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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红运关头     权色冲天txt下载     权色冲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32、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232、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章节高速更新开更新字数为3535

    虽然有了一个不太愉快的小插曲,但不管怎么说三百万的贷款终于拿到了手了,chūn红姐对于这个结果,还是十分满意的。相信有了这笔贷款,几家企业都能步入发展的快车道,至于在贷款过程中所受的委屈和不公,chūn红姐的神经比较大,换句话说是chūn红姐比任何人都知道求人办事的艰难,些许的委屈不足以于自家幸福富裕的生活划上等号,更不致于让安平跟人撕破脸。

    对于chūn红姐的jīng神胜利法,安平虽然不认同,却也知道这是一个无奈的结局,更知道这是在迫不得矣的情况下,所必须经历的一个过程。自家事情自己清楚,抛开方明远这块能扯起大旗的虎皮,自己根本没有任何能力去制约朗雷和吴泽江,更没有将他们踩到脚底下肆意恣为的本钱,所谓的声sè俱厉不过就是外强中干的表现,真撕破了脸,对自己并没有一丁点的好处。如此一来,息事宁人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不过,贷款虽然办下来了,但安平的心里还是有着几分的不舒服,不只是因为吴泽江,也为朗雷所表现出来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做法,更为chūn红姐那因为贷款,而默默承受委屈的无辜表情,这让安平在返回隆兴镇的路上体会不到一点贷款成功的喜悦,闷闷不乐的坐在车厢里,脑袋里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安镇长,你慢走啊,改天家去,咱们喝两蛊啊……”走下往返于市里和隆兴镇的小客车,司机师父还将脑袋抻出车窗扯着嗓子跟自己道别,才让安平感到心中一暖。声音很尖厉,xìng子很粗犷,言语很粗俗,就是一句简单的邀请,却透着发自内心的扑实和尊重,比之刚刚经历的朗雷和吴泽江所表现出来的那种虚伪的客套和讪笑要真实了千倍百倍。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有些时候安平就是分的这样清,耳朵里轰响着司机杀猪一般的嚎叫,却是感到那样的亲切,立刻停下了脚步,扭过头来,微笑着冲着司机摆了摆手说道:“行,哪天你休班了,喊我一声,咱们整二两……”

    “镇长,镇长,先别整二两了,你的电话怎么就打不通呢,我在这都等你半天了,快点,快点,白书记,哦不,是白区长,让你快点给她回电话,说找你有急事,急事哩……”刚刚恢复过来点好心情,却被不知道从哪钻出来的方红打断了,不由分说的拉着安平的胳膊就往镇里拉扯。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快把手松开,当我是老吴呢,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从宾州回来,大哥大就没电了,偏巧充电器又落在了镇里,也不知道白娅茹跟方红怎么交待的,居然让一向大大咧咧的她跟狼撵了似的,直让安平有一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苦笑。

    “去,好心当做驴肝肺,这都当镇长了,还没羞没臊的说这些,稀得搭理你似的。我跟你说,这几天你不在,李镇长可没事就去找冯书记汇报工作,我看她指不定要整什么妖蛾子,你可提高jǐng惕啊……”一提吴铁强,方红的手跟触了电一般,倏的一下松开了安平的胳膊,平rì里堪比城墙一般厚的脸皮,居然一下子跟染了红布似的,恶狠狠的剜了安平一眼,眼神中透着几分幽怨。

    “我先上楼了,有什么事回头再说……”方红投过来的眼神实在太过幽怨,整的好像自己跟她有什么不清不楚一般,直让安平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三步并做两步,逃也似的直冲入办公楼,耳后仍响起方红肆无忌惮的笑声,更让安平感到一阵地恶寒。

    “喂,白区长,大哥大没电关机了,没耽误什么事吧……”回到办公室,安平立刻拔通白娅茹的行动电话,白娅茹找自己这么急,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上次自己让他打听的招商局干部开无遮大会那件事有了结果,虽说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天,安平对这消息的热情度已经消却的所剩无几,但并不妨碍安平想要在蛛丝马迹中了解市里的风向的变化。

    “没有什么耽误事的,就是上回你说的招商局的事情,有了不小的变化,原本刘书记有限的范围内下了封口令,把这事情压了下去,可不知道怎么的被人捅到了省纪委,这下好了,清江可算是露脸了,据说省委的几位主要领导都对刘书记捂盖子的做法大为不满,要求市委彻查到底,昨天晚上市委召开了常委会,讨论的结果不太顺利,领导们对责任人惩办的分歧很大……”果然白娅茹没有任何的废话,直接拐到了安平关注的招商局的后续处理上,白家虽然没有一位有资格进驻到常委会中参与讨论决策,但第一手的资料,最内幕的消息,甚至常委会上每一位领导的发言和态度,都分毫不差的摆到了白市长的桌前,百年家族自然有其独特的消息渠道,白娅茹能够知道内幕也就见怪不怪了。

    “分歧很大?应该是一方攻,一方守,一方和稀泥吧,刘书记的话语权怕是饱受质疑喽……”早在安平听闻到招商局的丑事之后,就猜测到了刘桐要把事情压下来,进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他在清江刚刚掌控了话语权,基础并不牢固,提拔起来的干部如此不堪大用,他这个市委书记脱不了一个识人不明,用人不当的罪名。而这么大的纰漏,连安平都觉得是一个打击刘桐威信的好机会,以洪市长的老辣,又岂能视而不见的轻易放过,新一轮的角力说不得就会重新展开,这件丑事被捅到省纪委,若说没有人为因素在推动,那也得有人信才行,那么这个推动者无疑就是最终角力的受益者。

    “你个机灵鬼,都让你猜个正着,听我爸说,洪市长带着洪家帮咄咄逼人,不依不饶,说什么也要把古金田以败坏党纪国法和社会风气的流氓罪送检,磨的刘书记是焦头烂额,难以招架,但刘书记可是硬气,始终都没个明确态度,讨论了大半夜,也没能讨论出一个结果来,今天一大早,常委会继续开,虽然还没有个结果,但形势已经明朗,不知道刘书记耍了什么样的政治手腕,许下了什么样的承诺,一直和稀泥的中立派开始倒了过去。我看洪市长怕是白折腾一回了……”站在白娅茹自身的角度来看,她巴不得刘桐灰头土脸,颜面大失。但从与洪市长的特殊关系看,她又希望刘桐能压制住洪市长一头,遏制住洪家嚣张拔扈,横行无忌做派。虽然很矛盾的倾向,却是活生活的一个例子。

    “茹姐,你错了,这一次角力洪市长已经赢了,而且赢的很彻底,很jīng彩……”古金田就是一只小虾米,是死是活根本无关大碍,但洪市长能借着一只小虾米,搞的刘书记焦头烂额,难以招架,这本身就是大失颜面,威风扫地的一件事情。

    可以说,无论最终的结果如何,刘书记都难逃一个用人不当的恶评,作为市委书记,管的是组织人事,居然有瞎了眼的情况出现,那么他在清江刚刚竖立起来的领导威信无疑将要被深深触动,今后再想如此大范围,大面积的安插干部,所要受到的压力和阻力说不好要比从前没有掌控大局的时候还要难,而作为市委书记,不能在人事问题上说一不二,那无疑就是一种失败。估计这会儿,刘桐怕是为他之前不计后果的扩张势力而感到后悔了,更有要掐死古金田这个败类的冲动了。

    而对洪市长来说,看热闹不怕事大,事情闹起来,才有机会抨击刘书记,质疑市委用人决策,借着一通胡乱的搅局,压的刘书记寸步难行,赫赫声名也就强势的夺回来了,胜利的天平也将再一次倒向了以洪市长为首的本土势力身上,这种不战而胜的策略,才是真正的权谋之计。

    “你说胜就胜吧,谁胜谁负,跟我没什么太大的关系,这沿江区偏僻有偏僻的好处,有什么风一时半会儿的吹不到这来。到是你要提高jǐng惕,刘书记的地位不牢,高晨光的心里可就要长草了,这人一不痛快,就会办糊涂事,小心他吃错了药,拿你开涮了可就不值得了……”白娅茹的脑袋转的快,安平一张嘴她就知道是什么意思,没事苦巴巴的打听市里的动向,那不用说,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应对高晨光,清江也只有高晨光这个外来户绑在刘书记的战车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呵呵,你堂堂一个大区长都不怕,我一个小镇长怕什么,有刘书记的前车之鉴,高书记若还不知道收敛一些,估计他这书记也要干到头了……”政治没有一成不变的,也不能说头上打上了谁的标签就一辈子是谁的人,以安平一个小镇长的职位来看,远远不够这个资格。何况,自从白娅茹没能进入郊县的决策层,安平就刻意的把自己从高晨光的线上摘了出来,这会儿市里闹腾大了,高晨光就越自顾不瑕,这对安平来说,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事情。

233、巡视组来了

    和安平所猜测的差不多,招商局在招商引资过程中所发生的荒唐事,有如滚雪球一般越发的膨胀起來,在省委下派的巡视组进驻到清江以后,这个雪球开始滚出了清江,以无可阻挡的劲头向所属的县市呼啸着辗轧而來,锋芒所指的都是近段rì子市委在选人用人上存在的漏洞,

    虽然省委巡视组的清查在大方向上并沒有什么纰漏,但多少也有一些带病提拔的干部被工作组指摘了出來,对此省委宋书记郑重地对刘桐在人事任命上的不负责任提出了批评,这让他在省委大佬的面前失分不少,刘书记终于为他急功近利,不计后果的扩张势力而付出了沉痛的代价,

    市里一团糟,下面更是鸡飞狗跳,特别是暗流涌动的郊县更加变得蠢蠢yù动,很多雷旭的旧部在背后大佬的支使下,给高晨光大大小小的罗列出了十几条罪状,什么任人唯亲,排斥异己,什么只搞形象工程,不注重经济发展,另外还有严重的男女作风问題,不论真的假的全都端到了巡视组的案头上,还有一大批老城区改造的动迁户,不知在谁的鼓动下,携男契女的一窝蜂似的堵在了巡视下塌的宾馆门前,口口声声的要公道,要说法,郊县就像一个被压制的火山口,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

    面对暗流涌动和复杂多变的局面,高晨光是忙乱的焦头烂额,不过,这个时候倒是显现出一言堂的好处來了,郊县县级领导班子几乎被高晨光过滤了一遍,从上到下都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眼看着高晨光陷入了泥潭中不可自拔,团体的力量开始迸发出來,几乎每一位接受巡视组谈话的县级领导都众口一词的给予了高晨光客观而又高度的评价,县级领导班子里沒有了杂音,一些中层的小虾米再蹦哒也蹦哒不出高晨光的五指山去,于是郊县宾馆出现了外面人声鼎沸,里面一团和气的怪异景象,

    就是在这种怪异的景象中,安平和冯佩伦來到了郊县宾馆,接受省委巡视组成员的例行谈话,虽然巡视谈放已经进三天了,堵在郊县宾馆的上访群众还沒有散去,但基本上已经沒有了最初两天的剑拔弩张的紧张,在这些上访群众的眼中,巡视组成员似乎并沒有古之钦差大臣手持天子剑,斩杀一切魑魅魍魉的力度,期盼的热情也在不知不觉中消散了不少,

    “安镇长,你怕是郊县最年轻的科级干部了吗,年轻有为啊,快请坐,咱们这个巡视组说是來巡视的,其实就是搞一下座谈,目的就是了解一下下级党委的决策动向,无关人事和纪律,大家畅所yù言……”巡视谈话一向是一对一,背对背,所以,进入宾馆三楼巡视组的驻地,安平和冯佩伦就被工作人员分别带走了两个房间里,接待安平的巡视组的副组长葛新平,未语先笑,态度很是和蔼,据说是省直机关工委的副书记,四十多岁,身材很高大,白净的脸庞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依稀能够看出他年轻时代的潇洒模样,

    “谢谢葛组长,我的年纪小,工作经验不足,若是谈话中哪里说的不到位,您请多包涵……”对于葛组长无关人事和纪律的客套话,安平可不会当真,这话唬唬外行行,真正对党内监督有一定了解的干部都知道这是他们的工作方法和技巧,谁若当了真的胡言乱语,能掀翻一级班子还好,若是掀翻不了,那就等着被秋后算账吧,

    根据党内监督条例,巡视工作不干预地方的正常工作,也不查办什么冒尖的案件,既不是考察干部,也不是具体办案,但一旦发现问題,就会有雷霆手段紧随其后,近几年在华夏演绎出了一系列“巡视反腐”的经典案例,辽阳省有个主管城建的副省长就是在巡视的过程中被发现了蛛丝马迹,揭开了冰山一角,最终经过彻查后而折戟沉沙,所以,巡视制度就是悬在地方领导干部头顶的一把尚方宝剑,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展示出它的锋芒,

    抛开巡视工作组的态度不说,就是从高晨光自身來说只是随着刘桐吃锅烙而矣,别看刘桐被省委宋书记毫不留情面的批评了一番,但能被领导批评,说明你还有被批评的价值,批评也仅仅是批评,虽然灰头土脸,但无关大局,所以,只要刘桐在省委领导眼中的宠信并沒有失去,高晨光的地位不说稳如泰山,至少也不是几个跳梁小丑和一批喊冤叫屈的上访群众所能撼动的,

    “小伙子不错,谦虚守礼,更能认识到自身的缺点和不足,嗯,不错,巡视谈话沒有一成不变的固定模式,咱们就随便聊聊,嗯,先说说你吧,我听说你参加工作还不满四年,四年的时间就从一个中专毕业生提拔到了一镇之长,这个进步可是够快的,怎么样,有沒有什么高处不胜寒的感触……”葛组长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很有亲和力,不紧不慢地端起茶杯,浮流一声的喝了一口茶水,看似唠家常一般,却把话題转到了安平的个人身上,直让安平的心里就是一惊,

    这些老江湖看似人畜无害,却沒有一个是简单易与之辈,话语中更是步步设套,暗藏杀机,都点明了自己不到四年就当了镇长,有违规提拔之嫌,若真按着他的思路去自己评说一二,那才真正的上了他的套,而且,安平也很清楚,巡视组收到的举报信中,高晨光结党营私,任人唯亲的罪状中,年轻的自己就是一个生动而活泼的例子,真绕进了他的圈子里,不但自己甩不干净,怕就是高晨光都无法自圆其说,

    “呵呵,葛组长真是我的知音,我当了镇长,不只有高处不胜寒的感触,更有如履薄冰的小心翼翼,反倒不如当副手,甚至是当科员时的大胆和胡闹,那个时候,我带领群众种植反季蔬菜,成功与否,只有欣喜和失落,却沒有一丝一毫的压力,但是现在不行了,每一个决策都直接关系全镇群众的福祉,成功了还好,若是失败了,可就沒脸面对群众的殷切希望和企盼了……”虽然安平当选镇长跟高晨光沒有一分钱的关系,但在这个时候,安平也不得不替高晨光推脱一二,

    但不论是跳票也好,还是正当选举也罢,一个中专毕业生,仅仅工作四年就走上了主要领导岗位,这在党内选拔干部的惯例中都是经不起推敲和引人垢病的事情,更容易坐实了县委领导任人唯亲,违规提拔的罪状,安平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jīng神,去小心的应答着,

    “好在上天对我不薄,在跳票当选镇长以后,我所遇到的都是好领导,好同志,好群众,领导们支持我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革,同志们帮衬我,哪里有思考不周的地方,主动去弥补缺失,群众们相信我,只要是我的提议,就义无反顾,毫不犹豫的去跟随,正是在多方的共同努力下,我们隆兴镇走工农并举的发展思路,工业企业遍地开花,农业产业出口创汇,已然呈现出蒸蒸rì上的局面,去年镇财政收入翻了七番,农民人均纯收入翻了十二番,以往村民穷的一家几口子人穿一条裤子的情况在隆兴镇再也看不到了,而且,jīng神文明,计划生育,教育投入都走到了全县,乃至全市的前列,我这个镇长总算能给县委,县zhèng fǔ,给隆兴镇两万群众交上一副满意的答卷了……”

    若是单从工作年限,工作资历上解释县委的用人政策,那以安平的条件,就是说破天來也无法服众,但是凡事都有例外,自己在隆兴镇有极为突出的成绩做支撑,在无法抹煞的成绩面前,自己这个镇长当的合格,那么任何的垢病都可以被视为一种嫉妒的行为,

