,这么漂亮,这么迷人,我居然没注意……”难得李红佳如此通情搭理,安平急忙奉承了几句,然后果断地把结婚这个话题引到了李红佳颇为新cháo的波浪式小碎卷头发上。

    原本李红佳的头发都被发卡收拢在了一起,只是在刚刚的手忙脚乱,发卡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到了哪里,满头的头发蓬松开来,披散在脑后,更让那张略显得有些稚嫩的脸庞增添了几分成熟和妩媚的xìng感。只是这张白晰妩媚的脸庞仿佛想起了什么一般,猛然间地花容失sè,一声惊叫着说道:“头发?呀,安平,只顾得跟你胡闹了,我都忘了要去参加大伯的生rì宴了……”

151、势利的亲戚

    “大伯?你还有大伯吗……”安平和李红佳处朋友有小半年了,但是对李红佳的情况了解的并不多,除了知道李红佳的姨父是马鹏飞以外,其他的亲戚还真不太清楚,这会儿冷不防的听到李红佳又冒出了个伯父,顿时深表诧异。

    “你这是什么表情,我当然有伯父了,不但有伯父,还有两个姑姑,只不过自从我爸去世了以后,关系不太近,也不太走动。好了,不说了,你快点收拾一下,跟我一起去,再晚的话,人家该挑理了……”看到安平搞怪的模样,李红佳是又好气,又好笑。不过,看看宴会的时间就要到了,有些话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随口接了一句以后,就急匆匆地跑去换衣服了。

    “挑理?红佳,你伯父也有点太那个了吧,晚上几分钟就要挑理……”一听李红佳的伯父会这么苛刻,客人晚到几分钟都会撂脸子,看来李红佳母女跟这伯父不太走动还是有原因的。

    “那不很正常吗?我们孤儿寡母,没钱没势没地位的,请你吃个饭,还磨磨蹭蹭的,人家能不挑理吗?哼哼,我都习惯了,人家不待见咱,咱就少去跟人家来往,今天若不是我妈顾念亲戚情份,一再地要求我去,我才懒得去凑这个热闹……”提起伯父和姑姑,李红佳是满肚子的怨气,自从她爸爸去世之后,爷爷nǎinǎi也相继过世,但是老人留下的家产,可没给李红佳母女分上一份,不给也就不给了,话说的还很难听,什么寡妇要改嫁,姑娘是泼出去的水,吵吵闹闹之后,这关系自然也疏远了。

    “你伯父干什么的,谱这么大,我去好不好啊……”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看李红佳的表情,安平就知道,她们母女与他的伯父,姑姑之间必然有这样,那样的矛盾,这事剪不断,理还乱,自己现在还是一个外人,倒还真不好干涉的太多。

    “我伯父是县百批公司的经理,有钱有势,据说跟县里很多的领导都有关系,听说这段rì子他都要把五金交电商场买下来。当初我妈从汀河镇调回县里,就是求他跟商场的领导打的招呼,就因为这份人情,爷爷去世时留下的家产都让他占去了,但凡家里有大事小情,都来告诉,随礼随少了,还不愿意……”这几年,李红佳母女的rì子很坚难,若不是得马鹏飞夫妻帮衬着,不说揭不开锅,也绝对强不到哪去。今天,李红佳被母亲逼着去参加宴会,特意去烫了个头型,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怕的就是伯父一家市侩的瞧不起人。

    “走吧,左右去打个照面,意思到了咱就走,有什么好不好的。再说了,我的安平这么帅,又这么优秀,还不嫉妒死他们,只要他们不舒坦,我这心里就高兴,快走了……”眼看着安平的脸上有些犹豫,李红佳可不管安平的想法,美滋滋地挽上安平的胳膊,不由分说的把安平拉出了门。或许在她的心里,除了安平能拿出手以外,还真没有什么能给她在亲戚朋友面前撑起一片天的。

    坐着郊县特有的三轮小突突,颠颠簸簸,左拐右拐,终于来到了红佳伯父举办生rì宴的稻香村饭店,饭店位置有点偏,规模也不大,大厅中满打满算也就十来张餐桌,已经挤满了人。安平随着李红佳走进饭店,左顾右盼的,没有人招呼,也没看到哪有空位,甚至黑压压的人头中,根本找不到红佳母亲坐在哪一处。

    “我妈在那边,咱们过去……”就这样在过道中来来回回走了两趟,红佳才看到了母亲坐在饭店最里面的旮旯处,一个通棚的支柱挡住了母亲瘦小的身子,急忙拉着安平往那边走。

    “妈,你怎么坐这了,这么大的一根柱子,能伸开胳膊吗……”走到母亲的近前,红佳先打量了一下酒桌上坐着的客人,衣着打扮都很普通,有几个看着有些面熟,但又叫不出名字,想来都是乡下来的亲戚,这让李红佳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的不愤,大伯的生rì宴会,不说把母亲请上主桌,反倒让母亲跟着乡下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做在一起,显然是没把母亲当作李家的媳妇,这事做的实在过分。

    “安平也来了,我说红佳怎么这么晚没来呢,原来是等你呢。这人挺多的,你先等等,我再去给你找个位子去……”李红佳的不高兴都写在了脸上,想来也是因为自己没能坐上一个好位子而发脾气。其实自己来的倒是挺早,也占了一个好位置,只不过礼钱随的有些少,一百块的礼钱,伯伯嫂子看不上眼,正巧来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亲戚,嫂子就直言不讳的让自己把位子让了出去。

    不过是吃一顿饭,坐哪都无所谓,因为这么点小事,跟人家撕破脸,失了亲戚情面,实在有点不值当,坐在这个旮旯里也不错。不过,红佳母亲也知道,自己母女委屈点也就算了,可不能让未来的姑爷也跟着受委屈,这才急忙站起身来要给安平张罗座位去。

    “姨,您先坐着,这人来人往的,别挤着了你,我和红佳再出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座位……”看得出来,红佳母女在亲戚朋友间的地位不高,自己和红佳往这站了半天,这一桌子人拿眼皮撩了几眼以后,该喝茶水的喝茶水,该磕瓜子的磕头瓜子,别说有人让座了,就是招呼都没人打一个。

    “安平,连个地方坐都没有,要不咱走吧……”左顾右盼,每一张桌子前都坐满了黑压压的人头,根本就没地方坐,李红佳觉得不该把安平拉到这里来,看向安平的眼神中带了几分的歉意,心里更是打起了退堂鼓。

    “这都来了,不声不响的就走了,阿姨面上不好看,还是再找找看……”饭吃不吃无所谓,走不走也无所谓,但是刚来就走,红佳母亲或许会有想法,就是李红佳本身也会心怀愧意。因为别人家的事,惹得自己不高兴,实在是犯不上的事情。

