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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红运关头     权色冲天txt下载     权色冲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57、成就好事

    “嗯,安平……”一声压抑的闷哼声响过,破瓜的疼痛充斥着李红佳大脑中的每一处神经,以及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一种利器刺入身体般的疼痛感,使得她的脸上扭曲着,光洁的额头上是密布了一层细细地汗珠,纤细的背脊在承受痛苦的一瞬间突然间地紧崩了起来,压在松软的床塌上形成了一个夸张的弧度,紧紧地咬着两排贝齿,双手死死地抵住安平宽阔的肩膀

    “呼……”箭在弦上,却迟迟隐而不发,安平的jīng神也是紧崩到了顶点,宽厚的肩背处密布着一层细细的汗珠,迷醉的眼神和扭曲的面孔,也感觉在眼前的这个粉嫩娇躯上奋力耕耘是异常辛苦,却又有如吸食了鸦片一般,yù罢不能的甘愿为之沉沦

    好一会儿,安平发觉李红佳盘在他腰间的两条修长有力炫白的美腿突然间有了松动,紧接着这两条美腿似乎又有意识地微微向上抬起,一阵一阵的紧凑感直上入脑的袭入大脑皮层刹那间,安平直感觉混身上下的毛孔都张开了一般,由里及外,自下而上的透着舒爽,腰间仿佛不受控制般的轻轻扭动了起来顿时,李红佳两条高高悬起的雪白长腿随着安平的身体的无意识的颤抖而摇曳生姿

    桃园溪谷,高丘盆地,入眼处通体粉白,丰盈适中,惹人情致高涨,不可抑制一时间,和风细雨,恣意轻狂,一边是香汗涟涟,水漫金山,死去活来,一边是气喘休休,奋起直追,畅快淋漓良久,安平一声难以压抑的低吼声传出而与此同时,李红佳混身上下不停的颤抖,将半张脸都埋进了被子里,牙齿紧紧咬着脑后的枕巾,克制着几分压抑的哭腔,强迫自己不要尖叫出声来,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硬是挤成弯弯的月牙形,不可控制的向上翻着

    斗室之间恢复了平静,出了一身汗水的安平是酒也醒了,目光也清澈了,不但在刹那间的失神中重找回了自我,明白刚刚自己做了什么看着李红佳正用好她涩的目光偷眼的观察自己,安平微微一笑,用力把李红佳往怀里紧了又紧,引来了女孩的一阵娇嗔,埋着头往安平的怀里又拱了拱,一身丰腴而又柔弱的娇躯,带给了安平百般的温存回味只是,这内心中却是心虚的戚戚难安

    酒后乱xìng,迷迷糊糊的就把李红佳这颗好白菜给拱了,拱的很爽,拱的很开心,李红佳是个好女孩,温柔可人,善解人心,身材样貌是没的说,对自己百依百顺,处处关心,能娶到这样的一个媳妇,安平觉得自己是上辈子烧了高香,求之不得的好事但是,接下来怎么办,红佳母亲心思缜密,目光狠辣,李红佳初承雨露的不适,能逃过她的眼睛,说不得就要跟自己来摊牌

    房子可以买,商场也可以买,但这个婚,若是现在就结,每天围着婆娘和锅台打转,自己真的准备好了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凡事都有个主次,如今隆兴镇百废待兴,各项指标压的人脑袋都抬不起来,选择在这个时候结婚办喜事,那就是没有事业心,没有责任感的表现,别人不说,雷县长的心里保证是不痛快,哪怕就是完成了各项指标,他也得认为自己没有倾尽全力

    再有就是白娅茹,别看白娅茹一力的要促成自己与李红佳的好事,有如姐姐一般的全力包容自己,但女人的心思是善变的,猫一阵,狗一阵的让人根本猜不透她们的想法,哪怕白娅茹的情况特殊,对婚姻没了念想,但若是她后悔了,不同意自己结婚怎么办?再有就是结婚之后,跟白娅茹之间的关系怎么界定,是继续暗通曲幽,还是从此形同陌路,这些可都是问题

    “安平,你先松开我,下面,粘粘的,不舒服……”就这样不知所谓的想着,乱七八糟的也抓不出个头绪,直让安平有些烦,就在这时,委在怀里李红佳突然轻轻扭动了一下娇柔的身躯,满含羞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哦,我看一下……”李红佳从怀里钻了出来,倦着胳膊支起了半边的身子,两只坚挺浑圆白晰的丰硕在月亮之下烁烁生辉,顿时吸引了安平的注意力,脑子里的难题刹那间挥洒一空想不明白就不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一个大男人还能被点花花草草难住不成,良辰美景,玉人在怀,及时行乐才是重要的

    “别开灯,啊坏蛋你……”眼看着安平把手摸向了床前的台灯,李红佳想到灯光亮起,自己的身子岂不是被安平看了个仔细,顿时脸上大羞,伸手想要拦下安平,眼睛却被突然亮起的灯光晃的睁不开了,脸上倏的一下布满了粉sè的红晕,羞的急忙将脸埋进了被子里

    “呃……”娇羞的李红佳将头埋进了被子了,但大半个身子却露在了被子外面,浑圆翘挺的丰臀连着两条修长匀称的美腿,略略的倦在一起,雪白的肌肤纤毫毕现的晃得人直眼晕,直让安平的用力地吞咽了一口吐沫

    “红佳,往里一些,床单脏了,我把它换下来……”不过,很快安平就强迫自己在李红佳雪白的肌肤上收回了目光,床单上碗口大小的红花异常的鲜艳夺目,早就不是欢场初哥的安平知道,那是李红佳的破瓜落红,心中是一片的激动

    “安平,快进来,都冻坏了……”看着安平慌乱的铺着床单,**的身体在冻的直发抖,李红佳就是一阵地心疼,有心想要起身陪着安平一起忙道,可轻轻一动,身下就是一阵地剧痛,身子是酸软的没有一点力气,好不容易等到安平铺完了床单,李红佳立刻掀开了被子,再也不觉得粉嫩的娇躯袒露在安平的眼中是件羞人的事情了

    “冻坏了,我给你取取暖……”带着一身寒气,飞快的钻进了被窝里,还没等躺下身子,李红佳就像只八爪鱼一般攀上了安平胸膛,火辣辣的躯体透过肌肤一直暖到了安平的心里,而丰满柔软的丰硕挤在胸前若有若无的研磨着,磨的安平一直痒到心窝里

    “你乖乖的,不要调皮,要不然,我控制不住,小心再把你吃了……”李红佳火热的躯体在身上来回的扭动,调皮的对着自己的耳朵里吹热气,如此挑逗,就是圣人也禁不起如此的诱惑,安平觉得自己要再一次爆发了

    不过,安平也知道,李红佳刚刚经历破瓜之痛,若是自己毫无节制的肆意征伐,除了带给她伤害和痛苦以外,根本体会不到一丝鱼水之欢的乐趣,不论是为了李红佳的身体,还是为了自己今后的xìng福生活,这个时候必须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自己的退缩却助长了李红佳的嚣张气焰,变本加厉的撩拔自己,气的安平大手攀上挺翘的圆臀用力一拍,入手处弹xìng惊人,尽是一片柔软、滑腻

    “咯咯咯,那我不逗你了,安平,你真好,把房子产权写成了我的名字,我妈高兴的都哭了,一百多平方呢,做梦都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房子……”倚在安平的怀里,纤细的手指在安平的胸前划着圈,李红佳再一次把话题扯到了房子上,难掩心中的喜悦和兴奋

    “什么你的我的,夫妻一体,你和我还有曲别吗?值得你高兴成这样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刚才一冲动跟你那啥了,明天阿姨发现了,该怎么交待才是……”酒后乱xìng,一个没控制住,偷吃了禁果,虽说这是早晚的事情,但同在一个屋檐下,想到要面对红佳母亲异样的目光和责问,安平的心虚的厉害,该怎么应对觉得有些头疼

    “咯咯咯,吃干了,抹净了,想不认账?安平,人家都跟你这样了,你可不行不要我,我也离不开你了……”安平算是见识到了李红佳调皮的一面,一会儿张扬的取笑自己,一会儿又目光幽怨的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一只手是过分的抓住了身下蠢蠢yù动的小安平,眉宇间尽是一副挑逗和威胁的神sè

    “去,又调皮,再闹下去,看看谁遭罪,什么不认账,咱这不是还没结婚呢,就提前把这事办了,老人观念旧,我怕阿姨不高兴……”抓开了李红佳使坏的小手,并用力地在她臀尖上拧了一把,引来一阵的娇呼,又滑又弹的感觉直让安平爱不释手

    “嘻嘻,不用担心,咱俩干啥了,你当我妈不知道吗,这么点的小屋子,她能听不到吗?没过来阻止,就说明她默许了,认可你当她姑爷了嘻嘻,明天她保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般,以后你也不用再到客厅里睡了,嗯,来给哀家侍寝嘻嘻,肉乎乎的大枕头,好舒服……”安平一脸的尴尬和担忧引来了李红佳的一阵窃笑,女人了解女人,母女是连心,母亲的心事,李红佳又哪能不清楚不过,透过李红佳的话,安平很怀疑,今晚的荒唐是李红佳早有预谋的,就是她们母女一起商量出来的结果也说不定,嗯,这事很有可能但不论是怎么回事,这对自己来说似乎是件好事

158、请柬

    虽然李红佳信誓旦旦的保证母亲不会对他们两个人的偷吃行为干涉太多,至少不会说太过的话去责难安平,让安平感到尴尬,但安平的心里仍然感到有些不托底,再加上怀里抱着李红佳这个娇滴滴的大美女,心下一团火热,这觉也睡不踏实,所以,天还沒亮安平就早早的爬了起來,简单的做了一下交待,然后在李红佳阵阵的窃笑声中,逃也似的返回了隆兴镇。网

    领导有期盼,群众有期望,隆兴镇的发展到了迫在眉睫的时候,安平很清楚,自己之所以在隆兴镇的口碑好,威望高,人气旺,主要还是迎合了群众内心中改变落后现状的心理和需要,若是镇长当不好,发展抓不好,根本不需要县里有什么动作,隆兴镇的老百姓都会对自己感到失望,跳票的情况能在隆兴镇发生第一回,就能发生第二回,自己远远沒有躺在功劳簿上吃老本的资格。

    “周镇长,有事跟你说一下,这几天你先把手头的工作放一放,昨天到县里开会,跟县经委接成了帮扶对子,经委的邢主任答应帮咱们到省里申请几个小企业发展的项目,你抓紧时间联系一下,盯紧,盯准……”回到隆兴镇,安平先到桃花居喝了一碗粥,然后马上进入了工作状态,安排周建山到县经委接洽跑项目,既然是小企业项目,钱保证不多,不至于事事都揽到自己身上,甩给下面的副手,让大家也跟着喝点汤,从而调动起大家的积极xìng。

    “有项目,好啊,好啊,下面的那些个村支书,一个个的跟蚂蝗似的,天天跑到我这來干磨,眼睛全盯在那点启动经费上了,给谁都得罪一大帮子人,整的我一分钱都不敢动,现在好了,多了几个项目,也好平衡了……”听到安平要自己去跑项目,周建山的眼睛就是一亮,乡镇基层的规矩很简单,谁拉來的项目和资金,谁在使用支配上有绝对的发言权,换句话说就是谁能跑來项目,谁就能从中截留一部分做辛苦费,这可是个好活,不是谁都有机会的。

    “这趟活相对比较简单,主导权都由县经委把持着,咱们镇里配合做好项目规划就行,属于白來的资金,你不但要盯紧,更要用好,至于启动资金那一块,你也不用抱着一分不敢给,钱要花在刀刃上,哪家企业真需要这笔资金,就给哪家,不用顾忌这个,顾忌那个的,谁有问題你就往我身上推……”虽说当上了镇长,但隆兴镇的杂事太多,安平一直沒有理顺过來,也沒有完全适应新的角sè,好在李一冰给安平做了前车之鉴,对于几个副镇长的职权,安平原则上是充分放权,抓大放小,让大家有奔头,有干劲,才是真正地领导艺术。

    “行了,行了,这路你都铺好了,我跟着跑跑腿,一定高度重视,这小项目也是钱,咱镇里基础弱,积小成大,积少成多,有你和白书记挑头,咱镇里必定一年一个台阶……”有好处的事让下属去做,有责任的时候自己一个人抗着,跟着这样的领导干工作,让人感到舒坦,周建山毫不掩饰脸上的兴奋,一个劲地跟安平戴高帽子。

    “镇长,你回來了……”周建山一走,王楚就从匆匆地门外闪了起來,手上还拿着整整一大叠颜sè各异的卡片,面sè颇为恭敬的站在了安平的办公桌前。

    对于安平,王楚感叹不已,两年前,安平初到隆兴镇,还是一名不文的新丁,可两年间,安平几乎每隔半年就要迈上一个台阶,短短两年就走完了别人一辈子都不无法企及的高度,虽说是机缘巧合,但沒有jīng明的头脑,出众的能力,想要做到这一点,无异于痴人说梦,至少王楚清楚他沒这份能耐。

    而且,王楚更知道,如今安平不过二十二岁,他的脚步绝对不会就此而停下,若是照着这样的速度发展,未來的郊县,甚至是清江的领导层次,都将有安平的一席之地,能达上安平的战车,并且彼此之间又建立了良好的关系,对自己未來将有很大的帮助,这对自己來说是一件幸运的事情,直到今天,王楚还在暗暗庆幸,当初心血來cháo跑到安平办公室里去示好,是多么明智的一个举动。

    “來,王哥,我正要找你呢,吕镇长退了下去,常务镇长的位子空了下來,但现在隆兴镇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县里对咱镇里虎视眈眈的,根本就不是动议干部的好时机,所以,你也别急,这好饭别怕晚,该是你的永远也跑不了,这段rì子要稳住架,把党政办的工作抓好……”吕大龙和老宋退休了,隆兴镇一下子空出了两个副科级指数,虽然县里沒有提拔,调转的意向,但谁來顶上去,仍然引來了众多迫切期待的目光权sè冲天。

    而据隆兴镇一干地下组织部长猜测呼声最高的莫过于王楚和方红,大体这两个人都是安平的谪系,跟着安平同进同退,忠心的不得了,如今安平上了位,哪能不回报一下两个人的支持,而安平和白娅茹的关系那是瓷实的不得了,既能当白娅茹的家,又能做得了白娅茹的主,只要安平提议了人选,白娅茹反对的可能xìng几乎沒有权sè

159、简政放权

    有了安平的强力压制,隆兴镇各个村,各个企业立马歇了火,大宴宾朋,大肆cāo办庆典的想法最终不了了之,一干董事长,总经理,厂长们在各自的门前点了两挂鞭炮,给跑来凑热闹的孩子撒了两把糖果,这企业就算开张大吉了。

    所有企业中,生产启动最快的是隆兴食品厂,也就是小漠村搞出来的那个家禽分割项目,没什么技术含量,办理了工商登记,取得了注册商标和卫生许可以后,就直接开工,二十几个家庭妇女坐在案子边,对着一堆屠宰好的小鸡,小片刀上割下砍,不过七八下,一只小鸡就变成了几大块,然后把这些鸡腿,鸡翅膀什么的装进包装袋,打好包装,直接放到室外,在零下二十多度的高寒天气里,一会的功夫就冻成了冰坨,连租用冷库的钱都省了。

    至于销路,王楚借助自家多年积攒下来的人脉,帮着食品厂在清江市联系到了两家比较有规模的副食品商场,由于肉质新鲜,分块销售的方式也比较特别,一经推出,立刻受到了市民的热捧,这最坚难的第一步迈了出去,剩下的就变得简单了许多。