    所以,自己这种自说自话,自吹自擂的回答方式,虽然有些取巧,效果却是实实在在的,不但坐实了自己这个镇长当的合格,当的称职,更衬托出了县委领导力排众议,大胆启用有能力,有胆识的年轻干部的魄力,把任用安平当作是决策者的用人韬略,从总体上说,只能给高晨光带來加成,而不会有任何的抹黑,

    “哦,是吗,工业遍地开花,农业出口创汇,成绩斐然啊,看不出來,小安同志年纪轻轻居然有这么大的手笔和举措,真是后生可畏啊……”葛组长的微笑依旧,但嘴角却不自然的抽搐了几下,虽然他并沒有刁难安平这个小镇长的意思,但安平摆事实,讲道理,用事实來说话,用成绩來回來,却比任何他怎么当上这个镇长的解释更具有说服力,这让葛组长突然产生了几分的失落和无奈,心里不停地嘀咕着,早若知道安平这个小镇长的成绩如此显著,群众基础如此扎实,说什么也不能以这个话題做切入点,现在好了,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莫名的将郊县县委任用安平的得力举措烘托出來了吗,

234、分歧

    。。。

    谈话之初,安平就用生动而朴实的语言牢牢把握住了主动权,在接下來的谈话中,无论是对县委决策、县zhèng fǔ的执行,亦或是对隆兴镇的运转,都回答的游刃有余,可以说,安平的回答汤水不漏,无懈可击,就是带着审视和怀疑的态度來跟安平交流的葛组长都不得不承认,安平这个小镇长有着极为敏锐的方向感,更有着与之年龄极不相符的成熟和稳重,只要把安平推出來,把隆兴镇的成绩摆出來,什么罪名都有可能落下去,唯独这个用人唯亲,用人不当不现实,

    在郊县的谈话进行了三天,先是县级领导,其次是市直部门,今天谈到乡镇,已经步入了收尾阶段,从几方面反应出來的问題看,郊县存在着一定的问題,但如今的华夏,处在社会的转型期,无论是推进城市化进程,还是国有企业深入改革,总有各种各样的矛盾层出不穷,这些矛盾已然成为了共xìng的社会问題,仅仅凭此就认定郊县的党政领导有违纪违法的行为,显然是沒有说服力的,

    在针对清江市的巡视工作中,有为数不少的干部除了拿招商局发生的乱事当作刘桐揽权的例子以外,提及最多的就是对郊县的班子配备有疑问,这些声音,不论真假都是民意的体现,巡视组不能不重视,这也是巡视组把第二站放到郊县來,一停就是三天,广泛进行谈话的主要原因,

    但是,到了郊县以后,巡视组才发现,实际的情况跟大家反应的问題有很大的出入,虽然郊县的杂音也不少,但这些杂音多是停留在市直部门的一些中层领导,可信度又有多大,应该该怎么去平衡,拿出一个什么样的结论,都在考验着巡视组的政治智慧,

    “颜主任,我觉的只坐在宾馆里谈话,效果并不好,大家各凭一词,明显出现了两个极端,谁是谁非,咱们巡视组沒法去界定,我看咱们是不是先把谈话停一停,郊县的地方不是很大,四下里走一走,或许能够有一个更直观的认识……”葛新平也产生了一个疑问,隆兴镇在安平的描绘下,简直就是物质充裕,jīng神富足的现代化农村的写照,以点带面,以小见大,隆兴镇虽然偏居一隅,却也离不开郊县整体发展的大环境,稍稍有点政治头脑的人都知道,事实是胜于雄辩的,

    不过,隆兴镇发展的既然这么好,那么好,怎么还有人拿安平來说事,是到底有人在恶意中伤高晨光和县委班子,还是安平在夸大其辞的刻意误导巡视组,这个问題有如一根刺一般,扎进了葛新平的心中,所以,在送走了安平以后,葛新平就找到了巡视组组长,省zhèng fǔ办公厅的副主任颜炳祥,

    省委针对清江的巡视工作是临时起意,巡视组成员都是从各个部门抽调來的,省zhèng fǔ的主要领导以清江发展停滞不前,要求彻查清江班子问題的呼声最高,牵头部门当仁不让的落到了省zhèng fǔ,颜炳祥是组长,也是省zhèng fǔ派出來的代表,在工作组中有着绝对的话语权,

    而葛新平以及省纪委的常委王国健任副组长,一个代表着省委,一个代表着省纪委,能量同样不可小觑,所以,看似不大的一个巡视工作组,全部加起來不过十几个工作人员,几乎涵盖了北江省高层各个势力的代表,称得上是错综复杂,

    “怎么,葛书记感到谈话很枯燥吗,想下去走走……”作为下派清江巡视组的组长,颜炳祥感到压力很大,临行之前,有两位领导把他找过去,云山雾绕的说了一大通,其中不乏有对自己的勉励和鼓励,虽然领导并沒有明确的做出什么指示,但从只言片语中,颜炳祥还是敏锐的捕捉到领导有揭清江的盖子,深挖根源的意思,

    领导嘴里,清江市的问題根源是谁,颜炳祥很清楚,早在几年前,颜炳祥就曾听说省委的几位主要领导针对清江的班子配备问題掰了一回手腕,最终省委一号宋书记以绝对优势胜了一局,这才有刘桐下派清江的结局,毫无疑问,如今清江出了响彻全省的丑陋恶行,又让某位领导看到了扳回局面的机会,而自己担纲的这个巡视组就是省府某位领导的开路先锋,拿出一个什么样的结论,将直接关系到领导们的后续角力,

    虽然对于搅在这种基层复杂问題和大佬间互相辗轧中的风险有多大,颜炳祥的心里很清楚,但是,作为一个有着远大政治抱负的高级领导干部,颜炳祥觉得不能因为有风险就把这个机会给错过去了,更不能看着自己的仕途止步于此,现在机会來了,领导的鼓励也给了他信心爆满的动力,如何利用好这个机会,把握好这个动力,至关重要,

    但是,从巡视组组建,再到清江实地巡视,颜炳祥才知道现实的情况比他想象中的要难的太多太多了,首先从两个副组长看,一个省直机关工委的副书记,一个纪委的常委,都是那种滑不溜手的老油条,老板凳,明面上两个人各执一词,似乎毫不相干,但暗地里眉來眼去,勾肩搭背,自己针对巡视工作稍稍冒点头,两个人立刻合起伙來大肆反对,摆明了是暗地里穿一条裤子,

    再有就是到清江以后,情况比颜炳祥想象的还要复杂,除了一个招商局干部已经路人皆知以外,再能上纲上线的就是几个带病提拔的案例,但用人这种事情,是一把手的特权,在人家的一亩三分地上,怎么方便,怎么顺手,人家就怎么用,沒必要事事向省委汇报,何况刘桐既然敢明目张胆的对几个干部带病提拔,势必有所倚仗,这个盖子若是揭起來,沒准就能牵涉到省委的哪个大员,到时候雀沒打着,反倒钎了眼睛,冤都冤死了,

    更可恨的是清江本土势力代表的洪市长,也是找过他谈话的领导的弟弟,本以为他能提供一些什么确凿的证据,一举把根源挖出來,可谁想到这货更滑头,胸脯拍的邦邦响,可拿出來的就是一些捕风捉影,鸡毛蒜皮的小事,凭着这些小事,若能把一方封疆大吏扳倒的话,那才真叫怪事了,

    “不是我呆着枯燥了,而是工作需要我们下去走走,巡视巡视,巡就是走,视就是看,不走不看,能巡视出什么结果來,我们在清江呆了四天,除了一些已然浮出水面的事实以外,再沒有其他值得重视的问題,颜主任又说干部们反映问題的焦点落到了郊县,我们就在郊县呆了三天,谈话也谈了三天,结果怎么样,我想颜主任很清楚,非是即非那一套怕是叫不住的,既然谈话谈不出个结果來,那就四下走一走,深入基层,亲临一线,切身感受一下,发现问題集中疏理,沒有问題,也好速战速决……”看着颜炳祥不yīn不阳的表情,不冷不热的反问,葛新平的眉头就皱了起來,也毫不留情面的开始了驳斥,虽然分属的部门不同,但彼此级别相当,资历相仿,代表的层面又不同,平rì里交往不多,更谈不上有什么感情,葛新平自然沒必要给颜炳祥留面子,

    “这样啊,下去,呵呵……”颜炳祥嘴上打着哈哈,心里却在不停地盘算着葛新平下去走访的目的,更计算着利弊得失,犹犹豫豫的模样,丝毫看不出一点厅级大员的果敢和魄力,直让葛新平的眼角流露出一份不屑和讥讽,

    “颜主任,我看老葛的意见还是有道理的,谈话谈了几天,再这么拖下去,怕也不好拿出一个令人信服的结论,下去走一走,还是有必要的,党的群众路线不就是要求我们从群众中來,到群众中去吗,听听大多数群众的呼声,有利于我们工作的广泛开展……”王国健有着纪检干部的深沉,更有着洞悉一切的犀利目光,平时沉默不语,惜字如金,轻易不会表态,但一旦表态,时间节点把握的极准,就能在巡视组里起到一锤定音的作用,特别是在配合葛新平的时候,他的作用越发的突现,

    “下去,啊,下去也好,但下去看什么啊,总得有个目标吧,郊县的班子有沒有问題咱们不好界定,这成绩有沒有体现,咱们也不好界定啊……”果然两个副组长一起要求转换巡视方式,颜炳祥有点罩不住了,略一思索之后,还是坚难的点了下头,不过能当上副厅级领导的,就沒有白给的,话风一转,颜炳祥又给两个副组长出了一个如何界定的难題,

    “这事好办,所有的问題都集中在郊县县委用人不当上,咱们看指标,看经济增长指标,看基层发展现状,只要经济发展速度明显,就说明干部得力,说明郊县县委在干部任用的大方向上不存在问題……”似乎早就料到颜炳祥会有此一问,葛新平的嘴角明显闪过了一抹笑意,虽然只是临时搭班子干工作,但也是一个斗智斗力的过程,毫无疑问,这一局的分歧中,葛新平略胜一畴,

235、重提招商

    正如葛新平所说的,清江亦或是郊县,在选人用人的举措上得当与否,需要用事实來检验,而检验的唯一标准就是经济的发展程度,郊县能够位列全省十强,领跑整个清江市,在经济的发展上简直可以用无懈可击來形容,无论是城关镇明泽镇的工业园区,还是隆兴镇的工农并举,亦或是三水镇的旅游规划都实实在在的展现出了郊县在经济发展的蒸蒸rì上,

    事实胜于雄辩,在省委巡视组实地走访之后,所看到的,所听到的情况与郊县县委所提供的资料基本一致后,葛新平和王国健一致要求颜炳祥形成最终的汇总材料,结束对清江的巡视工作,理由很充分,证据充足,以点带面,以小见大,郊县的发展成果印证了清江的发展速度,

    抛开清江市本级的发展不算,单说所属的七个县市,其中有郊县、清河、棱洋三个县市位列全省十强,还有两个县贴着十强的边际,分列十三、十四位,随时都有可能更进一步,如此的成绩,若还说清江的经济发展滞后,那说出这话的,不论是高高在上的省级领导,还是打赤脚的基本群众,听起來可都有点别有用心的yīn谋意味了,

    颜炳祥在郊县快速发展的事实验证下,心中仍有不甘,带着巡视组又跑了几个县市,结论几乎大同小异,这才不得不放弃了唾手可得的机会,出师不利,有着远大政治抱负的颜主任颇为无奈的接受了清江发展的事实,在匆忙的与清江市委领导交换了意见以后,沒做任何停留的就带着巡视组结束了清江之行,

    巡视组走了,对清江的综合评价说不上好,但也绝对说不上有多差,刘桐书记知道招商局惹出來的乱子在省委巡视组这一番折腾后,想要捂是捂不住了,势必得有人因此而承担责任,但是,巡视组的到來也有一个好处,在结论下发的同时,也断了某些人,包括一些领导同志想要以招商局为切入口,将打击面无限扩大,往自己身上泼脏水的可能,从总体上说是还是得大于失,利大于弊,

    市里的神仙打架,跟安平关系不大,但巡视组一走,安平和冯佩伦,以及明泽镇的党政领导陆勇祥和孟军就被县长牟中平召到了办公室,看的出來牟县长的心情不错,一扫以往严肃刻板,苦大仇深的面孔,一只手挠着半秃的脑袋,一只手抚着凸起的肚子,乱七八糟的说了一大通,最后才绕到了正題上道:“隆兴镇和明泽镇是郊县的两面旗帜,这两面旗帜能不能竖得起來,就看你们四位的本事了,马上就进入九月了,到年底还有四个月,我不要过程,也不想听困难,就要结果,谁拖了全县的后腿,影响了全省十强评比的成绩,我就摘了谁的帽子,怎么样,有沒有决心……”

    “嘿嘿,县长,你这话可问着了,作为爷们什么时候能说不行呢,咱们明泽镇你放心,本级财政我交一个亿,达不到这标准,不用你摘帽子,我自己走人……”明泽镇的陆书记是郊县老资格的中层干部,辗转工作了几个乡镇,说话的语气与计划委的王德裕满嘴冒荤段子的腔调如出一辙,再郑重的事情落到他的嘴里都变成了诙谐,但是安平也不得不承任,他这副无赖的腔调对上了牟县长此时的好心情,诙谐的相得益彰,

    “老陆你就是个老滑头,现在明泽镇都入库快八千万了,四个月才涨两千万,你也好好意思跟我拍胸脯打保证,别给我打马虎眼,明泽镇本级财政收入一亿二打底,力争一亿五,多出來的部分,县里一分不要,全额返回,这事就这么定了……”牟中平的记忆力很好,一些基础的数据都印到了脑子里,是张嘴就來,毫不客气的揭穿了陆书记心底的小算盘,挤兑的陆书记一阵地嘿嘿讪笑,

    “明泽镇多少有了谱,老冯,安平,你们也说说隆兴镇吧,前两天省委巡视组的领导对隆兴镇的发展评价很高,但发展不能只看规划,更不能只注重投入,综合考量的结果,你们先交交底……”在老陆的脸上收回了目光,牟中平随即就把视线落到了冯佩伦的身上,脸上流露出了几分的期许,

    “隆兴镇的发展很快,但在总量上比不了明泽镇,民生指标能够占据前列,但财政收入能在去年的基础上增长百分之五十,达到一千五六百万,差不多就是一个大关了……”与安平互相对视了一眼,冯佩伦犹犹豫豫的给出了一个并不太确切的答案,相比于明泽镇动辄过亿的指标,他这答案听起來任谁都感觉有些底气不足,

    别看隆兴镇的经济发展迅速,动辄七番八番的增长速度,听着挺唬人,但底子薄,基数小是不争的事实,能从一个一穷二白的贫困乡镇走到全县领头羊的过程,已经凝结了全镇人的心血,这是一个由量变到质变,长期积累的过程,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见到成效的,想要赶超有郊县卷烟厂税收做支撑的明泽镇更无异于痴人说梦,

    “嗯,隆兴镇能发展到这一步也是不容易了,不过,我可以很明确的说,隆兴镇的这份成绩我并不满意,发展rì新月异,时不我待,一步错过了,再难抓住机会,现实的情况根本不允许我们一步一个脚印,按部就班的去积累,想要再上一个台阶,沒有点超常规的举措,怕是不行了,安平,你是隆兴镇步入发展快车道的设计者和引领者,隆兴镇有今天的成绩,你功不可沒,但是可不能躺在功劳簿上吃老本,还得拿出点真本事,实现自我超越才行啊……”冯佩伦的答案让牟中平的期许变成了失落,甚至毫不掩饰的流露出他的不满意,这目光不自然的就落到了安平的身上,言语中对安平推崇倍加,

    相比于高晨光那种动脑多过动手的政客习气,牟中平在政务处理上要显得务实的多的多,这大半年來,若是沒有他在把握经济发展方向,说不得郊县就要被高晨光折腾垮了,在对安平的使用上,牟中平与高晨光搞平衡的那一套,有着不同的看法,既然高晨光已经把安平留在了镇长的位子上,已经有了一个大胆启用年轻人才的名声,那就莫不如让安平再进一步,以隆兴镇做试点,任其施为,而从隆兴镇现有的发展势头看,成功的可能xìng还是很大的,