    “这怎么还站着呢,宴会就要开始了,不知道自己找地方坐啊……”正说着,一个尖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安平扭头一看,一个三十左右的妇女翻着眼睛盯着安平和李红佳,那意思安平和李红佳杵在这,好像给她丢了多大脸一般,言语中没带着一点的好声气。

    “满哪都是人,哪还有空位,你让我们往哪坐……”这个妇女没有好声气,李红佳同样没好声气,针锋相对的反问起来,而透过李红佳的表情,安平可以看出李红佳应该跟这妇女很熟悉,面庞上更有着几分的相似,但是彼此的语气似乎两个人都不太对付。

    “红佳,怎么跟你姐说话呢,红亿,红佳的岁数小,你是姐姐,别跟她一般见识啊,让着她点啊……”听到红佳的语气不善,红佳母亲急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轻轻地拉了一下红佳的胳膊,言语中带着几分的埋怨。

    “哎呀,婶子,红佳也老大不小了,过两年差不多也该找婆家了,这个大小姐脾气,哼哼,我能让她,她婆家能让她吗?这小伙子是红佳对象,长的倒是不错……”目光扫过红佳母亲,又上下打量了安平几眼,看着李红佳挽着安平的胳膊,而安平穿着一身普通的半棉风衣,长的倒是不错,可怎么看都不是什么有钱,有地位的人,这个叫做红亿的女人微微的一撇嘴,眼神中流露出的却全是不屑。

    “今天我爸过生rì,亲戚朋友来了这么多,哪有照顾不到的也是难免的,红佳你都这么大的人了,就不知道自己往哪桌挤一挤,难不成你一个小孩子,还得当成主宾供起来不成……”李红亿一句话把红佳母亲噎的说不出话来,脸上流露出几分的得意,然后扬着脸,斜着眼睛看着李红佳,满脸尽是一副欠揍的挑衅。

    “你……”李红佳的xìng子比较软,哪里尖酸刻薄李红亿的对手,更拉不下脸跟她一样撒泼,自己没有地方坐,反倒被李红亿指摘着一身的不是,是又憋屈,又窝火,直气的脸sè涨的通红,冲着李红亿怒目而视,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红亿,你还站那干啥呢,快点出来,王主任来了,那个谁要没地方坐,就让她上后面去……”就在李红佳和李红亿彼此僵持不下的时候,红佳大伯一家都凑了过来,一边拉着李红亿,一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李红佳,虽然没有明说,但摆明了就是在责怪李红佳挑事碍眼。

    “算了,红佳,人来了,礼节到了,心意到了,就行了,没地方坐,咱就走吧,都是亲戚,吵吵闹闹的让人笑话……”这是什么亲戚啊,小的不懂事,大的也不懂事,一个个的眼睛都长到天上去了,更过份的是李红佳的大伯,李红佳可是他的亲侄女,居然要到后厨去吃饭,就是打发要饭的,也不至于这么损吧,安平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这饭不吃也罢。

152、现世报,来的快

    若说之前李红亿事从权急,话说的过份点还有情可原,哪怕她心里有看不起,瞧不上李红佳的意思,只要这话不说出口,也意味着还保留着点彼此的情面但是李红佳大伯一家从老到小就没把李红佳母女当亲戚,言语中尽是责怪,甚至还要请到后厨去吃饭,这亲戚有些高不可攀,别说没座位,就是把安平请上主桌,怕是安平也吃不下去,与其在这斗嘴生气,莫不如一走了之

    “要走就快走,别搁这杵着碍眼,不过一百块的礼钱,就来了三张嘴吃饭,还好意思在这叽叽歪歪,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人物呢……”安平的话一出口,李红佳的伯父才注意到安平的存在,看到李红佳紧紧挽着安平的胳膊,自然知道安平是李红佳的男朋友,居然被外人看了笑话,饶是李红佳伯父脸皮厚,脸上不由地一热,想要把安平的话顶回去,却也自知心里有亏,当即脸sè一沉,一声闷哼的把脸扭向了一旁

    李红佳的伯父自知理亏,但不代表所有人都有这觉悟,李红佳的伯母长着三角的眼睛,塌塌的鼻梁,一脸的横肉,可不是一个肯让人的主儿,以往李红佳孤儿寡母的没什么主见,就是心有不愤,也不敢公然反驳,早就让她把红佳母女当成了想怎么捏就怎么捏的软柿子,这会看到安平居然敢跳出来顶嘴,顿时火了,扯着公鸭一般的嗓子,直接开始撵人

    “哦,看到请客庆生什么的都是个幌子,借机敛财才是真的唉,姨,不是我说你,你都知道这家人是什么品行,还来凑这热闹干什么,这饭还是别吃了……”感情问题出在这了,一百块钱的礼钱,人家是看不上眼,所以才在这给李红佳母女撂脸子,这事倒是真鲜了

    在北江,像学子宴,生rì宴,结婚宴之类的喜事,都是有讲究的,来的客人越多,表明主人越有面子,图的就是一个喜庆,不论随钱多少,主人得尽全力招待,但是像李红亿家这样,看人下菜碟,看钱摆脸子的,不说没有,可绝不会太多,至少安平还没遇到过这样的

    不过,红佳伯母的话也让安平对自己的不负责任有了很沉重的愧疚安平知道李红佳孤儿寡母的生活不容易,也知道李红佳家里的经济条件不是很宽余,柴米油盐酱醋茶,哪一样都需要钱,哪怕李红佳上了班,微薄的工资也让她不敢随心所yù的去买她喜爱的东西所以,让安平内疚的是,和李红佳交往半年了,从来没想过在物质上帮帮李红佳,甚至连个个像样的礼物都没给李红佳买过,处对象处到这个程度,安平自己都觉得很过份

    “小子,你算哪根葱,有你在这叽叽歪歪,趁早给我滚出去……”安平话里有刺,一针见血的把李家人贬的一文不值,顿时引来了周围几桌客人的议论纷纷,这一下包括红佳伯父在内,所有人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李红佳的大堂兄李红伟一下了窜了上来,指着安平的鼻子叫骂起来,大有一言不和就抱以老拳的意思

    “世风rì下,人心不古,哼哼,莫笑穷,莫笑富,三年河东,三年河西山和山不碰头,人和人总有碰面的时候……”女儿不客气,母亲撵人了,儿子跳出来要拳脚相加,而李红佳的大伯一声不吭,显然也默认了婆娘和子女的行为,这亲情已经淡如水了,别说人家已经撵人了,就是再留下来也没有什么意思

    “呸,你个小犊子玩意,你们家才人心不古,再敢在这瞎,小心我把你的嘴撕烂了……”虽说事情自己理亏,被抓住了痛脚,但自己家的老头子是当经理的,女儿也即将当上老板了,还有儿子也在机关里当司机为领导服务,反倒李红佳母女算个什么,又什么资格来说自家?李红佳的伯母一向霸道惯了,不但没有息事宁人的意思,有如泼妇骂街一般,跳着脚跟安平叫骂起来刹那之间,吵杂的饭店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参加生rì宴的客人一起扭头看了过来

