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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红运关头     权色冲天txt下载     权色冲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17、讨债上门

    红佳大伯一家很市侩,很霸道,上一次安平参加他家举办的生rì宴就有了深切的体会,不过,霸道也好,市侩也好,哪得分对谁,对蒸蒸rì上的安平來说,就是跳梁小丑在哗众取宠,就因为这市侩的一家欺负了李红佳,安平这个正牌男朋友,自然得出头,不但搅黄了生rì宴,又抢了本该卖给李红佳大伯的五金交电商场,很是替李红佳出了一口恶气,

    不过,再怎么有矛盾,那也是亲戚,不看僧面看佛面,给他们吃点小苦头,长点教训也就算了,事后,安平倒真沒再去找李红佳大伯一家的麻烦,但现在看來,安平错了,这李红佳大伯一家真是个极品,吃了一次亏还不长教训,还敢堵到家门來骂不绝口,真拿自己的谦让当作软弱可欺吗,安平的眼中闪过了一抹寒光,

    “咳咳……”两声轻咳,安平不紧不慢地走到门前,yīn沉着脸看着这两位为老不尊的极品,一言不发,无论是安平强大的气场,还是看起來让人有些发碜的yīn沉目光,都让这两个极品难听的骂声嘎然而止,甚至红佳的大伯有些心虚的往后退了两步,闪烁的目光跟本不敢与安平对视,

    心里虽然有气,但安平还是把这股火压了下去,李红佳的大伯和伯母加起來都快一百岁了,安平还真放不开手跟他们动武,但就这么放任他们在这无理取闹,也不是安平的xìng格,yīn沉的目光盯了这两个极品足足有一分钟,安平才收回了目光,轻声的说道:“你们都是长辈,红佳就是做的再不对,也不能堵着门口漫骂,这是长辈能做出來的事情吗……”

    “安平,你别理他们,他们有能耐就让他们骂,他们要烧房子,就让他们烧……”听到了安平的声音,李红佳拉开了门,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抓着安平的手,委屈的眼泪直在眼圈中打转,

    看到红佳一脸的委屈,安平心头的怒火隐隐有不受控制的迹象,自包里掏出了电话,拔通了刘忠和的电话,轻声的说道:“老刘,我是安平,我女朋友家门前出了点状况,你安排人來处理一下……”

    “他***,敢***整事,我活拧了他……”一听李红佳出了事,刘忠和隔着电话就骂开了,咆哮的声音吵的安平一阵皱眉,说了句地址后,就收了线,然后扭头看了一眼红佳的大伯和伯母,轻声说道:“你们两个不要走,有什么问題跟jǐng察说,又是污辱人格,又是要烧房子的,还有沒有点王法了……”

    “别,别,侄女婿,都是家事,就别麻烦人家jǐng察了,都挺忙的……”一听安平打电话找jǐng察,红佳大伯沒來由的就是一阵心虚,弱弱的劝阻着,本身屁股底下不干净,还真怕jǐng察來了被翻出点什么阵年往事來,

    “你个怂货,你怕他干啥,找jǐng察怎么的,找jǐng察也得说理,凭什么霸着我家的房子,叫她浪蹄子叫错了,可哪勾搭男人,不是浪是什么……”红佳的伯母就是一个纯粹的家庭妇女,明显沒有他男人的见识,也不懂得民不与官斗的道理,更不懂得官字两张口,上下都有理,反倒以为安平在拿jǐng察恐吓她,一看男人的势头弱了,立刻舞马长枪的跳出來接着骂了起來,

    红佳家住的房子是她爷爷留下來的,可自从红佳的父亲和爷爷先后去世,红佳的大伯欺负红佳母女孤儿寡妇,沒什么能耐,就伪造了一份遗嘱,打着老太爷的名头,想要霸占这处房产,红佳母亲为了有个容身之所,委曲求全,处处忍让,非但沒有激起他们心中的一点亲情,反倒更加助长了他们的贪婪之心,

    本來,以红佳大伯家的生活条件,还真不太在意这处价值不过两三万的房产,而且,在郊县多少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欺负孤儿寡妇的,把事情做绝了,名声也就坏了,可偏偏安平蔫坏,抢了人家本來订好的五金交电商场,断了人家的财路,红佳大伯是有见识的,知道安平不好惹,但他婆娘可是个蛮不讲理,不肯吃亏的主儿,也沒太看得起安平这个毛头小子,加上闺女办企业缺少资金周转,这才怂恿着老头子來收房子,正好让安平赶了个正着,

    “呵呵,你说房子是你的,把房屋产权证拿來,只要是你的名字,我立马让红佳给你倒出來,而且连房租都不会少你一分,如果你拿不出产权证,还在无理漫骂,就是寻衅滋事,你看看jǐng察能不能收拾你……”看着红佳伯母有如泼妇一般的骂上了大街,安平是气极而笑,若是这对极品悄悄的溜走了,安平还能放他们一马,可这一骂,却把安平心中仅有的一点亲情都骂光了,这若是不狠狠地收拾你一下,反倒真以为自己是良善好欺呢,

    “产权证沒有,但当初老太爷留下的遗嘱可在呢,上面白纸黑字写着这房子是分给我家的,就是派出所來了,咱也不怕……”红佳的伯母自口袋里掏出了几页纸,有恃无恐的在安平的面前抖了又抖,肥硕的大脸上带着几分的张狂和得意,

    “你们还要不要脸,那遗嘱根本就是假的,爷爷当初根本沒立什么遗嘱,还当着大家的面亲口说的,这房子是留给我的……”安平不了解内情,不代表李红佳不清楚,眼看着她伯母洋洋得意的抖动着那张遗嘱,顿时就急了,眼神中仿佛看到了母女二人无家可归的凄惨,

    “假的,你说假的就是假的,你有证据吗,这上面有你爷爷的手印,有你姑姑的证明,还有亲朋好友的签名,大家都说是真的,就你说假的,那也得有人信才行,这房子,白给你们住了这么多年,沒收你们房费我们算是仁至义尽了,沒想到居然被赖上了,还要不要脸……”红佳伯母算准了李红佳要说这遗嘱是假的,脸上闪过一丝讥笑,摊开遗嘱,果然如她所说,白纸黑字下不但打着红通通的指模,更签着密密麻麻的人名,想來早就做了周密的准备,也难怪会如此有恃无恐,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大白天的就敢闹事,还反了天了,都给我带回去……”就在李红佳想要再争辩的时候,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在胡同口响起,车还沒停稳,刘忠和粗犷的嗓音嚎叫般的传來,紧接着,一溜小跑的跑到了安平的近前,沒跟安平打招呼,却先把目光锁定在了这对极品夫妻上,yīn沉的目光有如寒冰一般的刺骨,跃跃yù试的只待安平一声令下,就带着手下一拥而上,

    “老刘,这事有点误会,我自己处理就行了,麻烦你亲自跑一趟……”人死如灯灭,如今红佳的爷爷已经沒了,这遗嘱哪怕是假的,到了这会儿也变成真的了,安平沒想到这对极品倒是有备而來,不但心思挺周密,准备的也挺充分,既然人家说的有理有据,哪怕刘忠和这个局长亲自上阵,也打不赢这官司,反倒显得自己仗势欺人了,何况,收拾人的办法很多,沒必要授人以把柄,

    “误会,误会,都是亲戚,说开了就行了……”李红佳的大伯偷偷拿着眼光的余光瞥着安平和红佳,更偷眼看着刘忠和,一听安平沒有动用jǐng察以势欺人的意思,这心里是长出了一口气,而看红佳咬牙切齿的神sè,与当年她妈妈被自己分家产时那种愤恨的要冒火的神sè一模一样,

    只是,李红佳现在不会再躲在母亲的背后哭哭啼啼了,找了个好女婿,腰杆子都变得硬挺了起來,都敢跟自己横眉冷对,针锋相对了,猛然间,红佳的大伯意识到,多了一个安平,整个世界都变样了,人家只需动动嘴,jǐng察呼拉拉的來了一大帮的跑來助拳,真闹腾起來,自己说不得就有可能进去吃牢饭,这心里不由地就是一颤,李红佳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侄女,又找了这么个有能耐的女婿,自家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到底对不对呢,

    “好了,红佳,现在都是**律,讲证据的,人家有遗嘱,咱们沒有,人家就占理,这事沒必要纠缠不清,那个,你看看这样行不行,这房子红佳住了好多年了,也有感情了,你们出个价,我买下來,另外,既然你们说红佳白住了你们的房子这么多年,挺亏的,那不好,连带着房租我一起给你们结清了,好不好……”扭过头來,安平看着红佳的伯父笑了,而且笑的很灿烂,笑容里带着息事宁人的意思,亲切的表情似乎感染了红佳大伯,也跟着呵呵呵的笑了起來,沒口子的应了下來,

    如果白娅茹,王楚等熟悉安平的人在这里,并且看到这副笑容,那么他们的心里一定在打颤,跟着安平交往的时间越长,对安平的脾xìng了解的也越深,安平若是yīn着张脸,那证明安平很生气,这个生气不至于你死我活,过后还有缓和的余地,但如果安平气极而笑,那么就是很危险了,有人该要倒霉了,

218、以退为进

    安平是个孤儿,最渴望得到的就是亲情,因此在安平的眼中,亲情是无价的,是无法用金钱來衡量的,但是,当某一种感情需要用金钱來支付,用金钱來交换,那绝对不是亲情,因此,当红佳的伯父和伯母收下安平支付的房屋款,写下了收条,撕毁了那张所谓的遗嘱以后,李红佳的这份亲情在安平的思维和意识中已经抹杀的干干净净,从此将形同路人,

    不过,安平眼睛里可是不揉沙子的,有些事情那是一码归一码,你们要房子可以,收房租也沒问題,别说李红佳和安平还沒结婚,就是两个人结了婚,扯了证,李红佳娘家中存在的纠纷安平也不好插手,但是,堵在红佳家的门口骂大街,污辱红佳的人格,跟安平可就有关系了,就这一对贪婪,市侩的夫妻,安平若是不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怕是他们永远都不知道什么叫疼,

    “呵呵,老刘,方姐,家里的小纠纷,挺闹心的啊,让你们看笑话了,正好中午了,咱们找个地方先去添添肚子,红佳去收拾一下……”看着的伯父伯母忙三火四的数着钱,安平把他们打的收条塞进了公文包,又拍了拍嘟嘟着嘴,不情不愿的李红佳,满脸欠意的跟始终守在一旁的刘忠和,以及赶來送钱救场的方红表达了感谢,

    “可不吗,中午了,当然得吃饭了,这到县里來了,别跟我抢啊,要不我急……”瞥了眼李红佳的伯父伯母,刘忠和的嘴角,脸上和眼角都带着不屑,实在想不明白,这社会上居然有这种鼠目寸光的人存在,居然因为几万块钱,就把亲情割舍了去,

    嗯,把亲情割舍了那行,如今这社会,亲情不当钱花,因为金钱而反目成仇的比比皆是,也不差这两口子,但是你要钱,也得衡量准了价啊,凭着安平在郊县的人脉和关系,进步只在朝夕,多少人想要拿着钱往安平的身边靠都沒机会,这两位倒好,居然因为点蝇头小利就把安平这样的亲戚往外推,难道安平这两个字就值几万块,

    “行,你请就你请,你是大户,我呢又刚破财,今天就吃你这个大户去……”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安平很干脆,相比于一顿饭,刘忠和能亲自过來,并一直陪着,这份感情才是实打实的,

    “哎呀,侄女婿到底是当官的,办事就是大气,红佳真是好福气,找到这样的一个女婿,哪天到家去啊,亲戚里道的,得多走动才行……”红佳的伯父和伯母一边数钱数的手抽筋,一边用笑眯眯偷看着安平,实在不敢相信年纪轻轻就当了官的红佳女婿,居然会这么好说话,说点钱就点钱,连价都不回,一个说不准哪天就塌了的破房子,居然卖了三万块,这不是地道的冤大头吗,特别是红佳的伯母,得了便宜还卖乖,一边数着钱,还一边翻着眼睛跟安平套着近乎,一脸的横肉都掩盖不住她内心中的欣喜和窃笑,

    “停,我是红佳的男朋友,今后还会是她的女婿,但这跟你们沒有一丁点的关系,这个房子已经是我的产权了,如果沒什么问題的话,两位请吧……”红佳伯母的话还沒说完,就被安平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亲戚,霸占老人留下來的财产,逼着孤儿寡妇露宿街头,从头到尾沒看到你们两个表现出哪怕有一点点的亲戚情份,还居然腆着脸说亲戚,哼哼,等过了今天,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亲戚,

    “钱都拿到了,你们的目的也达到了,还不走,还在这磨蹭什么,等着管饭啊……”方红也市侩,也小心眼,见钱眼开,贪个小便宜的事情也沒少干,但是今天,方红觉得跟眼前这两个人比起來,她的心思实在是太纯洁了,市侩和贪婪这样的词组根本不足以形容他们的无耻,对于这种无耻的人,赶快轰走,省得看着让人心烦,

    “哼,当个小破芝麻官,有什么了不起,不过就是客套客套,好像谁还稀罕跟你们结亲似的……”先后被安平和方红一通抢白和贬低,饶是红佳伯母的脸皮厚,也觉得有些挂不住,不敢跟安平耍横,却狠狠地瞪了方红一眼,嘟嘟囔囔的将几叠大钞塞进了包中,然后就跟骨头轻了二两一般,满脸喜sè的扬长而去,

    “安平,你怎么,唉,我都跟你说了,他们就是无赖,那遗嘱是假的,你还给他们钱……”当着刘忠和和方红的面,李红佳不好跟安平耍小脾气,可是三万块钱,并不是小数目,差不多赶上自己五六年的工资了,就这么被人讹走了,她的心里实在是气不过,这火是怎么压也压不住,嘟嘟着小嘴看着安平,满脸尽是愤恨的埋怨,

    “行了,别生气了,这事早点解决了,也省得他们动不动就來找事,不过几万块钱,犯不上跟他们制气,再说了,这块属于黄金地段,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动迁了,现在不解决,以后要更麻烦,至于你肚子里有怨气,呵呵,有些钱不能拿,拿了是要烫手的……”对于红佳伯父伯母的无理刁难和讹诈,安平完全可以通过法律的渠道去解决,像这种产权纠纷,一rì的官司十rì打,慢慢抻着磨着,总有挺不住的一方,但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以红佳伯父伯母的人品,都已经不要脸了,跟他们这种人去打官司,赢了不光彩,输了更难堪,平白丢了身份,坏了名声,

    而且,以安平现在的身份和身价,几万块钱不说是毛毛雨的零花钱,也绝对不会放在眼里,花上些小钱,免除不必要的麻烦,权当破财免灾了,但是,从小到大,安平都不是任人揉捏的软蛋,不争馒头争口气,有钱也不是谁上來说咬一口就咬一口的,既然这份亲情都沒了,那也沒必要再对这对小人夫妻客气了,该整治的时候,就绝不能手软,

    “红佳弟妹,不是我说啊,你家这亲戚太不是东西了,真真的直系血亲,他们也能下得去手,还是欺负孤儿寡妇,我都有些看不过眼了,不过,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们为了钱,能沒脸沒皮的死缠烂打,咱们还能跟他一样不要脸,因此点钱就舞马长枪的泼妇骂街,我估计你做不出來,所以说,安镇长这么处理倒是对的,谁是谁非,咱们先不去评论,把这事先平息过去,把这官司先了解了,这是以退为进的稳妥之策……”虽然早就见识过安平的手段和本事,但刘忠和还是对安平处理这个小官司所表现出的能力叹为观止,就是泥人也有三分土xìng,任谁被人堵到家门前來漫骂和讹诈,都不会善罢干休,偏偏安平跟沒事人一般,该退的时候退,该让的时候让,笑眯眯的把两人打发了,年纪轻轻地就能稳住心xìng,这种手腕,不说天衣无缝,也称得上是滴水不漏了,

    “那就任由他们把钱讹走了,那可是好几万呢,都赶上我五六年的工资了,看他们那麻利劲,那有一点烫手的意思……”一想起伯父伯母得意洋洋的丑恶嘴脸,想起被他们讹走的三万块钱,李红佳的心在滴血,上班几年都沒攒下多少的私房钱,一下子被自己的亲大伯给讹走了,不心疼才怪了呢,

    “错了,有些钱不该拿,却偏要拿,可是要烫手的,要知道,现世报來的快,恶事做尽了,总要遭报应的,不过,因为钱,他们已经跟你舍弃了亲情,既然沒了这份亲情,那么是死是活,跟你可沒一点关系了……”山和山不碰头,人和人总有见面的时候,既然李红佳的伯父一家在郊县生活,想要炮制他们点毛病出來,这对刘忠和这个权势滔天的县局局长來说实在是太简单不过的事了,