    然而,就是因为高晨光要搞平衡,要把权力的触角延伸到郊县的每一个角落,莫名的把冯佩伦派到了隆兴镇,虽然冯佩伦对安平的工作同样比较支持,但很明显,安平和冯佩伦之间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磨合,远不如与白娅茹一起共事时所具有的默契,

    而且,从安平自身來讲,年轻而不张扬,头顶上踩着一个婆婆,立刻韬光养晦,屈于幕后,就是有思路,有想法也不会付诸实践,谨守住副手的规矩,做到到位不越位,跟紧不踩鞋,把风光都让给冯佩伦,如此一來,高晨光的触角是延伸下去了,平衡的局面是搭建起來了,隆兴镇的班子也是合谐了,但经济的发展速度却慢了下來,

    可以说,隆兴镇的发展沒有突破常规,实现跨越式的发展,根子并不在安平,而是在高晨光的身上,但这话自己心里明白,能大张旗鼓的端到台面上说出來吗,连安平一个小镇长都知道作为一名副手,要在冯佩伦的面前要谨守规矩,要韬光养晦,自己一个县长还能不明白如此粗浅的道理,公然去指摘高晨光如何如何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县长,无农不稳,无工不强,隆兴镇要想实现超常规发展,还得在工业上下功夫,这段rì子以來,我们镇党委、zhèng fǔ就在琢磨着如何扩充工业发展规模,冯书记提出了招商引资的策略,我觉得很好,外來的和尚会念经,若是能招來几户大企业,大厂商进驻隆兴镇,既能带來产值产量,又能带來先进的生产设备和管理经验,整个隆兴镇一盘棋就全活了……”放着冯佩伦这个书记你不问,偏偏要自己來回答,甚至于做出保证,这不是隔着锅台上炕,乱了主次吗,面对着牟中平的灼灼目光,安平直感到头皮发麻,思來想去的,最终还是把冯佩伦提出的招商引资端了出來,貌似冯佩伦到隆兴镇以后,也就这个思路是比较符合实际,具备一定可行xìng的思路,

    “招商引资,哼哼,市里的招商引资刚刚出了这么大的一个乱子,引得全省都为之侧目,招商局本身就是一个临时架设的部门,能否继续存在下去都成了问題,你们居然还想着要招商引资……”安平的回答牟中平很不满意,原本和煦的面孔在不知不觉中yīn了下來,感觉安平的话有些言不由衷,除了敷衍还是敷衍,

236、明知道是坑也得跳

    “嘿嘿,招娼,呃,错了,错了,是招商,哈哈,我听南方一些城市为了招商引资,恨不得把招來的客商当成了财神爷供起來,对一些违法违纪的事情也大开绿灯,像什么piáo娼,赌博的都公然行事,还要派jǐng察给站岗,保证客商有一个愉快xìng福的夜生活,客商piáo娼,jǐng察站岗,哈哈哈,当然了,咱们清江的思想比他们更解放,更彻底,安镇长若是再接再厉,沒准能谱写出一个神话來也不定,哈哈哈……”一提招商,陆勇祥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脸上扭曲着憋着笑,最后就跟控制不住似的肆无忌惮的笑了起來,引经据典,唾沫星子横飞,起话來头头是道,好像安平就是清江无遮大会的主角,做出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般,

    从落后的石河镇调回了县里的明泽镇,任谁看都是重用的信号,老陆书记可是憋足了劲儿准备大干快上,只是这两年,隆兴镇的发展迅速,明泽镇虽然在总量上占据优势,但庞大的基数根本不足以在发展速度上领先,评比的风头都被隆兴镇抢了,老陆书记不只是不服气,肚子更是憋着一股气,巴不得有看隆兴镇热闹的一天,

    偏巧今天这机会就來了,放眼整个清江市,现在谁不对招商引资三缄其口,绕道而行,怕的就是招惹上一身的麻烦,不清楚,最终陷进泥潭里无法自拔,也就安平这个楞头青不怕事大,梗着脖子居然还想要搞招商,真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呵呵……”对于陆勇祥嘻笑怒骂的嘲讽和挖苦,安平面无表情,无喜无悲,就跟什么都沒听到一般,一笑了之,夏虫不可语冰,老陆的年纪大了,思想僵化了,视线就那么短浅,哪怕大道理的再全面,他也认识不上,这就是人和人之间的差距,

    要知道,招商引资的成效在南方某些开放城市得到了强有力的验证,南方一些地区之所以迅速地迸发出了强大的经济活力,就是将本地优势资源释放出來,在借助外在的资金、技术和管理经验以后迅速腾飞,这是不容抹杀的事实,更不能因为清江发生的一次丑闻就避之如虎,因噎废食,

    “老陆书记,隆兴镇的成绩斐然,不准哪天一冒高,就戳了你明泽镇的腚眼,你这一大把的年纪了,还是想想丢人现眼的时候怎么收场吧……”安平可以风清云淡的一笑了之,但冯佩伦的脸上可就有些挂不住了,陆勇祥这话与其是给隆兴镇敲jǐng钟,莫不如是在公然的打自己的脸,这品行实在是太恶毒了,彼此年纪相当,资历相仿,冯佩伦当然不能让陆勇祥压骑在脖子上作威作福,当即毫不客气的展开了反击,

    “戳我的腚眼,就凭你们隆兴镇那两万來人,呸,也得有那本事才行,我就在这杵着,等着你來戳,你还别不信,今天我给你撂句话,别看你隆兴镇在速度上直冒尖,那也就是秋后的蚂蚱蹦哒不了几天,省里下发了最新的考评指标,权重是速度和总量三七开,三七开啊,哈哈哈……”冯佩伦满脸憋的通红的愤怒模样,直让老陆仿佛看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斜着眼睛碎碎叨叨的掰开了指头,眼神中透着充斥着不屑和嘲讽,

    “你……”眉宇间神采飞扬,笑声更是肆无忌惮,老陆用他特有的粗犷式的张扬狠狠地回了冯佩伦一个耳光,冯佩伦不服,却也不得不承认被老陆戳中了软肋,理屈词穷之下,脸上越发的难看了,

    “冯书记,息怒,息怒……”安平不知道老陆和冯佩伦私下里有沒有过节,但看老陆针锋相对的模样,连起码的客套都欠奉,想來两个人的关系称不上友好,而老陆也显然是有备而來,不只要在牟中平的面前替明泽镇争个面子,更摆明了要将隆兴镇一棍子打死,有心算无心,毫无准备的冯佩伦吃鳖也就在情里当中了,

    “好了,好了,你们要是真有能耐,就别在这打嘴仗,底下见点真章,到年末还有四个月,四个月的时间,长不长,短也不短,别一个乡镇,就是一个县,一个市都能发生巨大的改变,陆书记,孟镇长,明泽镇的情况我就不听了,你们先回吧……”两个乡镇党委书记,当着自己这个县长的面掐了起來,一时之间牟中平竟楞了神,不知道是该制止还是鼓励,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热闹以后,才皱着眉头,用指轻轻地敲击了几下桌面,将双方的火力都回到了他的身上,

    “是不是觉得老陆这话刺耳,听着不舒服,不服气,可这就是事实,本來我还想单独跟你聊一聊考评体系的事情,但老陆提前出來了,也就沒什么好遮掩的了,看看吧,隆兴镇的优势不在了,这旗帜还能扛下吗。”老陆趾高气扬的出了县长办公室,临末了还回头甩给了冯佩伦一个蔑视的眼神,恨的冯佩伦的脸上yīn沉的能够滴出水來,只是,牟中平轻柔的话语,以及摔在桌子上的指标解释,一下子又将冯佩伦从愤怒中拉回了现实,

    之前冯佩伦和陆勇祥掐架,沒见牟县长出來压制,抛开私下里的感情不算,领导的心中都有一本账,谁的贡献大,谁就受待见,显然牟县长是心中已经有所倾向,在新的考评体系下,隆兴镇若不能拿出点成绩來遮挡门面,怕是之前的努力都要付诸东流了,

    而看冯佩伦畏首畏尾,犹犹豫豫的样子,显然是沒什么可行的举措,安平也感到压力倍增,冷静的思考了一下,除了招商引资以外,还真沒有什么能拉动大,见效快的办法,在严竣的形势面前,安平觉得必须得坚持住自己的观点:“县长,招商引资的成效在南方发达城市已经得到了有效验证,但招商招的是发展,招的是机会,不能因为招商引资就乱了规矩,市里的某些做法亵渎了法律,污辱了道德标准,不可取,但也不能因噎废食……”

    “招商,你有目标吗,沒有吧,市里集中人力物力都沒干好的事情,你们能行,好了,好了,招商也好,引资也好,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用什么招术,我要的是结果,隆兴镇这面旗不能倒,倒了,我有责任,高书记有责任,但主要的责任还是在你们两个身上,扛不住这个旗,你们就给我请辞让贤,还有四个月,剩下的你们自己看着办……”沉默地看着安平好一会儿,牟中平想不明白,安平到底是真有路子,还是就是一个楞头青,老陆的话虽然刺耳,但已经把招商引资的弊端都点了出來,话都到了这个程度,安平还要一根筋的往坑里扎,这不是楞头青是什么,牟中平心中的最后一点耐心终于耗尽了,下了最后的通碟之后,竟然直接挥撵人了,

    “安平,市里的招商引资刚刚出了问題,这个时候咱们隆兴镇再大张旗鼓的,闹不好要被抓典型的……”出了牟中平的办公室,冯佩伦yù言又止,思索再三之后,还是拉住了安平,一脸郑重的劝阻起來,或许在他看來,安平咬着招商不松口,就是要跟陆勇祥较劲,就是年轻气盛不低头的表现,

    “冯书记,不招商,用什么來增长指标,年末怎么交差,隆兴镇还有第二条出路吗,沒有,我的年纪轻,再等十年八年的也不过三十出头,无所谓,但你能等吗……”这个冯佩伦到底是组工干部出身,别的能耐沒发现,这方向感却把握的极强,当初提出招商引资的可是他,自己可是把钱都给他准备齐了,现在倒好,一看风向不对,立刻刹车回头,却沒仔细想想,隆兴镇现在还有退路吗,

    “不行的话,咱俩找找高书记吧,虽然指标体系变了,但隆兴镇的成绩毕竟在那摆着呢,领导也不能只看数据,不看实际啊……”安平的一句你能等吗,瞬间就摧毁了冯佩伦的所有希望,心里不由地升起了一种后悔的感觉,当初费了多大的jīng力才打开了高晨光的门路,奔的就是隆兴镇蒸蒸rì上,目的就是要摘隆兴镇的桃子,现在好了,桃子沒摘到不,反倒被拖进了泥潭里,想拔都拔不出來,这不是自己跟自己找不自在吗,

    “高书记,高书记比牟县长还要紧张指标的增长,有成绩,什么都好,沒成绩,嘴都别张,张了还要挨骂,现在的隆兴镇,就是在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县里已经把咱俩推到悬崖边了,哪怕明知道前面是坑,咱也得往下跳啊……”冯佩伦是找高晨光讲道理,安平的嘴就是一撇,真能讲出道理的话,还用得着找高晨光吗,这话出來,怕是他自己都沒有什么底气,求人不如求己,隆兴镇的道理就是发展,就是成绩,认识不到这一点,你就是把玉皇大帝找來也是白扯的事情,

237、出师不利

    陆勇祥对冯佩伦的讥讽和嘲笑在某种程度上说,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在经济总量上,明泽镇比隆兴镇强了不是一点半点,财政收入更不在一个档次上,可就是因为隆兴镇占据了一个发展速度的便宜,回回在县里抢风头,这让陆勇祥早就憋着一股气呢,现在考评指标变更了,他的这股气一下子都发泄了出來,等着盼着要看隆兴镇的热闹,

    而对安平來说,别看咬着牙的说要去招商,可上哪去招,招什么样的企业,这心里可是一点谱都沒有,口号喊的响沒有用,隆兴镇,甚至是整个清江市,既沒有独特的资源,也沒有明显的区位优势,就是一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根本就沒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想要招來大客商投资,成功的可能xìng有多大可想而知了,

    由此可见,市里的招商工作打不开局面,招商干部顶着压力,为了留住客商,不讲党xìng,不讲原则的去胡天黑地,也在情理之中了,但是,有条件要招,沒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招,仔细的将隆兴镇的情况疏理了一下,安平发现,隆兴镇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小小的工业园中,食品粮油,服装鞋帽,机械制造,涉及的行业很广泛,找对了路子,未尝不能引來几只金凤凰,

    本着优中选优的原则,安平把招商的重点放到了镇粮油厂上,油料压榨的主要原料是大豆,扩张起來,符合隆兴镇发展特sè农业,引领产业升级的发展思路,更重要的是安平的老师李教授有一位同学是省粮油集团的高层领导,省粮油集团正准备扩张粮油企业的生产基地,如果接洽得力的话,很有可能就把这个粮油企业落到隆兴镇,

    “冯书记,我这就带着王楚去省里,有枣沒枣打一杆子,沒准一下子就能打只金凤凰回來……”带着王楚窝在办公室里整整两天,一份以北江省南部地区粮油加工为起点,辐shè覆盖辽阳,以及西北诸省的市场发展规划新鲜出炉了,做足了前期准备工作,安平就找到冯佩伦知会一声去向,

    安平可沒专门研究过粮油市场的发展动向,也不懂得企业市场运作的关键,这份规划书是照着农校专门研究产业经济发展的老教授所做的论文扒下來的,文章的jīng髓都是人家的观点,跟安平沒有一毛钱的关系,但不管怎么说,天下文章一大抄,换上一个皮,就变成了安平的拙作了,安平要用这份规划书敲开省粮油集团的大门,

    “有枣沒枣打一杆子,唉,我对抓经济实在沒什么心得,就靠你东奔西跑了,家里的情况你放心吧,回头我再带人到粮油厂打理一下,对了,穷家富路,你多带点钱,不论接洽能不能成,也别亏着自己……”虽然知道了有李教授从中牵线搭桥,安平表现的信心满满,但冯佩伦是一点不看好安平此行,北江省是粮食大省,省粮油集团更是位列全省前十的大企业,多少大豆主产区的城市又是给政策,又是给补贴的,都在争先恐后的去拉拢,人家凭什么把项目落到隆兴镇这个小地方,就凭李教授的同学感情,这话说出來也得有人信才行,

    “左右窝在家里是沒什么出路,就走出去试一试……”冯佩伦脸上的不自信,自然逃不过安平的眼睛,说实话,安平对这次接洽也沒什么把握,但能有李教授帮着联系到了同学,总比自己跟只沒头的苍蝇乱闯乱碰的要好,而且,粮油集团要扩张生产基地,也是确有其事,哪怕拉不來大型投资,看看有沒有其他方面的合作,也算不虚此行,

    说走就走,简单的跟冯佩伦闲聊了几句之后,安平招呼着王楚匆匆忙忙的直奔清江乘坐火车,关于行程的安排,安平早就有了盘算,中午有一趟火车直达宾州,临近傍晚时分就能到达,若是运气好的话,沒准还能约到粮油集团的高层坐在一起沟通一下,酒桌上的事情谁也说不好,沒准人家一高兴,这项目就谈下來呢,对此,安平可是充满了期待,

    “镇长,想想别的办法吧,锦江的上游发了大水,通往宾州的火车都停运了,大批的旅客都跑到客运站去了,早知道咱们自己驾车好了……”人算不如天算,赶到清江车站安平才知道,大批次的火车都停了运,候车室里人头攒动,大量的旅客滞留,王楚在人群里挤來挤去的打听消息,最终还是垂头丧的折了回來,

    “就镇里的破吉普,跑跑县里还将就,跑省里想都别想,真趴到半路上了,反倒是个麻烦事,不过你说的也不是沒有道理,这样吧,你先等一会吧,我这就打电话找人借辆车,一会咱俩轮着开,以后条件好了,镇里也换两辆新车……”yù善其事,必利其器,不说宾州发大水,火车不通,就是跑项目,跑招商,迎來送往的沒辆车也不方便,直到这时安平才意识到自己走的太匆忙了,听了王楚的抱怨,略一犹豫之后,果断地决定先借一辆车,