    而郭支书又对安平传下来的点子活学活用,把村里能说会道的村民都组织了起来,成立了专门的营销队伍,统一冠名为营销经理,以清江市为中心,大到酒楼商场,小到街头卖冻货的小贩,都是这些营销经理的销售对象。大把的人撒出去,效果是实实在在的,不过半个月的时候,隆兴食品厂的销路彻底打开,企业生产的订单与rì俱增,小漠村十二个小型的养鸡场出栏鸡全部售光,急的郭支书一边组织养殖户扩大饲养量,一边组织村民全镇各个村的去抓鸡,声势搞的老大。

    食品厂开门大吉,一炮打响,大大刺激了一干董事长,总经理们的创业热情,紧随其后,隆兴镇机械厂,五金厂,浸油厂,家俱厂等十几个企业相继投入了生产,整个隆兴镇呈现出了一种竟相发展的热闹场面。而作为工业产业发展的总规划人安平变得更忙了,今天跑县里办批文,明天跑银行申请贷款,后天跑电业协调动力供电,几乎每天一睁开眼睛就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去处理,不过一个月下来,安平整整瘦了一圈。

    而白娅茹也好不到哪去,镇里的工作扔给了安平,但参加县里的各种会议,协调单位和部门之间的关系,都被她一个人揽了过去,本身一个女人身体素质就比不了男人,长期超负荷的工作,使得她原本圆润的鹅蛋脸变成了尖下颌,每天迷迷糊糊的,总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

    “改革,必须得改革……”从县里回来了以后,安平重重地将手上的文件往白娅茹的桌子上一摔,脑子里就剩下了改革两个字。企业是都开办起来了,但层出不穷的问题,想像不到的困难,让安平分身乏术,其他班子成员也都是跑断了腿般的叫苦不迭。

    如果说仅仅是因为镇里多了十几家企业,就让全镇上下忙的不可开交,乱做一团,安平觉得不至于,县经委的职工人数跟隆兴镇差不多,下辖百多家企业都没像隆兴镇这么乱,因此这问题显然是出在了隆兴镇现有的管理层次上,旧有的体制已经不能适应新形势的发展,若还是抱着老脑筋,老路子去开展工作,不思改进,不但不能推动隆兴镇经济的快速发展,反倒有可能要拖全镇的后腿。

    “你这是发哪门子邪火啊,是哪根弦搭错了怎么的,什么要改革啊,镇里的企业刚刚见到点成效,你还要给改回去怎么的,你也不怕那些总经理,董事长拎着菜刀跟你拼命?这马上就要过年了,你还是消停点,让我好好的休息休息。行不行,我的小祖宗……”看了看安平扔过来的文件,白娅茹不由地一楞,居然是几年前县里下发的人员编制三定文件,隆兴镇定编定岗定人,上级组织人事部门早就确定了人员指数,事隔几年,就是想翻案都没有可能,安平好好的把这阵年的文件翻出来干什么?

    “茹姐,镇里的管理体制必须得改变了,要不然,镇里的领导累的要死要活,下面的职工却是无所事事的喝酒打牌,再这么下去,不只你我抗不住,就是其他的副手,怕也要怨声载道。我的想法是在职工岗位设定上做些改变,让所有的干部职工都参与到隆兴镇的发展变革中来……”隆兴镇上下乱成了一团,忙的,忙的要死,闲的,闲的要死,主要的原因就是权力过于集中,所有的权力都集中在镇班子成员中,特别是集中在党政一把手的手中,可是任你当领导的再有能力,这混身是铁又能打出几根钉来。所以,若不能自上而下的进行体制改革,根本无法适应新形势的变化。

    付出和收获明显不成正比,安平不得不坐下了好好思考一下问题,理顺一下思路,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才发现,白娅茹也好,自己也好,显然对于如何当好一把手都没有什么清醒的认识,更没有什么经验可谈,虽说工作中身先事卒,奋进争先,但既要考虑决策,又要狠抓执行,大事小事都要管,难题易题都做问,积极xìng是有了,但jīng力也被牵绊住了。

    痛定思痛,冷静下来的安平终于明白了,眉毛胡子一把抓,真正抓到关键上的却不多,这也造成了辛苦比别人付出的多,汗水比别人洒的要多,但实际的效果却是事倍功半,很多都是无用功,这跟抓大放小,统筹兼顾的领导做派完全不符。作为领导,需要抓到手的是决策权,指挥权,把握的是大方向,至于具体的执行,完全交到下面去,上面动动嘴,下面跑断腿,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所以,领导只要能把握住方向,做好决策,那就一切足矣。至于具体的工作完全可以放下去,只看结果,不问过程,协调困难,搞好监督,让职工充分去发挥,没必要去干涉职工正确履行职能,做不到这一点,那跟大头兵又有什么区别。

    “你有什么想法,这都要过年了,处理不好的话会搞的人心惶惶……”对于安平的提议,白娅茹也有些意动,累的不只是安平,就是她自己的jīng力和体力也都快到了崩溃的极限,巴不得能轻松一些。但是白娅茹毕竟是党委书记,不论做出什么样的决策,都得考虑大局,否则出了乱子,可没法收拾。

    “不会,不会,改革是要调动全本职工的积极xìng,而不是要砸谁的饭碗。而且,就是因为要过年了,新年伊始,万象更新,最是推行新体制的好机会。我的想法很简单,说白了就是简政放权,权职明确,细化管理,责任到人……”如今的隆兴镇与以往有了太多的不同,新班子,新气象,班子团结,人心思进,以往那些背后下绊子,使小动作的人没了,搞风搞雨,争权夺力的也没了,而对于白娅茹和安平来说,群众拥护,班子成员拥护,在镇里的威望已然达到了顶点,既然没有了乱七八糟的事情,你还死死的抓着权不放干什么,事无巨细的都要插手,都要过问,自己累不说,下面也要有意见。

    “我想在镇里搞一个行政服务中心,抽调人员,集中办公。突出抓行政,简化审批时限,但凡有涉及到行政审批项目一票办结,提高办公效率。突出抓服务,责任到人,但凡有包村,包企,扶贫共建的工作责任到人,提长包扶主动xìng。突出抓管理,明确管理层次,一级抓一级,层层抓落实,增强分管领导对所分管工作的话语权。突出抓重点,按季度,年度列出全镇的重点工作,你我亲自抓。这样,既能将权力和责任统一起来,又能把咱俩从琐事中脱离出来,集中抓大事……”针对隆兴镇存在的弊端,安平可是下了一番苦功夫,不但查阅了历史资料,更参照了县经委,县财政等县直部门的管理方法,冥思苦想才拿出如此一个初步改革方案,旨在落实有人理事,有人管事,有人干事,虽然效果还有待于实践的进一步验证,但对隆兴镇来说无疑就是一个重大的突破。

    “茹姐,千里来做官,为了吃和穿,可你坐在这个位子上,看重的不是钱,不是权,而是更广阔的舞台。把这块利益放下去,当成了鱼饵,让大家去争去抢,人心无止境,**无止境,到手的利益谁也不舍得让出去,只要大家有干劲,隆兴镇也就发展起来了,你的舞台才会更加广阔……”白娅茹出身大家,对一些蝇头小利看不上眼,也不屑跟下面的人去争嘴,但是若是她把着权不放,哪怕说出大天来,下面的人也不信她不贪不占,与其被人怀疑,莫不如一放到底,用利益把隆兴镇的全体干部都推到发展的第一线,如此大事可成。

160、另有所

    安平和白娅茹关于简政放权的讨论陷入了僵局,安平致力于改革,用改革适应新形势的需要,白娅茹却顾忌良多,担心步子迈的太大,一时开了这个口子,闹不好就会覆水难收,两个人各持理由,据理力争,谁也说服不了谁,

    下班以后,讨论继续,不过讨论的地点从白娅茹的办公室转到了她的卧房,一直延续到了深夜,一夜疲狂,白娅茹有如深闺怨妇一般,把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这句话演绎的淋漓尽致,肆意的疯狂,往死里的索取,直到连番征战之后,彻底地变成了一滩软泥,才意犹未尽的沉沉睡去,

    而安平來说,面对白娅茹的挑衅,输人也不能输势,床第之间尽显风流本xìng,然而,实事证明,只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坏的地,一个女人要是铁了心的想要索取时,那是无所不能的,若非安平平rì里又是站桩,又是打拳的磨炼身体,怕还真降伏不了这个妖jīng,

    当然了,这代价也是惨痛的,一夜**,安平都不记得自己身下的兄弟倒底雄起了几回,只记得在那片温暖湿润的所在受到一次一次挤压,自己的jīng神也随着那刻骨铭心,**蚀骨的感觉迷乱的越來越深,最终竟昏昏的睡了过去,直到第二天早上,腰酸背痛,脚步虚浮,直有站都站不稳的架式,

    不过,安平的收获也不小,一夜滋润之后,白娅茹jīng神抖擞,容光焕发,带着一脸的chūncháo,望着安平浅笑连连,眉宇间流露出了一万个满意,满意的背后,就是对安平执意推进的简政放权,再沒了半点的坚持,算是对安平的一夜耕耘给了一个颇具诚意的交待,牺牲小我,实现大我,安平觉得这努力沒有白费,并且下定了决心,以后再与白娅茹发生类似僵持不下的情况,就是为了隆兴镇的二万群众,也要坚决到底,绝不退缩,

    党政一把手有了共识,简政放权的改革很快就在隆兴镇推行了下去,顿时成为了全镇干部热议的焦点,并且深受欢迎,特别对中层干部來说,权力下放就等于对分管的工作有了基本的决定权,不必再专门等着上面的哟喝,这好处自然是多多,

    而相比与分到手的利益,等同的责任却被这些干部直接忽视了,干什么事沒责任,喝凉水还噎人,沒点魄力还能干成什么事情,再说了,领导能把权力下放,就说明领导有意要给大家谋取福利,只要做的别太过份,能说的过去,交得了差,把握住一个适当的尺度,领导也不会太过苛刻了,

    正是基层干部都有了这个共识,隆兴镇的各项管理制度都得到了有效落实,有人管事,有人干事,工作效能自然迸发出了强大的活力,以往见事就躲,见事就推的踢皮球现象沒了,齐抓共管,通力合作的现象却越來越多,机关工作作风和党群干群关系都有了显著的提高,

    机关的风气理顺了,安平也终于有了空余的时间,可以做一些领导才需要做的事情,例如交交朋友,打打麻将,有事沒事的找高晨光汇报一下工作,偶尔抽个时间跟白娅茹和李红佳打场友谊赛,生活是十分的惬意,直到这个时候,安平才真正体会到当领导的悠闲,也找到了熊克贤当初风光和感觉,

    不过,玩也好,闹也好,该干的工作可一样不能少,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安平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这个镇长位子并沒有想像中的那么牢靠,一年之后,若是不能给县里交出一个满意的答卷,也就到了扫地出门的时候,就是高晨光再能主导县委的方向,也保不住自己,这会儿,安平在时间上有了空闲,就爬在隆兴镇的区域地图上,开始琢磨着能不能在隆兴镇搞个工业小区,

    高晨光通过赵海龙的手,在郊县小清江沿线搞了个工业产业园,这个园区的规划不太大,入驻的企业规模也不算多强,像五金厂,机械厂,油漆厂等企业,规模并不比隆兴镇的企业大多少,但在高晨光有针对xìng的扶持下,这些中小企业依托县里的木业龙头企业鸿泰木业而存在,

    像五金厂生产的家俱合页把手,机械厂生产的木工机械,主要的销售对象就是鸿泰木业,从而形成了一条完善的产业链条,这给安平提供了很多的借鉴,更给安平打开了关于企业发展方向的大门,若是隆兴镇也能成立一个工业小区,并以此为平台,有针对xìng的引导企业去延伸产业链条

    ,那隆兴镇就是想不火都难了,

    “镇长,镇长,來客人了……”正想的投入,只听门口传來一声粗犷的招呼声,把安平从沉思中唤醒了过來,抬眼一看,镇武装部石部长已经走了进來,身后还跟着几个身着军装的军官,为首的竟是县武装部的政委刘钧,顿时安平的脸上展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快步绕出了办公桌,一边走,一边伸着手笑道:“哎哟,领导來了,稀客,稀客啊……”

    “领导,你算來着了,我这有秋天刚下來的野山茶,虽然沒有南方那些名茶的清香,但喝上一口,不只别有一番风味,还具有降血压,降血脂的功效,回头啊我给您捎上二斤……”武装部属军队建制,归军队和地方党委双重领导,主要负责地方民兵训练、征兵工作和为驻军部队提供后勤保障,是沟通军队与地方的桥梁,

    一般來说,县级武装部的政委都要在县级党委挂个职,担任党委常委,享受同级党委副职的政治待遇,也在常委会拥有一票的权利,就是刘钧手中的这一票,被高晨光悄然的拿到了手中,打了雷县长一个出奇不意,措手不及,从而一举扭转了效县常委会的格局,也奠定了郊县发展的新方向,

    所以,高晨光能够主导郊县常委会的进程,跟刘钧的突然站排有很大关系,甚至有着决定xìng的利害关系,也正是因为高晨光把握住了常委会的话语权,才直接导致了安平能在选举跳票之后,只是不痛不痒的写个检查,然后屁事沒有的该当官就当官,该喝酒就喝酒的涉险过关,可以说,是刘钧挽救了安平的政治生命,都毫不为过,

    当然了,安平也知道,刘政委在常委会之所以突然表态,不是冲着高晨光的面子,更不是安平的面子,而是远在宾州的方明远,所以,无论是从方明远的角度,还是从个人感谢方面來说,安平都沒理由不拿出应有的热情來,

    “安镇长,别客气,别客气,这不征兵工作刚刚结束吗,受征兵部队的委托,我们到军属家里走一走,今天就到隆兴镇走访來了……”安平的热情,请刘钧的脸上也洋溢着灿烂的微笑,虽说他在县里挂着常委的头衔,但还真不敢跟安平排他的领导架子,甚至还隐隐地希望安平能给他提供一些方便,

    军队是国家威慑力量的存在,自成一个体系,外人很难插手进去,但既然是国家机器的组成部分,同样也属于体制之中,官场中的规则同样适用,甚至为了确保军事命令能够不折不扣的执行下去,一干军事首长都会选择信得过,靠得住的下属去带队伍,在某种程度上说,比地方上还要讲规则,

    而在北江省所属军队中,话语权最大的无疑就是方明远的老子方怀起,谁能搭上方怀起的线,那也就意味着找到了组织,要进入发展的快车道,刘钧的年纪大了,不出意外的话,五年之内可能就要退居二线,对发展什么的已经沒了念想,但沒念想不代表他不考虑自己的政治待遇,正团级和副师级看似只差了半级,但在退休后享受的待遇可是天壤之别,

    而且,实现了从正团级到副师级的跨越,不只是给刘钧一辈子军旅生涯划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更是组织对他军旅生涯认可的一种表现,这更是刘钧所看重的,不过,狼多肉少,整个军区抱着自己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想在退休前混个待遇出來,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但是,自打前段rì子,通过战友结识了方明远,知道了跟方司令员一家关系亲厚的安平就在郊县工作,这让刘钧似乎又看到了一丝成事的希望,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论最终的结果怎么样,多走动走动总沒什么坏处就是了,于是,刘政委找了征兵回访这样很勉强的理由,直接找安平來了,

    “战士们风餐露宿,保家卫国,不容易,作为地方党委和zhèng fǔ,有责任搞好军属的后勤服务,解决战士的后顾之忧,这样政委,一会儿,我跟你一起去看看,有什么需要镇里帮着协调的,我们责无旁贷……”安平敢断定刘钧的话不尽其实,走访军属不是什么大事,根本用不着刘钧这个武装部的二把手亲自深入一线,如今这世道,一心为公的官员可真不多见了,怎么看刘钧都很难划到这一层次中去,但是他偏偏就來了,而且还走近了自己的办公室里,安平再笨也能猜出他另有所图,