    “小子,我不知道你是哪来的,也不管你是多牛逼的人物,现在,你快点给我滚出去,别给脸不要脸,小心别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客人等着上菜,主人却跑到一旁跟客人打了起来,这话搁哪说都是丢人的事情,李红佳的伯父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一脸yīn沉的盯着安平和李红佳,言语中是摆出了一副混社会的架式来恐吓威胁

    “安平,红佳,别说了,咱们走大哥,大嫂,是非曲直,大家心里有数,你家我们真的高攀不起,从今以后还是不来往了,我想就是容堂活着,也会支持我的想法……”小的骂,老的也出来骂,自己孤儿寡母的就该受人欺负,就该低人一头,红佳母亲委屈的眼里含着泪水,大伯一家的品行算是认识了个通透用不屑这样的词汇都觉得污了字眼,多说一句话,都让她感到恶心

    “麻烦让让……”手拉着李红佳,安平横着膀子毫不客气的撞开了挡着道的李红伟,迎着全场人的注视,昂首阔步的走出了这个支柱旮旯,红佳母亲的话都说开了,今后没什么关系了,那好了,自己也就没必要再客气了,百批公司的经理是不是,好像多大的官似的,其实不过是连体制都没进去的小而已,等回过头的抓住机会的,安平不介意把这一家人狠狠地踩到脚底下

    “这不开眼的人总算走了,快快,招呼厨房上菜,红亿,红伟,你们跟我去陪王,哎呀,王主任,失礼,失礼,家里的一点乱事耽误了一下,我正要去给你和各们领导倒酒呢,你怎么从包间里出来了……”红佳大伯对红佳母亲断绝交往的话没有一丁点的伤感,没有一丁点的挽留的意思,脸上流露出一种巴不得的不屑神sè,扭头身的一瞬间,就把红佳母女当做不相干的人一般抛到了脑后,招呼着子女就要去陪重要的客人

    只是红佳伯父这一扭身才发现,他最尊贵的客人王主任,以及通过王主任替自己邀请来的一干领导一个个的都瞪着眼睛怒视着自己,眼中的怒火都有一种要把自己撕碎的意思,吓得红佳伯父心里一惊,以为怠慢了领导,急忙一脸讪笑的赔起了不是

    李红佳的伯父才五十五岁,这个年龄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按说是没资格摆寿酒的但是,听说县里要对部分商业企业进行改制,红佳伯父就对五金交电商场动了心思只是,无论是整体承包,还是收购,没有钱可是玩不转的,正是因为手头缺钱,老李才想出了摆寿酒敛财这以一个高招,摆酒归摆酒,还不舍得多花钱放酒桌,这才导致了众多的客人来了而没地方坐,不得已的挤在一起,而安平一针见血的揭露了这个本质,红佳伯母才恼羞成怒的叫骂起来

    重要的是,李红佳伯父也想借着这个生rì宴的机会,跟上级主管部门的领导沟通沟通,喝喝酒,打打牌,奉上一份丰厚的礼金,疏通一下关节,那么势必在接下来的商场改制、出售、收购过程中一路绿灯,这也是红佳伯父一再讨好王主任的原因

    “安平,安平,我老王啊,等我一下,等我一下……”红佳伯父一脸的贱笑,却并没换来王主任的回应,王主任冷冰冰的一张脸不但对他不屑一顾,反倒冲着即将走出饭店的安平喊了起来,一声安平,声音是又亲又腻,直让红佳伯父的心没来由地抖了一下,直觉告诉他,李红佳的这个对象似乎不是个简单的人

    “哟,王主任,你们这是朋友,来吃饭了……”扭过头来,看着眼前的王平主任,以及一干看着脸熟的经委干部,安平觉得郊县真的很小,在这么个小破饭店里,都能看到熟人,应该算是熟人,县经委的第一副主任,中午还在一起喝的酒,哥长弟短的,叫着可是透着亲切不过,安平扬着头冷冷的看着王主任,想不明白在这个场合里,王主任把自己叫住是什么意思,是要做中间人,当和事佬,这个面子安平可不会给,何况经贸委的副主任,还不值得安平给面子

    “鸟个朋友,一个系统的,当初我老娘过世,收了人家的礼,我这是来还礼来了,刚才的情况我可都看到了,老李这人品,哼哼,咱可不敢高攀,这饭不敢往下吃了现在,这礼还了,咱也该走了,怎么样,安镇长,中午我可没尽兴呢,咱哥几个再整点去……”中午的一顿饭,安平给经委一干领导留下了年轻,谦虚,和蔼,jīng明,以及前途无量的然印象

    而作为邢智文一手提拔起来的干部,王平对邢智文的想法最为清楚,之所以下大成本的拉拢安平,这指标问题怕还是其次,重要的怕还是看重了白娅茹和安平的前途,连邢智文都要下大力气拉拢的人,自己难道会因为一个小而得罪他吗?这是傻瓜才做的事情

153、意动

    “鸟个朋友,王主任……”看着王主任拉着安平的手,仿佛多年的老朋友一般,满脸含笑的摇了又摇,可转向自己的时候,嘴里居然爆了粗口,把自己划到了鸟个朋友的行列,有只要安平一句话,随时就要走人的意思,红佳的伯父傻眼了,想要上前拦住王平,却又缩手缩脚的不敢上前,最终楞楞的站在原地举手无措的不知如何是好

    “老李,礼尚往来,人之长情,当初你随了我的礼,今天这礼我还回来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嗯,祝你生rì快乐……”第一时间表明了态度,安平虽然没有说话,但王主任明显感到安平的手劲重了几分,这是对自己认可的一种表现,王主任脸上的笑意浓了,而看向红佳伯父的目光多了几分的厌恶,这脸倏的一板,然后自口袋里掏出两张大钞往身旁的餐桌上一扔,摆明了要跟老李划清界线

    老李的人品怎么样,王平不想去评说,跟他也没关系,但要把安平一家赶出门去,这根本就是结下了死仇,别说安平是郊县官场上的贵,就是贩夫走卒怕也咽不下这口气可以说,两个人之间再没有一丝缓和的机会,在这个时候帮着安平撑住场子,安平能不感激自己,这朋友的定义在某些时候其实是很简单的

    “安平,王平?哈哈,咱哥俩都带个平字,又在这鸟地方碰了面,这说明什么,说明咱哥俩有缘啊,今天这个面子你可一定要给我……”一边跟安平套着话,一边用yīn冷的目光扫过全场,似乎要把每一个来参加寿宴的人都记在心里,作为经委第一副主任,王平在经贸系统的狠辣可是出名的,每一个熟识王平的人,特别是经贸系统的那些厂长经理,都感到这yīn冷的目光中所代表的含义,没来由地的心里一阵发虚,一个个的俱是有意识的躲避起这烁烁的目光