    有方怀起的面子在前,又有隆兴服装厂的关系在,安平跟清江军分区的首长,特别是后勤部门的首长,关系处的很瓷实,借车这种小事根本算不上什么,电话打完不过十來分钟,一辆军牌越野车就开到了安平的面前,军牌车的好处就是沒人查,也不需要交过路费,安平的节俭都算计到了骨子里,

    ……

    一路畅通无阻,王楚的车又开的溜道,原本乘坐火车需要五个小时的路程,仅仅用了三个半小时就赶到了宾州,这速度远远超过了安平的预期,

    北江粮油集团总部坐落在宾州市中心的花园路,虽说是一家企业,但隶属于省农垦总局,北江省是产粮大省,农垦总局的局长更是由主管农业的副省长兼任,可见其地位在北江省是举足轻重,直接的后果就是北江粮油集团这些农垦总局下属的国有大型企业水涨船高,办公大楼修建的气势恢弘,富丽堂皇,比之清江最奢华的北山宾馆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粮油集团有实力啊,这楼修的,可真叫盖的,咱隆兴镇啥时候能进这样的楼里办公……”王楚是第一次來到这种规格的单位,一进门就忍不住的东张西望,时不时的拿隆兴镇的办公土楼跟眼前的场景做了一下对比,感叹的腔调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般,有点目接不暇,而沾满灰尘的皮鞋踩在晶莹剔透,能够映出人影的地砖上,不受控制的双腿发软,都有些下不去脚的意思,

    “粮油集团是国有企业,办公楼就是他的店铺,是经营场所,修建的奢华一些,目的就是让來往的客户认可他的实力,至于隆兴镇,呵呵,自古官不修衙,这辈子是沒这机会了,你要真相中了这环境,回头我想办法把你调到这來工作……”王楚大小也是身家百万的少东家,居然会像个土包子似的感慨万千,直让安平不禁莞尔,忍不住地拿话挤兑他,

    “得了吧,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土窝,这大楼再好,那也是人家的,真要贪图这享受,我早就回去经商了,凭我家老爷子多年打下的基础,不说能建个这种规模的办公楼,至少自己家里能整的舒服一些……”对于安平的嘲笑,王楚毫不在意,他的心里很清楚,家有百万,也得守得住算,若是沒了身上的公职,百万家财说不得早就被人强取豪夺的盘剥一空了,

    “先生,请问你们找谁……”进过宽敞明亮的大厅,安平就看到电梯旁有一个接待台,北江粮油四个镏金大字悬在墙壁上,接待台后面站着一个穿着蓝sè条纹小西装的年轻女子,相貌十分的出众,看到安平走到近前,就笑吟吟的询问了起來,

    “你好,我是从清江來的,找你们集团的副总经理许承安,昨天我和许总通了电话,说好了今天要來拜访……”粮油集团不愧是北江首屈一指的大企业,单单看这前台接待,不但长的漂亮,就是这个素质,就比郊县千挑万选出來专门接待领导的礼仪小姐要强的太多,

    “对不起,先生,许副总正在参加集团的紧急会议,经理办已经下了通知,不方便会见客人,请您另约时间吧……”女接待冲着安平微微一笑,几颗小白牙闪着诱人的光泽,笑的很甜,但给出的结果却是很冷,

    “开会啊,那就等一会吧,我们是专程來拜访的,总不能连人都看不到就打道回府了吧……”进入办公楼之前,安平就给许承安打了电话,结果行动电话关机,办公室也沒有人接,安平还以为出了差子,这会儿听到前台接待说开会,安平倒是放了心,只要许承安沒有临时出差,总有堵到人的时候,但先是乘车受阻,來到宾州了又见不到人,这种出师不利的局面,还是让安平有了一些挫败感,脸上不由地流露出几分的失望,

238、雪中送炭

    “先生,我建议你们再约时间吧,我们集团的原料储备仓库正面临着水患,所有的高层和部门领导正在研究对策,会议之后还要去现场查看情况,真没时间接见你们……”女孩子比较感xìng,安平衣着光鲜,气宇轩昂,很有几分小白脸的潜质,这让前台女接待本能的就有些好感,咬了咬嘴唇,俏生生的对安平提醒了起来。

    “哦,是吗?来之前只听说宾州发了大水,倒没想过有这么严重,你们的仓库在哪呢,现在的情况严重吗……”不论能不能见到许承安,左右人都来了,扭头就走安平可不甘心。而且,闲着也是闲着,深入了解一下粮油集团的情况,没准对接下来的接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打定了主意,安平就开始拐弯抹角的跟这个女接待套起了词。

    “我们的储备仓库在宾西区的铁路货站边,据说那边的大水已经漫过了铁路,都冲过储备库的里了,随时有将储备大豆冲走的可能,集团领导们正在开会研究原料转移的事项,许副总主抓生产,正好是一线总指挥,十万火急的时候,根本没有时间接见你们……”不得不说小白脸就是有女人缘,看着安平热切的目光,这个漂亮的女接待基本上是不设防的跟安平聊了起来,而且是问一答三,温柔的声音伴着眼波流转,时不时的白暂的脸上还会闪过一丝的红晕。

    “哎呀,连你们的原料都有被水冲的危险。不过,这么急的事情,还研究什么啊,抓紧时间组织人力把货物转移不就结了,难不成许总还要亲自上阵当搬运工不成……”这个妹子很上道,估计是整天一个人站在门前迎来送往的,重复着你好,请问你找谁之类的话语腻歪透了,难得领导都去开会了,没有人监督,又碰到自己这样同龄人,整个人都变得开朗了,这正合了安平的心意。

    “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储备仓库的大豆足有几千,上万吨,搬运工不过百多人,就是不眠不休也干不过来。昨天,我们集团满哪的招搬动工,一天给五百块,也不过招了二百多人,想要一下子把原料都运走,根本不可能。再说了,这么多的大豆从仓库里搬出来总得有个地方放吧,安置的地点,运输的车辆,你不研究能有结果吗?”安平的外行话引得前台小美女娇笑不已,眼波流转中甩给了安平一个大大的白眼球,微笑的脸庞上更闪着晶莹的光泽。

    “上万吨的大豆,一下子可真搬不走。嗯,这么说你们正缺少搬运工了……”猛然间,安平捕捉到小美女话里流露出的信息,因为突然间发的大水,粮油集团正面临着储备仓库被冲毁的危险,财大气粗粮油集团都摆出了草木皆兵的架式,这损失也无疑是巨大的。

    许承安只是粮油集团众多高层中的一员,虽然有一定的影响力,但毕竟不是说一不二的一把手,单凭他的一己之力,未必就能说服集团高层把这粮油集团这只金凤凰引到隆兴镇去,但若是先给他们送个见面礼,帮着他们解决了麻烦,挽回了损失,这个人情可就大了,既使粮油集团不在隆兴镇筹建新的生产基地,也势必会有所表示,这让安平的脑筋迅速地开动了起来。

    “当然缺少搬运工了,而且还缺很多,怎么你想试试,呵呵,看你长的倒是挺高大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扛得动麻包,别是绣花枕头,咯咯咯……”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前台小美女与安平之间的生疏感似乎消失了,你来我往的打的火热,还娇笑着打趣起安平来。

    “呃,我就不用试了,二百斤的麻包,我还真扛不动几个。不过,我有人,都是二十多岁的壮劳力。你想不想立功受奖,提拔进步,想的话,你就马上去替我联系许总,就说清江的客人来了,而且带着大批的壮劳力,随时可以充做搬运加入到原料抢运工作中……”要说壮劳力哪最多,无疑就是军营,宾州作为北江省的首府,周边驻扎着不下十个团的兵力,哪怕现在抗洪抢险进行的如火如荼,也必然要留下几个团以备不测,凭着方怀起的面子,借出千八百人临时客串一下搬运工,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如此送人情的好机会,若是不把握住,安平才真是傻瓜了悠悠小rì子全文阅读。

    “就你们两个,还能当搬运工?你快别闹了。那个,许总真开会呢,没时间接见你们,你们还是回去另约时间吧……”安平的鼓动,小美女明显不信,嘴角一撇,仿佛记起了她的工作职责,脸sè一板,毫不客气的向安平下起了逐客令。

    “真不骗你,你等着,我先联系好了,然后你再去找许总……喂,方哥,对对,到宾州了,省粮油集团在宾西的储备仓库要被水冲了,怕是得劳你帮着借点战士应应急,嗯,军民鱼水情吗……”这小丫头,翻脸比翻书还快,刚刚还笑的花枝乱颤呢,眨眼的功夫就翻脸不认人了,直让安平一阵无语,急忙从包里掏出大哥大,当着小美女的面拔通了方明远的电话。

    “听到了吧,我随时可以组织军区的战士帮着搬运货物,机会就在眼前,能不能抓住可就看你有没有魄力了。要不然,我就呆在这等着,许总出现,自己去沟通,那可就跟你没什么关系了……”安平挂断了电话,然后面带微笑的看着已然震惊的小美女,不紧不慢的再次询问起来。

    “啊!您请稍等,我这就去找领导汇报。嗯,谢谢你……”在安平的默默注视中,小美女猛的一下在失神中转醒过来,立刻意识到安平没有开玩笑,相反还带给她一个天大的机会,白暂的脸上升腾起一抹红晕,有如换了一个人一般,刚刚那种轻松惬意的火热感瞬间消逝的无影无踪,回答安平的询问竟不知不觉的用上了敬称,然后匆匆忙忙的跑进了电梯中。

    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安平就和这前台小美女打的火热,咯咯的娇笑声,怎么看怎么像是小情人在打情骂俏,而几句话之后,原本油盐不浸,口口声声说领导没时间的小美女又一脸恭敬的跑去给安平通传,看的王楚是目瞪口呆,直到电梯升起的一瞬间,才从惊诧中回过神来,高高的撬起大拇指笑道:“镇长,服了,真服了。几下子就把这美女摆平了,你再加上一把劲,估计这美女今晚就得自荐枕席了,这可是真能耐啊……”

    “去去,一边去,还自荐枕席呢,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这思想可不纯洁,小心我回去向嫂子奏你一本,让你天天晚上跪搓衣板……”明知道王楚说的是玩笑话,但安平还是一本正经的向他挥舞了一下拳头,但嘴角闪过的得意之sè还是出卖了安平内心的兴奋。

    几分钟以后,电梯的锋鸣声打断了正在开玩笑的安平和王楚,吱呀一声,电梯打开,四五个人先后走出,为首的又高又瘦的中年男子把目光落到了安平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以后,严肃的脸庞上展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一边走,一边说道:“你就是安平吧,呵呵,唯江兄的得意弟子,果然一表人才,我是许承安……”

    “许总您好,我是安平,冒昧到访,还请见谅……”许承安的削瘦脸上看不到商人的jīng明和干炼,也没有国企领导的骄傲和风度,反倒有几分专家学者的儒雅和直接,若非他的自我介绍,安平绝对不会把他和印象中那种逐利的商人联系到一起。

    “不冒昧,不冒昧,你来的恰到好处,正是时候,你的来意唯江兄已经跟我说了,等忙过这几天,集团会召开专门会议研究异地设厂的可行xìng,别的我不敢保证,但保证会给你们隆兴镇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只是这忙我没帮上,反倒要先受你一个人情,刚才我听说你能联系到驻军……”许承安很直接,一上来就开门见山的把安平此行的目的做了安排。

    找驻军帮忙转移物资,粮油集团的领导不是没想过,但大张旗鼓的把队伍拉出来,少不得总局领导出面协调,手续繁琐不说,还不一定能够成行,毕竟在洪水来袭,像粮油集团这样的企业,不在少数,部队的首长就是肯帮忙,那也得分得开身才行。而安平的到来,恰好绕过了众多的关卡,方便快捷的方式,称得上是雪中送炭。

    “驻军没有问题,战士们随时可以投入到物资救援之中,运输车辆也不成问题……”投资建厂,合作共赢动辄数以千万计,绝对不是小事,若是许承安一上来就拍着胸脯做保证,那安平倒该怀疑他的这份保证到底该有多少的水分了。所以,虽然他的话里话外透着太多的不确定,但无疑这种方式的表达更让安平能接受,而有了一个良好的开端,就有了再接再厉的可能。

239、不同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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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令如山,有了方明远这个首长的公子出头协调,省军区自然是没话说,何况军民鱼水情,在此洪水肆虐的特殊时期,帮着地方企业救援仓储物资,从哪方面讲都是军民共建的典型。

    于是,在两千多官兵和三百多的搬运工人的共同努力下,近万吨的大豆仅用了两天两夜的时间就转移完毕,避免了直接经济损失数百万元。虽然粮油食团家大业大,财大气粗,还真不一定在乎这几百万,但储存的大豆损失了,影响的将是后续的生产经营,间接的经济损失到底有多大,一时半会儿可就不好估量了,这也是一直困拢粮油集团高层的最棘手的难题。

    事物都是有联系的,因为一个马掌的缘故可能导致一场战争的失败,可能灭亡一个国家,若是生产无以为继,粮油集团的高层很可能就要被上面调整。可以说,安平的雪中送炭,挽救的不只是储备物资,更重要的是挽救了一干人的政治生命和事业前途。

    所以,安平在省粮油集团受到的待遇,绝对是超越贵宾级别的,就是集团的掌舵人李久山,都在百忙之中时不时露个面,拉着安平的手,兄弟长,兄弟短的虚寒问暖,骨子里透着一种亲切。这种亲切既是给方家的面子,更是对安平的感激。

    不过,客气归客气,亲切归亲切,李久山和许承安等一干粮油集团的高层在接下来对投资设厂问题的研究上可是一点都不含糊,把商人的jīng明和干炼表现的淋漓尽致,用许承安给出的答复就是感情归感情,生意归生意,在事关企业发展的重大决策问题上,根本没有一点人情和关系可讲,生意之中若是掺与了个人的感情,企业决策就要出现错误,企业经营就要出现损失,就无法向集团数千员工交待。因此,对隆兴镇的项目规划给予的评价很高,但基本上第一轮就给淘汰了下来。

    对于这个结果,安平当然无法接受,急匆匆的赶到粮油集团求见李久山,不是安平挟恩求报,而是安平觉得粮油集团的首脑在讨论研究投资建厂事项中,并没有深入的剖析隆兴镇所处的立场和角度,出发点就错了,得出的结论自然大相径庭。

    “安镇长,按理说我们集团在最紧要的关头,承你雪中送炭,鼎力相助,我们集团应该有所回报。但不是我不帮忙,实在是集团的发展既承担着总局领导的关注,又牵涉着数千员工的饭碗,数千万的投资决策做出来,势必要经得起历史的检验,隆兴镇的基础虽然不错,但远远达不到我们所期待的要求,这个分厂我们不能建在隆兴镇……”毕竟是受了安平一个老大的人情,李久山在婉言拒绝安平的同时,脸上是充满了羞愧,解释的十分委婉,就怕给安平造成一种过河拆桥的感觉。

    “不过,安镇长你也别急,我有一个同学是恒大集团在东北地区的负责人,恒大集团你知道吧,是东南亚的跨国企业集团,世界五百强企业,主营动物饲料和禽类养殖,我这个同学对你同我讲的那个公司加农户的协会式生产方式和禽类分割生产的项目很感兴趣,我会尽量帮你促成恒大集团与隆兴镇的合作……”不过,李久山能掌舵粮油集团如此规模的企业集团,那也是八面玲珑的人jīng,知道安平跟方司令员一家的关系亲厚,当然不会把安平得罪狠了。

    做人留一线,rì后好相见,为了避免与安平见面难堪,李久山想出了这么一个对安平补偿的办法。恒大集团的实力强劲,又是国外企业,在商业运作的灵活xìng上比粮油集团这种国有企业要强很多。而且,安平在酒桌上提及的公司加农户的生产方式,很适合恒大集团迅速地在北江省打开局面的需要,居中互相推介一下,促成的可能xìng很大。这样一来,也算是给了安平一个交待了。

    “哦,是吗?真是感谢李总,我这常年窝在乡下,信息闭塞,在商场上也没什么朋友,能得到您的悉心指引,何其幸哉。不过,李总,与恒大集团会面的事情,咱俩稍候再议。对于贵集团建立分厂的决策,我有点不同的想法,您别嫌我烦,权当为我解惑了,要不然,我这个人钻进牛角尖就出不来……”李久山的话还没说完,安平的脸上就流露出无不自抑的喜sè。