161、军民共建

    “刘政委,中午不走了,就在洋草沟吃吧,我让老支书炖了两只土鸡,又整点新鲜蔬菜,都是大棚里刚刚摘下來的,新鲜着呢,你要是到别的乡镇,可吃不着这种纯绿sè的农家菜……”走了几家军属,安平也看出來了,说什么走访,全是几个年轻军官在做,刘钧纯属就是个陪衬,跟老乡压根沒说几句话,倒是不停地跟自己闲聊,讨好的意思很明显,

    如今的隆兴镇家家种植蔬菜,一个大小伙子就是一个壮劳力,不是劳动力充足,条件富裕的家庭还真舍不得把孩子送到队伍上去,隆兴镇参军入伍的青年并不多,总共也不过五六个,就这么几户根本不值得刘钧亲自跑一趟,这也就验证了安平的猜测,

    前段rì子,方明远到清江來看病,刘钧听到了消息,立刻马不停蹄的跑到了清江,也真难为他了,一大把的年纪了,还能拉下來脸向方明远这个小辈递小话,不过,方明远这个人看似大大咧咧的,但头脑瓜非常jīng明,跟刘钧接触的不多,谈不上有什么深交,也不太喜欢他略显油滑的xìng格,就以治病需要静养为由婉拒了刘钧的热情,刘政委热脸贴了个冷屁股,很伤心,很失意,

    方明远沒贴上,刘政委并沒有因此而停息下來,这又掉过头來的跑到了隆兴镇,想來也是冲着自己來的,目的吗,估计就是要在自己的身上打通关节,走曲线救国的道路,别说,一抓到机会,就狠狠咬定不放松,真有点那么百折不挠,弃而不舍的意思,

    不跑不送,原地不动,又跑又送,提拔重用,打着礼尚往來的旗号,谋求仕途上的进步,就是安平,逢年过节的也要到领导家走动走动,拎上几样土特产,封上一个大红包,不说能奔上多大的前程,至少也让要领导加深点印象,这在体制内都是不是秘密的秘密,属于适应cháo流的事情,显然刘政委也是深得其中jīng髓了,

    对于刘政委的想法,安平也是有些意动,多交个朋友,就是多出一条路,特别是在体制内,永远都不嫌朋友多,何况刘钧还挂着常委的头衔,在常委会上也是有发言权的,更有一张左右格局的票,帮助他,也算帮了高晨光,间接的也等于帮了自己,总体上來说是件好事,但是,帮着刘钧搭上方家的线沒问題,能不能让他得偿所愿,可就不好说了,至少以安平对方怀起的了解,那正统、古板的军人xìng子,沒点真材实料,一门心思的想要走后门,可能xìng真的不大,

    “安镇长抓经济,抓发展的能力在全县都是出名的,我虽然不太关心县里的情况,却也是如雷贯耳,这搭起來的是大棚,种出來的是蔬菜,收获的可是真金白银,这也难怪隆兴镇的老百姓会这么拥护你,都说军民一家亲,党群一家亲,安镇长用实际行动跟我们上了生动的一堂课啊……”走在洋草沟并不宽绰的巷道里,入眼处尽是一座座蔬菜大棚,辛勤劳作的村民一看到安平,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计,热情的打着招呼,粗犷的大嗓门传出了老远,这让刘政委感慨万千,安平有如此群众基础,就是沒有方家的关系,沒有自己在常委会上替他说话,怕是某些领导的刁难也奈何不得他,这就是能力啊,

    “政委,过奖了,过奖了,主要是群众的rì子过得太苦,人心思变,我呢机缘巧合,想了一条好点子,找到了一条好路子,迎合了群众的心理,但是说到具体落实啊,是全镇上共同努力的结果,可不能算到我一个人身上,不过,隆兴镇人多地少,发展蔬菜基地,种植反季蔬菜,维持温饱沒问題,想要真正的快速发展,富民强镇,只靠种菜不行,还得靠工业和商业,无工不强,无商不富,早有定论啊……”隆兴镇的基础条件先天不足,蔬菜产业发展到这个程度,也算是达到极限,能换來偌大的名声和坚实的群众基础,安平已经很知足了,只是,一提起工业,安平的信心就显得有些不足了,一家企业从无到有,从小到大,又哪是那么容易发展起來的,

    “呵呵,安镇长太谦虚了,你个人能力出众,背后还有首长在撑腰,只要肯踏下心來干上几年,沒有什么干不成的,不过,你提起了发展工业,我倒有个想法,咱们县武装部下属有一

    家被服厂和一家鞋帽厂,都是当初为了安置军属就业而开办起來的,规模虽然不大,但基础条件还不错,这几年砸三铁的风cháo开进了军营,军办企业开始转向民营,我们这两家企业也就频临倒闭了,若是搬到隆兴镇來,注入一些新鲜的血液,沒准还能重新焕发活力……”安平提起了工业发展,刘钧的心里不由地就是一阵意动,单单红口白牙,套交情,谈感情,就是搭上了安平的线,怕也不会在首长那边太过受重视,但是很明显首长对安平的前程和发展还是很重视的,若是拿出点成绩给安平当见面礼,哪怕首长不说,心里估计也是高兴的,连带着自己的身价沒准就要抬高不少,若是能再干出点成绩來,这份量沒准就更重了,如此一來,提些要求什么的,也就顺理成章了,

    “这是好事啊,咱们隆兴镇就缺企业,整合一下资源,深挖一下市场销路,沒准还真能做大做强,这事,咱俩得好好合计合计……”刘钧的话一出口,安平的眼睛也是一亮,隆兴镇的工业产能急需扩充,一家被服厂,一家鞋帽厂,哪怕规模小点,也会给隆兴镇的经济总量带來不小的拉动,

    而且,安平能够听出刘钧所谓的注入新鲜活力是什么意思,这对别人來说,或许是一个天大的难題,但对于自己來说,可是再简单不过的问題了,毕竟背靠着方怀起这棵大树,以整个北江军区数万官兵为消费市场,就是接点零碎的小订单,也够隆兴镇捞个盆满钵满的,可以说,刘钧这是给自己送來了一份大礼,

    “还合计什么,我和韩部长有分工,他抓军事训练,我抓后勤保障,被服厂这事我一个人说的就算,现在企业就在那半死不活的摆着,与其让他自生自灭,不如置之死地而后生,沒准还能闯出一条活路來,所以,只要你肯接手,我就送给你了……”既然打定了主意要给安平送人情,那就得表现的大方一点,敞亮一点,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安平如此年轻就能走上领导岗位,想來对人情世故也是拎的门清,只要他接下了自己奉上的大礼,就是投桃报李,也不会好意思让自己一无所获吧,

    “政委,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你这个提法可真不行,被服厂,鞋帽厂再不景气,那也是咱武装部下属的集体企业,咱们要干工作,更要把工作做好,可也不能背个骂名,我的想法是咱们搞个军民共建,拥军拥属,你们负责技术设备和管理,我们负责厂房和销售,共同努力把这企业干成,干好……”安平不怀疑刘钧的诚意,也不怀疑他在武装部的工作力度,但这上唇嘴一碰下嘴唇,两家企业就给送出去了,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理解他的,或许认为他对企业发展现状的担忧,想开拓创新,探索出一条发展之路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偷偷把企业买了,或者从中收取回扣了呢,这不论是哪一种杂音,对安平來说都是麻烦,所以,避免沒必要的麻烦,就要从根子上解决这些问題,

    “军民共建,这个提法好,既盘活了企业,带动了地方经济发展,又解决了拥军拥属的实际问題,大家通力合作,共谋发展,这是好事,大好事,安镇长的脑袋瓜好使,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一切以你的意见为主,你拿出一个章程來,我们听哟喝打配合……”安平的话说的滴水不漏,听的刘钧是连连点头,满眼流露出的都是赞赏,心底更是忍不住地直挑大拇指,这个年轻人,为人谦和、背景深,头脑清晰、思路新,踏实肯干,能力强,只要给他一个机会,就会一飞冲天,这样的优秀人才,不趁着他的仕途刚刚起步就抓到手里,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那好,这事咱们就说定了,回头我先到企业去实地了解一下情况,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改制方案來,至于其中涉及到的细节问題,咱们再坐下來慢慢的商量,总要找一个对双方都有利的结合点……”陪着走一趟,居然拉來了两家企业,安平觉得赚大了,不只是赚大了,军工企业依托的是军队这个大市场,绝对是产业链条最顶端的存在,只要能让这企业重新恢复生机和活力,势必会带动整个隆兴镇一干企业的共同发展,这样的好事上哪找去,所以,安平对这两家企业是抱以了厚望,

162、反复

    武装部下属的鞋帽厂和被服厂的基础条件比安平预期的还要好,设备都是七成的,维护的很好,职工大多是军属,觉悟都很高,很服从领导,对于企业的改制和搬迁没有过多的异议重要的是这两家企业毗邻而居,厂房,仓库和院落的占地面积足足过三亩,这让安平原本还在为企业兴建厂房,构置设备的资金缺口而导致的忧心一扫而空

    企业搬迁到隆兴镇需要重建设厂房,哪怕起步阶段规模小一点,所需要拆迁补偿,规划设计和投资兴建的费用都不是一个小数目,以隆兴镇现有的经济基础,想要一步拔付到位,那是千难万难但就是看到了这两家企业的空旷的厂区,安平的大脑中有了的想法

    被服厂和鞋帽厂搬迁到了隆兴镇,那无疑这两个厂区就空了下来这两家企业虽然比较偏,但占地不小,完全可以开发出三栋商品楼,这样一栋商品楼以内部价分给武装部及所属职工做家属楼,另外两栋进行市场销售,所赚取的利润一部分支付开发企业的成本,一部分用于两家企业在隆兴镇的重建费用如此一来,武装部的干部职工有了自己的住宅,解决了困扰武装部领导的实际问题,企业又得到了重盘活,简直就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至于谁来接手开发,这种肥水自然不能流入外人田里,chūn红姐对安平所说的观点十分认同,人越来越多,地越来越少,房地产开发进入暴利时代,早就跃跃yù试地要投身于房地产开发事业中以前没有合适的机会,现在纸箱厂的生产进入了轨道,隆兴煤矿是rì进斗金,所有的条件都具备了,虽说利润上会比同等开发稍低一些,但拿来练练手还是没问题的

    “安镇长,这步子是不是迈的太大了……”安平出手,每每都是大手笔,关在武装部招待所的房间里整整写了两天,安平终于拿出了一个军民共建的整体规划,这个规划一经跃于纸面,立刻引来了众人的惊叹

    不过,刘钧和武装部韩部长在感慨安平大手笔的同时,两人相视一顾,韩部长的脸上又多了些犹豫,以往郊县武装部军民共建没少搞,但大体上都是合作开办个养猪场,小农场,给驻军后勤提供些副食保障之类的小手段,像这一次涉及到两家军办企业改制,又掺杂了商业房地产开发,数百万资金流量的共建可是头一回

    “步子大?呵呵,不大,不大,韩部长,企业搬到隆兴镇去,总不能在大田地里生产,总得有个厂房遮风挡雨,职工也得有个吃饭,休息的地方,都是咱们子弟兵的军属,能舍得让他们风餐露宿吗,我还打算在厂区里建个小型的休闲场地,让大家在工作之余,有个活动的地方,休息好,才能工作好……”安平闷头沉浸在自己所做出的规划中,越看越觉得完美,对于韩部长和刘钧两个人的表情,根本就没注意,听到韩部长的询问,以为他对厂区规划的投入太大,毫不在意的解释了一句

    “不是,不是,安镇长,厂区怎么设计,我没意见可把这两个老厂用做商业开发,这个是不是有点太过了当然了,武装部的职工大多把家安在了郊县,能住上供热楼,我们也高兴但这企业厂房说拆就拆了,上面责怪下来,我们可担不住责任啊……”虽说是好事,但这步子迈的可是有点大,能不能得到上级的认可和支持,韩部长的心里也是一点底没有韩部长可以肯定,若是这个军民共建的项目出了差子,安平背后有方怀起支持,拍拍屁股就能走人,但自己作为郊县武装部的一把手可跑不了,一个不小心就要当替罪羊,承担全部责任本身想要攀上安平奔个前途,别前途没奔上,反倒把自己折进去,那可冤死了

    “哟,刘政委,当初你可是说要把两个企业送给我们隆兴镇的,我就是考虑咱们部里不好跟上面和职工交待,我才提议搞军民共建的,怎么这会儿规划拿出来了,韩部长又觉的不合适……”错愕地看着韩部长,安平的脸上闪过一丝的不快,韩部长的异议跟刘钧拍着胸脯做出的保证可是有些大相径庭,这是在拿自己逗乐子吗?

    “没有,没有,安镇长,你误会了,被服厂和鞋帽厂搬到隆兴镇我们一点意见都没有,但这老厂区,嗯,能不动,还是不动的好,要不然上面问下来,我们还真不好解释……”刘钧的脸上闪过一丝的尴尬,把企业送给隆兴镇,这话他说过,也希望安平能够妙手回chūn,把两家企业救活,从而给一干军属解决生计的问题但是刘钧也没想到安平的规划把主意打到了老厂区上,用军队的土地搞商业开发,这可有资产流失的嫌疑,这帽子有些太大,他还真担不起来

    “呵呵,韩部长,刘政委,前几天咱们可是说好的,坐落在隆兴镇的厂房建成以后,企业和产权可还是县武装部的,但这厂房可不是凭空冒出来的,得花钱投入才行,莫非两位以为我们投资建好了厂房,再把产权交给武装部,那我们隆兴镇不是给人做嫁衣,又剩下了什么,这帐可不能这么算……”刘钧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安平反倒笑了,这两位算盘打的可是太jīng了,合着好事都是你们的,隆兴镇都在为你们服务,不说隆兴镇能不能拿出这笔投入,就是能,又凭什么白白给你们,难道就因为这两家半死不活的企业?这可不太现实,若真有了规划如一的厂房免费提供,什么样的企业招不来,还至于让自己在这浪费脑细胞吗?