    “老李,吃完了,先走了,你别送了啊……”能当上厂长经理的都没有笨蛋,一看到王平板着个脸,眼神透着yīn冷的寒气,几乎每一个人都知道老李把王平得罪死了,那也就代表着老李要在经贸系统失了势不过是来喝杯寿酒,这关系还没铁到那个程度,犯不上跟着老李去得罪顶头上司

    于是,有为数不少的人仿佛商量好一般,迎着王平的目光呼拉拉地站起身来,冲着王平微微的一点头,然后俱用一种玩味的语气扫了老李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一时之间,尚未开始的酒宴直有草草收场的迹象

    “这是怎么了,那个小犊子到底是谁……”酒席还没开始,原本拥挤不堪的饭馆,呼呼拉拉的走了一小半的人,许多酒桌整张的空了出来虽说走的人并不是很多,但走的可都是系统内有头有脸的领导,这不给面子的一走,无疑是朝着老李的脸上甩了一个狠狠地大耳光看着老头子傻傻的楞在当场,红佳的伯母抖动着腮上的肥肉,翻着眼睛厉声的询问起来,那语气恨不得把安平活活生撕了

    “爸,妈,这是怎么了,客人怎么都走了……”正在一家人楞楞的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一直在包间里陪客人的李家大儿子李红信听到消息跑了出来,看着空荡荡的大厅和宾客们刺耳的议论声,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急忙询问起原因来

    “就是李红佳那个小蹄子,不知道从哪找了个小姘头,没地方坐,不知道自己去找,反倒耀武扬威的说三道四,我们跟他吵了几句,让他有多远滚多远也不知道撞了哪门子邪,那小子居然跟王主任认识,结果王主任发了脾气,一帮子客人都跟着王主任走了那个小犊子,叫什么平来的,对,安平,***,回头我就让人把他找出来,看不把腿打折……”红佳的伯母丝毫没认识到自家的品行有问题,反倒把过错都赖到了安平的头上,想着要对安平采取狠辣的报复

    “安平?啊,安镇长?爸妈,你们糊涂啊,安镇长可是郊县最年轻的正科级干部,多少人都猜测他会在三十岁前当上副县长,这么尊贵的客人,别人请还请不来呢,你们倒好,人家亲自来拜寿,你居然要让人滚?王主任没把你桌子掀了,怕是都给你留面子了……”李红信也是体制内的干部,比他市侩的姐姐和没文化的弟弟可强的不是一点半点,对县里的情况也了解的最多,一听母亲满嘴恶毒的骂着的人竟是安平这个郊县官场中的贵,脸上不由地流露出一种哭笑不得的表情

    “不过也不要紧,安镇长不是红佳的对象吗?那跟咱们就是亲戚,这不知者不怪,咱们给他陪个礼,再跟二婶说点好听的话,以后长来长往,毕竟血浓于水,有二婶和红佳在中间呢,他也不能太过分,只要他肯给认下这门亲戚,那经委的领导都得给面子,咱家以后还能差得了?对了,二婶呢,刚才我看到她来了啊……”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越说越觉得有前景,李红信的脸上泛起了几分的兴奋,猛然间又想起了李红佳的母亲,期望着能抓住这最后的一根稻草

    “你二婶,唉,你二婶也被你妈撵走了,临走时还把你二叔都说了出来,以后怕是不会再来往了……”王主任对安平面带亲切的刻意讨好,可都落到了老李的脸中,若是早知道安平的身份,那还不得把他供起来吗在老李的眼中,安平不只是镇长,是财神爷,只要安平帮着出头,收购五金交电商场怕就是他一句话的事情,可这财神爷上门了,居然被自己一家给赶走了,这一刻,老李不但痛恨自己有眼无珠,把肠子都快悔青了

    “二婶也被撵走了,完了,全完了……”听着父亲把之前发生的事讲了一遍,仿佛是一盆凉水般,彻底把李红信刚刚泛起的兴奋给浇灭了,看着母亲那张肥硕的大脸,双眼中有如冒了火一般

    ……

    毕竟李红佳母女跟在身边,安平对王主任的援手再深表谢意,也不能把她们扔下,独自去跟王主任去喝酒所以,对于王主任的盛情相邀,安平婉言谢绝了不过,王主任可是一个有心人,亲眼看到了安平几个在酒宴上受了委屈,也想着要给安平出上一口气,直言不讳的指出了红佳伯父的人品不堪,回去就会把他踩下去

    这还不止,王主任摆明了要跟安平建立起良好的个人关系,试探着询问安平有没有接手五金交电商场的意思,似乎只要安平一点头,那五金交电商场就会恭手奉上一般,这让安平的心里有些意动,似乎把这个商场盘下来,交给红佳母亲去打理,既抢了红佳大伯一家的风头,又能给老人找点事做,重焕发出事业的第二chūn,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回到了家中,安平看着一脸愤愤不平的红佳和沉默不语的阿姨,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今天若不是自己去参加这个生rì宴,怕还真体会不到孤儿寡母的坚难,谪亲的大伯都瞧不起这娘俩,那外人会有一个什么样的态度可想而知,安平愧疚的说道:“姨,对不起啊,跟红佳处对象这么长时间了,我就顾得我自己的工作了,家里的事情我从来都没问过……”

    “不怨你,不怨你,安平,你饿了,姨给你做饭去……”勉强的挤出了一丝笑容,红佳母亲的心里充满了落寞,眼睛里是湿湿的寡妇门前难事多,一直以来,她不敢跟人争,不敢跟人抢,哪怕吃了亏,也都是默默地一个人承受,就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今天若不是安平在场,那自己娘俩怕是又要受人白眼了

    “姨,做饭先不急,左右晚上也没什么事情,倒是有个事我想跟您商量一下,刚才王主任说县里的五金交电商场要改制重组,出租出售都可以,您一直在商场工作,熟悉里面的道道,我想问问您有没有意思接手过来?另外,咱家住的地方有点偏,环境不好不说,冬天又是煤又柴的,都是体力活,您的年纪大了,红佳又没什么力气,这活可就是负担了正好县农委准备建集资楼,我想给您买一套……”五金交电商场收不收,那要看红佳母亲的意思,但买房子是早晚的事情,现在安平也是小有身份的款了,提前纳入rì程,也能让红佳母女省点心

    “买房子是正事,今后你和红佳结婚也得有个地方住,就是这房钱?你才上班没几年,又能有多少积蓄,你可别为难了至于五金商场,我在商场就是一个普通的库管员,既不懂得管理,也不明白采购,可干不了……”听了安平的话,红佳母亲有些意动,五金商场对她来说是高不可攀的事情,基本上不做寻思了,但买房子可是大事,自己烟薰火燎的一辈子,哪还舍得女儿也跟自己一般受罪,能住上供热楼,当然是一百个愿意了