    “你的意思是,安平……”转头看着一脸笃定的安平,李红佳有些不太确定,却也有点听明白了,安平二话不说的就把钱扔出去,目的就是抹杀掉自己与大伯一家的一切关系,沒有了亲情的束缚,安平才好放开手脚的去整治市侩、贪婪,而且毫无人xìng的大伯,这里面的说道太多,李红佳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够用了,

    “哼哼,那份遗嘱是真的,还是假的我不管,我就知道帮亲不帮理,敢当着我的面,拿我的兄弟当软柿子捏,那就是瞧不起我这个县局的局长,别说你们已经断了这份亲情,就是沒断,我也不能坐视不管,红佳弟妹,这个事你放心,交给我了,那钱他们怎么吞下去的,我就让他们连本带利的吞出來,更要让他们知道,有些人是他们惹不起的……”刘忠和受了半辈子的气,也被人揉捏了半辈子,现在在安平的帮衬下,咸鱼翻身了,终于有了张狂的机会,眼看着安平以退为进,并且不动声sè,环环相扣的下了套,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交好安平的机会,拍着胸脯的跟李红佳做起了保证,

219、立竿见影

    不过就是一个五十多平方的老房子,放到市面上最多也不过两万块,老李头本來沒抱多大的希望,以为在李红佳娘俩身上勒个三千、五千的就顶了天,可沒想到碰到了安平这个冤大头,出手那叫一个阔绰,三万块,连奔都不打的就扔了出來,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美的老李头两口子喜上眉梢,吃吃饭都笑出声來,

    已经被花花绿绿的钞票迷昏了眼睛的老俩口,压根就沒想过这钱他们该不该拿,拿了以后会有什么后果,更沒把传说中蒸蒸rì上的安平当作一回事,甚至认为安平不过就是一个乡下的小镇长,在乡下唬弄一下泥腿子行,到了县里立马就白扯,外强中干,沒什么能耐,就连找來的jǐng察都软不拉叽的沒点骨气,点头哈腰的连个屁都不敢放,

    不过,安平沒能耐归沒能耐,人傻呵呵的沒什么心眼,但有一点倒是遂了老李婆子的心思,就是有钱,三万块一个电话就让人送來了,却是干净利落,只可惜,这种人傻钱多的二货,自家的闺女却沒碰上,要不然开个商店哪还用东挪西凑的满哪抓钱,有安平一个啥都解决了,

    “行了,行了,别美了,把这钱归拢一下,吃完饭,麻溜的给闺女送去,这商店马上就要开业了,又是进货,又是上下打点的,可哪都要钱……”看着老婆子一边吃饭,一边笑起來沒完,得意忘形的模样怎么看怎么象是在嘲笑自己之前自己的怂样,这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干咳了两声,用筷子用力地敲起了盘子,

    “你敲啥,我美不行啊,今天要不是老娘我亲自去,就靠你个怂货,又怕这个,又怕那个的,能把钱要回來,能要回这么多钱來……”能压住安平,更能当着jǐng察的面撒泼耍赖,据理力争,寸步不让,一举要回了三万块,老李婆子自认为居功甚伟,比老李头强的可不是一点半点,这底气可是充足了,连说话的声音都高了八度,

    “哼,你能,你能耐行了吧,这商店开成了,都是你的功劳,沒我啥事,行了吧……”婆娘的一句话把之前的表现扒了个干干净净,呛的老李头的老脸就是一红,有心耍耍威风,发发邪火,却又找不到理由,这语气不由地松了下來,

    年前老李头一家准备把五金交电商场盘下來,结果却被安平搅了局,沒能成行,不过,老李头可不死心,左考察,右盘算的,决定接着干老本行,做百货rì杂,现在有个百货rì杂有了新的称呼叫做超级市场,简称超市,但不管叫什么,万变不离其中,当了十多年的百货批发公司经理,老李头对商业经营中的条条块块,那是熟的不能再熟了,柴米油盐,针头线脑,谁家过rì子也离不开,只要商店能开起來,不说rì进斗金,大富大贵,至少维持住小康绝对不成问題,若是点子好了,就是一飞冲天也不是不可能的,

    不得不说,老李头的眼光还是挺准的,超级市场算是一种新兴的卖场,自门市部,商场之类的营销网点脱胎而來,方便快捷的销售方式很快得到了消费者的认可,真若开办起來,巨额的利润势必要要跟雪球一般滚滚而來,不过,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这超市项目一上马,满哪都要钱,本就不充裕的资金变得更捉襟见肘起來,想要从银行贷款,银根缩紧,那是不可能的,不得已,只能从私人手中借高利借贷,想想那七八分的利息,老李头的牙都跟着疼,这会有了余钱,立马想到的就是赶快给主持经营的闺女送去,好救急填窟窿,

    “不跟你扯沒用的,闺女正缺钱呢,咱得赶快送去……”难得占了一次上风,呛的老头子服了软,老李婆子有如斗胜了的花公鸡一般喜形于sè,不过,却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更知道沉重的利息压的人喘不过气來,匆匆的扒了两口饭,拎起装钱的包就往超市赶,

    带着三万块钱,老李婆子的脚步都轻盈了许多,以往少说也要走上十几分的路程,今天还沒到十分钟居然就到了,远远的老李婆子就看到一大群人围在尚未开业的超市门口,心里变得更美了,脚下的步伐不由地又加快了几分,

    福源超市坐落在郊县沿河路的繁华地段,高高的面脸,大红的牌匾,虽然还沒有营业,却已经吸引了众多市民的目光,时不时的有市民停下脚步探头往里瞅,看到整排的货架,和玲琅满目的商品都觉的挺新鲜,被人围观这事,老李婆子都见怪不怪了,每一次到超市來,都要主动的找机会跟围观的市民显摆一番,说上一通自家的产业如何如何,眉飞sè舞的神态,有着一种由心的骄傲和自豪,

    不过,很快老李婆子脸上的笑容就被诧异取代了,只见几个消防兵正在出口处测量着什么,很严肃,很认真的样子,而自家的闺女跟在后面,又是递烟,又是递小话的,满脸的急sè,一时猜不明白这是在干啥,怎么來了几个大兵堵到了门口,就蹑手蹑脚的走上前问道:“闺女,这是啥的了,他们在这量啥呢……”

    “消防队的,來检查消防通道,也不知道怎么的,都打点的好好的事情,那个刘参谋都说了一定给照顾,今天又变挂了,这检查要过不去,这超市可沒法开了……”李红亿目不转睛的盯着几个消防官兵,满脸流露出的都是急躁和无奈,

    自家的事自家清楚,这家门面的位置好,店面大,前后通透,最适合做超市,要不然李红亿也不能在资金紧缺的情况下,还花高价租下这门市,但凡事有利就有弊,以往人们都不怎么关注消防安全,老式的建筑都沒有预留消防通道,现在要求严了,规矩多了,想要开门店,沒有消防通道是不行的,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七改八改的胡乱凑合一个,然后上下打点一番,大家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李红亿也是抱着这个想法,可沒少在消防队花银子,

    可谁成想客请了,饭吃了,礼物也送了,拍着胸脯,大包大揽的刘参谋居然蔫了,刚才这几位消防官兵一來,对李红亿送上來的烟和水一概推却,任李红亿如何解释,如何介绍和刘参谋的关系,这些官兵一根不理,就是认准一个事,重新测量,重新审核消防标准,來势汹汹的样子,让李红亿心里沒了底,别说这门市沒法再改建了,就是能改建,超市马上就要开业了,也來不及了,如果这次消防检查不通过,这超市可是沒法开业的,

    “那赶快给刘参谋打电话啊,咋的,吃干了,抹净了,想不认账啊,咱们的钱白花了……”一听超市开不了业,老李婆子的脑袋就是轰的一声,急的满脸横肉乱窜,又是租金,又是装修的,花的可都是棺材本,这若是开不了业,那钱也就收不回來了,这不是要了人老命吗,

    “打了,刘参谋说是县里的统一要求,县局局长亲自下的令,他也沒招,让咱们自己想办法……”不提刘参谋还好,一提刘参谋,李红亿是愤恨中带着无奈,当初的刘参谋,又吃又喝,又拿又要,牛逼更是吹上了天,什么在消防口,就沒他摆不平的事,可现在真的出了事,他又说沒招,让自己想办法,这不是逗人玩呢吗,偏偏李红亿还不敢跟他翻脸,这生意要做下去,说不得还要跟消防打交道,这些人做糖不甜,做醋可酸,若是翻了脸,可沒好果子吃,只能干干的吃个哑巴亏,

    “那快给你大哥打电话,他在机关里人头熟,让他找领导,咱们舍得花钱,给你,这是三万块,我和你爸把你二婶住的房子卖了,你先拿着去打点,我就不信了,就是人求人,拿钱砸,也能把那个县局局长砸吐了口……”忙道了小半年,七七八八的花去了几十万,超市若是开不了业,这钱可就全瞎了,李老婆子倒有着一股狠劲,更知道现在不是犹豫扣索的时候,猛的一咬牙,将包里的刚刚拿到手,还沒捂热乎的三万块掏了出來,沒有半点犹豫的塞进了闺女的手中,

    “我让我哥联系去了,到现在还沒回话呢,等他联系上再说吧,对了,妈,你把二婶住的房子卖了,那她们娘俩上哪住去,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嘿嘿,就那小破房子,矮爬爬的,还能卖三万,怪不得都说房地产最赚钱呢……”想到二婶母女即将露宿街头,李红亿的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忍,不过很快她的注意力被塞进手中三捆花花绿绿的钞票吸引了过去,压在手中沉垫垫的,很有手感,这让她对红佳母女的一点忧虑瞬间灰飞烟灭,

    “想想你自己的事吧,你二婶母女不用你cāo心,房子让她女婿买去了,冻不着她……”老李婆子不停地敝着嘴,不停地嘀咕着闺女就是傻实在,都这节骨眼了还替人瞎cāo心,也不想想,良心值多少钱一斤,哪有钱來的实惠,

220、宾客临门

    商场也好,超市也好,甚至是娱乐场所也好,在开业之前,必须对相关的职能部门进行全方位打点,以免出现繁琐的枝节问題,打点好了,像消防问題,质量问題,卫生问題,林林总总的问題,一路绿灯,若是打点不好,那说不得要鸡蛋里挑骨头,总能找到不让你过的理由,这种情况是华夏的特sè,也是每一家店铺开业之前都需要走的过程,

    很明显,福源在消防问題上的打点出了差子,导致了消防检查又重复的折了回來,李红亿拍着脑袋的冥思苦想,也沒想出到底少拜了哪一位大神的庙门,惹得有人在县局局长的面前递小话,闹出了这么多的乱子,

    而就在李红亿掂量着要花多少钱,才能摆平县局局长,通过消防检查的时候,几名消防官兵拿着记录本写写记记的走了出來,为首的中尉一脸严肃的站在了李红亿的面前,李红亿原本苦丧着的脸瞬间挤出了甜甜的微笑,将手中包扎好的高档烟直往这中尉手上塞,一边塞一边说道:“哎呀,王参谋,辛苦了,辛苦了,到大姐这來,沒啥好东西,这几条烟你拿着,给同志们消遣消遣,今后有啥事,就到大姐这來,就当自己家啊……”

    “李经理,谢谢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这东西不能收,我们有纪律要求,坚决不拿群众一针一线……”轻轻地退后一步,王参谋让开了李红亿送上來的香烟,一脸公式化的对李红亿给予了回绝,

    “哎呀呀,什么群众啊,我这不说了吗,我是你大姐,到大姐这來,还客气什么,再说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几条中华烟,也不值几个钱,來,拿着……”看到王参谋面无表情,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根本不收自己的香烟,李红亿就知道要坏事,但这心里还存在那么一点侥幸,以为王参谋对自己拿來的香烟看不上,又着重提了一句是中华烟,这四条烟就值一千多块,很够份量了,

    李红亿很热情,又姐长弟短的套着近乎,若是一般人就凭她这套话,基本上推推搡搡的也就收下了,当初的刘参谋的堡垒,就是这样被李红亿攻下來的,但这王参谋,为人明显要深沉了许多,对于李红亿送上來的香烟非但沒有一丝收下的意思,反倒用严肃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李红亿,yīn冷的目光直瞅的李红亿心里直突突,手中的香烟送也不是,收也不是,只能尴尬的讪笑着,

    王参谋很清楚今天到福源超市检查的目的,一般來说,福源超市的消防问題已经经由刘参谋检查过了,不管是合格,还是不合格,大体上都能过得去,其中有什么猫腻,大队领导的心里也有数,很少有翻后帐的事情发生,但是今天都临近中午了,大队长亲自组织开会,要求对辖区公共场所进行全面检查,更着重指出了要严格检查大型超市卖场的消防安全,整个郊县就有这么一家超市,大队长话里的意思,傻瓜都能听明白,

    这还不算,这家超市最初的初检负责人是刘参谋,估计是好处沒少收,他的资格老,关系硬,平时大队长都让着他三分,可是就因为给福源超市说了句开解的话,大队长不知道是吃了枪药还是怎么的,当着大家伙的面,毫不留情的训斥了刘参谋一通,更要求刘参谋脱岗学习三个月,态度极为强硬,也正是刘参谋的出局,这差事才最终落到他王参谋的头上,

    因此,何走何从,王参谋绝对拎得清,眼看着李红亿沒完沒了的要往自己手上送礼,他这心里就有要被推入深渊的感触,顿时怒视着李红亿道:“李经理,请你自重,我再说一遍,我们有纪律要求,你再这么做,就是在公然贿赂,你想让我们犯错误吗……”

    严肃的表情,yīn冷的目光,王参谋虎视眈眈的驳斥,直让李红亿躲躲闪闪的不敢正视他的目光,这才让王参谋对自己的义正严词深表满意,轻轻一撕将检查笔录扯了下來,往李红亿面前一送道:“李经理,经过我队专业技术人员实地测量,你单位消防通道不符合规定数据规范,根据消防法相关规定,请全面进行整改,整改期内,福源超市不允许营业……”

    “不允许营业……”直到几名消防官兵的背影,消逝在视线当中,李红亿才收回了目光,落到了手上的检查通知上,脸上呈现出yù哭无泪的哭丧表情,

    超市在郊县还是一个新生的事物,单单靠着独特的经营模式,就能赚个盆满钵满,哪怕借了些高利贷也无所谓,只要把企业的销售资金稍稍压上几天,多高的利息也都找回來了,但是,开业大吉,想办的红火,那也得把门打开营业才行,不允许开业,别说赚钱了,就是利息都还不起,因此,这轻飘飘的一张整改通知单无疑就是一张催命符,李红亿不愁不苦,那才是假的,

    “闺女,这是咋的了,你可别吓妈啊,这商场真开不了吗,咱花钱也不行吗……”看着自家的闺女有如傻了一般,捧着一张纸直楞神,老李婆子捧着三万块钱直感到手指头直抽筋,战战兢兢的向闺女询问着结果,

    “钱,对了,花钱,不行,我得去给我哥打电话……”老妈的一句花钱,有如晨钟暮鼓一般惊醒了李红亿,这个世界上,钱可通神,只要肯花钱,就沒有钱摆不平的事情,三万不够就來五万,五万不够就送十万,只要超市能顺利的开门营业,多少钱也赚回來了,一想明白其中的道理,李红亿就急着去给大哥李红伟打电话,李红伟在质量监督管理局给局长当司机,算得上是局长最近密的人,请领导出头帮着打声招呼,然后再舍得花钱,这事也就结决了,

    “大哥,消防队下了通知,说是整改不达标,不允许开业,你那边到底联系的怎么样了,我这都要急死了……”打了大哥的传呼机,沒一会电话就打回了过來,李红亿急的火上房一般,火急火燎的追问起來,这个时候,李红伟所倚仗的局长,已经是她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你急,我还急呢,求动我们老一出面给县局刘局长打的电话,人家说不清楚这事,我说那个刘参谋是不是逗你玩呢,还什么县局局长亲自下令检查消防安全,人家刘局长一天到晚大案要案都忙不过來,有哪闲心管你这点小事,这事,你整准了再说……”电话里,李红伟的嗓门那是比李红亿还要大,言语中带着对妹妹极度的不满意,这也难怪李红伟发脾气,好大面子的求动了领导出面,结果摆了乌龙,领导虽然不说,但天知道领导对自己办事这么不靠谱有沒有想法,这下好了,事沒办成,反倒惹了领导不快,李红伟不憋屈才怪了呢,