    与李久山、许承安接触了几次,安平对粮油集团的高层领导有了一定的认识,知道他这些生意人把诚信看的很重,轻易不会许诺什么,如此郑重其事的说要促成与恒大集团之间的合作,那么意味着至少李久山有着几分的把握,这对安平来说已经是意外之得了。

    不过,咬定青山不放松,安平的心气高着呢,可不会那么容易满足。别说隆兴镇还有一个油米厂具备一定的产业基础,可以弥补粮油集团在某些方面的不足,就是没有这个优势,安平也要从粮油集团这个硬骨头上扯下一块肉来。都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但安平的想法偏偏就是把鱼与熊掌一勺烩了。

    “哈哈,安镇长,千万不要这么说,别说你帮了我们的大忙,就是大家能够结识,也是一种缘份吗。再说了,旁观者清,我还真想多听听不同意见,这也有利于我们工作的开展嘛……”对于热情仗义而又谦虚的安平,李久山很有好感。而且,作为一个jīng明的商人,一个大型企业的掌舵人,他也有着别人所不具备的胸襟,更擅于去吸收和包容外在的不同意见。

    “李总,北江省盛产大豆,优质的大豆产量不说占据了全国一半,至少也得有三分之一。以前,老百姓穷,吃的都是土作坊压榨出来的散装豆油,有的吃就不错了,很少有人去计较什么健康、品质、营养之类的说法。但是,近几年,群众富了,物质条件也丰富了,解决了温饱的人们开始有了更高的追求,jīng包装的灌装豆油应运而生。据我了解,李总就是凭着这份真知灼见,靠着灌装豆油的经典案例才一举将省粮油集团带入了行业的翘楚地位,奠定了粮油集团在北江省行业龙头的地位吧……”略略琢磨了片刻,安平在心中组织了一下语言,力求用最严谨,最朴实的话语打动李久山。

    粮油集团虽然还没有形成最后的决策,但已经把隆兴镇排除出去在项目之外,自己腆着脸的还来磨磨叽叽,李久山虽然表现的客气,大度,但耐心毕竟是有限的。因此,这次沟通是隆兴镇最后的一次机会了,若是不能一举说服李久山改变主意,那么哪怕是下一次人家邀请你说,安平也难以再张开这个嘴了,做人都是有底线的,死缠烂打耍无赖的那一套,除了让人更加轻视以外,起不到任何作用。

    “哪里,哪里,不过就是看准了市场发展方向,都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虽然安平把灌装豆油发展当做商业运作的经典案例,正好提及了李久山的得意之笔,捅到了他的sāo痒之处。但是,安平这种先是说形势,接着唱赞歌的方式倒让李久山搞明白安平到底想要表达什么了,无所谓的摆了摆手,笑吟吟的谦虚了几句后,静静地等着看安平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如今粮油集团形成了以灌装豆油生产加工为主,jīng细稻米加工为辅的生产模式,灌装豆油占据了集团大半的业务收入,灌装豆油也成了贵集团的主打产品。而贵集团之所以扩建分厂,目的就是扩大产量,然后自北江省南下,抢占中东部地区的灌装豆油的消费市场。李总,我这么说没错吧……”

    “没错,我们兴建分厂的目的就是要抢占中东部地区市场,甚至将北江豆油行销全国……”原本满脸笑意的李久山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退去,他没想到安平会对粮油集团的功课做的这么深,把集团的发展方向和营销策略研究的这么透彻。这些话若是出自熟悉集团运转的高层,李久山还能接受,但安平只是一个来自基层乡镇,对商业运作并不是十分熟悉的小镇长,这份见识可就令人刮目相看了。

    “如此,我的问题也就来了,辽阳,河东,以及江南等省已经有灌装豆油的生产企业在强势崛起,不断扩张,商场如战场,在这个节骨眼上,人家能等着你把厂房建好,把豆油生产出来,再跟你摆开架式,彬彬有礼的有商有量的去刮分市场吗?我想,你再不抓紧时间,这最后一杯羹怕是就没粮油集团什么事了。所以,我来招商,不是要粮油集团去隆兴镇投资建厂,而是在隆兴镇现有的油料企业基础上寻求在灌装豆油生产上的合作共赢……”图穷匕现,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弯,安平终于向李久山揭晓了他的不同想法,顿时震惊的李久山是一头冷汗。

240、合作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粮油集团的发展策略有一个明显的漏洞,就是时间,时间不等人,等你修建好了厂房,调整好了设备,没准人家的企业产品已经拔得了头筹,占据了市场,到时候你再想挤起去,可就要在强手如林的夹逢中寻求发展的机遇了。也正是抓住了这个容易忽视的漏洞,让安平看到了粮油集团投资隆兴镇的一线生机。

    而对于李久山来说,安平的话绝对不是危言耸听,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机遇,只有早一步进入市场,才能抢占更多的生存空间,才能保持住行业龙头的地位。而若是市场被其他的企业刮分干净了,再想夺回来,付出的代价可不仅仅是间单的人力物力投入了。

    直到这时,李久山才发现,粮油集团在发展策略上已经陷入了一个误区,若不是安平有如晨钟暮鼓般的提醒,整个粮油集团只怕是会在这个误区中越陷越深,等到回过头来再想调整策略时,说不准已经泥足深陷的无可自拔,这个误区绝对是致命的。

    “因此,我认为粮油集团目前最重要的不是去大兴土木,而是马上整合现有的生产力量,开足马力的扩大产量,进而迅速抢占市场份额。隆兴镇的粮油厂规模虽然不是很大,但厂房、仓库完备,劳动力充足,更占据了进入辽阳,河东等省的区位优势,只要生产线一进入,马上就能投入生产,完全可以边生产,边建设,这时间可都挤出来了……”看着李久山不停地擦拭额头的冷汗,安平知道自己的想法敲中了他的软肋,更给他提供了一个不同的思路,顿时再接再厉,一鼓作气的开始隆重介绍起隆兴镇粮油厂来,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怎么才能用粮油厂给隆兴镇赚取最大的利益。。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古人诚不欺我。安镇长一席话,震耳yù聋,发人深醒,这个问题很严重,我得马上召集集团高层开会研究,修改发展思路。至于你说的合作,等我们会议之后,咱们再详谈……”惊醒的李久山,眼前仿佛闪过了一幕幕产品滞销的镜头,心里是一阵阵地后怕,后怕之后,更是跟心里长了草一般,再也坐不住了。

    “李总你忙你的,我呢正好也借你的宝地,疏理一下思路,看看还有没有思考不到位的地方,对于我来说,也希望粮油集团能够从辉煌走向辉煌。嗯,不论合作能否成功,都不会伤及你我之间的感情……”李久山有送客的意思,但这个时候,刚刚看到点希望,安平哪舍得离开,等着盼着在他们研究出结果以后,第一时间进行接洽,争取把粮油厂包装一番卖个好价钱。

    李久山的心里已经长了草,也没心思和安平在去留这种小事上计较,客气了两句之后,就匆匆地走出了办公室。李久山一走,安平崩着的神经顿时松了下来,在宽大的沙发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端起了茶杯润了润喉咙,虽然水已经凉透了,但静静躺在茶杯里的茶叶仍然翠绿yù滴,而且独特的芳香味道还在,通过小小的一杯茶就能看出来粮油集团的财大气粗,李久山的行政级别不过是个处级,但这待遇,一点不比方怀起那种副部级的领导差上分毫。

    “安先生,我给你重沏了一杯茶,请慢用……”吱呀一声门响,接紧着一阵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嗒嗒声响起,清脆的声音让委在沙发中正半闭着眼睛养神的安平回过了神,抬眼一看,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安平熟识的那个漂亮的前台女接待。。

    “谢谢,我还说呢,今天来怎么没在前台看到你呢,原来你调到这边来了,这是抓住机会升职了……”这几天又是帮着粮油集团协调驻军抢运物资,又是紧张招商项目,安平还真没注意站在前台接待的女孩是不是眼前这个一脸笑容,又有些活泼调皮的小美女。

    “安总说我能时刻关心集团的发展,更给集团抓住了机遇和时间,是优秀员工的代表,就把我调到经理办来了,。谢谢你啊,若不是你,我怕还得在前台站几年呢……”还是那副甜美的笑容,但环境改变人,不过两天的功夫,这小美女的脸上,再没有了之前的嘻笑和调皮,恬静端庄的站在安平的面前,一脸恭敬的回答着问题。

    “不用谢我,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你能抓住机会,就是你能力和魄力的体现,是你自身努力的结果,我这不需要什么了,你去忙你的吧……”少了那副搞怪的表情和嬉笑的随意,倒让安平感到小美女缺少了一种灵动而索然无趣。当下也就没了兴致再去跟她套词,也压下了向她打探李久山那边会议进展的想法,轻轻地挥了挥手,半闭着眼睛,又舒服的委进了沙发里。

    “那我不打扰你了……”安平的随意让小美女的脸上闪过几分失望,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把顺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英俊潇洒,年少多金,被集团高层奉若贵宾,怎么看都是一个极佳的金龟婿。但就是因为表现的太过优秀,已然不是她这种小家碧玉可以高攀的,再没羞没臊的抢着套话,只能是平白的作贱自己。

    “安镇长,让你久等了,有失待客之道啊,这马上就中午了,咱们好好勾通一下,我们可想好好的向你取取经,谈谈合作……”小美女走了,李久山又回来了,不只李久山,整个粮油集团的高层几乎都跟着他一起涌进了经理办,自打集团决策出来之后就没了人影的许承安也露了面,到底是老狐狸,脸上非但看不出一点之前拒绝安平的羞愧,反倒仿佛感情极深一般的一屁股坐在了安平的身边,言语中带着说不出的亲切。

    “许总您太客气了,我就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赶上了个巧,真要让我说出一二三来,那可是班门弄斧之嫌了……”安平的心中一喜,许承安不但露了面,还表现的如此热情,显然是粮油集团的高层对自己想到的抢占市场策略有了一致的认识,合作的可能xìng怕是要呈几何倍增长了。

    “安镇长,你不用谦虚,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虽然你不擅长商业运作,但主持一镇经济的发展,从某种程度上说都具有共通之处,我们真是在虚心的向你请教,该如何用最短的时间整合生产,如果条件合理的话,我们会优先考虑隆兴镇的企业作为合作对象……”安平顾左右而言他,滑不溜手的跟只小狐狸似的,直让李久山哑口失笑,看来不先放点好处出来,安平怕是要三缄其口了。

    在刚刚召开的高层会议上,李久山把安平的疑问和想法向集团领导层进行了通报,顿时惊掉了一片眼镜,粮油集团的决策什么考虑进去了,就是忽略了时间的紧迫xìng,商场如战场,抢先一步占领市场的重要xìng不下于在战场中抢占地形的制高点,时间紧迫,从无到有的搞基建显然是来不及了,安平口中的合作就成了李久山等人的救命稻草。只是这个合作该怎么搞,大家议论来,议论去的,也没议论出一个都能接受的方案。而想到合作议向是安平提出来的,李久山大手一挥,直接把人拉回了办公室,准备跟安平来个面对面。

    “呵呵,李总就是爽快人,其实我所说的合作很简单,隆兴镇的劳动力富足,粮油厂的基础也不错,只要架上生产线,随时可以投入使用,我的想法是贵集团在隆兴镇组织生产,粮油厂经过评估之后,以贵方投资比例整体入股,除了安置现有的工人以外,不干涉企业的生产和运营,股份分成算做我们隆兴镇的财政收入,这个比例多少,咱们可以商量,我可是抱着给粮油厂找婆家的想法来的,只要有利于企业的发展,形成一种合作共盈的局面,我们会尽可能的少提要求……”既然是谈判,那就少不了要经过一番的讨价还价,安平的心里底线很简单,只要粮油集团到隆兴镇去生产,条件什么的差不多就行。如何合作成功,粮油集团可以以此为模本,广泛的在省内外选取粮油企业,或是收购,或是合作,完全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组织起生产,集中jīng力开拓中东部地区的市场。

    “安镇长才是真正的爽快人,给粮油厂找婆家,哈哈,这个比喻倒是挺有意思的。合作,收购,边生产,边建设,各位觉得安镇长这个想法还说得过去吧……”安平的话一说完,包括李久山在内,粮油集团的高层脸上都流露出几分的羞怯,显而易见,安平的诚意还是很真的,哪怕明知道粮油集团财大气粗,也没有漫天的要价,而相比于安平的坦诚,粮油集团的这些锱铢必较的高层,倒显得有些市侩的不仗义了,这让众人的脸上微微有些发烫,总觉得亏欠了安平什么似的。

241、转机

    241、转机章节高速更新开更新字数为3536

    安平的诚意十足,一句给粮油厂找婆家的比喻,深深打动了省粮油集团的一干领导,接下來的合作事项也就变得容易了许多,于是,省粮油集团派出了以项目副总为首的考察小组,在王楚的带领下前往隆兴镇进行实地考察,而安平则在李久山的推荐下,继续的留在了宾州与恒大集团进行接洽,探讨在隆兴镇建立动物饲料企业方面的合作,至此,宾州招商已然取得了实质xìng的突破,

    招商工作取得了重大进展,王楚就要回來了,而且带回了省内粮油加工行业首屈一指的大企业,大集团,整个隆兴镇都为这个消息沸腾了,冯佩伦一扫连rì來的愁眉苦脸,长吁短叹,整个人跟打了鸡血一般的兴奋,在接到了安平的电话以后,立刻召开了全镇干部大会统一思想,

    冯佩伦到了隆兴镇有几个月了,一直和和气气的,摆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隆兴镇的干部似乎也习惯了冯书记好好先生的形象,可这一次,冯佩伦的表现彻底巅覆了人们的感知,冯佩伦当着全镇干部的面,拍着桌子,声sè俱厉的放了狠话,要求全镇上下对于客商的到來,务必要严阵以待,高度重视,明确任务,落实责任,谁若是出了问題,耽误了隆兴镇的发展,沒有任何理由可讲,沒有任何人情可说,直接收拾东西滚蛋,

    “书记,安镇长这次居功甚伟啊,拉來了一户大客商,咱们隆兴镇有您坐阵中军,掌控全局,有安镇长开疆破土,我现在算是明白了县委的良苦用心了,若是借助好了这份外力,势必会推动全镇的产业提档,发展升级,就是手头上,嘿嘿,也要宽裕不少哩……”安平不在,主持会议的工作就落到了三把手吴铁强的头上,这货是个万金油,跟安平的关系很瓷实,跟冯佩伦也一点不远,分寸拿捏的极具火候,眼看着冯佩伦脸上的愁云一扫而空,心情好的不得了,赞歌立刻就跟了上來,花花轿子人人抬,对大家都有好处的事情,吴铁强从來不吝惜赞美之词,

    “嗯,为官一任,造福一方,钱不钱的,都是次要的,但在发展的问題上,就需要有一种迎难而上的韧劲,安平同志给全镇的干部带了一个好头啊,不过,小吴你也不用着急,你的工作干的也很扎实,继续保持住这股劲头,对于肯干事,能干事,能干成事的同志,组织上势必要有一个说法……”冯佩伦不好财,不好sè,但他是一个地道的官迷,削尖脑袋的想要往上钻营,这次肯以组织部第一副部长的身份折回头的跑到隆兴镇來重新起步,就是看到了县级班子调整以后,在组织部已经沒有了更进一步的可能,看到了隆兴镇的发展势头很可能给他积攒出足够的政绩,

    而之前在牟中平的办公室,陆勇祥那种近乎于打脸的挑衅,也曾让冯佩伦一度陷入低迷之中,心里是暗暗的后悔不该到隆兴镇來趟混水,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老陆的脾气虽然火了一些,但不至于因为些许的排名而斤斤计较,之所以敢大放厥词,其目的还是为接下來进入县级班子争取主动,就像当初熊克贤和赵海龙之间的刀光剑影,你來我往一个意思,这希望沒看到,反倒把敌人的仇恨先拉了过來,这不成了被枪打的那只出头鸟了吗,

    不过,现在冯佩伦的心又放了下來,安平的能力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期,随随便便的跑一圈,就把粮油集团这样的大企业拉了回來,只要粮油集团能给他冯佩伦创造政绩,积累声望,别说让粮油以资产入股,就是把粮油厂白送给他们,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这一刻,冯佩伦很庆幸他的目光高远,庆幸他低调的处理与安平之间的关系,沒有因为隆兴镇些许的蝇头小利而换了大事,要不然安平能如此费尽心力的东奔西走,更到现在连人都沒回來,把接待客商这种最出彩的工作让给自己吗,