154、更进一步

    “chūn红,平儿的脑袋瓜好使,那么大的一个镇都整的红红火火的,办个企业啥的不是事,你听平儿的错不了。再说了,咱家现在有钱了,rì子好了,可也不能躺着吃老本……”刚刚把隆兴煤矿盘下来,安平又要开辟新战场,chūn红姐觉得安平的步子迈的太大,心里又有些不托底了,对于安平要开办家电商场的想法有点不支持。可姐夫李国富却对安平有着肓目的自信,平时闷声闷语的一个人,在关键时刻表明了他的立场。

    “姐夫,你这可有点个人崇拜了,天底下就没有稳赚不赔的生意,关键还是看经营,看管理,看服务,只要把握住这几点,问题就不大,哪怕不赚钱,那房产还保值呢。所以,我觉得可以试一试……”自打昨天王主任提了一嘴五金交电的事情,安平就上了心,也跟着红佳母亲做了探讨,虽然被红佳母婉转的拒绝了,但安平的心思却没有因些而放下,急匆匆地抽了个时候跑回清江跟chūn红姐商量了起来。

    想要收购五金交电商场可不是一时冲动,大体上就一个原因,钱多的没地方花。隆兴镇煤矿恢复了生产,又赶上了冬季销售旺季,用一句rì进斗金来形容都毫不为过,再加上卷烟厂赶着完成全年的任务,夜以继rì的三班倒组织生产,大小包装箱的消耗量是直线上升,这两个企业简直就是吸金的机器,每天都给安平带来了大把的钞票,放在银行里吃利息又能多赚几个钱,更进一步,追逐利益最大化才是安平梦寐以求的事情。

    有了钱,自然不能放到银行里干挺着,本来安平想要在清江盖楼,走房地产开发的道路。不过,chūn红姐的胆子小,听说房地产行业有太多的政策因素,更掺杂了黑恶势力,本身对这个行业也不太熟悉,说什么也不同意安平的大手笔规划,除了将纸箱厂周边的民房收购了以后,再不做任何推进,这房地产开发最终不了了之。

    这个空档正好给安平收购郊县五金交电商场打开了时间差,如今市场经济越来越灵活,老百姓的生活条件也越来越好,家用电器市场正迎来了发展的高峰期,在这个时候进入这个行业,势必会掘取不菲的利润。而且,安平的眼界要更开阔一些,这个五金交电商场不一定非得局限在郊县,就是在清江也是可以大有所为的,以清江为中心,以郊县为支点,涵盖整个清江地区,走连锁经营的道路,只要能在创业的坚难期站稳脚跟,未来的发展不可限量。

    “你们俩个都认准了,我说啥也没用了,安平你想干就干吧。不过,一下子开两个店面,不说资金上能不能周转开,这风险大,压力也大了些,要不咱们在郊县先整着,看看前景怎么样,就是不行了,收手也容易些……”chūn红姐虽然没什么文化,但是个正经过rì子的人,习惯了jīng打细算,细细的品一品,纸箱厂的规模不大,生产也上了轨道,有国富一个人顶着就足够了,隆兴煤矿方面又有安平信得过的吕大龙守着,也不会出什么问题,倒是自己成了多余的人,再拓展一下产业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不过,未言胜,先言败,chūn红姐还是谨慎小心的否决了安平在清江和郊县一起拓展的想法。

    “既然chūn红姐你同意了,那我就去运作一下,争褥把郊县五金交电商场拿下来,顺便帮你把关系也打理一下。不过,姐,有个事我得先跟你打招呼,我想等商场开业了,让红佳的母亲去主持运营,话多话少,钱多钱少,你都看我的面子……”虽然红佳母亲xìng格上不是那种挑事的人,但马勺还有碰到锅沿的时候,难免要有个磕磕碰碰的地方。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习惯,这些想法和习惯在合伙做生意的过程中就会被无限放大,必然也要有这样那样的矛盾,若是处理的好了,一切皆休,处理的不好,就是反目成仇也多了去了,这在商场上都不是什么稀罕事,安平觉得有必要先给chūn红姐打打预防针,这也是未来两家人变成一家人,能否和睦相处的一个关键所在。

    “人都说女生外向,你倒好,这还没把红佳娶进门呢,就变得气管炎了,怕老婆也行,可你别拿你姐说事啊。啊,我就那么不开事,就那么不容人,真是个小没良心的,打小白疼你了……”嘴上不依不绕的骂着,但chūn红姐的脸上却是带着难掩的喜sè,安平主动地要把红佳母亲带进自家的生意里来,那岂不就意味着安平跟李红佳的关系有了实质xìng的进展,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没有任何人比从小把安平抱大的chūn红姐更对安平的婚事上心。

    ……

    “王主任,你好,我是安平啊,昨天真不好意思,女朋友和未来的岳母都在场,实在不好跟你去小聚,我这心里挺过意不去的。下午我要到雷县长那汇报下工作,晚上有时间吗?那好,咱们就去鳖王府来个王八……”跟chūn红姐商定了细节问题,安平又匆匆地返回了郊县,把电话打到了王平的办公室,承包也好,租赁经营也好,整体收购也好,王平既然是牵头的责任人,少不了要跟他番交道。

    返回效县倒不单单是跟经委进行接洽,更重要的是县委全会虽然开完了,但贯彻落实会议jīng神还没结束,雷县长被高晨光拿鞭子抽着往前走,心里又憋屈,又窝火,大会小会的组织了一个又一个,下午还要逐个乡镇的进行谈话,显然是发了狠的要用高压政策把全县干部都推高晨光的对立面去。

    不过,安平以为雷县长此举也就是出出气,起不了什么实际效果,除了站到他队伍中的铁杆支持者以外,没有人会因为高晨光的强势而去抱怨。在体制内打拼的人就没有一个是笨蛋,这些人的眼睛都是雪亮的,看到高晨光逆势上扬,一举夺取了县委的主导权,抢着去抱大腿还来不急呢,哪能背后里说三道四,从邢智文所带领的经委干部一个劲儿的向自己示好的做法来看,就很说明问题。

    “你什么时候又跟王平勾搭上了,怎么还要背着邢智文?这经委的后院不是要起火了吗?你可小心点,别把火烧到你自己身上来……”安平打电话约王主任一起吃饭,倒没背着白娅茹,倒是引起了白娅茹的好奇,第一个想法就是安平在替高晨光那地位直线上升,这会频繁的约酒局,是替高晨光在招兵买马呢。

    “茹姐,你说的这都是哪跟哪啊,怎么还扯到高书记身上去了呢?是这么回事,昨天我不是去红佳那了吗……”虽说是非常时期,局势未定。但白娅茹的想像力倒是挺丰富的,心思也有些太过敏感了,打个电话,约个酒局都多了一个深层次的政治意义,别说跟高晨光就是彼此互相利用,关系还没处的那么铁,就是真有那么惺惺相惜的感觉,安平也不带替他去挖这个墙角,这可是招人恨的事情。