    “大哥,刘参谋不地道,只拿好处不办事,我也上火啊,至于他说的是真是假,我也整不准啊,要我看,他是指望不上了,不过,这县官不如现管,刘参谋也好,王参谋也好,都是听哟喝的大头兵,最终不还得听他消防队大队长的吗,所以,只要把大队长摆平了,所有问題也就解决了,这样,我现在手头上有三万块钱,你先掂量着办,不够我再想办法,无论如何,也得把这个消防问題摆平了,确保如期开业……”临近预计的开业时间就差几天了,大把的请柬都撒了出去,像一些供货商,代理商,专营商,李红亿可都通知到了,做生意讲究的是诚信,若是到期开不了业,那就意味着对客户失之以诚,失去了诚信,也就失去了市场,沒有哪个客户愿意跟不讲信用的人合作,

    更重要的是开业时间已定,若是不能如期开业,势必会有人打听原因,若是被客户知晓福源超市连关系都沒打点明白,那问題可就严重了,社会关系代表着人脉基础,也是企业顺利开办下去的前提,若是沒这个能耐,今天这个部门來检查,明天那个部门來管理,这样那样的问題撂起來,超市今天歇业,明天整顿的,哪个合作伙伴愿意陪着你提心吊胆的坐过山车,真若那样的话,就不是合作不合作的问題了,哪怕就是超市开业了,沒有商品,又有什么用,

    “好了,好了,你把钱准备好吧,我再找找朋友,约一下消防队的领导……”虽说妹妹搞了个乌龙,但肯拿钱出來平事,这份诚意还是有的,李红伟的态度有了缓和,心里已然开始盘算着这一趟的联系,他又能从中吃上多少的回扣,这才是他四处奔波的外在动力,

    挂断了电话,李红亿似乎已经看到了消防队的大队长在数以万计的金弹攻势下,迅速举手投降,并且冲着自己摇尾乞怜,美的李红亿忍不住的笑出声來,可是她这脸上的笑容还沒展开呢,一个员工急匆匆的跑了进來,顿时让李红亿脸上的笑容又凝结在了一起:“经理,工商局的同志來了,说要做开营前通检……”

221、求告无门

    这个下午。福源超市有如开了锅一般。消防大队开出的整改问題还沒解决。工商局的执法人员又來了。七八个练就了火眼金睛的专业打假人员仅仅用了十几分钟就对超市货架上的商品过滤了一遍。二百多种商品被指出存在这样或那样的问題。然后在开出了商品下架。超市整改的通知之后扬长而去。紧接着。食品监督所。卫生监督所。卫生防疫站。安全生产办等部门纷至沓來。每一家都找出了各种各样的问題。似乎所有的麻烦一股脑的都缠上了李红亿。

    这一段rì子以來。李红亿的主要工作除了筹备超市开业。就是跟各个部门打交道。凭着银子开道。很是交下了一大批的好朋友。可今天。李红亿发现。她打电话找这些好友朋友帮忙。居然都吃了闭门羹。不是态度冷淡。敷衍几句就挂了线。就是连电话都不接。这让李红亿一下子就陷入了一种孤立无援的境地。

    走进李红亿的办公室。助理何大姐看着满地都是碎碎的玻璃茬。以及李红亿双眼无神的瘫坐在椅子上。何大姐的心里就是一动。轻声的问道:“李经理。快六点了。员工们都在等着。你看接下來……”

    何大姐算是看明白了。在商业口干了这么多年。还从來沒看到职能部门这么一窝蜂的涌上來。这摆明了就是有人故意在搞李红亿。在搞福源超市。要一下子把超市扼杀在摇篮里。动用了这么多的官方力量。这只幕后的黑手想來不是易与之辈。看李红亿这副沒jīng打采。失魂落魄的模样。想來是沒什么好办法。

    “何助理。你是商业口的老人儿了。最近在市面上听沒听说哪里还要开超市……”都到了这个程度。李红亿就是再笨。也想到了背后有人在给她下黑手。可是在脑子里思來想去的。压根就沒找到自己得罪了谁。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无论是对客户。还是对职能部门的工作人员。李红佳一向都是客客气气的。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不想让自家的超市开下去。其目的很可能就是为了恶xìng竞争。

    “除了咱们的福源超市。我还真沒听说过哪里有要开的。今天这事有点不太简单。经理你还是仔细打听一下才行……”虽说这段rì子跟李红亿相处的不错。但出來打工为的可是养家糊口。眼看着李红亿都要火上房了。居然连是谁在背后整事都沒搞清楚。这点能量就想在风云变幻的商海中生存下去。可能xìng不大。这个超市怕是开不下去了。自己也得想想后路了。

    “仔细打听……”何助理的一句仔细打听。顿时让李红亿直感觉后脊梁飕飕的往外冒凉气。心里就是一阵地抽搐。既沒得罪人。又沒有恶xìng竞争存在。那就是有人看上了这家超市。打算强取豪夺。据为己有了。能动用这么多官方力量。來势汹汹的碾压过來。以自家的那点人脉。能抗得住吗。

    意识到问題严重xìng的李红亿慌了。安排何助理给待命的员工下了班之后。就匆匆忙的往家赶。现在已经不是能不能开业的问題了。而是能不能保住这家超市的问題。为了开办这家超市。辛辛苦苦了小半年这不说。父母的棺材本。自己的嫁妆。还有两个哥哥多年的积蓄。都砸了进去。可以说。全家人的存款都压榨干了。若是保不住。这钱可就打水漂了。

    “***。消防队那些臭当兵的。简直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我们老一打电话。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慌慌张张的进了家门。李红亿就看到大哥一脸yīn沉的在破口大骂。二哥委在沙发里闷头闷脑的一言不发。这心里又是一沉。不用说。消防队的关节这是沒打通。

    “你个老东西。这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有心思喝酒。咋就不喝死你呢。快点想办法啊……”老李婆子在下午可是经历了消防检查的全过程。对检查不通过。就不能开门营业有了更直观的认识。一听到儿子说关节沒打通。这心里就急的跟要猴挠心似的。而看到老李头不言不语的只顾得喝酒。这火蹭的一下就窜了上來。朝着老李头的脖梗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通漫骂。

    “想办法。老子这不正在想呢吗。你个败家娘们懂得个啥。哼。局长的面子消防队可以不给。那县长的面子他总得给吧。想当年。计划经济那阵。商业口是最红火的时候。那是人才济济。常务副县长李凯荣。你们知道不。就是老商业口出來的人。还在我手下当过兵。哪次见了我都客客气气的十分尊重。前段rì子办理工商登记。就是他安排秘书给我跑下來的。怎么样。啊。我这就给他打电话。摆平一个消防队不在话下……”当着儿女的面被婆娘扇了一巴掌。老李头自觉颜面大失。重重地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敲。冲着婆娘怒目而视。破口大骂。然后掐着手指头说起了多少年前的老黄历。更把常务县长李凯荣搬了出來。仿佛彼此有多亲厚的关系和感情一般。高高地扬起了头。满脸尽是骄傲和得意。

    “哎呀。爸。你跟李县长还有老感情呢。这咋不早说呢。李县长现在可是县里的头面人物。不但是常委。更主管常务。有他出面。那必保就成了。你快。快打电话……”一听老爸居然跟李县长有旧。李红伟跌入低谷的心。仿佛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立刻变得兴奋了起來。催促着老爸快点给李县长打电话。

    “咳咳。我这就打……”重重地咳了两声。老李头从贴胸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电话本。翻了两页后。拧着身子坐到了电话机前。生怕按错号码似的一下一下按下了一组数字。电话接通。老李立刻一脸恭敬虔诚的笑道:“李县长。您好。您好。我是百批的老李。对对。是我是我。我想麻烦你一些事情。是这么回事……”

    老李头在打电话。他的婆娘和子女俱是大气都不敢喘的支着耳朵倾听着电话里领导的声音。只是电话里的声音很轻很柔。哪怕这几个竖起了了耳机。也听不太真切。不过。说着说着。李红亿突然发现李爸原本有如菊花一样盛开的笑脸。居然一点一点凝结。兴奋的眼神也变得越來越直。整个人都跟丢了魂似的直勾勾的抓着电话一动不动。这情形跟自己下午打电话给朋友被拒绝时的表情何其相似。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李红亿的心头。凑到老爸近前。可还沒等出声询问呢。只见老头子身体猛的一阵颤抖。身子往后一倒就要错厥过去。吓得她急忙抢上前扶住问道:“爸。爸。你怎么了……”

    “完了。完了。钱。钱。我的钱啊……”好一会儿。老李头才从儿女们又哭又叫中回过神來。喃喃地嘀咕了两句。哇的一声痛哭流涕。老泪纵横。

    “爸。爸。这是怎么了。李县长不帮忙就算了。咱们再找找别人……”很明显。老头子嘴里十分亲厚。客客气气的有如定海神针一般的李县长并不买他的帐。不买帐也就算了。天无绝人之路。再去找别人就是。哪怕找不到人出头。也不能看着老人两腿一蹬。神游极乐吧。李红亿抚着老爸的胸口。极力地劝说着。

    “老头子。不帮忙就不帮忙。你要有个好歹的。让我可怎么活啊……”老头子一哭。老李婆子也急了。咧着大嘴一通干嚎。就是这眼泪老半天也沒飙出來。

    “就是。就是。爸。咱们肯花钱。还怕找不到人出头……”事沒办成。反倒把老头气成这样。这要是真有个好歹的。这超市也别开了。连命都沒有了。还要钱有什么用。直接到殡仪馆守灵去吧。

    “唉。扶我起來。这事还得合计合计……”看着子女七嘴八舌的劝说。老李头的神志似乎也恢复了正常。其实也沒多大事。就是跟子女吹了一通牛皮。结果被李县长三两句话。上了一通思想政治课。就给搪塞过去了。脸上有些挂不住。又着急。又上火的。一下子沒控制住情绪。这回缓过劲來了。知道又哭又闹的沒有用。还得赶快想办法才行。

    “爸。这事你也别着急上火的。李县长虽然跟你一起共事过。但时过景迁。今非夕比。本來就非亲非故的。他不帮忙也是正常的。诶。亲。亲戚。哎呀。咱家还真有一个亲戚手眼通天。我咋就忘了呢。红佳的女婿安平。那能量绝对不比李县长小。甚至比李县长还牛。据说跟县委高书记的关系都极为亲厚。全县上下沒有不开面的。要是把他求动了。这事绝对沒问題……”提起亲戚。李红信仿佛遗忘了什么。低头思索了一会儿。眼前突然一亮。脑海中闪现出安平俊朗的身姿。立刻有如献宝一般的提了出來。一边说着。一边似乎已经看到了问題得到解决的哈哈大笑。却沒注意他的老爹和老娘一听安平两个字。那脸顿时拉的跟长白山似的。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222、上门赔罪

    以往跟安平见了面。李红佳温柔似水。腻在安平的身边。两个人是你浓我浓。但是今天。白白被人讹去了三万块钱。李红佳心里气不过。整个人都处在暴走的边缘。整整一下午。都沒给安平一点好脸sè。说不上三句话。就要绕到三万块钱上。郁闷的神情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对于三万块钱。安平不在乎。但对于李红佳的感受。安平可不能不在乎。整整一个下午。都围在李红佳的身边。赔着小心的劝解开导。更抓住刘忠和做出的承诺当挡箭牌。信誓旦旦的向李红佳保证一定会给老李头一家一个惨痛的教训。至于怎么整治老李头。根本不需要安平出头。刘忠和堂堂一个县局局长。凭着手中权力和人脉。想要给谁下绊子。敲闷棍。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安平只要稍稍等一等。必然会有一个满意的结果。

    然而。好不容易哄住了李红佳。还沒等安平喘上一口气。红佳的母亲又回來了。听到安平给了红佳大伯三万块的房款。眼泪就劈了扒拉往下掉。什么孤儿寡妇的受人欺负了。什么沒给红佳攒足嫁妆了。什么家无片瓦遮身了。陈年旧账和压在心底十多年的委屈一古恼的往外倒。引得李红佳委在母亲的怀里痛哭不已。安平是劝完了这个。又劝那个。直忙的手忙脚乱。满头大汗。

    不过还好。安平倒底是党的领导干部。思想政治工作一向扎实。又哄又骗的老半天。终于让这娘俩云收雨歇。恢复了正常。一起揉着红肿的眼睛去准备晚饭。当然了。如此悲愤的心情下做出的饭菜会是什么滋味可想而知。最起码。口干舌燥。筋疲力尽的安平是沒吃出什么滋味來。

    “安平。这存折里有两万块钱。明天你取出來。先还给公家。剩下的姨再慢慢想办法。唉。这钱本來是想等你们结婚给红佳当嫁妆的。现在条件不允许了。只能哪头紧。先可着哪头來了……”晚饭过后。红佳母亲拿出了一个存折。长吁短叹。翻來覆去的看了半天。才恋恋不舍的塞进了安平的手中。不说这房子到底应该归谁。至少沒有让安平花钱的道理。

    “姨。不用了。我手里有钱。明天回镇里就把账平了。你不用担心……”轻轻地一摆手。安平把这存折又塞回了阿姨的手中。孤儿寡妇的。rì子过的坚苦。能攒下两万块钱殊为不易。安平可拉不下來脸去收这两万块钱。

    “那怎么行。这钱可不能让你花。虽说你当领导了。但你上班沒几年。平时应该酬也多。迎來送往的怕是也攒不下几个钱。听姨的话。把这钱拿着……”安平一个孤儿。参加工作沒几年。能买下房子已经很不容易了。接下來还得筹备婚礼。沒有一处不需要用钱的。而且。安平又是当领导的。婚礼若是整的太寒酸了。可让人笑话了。这当家长的不说帮衬着一下。反倒从孩子手中的盘剥。红佳母亲同样拉不下來这张脸。

    “不用。真不用。姨。我手里有钱。装修房子。筹备婚礼什么的不是什么难事。再说了。这房子还沒交工呢。我和红佳结婚少说也得一年之后。更用不上这钱。所以。还是你收着吧……”虽说chūn红姐缺少流动资金。名下的企业一看到利润就被填了窟窿。但chūn红姐还真沒委屈到安平。每个月的零花钱就沒断过。加上安平现在是镇长了。把持着全镇的财政大权。大事小情的不说全由公家买单。至少花自己钱的地方是少之又少。三万块的房钱。对安平來说真不是什么事。

    “啊。安平啊。现在社会的风气不好。大家都一门心思的向钱看。但你还年轻。在工作中千万要注意。不该拿的不拿。不该收的不收……”自家的准女婿也挤进了官的圈子。官是什么。官意味着高高的社会地位。意味着丰富的物质条件。办事拿钱。拿钱办事。这是老百姓对某些部门和领导的统一认知。而当官的都有钱。都有着与其职务相匹配的高收入。这更是老百姓心中一种普遍的思维。事实上。北江省机关单位的作风和黑暗程度大体上也确实如此。

    但是常在河边走。沒有不湿鞋的。安平上班不过三四年。每个月的工资不过几百块。先后买了两处房子。居然还说有钱。那这钱从哪來的可就值得商榷了。红佳母亲虽然感叹女婿的本事。但这心里还真怕他收钱收的为所yù为。肆无忌惮。最终出了问題。害人害已。坑了闺女一生。

    “阿姨。你放心。公家的钱我不贪。老百姓的钱我也不占。就是打打政策的擦边球。利用手中的权力和关系。做做生意。充其量算是违纪。贴不上违法的边。哪怕见了光。也不过给个批评jǐng告之类的处分。这事大家都在做。不会出什么问題……”红佳母亲的遵遵告诫。安平能感受到她是真正地把自己当成了女婿。当成了李红佳相濡以沫的男人。毕竟不是自家人。沒有谁能跟你说这些真话。实话。这让安平心里一阵阵的发热。

    既会当官。又会赚钱。这女婿简直就是有能耐。有本事的典范。红佳母亲的心情突然间好了起來。两万块的存折也就不再推让。直接塞进了红佳的手中。提前把这嫁妆钱送了出去。原本沉闷又压抑的气氛突然间变得轻松了起來。

    就在娘三个坐在一起。一边看着电视。一边说说笑笑聊着天的时候。门外传來一阵铃铃的门铃响。红佳母亲起身开门。眨眼的功夫又折了回來。刚刚还带着笑容的脸上突然间又变得yīn沉似水。安平抬眼向她身后望去。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消退了下去。却是李红佳的大伯一家都跟在后面。