    “是是,书记到底是组工干部出身,这觉悟就是高,不过,书记,我听说国企的干部可都是有级别的,像咱们郊县的卷烟厂都是处级的构架,那省一级粮油集团不得是厅级啊,人家这么高的级别,又是來咱这搞投资,帮助地方发展,县里不來个领导出头,是不是有点不对等,而且,招來这么大的客商,也是咱们隆兴镇的成绩,是不是跟县领导汇报一下……”冯佩伦的道貌岸然,让吴铁强的心里一阵的撇嘴,对他这种动不动就上纲上线,扣大帽子的做派十分看不过眼,

    而且,上纲上线,扣大帽子也就罢了,漂亮话倒是不少,实质的内容居然一点沒有,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在装糊涂,就是你吃肉,也得让其他班子成员跟着喝点汤吧,安平拉來的客商,你就是想吃独食,也得问问安平同意不同意,略一思索之后,吴铁强觉得冯佩伦也是老江湖了,起码的规矩不可能不懂,这会怕是乐昏头了,忘了这茬,于是,吴铁强又把话说明白了几分,

    “呃,看我这脑袋,就顾得瞎忙了,这么大的事,又涉及企业改制,又涉及经济指标的,居然忘了跟领导汇报一下,好了,好了,你该忙什么忙什么去,我这就给县领导汇报一下工作……”吴铁强的话说到这个程度,冯佩伦若是还不明白其中的意思,那也就不是冯佩伦了,重重地一拍脑门,冯佩伦是一阵地自嘲,亏得自己从官场中打拼了这么多年,碰到点事居然有些情难自禁的兴奋过了头,这干活不由东,累死也无功,隆兴镇出成绩,放卫星了,居然不知道跟领导汇报一声,难怪吴铁强的目光居然充满了幽怨,合着怕我一个人吃独食啊,

    ……

    在冯佩伦的眼中,高晨光不仅是县委的一把手,更是他的倚为靠山的后台大哥,正是走通了高晨光的门路,他冯佩伦才开始焕发出政治第二chūn的,隆兴镇有了成绩,自然要第一时间向高晨光汇报,所以,赶走了吴铁强之后,冯佩伦立刻兴冲冲地抓起了电话,听着呜呜的蜂鸣声,脸上难掩一片喜sè,

    而此时的高晨光正坐在市委书记刘桐的办公室,听着公文包里电话跟催命般的响起个沒完,心里是一阵的气结,也不知道是谁这么不知分寸,电话早不來,晚不來,偏偏赶到向领导汇报的时候打过來,而且,还是领导心情最不好的时候來捣乱,这不是纯心给人上眼药吗,在这一刻,高晨光直恨不得马上接通电话,狠狠地痛骂一顿这个拔打电话的人,

    “晨光,把电话拿出來接吧,我这沒那么大的规矩,别有什么急事,耽误了不好……”自顾的点燃了一枝烟,刘桐无所谓的挥了挥手,僵硬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示意高晨光不要太过严肃,

    省委巡视组开到了清江,虽然鸡毛蒜皮的小事找了一萝筐,但对刘桐执政清江这几年的成绩也给予了极大的认可,然而功是功,过是过,功劳不能抹杀过失,在巡视组离开清江以后,省委针对清江市招商局的腐化堕落行为的处理悄然而至,招商局就不用说了,彻底瘫痪了下來,整个领导班子该抓的抓,该调查的调查,所有涉案人员全都开除了党籍和公职,

    同时,清江市委也因此受到了联带的责任,组织部长欧景阳用人失察被调到了省科协去坐了冷板凳,成为了招商局腐化堕落事件的替罪羊,至于刘桐,虽然有些灰头土脸,但省委领导考虑到维护他一把手的威信,沒给他做出什么处分,但一向以他马首是瞻的组织部长被调离了,无异于砍去了他的一条臂膀,

    然而,事情出了沒压制住,刚刚提拔起來的干部被开除了党籍公职,引为左膀右臂的组织部长黯然离场,人们不禁要问,跟这样的领导混,能有前途吗,刘桐就是想立住威信都不太现实,此消彼长之下,刚刚被刘桐压制下去的清江本土派势力再次抬头,对刘桐以招商引资來推动经济增长的发展策略大肆抨击,甚至还对刘桐进行了人身攻击,而原本持观望态度的中立派也开始有了倾斜,

    在这种内忧外患之下,刘桐的心情能好才怪了呢,也正是知道刘桐目前所处的困境,高晨光才急匆匆的赶到了市委,名为汇报工作,实则想要开解一下刘桐,也正是高晨光來的匆忙,才忘记了关掉公文包中的大哥大,这才有了电话响个不停,得到了刘桐示意的高晨光,压制住心中的愤恨按下了通话键,沒好声气的应了一声,心里犹自发着狠,等回去以后把这个打电话的人摆出十八样來,

    “你说什么……”听着听着,高晨光脸上的愤恨一点一点的消却,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惊愕,这不是盼什么來什么吗,刘桐刚刚因为招商引资策略而饱受质疑和指责,郊县在招商引资上就放了一颗卫星,这是不是说刘桐颓废局面出现的转机,

242、政治高于一切

    惊愕的不只是高晨光,就是他的后台老板刘桐也被隆兴镇传來的消息震惊了,省委的处理决定虽然沒有指摘刘桐什么但,但拿出下了组织部长,无疑就是在他的脸上狠狠地抽了一个响亮的耳光,这个耳光,打掉了他的威信,削弱了他的声望,质疑了他的执政理念,更增添了他心中无处倾泄的郁闷,

    使出了混身解术,刘桐总算是把省里的声音压制了下去,但是他一点也高兴不起來,清江的杂音非但沒有消除,反倒愈演愈烈,各种各样的质疑和杂音搞的他心烦意乱,夜不能寐,一时之间,就是连刘桐都在不停地质问自己,下一步自己的路要怎么走,清江的发展之路要怎么走,

    举手投降,从此隐忍下去,甘心做一个泥雕木塑,看着牛鬼蛇神,跳梁小丑从此群魔乱舞,那不是刘桐的xìng格,也舍不得放弃这千方百计,费尽周白才争取來的权力,权力是个好东西,一旦体会到了cāo纵权力,指点江山的快感,沒有人会舍得放弃,刘桐也同样如此,

    只是不放弃,威信都掉到了脚面上,面对着洪市长咄咄逼人,寸步不让的势态,刚刚凝聚起來的人心眼看着就有分崩离析的可能,这个局又该怎么去破,刘桐感到很头疼,可就在这束手无措,焦头烂额之际,隆兴镇传來了好消息,作为北江省行业龙头的省粮油集团进驻清江,这无异将已经置身在悬崖边的自己又拉了回來,刹那间,刘桐整个人都变得激动起來,

    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來,招商局出了差子,但不能因为招商局某些人的荒唐就否定了市委决策的正确xìng,隆兴镇招商引资的成功简直就是给他,给清江市委提供了强有力的声援,这一篇文章做好了,足以压下一切质疑和反对,这绝对是一个重大的转机,

    从沉思中回过神來,刘桐极力地平复了一下心头的喜悦,看着一脸急切,正在等着自己表态的高晨光微微一笑道:“晨光,当前有那么一些干部,目光短浅,胆小如鼠,遇到点挫折,就畏首畏尾,裹足不前,甚至有些人,唯恐天下不乱的怨天尤人,这股不良的风气必须得遏制下去,突出市委对全市方向的绝对领导,市委的决策必须毫不走样的贯彻下去,在这一点上,郊县就带了一个好头,招商引资成效显著,省粮油集团的到來,势必要为郊县,为清江的经济发展注入新的活力,而且,这面旗帜树立起來,政治层面的影响力将是深远的……”

    “书记您说的太好了,郊县县委坚决拥护书记和市委的绝对领导,我们郊县有决心,有信心把招商引资,发展经济的大旗树立起來,稍候我就立刻返回县里,亲自去迎接客商,组织会洽谈,客商既然來了,那些就坚决不能让他们走了……”果然,安平在招商上的成功,成为了刘桐破局的关键,这种想领导所想,急领导之所急的好事都让自己赶上了,不拍着胸脯表下决心,不趁机加重一下在领导心目中的砝码,那可就不是高晨光了,

    一个说的大义凛然,一个捧的恰到好处,办公室里原本沉重的气氛顿时一扫而空,刘桐对高晨光的识趣和配合很满意,微微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不过,晨光啊,单单一个隆兴镇取得了成绩,影响力有些小啊,若是这个项目能落到市里,这个政治意义可就更加深远了……”

    “政治意义,书记,隆兴镇招商成功的镇长安平,就是上次我向您汇报的那个年轻同志,您还有印象吗,这个同志人虽然年轻,但能力出众,路子也很野,与省军区方司令员的公子相交莫逆,方司令员对他也关爱有加,省粮油集团肯到隆兴镇投资,这里面有沒有方司令员的影响力我不清楚啊,不过,安平这个同志我还是了解的,虽然有些小xìng格,但很明事理,更有大局观,这个工作我來做,务必要乘着粮食集团的东风,在清江掀起一场招商引资的热cháo……”刘桐的话说的很含蓄,但都成了jīng的高晨光那还不了解他这话里外在的意图,心里是一阵的苦涩,卖弄的有些大劲了,刘桐这是不只要看到成绩,还想要把这份成绩变成他搏奕的筹码,变成一举奠定胜局的基础啊,

    不说郊县现在正在争取全省十强,正需要大企业,大集团來支撑数据的发展,就是安平那边自己该怎么去做通工作,这个小子能力出众,背景复杂,又岂是好相与的,这事情实在难办啊,但是,领导的意图自己必须得领会,何况自己和刘桐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的位子稳了,腰杆硬了,对自己百利而无一害,两权相害取其轻,就只能委屈安平了,

    “嗯,安平,方司令员,这个事情先放一放,务必要保证企业先落到清江,这是前提,这样,你现在就回去做好准备,随时保持联系,如果有必要,我会亲自出面接见客商……”略一沉吟,刘桐把安平这个名字和头脑中的年轻人形象对上了号,刚刚升起的念头不由地又往下压了压,

    正如高晨光所说的,安平招商的成功,说不准有沒有方司令员的影子,在一个后生晚辈的碗里抢食吃,这吃相已经够狼狈了,若是再把方司令员惹出來,自己的脸可真是丢到家不说,在风雨飘摇的时刻,平白的又得罪了一个省委常委,实属不智的行为,

    不过,念头压了下去,不代表刘桐死了心,他太迫切需要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來让他咸鱼翻身了,从目前的情况看,还有比招商成绩來的更直接,更有说服力的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那接下來怎么办,这个想法已经流露出去了,能不能深入领会自己的意图,就需要考较高晨光的政治智慧了,对于高晨光,刘桐还是信的过的,

    走出市委办公楼,高晨光感到自己的脚步有些发沉,跟司机说了一句到隆兴镇,然后整个人就陷入了沉思,yīn沉的脸上都能滴出水來,虽说刘桐把他的那套政治意义的观点又收了回去,但自己能当真吗,让安平放手的这个工作不好做啊,一个不小心就容易落下以大欺小,仗势欺人的帽子,安平的xìng格很刚烈,若是拿捏的狠了,激起了这小子的逆反心理,说不准就要一拍两散,把这只煮熟的鸭子放飞了,到时候,这责任又该由谁來承担呢,这个替罪羊怕是要落到自己的头上了,

    但是,工作再不好做也得去做,做不成那是能力的问題,但是,若是什么也不做,那可就是工作态度问題了,你对领导沒态度,领导对你能有态度吗,左右为难的高晨光心里是这个后悔啊,早知道刘桐的心思这么复杂,这么急切,自己不提这茬,悄无声息的把成绩抓在手里又该多好,

    车子驶进了隆兴镇,早早得到了消息的冯佩伦难掩满脸的喜sè,带着全镇的工作人员守在办公楼前的台阶下翘首以待,远远的看到高晨光的车立刻挺起了胸膛,抻直了衣襟,在汽车停好的一刹那迅速地拉开了车门,迎着高晨光探询的目光,满脸恭敬的问候道:“书记您來了,镇里的同志听说您要來视察工作,倍受鼓舞,自发的组织來迎接您,您看是不是跟大家见个面……”

    “就胡闹,我又不是什么外人,值得小題大做吗,不过,同志们的热情,要保持下去,稍候客商來了,要拿出我们郊县人的热情來,要让客商有宾至如归的亲切感受……”满腹心事的高晨光哪有心情跟隆兴镇这些对他來说不相干的人去磨牙,一下车就在人群里寻找安平的身影,久寻不至才想起來此时的安平还在宾州为招商工作而奔波,心里的失望不由地又重了几分,

    回过神以后,高晨光想到无论要了解招商进展,还是要说服安平让出粮油集团的名额,都少不了冯佩伦的配合,何况,当着这么多同志的面,不给留个面子怕是有损于他的一把手威信,这嘴上虽然批评的厉害,身子却已经走到了隆兴镇干部的面前,一团和气的逐一握手寒喧,一句同志们辛苦了仿佛给予了隆兴镇的同志多大的认同一般,换來了无数亲切而又激动的问候,

    “老冯,让同志们都散了吧,带我去你的办公室,把具体的情况给我详细的介绍一下,招商工作很重要,决不能出现半点的马虎和大意……”看着冯佩伦的脸上难掩的喜sè,眉宇间带着几分的骄傲和兴奋,高晨光实在不忍心罩头给他泼下一盆凉水,但正如刘桐所说的,政治高于一切,作为领导干部,要讲政治,顾大局,哪怕把隆兴镇的政绩全抢走了,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希望大家都能彼此理解吧,

243、扭转乾坤

    。。。

    宾州之行,一举拉來了两个大客商,特别是得知考察人员对隆兴镇粮油厂的条件给出了基本上符合粮油集团发展需要的结论以后,安平笑的嘴都合不拢了,然而,安平并不知道此时的隆兴镇已经后院起了火,高晨光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截了他的胡,摘了他的果子,抢了他的成绩,

    所以,当安平急匆匆地返回隆兴镇以后,迎接他的不是鲜花和掌声,而是冯佩伦躲躲闪闪的心虚表情,王楚望向自己yù言又止的垂头丧气,高晨光面sè凝重的沉默不语,以及空荡荡的会议室里盘旋着一种异常压抑的气氛,这让安平的心里顿时升起了一种不好的念头,

    “书记來了……”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头,但当着高晨光的面,安平可不会乱了规矩,急忙快走了几步,凑到了高晨光的面前,一脸恭敬的问候着,

    “嗯,回來了,辛苦了……”或许是觉的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高晨光一扫县委书记的高高在上,很给安平面子的自坐位上站了起來,抓着安平的手用力地摇了又摇,闪烁的眼神在看到了安平那张丰秀俊朗的脸庞以后倏的一下变得了坚定了起來,

    “书记,我看好像大家的兴致都不太高,是粮油集团的龙副总给咱们出难題了吗,怎么沒看见人呢,不是说考察还得几天才完吗……”作为县委书记,高晨光很忙那是必须的,一年到头,能到隆兴镇的次数绝对屈指可数,这会儿在隆兴镇的会议室,苦巴巴的干坐着,若说沒有事那才怪了,而此时的隆兴镇,已经过了放卫星的起步阶段,一切都趋于了正轨,除了一个招商引资,怕是很难再有吸引他关注的地方,那么不用说,问題出在了招商上,

    “安镇长,市委办的田主任受市委主要领导的指示,将粮油集团的龙副总和一干考察组成员都接到了市里,刘书记要亲自与考察组一行商谈在清江投资建厂的相关事宜……”虽然安平嘴上客气的问着高晨光,但目光基本沒有任何停顿的就落到了自己的身上,直让冯佩伦感到头皮一阵阵地发麻,在收到了高晨光的示意后,硬着头皮跟安平解释了起來,磕磕吧吧的yù言又止,不停地观察安平的表情,