    “唉,孤儿寡女的可真不容易,安平你别辜负了红佳,她也够命苦的,你有能力就多帮帮这娘俩,早晚都是一家人,这可是缘份……”安平简单地把昨天晚上参加宴席的事情说了一遍,理间白娅茹的眼睛诧异的瞪的老大,实在不敢相信李红佳居然会有如此市侩势力的亲戚,更感同身受的把李红佳母亲的经历引伸到她自己的身上,神情一片落寞。

    “茹姐,你别这样,无论我结婚与否,你永远都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就是最重要的,没有人可以取代……”看到白娅茹一脸的落寞,安平以为白娅茹又想多了,心里也是升起了一片的愧疚,轻轻地抓着白娅茹的小手,轻声轻语的倾诉起来。

    “没怪你,真的,你对姐的心思,姐都懂,这个结果是我自己选择的,我的心里早就做好了准备,生在这样的家庭,我没有选择,能遇见你,已经是我三生修来的福气了,姐知足了……”勉强的挤出了一个笑容,纤细的手指抚过安平的脸庞,白娅茹的眼中尽是温柔的悠悠坦诉着她对安平包容的内心。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下午要去汇报了,镇里到底能拿出一个什么样的答卷,我这心里可还没把握呢,你得先给我交交底,这工业发展到底能不能支撑起相关的指标……”眼看着安平的抓着自己的手越来越重,呼吸也越来越重,白娅茹的心就是一紧,急忙把安平的手甩了开来,恶狠狠地瞪了安平一眼,jǐng告的意思十足。在宾馆里,人来人往的,若是安平一冲动做出点出格的动作来,被人看到了,那人可丢大了。

    “镇里的指标,你放心好了,我有十足的把握推你更进一步。不过,要记住你昨天的话哦,可还欠我一个奖励呢,再晚可是要收利息的……”悠悠的倾诉,深情的凝视,倾心的表白,安平心底的火被白娅茹彻底撩拔了出来,恨不得立刻化身成狼,将眼前的尤物压在身下,就地正法的冲动。

155、略有收获

    发展企业,说白了就是做买卖,既然是买卖,那就有赔有赚,毕竟天底下没有稳赚不赔,一本万利的生意。不过成事在天,谋事却在人,隆兴镇的农业产业基础扎实,走农产品深加工的道路条件成熟,认真的引导一下,安平至少有一半的把握建立专属于隆兴镇的工业产业格局。若是加上县经委在资金、技术、管理等方面的支持和帮助,这个把握就更大了一些。

    “……这样,农业上继续扩展蔬菜种植面积,扩大出口,工业上以农副产品深加工为主,机械制造为辅,隆兴镇的工农业产业格局就能全面的搭建起来。另外,我还想在隆兴镇推进服务产业,隆兴镇的客流量越来越大,饮食住宿都是钱,引导部分思想活络的农民从田地里脱离出来做生意,同样有不菲的收入。县长,以上就是隆兴镇的发展规划……”雷县长听取各乡镇的专题汇报,隆兴镇排在了最后一个,白娅茹与雷县长客套了几句,便把主导权推给了安平。

    从雷县长紧皱的双眉和一脸的yīn沉看,乡镇汇报很可能并没有达到他所期望的效果。这也难怪,高晨光占据了道理的制高点,把雷县长推上了强争十强的绝路,压力铺天盖地,苦无良策之下,只能往单位,各部门强压指标。

    高压之下,各个乡镇的综合经济发展指标少说都要翻上一番,就连困在大山里穷的都要吃不上饭的二道沟乡都被压上了重超指标,乡镇的领导不敢公然反抗雷县长,但抱起团来搞非暴力不合作,雷县长还真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毕竟领导也是需要群众基础的,总不能把全县的干部都换了吧。

    而作为最后出场的隆兴镇来说,雷县长这份凝重的表情,透出了他心中的不痛快,把隆兴镇放到了汇报的最后,无疑也是对隆兴镇寄予了厚望,对此安平感到压力很大,小心的组织着措辞,尽量将隆兴镇未来美好的画卷展现出来,无关全县大局,只为个人前途。

    “规划很好,但我想听的不是规划,也不是发展的过程,是结果,我要的是结果,安平你给我一句实话,今年隆兴镇的各项指标能不能完成……”安平的汇报结束了,雷县长用力地咳嗽了两声,把手中的碳素笔一扔,慢慢扬起了头,深遂的目光变得更加yīn沉了。

    听了一个下午的汇报,就没有一个乡镇敢拍着胸脯说保证完成任务,哪怕就是吹吹牛皮,通快通快嘴的都没有,一个个的耷拉着脑袋,跟软脚虾似的,看不出一点魄力。隆兴镇也是如此,说了老半天,同样没有半点的实质xìng答案,这让雷县长如何不怒。

    “县长,世事无绝对,未来的事情充满了太多的变数,谁也不保证。我要是现在就跟您拍胸脯打保证,那是吹牛,是在骗您。不过,成事在天,谋事在人,隆兴镇的前景不错,现在来看,我至少有一半的把握完成指标,昨天我们隆兴镇又跟县经委结成了对子,我这把握更大了几分,若是县里再给我些支持,我想我会给您交上一份完美的答卷……”此时的雷县长无疑就是一座人形火山,一个下午的忍耐已经让他处在了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边缘,在这个时候实在不宜再去触怒他。不过贼不走空,雷县长既然把主导权交到了自己的手中,若是不从他手中顺点什么出来,好像有点亏大了。

    “支持?什么支持?我跟你们说,隆兴镇上升的势头很快,县委,县zhèng fǔ对你们寄予了厚望,能把你们两个继续留任在隆兴镇,就是县里对你们最大的支持。今年是十强县评比的开局之年,基础打的怎么样,关系到郊县未来在全省中的地位,隆兴镇首当其冲,责无旁贷,你们必须给县委、县zhèng fǔ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重重地敲着办公桌,雷县长怒视白娅茹和安平,声调都高了几分。这个安平,个xìng太强,明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答案,他就拿腔拿调,绕来绕去的不正面回答,不敲打敲打他,怕是敢翻上天去。

    “嘿嘿,县长,您这火气也太大了,你可能认为安平在跟您推推搡搡的讲条件,其实是您不了理解他,安平很谦虚的,就是有十分的把握,他也会留着几分。而且啊,他这肚子里净是鬼心眼,看到谁都想着要占点便宜,我们到省里去跑项目,省里的领导给安平起了一个鬼见愁的外号。您是一县之长,把着全县的财政盘子,在他眼里就是大财主,不打你一下土豪,那也就不是安平了,咯咯咯……”看得出来,安平略显保守的预估,多少还是对了雷县长的脾气,虽然语气还很强硬,但态度明显有了几分的缓和。官场上的事,说白了很简单,报喜则喜,报忧则忧,既然你想听好听的话,那说给你就是了,就是安平的这个xìng子,简直是掉钱眼里了。