    “钱已经给你们了。你们还來干什么。人來的倒齐全。男女老少一起上阵了。怎么。想要人多欺负人少啊。哼。贪婪成xìng。还想得寸进尺。想的美。白纸黑字已经写了协议。多一分钱都沒有。这里不欢迎你们。都给我出去……”看着大伯一家跟在母亲的后面进了屋。李红佳憋了一下午的火终于再也压制不住的爆发了出來。蹭的一下从沙发上窜了起來。冲着几个人毫不留情的叫骂起來。

    “红佳。嘿嘿。怎么说我也是你亲大伯。可是实打实的亲戚。我这來窜门。你也不能撵我出去啊……”若是以往李红佳敢这么漫骂。霸道的老李绝对会毫客气的一巴掌把李红佳扇到一边去。以小犯上。还反了天呢。但是今天。他可不敢。不说李红佳身边站着手眼通天的安平。就是李红佳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让他羞臊的老脸一阵阵地发热。

    之前。被小儿子李红信一提醒。老李头两口子才知道红佳的女婿安平是郊县是真正地手眼通天的人物。跟县里大领导的关系相当瓷实。跟县公安局的局长更是从隆兴镇派出所出來的。彼此称兄道弟。亲密异常。直到这时。老李两口子才意识到他们干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迎着子女不解的目光。羞臊的老脸通红。好玄沒钻桌子底下去。

    前脚把事做绝。后腿又舔着脸去套近乎求人。这事搁谁看都是个丢人现眼的事情。但是。丢人归丢人。跟投到超市里的几十万相比。面子这个东西又算个啥。只要能把超市碰到的麻烦摆平。把超市开办起來。别说给李红佳赔礼道歉。就是磕头作揖也认了。一番合计之后。这一家人倾巢出动。一起跑來寻求原谅。确切点说是寻求帮助。

    “大伯。亲戚。哼哼。你摸着你的良心说话。做假遗嘱的时候。你当我是你侄女了吗。你逼着我给你倒房子。让我们母女露宿街头的时候。你当我是你侄女了吗。连房子带房租。你拿走三万块的时候。你当我是你侄女了吗。什么亲戚能把事做的这么绝。这么狠。这么毒……”不提亲情还好。一提亲情。李红佳的火更大了。如果亲情都像他们这般來表达。那这亲情早就一文不值了。

    “红佳妹妹啊。这事情是我爸做的不对。他老糊涂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这不。听了这事以后啊。我们几个狠狠的批评了他。这钱啊。我都拿來了。还给你。这房子呢。从此以后也是你的……”一看到李红佳咆哮着漫骂不已。那双眼睛里都要冒火了一般。李红亿的心都在滴血。把人都得罪透了。还想请人家帮忙。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看來想要办成事。还得先求得李红佳的原谅。徐而图之。慢慢來才行。

    “是啊。是啊。红佳妹妹。你大伯糊涂了。我们这都是替他來给你赔罪來了……”李红亿起了头。他的大哥和二哥立刻跟了上來帮腔。言真意切。打千做揖。又是赔礼。又是道歉的。再加上老两口耷拉着脑袋一脸的惭愧和忏悔。直把红佳母女唬的一楞一楞的。搞不明白这家人这是要搞什么把戏。唯有安平歪着脑袋。一脸平静的看着热闹。心里是一阵阵地冷笑。

223、整就整把狠的

    大伯的一家一向无理抢三分,有理不饶人,霸道,蛮横,市侩,贪婪的无以复加,这种人居然会登门陪罪,而且言真意切的带着惭愧和忏悔,这是红佳母女十几年來根本就不曾见过,也不曾想过的事情,直把娘俩唬的一个个瞪大了眼睛,脸上流露出惊愕的表情,眼神中更是带着不敢相信的怀疑,

    唯有安平一脸平静的歪着脑袋看着热闹,心里却是一阵阵地冷笑,无事献殷勤,非激ān即盗,中午红佳的大伯和伯母还带着咄咄逼人的姿态,这才不过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就能大彻大悟的番然悔过,这话说出來,怕是连鬼都不信,那么,之所以整出这么一出戏來,怕还走投无路,求告无门了,才想起來找他所谓的亲戚,所谓的侄女來來平事,

    安平不知道刘忠和到底用了什么手段,但无疑红佳大伯一家被他打的疼了,而且还是痛入骨髓的那种,红佳母女,就是无权无势的孤儿寡妇,不值得他们重视,之所以又是赔礼道歉,又是往外撒钱的,怕还是想要借着红佳修复与自己的关系,进而哀求自己去摆平他们遇到的麻烦,

    当然了,也有一种可能就是老李头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咬人的狗不叫,认出了那个蔫不拉叽,三杆子打不出一个屁的颓废老jǐng察就是刘忠和,一出事就想到了刘忠和是替自己出头,这种情况有,但可能xìng不大,刘忠和再不济,也不至于这么沒谱,更不可能赤膊上阵,亲自去找老李头的麻烦,领导动动嘴,下面跑断腿,堂堂县局的一把手,根本不需要特别的去示意,就是一个眼神,都有无数人抢破脑袋的去心领神会,

    不过,老李头一家这个表现,倒也把安平的好奇心给勾了出來,刘忠和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能把老李头一家逼成这样,闲着也是闲着,听上一听,权当是个乐子了,打定了主意,安平轻轻地干咳了两声,打断了这一家都是无耻小人的表演,轻声的说道:“红佳,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不论当初老人过世时是怎么分的财产,现在很多事情已经成了事实,再说了,这房子是我买的,暂时來看,跟你并沒有关系,所以,这三万块钱,你不能收……”

    “这个,这个……”安平突然开口,一下子就把所有的后路堵的严严实实,已然有一锤定音的意思,不论是正抓着三万块钱往红佳手中硬塞的李红亿,还是在她身旁帮腔的两个哥哥,甚至是正在低着头忏悔老李头和老李婆子,一下子都楞到了当场,特别是老李头,怯怯的看着安平,眉角一耷拉,嘴角直往下撇,双腿哆哆嗦嗦的,急的好玄沒给安平跪下,

    安平这话无外乎就是一个意思,这房子是安平的买的,白字黑字有着协议的,但跟李红佳却沒关系,同样的道理,你们想要把钱还给李红佳母女,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情,跟房子,跟安平沒关系,再直白一点说就是安平跟你们不熟,不认识你们是谁,白给的钱可以收,但亲戚安平可不认,既然沒什么关系,那么有事你们也免开尊口,

    安平这话前围后堵,等于让老李头一家子做作的表演就成了一个笑话,一场闹剧,直臊的这几个人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不过,李红信到底是在机关里打拼的,脸皮可比他父母、兄妹厚的不是一点半点,微微一楞神之后立刻反应过來,若是按照安平的说法,一家人丢人现眼不说,更等于白來了,那超市就等着被扼杀在摇篮里吧,急忙接下了安平的话头说道:“有关系,有关系,你和红佳郎才女貌,佳偶天成,结婚了,就是夫妻,夫妻本是一体,那还分你我,这钱给你和给红佳都是一样的……”

    “哦,这钱你们拿回去吧,房子就当我们买下來了,至于谁是谁非,大家心里明白就行了,算计來,算计去的,让人闹心……”这一下午,李红佳始终都在掂记着这三万块钱,更对刘忠和做出的连本带利收回來的承诺充满了期待,

    事实证明,刘忠和的承诺是立竿见影的,三万块钱都被推到手边來了,但是,李红佳也清楚,大伯一家能把这钱送回來,绝对不是什么良心发现,而是别有所图,这钱也不是给自己的,而是用來堵安平嘴的,那么安平不让收,自然有他的道理,听安平的保证错不了,于是,哪怕李红佳对这钱仍然心有不舍,但还是把手用力地一甩,从李红亿的拉扯中挣脱了出來,

    “就是这个意思,从前的事情不论谁是谁非,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就不要再提了,今后,大家都安生的过rì子吧……”三万块钱该不该收先不说,先说刘忠和那边整的什么事,安平还不知道,更连个招呼都沒打呢,哪能就轻易的吐口,

    “二婶,红佳妹妹,这钱你们不收,我爸他也沒脸往回揣,要不你看这样好不好,家里刚刚在沿河路开了个超市,这两天就要开业了,大家都有股份,也算妹妹一份,这三万块钱就算妹妹入了股,就算一成股份吧,另外,这些年我们一家人被猪油蒙了心,脑袋混混噩噩的,二叔走的早,不想着帮衬着二婶一把,反倒掉到了钱眼里,让二婶受了不少的委屈,今天我替我爸妈给二婶赔个礼,家里开超市了,也算二婶一成股份……”正如二哥所说的,夫妻本是一体,安平和李红佳结了婚,那就不分彼此,给安平和给李红佳都是一回事,因此,李红亿很清楚,若是在房子上计较來,计较去的,最终的结果就是一事无成,

    而且,看这架式,安平根本就不在乎这三万块钱,想想也是,安平主持一镇的财政运转,经手的钱都是以百万计的,稍稍动点手脚,就能捞个盆满钵满,哪还能看上这三瓜两枣,想要用三万块的房钱打开安平的门路,挽回失去的亲情,几乎是不可能的,而超市想要开业,沒有安平的帮忙,也是不可能的,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现在看來,不下点血本是不行了,

    “超市,卖场,二成的股份……”一听超市,还是即将开业的超市,安平的眼睛流露出一份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根子落到这里了,这开超市跟办企业沒什么区别,小到产品质量,大到rì常经营,处处都有人管着,不用说,刘忠和这是又稳、又准、又狠的卡住了老李头一家的脖子了,甚至稍稍一用力就有把这一家连根拔起的可能,这打的疼了,扇的狠了,逼的紧了,居然一下子拿出二成的股份來找靠山,倒是舍得下血本,

    不过,这一家人的品行实在太差劲,李红亿的算盘也打的太jīng了,态度虽然有了,但这诚意实在是是缺缺,不论是三万块入股,还是给红佳母亲补偿的干股,都是建立在超市开门大吉的基础上,自己能把问題摆平了,等于今后给他们做了靠山,以后有个大事小情的,都得替他们家出头,而二成的股份就是给自己的劳务费,

    但若是这超市开不起來,给出的补偿自然成了泡影,而这三万块钱的房款,也自然落进了李红亿的口袋,李红亿转來转去的说了老半天,就是在口头上挂了一个超市二成股份的大饼,吃得着,吃不着,还得看安平有沒有这份能耐,这点小心思,小伎俩,在安平的面前基本上是沒什么市场的,

    “对对,股份,股份,弟妹和红佳都有……”超市从筹备至今,前前后后投进去了八十多万,二成的股份差不多小二十万了,这还不算开业后超市扩大规模后的投入,一想到这么多钱白白的给了别人,老李头的心都感到肉疼,但形势比人强,从目前的情况看,还真沒有比李红亿的想法更好的办法,二成的股份不拿出來,根本驱使不动安平出面平事,投入的资金可就血本无归了,这个血还必须得放,

    “安平……”先是说房子,绕來绕去的又扯到开超市上了,还要给股份,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李红佳母女都知道,大伯一家如此做派,都是在往安平的身上押注呢,跟她们根本沒有什么大太的关联,这个事情有点大,娘俩谁也拿不定主意,互相对视了一眼后,俱是把目光落到了安平的身上,是收是拒,全看安平一句话,

    “好心我们领了,但这个股份还是不要了,钱这东西,生不带來,死不带去的,沒必要为钱劳心劳力,不过,既然说到这了,我也奉劝你们一句,超市经营竞争很激烈,黑白官商,贩夫走卒,涉及面很广,沒有极为强势的人去控股压阵,倒闭清场,只在一瞬间,这个生意不适合你们做……”二成的股份,就想拿自己当枪使,累死累活的四处去给你们堵窟窿,这是当自己沒见过钱,还是拿镇长不当干部,雁雀焉知鸿鹄之志,这超市要不就不做,要做就是别人为我打工,二成的股份是坚决不行的,

224、惊醒

    但凡跟老百姓衣食住行搭上边的买卖,不说一本万利,至少细水长流,无疑超市这个新兴的经营模式有着广阔的市场前景,更有着超强的吸金能力,显而易见,老李头的眼光很准,磕磕绊绊的还真能搭建起了一个吸金的平台出來,但是,有的时候眼光好也不见得是好事,这样的一份产业毫不设防的摆在人们的面前,就像是一个被扒光了衣服的美女站在了流氓的面前,若不扑上去咬上一口,都觉得可惜了,就是安平都觉得,这好事若是不收,都对不起刘忠和辛辛苦苦创造出來的机会,

    而从老李头一家的情况看,能量不足,靠山不硬,咬牙切齿用钱铺出的路,根本禁不住有能力的人哪怕简单的一个示意,就是眼前安平出手帮着他们渡过了难关,那也是暂时的平安,说不准什么时候又要跳出像金三那种类型的人來强取豪夺,与其最终便宜了别人,莫不如先成全了自己,亲戚里道的,多少还能给老李头一家剩点残汤,

    “妹夫啊,我的好妹夫,全家的老底都砸进这个超市里,现在开不起來,可叫一家子人怎么活啊,这不二婶和红佳妹妹在里面都有股份,你可不能坐视不管啊……”安平轻飘飘的一句不适合,把超市定了xìng,这简直就是给超市判了死刑,更把老李头一家都推到了悬崖边,李红伟明显沒什么心眼,一听这话就急了,哭丧着脸跟安平叫起屈來,

    “我不是说了吗,这股份,我们不要,这里的水太混,沒必要因为些小钱,掺和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至于这超市能不能开起來,跟我也沒有一点关系,今天我能跟你们和颜悦sè的坐在这里说话,并且给你们一个忠告,还是看在你们与红佳之间的亲情上,沒有了这层关系,凭今天你们的所作所为,哼哼……”yù拒还迎,yù语还休,这几年來,安平见过了形形**的各类人,对人心理的把握比老李头一家强的不是一点半点,就是有心把这超市吞下去,也不会给人一点的把柄,何况老李头一家已经成了惊弓之鸟,稍稍有点风吹草动都会吓出一身冷汗,不yīn不阳的说上几句,沒准就会主动地把这超市吐出來了,

    “唉,是我为老不尊,沒羞沒臊,安平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老糊涂一般见识,这话又说回來了,我毕竟是红佳的大伯,怎么说也是实在亲戚,就是看着我那弟弟的面子,你也别看我的笑话,帮我出出主意,股份你若是嫌少,三成四成也行,别让我这一家人因为我这个老不死的,而走投无路啊……”安平的话透着一股恨意,直让老李头的后背往外冒凉风,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再顾及脸面的不出头,这最后一条道在自己的手里堵死了,这一刻,老李头是恨不得狠狠的扇上自己两个嘴巴,打醒这做人沒有前后眼的行径,

    “呵呵,有些话我也不说了,说出來好像我小肚鸡肠,不依不饶似的,谁的心里都有着一本账,沒事的时候翻一翻,心里都透亮一点就行了,不过,既然你也说了是实在的亲戚,那我就给你说道说道,郊县的人口基数是定量的,购买力有限,在这种情况下,哪家超市率先开起來,哪家就能抢占客源,就是因为占了客源,才有人不想让你们先开起來,再加上你们后面沒有人能压得住场,不压你压谁啊……”郊县比自己有能量的人不少,但安平断定老李头除了自己以外,不会拿着股份去找别人做靠山,人心不足蛇吞象,这么大的利益摆在面前,以老李头贪婪和多疑的个xìng,不是知根知底的人,哪敢把股份往人手中去送,那岂不是一个小孩捧着个金饭碗在闹市中行走,等着让人抢吗,

    “我估计现在你们这超市遇到的困难不少,呵呵,这还只是开始,若是改变不了现状,就是眼前这关过去了,今后也少不了要随时去堵窟窿,所以,与其跟头把式的着急上火,莫不如趁早把他兑出去,这买卖,凭你们的人脉网络,真玩不转……”既然超市开不起來,又开不下去,那最好的结局就是马上出兑出去,找到合适的下家去接手,从而尽量的减少损失,

    至于谁是合适的下家,绝对不是安平,但保证跟安平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这其中的弯弯绕就不足以对外人道哉了,如此一來,在严查严管之下,超市开不了业,老李头除了出兑超市以外绝沒有第二条出路,而且还得马上找到下家接手才行,否则等到供货商把商品都撤光了,你就是想兑,价值上也要大幅度回落,这种情况老李头干了一辈子商业,不可能不清楚,

    当然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老李头够狠,肯舍弃超市的大半股份來挽留安平,甘于屈居从属地位苟延残喘,但是斩草不除根,chūn风吹又生,以老李头这一家不要脸的程度和贪婪的品行來看,把他们留下來简直就是养虎为患,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反噬,虽然安平不在乎这几只小虾米,但隐患哪怕再小,那也是隐患,不能扼杀的萌芽中,迟早会成为祸害,安平可不想在自己身边留下这么一个炸药包,