    “这个,似乎是有些……”安平笑声充斥着嘲笑的意味,是异常的刺耳,好像是在欺骗小孩子,反倒被小孩子识破了一般的,刘钧的老脸不由地一红,喃喃自语的不知道该怎么接安平的反问

    “刘政委,武装部有两家企业,但是厂房,地皮,设备,技术都是一体的,单独剥离出来可有些不地道了再说了,我这计划里也没让你们吃亏,隆兴镇重建立了企业,厂房的设计并不比在县里小多少,完全是在进行资产置换,哪怕是有些差价,给武装部和企业职工搞了远远低于市价的福利房也足够找回来了……”隆兴镇没在资产置换中收一分钱,反倒要垫付前期的相关费用,再加上后续的生产经营,安平的身上也担着很大的风险,可以说,为了把企业引到隆兴镇并开办成功,安平做出的诚意还是很足的

    “安镇长,不是我们事多,企业搬走了,地皮开发了,若是今后企业搞不成,职工闹起来,这责任我们担不起咱们搞军民共建的初衷是共同发展,合作共盈,但按照你的说法,不就等于我画了一个大饼,说的这么好,那么好的,军分区首长也得信才行啊……”军民共建,你帮我扶,小打小闹的,损失了也就损失了,权当交朋友吃吃喝喝了,但安平一上来就要把两家企业吞下去,这事可就大了,没问题怎么都好说,有责任了,谁又去承担?韩部长的话不只是对安平说,也是对刘钧说的,很明显这份责任他是不想去担

    “付出多大的努力,才能有多大的收获,只想着要成绩,不想付出辛苦,这样的好事可不好找啊……”安平微微一笑,嘴角带着一丝不屑这个韩部长,没有一点军人的果敢干脆和雷厉风行,倒多了几分体制中摸爬滚打的官员的圆滑,这问题还没看到影呢,就已经开始想着要安排后路了,可真称得上是一个极品

    “安镇长,这事可能是我跟韩部长没太说清楚,你稍等一下,我们再合计合计……”安平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的不屑,刘钧的心中就是一激灵,那里还听不出这句话背后的潜台词

    刘钧的心里很明白,韩部长的年纪比他小着七八岁,优势大多了,只要稍稍加把劲,今后的机会多的是,可是自己眼瞅着就要到站了,还有几年好蹦的了,安平可是最后的一个机会,能不能把握可直接关系着退休后的待遇可是现在看来,非但没有把安平拉卢反倒有得罪安平的意思,这不成了弄巧成拙了吗

    “没事,没事,我不急,你们慢慢商量,买卖不成仁义在,既然要合作,就得把问题都摊开了说,提前研究好,商量好,总比半道变卦好……”看着刘钧连拉带拽的把韩部长拉出了房间,安平的心中微微摇头,看的出来,刘钧xìng子油滑的比之韩部长有过之而无不及,怕是想吃个独食,话说一半留一半,根本就没跟韩部长提起哪怕一句自己跟方怀起之间的关系,眼看陷入僵局了,才不依依不舍的把藏在肚子的小秘密透露出来堵韩部长的嘴,倒是把官场上含而不露的那一套把戏玩的娴熟

163、不表态就是不反对

    一场小雪将冬rì潇瑟的大地铺上了一层白sè的外衣,进口的大吉普车奔驰在雪地里压的路面嘎吱嘎吱直响,却异常的平稳‘安平、刘钧以及韩部长驱车赶往宾州,目的就是拜访方怀起,打通企业产品销售渠道这是安平看到刘钧和韩部长在企业改制搬迁的谈判中绕来绕去,半天也不说句正题,时不时的拿话套问方怀起对军民共建的态度以后,心里感到好笑,就主动邀请两个人一起进省

    虽说拜访方怀起有私人感情掺杂其中,但从方明远反馈回来的信息看,安平觉得方怀起对自己搞出的这个军民共建还是有些兴趣的军民共建从总体上说也是军队建设的一个方面,若是郊县的大胆尝试,经过方怀起这个省军区一把手点评几句,哪怕是含糊其词,莫棱两可的点评,都会坚定这两位的信心那么,所有的顾虑也就迎刃而解了

    而且,安平考虑事情比较全面,走一步,看三步,被服厂和鞋帽厂若是投产达效了,方怀起碍于情面,不会拒绝自己,出面跟军需部门打个招呼不是问题,但也仅仅是打个招呼,作为在军队中打拼了一辈子的方怀起,为人正统,方正,爱惜羽毛,不可能拉下一张老脸去帮着安平做什么商业拼缝所以,具体的细节方面,还得自己去跑,自己去谈

    而军队自成体系,有着自己的规矩,安平一个外人掺杂在其中,名不正,言不顺这个时候把刘钧和韩部长推出去,以地方军办企业的名义去沟通,这样又把事情划回了军队内部的问题,既使出现了什么不好听的杂音,也是关心基层三产的发展,想怎么解释都能解释清楚

    “哥,死冷的天,快上车,用登记不……”军民共建打着可是工作的旗号,安平没带刘钧和韩部到方明远的家里去,而是直奔他在省军区的办公室,车子刚一拐进省军区所在的花园路,远远的就看到方明远一身绒装的站在寒风中,安平的心中就是一暖,只是打了一个电话,方明远就能在寒风中等着自己,他是真的把自己当兄弟了

    “刘政委来了,这是韩部长,我是方明远,初次见面,今后多走动啊……”听到招呼,方明远窜上了车,跟安平拍了一下手,没有过多的客套,反倒很热情的跟刘钧和韩部长打起了招呼,孰亲孰近一目了然

    “方主任您好,我是韩忠诚……”松开了方向盘,韩部长紧紧地跟方明远握了下手,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方向,能看到方明远就证明刘钧所言不虚,安平真的是方司令员的子侄,只要这关系在,哪怕见不到首长,也得好好斟酌一下了,首长的眼睛不瞎,耳朵也不聋,帮着安平干什么了,他能不知道,就算是出了问题,没准还是好事呢

    “走,往前看,这会儿首长正有时间不过,安平我跟你说,话我虽然带到了,但老头子可没什么反应,能不能成,我可不打保票,一会你自己见机行事……”安平干什么来了,方明远很清楚,在感慨安平敢想事,敢干事,敢整事的同时,也为安平捏着一把汗

    “没反应?呵呵,没说同意,可也没说反对,这就是好现象……”军队在地方的第三产业,负担沉重,积重难返,问题有如滚雪球一般越积越多,当积累到一定的程度,势必将影响到一线部队的稳定安平可不相信方怀起会看不到这些问题,也不想信他会将矛盾挂起来不闻不问

    所以,安平对方怀起的不表态,还是持乐观态度的,没准方怀起还盼着自己能替整个军区的第三产业改革趟出一条切实可行的路来不过既然是改革,就没有一成不变的模式,不试一试,谁也不知道哪条路是对的,只要方怀起能给自己开个口子,安平就有把握把这差事搞成了

    车子停在了省军区办公楼前的停车场,想到马上就要能见到省军区的首长,刘钧和韩部长的脸上都是流露出几分的兴奋,不过很快这份兴奋就被严肃的表情所取代,一下车就开始摆弄着军装,检查起了仪表,腰板挺的溜直,然后才在安平戏谑的目光中,亦步亦趋的跟在方明远的后面进入了办公楼

    “叔,打扰你工作了……”跟在方明远的后面,省了很多的麻烦,安平几个人直接进到了方怀起的办公室,看到方怀起严肃的目光投过来,方明远敬了一个军礼后,一言不发的闪到了一边,一下子把安平推到了第一线,气的安平狠狠瞪了方明远一眼,然后才笑兮兮的打起了招呼,对于方怀起毫无反应也不介意,一扭头又给方怀起介绍起刘钧和韩部长:“叔,这是我们郊县武装部的部长韩忠诚和政委刘钧……”

    “首长好……”初一见到方怀起,刘钧和韩部长两个人就被方怀起肩膀上的金星吸引了过去,有如演练了多少遍一般,异口同声,声音宏亮,整齐如一的对着方怀起敬了军礼

    “嗯……”上下打量了一下刘钧和韩部长,方怀起微微的点了下头,然后才慢腾腾的站起身来,回了两个人一个军礼,方怀起从骨子就是一个地道的,纯粹的军人,回敬军礼是对彼此的尊重,恪守的是军人之间的传统和规矩,无关军衔和职务

    “坐……”平时在家里安平看不出方怀起有多大的谱,可是一进了这间办公室,安平就觉得周围的气场都在向方怀起集中,似乎有一个看不见的旋涡围绕着他,使得他与周围的环境紧紧连到了一起很明显,在方怀起的控制下,这种气旋含而不露,收发自如,比之安平最初见到高晨光时,他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只放不能收的霸道官威强的不是一点半点

    “这几年体制变,经济转型,市场成为了企业发展的导向,军工企业人员冗肿,负担沉重,管理落后,差不多每天都有关门倒闭,破产重组的只是重组也好,改制也好,真正能够浴火重生的十不存一,你们想去走这条前途未卜的路,做好准备了吗……”方怀起的目光扫过安平几人,片刻之后才把目光落到了安平的身上,满眼尽是怀疑

    “若是大中型企业,国家还会给些政策扶持,但集体xìng的小企业,不说全国,就是北江省都多如牛毛,若是每一个县区都像你们似的挖门路,拉关系,把矛盾往上面推,我这个司令员就什么也不用去做了……”还没等安平表下决心,方怀起的话音又起,语气很生硬,不但透着埋怨安平的意思,有批评刘钧和韩忠诚的意思,安平的心里就是一沉

    “叔,我们来找您,倒不是想把矛盾往上推,主要还是我们想去尝试,想要把军工企业办好,想给军属提供一个就业的机会,想通过企业的发展带动地方的经济发展改革没有一成不变的模式,不亲自试一试,谁也不知道哪条路能走通,摸着石头过河,也得先下到河里去才行……”不过细细的品一品,安平觉得方怀起话里有话,透着几分鼓励自己大胆尝试,把基层的难题放到基层解决的意思,这无疑就是表明默许了自己这个资产置换方案

    “你们想下河也好,下海也好,自己的事情自己去解决去好了,你们俩个先出去,我还有些工作的事情,需要向基层的同志了解一下……”安平的慷慨激昂落到方怀起的眼中就是废话连篇,不等安平把话说完,就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直接要把方明远和安平撵出门去

    “哎哎,我这话还没说完呢,你拉我干什么……”被方明远拉着胳膊拽出了办公室,正在兴头上的安平仍有些意犹未尽,挣开方明远的手,脸上带着几分的埋怨

    “切,我说你是不是话痨啊,不说个痛快嘴巴子紧怎么的,你不就是想要那个被服厂吗,老头子又没说反对,这目的就达到了你又不是他的兵,他也管不着你,跟他说那些长篇大论的废话,不是对牛谈琴吗?等哪天你看到宋伯伯,再往外挤脓水,没准宋伯伯一高兴,赏你个县长啥的当当……”看到安平吃瘪,方明远有一种很解气,很想笑的感觉,咧着嘴往死里揶揄起安平来

    “嘿嘿,你还别说,这不当镇长了吗,大会做报告,小会做报告,这嘴也不知道怎么了,一张开就滔滔不绝的合不上……”方明远有一点没说错,方怀起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见刘钧和韩部长这两个人,以这两位油滑的xìng子,再笨也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那么军民共建也好,资产置换也好,不论是什么名头都能推行下去了至于下一步的销售问题,呵呵,车到山前必有路,有方明远母子在旁边吹耳旁风,方怀起总不会对自己袖手旁观,坐视不理就是了

164、福利

    方怀起跟刘钧和韩部长说了些什么,安平不得而知,也懒得去问但从两人走出方怀起办公室以后一脸浅笑的表情和对自己亲热的态度看,想来是受到了首长的鼓励,而这份鼓励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安平的规划再无掣肘

    于是,县武装部,隆兴镇,以及chūn红姐,几个方面的力量在安平的整合下,强劲的结合在了一起,迸发出了强大的力量回到郊县的刘钧立刻行动了起来,打着方怀起的大旗,在最短的时间里从清江军分区拿到了企业改制,家属区开发的批文

    chūn红姐也用最短的时间筹措出了资金,并且注册成立了建筑开发公司,联系了建筑规划设计单位,在寒风中开始了地形斟测而隆兴镇则完成了企业异地兴建的规划,进入了征地拆迁的实质xìng阶段,企业的搬迁进入了倒计时,一切都按照安平的设定有条不稳的进行着

    而对于安平来说,显现成果的不只是军民共建项目,隆兴镇的其他企业在紧张的推动之后,也迸发出了巨大的活力,特别是食品厂和浸油厂,市场完全打开了,又赶上了chūn节销售旺季,产量产值持续走高另外农机具厂和五金厂也后劲十足,生产效率和市场销售远远过了安平的想象

    安平在心里算了一笔帐,如果隆兴镇的企业都能照着这个势头发展下去,单单这十几家企业的税收就能赶上往年隆兴镇的全部财政收入,若是再加上蔬菜出口销售,别说半年任务过半了,差不多到七八月份就能完成全年的任务,足以提前将白娅茹送入市委党校这还不算过段rì子,被服厂和鞋帽厂要搬到隆兴镇,边建设,边生产所带来的产值和效益

    生产形势越是如此大好,安平越是不敢松懈,他把自己大半时间都放到了各家企业的生产上,几乎每天都要到几家企业跑上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有的时候不但参与企业加强管理和生产销售的会议,会赤膊上阵,跟着工人一起参加劳动虽说只是做个样子,但在很大程度上激发了企业职工的积极xìng

    “镇长,你可回来了,我可哪找你呢……”在下面的企业走了一圈,安平回到了镇里,刚一进入办公楼就看到镇财政所所长李可就迎了出来,那目光有些幽怨,有些含情脉脉,可是吓了安平一跳

    “哟,李姐,有事?”安平跟李可的关系一般,走动的不算太多,但李可跟白娅茹走的很近,特别是李一冰当镇长时,李可在财务管理上把持的很紧,顶的李一冰无可奈何,很是对了白娅茹的脾气前段rì子安平提议方红为副镇长被白娅茹否了,那个位子白娅茹就有意给李可

    “镇长,再有几天就要过年了,职工奖金福利什么的?咳咳,你这刚当镇长,正是收拢人心的时候,大家可都挺期盼的再有就是县里的一些领导和单位,咱们也得走动一下,你也得给我个标准啊……”看到安平一脸茫然的反问回来,李可冲着安平就是甩了一个大大的眼球,紧接着将一张表格塞进了安平的手中,那神态比小女生还带着几分的羞涩

    “这段rì子就顾得跑企业了,连要过年都忘了,这是年末的决算报表?今年镇里的年景不错……”很明显,白娅茹这是跟李可透底了,要不然她不能如此一再的向自己示好,世人都逃不过名和利,为了能够顺利的登上副镇长的宝座,连李可这种古板了大半辈子的老女人都能流露出如此煽情,娇柔的一面,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不能颠覆的事情

    “这样,李姐,我的意思对领导和上级部门的标准跟往年保持不变,具体的细节部分你自己把握一下至于镇里的福利,同志们辛苦一年了,都盼着能够过上一个欢乐祥和的年,这福利什么的不能少了,按两千的标准发,这个事你再跟白书记汇报一下,没问题就这么办……”正如李可所说的,同志们都期盼着呢,奖金福利能拿多少,直接关系到对领导班子的认同度,别说今年镇里的年景不错,还有二十万的节余,就是没有钱,安平也得想办法把这钱变出来,堵住大家的嘴,要不然人心散了,队伍可就不好带了

    “两千?镇长,这是不是高点了,加上退休的老干部,小十万就进去了,账上也不能一点钱不留,要不然转过年来,各项工作可没法开展了……”以往镇里发福利,不过是些大米豆油,再加上三五百块的现金,但是今天安平做出的福利标准,远远出了这个基数,李可当了半辈子的会计,还真没碰到一个镇长有这魄力,一点不给自己留余地的

    要知道基数一经确立,想要再降下来,可就难了,职工们拿多了高兴,再让拿少的,什么话可都出来了,安平人年轻,又是跳票当上的镇长,靠的就是大家的拥护,若是因为福利把全体职工都得罪了,把威信造光了,这镇长估计也就当不下去了这事是明摆着的,李可跟安平的关系没那么近,不好直说,但也不想看到安平自己往坑里跳

    “呵呵,李姐,你是怕我明年这奖金发不出来,脸上难看不用担心,人家当镇长是屁股底下坐着,我这镇长在县里挂了号,属于拎在手里,明年的任务指标完成不了,我就直接走人,可若是指标完成了,镇里也就不差给职工发这几个福利的小钱所以,你不用担心,该发就发……”对于镇里的形势,安平有着很清楚的认识,成不成就有一年的机会,与其担心这,担心那的,莫不如放手一搏

    “再有啊,李姐,回头你跟王楚联系一下,找个地方杀头猪,摆上几桌酒,再把镇各站办所的职工都请过来,过年了,总得有个过年的样,一起闹腾一下……”说完了奖金,安平又想到了各站办所的干部,今年全镇的干部都帮着自己,都担着风险,才让自己走上镇长的岗位,这一年到头也没机会给大家回报一二,临近过年了,怎么也得拿出点诚意来,让大家一起乐呵乐呵才行

    “嘿嘿,我就知道安镇长不能委屈了大家伙哪啥,回头我把你到县里走访的那份先提出来,回头你想着给我补份收据……”安平的话霸气十足,透着强大的信心,李可仿佛也被感染了一般,同样有些热血沸腾的感觉,直感到骨子里都年轻了许多

    “走访?是该抓点紧了……”看着李可有如骨头轻了二两般的冲上了楼,安平嘴角闪过一抹笑意只是这笑意一闪即逝,转瞬间就被紧皱的眉头取代了

    李可说的没错,chūn节要到了,这走访再不进行可就晚了国人都讲究礼尚往来,而chūn节在国人心目中有着然的地位,一些关系平时可以不走,但在chūn节必须得走所以,这chūn节就是走关系,回人情的最好时机,特别对自己来说,今年经历的事情太多,也承了太多人的人情,哪一个走不到都显得自己失礼,哪一个照顾不到,都等于在自己镇长的位子下抽走一块基石,若是基石抽的多了,怕是等不到明年兑标,这位子怕是就要易主了

    特别是雷县长,嘴里念着着紧箍咒,手上挥舞着大刀,时刻盯着隆兴镇,时刻盯着安平,哪怕安平再有一丁点的小瑕疵,特别是在经济上的裹足不前,就会立刻被他夸大其词的渲染出来,想要堵住他的嘴,不下点狠功夫,不拿出点真金白银来,想要达到效果,几乎不可能

    所以,这问题也就出来了,该给雷县长送什么,很是让人费脑筋的一件事情,直接拿钱,两个人不对路,直接送钱他收不收是两说,若是他回头坑自己一把,直接把钱交到纪委去,一方面彰显他的清正廉洁,一方面借着由头打击自己,也不是不可能的,安平再傻也不会做这种自污的事情

    不送钱,就得送物,烟酒糖茶之类的太俗,除了让雷县长心中厌恶自己以外,起不到一点的效果,说不得还得标立异,送点市面上看不到的,价格还不至于太贵重的礼物,这类礼物倒不太好找,安平冥思苦想老半天,也就想到了去年拿着送礼的小西瓜还算是个鲜物件,其他的还真没什么能拿出手的,直愁的安平抓耳挠腮,百思不得其解

    “安平,你杵在这干什么呢,身上痒还是怎么,抓耳挠腮的……”走下楼的白娅茹,远远的就看着安平抓耳挠腮的,眼珠子滴溜的乱转,样子十分的滑稽,直让白娅茹忍俊不禁

    “这不琢磨着要去县里给雷县长送礼吗,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该送点什么,我这是急的,茹姐,你有什么好建议没有……”看到白娅茹,安平的眼睛突然一亮,这个小娘,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是地道的大家闺秀,见过的世面比自己强的不是一点半点,怎么把她就给忘了呢?