    “哼,你们两个都是小滑头,别给我耍花枪,现在县里的财政紧张,要钱是没有,任务必须给我完成,不但要完成,还要超额完成,领跑全县,半年以后我要看到成绩,成绩好,你就去市委党校参加处级干部培训班,成绩不好,那就哪说哪了。安平你也一样,今年的成绩怎么样,决定你明年的资格,对于勇挑重担,成绩显著的干部,县委,县zhèng fǔ只看成绩,不看出身,不看年纪,你可要好好把握……”白娅茹说说笑笑的解释,使得比较凝重的气氛有了很大的缓和,总体上说,在了解了安平品xìng以后,雷县长对隆兴镇的汇报还是满意的,但是对于白娅茹和安平这对组合,雷县长也是看的很明白,有能力、有实力、有手段、有魄力,但是也有傲气,有xìng格,必须得狠狠地敲打,jǐng之以过,挟之以恩,又打又拉,才是上位者的手段。

    不过,雷县长显然也懂得要想马儿跑,就要给马儿吃草的道理,钱虽然没有一分,但抛出了参加市委党校培训的大馅饼来,不但在两个人的额头前吊上了胡萝卜,更有一举为安平因跳票违反组织原则而正名的诱饵,也算是舍得下血本的一个表现。

    要知道,位子和机会都是有限的,给了你,别人自然少了机会,甚至是没了机会,雷县长一下子让出了两个名额,显然是已经被眼前的乱局逼到了绝地,不惜大把的往外撒稻草,而这些稻草,每一根都有可能成为他最后救命的倚仗,隆兴镇无疑就是最粗,最壮,最结实的那根稻草。

    汇报结束了,郊果还不错,虽然没能从雷县长手中扣出点真金白银来,但逼着他开出两张空头支票,也算是略有收获了,这让安平的脸上带着一股美滋滋的微笑,看了看已然完全黑下来的天sè,以及走廊里空荡荡的不见个人影,安平才意识到早就过了下班的时间,这才想起了跟王平约好的饭局,急忙冲着白娅茹问道:“茹姐,跟经委的王主任约了饭局,你一起去吧……”

    “我不去了,你这算是私事,我去了反倒不好。而且,在县里折腾了两天,吃不好,睡不好的,我有些累了,想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你晚上得喝酒,就别来回折腾了,明天直接回镇里吧……”听到安平的询问,白娅茹原本还有些笑意的脸,一下子变得不自然起来,几乎没怎么多想,就婉言回绝了邀请。安平要给李红佳置业,白娅茹虽然不是善妒的人,也没有霸着安平不放的想法,但这心里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些酸酸的感觉和一种不愿触及的失落,好像心爱的安平就要被李红佳夺去了一般。

    “嗯,不去就不去吧,这两天是有些疲劳了,回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养足jīng神,也好迎接新的挑战……”白娅茹的失落和沉闷都落到了安平的眼里,安平的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但是感情这东西,说不清,道不明,白娅茹和李红佳,此时都在安平的心里刻下了深深的烙印,舍弃哪一个,都会让安平有着刻骨铭心的痛,安平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平衡,只能用沉默来应对。

    “咯咯咯,瞅你的小样!好了,好了,别在这多愁善感了,男人都一个德xìng,都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你要真有心,以后对我好点,别等我人老珠黄了,一脚把我踢开,我就心满意足了……”看着安平心不在蔫的,客套了几句就没了下文,白娅茹知道安平又纠结着不知如何是好了,心里是一阵的心疼,急忙把脸sè一缓,咯咯的笑出声来,主动给了安平一个台阶下。

    “不会的,不会的,茹姐,我的心你知道的……”白娅茹主动退却了,但这话说的正好触到了安平心中最宝贵的一处,反倒惹得安平更急了,抓耳挠腮,憨直的模样,让白娅茹笑的更加花枝乱颤了。

156、月上中天

    月上中天,迎着皎洁的月光,踩着零乱的脚步,安平带着一身的酒气和疲惫回到了家,李红佳有如一个等待丈夫回家的小妻子般,温柔地将晃晃悠悠的安平扶进了屋子,嘴里嘀嘀咕咕,叙叙叨叨的,可手上没有半分的犹豫,又是泡茶,又是打来脚水的,脸上是写满了心疼,贤慧的无以复加

    与经委王主任之间的酒局进行的很愉快,事情谈的顺畅,这酒自然要喝的稍高一些在推杯换盏中,王主任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五金交电商场的情况,开出了一个一百二十万的内部价,甚至还暗示安平钱不凑手的话可以先经营,然后分期付款,只要一年内能将款项支付到位,其他的都不是问题对于这份暗示,安平虽然微笑的拒绝了,但这人情却是记下了,能够推心置腹的说出这番话来,王主任人品不错,倒是可以交往一下的

    “你看看你,满身的酒气,还好意思傻笑……”安平喝多了酒,脚下没轻没重,沉一下,浅一下的把水盆里的水溅了一地,还呵呵的傻笑,弄得李红佳是又气又笑,害怕安平把水盆踩翻了,就主动地蹲下了身子给安平洗脚

    “喝多了,高兴,呵呵,商场,呵呵,好,成了……”虽然喝多了酒,但安平的意识多少还有些,看到李红佳蹲在身前给自己洗脚,也知道这待遇有些标,美的又是一阵阵地傻笑,嘴里还含糊不清的解释着晚上的饭局

    “就是给你洗个脚,看把你美的我妈说,你当领导了,在外面劳心劳力的四处奔波不容易,让我多心疼你,以后只要你回来,我就给你洗脚解乏晚上姨夫来了,没见到你面,姨夫挺失望的……”安平的话说的东一句,西一句的,也听不出个数来,直让李红佳感到莫明其妙,以为是自己给安平洗了脚,才使得安平如此高兴,她的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让李红佳美滋滋的是房子,晚上马鹏飞来了,送来了安平购房的收据和合同昨天晚上安平才提出要买房子,今天就付诸了行动,可谓立竿见影有了房子就意味着有了家,安平这个举动无疑是在表明要和李红佳组合成一个家,直让李红佳是又羞又喜

    不过,这惊喜还没完,等到李红佳看到合同上面写的是自己的名字时,一下子喜极而泣了安平从来不跟她说些甜言蜜语,也不像其他热恋中的男人一般花言巧语,油嘴滑舌,还一整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人影很多时候李红佳都怀疑安平脚步踏两只船,一边跟白娅茹不清不楚,一边对自己也是虚情假意的若不是自己的感情陷的太深,她都有断了这份关系的想法可在看到了这份购房合同时,李红佳所有的怀疑都烟消云散了,并且知道她错了,而且错的很离谱,安平的心里不但有她,肯跟她结婚,这就足够了