    “兑出去,这个,这个,现在就是往外兑,也得有人要才行啊……”四成的股份安平都不接,那想來对这超市是真沒什么兴趣,老李头一家的心里是那个失望,特别是老李头,想到损失巨大,顿时哭丧着一张脸,比死爹还要难看,

    “你在商业口干了这么多年,怎么也能熟悉几个有实力的老板,去联系联系,应该能卖个差不多的价钱,好了,话我就说这么多,你看天不早了,是不是早点回去休息,明天我还要上班呢……”意思都表达到了,安平立刻收住了口,怎么选择就看老李头一家的决定了,有刘忠和在那卡着,超市想要开业是不可能了,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这杀人不见血的勾当,大体上就是如此一个套路,

    “活该,他们一家恶事做尽,终于招了报应,真是活该,看他们今后还拿什么狂,不过,安平那三万块钱凭什么不要回來,白白便宜他们……”送走了失魂落魄的老李头一家,李红佳原本又憋气又窝火的感受一扫而去,喋喋不休的咒骂着,似乎不把她从前受的委屈都吐出來,心里都觉得不痛快,

    “好了,别骂了,我不都说了吗,这家人跟咱们沒有一点的关系,所谓的亲情在他们眼中根本就是一文不值,今天你若是要回了三万块钱,今后想断都断不了,当然了,这三万块钱也不能白白便宜他们,今天不要,不代表以后也不要,拿了我的钱,付的可是驴打滚的利息,用不了多久这三万块就会十倍,二十倍的拿回來……”天底下沒有免费的午餐,拿了咱的钱,就要有付出代价的觉悟,现在这个坑已经挖好了,估计用不了多久,这超市就要落入囊中了,用三万块做饵,钓回一个装修完毕,准备周全的超市,这买卖硬是做的,

    “啊,你的意思是,安平,不是你要兑这家超市吧……”李红佳很聪明,虽然有些不太确定安平的想法,但直觉告诉她这事情并沒有结束,安平可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更不可能平白的被人讹诈去三万块钱,那么安平所说的十倍,二十倍的回报,可就是件值得细细推敲的事情了,

    “安平,姨知道你想给红佳出口气,但有句话我想跟你说,有些事情坚决不能做,特别是你当领导,手中有权力,更不能为所yù为,仗势欺人……”送完老李头一家折回來的红佳母亲听到了安平和李红佳的对话,这心里就是一沉,人的心里都有着一颗贪念,这个口子若是打开了,再想堵上可就难了,安平有着大好的前途,若无意外,必然会走到一个让人仰望的高度,但高处不胜寒,若是不能洁身自好,早晚有摔下云端的时候,那可就是害了两个孩子了,

    “凭什么啊,他们欺负人行,咱们就得咬着牙忍着让着,不能还手,不能还口,否则就是仗势欺人,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红佳母亲的劝说,不等安平表态呢,李红佳就急了,受了这么多年的气,总算有了翻身的时候,却又被母亲压着,这不就是想让人窝囊死吗,

    “红佳,阿姨说的对,既然咱们不耻大伯的为人,又为什么要去做无耻的事情,若真是吞了这超市,那我们跟你大伯讹诈房子有什么区别,这事情是我欠考虑了……”用力地吐出了一口气,安平的脑袋嗡嗡做响,yīn谋诡计永远上不了台面,但暗箭难防,效果明显,用了一回,就想用第二回,同样的道理,今天能占了超市,明天就能抢了商场,长此以往,就会习以为常的收不住手了,再想回头时才发现,什么都已经晚了,红佳母亲的话有如晨钟暮鼓,一下子惊醒了安平已然失衡的心,

225、雁过拔毛

    有未來岳母的jǐng告和压制,安平想要掠夺超市的念头被打消了,不过,请神容易送神难,刘忠和整出这么大的阵仗,不能说平就平了,上上下下的关系可都是人情,这股份自己不要,也沒理由便宜老李头一家,于是,在安平的示意下,李红亿给刘忠和送上了一成干股,三万块的房款,也变成了两成干股,送回了李红佳的手中,这事情最终虎头蛇尾,不了了之,

    回到了隆兴镇,安平又恢复了正常的工作状态,已经过了农忙时期,镇里的工作都是繁杂的小事,倒沒有太多的工作需要安平亲自去办理,不过,冯佩伦的空降到位,突然立起了一个山头,让镇里的干部有些不适应,哪怕一点小事,都要既请示安平,又请示冯佩伦,生怕哪头照顾不到,平白得罪了领导,今后的活可就不好干了,多了一层汇报,镇里的工作效率降低了很多,怨言也多了不少,但基本上都在采取一种观望的态度,

    对于下面干部的想法,安平有着深刻地体会,机关里就是这样,每逢有大的人事变动,紧随其后的就是一次全方位的大洗牌,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哪怕主事人的心里本沒有这种清洗的想法,也架不住依附在身边别有用心的人勾心斗角,推波助澜,冯佩伦虽然摆出了一切照旧的态度,但这话谁要当了真,谁就是傻瓜,早晚有一天要被碾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所以,冯佩伦会怎么当这个党委书记,他主观上是一个方面,安平怎么配合,怎么磨合是另外一个方面,从目前來看,安平还沒有自立山头,争权夺利的念头,毕竟两个人都清楚,隆兴镇只是两个人的起点,但绝不是终点,一切按不就班,顺其自然就好,沒必要搞的剑拔弩张,跟八辈子解不开的冤仇似的,

    镇里的工作沒什么特别的,不需要牵扯太大的jīng力,倒是安平一直关注的市里群魔乱舞的无遮大会那件事,等了整整一天,白娅茹也沒给个回音,不知道是白娅茹沒打听到情况,还是市里刻意的下了封口令,想要把这件事情压下去,沒有消息,就意味着安平的推测方向出了问題,市里的平衡点已经很牢固了,些许的小状况,根本不足以挑动清江两大势力坚难达成的平衡,这让安平连连自嘲,认为自己耍yīn谋诡计都耍的有些神经质了,看到点事就想借題发挥,要知道牵一发而动全身,风平浪静,平安无事不是对谁都有好处的吗,

    “镇长,还你的存折,我取走了三万,已经入了财政的账了,嘿嘿,镇长,沒看出來,你还是个小富豪,老婆本倒是攒了不少……”正签批着手中的材料,方红一步三摇的进了屋,把一本大红的存折放在了桌子上后,就不停地打趣起安平來,

    “咳咳,有钱吧,呵呵,都是从嘴里扣出來的,从小就挨饿了,饿肚子是什么滋味直到现在我都记忆犹新,有钱也不敢花,都攒着,就怕哪天再沒饭吃……”三万块钱是方红用公款垫付的房钱,安平怕方红钱对不上账,沒办法交差,早上一上班就把存折给了她,让她自己去取钱,这会跑來打趣自己,想來是看到了存折上的余额,

    这本存折里的钱,大都是chūn红姐给安平的零花钱,再加上安平平时基本上不太动用的工资和县里给的年终考核奖励,乱七八糟的加在一起,差不多有十多万,在普通职工年工资不过五六千块的年代,有十多万存款的,真能算得上是小富翁,也难怪这话从方红的嘴里出來,都带着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行了,行了,我也不管你借钱,看把你吓的,快把存折收好,丢了可麻烦了,另外还有个事得跟你说一下,这不补贴款领回來了吗,是全额下发,还是小幅度调整,你有什么想法,快点给我个章程,刚才我碰到李镇长,听她的意思,要把这钱拿到财政所,分批下发……”方红的xìng格有点大大咧咧,加上跟安平走的近,言语中透着随意,更在玩笑中悄然的奏了李可一本,方红看李可不顺眼可是有段rì子了,在她看來,若不是李可耍手段,摆平了白娅茹,这个副镇长的位子,本应该就是她的,断人前途,有如杀人父母,这仇就这么不经意的结了下來,

    “这笔补贴款在财政所过下账就行了,具体经办还是由农业办來负责,全额下发,小范围进行调剂,下面村里的各种关系你平衡好,别整的满哪都是杂音……”一年來,隆兴镇的机关改革,风气改善了很多,但体制和观念上的问題,想要彻底改变,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彻底清除的,雁过拔毛的传统更不是说变就能变的,李可分管农业办和财政所,想來是要把这一块的权力都抓到手中去,虽然不见得想要越过自己独揽大权,但雁过拔毛的想法估计少不了,

    而且,李可的这个想法,在道理上是说得通的,至少在财务管理的角度看,所有款项都应该从财政所列支,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现在隆兴镇的情况很不稳定,冯佩伦把持着人事权,若是李可一不小心带着财政权投身过去,安平可就要被架空了,

    “沒问題,沒问題,你放心,这些工作我保证办的利利索索的……”得到了安平支持和许可,就意味自己可以名正言顺的继续把持着农业办的财权,如此名利双收的好事,方红哪能不高兴,脸上有如开了的花儿一般,一个劲的跟安平抛媚眼,混身的肥肉都跟着上下的抖动,直让安平感到一阵的恶寒,更为吴铁强的口味如此之重,感到诧异不已,

    “铃铃……”公文包里的电话嗡嗡的响了起來,方红的笑声嘎然而止,堆在脸上的肥肉瞬间恢复到了原位,急忙从沙发上站起身來,娴静的模样俨如一端庄的贵妇,微微一弯腰的说道:“镇长,你先忙着,有事你再喊我啊……”

    “嘿嘿嘿,我说,贷款的事联系完了,你抓紧时间过來,跟人见个面,速度……”电话接通,方明远磨牙般的辽阳口音就往人的耳朵里钻,带着几分碜人的腔调,

    “哈哈,到底是五次郎,速度就是快,怎么的,怕时间之内,凑不够次数,坏了你的名声啊,整的跟狼撵了似的……”三成的干股不是白送的,方明远出手,果然不同凡响,虽然安平早就知道贷款的事情难不住方明远,但仅仅一天多的时间,就把贷款的事情联系好了,这速度远远超过安平的预期,实在是有点太立竿见影了,心情大好的安平忍不住的戏弄起方明远來,

    “什么啊,这都哪跟哪啊,一夜五次,那是哥的能力好不好,联系贷款这是效率和人脉,完全是两码事,你别混为一谈,得得,夏虫不可语冰,无论是能力,还是效率,你个小屁孩都比不了哥,哥就是江湖中的一个传说,一直被模仿,却从來不曾被超越……”不知道是心情好,还是怎么的,每当安平一拿五次郎來取笑方明远,这家伙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这会儿非但不生气,反倒臭屁的感慨起來了,言语中充斥着独孤求败,高手寂寞的感觉,

    “切,说你胖还喘上了是不,还一直被模仿,从來不曾被超越是不,明天我就让阿姨的鸡毛惮子开开利市,打的你屁股开花,然后你再跟我谈谈能力和效率的问題,好不好……”别看方明远在部队里摸爬滚打,但良好的家庭出身养成了他骨子里的纨绔xìng子,这种人就不能夸,一夸就要上天,这点小脾气,早就被安平摸的透透的,一抓就一个准,

    “你这人怎么这么沒劲呢,给你当劳工,还不受待见,得,不跟你说了,抓紧时间到省里來,到了给我电话,我好安排你们见个面……”果然,安平的一句鸡毛惮子开利市,方明远的洋洋自得立刻收住了,气呼呼的喘着粗气不说,酸溜溜的话语中更透着几分恼怒,

    “别挂,别挂,不带这么小心眼的,两句玩笑话,还还当真了,这天底下谁最受待,除了你方大少,方五郎,绝对找不出第二个人來,还是那句话,这贷款的事情要成了,请你吃龙虾,吃鲍鱼,总之你想吃啥就啥,不过,你也得给我交个底,这贷款怎么贷,回扣要怎么拿,这可是咱们自己家的买卖,可不能稀里糊涂的……” 相比于方明远的能力,拉到贷款不是问題,问題是需要付出多少的回扣和好处费,连镇里來了点补贴款,都吸引着方红、李可有雁过拔毛的想法,那若是百万,甚至是更多的贷款,不被人吃回扣,收中介费的可能几乎沒有,chūn红姐的企业很缺钱,但不能因为缺钱就背上沉重的包袱,饮鸠止渴的事情,安平可不干,

226、方明远的交际圈子

    皇朝会馆是宾州首屈一指的高档会所,无论是内部的装潢,还是格局的设计,几乎都跟清江的大富豪如出一辙,但档次和奢华程度明显要高过大富豪,一进入大厅就能看到一个个充满青chūn活力的女招待有如花蝴蝶一般的來回穿梭,而休闲区的沙发上更端坐着一排一排的公关小姐,一sè的白sè缕空透明小衫,黑丝美腿很自然的歪着,偶尔扭动间,那短的不能再短的小短裙下,就露出了滚圆挺翘的圆臀,眼睛更是时不时盯着涌进门的客人,chūn情泛滥的目光中,带着任君采拮的勾引和诱惑,

    接到方明远的电话以后,安平就匆忙的往宾州赶,一出火车站,就被方明远带到了这么一个地方來,无论是会所奢华的装潢,还是來回穿梭的女侍脸上所带的风尘气息,以及那一排排黑丝美腿和充满诱惑的女公关,安平都知道这不是什么正经人來的地方,这脚下的步伐不由地就是一停,扭过头面sè不愉的看着洋洋自得的方明远,顿时方明远的脸上闪过几分的尴尬,咧着嘴说道:“哎哎,你这是什么表情,轻松点不行吗,别整的谁都欠你二斤黄豆似的,领你到这里來,跟我可沒关系,是人家把地点订在这了,这求人办事,总不能让人家随着你跑吧……”

    “最好沒关系,你想夜夜sè笙歌,当五次郎,几次郎,那是你对生活的态度,这我管不着,但是你要拿我逗乐子,咱们连兄弟都沒个做,我可真会翻脸……”和方明远不外这不假,但不能任由方明远拿自己当乐子耍着玩,特别是在这种风月场所,安平觉的有必要把态度明确出來,有些事情,开开玩笑行,但要做的出了头,可就伤了彼此的情分,

    “你这人无聊不,年纪轻轻地,说话做事怎么连点朝气都沒有,老气横秋的有意思不,就是一个玩乐的地方,你还当了真,走了,走了,办完事,你爱哪去哪去……”安平郑重的表情,沒有一丝一毫玩笑的意思,直让方明远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很明显,安平的话说到了他的心里,他还真有意思借着这个机会把安平拉下水,也省得安平有事沒事的嘲笑他,却沒想到安平会真有翻脸的意思,

    乘着电梯上了四楼,方明远熟门熟路的带着安平进入了一个宽大的包间,包间里的回荡着萨克斯的旋律,人不少,足足有七八个,不过借着粉sè充满暧昧的灯光,安平才发现,八个人里只有仰坐在沙发上的两个是男士,正低着头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其余形象各异的女孩,估计都是來陪酒做乐的,这些女孩可能都比较熟悉,一看到方明远进來,立刻齐刷刷的站了起來,娇笑的招呼道“方少,方少……”

    寻着声音,安平的目光扫过这些女孩,很明显,这些女孩与一楼大厅中的那些公关小姐有着很大的区别,衣着打扮不见一点花哨,脸上略施着淡粉,有两个甚至根本就沒化妆,明显带着几分书卷气,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风尘之气,不用问,这些女孩估计都是哪个大学里找來的,眼下北江社会风气逐渐的开放了起來,很多大学生向往着灯红酒绿的生活,不惜出卖**与灵魂,这些事情,安平早有耳闻,也算是见怪不怪了,想來与方明远相熟的人,不是纨绔,就是公子哥,这些人凑到一起,不带点花酒估计也就不叫纨绔了,

    “方少來了,这位就是你说的兄弟吧,快快,过來坐,过來坐……”随着女孩们娇笑的招呼声,悠扬的萨克斯旋律突然停了下來,明亮的灯光扫去了粉sè的暧昧,直到这时两位窃窃私语的男士才结束了交谈,慢腾腾地从沙发上站了起來,目光落到了安平的身上,用一种懒洋洋的热情招呼起來,

    “安平,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都是我玩的比较好的朋友,这位是陈子川,陈总,咱们北江省最大的建筑钢材批发市场,就是陈总名下的企业,这是小舟,李小舟,跟你一样,刚刚混进了体制的行列,在宾西区zhèng fǔ工作,你们年纪相仿,工作相似,以后可要多多亲近……”带着安平走到近前,方明远居中做起了介绍,都是事先约好的事情,两个人对安平的到來已经有准备,简直的介绍了一下后,方明远就把主动权交给了安平,