165、送礼

    星期一一大早,安平就赶到了县委,在高晨光的办公室里小坐了一会儿,简单的介绍了一下隆兴镇的举措,然后扔下了两罐茶叶,就直奔县zhèng fǔ办公楼相比于高晨光门前的冷冷清清,雷县长的办公室门前可就热闹多了,不但会客室里坐满了人,就连走廊里都排起了长队

    安平左右打量了一番,发现几乎每个人都跟自己一样,手上都拎着一个硕大的公文包,基本上也就肯定了这些人差不多都是来跑关系送礼的这也难怪,雷县长能在郊县能拉起一大队的人马,跟他的口碑好有很大的关系,这个口碑说白了就是拿钱办事,办事拿钱

    雷县长的人品有保证,只要你钱到位了,哪怕人再不济,雷县长也能把事情办的妥妥当当,保证童叟无欺,让你满意的不能再满意,长此以往,郊县的官场中,也就烘托起了雷县长为人仗义的好名声对于雷县长的好名声,安平早就知道,若非彼此不对路,安平说不得也要随大溜的奉上一份孝敬,以期雷县长统管的在诸多工作中高抬贵手

    当然了,这个想法安平自己想想都觉得不现实,雷县长是贪财好利不假,但也是讲原则的,不是他的人,不是想投身于他的人,哪怕就是拿再多的钱,他也不会收,比方说安平,跟高晨光打的火热,又让高晨光借着安平跳票一事上抢去了县委的主导权,早就让雷县工恨的牙根直痒痒了,若不是碍着白娅茹的坚持和高晨光的强硬,只怕安平都要在他手上死上几个来回来了

    不过,雷县长也好,安平也好,既使都知道彼此不对路,但表面上的客套该维持还得维持,该讲的规矩还得讲对于雷县长来说,在一年的期限内,视安平在隆兴镇的工作成绩,来决定下一步对安平采取什么态度,这就是规矩而对安平来说,逢年过节送上份礼物,表达一下心意,对领导做出起码的尊重,这也是规矩,这也是安平不得不来的主要原因

    倦在走廊的一角,安平的默默的查着前面的人头,按雷县长平均五分钟接见一个客人算,现场二十多人,轮到自己少说也得两个小时以后,这一上午的时间怕是全废了,放着正事不干,反倒跑到这来排队送礼,这事还真没法说

    “各位领导,都请回去雷县长马上要动身去市里,参加十点钟的会议,没有时间接见各位了……”就在安平吐着烟圈打发无聊时间的时候,雷县长的秘书莫昭君从雷县长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目光扫过会客室内外等候向雷县长汇报工作的头头脑脑们露出了一个极为搞怪的微笑,然后才不紧不慢的清起了场

    “哎呀,莫主任,我这等了一早上了,马上就轮到我了,你帮着跟领导通融通融……”

    “莫主任,你让我先进去,两分钟,我两分钟就行……”

    “是呀,是呀,莫主任,我这从乡下回来一趟不容易,这会距离十点还有一会,拜托,拜托,帮帮忙,跟领导通融一下……”一干领导有的还没上班就在这排着,再现在都快坐上两个小时了,大把的时间都干耗了,谁也不甘心就这么回莫昭君的话一出口,顿时被乱七八糟的声音包围了,拉关系,套近乎的有之,说好话,递烟点火的有之,有一些脾气急的,就要往推开莫昭君往里闯,雷县长办公室门简直乱成了一团

    “各位领导,各位领导,县长正在跟市里领导通电话,请大家雅静嗯,不是我不通融,实在是县长有交待,请各位另找时间过来……”吵杂的声音一起,吵的莫昭君脑袋都大了,特别是有xìng子急的干部,只想着要送礼了,竟不守规矩的要乱闯,让莫昭君的脸sè为之一变,身子猛的一挺,堵住了雷县长的大门,话说的虽然很客气,但语气透着严肃和毫不妥协

    “莫老弟,这马上就要过年了,大家都不容易,你抬抬手,与人方便,自己也方便吗……”哪怕莫秘书的语气很坚决,也没能让这些头头脑脑的善罢干休,围着莫昭君一个劲儿的纠缠

    倒不是这些领导不懂规矩,实在是雷县长的家门,不是他线上谪系的干部连门都进不了而平时雷县长又忙,不是主动召见,想要见上雷县长一面那是千难万难,唯有这个chūn节才是雷县长开门揖客,大开方便的好时机所谓一步慢,步步慢,这个时候若不再积极主动一点,好位置没准就被别人占去了,换了谁心里不急

    莫昭君堵着办公室的大门笑而不语,任一干领导说破大天来,也是不为所动,就在这时,县工办公室的门突然的从里面拉开了,雷县长拎着公文包走了出来,看着门前竟然被十几个人堵住了,这脸sè顿时一沉道:“你们这是干什么,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县长,这不要过年了吗,我来跟您汇报一下工作……”雷县长一出现,哪怕是yīn沉着一张脸,也没有喝退这一干领导的狂热,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雀跃,呼呼拉拉的挤成一团,俱是殷勤的向雷县长伸出手来

    不是这些人不懂规矩,实在大家凑到一起来,每个人都是心知肚明的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当官不打送礼的,这是千百年来人们总结出来的经验,雷县长既然肯大开方便之门,为人又是出了名的仗义,自然不会去做既当**又立牌坊的事所以,这些干部哪怕当着雷县长的面,也是有恃无恐

    “都要汇报工作是不是?行,你,就你了,你去替我到市里去开会,洪市长要问的话,你就说我没时间……”看了一眼争先恐后的伸到自己面前的一只只手,雷县长直接无视,压根就没有握一下的意思,一脸淡然的把目光落到了最积极,最热切,冲到最前面的一个矮胖的领导脸上,煞有介事的让他去替自己开会

    “对,对不起县长,我耽误您时间了……”县长点到了自己头上,这领导脸上的神情加的雀跃了,可这笑容还没完全展开,脸包又扭曲的比哭都难看,自己有什么资格去替县长去开会,又长了几个胆子敢跟市长说没时间,傻子都能听出县长这是在说反话,好死不死的居然撞到了县长的枪口上,这一刻矮胖子可痛恨自己冲的太往前了,耷拉着脑袋,急忙的向雷县长道起了歉

    “嘿嘿,在哪都能看到笑话……”听到矮胖子道了歉,然后缩着脑袋往后撤,众人也知道了雷县不长不可能再开方便之门了,顿时一起变成了哑巴,一个个灰溜溜地往外走一场闹剧嘎然而止,可是让躲在后面看热闹的安平大呼不过瘾

    挡着视线的人群散了,躲在后面的安平可以清晰的看到雷县长的脸而所有人都不声不响的往外走,唯有安平还楞楞地站在走廊里同样也落入了雷县长的眼中四目相对,空气中似乎迸发出一阵激烈的火花就在安平一楞神的功夫,雷县长已然走到了近前,满脸尽是一片探询

    “县长,武装部下属的被服厂和鞋帽厂经过改制重组,落户隆兴镇,前几天我跟刘政委到省军区去了一趟,方司令员和军区一干后勤首长表示会在军需采购上对我县有所倾斜我想请示一下领导,改组重建的企业是维持原样,还是县里追加投入,扩大生产规模……”虽然雷县长的眼中尽是一片怀疑和不相信,但安平很清楚自己就是来送礼的,也想快点把礼送到,堵住雷县长的嘴

    只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让安平把礼物往雷县长手里塞,哪怕安平能拉下来脸,那也得雷县长肯收才行不得已,安平只能硬着头皮摆出了一副真来汇报工作的架式,也没多想的就把跟武装部搞合作的情况信手拈了过来当幌子雷县长若是感兴趣,那就详细介绍一下,若是不感兴趣,那就好了,搪过了眼前的尴尬比什么都强至于送礼,左右也没打算在雷县长手下求官求位,回头再找个时间送也就是了

    “省军区,方司令员?你和刘政委?”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雷县长觉得他陷入了一个误区,一直以为高晨光拉拢住了刘政委,才抓住了具有决定xìng的一票,导致中立派全线崩溃现在看来,应该不是那么回事,刘政委的一票似乎并不是投给高晨光,而是投给安平的,安平的背后应该还有着自己并不清楚的关系网络,省军区方司令员,应该就是这座大神了

    从三楼一直走到楼下,安平简单介绍了一下企业改制的情况很明显,雷县长对刘政委、方司令员的兴趣比企业项目本身的吸引力要大上许多,直到坐到了车上,也没向安平多询问哪怕一句关于企业的情况不过,安平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抢着雷县长楞神的空档,安平将皮包中准备好的特供白酒和特供茶叶塞进了莫昭君的手中而看着雷县长似笑非笑没有拒绝的意思,安平知道这礼自己算是送成了

166、供电问题

    时间很快就进入了四月份,天气渐渐地转暖了起来,一大早安平在镇里开过了例行的碰头会之后,就赶到了鞋帽厂和被服厂整合而成的隆兴服饰公司。

    说是公司,其实就是在租赁的民房里支起了缝纫机,剪裁机,狭小的空间里,随处可见散落的皮革和布匹,条件十分简陋。好在职工都知道条件差一点,都是暂时的,服饰公司的新厂房已经破土动工,地基都的挖的差不多了。另外,远在郊县的家属区也进入了建设的实质xìng阶段,几乎每一位工人都集资买了远低于市价的期房。这心里面有了盼头,干劲自然十足。

    “老江,你这捡钱了怎么的,咋美成这样呢……”刚一进入零乱不堪的临时厂房,安平看到服饰公司的副经理江玉刚一脸笑眯眯地从办公室走了出来,摇头晃脑的,一看到安平笑意变得更浓了。

    “嘿嘿,安镇长,真捡钱了,军分区后勤部把货款打回来了,四十多万啊……”江玉刚笑逐颜开,企业改制之初,公司制度订的是经理负责制,作为管理层的领导,不但有八百块的底薪,还有百分之五的绩效工资,虽然这百分之五分到个人头上不过几百块,但刚刚复工两个月就能看到效率,多出一份额外的收入,江经理还是很满意,对未来更是充满了期待。

    “哦,货款回来了,倒是挺快的,军分区领导对咱们产品质量有没有什么评价,这块你一定要盯紧,及时了解情况,一经发现问题,及时调整生产……”三月中旬,清江军分区准备采购一批chūn季迷彩作训服,打听到消息的安平立刻跑了去,打着方怀起的旗号自然无往不利,一举替隆兴服饰接下了三千套的订单。本来,安平想要把货款打回来,至少还得跑跑关系,等上三两个月才行,却没想到这才半个多月,关系还没跑呢,钱就到帐了。

    不过,相比于货款,安平更重视的是产品的质量,打铁还需自身硬,质量才是企业生存和发展的根本,没有过硬的质量,只靠着拉关系,找销路,一次两次还行,时间长了,诚信就缺失了,若是名声坏了,什么关系也不好使了,甚至都有可能影响到方怀起。

    “质量没问题,没问题,咱们选用的布料比普通作训服加厚一个标号,军分区的军需长对咱们的产品质量很满意,不但打来了货款,还下了三千双厚底军靴的订单,可都是看着您的面子……”都说关系是第一生产力,现在看来一点不假,以前被服厂也给军分区配送过货物,但都是零零碎碎的小单子,就是这小单子,货款返回的还不及时,动不动就要请客送礼的看人脸sè,哪有像现在这样硬气,老江对安平是一万个服气。

    “好了,好了,什么看我的面子,质量上不去,谁的面子也不好使,这块你跟老王打好招呼,一定要盯紧,残次品有一件算一件,坚决不许出车间。只要产品有了保证,别说四十万,就是四百万,四千万也不是梦想……”不过几十万,江玉刚就有些飘飘然了,甚至心里都透露着一种钱来的容易的想法,这种想法很可能代表了企业一批管理者的共xìng,必须及时敲打敲打,千万别干出什么目光短浅的事情来。

    正跟老江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耳旁轰鸣的皮革打版机突然发出了一阵呜咽般的哀鸣,高速旋转的传动轮速度越来越慢,最终竟嘎吱吱的停了下来,直让安平诧异不已,扭头看向老江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好像是机器停了,出故障了……”

    “不能吧,机器刚刚检修的,xìng能好着呢,看这样子,好像是停电了……”突如其来的状况,老江的心里也有些摸不准,挠着脑袋犹犹豫豫的猜测道。

    “赶快给镇变电所打个电话问一下,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能恢复供电……”居然停电了,安平的眉头皱了起来,隐隐觉得好像哪块出了问题,一种不好的预感升上了心头。

    电是企业的动力之源,没有了电,隆兴镇的企业都玩不转,哪怕是停产一天,都要给企业带来巨大的损失。特别是食品厂那边,生产的速冻食品都堆在冷库里,若是这电停的时间长了,产品就有化冻变质的危险,这损失可就更大了。

    没一会儿,老江气喘嘘嘘的跑了回来,隔着老远就一脸急切的喊着:“镇长,变电所说了,这几天天气太热,镇里的用电量太大,变压器超过承载负荷,烧坏了,他们把情况报到了县供电局,正在组织人抢修……”

    “变压器烧坏了?说没说什么时候能修好……”隆兴镇的企业有如雨后chūn笋般的冒了出来,哪家企业都得用电,变压器超负荷烧坏了倒也正常。但这是个麻烦事,修理改换变压器少说也得几天,这几天的时候对企业来说可是一个不小的损失,也耽误了隆兴镇的发展速度。

    “没说什么时候,就说让等着,这可怎么办啊,我们赶订单呢,下个月要交货的……”军靴不比作训服,皮革上的一针一线都要用机器带动,没有了电,生产就无以为继,若是没办法按时交货,这问题可就大了,刚刚因为收到了货款而沾沾自喜的老江再没有了之前的喜悦,额头见了汗,紧张的搓着手,楞楞地看着安平,不知如何是好。