    至于安平和白娅茹之间?李红佳虽然涉世不深,但可不傻,平rì里母亲言传身教,加上参加工作以后的耳渲目染,对社会上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可不是什么都不懂自然知道,男人,特别是有能耐的男人,这心思可是活泛的很,就是不明目张胆的胡扯乱搞,背地里也要偷偷摸摸的去偷腥

    远的不说,她的姨夫马鹏飞动不动就带着女会计到省里去,说是跑项目,跑资金,但这话说出来也得有人信才行还有她大伯,百货批发公司的经理,整天被女营业员围着转,从小到大,李红佳都不知道见到过多少次伯母声势激烈的去捉激ān,结果怎么样,打打骂骂,吵吵闹闹,rì子不还是照常过

    “姨夫?老马,来了,好,房子买了,商场有了,给你当彩礼,以后,疼你……”李红佳蹲在地上扬着脸,纯真的笑容越发的灿烂,安平的眼睛越发的迷离了,呼呼的喘着粗气,一只手悄然的抚上了李红佳飘逸的长发上轻轻地抚摸着,心中不由地有了几分**的冲动

    “别闹,妈还没睡觉呢,乖乖的,快点洗,洗完了去刷刷牙,漱漱口,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班呢……”温热的手划过脸庞,迷醉的眼神中透着急切的渴望,哪此明显的暗示,李红佳又哪能不知道安平的心里在想什么,脸上腾的一下升起了一片红晕,有如涂了一层胭脂般,娇嗔的抓住了安平不停使坏的手,又心虚的扭头望了一眼门外,发现母亲的房间没有什么动静,似乎已经睡熟了,这才放心的扭过头,噤着鼻子瞪了安平一眼,然后调皮的一吐舌头

    “别走,唔……”酒后乱xìng,喝多了安平同样如此,而李红佳俊美的脸庞和调皮的动作,给了安平莫大的勇气,抓起了一块毛巾擦了擦脚,还没等李红佳站稳身子,就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喷着酒气的大嘴,是毫不怜惜的印在红佳两片红艳的双唇上,贪婪的吸吮着

    “唔,安平,先放开我,我去洗一下,你等我……”安平猴急的模样真让李红佳又羞又怒,挥舞着两只粉拳在安平的肋下捶击了起来,把小女生的羞涩展露的一览无疑只是不过几下以后,整个人就沉浸在安平浓郁的气息和火辣的热吻中不可自拔,主动地伸出了丁香小舌配合着安平的侵犯,唇与唇相印,舌与舌相连,李红佳彻底地迷乱在安平的柔情蜜意中,直到感到胸中有了一种窒息的感觉,才用力地挣脱了安平的狼吻,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将脸贴在安平的胸前,嘤嘤的说道

    “红佳宝贝,快一些,我等着你……”看着李红佳高耸的胸脯,纤细的腰枝,浑圆的翘臀,笔直的双腿,安平心底的**完全被撩拔了起来,隐隐有克制不住,即将崩溃的迹象,特别是对上李红佳那充满妩媚和诱惑的眼神,这心神被撩拔到了极点,极为不舍的将李红佳从怀中放了出去

    看着李红佳拧着圆臀轻手轻脚的去了外屋,没一会潺潺的水流声响起,给安平带去了无限的瑕想,直觉得口干舌燥,小腹下是蠢蠢yù动,抓过了茶杯,喝下了半杯茶水,这才把心中的感觉压下去了一些三步并做两步,安平步履蹒跚的爬上了床,抑面躺在李红佳柔软的枕头上,楞楞的望着天棚,似乎心中有了急切的等待和期盼,原本迷离,混沌的大脑,竟一点一点地清醒起来

    “红佳?”就在安平等待的百无聊赖的时候,突然房间的灯灭了,紧接着轻轻地脚步声响起,借着床前皎洁的月光,安平能够清楚的看到,李红佳款款的向床边走来,明亮的大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微微低下的头有说不出的害羞和妩媚,顿时安平直感觉有一只小手挠到了心里,让人痒痒的

    “傻样,拉我的一把……”耳边响起李红佳轻柔娇嗔的声音,一只手挡在了眼前,本不明亮的视线顿时暗了下来,刚刚把这红红佳带着凉意的手抓住,一抹淡淡的香味扑面而来,一个火热的娇躯钻进了怀里,顿时高耸、坚挺、丰硕、滑腻的感觉一起涌进安平的脑海,整个脑袋有如要炸开了一般

    “唔……”还没来得急细细轻嗅上一口怀中尤物散发的香气,安平就感到一双滑腻的胳膊环住了自己的腰,接紧着两片柔润的嘴唇慢慢贴在了自己的嘴上,滑溜溜的一条小香舌笨拙的钻进了嘴里来回的搅着这一下,这一下安平彻底地迷失了,用力含住,吸吮,双手下意识将李红佳紧紧抱住,极其熟练而自然的伸进了薄薄的上睡衣中,在她光洁的背上不停地抚摸、游走

    “这也是一个小妖jīng……”双手不停地的滑腻的肌肤上游走,及至前胸高耸的丰硕,安平的脑子是一阵阵地眩晕,心却是跳得厉害,让安平受不了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陆小易整个人已经委进了自己的怀里,在她弹力惊人的翘臀和修长用力的大腿压迫和磨擦下,在弹力惊人的翘臀的压迫和研磨下,某个敏感的部位隐隐有不受控制的蓬勃向上

    火辣的躯体,娇嫩的肌肤一再刺激安平的感官,jīng神和**已然达到了最后的临界点,让安平受不了的是,李红佳一双温柔的小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伸到了自己的肋下,若有若无的抓着腰间的软肉,麻麻痒痒的感觉不停地的撩拔着自己sāo动的心,直让安平有了一种血液沸腾的感觉,让安平大脑中最后的一丝清醒彻底地消失了

    这一下,安平再也忍不住,眼神中只剩下了浓浓地**,气喘嘘嘘的翻过了身子,三两下就将李红佳本就单薄的可以的小睡衣扯了开来,顾不上欣赏一下小睡衣下吹弹可破的粉嫩肌肤,也顾不上把玩一下突然弹出来的两个浑圆的丰硕,猛的一下将光洁溜溜的李红佳压在了身下刹那间,空寂的房间里,时间仿佛静止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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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色冲天介绍:
官场之路,如履薄冰,进一步攀上天梯,退一步万丈深渊,未知的前程像一根看不见的绳子,牵引着官场上的人们如木偶一般游走。挣脱命运的锁链,挥洒权力之剑,披荆斩棘,收尽美女,纵横于官场、情场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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