    “陈总好,小舟兄弟好……”安平打起了jīng神,用心地记下了两个人的样子,更主动地伸出了手以示尊敬,略微年长的是陈子川,看样子有三十开外了,高大的身材腆着突出的啤酒肚,手腕上带着一副金灿灿的手表,带着几分成功人士的豪爽,而李小舟则比较面嫩,在众多女生灼灼目光的环视下,脸上还透着几分的青涩和不自然,有几分刚刚走出校门的意思,

    “什么陈总,我今年三十四,比你痴长几岁,叫陈哥就行,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电话,再到宾州來,咱们就在一起坐坐,有什么事情也别客气……”握过了手,陈子川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名片塞进了安平的手中,一脸真诚的向安平发出了邀请,

    “那我就不外了,谢谢陈哥,以后有机会,少不了要麻烦陈哥……”安平偷偷地扫了一眼名片,只见陈子川的头衔是宾州兴泰经贸发展有限公司的咨询顾问,立刻明白了陈子川的家世想來不会简单,

    年初,zhōng yāng下发禁示领导干部家属辖区内经商的文件,为了响应zhōng yāng号召,北江省委也先后出台了文件,三令五申的要严查严管,一经查证,绝不手软,轻则给予处分,重则直接免职,这股风一起,北江省有很多的企业在一夜之间更换了法人,想來陈子川的这个咨询顾问也是此行列中的一员,

    “安哥,我一个小科员,可沒名片,回头咱俩交换个电话号码,以后我在工作上要是有不懂的地方,还请安哥不吝赐教……”李小舟看着很青涩,但话说的很到位,不知道之前方明远怎么向他介绍的自己,看向安平的眼神中隐隐带着几分的敬意,

    “别别,小舟兄弟,千万别这么说,我就是一个中专生,比你早参加了几年工作,可谈不上赐教,如果真有机会,大家一起学习探讨……”小舟的态度低调,那是涵养,若是安平就厚着脸皮袒然的接受了,非但摆不出江湖老前辈的资格,只能是哗众取宠,不知深浅的一个表现,平白的都掉了身价,

    “好了,好了,大家都是好朋友,有感情慢慢交流,陈总,人都全了沒,全了就走菜,我这肚子都饿的咕咕叫了,边吃边谈好不好……”看着安平表现的大方得体,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方明远这个中间人也感到倍有面子,可是这客套起來沒完沒了,他的xìng子又有些耐不住了,扭头看着陈子川,揉着肚子催促起來,猴急的样子惹得几个女孩窃笑不已,

    “小舟,还要等一会……”方明远看着陈子川,陈子川却把头扭向了李小舟,安平这才明白,今天办理贷款的主角不是陈子川,而是李小舟,虽然不知道他有什么关系,但是很明显,银行方面的具体经办人并沒有露面,方明远这句走菜吃饭,怕也是有试探贷款成功的可能xìng,

    “不等了,不等了,临时接到方哥的通知,事先沒有什么准备,这路程又有点远,來晚了大家也别挑理,咱们先吃,边吃边等……”看着众人一起把目光落到了自己的身上,小舟的脸上好像做错了什么一般,倏的就是一红,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坦然的将原因解释了一下,

    想到经办人沒到位,安平还想拉住李小舟再等上一会儿,可看到陈子川和方明远已经招呼着一干女生迫不及待的入了席,安平索xìng也打断了这个念头,与李小舟相视一笑,互相谦让着落了座,随即就有两个漂亮的女孩子坐到了身边,左边的一个冲着安平微微一笑后,素手抓起了桌上的紫砂茶杯放到了一个大瓷碗中,用热水來回來的冲浸,另一个则跟服务员一般在安平的身前摆开了餐盘,筷子、汤匙等一整套的物件,动作很娴熟,想來这种事情沒少做,

    “來來來,安小弟,咱们初次见面,先喝上一个……”一声走菜,身着高开插旗袍的服务员鱼贯而入,几个压桌菜刚摆齐,陈子川就热情而又豪爽的冲着安平端起了酒杯,丝毫沒有因为安平的地位有什么轻视或者不待见什么的意思,

    在酒菜上齐之后,陈子川更是牢牢地把握住了酒局的节奏,不但频频举杯,豪爽异常,更插磕打浑,妙语连珠,各种安平听过的,沒听过的荤段子和素笑话接连而上,直说的身边的几个女孩面红耳赤,娇笑连连,在这种强烈地气氛下,不过半个小时,原本刚刚认识的几个人,就像是多年老友一般,不但透着一种亲切感,更让人有一种从心往外的爽快感,

227、酒局

    酒局越喝越酣。气氛越來越热烈。陈子川妙语连珠。李小舟一脸笃定。就是方明远也左拥右抱的上下其手。玩的不亦乐乎。三个人似乎都忘记了组织这次酒局的目的。换杯换盏。畅快淋漓。丝毫沒有因为银行方面的人至今未到场而有一丁点的着急和犹豫。如此自信的表现。也让安平压下了心头的疑问。尽量用一颗平常心。耐心的等待着。

    就在方明远大吹法锣。讲述他在部队中如何英勇擅战。如何勇夺兵王的时候。一阵轻轻地敲门声响起。阿小舟的眉毛顿时一挑。嘴角一抹淡笑轻轻地渲染开來的说道:“方哥。等会儿再说你的英勇战史。人來了。咱们先办正事……”

    “哎呀。李公子。真对不住。紧赶慢赶。还是晚了……”推开门的是个四十多岁的胖子。团团的一张脸有如一个大号的包子。而额头的皱纹就跟包子上的褶皱一般。极具形象力。胖乎乎的身体异常灵活的踩着一溜小碎步喝赤带喘的跑到了李一舟近前。用一种近乎于谄媚的笑脸率先赔起了罪。

    “沒事。沒事。是我通知你通知晚了。雷哥能來。我就很高兴了……”李小舟站起身來客气的应承着。但语气却是若即若离。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意思。陈子川和方明远则是端坐在椅子上。一脸淡然的打量着这个姓雷的胖子。身子却是连动都沒动上分毫。看得出來。这个头大肚圆的雷胖子也是个善于察言观sè的人。一看这阵势。就知道陈子川和方明远的地位绝不在李小舟之下。谄媚的笑脸变得更浓了。直到这时。李小舟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來來。各位哥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好朋友。这位是我的雷哥。朗雷。在清江建行工作。是主管信贷的副行长。大家今后多沟通……”

    一通介绍。朗行长十分谦恭的逐个握手。这是一个玲珑八面的人。十分的善解人意。李小舟一个眼神。他立刻就端起了酒杯。很郑重的跟众人逐一相碰。说了两句客套的场面话之后。就开始了罚酒三杯。痛快和豪爽的模样。比之陈子川有过之而无不及。

    “朗行长。大老远的把你请來。招待不周还请见谅啊。咱俩初次。干一个。小舟兄弟。你赞助一个……”一个电话。就能把清江建行主管信贷的副行长招到宾州來。招之即來。挥之即去也就这个程度了。安平不由地对李小舟的实力重新做起了评估。而又想到了朗行长是來给自己帮忙的。也应该拿出一个应有的态度。便举起了酒杯。率先回敬起朗行长來。

    “干一个。好啊。好啊。雷哥。安哥跟你都在清江工作。算是老乡啊。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怎么也得喝个同乡酒。我陪你们喝一个……”安平的提议。立刻得到了李小舟的响应。跳起身來张罗着倒酒。根本不考虑朗雷刚刚喝下三杯酒。肚子里跟火烧似的苦涩嘴脸。

    “哦。安公子也在清江市工作。那这杯酒还真得喝……”急忙夹了一口菜塞进嘴里。压了一下不停往上翻腾的酒意。朗雷的脑袋开始不停地翻查着清江市有哪位姓安的官宦能跟眼前的安平对上号。想了半天也沒想到一个。这才端起了酒杯向安平盘起了道。

    “呵呵。我可不是什么少。什么公子。我就是一个草根。在隆兴镇工作。朗行长不用这么客气。以后咱们多接触。我先干为敬……”微微地一笑。安平率先把酒喝了下去。痛快的举动引得李小舟连连叫好。朗雷见状也急忙面带微笑的跟进了一杯。

    “雷哥。安哥是隆兴镇的镇长。今天请你來就是安哥家里的企业出了点资金周转的小问題。问題不大。有个三五百万的做周转就够了。你给帮帮忙。回头让安哥请你喝酒……”找朗雷來吃饭。除了跑贷款以外。基本上别的事也用不上他。这些话本就不需要说。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李小舟看到安平主动敬酒。知道安平的心里有些不托底。耐着xìng子提了一下。既是让安平放心。也是让朗雷加强认识。

    “隆兴镇。我知道。我知道。镇长。哎呀。安镇长真是年轻有为。能结识安镇长这样的轻年才俊。是我老朗的容幸。这杯酒我必须得喝。兄弟的忙也必须得帮……”听了李一舟的介绍。朗雷立刻把对安平刚刚产生的一丝轻视收了起來。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做出了保证。

    至于贷款的原则。原则是给平头老百姓遵守的。对于李公子这样的官宦子弟不具有约束力。有李公子中间牵线。这个面子必须得给。何况安平的年纪不过二十出头。就出任了一镇之长。自己在他这个年龄。还混混噩噩的窝在办公室里混rì子呢。说安平是沒靠山。沒背景的草根。也得有人信才行。

    朗雷的一番表态。引得拼酒正酣的方明远和陈子川为之侧目。直到这个时候。这两位公子哥才想起來这个酒局的目的。这才放下了身架。端起了酒杯。把目标瞄准了朗雷。而朗雷一进屋就感到了这两位有些高高在上。态度更是不冷不热。也猜到了他们都不是简单货sè。十分恭敬的站起了身。等到李一舟在他的耳边轻轻耳语了几句后。朗雷的脸上流露出一副受宠若惊的诧异和惊喜。态度越发的谦恭起來。

    安平坐在李一舟的身侧。耳语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听个清清楚楚。也难怪朗雷如此动容和惊喜。感情陈子川是北江省委常委。副省长陈楚生的公子。陈省长分管的战线就是财政和金融。在金融领域有很大的话语权。算得上是银行系统的顶头大哥。搭上了陈子川的线。也就等于抓到了一个极为硬实的靠山。至少能让他在仕途上少拼搏几年。酒还沒喝。朗雷已经琢磨着该怎么跟这两位公子打好关系。了。态度越发的恭敬了。

    “啪啪啪。姑娘们。唱起來。跳起來。给哥哥们助助兴……”陈子川对捧上云端。高高在上的感觉早就习以为常了。但朗雷的刻意讨好。安平的爽快洒脱。还是让他有点飘飘然。双手举过头顶啪啪的一拍。哟喝着酒桌上嬉笑打闹的几个陪酒舞动起來。

    顿时欢快轻松的音乐响了起來。一个长着一头飘逸长发的女生站起身來。妩媚的眼神。俏皮的嘴角仿佛会说话一般。朝着众人微微一鞠躬。然后将身上的外衣扯了下來。露出了一件紧身吊带小衫。随即踩着音乐的节拍翩翩起舞。顿时热烈的掌声在包间里响彻不停。

    粉嫩中带着晶莹剔透的脸庞处处展示着妩媚的神情。紧身的小衫包裹着高耸的胸脯。再搭配上一袭黑sè的紧身长裙。把凹凸的身材展现的淋漓尽致。身段妖饶。韵味十足。好在安平的神经比较大条。又经过白娅茹、李红佳这样的极品持续开发。还能坚守着本心不被迷惑。但见惯了美女的安平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孩够媚惑。

    相比于安平那种清澈的。纯欣赏的眼神。朗雷的表现可就要不堪了许多。安平亲眼看到这老伙计使劲地往下咽口水。更时不时的用舌头舔着嘴唇。目光中透着火辣辣的占有yù望。估计若不是顾忌着这场合不对。酒桌上的人不对。这货都有化身为狼的可能。

    “怎么样。兄弟。看看这妞。这身段。这脸蛋。这叉劈的。够味不。今晚上给你开开荤……”不知什么时候。方明远突然窜到了安平的身后。看着安平目不转接的欣赏的舞蹈。脸上露出了几分的得意。伏在安平的耳边。用一种极为畏锁的声音不停地鼓动着。

    “不错。真不错。这是跳的孔雀舞吧。沒看出來。你个当兵的大老粗。还有着这副艺术涵养。嗯。你说什么。让我开开荤。怎么想拉我下水。刚刚夸你几句。你就狗长犄角整羊事。开荤是吧。行。大哥的盛情我也不能拒绝了不是。我这就给红佳打个电话请示一下……”看到方明远凑到自己近前來。安平就知道这小子沒安什么好心眼。整不好刚进这会所时的猜测就得到了验证。这货为了在自己面前找回面子。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安平的脸上流露出一阵阵地冷笑。

    “呃。电话别打了。我就是开个玩笑。考验一下你的革命意志够不够坚强。事实证明安平同志还是靠的住的。可惜了。这么够劲的妞。又便宜陈子川这个恶棍了……”当哥哥的给弟弟找女人。这若是让弟妹知道了。那丢的可就不是面子了。想想李红佳又哭又闹的场面。方明远直感到后背一阵恶寒。

    看着方明远有如丧家之犬一般灰溜溜的回了他自己的座位。继续找陈子川拼酒。安平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的淡笑。抓到了方明远的小辨子。简直就等于抓到了一个克敌制胜的法宝。这法宝一祭出來。立刻会逼着他乖乖就范。如此大杀器。安平可舍不得这么就舍弃了。

228、酒终人未散

    安平除了与农村信用社有过接触以外,几乎与银行系统的干部沒有任何交往,也不知道银行系统的干部平时是个什么做派,今天朗雷的表现算是让安平开了眼,不知道朗雷是本xìng如此,还是要刻意融入陈子川和李小舟的圈子,在对几个陪酒女孩的表现上很是夸张,甚至有些下做的肆无忌惮,

    安平清楚的看到,在跳舞的过程中他的一只咸猪手顺着舞伴的腰际居然伸进了裙子里边揉捏不已,至于那年轻的舞伴,非但沒有制止,反倒踩着虚浮的舞步,将半边的身子都贴在了朗雷凸起的啤酒肚上,媚眼如丝的对着朗雷深情凝望,期许的目光似乎在鼓励着朗雷的胆子大些,再大些,如此龌龃的行径,直让安平感慨这个社会就是一个笑贫不笑娼的扭曲社会,

    一曲劲爆的迪斯科结束之后,酒局划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方明远明显喝多了,倚在一个女孩的身上,说起话來大着舌头的前言不搭后语,双眼发直的望着安平呵呵傻笑,可都喝成这副德xìng了,仍不忘继续鼓动着安平道:“嘿嘿,兄弟,我看那个妹子对你好像有意思啊,她们都是老陈在大学里找來的大学生,艺术系的系花啊,这位我瞅着眼生,估计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场合,良辰美景,美人如玉,**一刻值千金啊,哈哈哈……”

    方明远就是一个小人心理做祟,说完了**一刻,不等安平招呼,就带着女伴飘然而去,而陈子川也强睁着迷醉的眼睛,跟安平说了一番场面话,然后左拥右抱的搂着两个女孩出了包间,估计是上哪开房间玩双飞去了,至于朗雷则是胳膊上挽着那个媚眼如丝的舞伴,一副红颜知己,小鸟依人的模样,肥硕的大脸挤成了一簇花般跟安平和李小舟握手言别,很快也消失在安平视线中,

    眨眼间,包间里就剩下了安平和李小舟,以及还有两个女孩,其中的一个就是被方明远盛赞的那个跳孔雀舞的长发女孩,不停地偷眼打量着安平,脸上带着几分羞涩的红晕,对于这种留连于风月场所的女孩,哪怕她们披着大学生的外衣,安平也沒什么好感,很随意的扫了一眼,连起码的客套都欠奉,除了好逸恶劳,虑荣心强的女孩,沒有谁愿意走上这条惹人垢病,让唾弃的道路,而踏上了这条路,就是沒有自尊,自重,自爱的表现,这样的女孩根本不值得让你用心去怜惜,去呵护,

    “小舟,你怎么样,吃好了沒,天不早了,咱们撤吧……”小舟虽然酒喝的不少,但沒像陈子川和方明远似的去胡天黑地,倒让安平高看了一眼,纨绔也是有区别的,不是所有纨绔都是那一副拎不起來的一个德xìng,就小舟今天晚上的表现,无论是待人接物,还是言谈举止,处处都大方得体,而且,哪怕身边那个几乎不设防的女孩频频向他做出暧昧的示意,仍能克制住自己的思想和行为,就足以证明他有着极好的家教,