    “江主任,你跟老王说一下,这几天停电先在剪裁上下点功夫,实在不行,等恢复供电了,组织工人加加班,我去变电所促督一下,争取让他快点恢复供电……”思忖了半天,安平也是无计可施,只能先让老江做好准备,先进看看情况再研究了。

    回到了镇zhèng fǔ,安平立刻把周建山喊到了办公室,让他去和变电所联系一下,请变电所以隆兴镇发展大局为重,抓紧时间把变压器修好。周建山平时闷声闷语的,心眼却多,当然知道隆兴镇正处在发展的紧要关头,供电对隆兴镇意味着什么,哪还有一点怠慢,从安平的办公室一出来,就招呼着王楚一起到镇变电所去。

    “***,早不坏,晚不坏,偏偏这时候坏,变电所这帮孙子,就是欠收拾……”隆兴镇的发展好了,王楚的副镇长就要坐实了,一听镇里的变压器坏了,影响了企业生产,顿时跟火燎眉毛似的,那是比安平和周建山还急,亲自开着镇里的破吉普车呼啸着往变电所赶,一边开着车,一边叫骂着变电所的废物吃人饭,不干人事。

    “行了,行了,这话咱们私下里说说行,到了变电所你可别胡说,现在正是用人家的时候,再把人得罪了,小心安镇长先收拾你……”远远地看到变电所已经在望了,几个电工正站在变压器的基台上不紧不慢地修理着,周建山急忙打断了王楚的牢sāo话,水霸,电霸可不是随便说说的,这个时候得罪了他们,不用说的别,就是给你磨洋工,一天的工作分三天干,磨的你一点脾气都没有,可真不是闹着玩的。

    “葛所长,忙着呢……”车子停到了变压器近前,周建山下了车在人群里张望了一下,立刻就将裹在人群里骂骂咧咧的葛所长找了出来,三步并做两步,凑到了近前打起了招呼。

    “哟,周镇长,稀客啊,咋这么闲着跑我们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来了……”葛所长名叫葛大壮,一脸的络腮胡子,说起话来嗡声嗡气的,带着几分的匪气,看着周建山伸过来的手,很随意的拉了一把,敷衍的意思很重。

    “呵呵,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到你葛所长的地盘来,就是为了这个变压器,我来看看什么进候能修好,镇里的企业可都等着用电呢……”变电所归县里的供电局直管,无论人员还是经费,跟镇里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平时跟镇里也不太走动,也没太把镇干部太当作一回事,周建山能跟他熟悉,还是以前在隆兴煤矿当工程师的时候打过交道,也知道葛所长什么德xìng,对他的敷衍也没太放在心里,直接有事说事的问起了变压器。

    “修好?哼哼,等着吧,十天八天也是它,一两个月也是它,天气热,电压负荷大,看情况先整着吧……”葛大壮看着周建山皮笑肉不笑的微微扬着头,眼神中流露出几分的戏谑,似乎看到能够拿捏住周建山一回是件挺有意思的事情。

    “葛大所长啊,这个变压器正好管着工业小区,别说一两个月,就是十天八天,镇里都支持不住,你跟兄弟们说说,辛苦辛苦,加把劲,争取今天修上,晚上桃花居,我给兄弟们摆酒……”怕什么来什么,一听变压器有可能要一两个月才能修好,周建山立马急了,企业若是一个月不生产,那非得倒闭了不可,这责任别说是自己,就是白娅茹和安平都抗不起,这不是要了人命吗。

167、暗箭难防

    葛大壮长的五大三粗,一脸的匪像,但这心眼着实不大。年前安平张罗着聚餐,隆兴镇十几个站办所的领导都被邀请了,唯独这个葛大壮当时不在镇里,事后就被安平忘到了脑后。事虽不大,葛大壮却觉得颜面大失而怀恨在心了。

    更重要的是,临近chūn节,各部门的职工都想搞点福利,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葛大壮的变电所没什么职权,就把主意打到了供电线路上,也不知道从哪整了一个半新不旧的变电器,作价一万块,找到安平要隆兴镇拿钱更换,对于这种无理要求,安平自然不会同意。这一下,更让葛大壮把安平恨的死死的。

    这一回变压器坏了,可算是抓到了隆兴镇的把柄,就等着安平跟孙子似的来求自己。结果安平没来,倒把周建山等来了,葛大壮的心气没出来,这怨恨更重了,心里已经打定了注意,你们隆兴镇不是着急吗?那好,看到你们跟热锅上的蚂蚁我才高兴呢,这变压器说什么也要修上一两个月,让你们知道轻视葛大爷的代价。

    “唉,听葛大壮的意思,没有一个月,这条线路修不好,这可怎么办啊……”又要请客,又要摆酒的,这好话说了一箩筐,可连句准信都没套出来,周建山没了辙,落寞的回到了车里,冲着王楚长吁短叹的不知如何是好。

    “一个月?重新架条线也用不了一个月,我就说是葛大壮这孙子在整事呢,前段rì子就说变压器老化,让镇里出钱买……”周建山不知道葛大壮的小心眼,年前的事情王楚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要不然也不能一听说停电了,第一反应就是葛大壮在整事。

    `“原来还有这事,怪不得葛大壮说话yīn阳怪气的,这事咱们协调不下来,还是回去跟安镇长汇报吧……”原本周建山就是以为变压器坏了,但是听王楚这么一说,才明白这里面居然有这么多弯弯绕,有了葛大壮这个不确定因素存在,这变压器是不是真坏了,还真不太好说。

    “呸!红口白牙就想让老子白干活,也不掂量掂量你们算是什么东西。下来,下来,把东西归拢一下,找地方喝酒去……”看着周建山坐着吉普车扬尘而去,葛大壮重重啐了一口吐沫,骂骂咧咧的招呼着手下的工人收工。

    “所长,这人都来了,你怎么不说变压器的事情,这回轮到他们求咱了,是不是得涨涨价,要他两万才行……”chūn节没发上福利,葛大壮就把责任推到了隆兴镇身上,变电所的职工都带着怨气。

    “呸,瞅你那点出息,两万?两万还有费这事?这回少说也得要他五万,五万行不行,还得看老子的心情,他隆兴镇不是牛逼吗,不是不服吗?我就治理各种不服……”将手中的扳手往工具堆里一扔,葛大壮的眼里认过一丝狠辣,心里打定主意要把安平谑的死去活来。

    “所长,嫂子来电话了,快点来接……”脑袋里正幻想着安平低眉顺眼的模样,一声招呼把葛大壮唤回了现实,可是让葛大壮的心气有些不顺,骂骂咧咧的跑进办公室,抓起电话,冲着电话另一端的婆娘喊道:“你这败家玩艺,没事老打电话干啥,不花钱啊……”

    葛大壮的家安在县里,平rì隔三岔五的才能回趟家,也不知道谁总在背后嚼舌根,跟她婆娘说乡下地方乱的很,农村的老娘们思想放得开,专往那些有工作,有本事的男人被窝里钻,葛大壮的婆娘小心眼,总担心男人背着她劈腿,动不动就打电话查岗,都成了变电所的笑话了。

    “咳咳,大壮啊……”出乎葛大壮的意料,电话里传来的不是婆娘劈头盖脸的叫骂声,反倒是一个浑厚沉稳的男中音,声音一起,葛大壮像是听到了什么魔咒一般,将打算跟婆娘对骂的念头顿时挥洒一空,更仿佛电话里的人能看到他一般,下意识的腰杆一挺,极为恭敬的站直了身子,小声的说道:“啊!大哥,我是大壮,您到家去了,咋也不打个电话,我好回去陪陪您……”

    接电话的是葛大壮的大舅哥,郊县交通局的局长邓余chūn,在县里那是响当当的人物,当初葛大壮能到电业局工作,靠的就是大舅哥的能量。也正是大舅哥的罩着,葛大壮才能在电业局混的顺风顺水,三十出头就当上了一镇的所长。按照大舅哥的计划,等他在基层熬几年,积攒些资历,就是当上部门主管,甚至副局长什么的,也不是什么难事。身家xìng命都悬在人家的手中,葛大壮哪敢不恭恭敬敬的。

    “嗯,我就是临时路过,顺道过来看看,有个事我问你一下,听说隆兴镇企业小区有个变压器坏了,情况严重不……”葛大壮的态度,邓余chūn很满意,能这么懂规矩,也不枉平rì里对他的照顾。

    “不严重,不严重,就是烧了一个线圈,换下来就完了。就是隆兴镇的领导不太开事,断了变电所的活路,他不买我的变压器,我在这抻着他。咋的了大哥,那个安镇长求到您了,那这变压器的钱我就不要了,紧着点干的话,有两天就能装上……”莫名其妙的大舅哥居然打来电话询问变压器的事情,葛大壮浮想连扁,以为安平手眼通天居然能找到自己的大舅哥来向自己施加压力,心中虽有不愤,却也不敢逆了大舅哥的心思。

    “你在抻着他?好!大壮,变压器不要卖给他们,故障也不能修好。我跟你说,这个变压器能修多长时间就修多长时间,现在才四月份,最好能抻到六月去……”听到葛大壮在抻着,邓余chūn的声音里流露出几分的兴奋,苦无良策的他终于盼来了一丝曙光。

    安平在县里很火,俨如郊县官场中的新贵,县领导早就放了话,隆兴镇若是完成了指标,明年到市里党校进修就有他一个名额,安平没把这指标当回事,但不代表别人也这么想,进党校进修就意味着纳入了县级领导的后备队伍,一旦遇上换届或者是调整,就有一步登天的机会。

    邓余chūn就是对进党校有想法,有资格的人,也为此付出了不少的努力,红包礼物什么的可没少往雷县长家里送。然而,有些事情也不是雷县长一个人能做主的。特别是进入县级后备序列这件事,狼多肉少,一年到头,整个郊县也不过能分上一两个名额,邓余chūn早就打听清楚了,今年郊县就一个名额,还被白娅茹占了去,白娅茹是白家的大小姐,又是带着帽从市里下派来的干部,根本不是他能顶动的,今年想要抓住这个机会,算是没希望了。

    今年没希望了,那就要对明年的指标提早谋划,可是明年的指标又让领导预定给了安平,安平可不是白娅茹,没资历,没根基,想要从他身上打开缺口,把名额抢下来,比白娅茹可容易的多了。所以,一干对进党校进修有想法的中层领导,几乎都把目光落在了安平的身上,时刻关注着安平的一举一动,安平在隆兴镇又是搞蔬菜,又是搞企业的,声势大起,引得县长和书记一起关注,想要踩下安平同样也不容易。

    不过,邓余chūn当了半辈子领导,头脑很是jīng明,自然知道想要抢安平的名额,只有在安平的工作成绩上下功夫,只要隆兴镇的企业发展不起来,安平也就没了成绩,领导一发火,说不得就要把他的镇长拿下去,那进党校进修的事,自然也就不从说起了,这也是邓余chūn一听隆兴镇断了电,立刻跑来找葛大壮的目的。

    “大哥,你看安平也不顺眼是不,这孙子,牛逼的不得了。这变压器给多少钱咱也不卖他了,我就抻着他。不过,大哥,抻个十天半个月啥的,我还能交待过去,若是真抻两个月,局里怕是交待不过去……”一听大哥不是来说情的,反倒要自己接着去刁难安平,葛大壮乐了,根本不费什么力气就能收到大哥的顺水人情,这好事上哪找去。不过,葛大壮也不是傻瓜,一个变压器修上两个月,这话说出去也得有信才行,别到时候大舅哥的人情没领到,反倒惹了一身sāo,可就问题大了。

    “你是变电所的所长,县里的手再长,也不能伸绕过你去说事。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把这变压器接着修下去,至少也要挺过五月份去,能多修一天算一天……”葛大壮居然敢跟自己讨价还价,强调理由,邓余chūn的脸sè顿时一沉,声音也变得冷冷的,透着极度的不满。

    “是,是,大哥,我一定尽力……”听到大舅哥的语气yīn冷,得意忘形的葛大壮下意识就是一哆嗦,仿佛掉进了冰窑里,后脊梁都跟着冒凉气,语气也变的软了下来,咬着牙的应了下来。

    “大壮,你好好干,这事若是成了,大哥有可能就要更进一步,到时候亏待不了你……”或许意识到现在正是借力葛大壮的时候,邓余chūn的语气又有了些缓和,把又打又拉的小把戏耍的圆润自如。

168、另辟蹊径

    就在邓余chūn和葛大壮密谋给安平下绊子的同时,安平也坐在办公室里眉头紧皱的听着周建山和王楚两个人的汇报。特别是王楚对葛大壮背地里整事的猜测,也让安平想起了年前与葛大壮之间发生的不愉快,心里也是烦燥不已。

    “周镇长,变电所那边你盯紧点,最好能掌握葛大壮到底是什么意图,一旦发现异状,立刻向我汇报。王楚,你去联系一下县农电公司,看看有没有可能从西街村单独扯一条线出来,电力问题是隆兴镇企业发展的动力之源,咱们不能动不动就被人掐了脖子……”思考了好一会,安平终于拿定了主意,不论王楚的猜测是真是假,供电的问题都关系着隆兴镇的发展,不能有丝毫的马虎大意。

    而且,供电局作为重点能源单位,实行的是行政和企业两种体制的垂直管理,地方zhèng fǔ对供电局影响力十分有限,想要以葛大壮的问题向供电局施压,不见得会有什么效果。既使有效果,变压器马上也修上了,只要葛大壮不走,线路在他手上掐着,三天两头找理由跳闸断电,隆兴镇也好不了。所以,这个问题必须从根子上解决才行。

    “镇长,我打听了一下,农电的电价每度比城镇电要高出五分钱,而且扯上一条线路,少说也得花上十万八万的,这钱对企业,对镇里来说可都是一个负担,要我看,还是想办法把葛大壮踩下去更容易一点……”小人报仇,一天到晚,葛大壮就是一个地道的小人,若是不能狠狠地收拾他一下,王楚都觉得心里窝囊。

    “农电公司和县供电局彼此属于竟争对手,根本没有穿一条裤子的可能,单独扯上一条线,哪家服务好,咱就用哪家。这样就没有了受制于人的危险,从总体上说有利用于企业今后的发展。至于费用,有些钱可以省,有些钱坚决不能省,再说了,二十多家企业,平摊下来,也花不了几个钱……”问题的关键在供电局的管理体制,而不是葛大壮的一已之私,就是今天踩倒了一个葛大壮,明天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葛大壮跳出来,想要完全解决问题,就得根子上解决这个问题。

    “我看这样吧,王楚,你先联系一下,联系上了,你就跟我去一趟农电公司……”王楚的不服都写在了脸上,安平还真怕他带着情绪去工作,从而坏了大事,略略想了一想,觉得还是自己亲自跑一趟更稳妥一些。

    商量了一个大体的方向,周建山和王楚就开始分头行动。没一会儿的功夫,王楚就跑过来有了反馈情况:“镇长,联系到了县农电公司主管业务的副经理龙城,我在县里的河湾酒家订了桌,中午可以一边吃,一边谈工作。不过,镇长,这个龙经理虽然不是农电公司的一把手,但手上的权力很大,安装费,设计费收多少,就是他一句话的事情,咱们要是若适当的降低点姿态,可能要少花不少钱,就是有些委屈你了……”

    在王楚看来,安平虽然一贯谦虚,对待镇里的同志那是没得说,但安平年轻而居高位,xìng子看似柔和,实际上却是刚烈的厉害,若是安平陪着笑脸去陪人家,而这些电霸还人五人六的耀武扬威,只怕安平要按捺不住脾气,若真是谈僵了,可就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委屈?呵呵,我是那受不了委屈的人吗?去年跟白书记到省农委跑项目,看到守门的门卫我都点头哈腰的。咋的,当了镇长了,地位变了,就受不了气了?呵呵,若这位龙经理真像你说的有那么大的权力,能给咱们省他三万两万的,别说他耀武扬威了,就是指着我鼻子破口大骂,咱也得认不是,不疼不痒的,爱说啥说啥去,把事办成了才是真格的……”听到王楚的提醒,安平笑了,说到底王楚还是不了解自己,刚烈也好,柔和也好,那都要视情况而定。