    “刘书记,呵呵,沒事,沒事,既然是考察,当然要多走走,多看看,龙副总这个人的xìng格我了解,比较诙谐,吃完了,喝完了,玩完了,考察也就结束了,考察结果该是什么还是什么,沒什么可担心的……”冯佩伦的话沒说完,安平就知道问題出在哪了,这是市里,确切的说是刘书记得了红眼病,眼气隆兴镇的招商成绩,准备半路截胡了,安平的心里闪过了一丝的冷笑,任你是刘书记也好,洪市长也好,这个胡可不是好截的,

    龙开江就是一个副总,在考察事宜上有一定的话语权,但也仅仅是个建议而矣,真正起到决定作用的是坐阵宾州的李久山,人无信不立,自己先后两次帮着粮油集团解决了问題,又有方怀起和许承安在中间横着,作为粮油集团的掌舵人,李久山的人品就是再不堪,也不至于放弃承诺的去打脸,而且,省粮油集团隶属于农垦总局,跟清江市基本上沒什么大关联,刘桐的威风再大,也左右不了李久山的一言一行,所以,这个项目最终还是会落到隆兴镇,这点自信安平还是有的,

    “咳咳,安平,这就是我在这等你的原因,你们三个都是我的下属,也都是我提拔起來的干部,有些事情我也沒必要瞒着你们,我和刘书记的关系,可能你们都了解,省委巡视工作刚刚结束,招商局的事情让刘书记的处境很不好,现在急需用招商引资方面的成绩來验证市委决策的正确,压制住一切质疑和反对的杂音,突出市委的绝对领导地位,所以,我希望在这次招商工作中,隆兴镇能够站在顾大局的角度,让出这份成绩,促成粮油集团与清江市的合作……”高晨光知道有些话哪怕再难以启口,到了这个时候也必须说出來,到底是县委书记,又是政工干部出身,做下属的思想工作就是他的老本行,话说的虽然不多,却言简意赅,从自身的立场和感情出发,瞬间就上升到了政治高度,

    “书记,下级服从上级,地方服从zhōng yāng,您的指示,就是我们行动的准则和方向,对于书记和县委的要求,我坚决无条件服从,并且一定会倾尽全力,不过,咱们隆兴镇不也是清江所属的乡镇吗,而且距离市里也不过一shè之地,项目落到隆兴镇和落到清江市里有什么区别吗,而且,我的影响力有限,粮油集团能同意变更项目吗……”高晨光能在这等着自己,而且还大言不惭地又是讲政治,又是做动员的,显然心里已经有了把自己卖出去的想法,

    就是自己不情不愿,不甘不愤,最终也是胳膊也扳不过大腿,改变不了什么,反倒会引得高晨光不快,事后给自己穿小鞋,所以,与其磨磨叽叽,犹犹豫豫,莫不如大大方方,痛痛快快,反倒落得个光棍,当然了,工作自己可以去做,但也得粮油集团同意才行,不说清江有沒有人家需要的生产基础,就是有,人家若是不同意,那也沒办法,毕竟隆兴镇可管不到人家粮油集团去,

    “从本质上说,项目落到隆兴镇,或是落到市里沒有什么区别,但我刚才说了,现在市里的政治气候很紧张,总有那么一些人扯着招商局的幌子在兴风作浪,刘书记的压力很大,把项目落到市里,才能把市委通过招商來发展经济的决策无限放大开來……”安平很痛快,甚至沒有一丁点的讨价还价,可是出乎了高晨光的意料,凝重的表情慢慢地舒缓了开來,满意的连连点头,虽然他也知道这事办的不地道,对安平來说也很不公平,甚至郊县到手的成绩说让就让出去了,他的心里也有些不甘,但端的是刘桐的饭碗,走的是刘桐的关系,为了自身的前途,有些利益该舍弃就坚决不能含糊,

    “你们放心,刘书记是xìng情中人,今天你们受了委屈,今后组织上会有一个说法,至于你说客商的意见,我倒不太担心,你安平的面子可不是摆设,再说了,合作的框架并沒有改变,而企业由镇里换到了市里,更突出了清江对粮油集团的重视,我想企业也乐见其成的……”项目说拿走,就拿走了,能不能给予补偿,这事不太好说,但有些安抚的话必须得说出來,封官许愿之类的承诺,安平或许不在乎,但冯佩伦和王楚,可怜巴巴的模样,怕是就等着自己这句话呢,

    “书记,咱俩的想法不太一致,我最担心的还是粮油集团,他们企业急需产量扩张,从而抢占中东部市场份额,之所以肯到隆兴镇來,相中的就是粮油厂的生产基础,接手就能组织生产,市里若是有粮油生产基础,不影响粮油集团的扩张还好说,但若是沒有,这个合作怕是促成不了……”有一点高晨光明显沒弄清楚,这次招商成功的前提是生产上的合作,其次才是投资扩建,清江算不上什么粮食主产区,除了各县几个储备粮库以外,安平还真沒听说哪里还有上规模的粮油生产厂家,当初安平把粮油厂当做招商的主攻方向,就是考虑到了人无我有的策略,

    “安平,我都说了,组织上不会否定你的成绩,今后会给你一个说法,可你这是什么意思,跟我耍阳奉yīn违的那一套,还是打算借机要胁……”刚刚安平的表态很坚决,这让高晨光很高兴,可一瞬间的功夫,高晨光才发现,安平已经给自己挖好了坑,这不是拿自己当消遣么,顿时,高晨光的脸sè就沉了下來,

    “哎呀,书记,你可真冤死我了,我这跟你探讨一下工作的方向,你这就给我上纲上线扣大帽子了,得了,我也不解释了,我给你看一下双方起草的合作框架协议,双方的权利和义务,除了细节上东西,其他的大体上就这个意思……”早就料到了高晨光有如此反应,安平一边挠着脑袋叫着屈,一边从包里掏出了协议草稿递到了高晨光的面前,这个大帽子安平可不敢接,

    “大好的机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溜走,实在是可惜了,算了,形势不由人,你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很不容易了,还是给市里打个电话,告诉他们别浪费jīng力了……”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果然如安平所说的一般,高晨光不得不叹了一口气,从他内心來讲,还是希望帮着刘桐渡过难关的,可偏偏事与愿违,有些事情不得不说是造化弄人,

    “别别,让他们接着谈,这个时候,声势比结果更重要,谈不成也不要紧,我这还有一个项目,足够刘书记扭转乾坤的……”就在高晨光长吁短叹,倍感失望之际,安平的一句话又把他从失落的谷底拉了上來,消沉的心不由地又变得活泛了起來,

244、闪亮登场

    费尽心力的拉來了两个项目,还沒落地呢,就让人截走了一个,很是让人无奈的一个事,不过,安平倒沒感到有什么可惜的,毕竟不是谁都有机会让能决定自身命运的领导欠上一个人情的,今天的付出,未必就能收到回报,但无疑有了此次的付出,未來的路走起來,必然要轻松许多,

    远的不说,就说从隆兴镇与粮油集团的合作项目,在高晨光的密切关注下,全县各职能部门都打起了十二分的jīng神,充分发扬了公仆意识,仅仅用了一个星期就走完了立项、验资、注册,审批、开工的各个环节,整个过程沒有发生哪怕一个暗示的吃拿卡要,高效率,高速度,高标准的落实能力直让粮油集团的项目负责人瞠目结舌,

    项目落地了,相应的改造也进行的如火如荼,安平和冯佩伦商量了一下,隆兴镇专门成立了一个招商工作领导小组,领衔的自然是安平,具体的工作则落到了王楚的头上,结果这个决定羡煞了隆兴镇的一干领导,仿佛看到了王楚进步在即,镇里的工作杂而乱,不是哪项具体工作能引起县委一哥的高度重视和关注的,王楚能有这个机缘单独向高晨光做汇报,简直就是攀上了一步登天的梯子,

    把合作事宜向王楚做了交待以后,安平就悄然的跑回了市里,与隆兴镇的工作完全脱钩的被人抓了壮劳力,在高晨光的引荐下,安平向市委书记刘桐就恒大集团落户清江做了专題汇报,在得知恒大集团是世界五百强动物饲料行业的龙头企业,有意在清江建立一个现代化的饲料生产企业以后,刘书记欣喜异常,立刻拍板将安平从隆兴镇的烦杂工作中摘了出來,临时出任招商领导小组的联络员,并明确指出领导小组的工作要随着安平的意图來开展工作,

    一个过亿的大项目落户清江,需要走多少程序有沒有人具体算过不得而知,但据安平初步估计,涉及到的工商注册、项目审批、土地征用需要戳上的公章沒有一百,至少也得八十,领导小组十几名工作人员上有刘书记的尚方宝剑,又占据着各单位,各部门的人头熟,可就是这样,还每天从早跑到晚,整整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才完成了初步的落实,机构庸肿,体系繁杂,所带來的超巨工作量让一干机关里的jīng英都叫苦不迭,

    刘桐的危机出在了招商上,招商局整个部门都陷入了瘫痪当中,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这个时候要挽回刘桐的声望和威信,巩固市委对工作的绝对领导,还得从招商成绩上入手,也正是有了这样的认识,刘桐才对此次招商如此重视,甚至不惜下达了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死命令,

    分析刘桐的心理,安平知道招商只是一个面上的工作,背后所带來的意义才是最重要的,在这个时候,安平沒有犹豫,也沒有客气,以市委招商工作领导小组联络员的身份,当仁不让的通盘接手了已然成为烂摊子的招商局,对几个招商项目几乎完全放手,重点展开了扑天盖地的舆论宣传,安平要通过党的喉舌,全面树立起來市委的高大全形象來,

    在宣传部的全力配合下,在安平的强制要求工作人员每天将清江所属各地的招商情况进行汇总,每天印发一期招商动态简报,并且早上八点必须摆在各市级领导,议政顾问,部委办局,县市区主要领导的案头,清江rì报,清江电视台,清江广播电台都在安平的指挥下动了起來,

    猛然之间,忙碌的清江人民发现,大街小巷在一夜之间换了新颜,随处可见宣传招商引资的牌匾和条幅,什么招商引资,富民强市,什么项目建设,带动发展,什么发展关系你我他,招商引资靠大家之类的宣传口号扑天盖地而來,与此同时,电视、报纸、广播一直上阵,长篇累犊的轮翻报道清江招商引资的宣传片,镜头、声音、文字、数据细数了清江十年來招商的成果,

    各种各样的报道冲击着清江人民封闭的观念,虽然人们对招商引资工作的态度褒贬不一,但报纸里有字,电视里有影,广播里有声的舆论宣传,起到了很好的引导作用,至少有很大一批的市民在宣传舆论的引导下,已经清醒的认识到招商引资对地方经济发展的重要作用,就是街头巷尾下棋的大爷和扭秧歌的大妈嘴里都时不时的能蹦出两句招商引资的宣传口号來,一股全民招商的氛围在不知不觉中扎进了人们的脑海中,

    “刘总,刘大哥,我这都铺垫准备的差不多了,接下來,该你闪亮登场了……”一连忙碌了半个月,项目的选址,审批基本上告了一个段落,而社会舆论的氛围也酝酿的差不多了,安平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是时候该恒大集团出來亮亮相了,

    既然打定了主意要通过招商引资來带动地方经济发展,安平抱着极大的诚意去跟企业的老板,经理交朋友,在经过李久山的介绍以后,安平与恒大集团东北区的总经理刘汇志建立了良好的私人友谊,恒大集团是外企,但刘志汇可是土生土长的东北人,xìng格很是豪放开朗,一个要引入企业发展地方经济,一个要借助安平的人脉网络,迅速将企业落地扩张,两个人自然是一拍即合,几顿酒喝下來,兄长弟短的有如亲兄弟一般,

    “审批手续都办完了,老弟啊,你这可真是高效率啊,我还打算出国呆上一段时间,休休假呢,行程都让你打断了,你得给我补偿损失……”刘志汇很清楚国内的法制体系并不健全,在很多时候行政命令可以代替法律,政治环境决定了企业的发展前景,与地方zhèng fǔ拎不清关系,想要发展起來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在北江省扩充市场的过程中,刘汇志把背景、人脉、关系放到了首位,千方百计的为企业的发展寻求稳定的政治氛围,安平的出现恰好满足了他的条件,在安平的刻意要求下,刘汇志充分的遵得了安平的意见,除了在企业选址的时候偷偷跑到清江跟安平碰了一面以外,其他的诸多繁杂的事物一古恼的都扔给了安平去处理,

    在国内跑审批,半年是他,一年也是他,有的审批哪怕经过了十年八年,该跑不下來,还是跑不下來,安平主动的把这个责任承揽过去,刘汇志自然乐见其成,而且,在刘汇志看來,这即是对安平的一种信任,也是对安平的一种考验,事实证明,安平沒让刘汇志失望,仅仅半个月的时间就跑完了基础审批,这种效率让刘汇志对安平的人脉又有了一层深入的认识,

    “补偿沒问題,只要你能喝下去,我们清江曲酒源源不断,明天,我再为大哥接风洗尘,不过,大哥也要充分准备,务必帮我把这个场圆下來……”半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若不是这段rì子,宣传舆论的效果改变了清江人对招商的认识,怕是刘桐的耐心早就磨光了,在这个时候让刘汇志出场,一下子砸下个过亿的项目來震奋人心,正好能将烘托起來的气氛一举带入高cháo,从而起到一举奠定乾坤的作用,

    ……

    秋rì的清江,气候凉爽怡人,清江市委、市zhèng fǔ的一干领导都集中到了清江外围的国道口,三两成群的聚在一起交头接耳,作为清江的党政一把手,刘桐和洪益民位列最前,虽然一团和气的眺目望着远方,但肚子里却是心思各异的不停诽议着对方,

    在昨天的临时常委会上,刘桐代表市委向常委会做了招商引资的工作报告,并通报了恒大集团亿元项目落户清江的消息,这一消息有如在平静的水潭里投下了一颗巨石,激起了一片涟漪,看着刘桐扬眉吐气,得意洋洋的表情,市长洪益民的脸当场就yīn了下來,

    在刘桐的要求下,全体常委都要赶到国道口迎接客商,洪市长本想找个借口不参加迎接,可又觉得缺席好像是怕了刘桐一般,而且,江市长也不太相信招商局瘫痪了以后,凭着刘桐手下招商小组中的几头烂蒜,能招來什么世界五百强的企业,别是拉大旗,扯虎皮,满天吹牛逼吧,就跟招商小组印发的那个招商动态似的,今天报道洽谈这个项目,明天报道洽谈那个项目,但真正落地签约的项目有沒有,作为一市之长洪益民还不清楚,这些项目都在哪呢,

    报着这种想法,洪益民还是來了,他倒想睁大眼睛的看看,已经被招商局搞的焦头烂额的刘书记又能拿出什么底牌來翻身,若是有机会,他还想揭穿这个不知所谓的恒大集团的客商的画皮,再打刘桐一个颜面尽失,那清江可真沒你的立足之地了,

    “來了,來了……哎呀,这车队……”就在洪市长心中冷笑不已的时候,一阵阵的惊呼声响起,寻声抬眼望去,一溜长长的车队让洪益民的心不由地就是一沉,

245、捧杀

    北江的风气不好,北江人讲排场,好面子,有沒有实力不看公司规模的大小,也沒有人去深究,只看你外在的表现,你的坐驾不好,穿的又不是高档品牌,从内心上就把你划为了不入流,这样一來气势上先弱了几分,不利于谈判的开展,

    刘汇志在北江读的大学,深知其中三味,上任之初就做了充足的准备,办公楼不是地标xìng建筑不租,汽车买最豪华的,自身的行头更是要最高档的,果然豪华的车队代表了雄厚的实力,一出场就震住了清江的一干领导,纷纷指着为首的道奇大公羊汽车议论纷纷,猜牌子的猜牌子,算价格的算价格,无形中把恒大集团抬高了不只一个品阶,这恰恰是刘志汇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心中不由地是暗暗得意,

    对豪华车队震惊不已的还有安平,脸上虽然风清云淡,心里却为刘志汇如此的排场哭笑不得,但看着刘桐脸上流露出的雀跃,洪益民的脸上yīn沉不定,安平也不得不承认,刘志汇的排场确实起到了先声夺人的效果,这种张扬的出场和自己连rì來所做的宣传比起來更具有震撼力,

    简单的寒喧之后,刘桐、洪市长以及安平被刘志汇一起请进了他的道奇大公羊座车,宾主之间相谈甚欢,沒一会儿的功夫,车队就开进了市府大院,会客室里等候的记者们早早架起了长枪短炮,洪市长有如牵线木偶一般机械的代表清江市与刘志汇签属着合作协议,脸上却看不出一丝的兴奋,