    “安哥,那个我,这一晚上就喝酒,侃大山了,我有点沒吃饱……”一只手挠了挠脑袋,一只手摸了摸肚子,李小舟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的尴尬,羞涩的模样引得身边的女孩一阵窃笑,

    “哈哈,你这话可说到我心里來了,这一晚上折腾的,就喝酒了,什么也沒吃,得了,咱俩再找个地方,找个大排档吧,填巴填巴肚子……”一场酒局折腾下來,安平只顾得跟几个人拼酒交流感情了,别说吃饭了,就是菜都沒夹几下,而作为中间人,李小舟的情况估计也比自己好不哪去,能敞亮的说出來,显然也沒把自己当成外人,何况安平也想跟他再深入的接触一下,

    从酒局开始,安平就在观察着陈子川和李小舟,简单的一次接触,想要了解谁那不现实,但每个人在言谈举止中都能流露出不为人知的行为习惯,陈子川就不说了,虽说对安平表现的很客气,很热情,但骨子里带着的几分傲气是怎么也无法抹煞的,这或许跟他的家世和事业有很大的关系,两杯酒喝下來,三五句话交流下來,安平就对陈子川有了一个只适合交往,不适合当朋友的定义,

    至于李小舟,安平的印象就要好了许多,安平可以断定,别看李小舟年纪最小,但绝对是一个有思想,有主见的人,家世显赫,却沒有半分的仗势欺人,捧场作戏,却沒有半分的失礼逾越,刚刚进入体制,从零开始,却沒有半分的菲薄,综合几方面因素,安平可以肯定,这个人前途似锦,

    在官场中打拼的人,永远都不嫌朋友多,朋友多了路好走,朋友的圈子越大,所展现出的活动能力就越强,今后所显示出來的政治影响力也就越大,因此,对于方明远圈里的朋友,安平都是抱着尽力结交的心态去面对的,别说跟李小舟相处还挺对脾气,就是彼此看不过眼,就凭着今天李小舟尽心尽力地帮忙牵线搭桥,安平也不会轻易说出拒绝的话來,

    “好啊,好啊,我就喜欢吃大排挡,实惠,过瘾,能吃饱,不像会所,酒店什么的,这菜倒是挺jīng致,瞅着挺好看,可量太小,吃两口就沒了,根本就不顶饿……”安平的提议,立刻得到了阿小舟的响应,点评了一下大排档与大酒店之间的优劣,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站起身來就要往外走,很是有些雷厉风行的意思,

    “两位美女,时间不早了,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吧,对了,小舟,这个包间和她们,嗯,这账是怎么算的……”六个陪酒的女孩,被陈子川几个人带走了四个,剩下这两个怎么安置,费用怎么计算,可让沒有这方面经验的安平挠了头,另外还有这包间的消费,皇朝会所出入非富即贵,能订下这么大的一个包间,想來花费不菲,方明远迷迷糊糊的一走了之,连个交待都沒有,若是挂了帐,虽然不是多大的事,但面上可就不好看了,

    “包间是陈哥包下的,走的是会员制,论年计费的,不用咱们管,至于她们两个怎么算,我也不太清楚,还是让她们自己说吧……”在酒桌上,李小舟举止得体,进退有据,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刚刚走出校门的菜鸟,可一被安平问到了实质xìng的问題,原本淡定的脸上,显露出了几分的慌乱,敢情这副修炼还沒到家,这副从容不迫压根就是刻意装出來的,

    “嗯,五百……”看到安平把目光转到了自己的身上,那个跳孔雀舞的女孩,白晰的脸庞倏的一下子直红到了耳朵后面,羞涩的咬了咬牙,在牙缝里挤出了个数字來,

    “五百,好,稍等……”不过是在酒桌上坐了一场,唱了支歌,跳了支舞,支付的小费居然比自己一个月的工资还要高,安平不由地感叹这钱赚的实在有些太容易了,不过,人家吃的就是这口青chūn饭,相比于一个青chūn少女的人格和灵魂,五百块钱简直不值一提,安平哪怕rì子过的再仔细,再jīng打细算,还真沒办法在这上面跟人讲价,略一犹豫之后,从包里点出了一千块钱,一起递到了之前跳孔雀舞的那个靓丽女孩的手中,

    “谢谢,安哥……”伸手摸向钱的一刹那,女孩的脸有如一块染红了的红布般,极力地压低着脑袋,不敢去对视安平的目光,伸出來的纤细手指微微地有些颤抖,高耸的胸部更是随着口中的气息起起伏伏,直到抓到安平手中的钱,才象走完了坚难的历程一般,用她自己几乎都听不见的声音向安平说了声谢谢,哪里还有一点点跳舞时的洒脱和自然,

    “安哥,安哥,我知道一家大排档非常不错,你若想去的话,我可以带你们去……”相比于跳孔雀舞的女孩所流露出的紧张和羞涩,跟在李小舟身边的女孩xìng格可要开朗了许多,眼看着安平掏钱买单,有打发两个人离开的意思,急忙凑到了安平近前游说起來,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殷切的期待,

    “不麻烦你们了,天sè不早了,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吧……”对于这种肯陪酒赚钱的女孩子,无论是大学生也好,还是风尘女子也好,安平是一点好感都欠奉,哪怕是逢场作戏,都兴致缺缺,现在陈子川走了,朗雷走了,安平更沒必要给她们留面子,毕竟有些话好说不好听,沒必要因为些不相干的人沾污了自己的品行,

    “哼,不去就不去,有什么了不起……”主动要当带路党,居然被安平毫不留情面的卷了回來,女孩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的失望,甚至还有着几分的不愤,嘟嘟囔囔的拉着同伴往外走,这声音落到李小舟的耳朵里就感到异常的刺耳,满脸怒sè的就要分说一二,却被安平紧紧的拉住道:“小舟,你要在体制内走的更高,更远,就要学会控制自己的脾气,更要跟这些花花草草保持一定的距离,时刻保持住清醒和冷静的头脑才行……”

229、进门受阻

    陈子川摆酒做东。李小舟出面说项。朗雷又吃又喝。又唱又跳。临走还带着一个花姑娘去胡天黑地。显然对于安平办理贷款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安平算是见识到了这些公子哥所展示出的能量。百多万的贷款。chūn红姐跑断腿也沒办下來。但落到了他们的嘴里。似乎就是一个数字。上嘴唇一碰下嘴唇。拿的心安理得。拿的天经地义。

    对于陈子川。留给安平的印象不深。虽然陈子川从始至终都对安平表现的很客气。很热情。但也仅仅是客气和热情。他的身世显赫。事业有成。交际的圈子除了高官就是显贵。早就养成了颐气使指的xìng格。骨子里带着一种发自内心的骄傲。这跟一身傲骨的安平显的格格不入。客气的背后也就注定了两个人都拿不出应有的真诚來。

    倒是李小舟。家教好。涵养好。为人豪爽。待人真诚。加上又刚刚走出大学的校门。沒有养成那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肚子里也沒那么多的花花肠子。很是投安平的脾气。特别是两个人有如升斗小民一般的坐在路边摊上。就着肉串吃着烤饼。天南海北的一通神侃。彼此都有了引为知己。惺惺相惜的感觉。有的时候。朋友的概念其实就是那么简单。

    “安平。快点。快点。你姐夫把车开过來了。咱们抓紧时间。晚了可就找不到银行的那帮子老爷了……”听着窗外一阵汽车喇叭响。chūn红姐浑厚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紧接着就是一阵鸡飞狗跳。

    从宾州回到清江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本來若是依着安平的想法。早早就到建行去把贷款的事情落实下來。可一想到昨天晚上朗雷说不准在哪胡天黑地。能不能赶回清江都是两说。安平就把心中的急切压了下來。加上长途奔波。身体感到很疲劳。索xìng给自己放了个小假。

    让安平沒想到的是。朗雷办事还挺靠谱。天sè擦黑的时候。居然主动给安平打來了电话。双方约定今天早晨八点钟在建行碰头。这一下chūn红姐的心里可长了草。嘀嘀咕咕的唠叨了一个晚上不说。一大早又忙三火四的折腾起沒完。一会儿催促着姐夫大生去开车。一会儿又催促着安平快点吃饭。就怕晚上几分钟。惹得银行的领导不痛快。

    “姐。沒事的。不着急。都跟说好的事情。到哪就是走个程序……”对于chūn红姐的想法。安平很理解。有些事情说起來容易做起來难。chūn红姐一个残疾人。白手起家的开办企业。经历了太多的刁难。承受了太多的委屈。安平就曾亲眼看到一个屁权力都沒有的计量局的小科员。都敢狐假虎威的指着chūn红姐的鼻子破口大骂。而chūn红姐还得低头行礼的陪着小心。究其原因。就是自家草根出身。缺少雄厚的背景。任谁看到了都是砧板上的鱼肉。想割一刀就割一刀。

    就银行贷款这件事。以固定资产做抵押。本來合乎国家发放贷款的政策。但是当沒有关系和背景的人去申请。又是风险评估。又是市场预期的。听过的沒听过的理由有一大堆等着你。chūn红姐來來回回跑了三四十趟。大大小小的银行跑了一家又一家。各种各样的申请材料更是打印了厚厚的一叠。最终的结果还是不合格。

    “咋不着急呢。你方哥的面子是一回事。咱们怎么交往是另一回事。这办贷款可不是一锤子买卖。你还总能去找你方哥來说项。來。把这五万块钱拿好了。我都打听清楚了。企业贷款是谁审批。谁负责。百分之二的回扣。明码实价。童叟无欺……”鼓鼓囊囊的一个牛皮纸口袋硬是塞进了安平的公文包。五万块的血汗钱就这么沒了。chūn红姐的脸上是写满了心疼。可一想到即将到账的银行贷款。这脸上不由地又是带了几分的欣慰。

    “好了。姐。走吧……”这一回安平沒有拒绝。拿钱办事。办事拿钱。北江的传统一向如此。想要贷款。先拿回扣。这都是不成文的规矩。话又说回來。收不收是人家的事。送不送可是自己的事了。安平可不认为单单靠着李小舟的面子。就能白白使唤朗雷。哪怕就算朗雷想卖自己一个人情。不收这份回扣。下面的具体工作人员也有会有想法。安平也不想让人为难。

    挤进了家电商场的送货车。一路飞奔。车子停到建行门前的时候。营业厅的大门半开着。里面黑洞洞的。根本一个顾客都沒有。安平看了看表。距离八点钟还差着十多分钟呢。扭过头看着chūn红姐一脸无奈的笑道:“姐。看你跟催命似的。來早了吧……”

    “早什么早。建行我來了不下十趟了。还不比你明白。前面门脸的营业大厅是储蓄的地方。准时准点的开门。信贷科可不一样。职工都从后门走。等你踩着点上去。保你连个影子都抓不着。快点下车……”跑的次数多了。chūn红姐早就跑出经验來了。听到安平的埋怨。这嘴就是一撇。摆出了一副安平沒见识。不懂行的模样。

    走进建行的后院。门大开着。不时地有人进进出出。chūn红姐轻车熟路。冲着安平甩了个眼神。掂着脚的上了二楼。拐过楼梯。果然如chūn红姐所说。信贷科的门紧关着。门前已经有一个人左顾右盼的一脸焦急。还沒等安平和chūn红姐走到近前。信贷科的门突然从里面拉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中年男子。一边走。一边回首向身后的人致谢道:“吴科长。十分感谢。请留步。请留步……”

    “慢走。慢走……”无论是走出门的中年男子。还是紧随其后的吴科长。俱是客气的握手道别。脸上都带着一副淡淡的微笑。看得出來。他们这笔贷款怕是谈的挺顺利。直到中年男子的身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吴科长才收回了目光。冲着候在门口的人微微一点头。示意随他进办公室。可就在一转身的功夫。吴科长看到了chūn红姐站在一旁。微笑着冲着他点头。这脸倏的就是一yīn。沉声问道:“你怎么又來了。你烦不烦。不是告诉你了吗。你的贷款不行。别沒事找事好不。谁有功夫搭理你怎么的……”

    吴科长的语速很快。几乎一口就劈了扒拉的说了一大通。每一句话都恶毒的透着对chūn红姐的厌恶和不屑。 直气的chūn红姐脸sè涨的通红。嘴唇哆哆嗦嗦的一句话说不出來。顿时安平的火窜了上來。毫不客气的反骂道:“你什么素质。怎么说话呢。说的是人话吗。你们建行就是这么为群众服务的……”

    “你是干什么的。懂不懂规矩。跑到这來耀武扬威的。赶快给我滚出去。要不然。哼哼……”吴科长的嘴角撇着一抹讥笑。声音陡然高了八度。眼睛却瞄向了旁边的保卫科。仿佛在配合吴科长一般。声音过后。保卫科的门随即打开。两个穿着jǐng服的保卫干事威风八面的跑了出來。yīn蛰的目光一下子锁定了安平。只待吴科长一声令下。就有一拥而上将安平掀翻的意思。

    “干什么。干什么。吴泽江。你他娘的要造反啊。都给我滚回去……”吴科长的声音。不只招來了保卫。也把在办公室等安平的朗雷招來了。一看到走廊里剑拔弩张的架式。朗雷的额头就冒了汗。

    昨天从宾州回來以后。他就特意找朋友打听了一下安平。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竟然是安平带着老虎团的丘八砸了大富豪。安平有什么背景。朗雷沒摸透。但大富豪是谁开的。朗雷可是清清楚楚。安平能把金家闹了个灰头土脸。颜面扫地。又岂是易与之辈。正是了解了这些不为人知的情况。朗雷才主动地给安平打了电话。想的也是要借着这次机会。跟安平建立起良好的私人感情。

    “朗行长。这两个人跑到我这來闹事。我叫保卫科……”吴泽江是信贷科长。朗雷是分管副行长。两个人虽然是领导与被领导的关系。但却算不上是一条线上的干部。因为吴泽江能当上信贷科长。是一把手王行长提拔的。算是王行长的人。不过。吴泽江和朗雷都是银行学校同期毕业的同学。私底下的关系还是很亲厚的。信贷工作油水多。彼此你做初一。我做十五。涉及到个人的利益。大家都是商量着來。几年下來都沒红过脸。配合的那是相当不错。

    可就是这样的关系。朗雷居然一上來就翘脚的骂娘。吴泽江可接受不了。他在建行主管信贷。大权大握。当然算是个人物。多少老板。企业家整天围着他转。早就把他的脾气惯坏了。而且。吴泽江还真不相信。彼此有太多的利益纠缠的朗行长。能因为两个不知所谓的人跟自己翻脸。因此。吴科长根本沒给朗雷的话当作一回事。一脸不在乎的接下了话把。只是。让他沒想到的是。他这话还沒说完。朗雷的脸就是一沉。变本加利的怒斥道:“你给我闭嘴……”

230、有眼不识真神

    吴科长对chūn红姐不只有怨气,更有不满和不屑,早在chūn红姐第一次來建行申请贷款的时候,吴科长还是很欢迎接的,信贷科干的就是放贷的活,像chūn红姐名下的企业都是贷款信誉比较优良的,每一笔贷款放出去都是优良信贷的代表,称得上是业务能力的体现,但这个放贷可不是随随便便是个人來就能贷出去的,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信贷自然吃的就是回扣了,

    而chūn红姐却是恁的不开事,要关系沒关系,要钱还沒钱,一个劲儿的瞎打听,最初两次吴科长还能够耐着xìng子给解释一下,可时间一长,吴科长在chūn红姐的身上看不到一点的诚意,这兴致自然是缺缺了,今天这一大早就看到了chūn红姐,吴科长想当然的认为她又來给自己添堵了,十几天來压制的火气顿时一古恼的都爆了出來,在他看來,chūn红姐就是个啥都不懂的暴发户,这样的小踩也就踩了,却沒想到把朗雷惹了出來,更对自己声sè俱厉的喝斥,吴科长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怎么着,朗大行长,你这是唱的哪一出,他们跑到我的地头上胡搅蛮缠,无理取闹,还不行我有点反应,用不用在你朗大行长的指示下,我去给人家磕头作揖,赔礼道歉……”被朗雷连拉带扯的拉进了办公室,吴科长yīn阳怪气的反问起朗雷來,脸上透着不平不愤,不只对chūn红和安平,甚至对朗雷都怀恨在心,认为他扫了自己的面子,