    所谓的刚烈是被逼到没有退路了,不得不奋起反击,就像于鑫、老倪,李一冰,摆明了都是要踩死自己,不跟他刚烈的死磕一下,哪有活路。但是,大丈夫能屈能伸,一个镇长,在隆兴镇是个人物,但出了隆兴镇谁又把会你当成个人物。所以,做人必须得摆正位置,在这一点上,孤儿出身的安平比王楚更有深刻的体会。不过,在官场上,历来都是逢人只说三分话,王楚作为下属,能想到给自己做出一个善意的提醒,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也算是难能可贵了。

    商量了一些细节问题,安平带着王楚乘车直奔县里,不过一个小时,就赶到了城东的河湾酒家。河湾酒家在郊县绝对是名列前茅的饭店,古sè古香的格调,比之郊县排名第一的鳖王府虽然少了几分的奢华。却更多了几分的大气。

    说实话,选在这样的酒店宴请农电公司的一个副经理有点超标准,但就是超标才显现出了王楚的心思细腻,这个人是个地道的真小人,看谁有用,就舍得下成本投入,做什么事情都有着明确的目的xìng,对待安平如此,对这个龙经理同样如此。

    进了包间坐下,一杯茶还没喝完,敲门声就响了起来,还没等安平和王楚回过神呢,门就从外被拉开了,映入眼帘的不是某张人脸,而是一个比七八个月孕妇还要大的肚子,一条皮带都卡在了胯骨上了,样子十分的滑稽。而这个大肚子的主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矮胖子,腆着肚子,歪着脑袋,腋下还夹着一个与身体极不相称的小手包,用一种探询的目光打量着安平和王楚,看到两个人都很年轻,跟他想像中的隆兴镇领导有点不对路,这脸上就有些怀疑,一连看了几眼之后,才嗡声嗡气的问道:“哪位是隆兴镇的王主任……”

    “哎哟,龙经理吧,我是隆兴镇党政办的王楚,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快请进……”看到了这个胖子,王楚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误,龙经理是通过隆兴镇农电公司的专管员老窦间接联系的,眼下老窦还没来,龙经理是谁,长什么样,王楚根本就不认识,要不然也不至于人都进门了,居然只顾得看笑话了。

    “龙经理,我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隆兴镇的镇长安平,安镇长听说我邀请你商谈供电线路的问题,特意亲自来接待你……”好在王楚反应快,胖子一开口,立刻意识到他就是今天所邀请的主角,急忙伸出了双手一把将龙经理又肥又腻的手抓了个牢实,极具热情的给他介绍起发平来。

    “镇长?安镇长?你好,你好……”一听眼前的这个跟自己儿子差不多大的年轻人居然是隆兴镇的镇长,龙经理的眼睛里充满了怀疑,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以后,心里不停地谪咕着这两个人是不是冒充的,今天这场是不是有人要拿他开涮,逗乐子。

    “龙经理,你请坐,王主任,让服务员走菜。嗯,你再给老窦打个电话,龙经理都到了,他这个专管员怎么还没有影呢……”安平自打走上领导岗位以后,无论是在县里,还是在乡下,可没少收到像龙经理这种饱含质疑的眼神,最初安平还有些尴尬,但时间一长,这脸皮早就磨练的跟城墙一般,任谁的表情再怪异,仍然风轻云淡,泰然处之。

    “王主任,不用催,不用催,不是老窦来晚了,是我正好到附近办点事,就来早了一会。哎呀,安镇长和王主任都是年轻有为,看这年纪好像都没有我大,我就托一声大,称两位为老弟,不介意吧,咱们虽然是初次接触,但我这个人也是愿意交朋友的,特别是青年才俊,我更是神往……”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龙城大小也是个经理,对体制内的事情,拎的门清,安平一开口,语气淡然,却透着不容置疑,不是当惯领导的,养不出这种颐气使指的架子来,这让龙城立刻收起了对安平的怀疑和轻视,刚刚以为谁要拿他开涮的想法更是一扫而空。

    既然确定了安平是镇长,龙城的脑袋开始飞快的转动了起来,安平不过二十出头,别说是一镇之长,就是副镇长,都有点让人难以置信,可偏偏这个镇长就在眼前,如此年轻就能当镇长,治下数万百姓,没点真本事,怕是连骨头渣子都要被碾的一丝不剩。

    而从王楚对安平的态度看,那种尊敬可没有一点的敷衍,由此可见,这个安镇长要不就是背景深厚,要不就是能力出众,这两个方面,无论安平占了哪一点,都值得自己认真去对待。几乎在一瞬间,龙城的心里对安平已经有了一个明确地倾向xìng。只要安平的要求不过分,适当差不多的地方,能过去,就让他过去,权当交个朋友了,跟安平这种发展前景远大的青年才俊交朋友,似乎还是占便宜了呢。

169、霸气

    “松鼠桂鱼,龙虾两吃。啊!菜齐了,几位贵宾请慢用……”河湾酒家的服务员长的很清秀,一边布着菜,一边偷眼打量着坐在主位上的安平,看到安平帅气的面孔,凝重的眼神,不知不觉的走了神不说,脸上竟还泛起了几分羞涩的红晕。

    “哎啊,安镇长,这菜,太破费了……”王楚的菜点的不多,但都是河湾酒家的招牌菜,特别是看到一尺多长的大龙虾对着自己张牙舞爪时,龙经理的心里突然间有些不托底了,犹豫的看向了中间人老窦,似乎要从老窦的眼中找出一些其他的原因来。

    “不破费,不破费,一直想跟龙经理结识一下,却苦于没有机会,今天难得聚在一起了,这酒可得喝个痛快不是……”虽然龙经理不至于那么敷浅,但超标准的款待让龙经理产生这种倍受重视,受人尊重的感觉,正是安平想要达到的效果。

    “经理,安镇长可是咱全县最年轻正科级干部,在隆兴镇更是声名赫赫,是出了名的仗义,有机会您到隆兴镇,随便找一户人家,只要你一提与安镇长是朋友,老百姓立马把你请上炕头去,不把你灌的迷迷糊糊的都不放你走……”老窦是农电公司派到隆兴镇的专管员,也是王楚为了联系龙经理而请来的中间人,长在隆兴镇打转的他自然清楚安平在镇里的威望,能帮着安平促成好事,不但领了人情,更能让隆兴镇的电费涨上一大截,这种名利双收的好事上哪找去。

    “我早就听说隆兴镇有位年轻的镇长,却没想到安老弟会如此年轻,看到了你,我才知道不服老是不行了……”听到老窦的介绍,龙经理脸上的犹豫迅速地消了下去,眼中闪过了一丝热切,而看向安平的表情又多了几分的亲近。

    “呵呵,龙经理,你这正当壮年,正是干事业的大好时机,跟老可是一点不贴边。你可别听老窦瞎说,哪有那么夸张的事?咱们都是党员干部,都是为人民服务。呵呵,家家户户都供着,那不成了灶王爷了……”端着酒杯,轻轻地跟龙经理碰了一下,说笑间有如击鼓传花一般,把老窦的盛赞都推到了龙经理的头上,这高帽子人人爱带,得到安平推崇的龙经理同样一脸的意气风发。

    “哈哈,镇长,龙经理,老窦说的倒也不是全错,镇长您不是灶王爷,但可是财神爷,您又是搞蔬菜基地,又是办企业的,咱隆兴镇两万多群众可都是在您的带领下走上致富道路的,这不是财神爷是啥……”当着龙经理的面,王楚毫不吝惜抬高安平的威望,脸上不红不白的,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把安平的马屁拍的是一浪高过一浪。

    “呵呵,越说你还越来劲是不,我要真是财神爷,现在可就不愁了。龙经理,说起了办企业,就是我今天邀请你的主要原因,隆兴镇的电力紧张,企业生产受到了严重影响……”本来还想再喝上几杯,烘托一下气氛再跟龙经理提提供电线路的问题,偏巧王楚把话题引了过来,既然早说晚说都得说,那索xìng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龙经理能给多大的面子,还得慢慢商量着来。

    “经理,隆兴镇的企来大都处在东街和西街村的交界处,从西街村扯一条专线的话,全长大概两千多米,还需要一个大频率变压器……”一看到安平话风一转说起了正事,龙经理就把目光转向了老窦,他虽然长的胖,但肚子里装的可不是草包,不了解的情况,他可不会乱表态,老窦是隆兴镇的专管员,隆兴镇的情况最熟悉,看到龙经理望过来,立刻介绍起了情况。

    “安老弟,支持地方经济发展,是我们农电公司的服务宗旨,镇里既然有需要,我们自当全力以赴。这样吧,下午你们安排人去办理申请,我跟经理汇报一下,争取一个星期就把手续批下来……”在原有供电网络的基础上延伸线路,这不算什么大事,就是不请示一把手,他这个主抓生产的经理都有权限办理。

    “呵呵,龙经理,提到手续,就是我邀请你的原因,不瞒你说,这条专线就是给隆兴镇企业生产所需的备用电力,现在隆兴镇的企业正停着电,别说一个星期,就是一天,企业都要承受巨大的损失。所以,我想这手续咱们先办着,但这条专线最好能马上扯。再有就是我们这些企业都是刚刚开办起来的小企业,底子薄,基础弱,在这相关费用上,还让龙经理多多关照,我在这代表隆兴镇两万基本群众敬你一杯酒……”菜摆上了,酒杯端起来了,一些形式上的程序就变得不重要了,所以先办手续后扯线不算什么事,重点还是费用问题,初次见面就想从人家手里扣钱,这事办的有些不地道,饶是安平的脸皮厚,也难免有着几分的尴尬。

    “安老弟,既然镇里急着用电,事重权急,我交待下面人先干着倒没什么。不过,单独扯一条线路,手续费,材料费,设计费,安装费,成本核算都是有定数的,我虽然主抓生产,但也不能随便开口子,要不然领导不满意,下面的职工也有意见,我可就里外不是人了,还请安老弟见谅……”虽然早就打定了主意要跟安平交个朋友,但是一提到钱,还是让龙经理的肥硕的大脸顿时一凝,供电线路安装,相关的成本和费用可都是有分成的,若是减免了,那跟从自己的口袋里掏钱替安平买单没什么曲别,这个口子可不好开,也不能开。

    “呵呵,不管行不行,龙经理肯帮忙,我们就很感激了,来来来,咱们再喝一杯……”又是成本,又是安装的张嘴就来,前后左右把路堵的严严实实,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想来是经常遇到这种情况,早就锻炼的油盐不进了。安平和王楚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光中都没看到什么有效的办法,无奈之下,安平只得再次端起酒杯,希望通过喝酒来拉进一下感情。

    “几位领导,刚才我来晚了,让领导等我,实在罪过,我敬一杯酒,请各位领导海涵……”酒杯端起,再放下,被拒绝了的安平不好再开口,而龙经理也刻意的逃避安平的话题,气氛就显得有些沉闷,一看到这种情况,作为中间人,老窦急忙端着酒杯站起身来打圆场。

    “老窦你太客气了,若不是在中间牵线搭桥,我们能结识龙经理吗,这杯酒,该我们隆兴镇敬你才是……”安平算是看出来了,老窦的面子有限,能让龙经理帮忙扯上一条专线,解了隆兴镇的燃眉之急,也算是尽到心了,这个面子,安平还得给的。

    “呵呵,你个老窦啊,变着法让我们喝酒,刚才我不都说了吧,是我到计生办办事,来早了,不怪你的……”很明显,龙经理不想在费用上再纠缠不休,老窦一插话,让他有了台阶下,喝了一口酒之后,立刻借着酒官司开始转移话题。

    “怎么?龙经理去计生办办事?呵呵,不会是雄风不减,想要再抱个大胖小子吧……”说者无心,听着有意,龙经理一句话让安平的眼睛不由地一亮,瞅龙经理这岁数,孩子差不多得二十多了,没事跑到计生办去,怕是遇到了麻烦,若是能帮着他把问题解决了,这人情就算抓住了,再谈及费用减免,这嘴可就好开了。

    “哈哈,安老弟可真会开玩笑,我都这个年纪了,比不了你们年轻人,就是有心也无力了啊,是我们公司有职工计划外超生了……”只要不提钱,龙经理还是很愿意跟安平深入沟通一下的,抓住了话题,立刻搓着大脸,打起了哈哈:“这计生办也是,超生了,罚款就罚款吧,我们认了,但你别把我们评优的资格拿下去啊,我们上口公司有要求,计生工作,党建工作,安全生产,样样都得拿优秀,要不然全年奖励就没了,这辛辛苦苦一大年,因为某个职工的肚子鼓起来了,就啥都白干了,你说这不是玩人呢吗。我寻思去找计生办商量商量。嘿,态度还死横的……”

    “龙经理,事情沟通下来了吗?呵呵,相逢就是有缘,咱们又一见如故,不论是工作上的问题,还是你个人家有什么事情,如果需要我帮忙的,你千万别客气……”一提起计划生育,龙经理仿佛跟计生政策有深仇大恨一般,立刻喋喋不休的数落起来,显而易见,他的沟通协调没什么结果,这让安平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哦,安镇长在计生办还有关系?”工作家庭全都带了,仿佛只要龙经理有困难,就没安平解决不了的,这话说的太过霸气了,龙经理看着安平略显稚嫩的脸,眼中多了一份怀疑。

    不过很快龙经理眼中的怀疑变成了期待,安平二十出头就能当上镇长,若说没点背景,没点关系,说出去也得有信才行,没准安平就是哪个高干的子弟,刹那间,龙经理觉得对自己刚刚在线路费用问题上的坚持,似乎有些过分了。

170、安平怒了

    龙经理在计生办的麻烦对于安平来说不过是一个电话的事,但就是当着龙经理的面打了一个电话,就把所有的问题摆平了,也让龙经理看到了安平霸气的理由。不过,龙经理到底是老江湖,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哪怕承了安平帮忙的人情,想要让他改口,这面子上也有些说不过去。所以,一直到饭局结束,他都对线路费用减免的问题没有再提上哪怕一句。

    下午,当安平带着王楚去农电公司办理供电线路相关审批手续的时候,事情出现了转机,事实证明龙经理办事还是很靠谱的,嘴上说着不减不免,但实际上一条线路加上一个变压器,只是象征xìng的收了隆兴镇四万块。而且,还要求工人加班加点,务必在四十八小时内把线路安装完毕,这个人情还的可就有些大了。

    “老周,你到招待所开几个房间给工人临时休息,再让桃花居准备些宵夜,多备点热汤热水,还有,还有,让西街村准备点新鲜蔬菜,等忙完了给工人带回去,不值几个钱的东西,就是咱们的一片心意……”安平还在县里办着手续,农电公司的工人已经赶到了隆兴镇开了工,接到消息的安平,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镇长,总共才四万块的费用,平摊下来每家企业不过千把块,龙经理这事办的仗义。嘿嘿,这回葛大壮那孙子该傻眼了,大脖子没卡着,反到把镇里电力消耗大户都丢了,连电费都收不上来,我看他们以后吃什么……”问题解决了,今后再也不用看变电所的脸sè了,甚至更把变电所的财路都断了,王楚的脸上带着兴灾乐祸的笑容。

    “葛大壮是一向吃惯了嘴,居然想跑到我头上来作威作福,哼哼,既然他敢做初一,那就别怪咱们做十五,这次只是个教训,若再敢不长眼,看我怎么收拾他。好了,这面的事你盯着吧,我呢去办点私事……”微微的点了点头,对于如此顺利的解决了供电问题,安平也是很满意。而对于葛大壮卡要不成反倒丢了费源,纯属于小人作怪,咎由自取,赖不到隆兴镇头上来。