    昨天的常委会上,洪益民就看到了合作范本,当时他的心里还很怀疑,怎么也不相信恒大集团会投资上亿元在清江开设厂区,还想着今天要揭穿恒大集团华丽外衣下的画皮,可是这会儿,刘桐的老道,把一应的手续都摆在了面前,根本不给自己一点挑毛病的机会,特别是一期工程四千万的资金已经打入了账户的证明,彻底将他心中的幻想,

    “同志们,招商引资,项目建设是发展区域经济的外在动力,在以往的招商工作中,我们缺乏经验,走了一些弯路,但走错了不要怕,认准目标,一往无前,利用我们清江的区位,资源和人文优势,势必能招來大客商,这次恒大集团投资清江,就充分证明了这一点……”协议签完了,客气的与刘志汇握手留影之后,洪益民就主动退了下來,把语话权交到了刘桐的手中,刘桐则立刻展开了即兴演说,坚决不放过任何一个扭转局面,提高影响力的机会,

    看着刘桐在台上侃侃而谈,洪市长则是表现的很镇定,目光始终围着安平在打转,平淡的眼神中看不出有喜悲,针对刘桐的布局有如cháo水一般汹涌而至,眼看着刘桐走到了悬崖边,在清江再无立足之地,可是现在,到了这一步,洪市长也不得不承认,刘桐已经绝处逢生了,不但把失去的颜面都找了回來,而且声望还在持续的上涨,清江的主导权又被他抓了回去,

    而造成这一切的,就是面前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安平,就是这么一个毛头小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在短短在半个月的时间里,先是扩大舆论宣传,接着又拉來了大客商,一环扣着一环,把自己费尽周折推动起來的声势冲击的七零八落,硬是帮着刘桐扭转了局面,如此干材,自己却沒有引起足够的重视,实在是失策之极,

    毫无疑问,安平这个年轻人要背景有背,要能力有能力,又对了刘桐的眼,进步只在朝夕,今后说不得还要跟他打交道,可是这一只小蚂蚱在自己眼前跳來跳去,看着都让人心烦,若是不能将他限定在某个圈子里,只怕还会不停地给自己添乱,

    打定了主意,洪益民看着跟刘志汇谈笑自若,意气风发的刘桐突然插话道:“书记,能促成恒大集团落户清江,招商小组功不可沒,现在招商局的乱子已经压制下去了,这个机构是不是重新架起來,小安同志人虽年轻,但能力出众,要我看,完全可以担纲重任,是不是由他挂个副局长,主持工作也是可以的吗……”

    “这样啊,小安,市长的提议,你觉得怎么样,能担起这个重任吗……”洪益民的话,刘桐有些意动,招商局可是他的一块心病,若是能重新组建起來,必将一扫以往的低迷之气,只是刘桐又对洪市长的提议充满了jǐng惕,直感觉有些不合理,安平实在是太年轻了,招商局可是处级的框架,安平不到二十四岁就提到了副处级,还要主持一局的工作,搁哪看都是乍眼的事情,并不利于安平的成长,

    只是,洪市长当着安平的面提出了要提拔重用,又摆出了这样那样的理由,安平年纪轻轻能禁受得起如此诱惑吗,自己若是拒绝了,落到别人的眼里,可就成了有功不赏,让人心寒的一件事情,而安平的心里势必要有想法,洪市长的这一手玩的好啊,又打又拉,既向安平示了好,又给自己与安平之间使了钉子,埋下了隐患,自己答应与否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感谢市长对我的称赞,这次招商工作的成功,是全体工作人员共同努力的结果,把这份功劳都落到我个人的身上,实在让我受宠若惊,而且,我今年刚二十三岁,参加工作也不过三四年,在隆兴镇当镇长,都觉得力不从心,根本不足以承担主持一市的招商工作的重任,我想再留在基层锻炼几年,等到眼界开了,经验足了,我会主动來找市长要求加担子……”洪市长这手玩的狠,知道压制不住自己的成长,就换了个思路把自己往高里捧,捧的越高,摔的也越狠,这是捧杀,绝对的捧杀,自己若是禁不住这个主持工作的副局长职务的诱惑,只怕未來要死的很惨,这个重任说什么也不能接,

    “呵呵,年轻人,有功不骄,有绩不傲,能够充分认清自身的缺点和不足,晨光同志倒是培养了一个好苗子,市长,你就别太娇惯着他了,宝剑锋从磨厉出,梅花香自苦寒來,不经历风雨,哪能看到璀灿的彩虹,还是让他在基层好好磨厉几年吧,至于招商局,瘫痪了这么长时间,是该重新搭起架子了,你的想法倒是给我提了醒,一些年轻的同志不能总培养,不任用,也是时候给一些年轻同志加加担子了,我看你身边的小吴就可以,跟在你身边学习有三四年了吧,就让他去做个副局长,主持招商局的工作吧,干的好了就给他扶正,这事咱俩先合计一下,回头上会过一下,你看怎么样……”难得安平在诱惑面前能禁得起考验,刘桐的眼中流露出一种赞许的目光,又觉得跟洪益民总这么暗中的较劲也不是长久之计,还是互相担待,jīng诚合作才能干好清江的工作,沉吟了片刻之后,主动提出让洪益民的秘书小吴去接手招商局这个乱摊子,既是示好,也是出难題,这一手太极耍的可谓圆润自如,

    “小吴,也好,锻炼有几年了,本來我还想放到下面县市去摔打摔打,既然书记提出來了,就让他先去接手招商局吧,不过,小安同志在这次招商工作中成绩巨大,咱们也不能亏待了他,我记得年未有期处级后备进修班吧,就让他去课堂上回回炉,对隆兴镇的发展,我也是充满期待的,等到隆兴镇真正成为了清江第一镇,我再提请市委为你请功……”虽然沒能把安平捧起來,在安平和刘桐之间打下一根钉子,但能将招商局收入囊中,洪益民对刘桐的大方还是有些出乎意料,略一犹豫之后,还是觉得沒法拒绝刘桐抛过來的这枝橄榄枝,

    像招商局这种对经济发展有着决定作用的部门,一般情况下刘桐是不会放手的,这次他居然主动的选择了退缩,将这位子恭手相让,无疑是在扭转了局面之后,也意识到了自己并不是随意揉捏的,既然沒办法再将成果扩大,那就见好就收,像拿招商局做筹码的示好,自然是多多益善,洪益民沒理由不照单全收,

    “谢谢市长,我一定不付领导的信任,努力提高自身的能力和素质,争取带领隆兴镇再创佳绩……”看着刘桐和洪益民你來我往,不过三两句话就对招商局的问題达成了共识,总算把自己摘了个干净,安平悄悄地擦拭了一下额头的冷汗,

    这一次表现的有些太过了,太乍眼了,已经引起了洪市长的jǐng觉和重视,以他的老谋深算,再想从他眼皮子底下钻空子,怕是不可能了,现在的清江太过危险,在刘桐沒有牢牢把握住全面的局势之前,还是早点返回隆兴镇去,闷声发大财的好,否则就自己这只小,说不准什么时候在这些老狐狸的手底下,自己被碾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246、新思路

    还有不到半个月就要元旦了,隆兴镇zhèng fǔ的工作又忙了起來,各项工作都忙着收尾,各种总结报告,数据汇总不停的往县里报送,安平也被众多的琐事缠住了身子,整天坐在办公室里不停的应付各个部门的汇报请示,在各种报表上机械的签属着自己的名字,脑袋轰轰作响,有如要炸开了一般,

    在意识到洪益民已经彻底盯上了自己以后,安平果断地选择了退缩,逃也似的返回了隆兴镇,整个人越发的低调起來,不低调也不行,洪市长出手,鬼神俱惊,把刘桐都磨的沒了脾气,自己的小肩膀实在太脆弱,根本抗不住他的重压,再分不出个眉眼高低,跟着刘桐去瞎搅和,保证碾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一丝一毫,

    而且,从刘桐将招商局重新组建的重任让给了洪市长來看,显然他也对洪市长有着诸多的忌晦而采取的怀柔态度,连刘桐都选择了退缩,自己更沒理由去挺身而出招惹不自在,何况,洪市长若真是下定了决心拿自己祭刀出气,刘桐能不能顶得住压力跟他一拍两散,这事还真不好说,

    事实证明,刘桐能拉着脸从自己的手里抢项目,就说明了他和高晨光在骨子里都是一类人,耍手段,玩政治,明哲保身这一套玩的比谁都在行,但真要让他们因为自己这只小去跟洪市长刺刀见血,这个可能xìng就是微乎其微,保不齐就会把自己当作一枚棋子说舍弃就舍弃了,

    “哈哈哈,安平啊,痛快啊,今天你是沒去开会,报表数据基本上算是敲定了,zhèng fǔ办的会议室都快被声音鼓开了,老陆,哈哈,这个老东西牛皮吹的震天响,还拿着新考评指标在叫嚣,新考评指标怎么的,别说第一了,就是第二他都沒站住,一张老脸气的通红,当场就骂了娘,被牟县长狠狠的敲打了一番以后,羞臊的恨不得找个地逢钻进去,还有半个月,今年就走到头了,明泽镇是无力回天了,曾经的辉煌算是一去不复返了,哈哈哈……”刚刚从县里开会回來的冯佩伦满脸的兴奋,把报表往安平的桌子上一拍,咧着大嘴哈哈的笑起來沒完,

    “现世报,來的快,事实证明,做人也好,做事也好,还是不要太张扬的好,那次老陆书记在牟县长的办公室翘着脚的叫嚣,怎么样,咱们隆兴镇沒踩下去,反倒让他自己打自己的脸,这天底下还有比这更让人感到痛快的事吗……”扫了一眼桌上的报表,安平用力捏着发痛的脑袋一脸的轻笑,

    人均产值第一,人均收入第一,财政收入总量第二,增速第一,经济总量第二,增速还是第一,这些指标都是安平经过认真测算得出來的,每一个数据都经得起推敲,而反观明泽镇,若是摘除了卷烟厂,基本上被隆兴镇甩开了半条街,也难怪一向自骄自傲的老陆会翘脚骂娘,

    “这都是你的功劳,若不是你招來了粮油集团,整合了咱镇里的粮油厂,又带动了几个小厂子的发展,咱们镇里哪能发展的这么快,我呀是跟着你借了光,现在,高书记和牟县长都对你赞不绝口,我想用不了多长时间,我就得给你倒位子了……”再一次拿起报表,冯佩伦的嘴角带着微笑,依依不舍的细细端祥着,仿佛要把每组数据都印在脑子里一样,嘴里更是沒口子的称赞起安平來,

    “得得,你可别捧我了,这成绩可是全镇的同志上下一起努力才得來的,更是你这个班长运筹帷幄,居中坐阵,把持方向的结果,我吗,最多就是出出主意,敲敲边鼓,你再这么夸我,可真让我无地自容了……”刚刚拿老陆作对比,说着做人不能太嚣张,转眼冯佩伦就大唱赞歌,这若是自己虚心的接受了,可不成了自己打自己的脸吗,因此,安平是连连摆手,表示自己当不起这个盛誉,

    “不过,书记,咱们这个成绩,可不牢靠啊,船身小,好调头,咱隆兴镇是取得了几个第一这不假,但咱隆兴镇的基数也小,成绩才更容易显现,要不然,老陆书记心里就是不服,他也不敢翘脚骂娘,所以我说啊,咱们还得努力啊,明年集中jīng力和资金,把金鸡岭西侧的几个村都带动起來,争取用成绩把老陆书记的嘴彻底堵上,咱们要不就不做,要做就做当之无愧的第一……”看到冯佩伦美的有些找不到北了,并沒有被胜利冲昏头脑的安平已经琢磨起明年的工作了,隆兴镇的潜力太小了,若不能全部开发出來,根本无法释放出活力來,而凤鸣山恶劣的环境,想想都让人感到头疼,

    “你是不是又有想法了,快点说说吧,别藏着腋着的,咱老冯还是那句话,你想怎么干,要钱要物要人,我都支持,发展经济我是外行,就不跟着你掺和了,等忙过了这段rì子,我就带着王楚再去拜访几家客商,争取在招商引资上有新的突破……”听到安平的话里有话,冯佩伦的眼前一亮,不由地又來了jīng神,这大半年來,眼看着安平又是推动企业发展,又是招商引资的,出手有如神來之笔,硬是把考评体系变更后已经陷入了死胡同的隆兴镇盘活了,他的心算是彻底的服了,

    “书记,这段rì子我在各村走了走,看到的情况都差不多,除了把反季蔬菜当成副业以外,基本上是沒什么太大的变化,这样的话,咱们隆兴镇的农业发展就遇到了瓶颈,本來我想依托工业的发展让村民离开土地,但你也看到了,工业的发展缓慢,吸纳的劳动力也有限,暂时來看,还不足以承担起发展的重任,所以,我一直在找合适的替代产业,好尽快让农民富起來,前两天,铁支书给我送來了些山货,让我有了点想法……”困在大山里的几个村子,人多地少,土地贫脊,找不到合适的思路,想要发展起來很难,而铁支书送來的几斤山里出产的木耳蘑菇,让安平一下子打开了思路,

    在宾州招商的时候,安平到方怀起的家里拜访了一下,走亲访友自然不能空手,而方怀起又是高级领导干部,家里基本上什么都不缺,这个礼物可让安平头疼了好一阵,偏巧铁支书送來的木耳蘑菇松子山核桃,给安平解了围,这些山货在农村人眼里不值什么钱,可在城里人眼中,这些土特产可是纯天然的绿sè食品,长年食用可是具有养生的功效,方明远的母亲对安平的礼物是喜欢的不得了,

    后來,安平在宾州百货大楼里逛了逛,看到一包半斤重的干木耳居然要十几元,一包棒蘑更超过了二十元,松子榛子什么的更贵,可把安平雷的不轻,隆兴镇满山遍野都是松树,每年打下的松塔数以万斤计,小孩子抓一把扔來扔去的当石子打人玩,压根就沒人想过这些东西能卖出他们无法想象的高价來,

    “像木耳、蘑菇、松子榛子之类的山货,在镇里根本不值钱,但若是加工好了,打上jīng美的包装,贴上商标,做成礼品盒,摆进大商场里,可就值银子了,我的想法是最好能在镇里建起一家山产品加工厂,把村民跑山采摘來木耳蘑菇jīng加工,鼓励村民大胆的走出去,专门把产品往南方流通,全国这么大,咱们这点东西实在不够看的,所以,我就琢磨着能不能利用这个冬天,把这厂子支起來,争取把一炮打响……”

    “中啊,安平,你这想法我看差不离,我就纳闷了,你这小子,年纪不大,这鬼心眼子咋就这么多呢,你不说我还沒注意,前几年到省里拜访一个咱郊县离任的老领导,在闲聊中,他这嘴里就念叨着咱们山上的榛蘑了,这事我看可以搞一下子,不求多大,先把架子支起來,慢慢发展,凤鸣山上满山是宝,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这些山产品可是宝贵的资源啊,我看这样吧,今年镇里的财政很富裕,拿出个几十万专款做发展资金,沒准还能孵个金凤凰出來哩,这事你放手去做,我完全支持……”安平的提议让冯佩伦的眼晴一亮,仿佛发现了一座金山一般,连几年前的记忆都在脑海中翻了出來,

    “既然你同意,那我就放手施为了,不过,我手头上的事也太多,王楚又沒黑沒白的跑招商,也分不开身,老周盯着镇里的企业,一天也是忙的脚打后脑勺,我看这事就让吴书记牵头吧,临近年末了,党务工作也进入了总结阶段,完全可以分身出來……”铺垫了这么多,理由说了这么多,想要的就是冯佩伦的一句支持,事实证明,冯佩伦这人发展经济沒什么水平,但出身组工干部,擅于摆弄人,更有着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心胸,从总体上说还是有一定的可取之处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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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色冲天介绍:
官场之路,如履薄冰,进一步攀上天梯,退一步万丈深渊,未知的前程像一根看不见的绳子,牵引着官场上的人们如木偶一般游走。挣脱命运的锁链,挥洒权力之剑,披荆斩棘,收尽美女,纵横于官场、情场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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