    抛开同学的关系和私下里的感情不算,吴科长虽然是在朗雷这个副行长的领导下开展工作,但从内心里來说,吴科长一向跟一把手王行长跟的紧,对王行长是视若神明,还真沒把朗雷这个副行长太当作一回事,若是好说好商量,那么一切都好办,但若是你朗行长而大欺小,以势压人,那可就别说不给你这个副行长留面子了,越过你这个副行长,咱这信贷科长一样当的有滋有味,

    “呵呵,老吴啊,话够冲的啊,我问你个事啊,咱俩同期,一起到的建行工作,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什么我都当了副行长好几年了,你还只是个科长……”吴科长话里带的yīn阳怪气,很有一言不和就翻脸的意思,朗雷哪能听不出來,可他非但沒往心里去,反倒呵呵的一笑,有如唠家常一般的问起了吴科长对于工作和仕途的看法來,

    “为什么,哼哼,这有什么原因,不就是你朗大行长脸皮子松,八面玲珑的看谁都能拉下脸去赔着小心,溜须拍马那一套,我老吴不屑去做……”莫名其妙的朗雷提起了提拔这一码子事情,吴科长的脸sè更黑了,第一反应就是朗雷拿这事挤兑自己,

    几年前行里提副行长,他吴科长和朗雷可都是候选人,不知道怎么的朗雷上去了,自己却给挤了下來,要知道自己与一把手的关系比朗雷要瓷实的多的多,放着自己这样的谪系的小弟不提,反倒提跟一把手不太近密的朗雷,因为这吴科长还跟一把手闹了个好长一段时间,直到现在,吴科长还认为是朗雷溜须拍马,又跑又送的原因,才抢了自己的应得的位子,

    “呵呵,老吴啊,咱俩这么多年的关系了,我跟你说句实话,以前啊我也挺替你感到委屈,但听这话,你要还这么想,这一回王行长退二线,这副行长的位子还轮不到你,你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告诉你,之所以你提不起來,就是因为你的眼皮子浅,就只能看到眼前这一堆一块,哪片云彩有雨,哪个庙里有真神,你总拜不对门,这要是真能把你提拔起來,那才叫怪了呢……”对于吴科长的冷嘲热讽,朗雷毫不为意,仿佛吴科长眼神中不屑的对象跟他沒有一点关系似的,但所说的话一句紧似一句,话里话外透的意思简直把吴科长的仕途判了死刑,

    “呃,雷哥,这话怎么说的,你不会是得到什么信了吧,刚才我的态度不好,不是冲你,咱俩这么多年了,我这脾气你还不知道吗,可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听着朗雷一句话把自己的前途都给堵死了,吴科长的脸倏的一变,他倒不相信朗雷能一语中的,但还是怕他知道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内幕消息,这语气不知不觉中就软了下來,

    “老吴啊,我早就跟你说过,看问題不能就守着眼前这一堆一块,得把眼光放的更高更远一些,虽说王行长的推荐是很重要的,但真正能决定你能否提拔的关键在省行,你不跑不送,不拉关系,不找门路,人家知道你是谁,这不我给你拉來了关系,你不快点贴上去,还鼻子不是鼻子,脸又不是脸,骂骂咧咧的不知道谁是真神,这事保证沒戏……”看着吴科长上了套,朗雷心里一轻,目光若不经意的往门外一瞄,然后摆出了一脸的失望和无奈,

    “你是说外面的那个瘸子娘们,她算个鸟人物啊,她那点底我早就摸透了,不过就是个小老板,事事不开,钱钱不到,还想贷款,哼哼,还跑來跟我装大尾巴狼……”看着朗雷的目光扫向走廊,吴科长的心里就是一紧,若是那个瘸子妇女真是來头不小,那他把这人可真得罪透了,可转瞬间,吴科长又把这念头给压了下去,chūn红姐來了这么多回,底细早就被他摸透了,跟朗雷嘴里的真神根本贴不上一点边,

    “刚才跟你吵的那个小伙子是谁你知道不,打听清楚了吗,是隆兴镇的镇长安平,就是你嘴里鸟人物的弟弟,二十出头就当了镇长,实打实的正科级……”酝酿的差不多了,朗雷开始把安平隆重的推介出來,更想借着安平向吴科长领个人情,

    “隆兴镇镇长,咱们是银行,也不归他隆兴镇管……”吴科长不傻,在他的理解中,二十出头就当了镇长,若说沒关系,沒背景显然是不现实的,可那又怎么的,他当他的镇长,我当我的信贷科长,是你來求我办事,你这镇长还能管到我这信贷科來,吴科长的态度虽然软了下來,但嘴上仍然犟着不肯轻易的低头,

    “说你眼皮子浅,你还不承认,大富豪你常去吧,吃着喝着,洗着泡着,唱着跳着,玩的挺过瘾是吧……”无知者无畏,看着吴科长一副不以为然,朗雷觉得得下点猛料了,不把安平的能力和背景展示出來,看來他是不肯低头,

    “朗行长,这话是什么意思,到大富豪去潇洒,哪回沒带着你这个领导,怎么的,想拿这事说事啊,大家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说的好好的,可一提大富豪,吴科长的脸就是一沉,当了信贷科长,守着一个肥差,來來往往的都是求他跑贷款的,钱和女sè自然是攻关的不二法门,清江的风月场所首屈一指的就是大富豪,吴科长可是常客中的常客,

    只是有些事情做的说不得,毕竟还有着公职,偷偷摸摸的去潇洒也就是了,一端上台面,特别还是被领导端上台面來,就是上纲上线的意思了,不过,大家吃的都是这口饭,哪回收回扣,哪回去潇洒都带着朗雷这个主管行长呢,大家屁股底下一样黑,要死一起死,想拿这事威胁人,吴科长可不怕,

    “你个老吴啊,我说了这么半天,你一点不念好,还对我有成见,隆兴镇跟咱们建行沒有隶属关系,但人家二十出头就能当镇长,这是人脉广啊,隆兴镇管不着你,公检法能不能管着你,人家要真跟你杠上了,别说你一个信贷科长,就是我这个副行长,说办也就办了,前段rì子大富豪被人砸了你知道不,那场子是谁开的,我不说你也知道,可谁砸的,你知道吗,就是门口的安镇长,在清江如rì中天的金家,他说砸就砸了,还收拾不了你一个小信贷科长……”看着吴科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眼睛的,朗雷的脾气也上來了,心里不停的咒骂着吴科长,给你二两染料,你还开起了磨坊了,这若是不能压下你一头,这行长的面子往哪摆,

    “这还不算,他來办贷款是走的省行李行长侄子的关系,李行长的哥哥是谁你知道不,省委领导,安镇长跟那些**勾肩搭背,称兄道弟,能在乎你一个小信贷科长,行了,这事我也不管了,你是打是骂,是撵是赶,我权当沒看到,不过我可告诉你,有些人不是你能得罪起的,哪天你折进去了,别说哥哥我沒提醒你……”答案揭晓,朗雷的脸sè彻底地沉了下來,语气也变的和吴科长一般yīn阳怪气,话里话外透着狠辣的威胁,

    “雷哥啊,你这不是要扒我的皮吗……”朗雷的话说完了,吴科长的后脊梁浸了一层的冷汗,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得罪了一个什么样的人物,想想高墙电网,这脸sè顿时哭丧了起來,拉着朗雷的手死死的不肯松开,

231、自作聪明

    。。

    “安镇长,误会啊,误会啊,兄弟眼拙,有眼不识真神,看看,这叫什么,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不认自家人了吗。。”眼看着朗雷一把甩开了自己的手,低眉顺眼的喝起了茶水,吴科长的心就是一紧,猛然间又想起了扔在信贷科的安平,脑袋轰轰做响,三步并做两步的往回跑,就怕安平发了火而扬长而去,别说,出來的还真是时候,正好将最后一点耐心已经消磨光了的安平堵在了走廊里,顿时吴科长满脸堆笑的硬是把安平又给拉进了信贷科的门,

    “怎么,吴科长,不叫保卫了,哼哼,这款我也不贷了,山不转水转,咱们总有碰头的时候,你这门槛高,我还真应对不起……”安平很生气,脸sè也很难看,不是因为吴科长斥责自己,而是因为一个小小的信贷科长就能如此嚣张,摆这么大的谱,那chūn红姐为了跑贷款又该受多少的委屈,这种委屈比安平自己承受还要心怀愧疚和愤怒,

    “安镇长,安镇长,不知者不罪,我这张臭嘴啊,不只欠骂,还很欠抽,我狠狠地抽,狠狠地抽,您有涵养,千万别跟我客气,下次再不长眼,您就大耳刮子扇上來,我得感谢你打醒我……”安平的脸上yīn沉的都能滴下水來,吴科长知道安平这是真生气了,他的心里也真害怕了,大富豪安平说砸就砸了,那收拾自己这只小虾米,不跟玩似的,真像朗雷说的那般安平会支使公检法來收拾自己,那还有活路吗,别官沒当上,反倒砸了饭碗,那可不是闹着玩的,顿时吴科长急的额头上直往外冒细汗,左右开弓朝着自己肥硕的大脸劈劈叭叭的就是一通狠抽,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耻高气扬的威风模样,

    “安老弟,安老弟,这事也怨我,一句话沒说到,出了这么一码子事,都是误会,误会,你看小吴这态度,你大人有大量,给老哥一个面子……”一直躲在屋里侧耳倾听的朗雷听到了隔壁传來叭叭扇耳光的声音,知道欺软怕硬的吴科长这是屈服了,立刻拧着胖胖的身躯一溜小跑的跟了进來,满脸笑容的跟着安平赔起了不是,

    能借着安平的手敲打敲打吴泽江就行了,真要是安平一怒之下不贷这个款,那可就等于把脸撕破了,回过头來在李一舟那边他可沒法交差,这还不止,若是安平年轻气盛,不依不挠的,再整出点什么事情來,他这个中间人还真沒法跟领导交差,

    “安平……”轻轻拉了一下安平的衣角,chūn红姐提醒着安平见好就收,从头到尾跟在一旁,chūn红姐也是又生气又上火,可是这会儿看到了吴科长比翻书还快的脸,就觉得这眼睛都有点应接不瑕了,

    不用猜,chūn红姐都知道这是眼前的这个朗行长不知道跟吴科长说什么了,引得吴科长对安平的态度來个大变样,看到他这副孙子样,可真是够解气的,可是,杀人不过头点地,能让吴科长低眉顺眼的颜面扫地就算行了,毕竟企业还等着贷款去救急,还需要倚仗这两个人,沒必要把关系真搞僵了,

    “朗行长,感情归感情,人情归人情,虽然说我來你这申请贷款,走的是程序,付的是利息,贷不贷在你们,但可不代表我随便你们当成撒气桶,哪股气不顺了,说骂就骂一顿,今天这个事,你办的可不地道……”吴泽江的表现就是一个地道的小人,如果真看他这副大爷的模样,安平任可这款不贷了,也要好好跟他说道一下,但是朗雷不行,抛开他从头到尾都在维护自己不算,就是看在李一舟的份上,安平也得给他留下几分面子,不过,吃饭时朗雷胸脯拍的邦邦作响,今天一來就闹了这么一出,安平若是不借机敲打他两句,怕是他的心里沒个数,平白的把自己看轻了,

    “怨我,怨我,是我沒提前打好招呼,偏偏又碰到了他这么个惫懒货,挺好的一个合作,整成了这么一个结果,我这脸啊,都快被他扒干净了,这样,老弟,你跟我个面子,别跟他一般见识,刚才小吴不也说了吗,今后看他表现,再敢装大尾巴狼,你就大耳刮子往死里扇他……”安平的脸上yīn晴不定,朗雷也觉得自己玩推手有点玩过份了,早知道安平的xìng格这么刚烈,早点把话跟吴泽江递过去不就齐了,想想也是,这些公子哥,哪个是肯吃亏,肯受委屈的主儿,偏偏安平低调,自己就动了歪心眼,这下好了,安平的力还沒借到,先把人得罪了,今后这关系可就不好相处了,

    朗雷事先沒跟吴江泽打招呼,想要借着安平的势敲打一下吴江泽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朗雷认为安平跟李一舟都是**,在李一舟面前是能说上话的,在办理贷款上帮着出了力,安平能不记得他的好,事后跟着李一舟面前吹吹耳边风,那接下來建行领导班子调整,这一把手的位子不就让自己坐实称了吗,正是抱着这个想法,朗雷在这件事上才拖拖拉拉,不紧不慢的,却沒想到安平的眼里跟本不揉沙子,结果搞的他里外不是人不说,还得低三下四的跟着安平递小话,

    “看你办的这鸟事,还在死杵在这干啥,不快点给安镇长把手续办了……”赔着小心的解释了半天,安平居然沒有一点的反应,只是拿眼睛不停地打量着自己,仿佛在审视自己这话里可信度有多大的一般,直瞅的朗雷心里直发毛,好在朗雷的不是一般货sè,脸皮厚的绝不是吴泽江可以比拟的,一看到安平的面sè不善,立刻抬起脚朝着吴泽江的腿上狠狠地踢了一脚,嘴里是骂骂咧咧的催促着,疼的吴泽江敢怒不敢言不说,还挤着笑脸冲着chūn红姐一阵的讪笑道:“李大姐,快,把申批表给我,耽误您这么长时间,真对不住,对不住……”

    作为信贷科长,守着贷款审批的第一道程序,吴泽江很狂,很冲,很嚣张,但这嚣张也得分对象的,什么人能惹,什么不能惹,他的心里比谁都清楚,在敢砸了大富豪的安平面前,绝对沒有他嚣张的份,这一点他拎的门清,平时又吃又喝,又赌又piáo的,该拿不该拿的都拿了,屁股底下自然是不干净的,他还真怕安平挟机报复,打自己一个万劫不复,相比于高墙电网中捧着窝窝头忆苦思甜,面子又算个屁啊,何况说两句小话又死不了人,沒准还能攀上硬扎的关系,这帐怎么算都划得來,

    “姐,你跟着吴科长先把手续办了吧,我跟朗行长说句话……”朗雷和吴科长又是赔礼又是道歉的,表现的很客气,安平也不好再端着,虽然安平有些不耻朗雷里挑外撅,两边卖好的做派,但想到自家的企业今后少不了跟银行打交道,既然这股线已经搭上了,就是不能成为亲近的朋友,也沒必要得罪的狠了,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來來,安老弟,我这有雨前的龙井,淳香地道,你请尝尝,今天这事是我沒办好,只此一回,下不为例,你可别往心里去……”看着吴科长一脸小心,满面堆笑的接过了chūn红姐手中的材料,安平心中的不快略略舒缓了一些,不紧不慢地跟着朗雷进了他的副行长办公室,也沒客气的直接坐在了沙发上,而朗雷的脸上流露出就该如此的表情,一边殷勤的给安平泡上了茶水,一边沒口子赔礼道歉,

    “呵呵,朗行长都说了是误会了,我若再揪着不放,好像我小心眼似的,企业的事情,我一向不太过问,都是我姐在主持,她一个残疾人很辛苦,今后还请朗行长多多关照,别再出现这种打人打脸的事情來,这是我姐准备的一点心意,东西不多,就是个意思……”有些话点到即止,安平也不想在去翻旧帐,喝了一口茶水后,从公文包里抓出chūn红姐事先准备的牛皮口袋,轻轻地往朗雷的桌前一推,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一丁点的表情,

    “哎呀,老弟啊,你给哥哥留点脸吧,这个可不行,你快收起來,收起來……”安平沒有当场翻脸,朗雷都觉得烧高香了,眼看着安平又整出了这么一出來,直让他这一张脸臊的都抬不起來了,哪还好意思去收安平的回扣,

    “朗行长,我刚才说了,感情归感情,人情归人情,有些事情既然有规则,咱们就围绕着规则去办……”xìng格刚烈却又处事低调,背景强硬却不仗势欺人,刚柔并济又擅把握分寸,可以说,安平做事处处都透着几分的大气,一举一动都做的滴水不漏,这让推脱中朗雷不由地感概万千,对安平的评价不受控制的又提升了几分,

    不过,安平处处讲规则的举动,让他吐到嘴边的话不由地又咽了回去,更恨不得学着吴泽江狠狠地扇上自己两巴掌,明知道安平不简单,还在自作聪明,这好好地一个向安平和李一舟要人情的机会,就这样被自己葬送了,再想找回这样的机会,今后怕是难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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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色冲天介绍:
官场之路,如履薄冰,进一步攀上天梯,退一步万丈深渊,未知的前程像一根看不见的绳子,牵引着官场上的人们如木偶一般游走。挣脱命运的锁链,挥洒权力之剑,披荆斩棘,收尽美女,纵横于官场、情场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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