    “没问题,没问题,你难得回一趟县里,快去陪陪弟妹,我跟你说,这女孩子得哄,我跟你嫂子处对象那功夫,是天天腻在一起,要不然,嘿嘿……”一听安平说去办私事,王楚的脸上带着一副我都明白的窃笑,不用说王楚都知道,安平所谓的私事就是去看女朋友,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领导也是人,领导也要谈情说爱不是。

    “可不吗,一整十天半个月的见不到一面,就为这,对我意见老大了。好了,王哥,我先走了,你多辛苦一下吧……”王楚的嘲笑,让安平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羞涩腼腆的像个纯情小男生,也不太好意思跟王楚这个下属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略略交待了两句以后,就要离开农电公司。可还没走出去两步,公文包里的大哥大嗡嗡的响了起来。

    “镇长,我是老周啊,葛大壮这孙子,带着一群人跟农电公司的工人撕巴上了,还把一个工人打破了头,不让农电公司接线路,说是这条线归他们供电管……”电话一接通,立刻传来了周建山气急败坏的嘶吼声。周建山是真的气坏了,协调变电所没协调下来,安平把农电公司拉来了交给他,结果又出了乱子,正事一样都办不来,安平这个镇长对他没有意见才怪了呢。

    “葛大壮算是什么东西,他要真有能耐,倒是把变压器给我修好啊。哼,既然他敢闹事,那就收拾他,告诉派出所出jǐng,把人抓起来,不管是谁,只要挡住了隆兴镇发展的道路,就必须严惩……”葛大壮真是个地道的小人,自己不行,还不让人想别的办法了,他以为他是谁,一向与人和气的安平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镇长,葛大壮……”刚刚还羞涩的跟个小男生的安平,转眼间就是暴跳如雷,凑到安平身边的王楚心中有些忐忑,尽管他知道安平的愤怒并不是针对他。

    “这个孙子,居然还敢闹事?王哥,我先回镇里,完事了你自己找车回去……”镇里出了状况,安平的心再大,也没心情去看李红佳了,大好的机会居然就这样被葬送了,安平的火气有些大。

    出了农电公司,安平直奔隆兴镇。到了镇里,也没回办公室,直接去了派出所,刚一进派出所的大门,就听到葛大壮一阵阵的叫骂声:“刘忠和,你他娘的敢抓老子,信不信我扒了你的这层皮,让你干不了jǐng察,你他娘的也不打听打听,我葛大壮在县里也是有一号的……”

    “都抓进来了,居然还不老实,这个葛大壮可真是欠收拾……”在走廊里略略的停了一下脚步,听了一会儿葛大壮嚣张的叫骂声,安平的眼睛里闪过了一抹yīn冷的寒意。

    本来想着跟变电所低头不见抬头见,留着几分的情面,但现在看来,自己一再的退缩让葛大壮有恃无恐。这回既然撕破脸了,那就没必要再保留什么,不给你葛大壮来上生动的一课,怕是你永远不知道天高地厚,永远不知道隆兴镇到底是谁在做主。

    “刘所长,怎么个情况……”推开派出所所长刘忠和的办公室,满屋的烟雾一下子找到了渲泄口的扑面而来,直呛的安平眼泪好悬没掉下来。

    “安镇长,你可回来了,这人我是抓了,但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好抓不好放啊,你听听,一个多小时了,骂不绝口啊……”派出所虽然在人事和业务上都归县局直管,在处在隆兴镇的地盘上,少不了要跟镇里打交道,没有了镇里的支持,他派出所也玩不转,对于安平的命令,刘忠和还真不敢顶着不办。不过,刘忠和的xìng子比较软,是出了名的老好人,人一抓回来,就关在办公室里,既不审问,也不放人,哪怕葛大壮骂不绝口,他也是一声不吭的,就等着安平回来处理。

    “放,为什么要放?他不是动手了吗?把人打坏了吧,伤的怎么样……”刘忠和这软蛋,事还没办呢,就开始想后路了,所长被他当到这个份上,安平都替他感到臊的慌。

    “没多大伤,就是脑袋被角铁翻开了一条四寸多长的口子,在卫生院包扎完了,这会儿正在观察呢……”乡下人xìng子野,一言不和就要大打出手,对于这种打架斗殴的治安案件,以刘忠和为首的派出所基本上都是以调解罚款为主,钱花了,这案子也就算结了。不过,对普通村民罚款行,对葛大壮这种有公职的人,特别还是镇里的头头脑脑,刘忠和可不好拉下脸来罚款。

    “哼哼,人家干工作,他没事找事,这是寻衅滋事吧,还大打出手,将工人的脑袋打坏了,四寸多长的口子,伤残鉴定差不多得七级,够判了。派出所要维护地方和谐稳定,给经济的快速发展保驾护航,所有阻碍发展的人都是隆兴镇的罪人,而对于违法乱纪的人,更要给予严惩,刘所长,作为派出所所长,这么浅显的道理你不会不明白吧……”葛大壮抓回来了,刘忠和却不审不问,摆明了要和稀泥,安平哪能让他如愿。

    “这个,这个……”安平的话又狠又辣,可把刘忠和为难的直咧嘴,犹犹豫豫的不知如何是好。安平这一上来就给葛大壮扣上了寻衅滋事和轻伤害的帽子,这是要把葛大壮往死里整啊,更狠的是安平连自己都不放过,扣牢了葛大壮的罪名,若是自己还顶着不办,那就有徇私枉法的嫌疑,虽然早就听说过安平虽然年轻,平时瞅谁都笑呵呵的,但一遇到大事,杀伐果断,心狠手辣,可不是好相与的人,今rì一见,果然明不虚传。

    “刘所长,我的话你听明白了吗?笔录没做的话,就抓紧时间做,该为民做主的时候,就不能含糊,若是什么事情都瞻前顾后的,又能办成什么大事,你这年纪也不小了,还卡在基层,顶着一个副科级的帽子,差在哪了,就是差在魄力上了,好好努力吧,争取熬个正科级再退休,也不枉在基层苦了这么多年……”如果刚才安平的话是威胁,是扣大帽子,那么这番话说出来,就是恩威并施,不听指挥,下一步就要拿下你,听指挥,就会帮你解决待遇,机会在这摆着,就看你怎么去选择。

    “正科级……”听了安平的话,刘忠和喃喃自语,眼神中出现了几分的迷离,丝毫不怀疑安平是在拿自己逗乐子,二十出头就当上镇长的人,不可能去坏了他的名声。曾经何时,正科级的岗位距离自己就是唾手可得,但一次一次的等待,换来的却是一次一次的失望,眼瞅着失望都变成绝望了,安平又给自己抛来了一个大饼,这不是天无绝人之路吗?刹那间,刘忠和的眼神变得坚韧起来,冲着门外就是嗷的一声吼叫:“小强,给葛大壮这个王八蛋做笔录……”

171、说情的来了

    刘忠和的软弱在隆兴镇是出了名的,穿着一身jǐng服,唬弄唬弄乡下的泥腿子行,真碰到了有公职的人,总是瞻前顾后的,害怕踢到了铁板。所以,深知刘忠和脾xìng的葛大壮是有恃无恐,而在办公室里叫骂了整整一个小时,也不见刘忠和发上一点脾气,更是助长了葛大壮的嚣张气焰。

    不过,很快葛大壮就为他的愚蠢付出了代价,得到安平示意的刘忠和示意联防队员对葛大壮肆无忌惮的漫骂采取了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措施,大耳光子扇的啪啪作响,打的葛大壮是鼻口窜血,然后又用两条手拷将葛大壮的手腕挂在了暖气管子上吊起了飞机。事实证明,葛大壮不是什么真正的硬汉,在强大地专政手段之下,不过七八分钟的时间,就疼的妈呀妈呀的直求饶。

    见识了刘忠和的狠辣一面之后,葛大壮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做暴力机关,也懂得了什么叫做服服贴贴,笔录做的异常顺利,对于挑衅和殴打农电公司的架线工人一事更是供认不讳。不过,刘忠和的顺利也就到了这一步了,笔录刚刚录完,副局长李至雷的电话就打到了派出所:“老刘啊,变电所的案子是怎么回事,严重不,嗯,你们都在一个镇里工作,要注意搞好团结嘛……”

    作为公安局主管业务的副局长,直接下命令要求老刘放人,那不是什么难事,给老刘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公然的抗命。不过,李至雷很清楚,他的背后有数不清的眼睛在盯着他,哪能轻易的把一个干预执法,徇私枉法的把柄交到别人手中。何况,直接下命令强迫老刘去理解他的意思,可就显得他这个局长,实在是太没有领导才能了。

    “局长,案子本身并不复杂,但xìng质很恶劣,当事人酒后滋事,把农电公司施工人员的头打破了,够得上伤害了,我这笔录刚做完,正准备送到县看守所预审呢……”李局长虽然没有明着说要把案子压下来,但他能打来电话,本身就是一个明确的态度。

    体制中的领导干部,说话都是说一半,留一半,然后让下属去猜,既显得领导高深莫测,又能考验下属的领悟能力,悟明白了领导的意图,自然有加分,若是悟不明白,那就趁早哪凉快哪去,领导用你是工作干事的,你若是连领导意图都理解不了,又怎么给领导服务。

    所以,若是平时,刘忠和接到这样的电话,连个屁都不敢放,马上就得张罗着放人,但是今天,刘忠和硬气了起来,局长不挑明了说,他也乐得装起了糊涂。

    “嗯,有那么严重吗?老刘啊,喝点酒,打个架,斗个殴什么的,这类的案子多的是,咱们基层派出所还要以调解问题,化解矛盾为主,你那里不会是有什么难处吧……”一向听风就是雨,最容易摆弄的老刘居然打起了太极拳,耍起了官腔,直把李至雷搞的一楞,这火气随着也就上来了,堂堂公安局长,居然指挥不动管辖的派出所,这话若传出去不得成笑话了吗。不过,李至雷可不傻,直觉告诉他,这里面似乎有他并不了解的情况。

    “局长啊,你真是体谅我们基层的难处啊,这个葛大壮实在是太嚣张了,指着我鼻子骂了一个多小时,又说要扒了我的jǐng服,又是掘我祖宗三代,咱们这当jǐng察的就得受这气……”刘忠和的心里很清楚,李局长打来电话,说好听点是征求你的意见,说不好听的直接扣上一个案子办错了,就什么都结了,放不放人,不过就是局长的一句话,他这个派出所长屁事都担不起来。但是,该强调的理由还得强调,该争取主动还得争取,这都软了一辈子了,总不能都要回家了,还让人拿自己不识数。

    “还有啊,局长,隆兴镇党委和zhèng fǔ也在给我施压呢。我了解了一下情况,葛大壮卡大脖子卡到镇zhèng fǔ去了,没捞到实惠就把企业的电断了,镇里准备接农电,他又对人电工大打出手。这不,隆兴镇的领导逼着我严肃处理,安镇长还给我放了狠话,若是不能保证隆兴镇的治安,派出所别想从镇里拿到一分钱的补贴。事情就是这么个情况,你要说放人,我现在就去……”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左右安平的交待,自己都做了,顶不住压力,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最终的结果怎么样,你们这些当领导的自己去协调,咱一个小派出所的所长犯不上掺和进去。

    “哦,这还真挺复杂的。既然这样,有问题让他们自己解决去,这案子你就先押着,看看情况再说……”静静地听完刘忠和的讲述,李至雷的眉头皱了起来,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放弃了要求刘忠和放人的想法。

    刘忠和就是一个镇派出所的所长,比基层的那些大头兵强点有限,这视野最多也就局限在隆兴镇和公安系统,再往上可就接触不到了。刘忠和不明白,不代表李至雷也不清楚,隆兴镇的白娅茹和安平可是冉冉升起的政治明星,很多资深的地下组织部长都推断,白娅茹至多两年就会进入副处级领导岗位,而安平,至多五年,同样能够崛起。而他们崛起的根本在哪里,就是在隆兴镇的发展,葛大壮要断了白娅茹和安平的仕途,人家不跟人拼命才怪了呢。

    而这话又说回来,葛大壮就是一个变电所的所长,地位和实权比之刘忠和这个派出所的所长还不如,就会二到如此程度去挑衅隆兴镇的底线?这背后说不得还有他的大舅哥,也就是找自己帮忙说情的交通局长邓余chūn的影子,甚至断电这事,很可能就是邓余chūn的指使和示意,其目的,怕也是想要给隆兴镇下个绊子,然后给他自己赤膊上阵的向上争一争铺垫基础吧。如此一来,自己若是帮助了邓余chūn平事,那无疑就是把整个隆兴镇都得罪的透了,这个人情不好领,这笔帐也不划算。

    李至雷不愧是干邢jǐng出身的,细细一琢磨就把问题推测了个差不离,政治是最黑暗的,也是最龌龃的,一边是交通局长,一边是隆兴镇的党委书记和镇长,两股势力隔空斗法,一边使绊子,下刀子,出手无情,一边左遮右挡,奋起反击,争的是未来上位的主动权。不过,李至雷也很郁闷,你们争你们的,斗你们的,别把战场选在了派出所啊,咱们派出所招谁惹谁了。得,这事两边都不好惹,还是你们自己玩去吧,咱不管了总行了吧。

    “安镇长,刚才我们李局长打电话来替葛大壮说情,让我顶住了。唉,安镇长,老哥我这十几年来就没顶过领导,这回为了帮你,可是把身家xìng命都豁出去了,你可别让我失望啊……”挂了李局长的电话,刘忠和立刻又把电话拔到了镇zhèng fǔ,一边向安平通报情况,一边探起了安平的口风,眼神里似乎已经看到了那个正科级的头衔正在向自己招手。

    “刘所长,难为你了,连李局长都顶回去了。呵呵,这事办的不错,就把你的心放到肚子里,是你的,保证就跑不了……”难得软了一辈子的刘所长终于雄起了一把,对于这个结果,安平还是很满意的。至于刘所长正科级的梦想,嗯,等隆兴镇的发展稳定了以后,帮他跟高晨光推荐一下,问题应该不大的,毕竟隆兴镇的发展也离不开派出所的保驾护航,说起来也是名正言顺。

    “怎么样,李至雷这电话都打过来了,若非察觉到里面有猫腻,能莫得开脸去拒绝邓余chūn吗?这回你该信了吧。不过,老邓想要我下绊子,哼哼,看我是女人好欺负是不是,这回就让你真正见识一下,女人是绝对不能招惹的……”一听说企业断了电,还得一两个月才能修好,白娅茹第一反应就是有人在背后整事。而在了解到葛大壮的社会关系以后,白娅茹就对邓余chūn产生了怀疑,毕竟邓余chūn也是雷县长线上分量很重的一个干部,也有更进一步的可能。

    不过,白娅茹认为邓余chūn是冲着她去的,毕竟她才是隆兴镇的一把手,隆兴镇出了问题,首当其冲的就是她白娅茹。得出了邓余chūn有可能是断电事故的背后主谋之后,白娅茹就跑到安平的办公室通报情况,只是安平觉得加上跟葛大壮的矛盾在年前就发生了,处理不当才使得这矛盾越来越大,才最终导致的,至于白娅茹的这个猜测实在有点太主观,始终在持怀疑态度。

    “什么招惹不招惹的,既然知道自己是女人,就要端庄娴淑,别一天舞马长枪的,背着一身的恶名,好听怎么的……”不论邓余chūn有没有在背后使绊子,也不论是冲着白娅茹去的,还是冲着自己来的,既然这戏已经拉开了序幕,那就要把它唱下去,不但要唱,还要唱好,杀一儆百,杀鸡骇猴。那么今后谁再想整事,先得掂量掂量份量够不够才行,省得一天到晚,什么阿猫阿狗都跳出来,烦也要烦死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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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色冲天介绍:
官场之路,如履薄冰,进一步攀上天梯,退一步万丈深渊,未知的前程像一根看不见的绳子,牵引着官场上的人们如木偶一般游走。挣脱命运的锁链,挥洒权力之剑,披荆斩棘,收尽美女,纵横于官场、情场之间。
权色冲天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权色冲天,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权色冲天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