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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红运关头     权色冲天txt下载     权色冲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70、把脸打的比猴屁股还灿烂

    所谓和气和财,安平先是在报纸上坏了二七一农场的名声,接着又断了他的销售渠道,只要孙福明不傻不楞的,不会拿着他的身家xìng命跟自己义气用事,这货款收回來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情,因此,对于邹县长的炮轰,安平其实沒太往心里去,说这些口水官司沒什么用,是骡子是马牵出來溜溜,等自己把钱拿回來,比什么解释都有说服力。

    只是,安平沒想到,袁宜存带着于一群和古长发跳出來理论,邹县长还跟只疯狗似的,逮谁咬谁,连起码的低线都不顾了,逼着自己跟他一拍两散,既然退无可退,避无可避,那就只能奋起还击,若是不把你个老不修打疼了,打的颜面扫地,威风尽失,你怕是真当我软弱可欺。

    一直在记事本上记录不停的安平抬起了头,看着邹英杰微微一笑,转瞬间却面孔一冷,沉声说道:“邹县长,先不说我的做法合理不合理,我只想向你请教一下,同是zhèng fǔ的副县长,工作各司其职,你我之间不存在领导与被领导的关系,也不存在监督与被监督的关系,你以什么身份來批评我,莫非就是凭你是老同志,看不惯眼就要指手划脚,行,你指手划脚也行,提议主要领导处分我也可以,但邵书记沒表态,林县长沒表态,监督的人大,参政的政协都沒有提议,我有义务向你交待什么吗,做人要摆正位置……”

    “哈哈,某些领导啊,都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好像县委和人大才有监督干部的权力吧……”安平的回答很直白,也很粗俗,说简单点就是你邹英杰虽然倚老卖老,但还不够资格來盘问我,我也不义务去跟你胡揽蛮缠,你趁早哪凉快哪呆着去,这事跟你沒关系,而安平的这番直白的话无疑是将有如跳梁小丑一般的邹英杰狠狠的扇了一巴掌,特别是古长发,还唯恐天下不乱的笑出了声來,一边笑,一边拿话揶揄着邹英杰,顿时引來众人随之一阵呲笑。

    被安平打脸了,还打的啪啪做响,恼羞成怒的邹英杰嘭的一拍桌子怒视着安平,仍不依不饶的声声喝问道:“你,你强词夺理,党内监督不分职务,每一名党员都有权力,有义务监督影响和败坏党风党纪的事情,我凭什么不能问,我凭什么不能管……”

    “是啊,你有权力,你有义务,但你毕竟代表不了组织,也代表不了县委班子,而我恰恰也沒有义务向你解惑,所以,邹县长,你有疑问,你有意见,请按照正常的组织程序去申请,而不是在会议上胡揽蛮缠,你也是老党员,老同志了,不会这么敷浅的道理都不懂吧……”yù先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自己一通刺激的打脸,已然让邹英杰分寸大乱。

    而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彼此的脸都撕开了,已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轻易揭过的,接下來怕是他就向县委和人大申请去,申请就申请吧,一rì的官司十rì打,你说你的理,我说我的理,等把道理说清了,估计农场那边也挺不住了,只要货款一拿回來,邹英杰除了能落下一个倚老卖老,沒事找事,不干正事的骂名以外,讨不到一点好处,到时候看他还有什么脸继续当这个副县长。

    “咳咳,大家有问題要心平气和的说清楚,安平同志,大家在一起搭班子,都是出于工作的角度出发,沒有刻意针对谁的意思,有问題说在当面,总比背后搞小动作要好,所以,同志的批评也是对你负责,出发点是好的,你要虚心接受,做好解释,这无可厚菲……”邹英杰倚老卖老,胡搅蛮缠,安平恶言相向,寸步不让,彼此的争论越來越激烈,好好的一个会议成了骂仗的战场,林立业有些坐不住了,将手中的水杯用力地往桌子上一磕,沉闷的响声立刻将会议室中的议论声、轻笑声都压了下去。

    “咳咳……”对于林立业隐喻的批评,安平无所谓的一撇嘴,干咳了两声后,甩给了林立业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什么叫做虚心接受,有道理的批评,咱可以虚心接受,可沒道理的事,他还不依不饶的,这不是欺负人吗,咱虽然年轻,就该被你欺负着,沒冲上去直接给你踹桌子底下去,都算是给你个老同志留面子了。

    安平的小动作一丝不差的都落在了林立业的眼里,很明显是对他的批评表示不满,林立业感到很头疼,这个安平哪一点都好,就是xìng子太烈,受不得一点气,更看不得谁压在他的头上,邹英杰也是,你说你沒事招惹安平干什么,人家怎么干工作,我这个县长都沒吱声呢,你一个副县长在这叫嚣什么,这不是吃饱了撑吗。

    一想到邹英杰的做派,林立业的脸sè更yīn了,把目光停留在他的脸上足有十几秒,丝毫不掩饰其内心中对邹英杰的不满道:“当然了,英杰同志对年轻同志的关心和爱护也要注意方式方法,县里的情况都在这摆着呢,很坚难,很严竣,安平同志一來就大刀阔斧的改革,从公路到企业,从信访到农业,身上的担子压的不轻,不可能都考虑的面面俱到,作为老领导,老同志,不说能帮着年轻的同志提供助力,也要多给一些包容……”

    “是是,县长这么一说,我也感觉有些过了,不过安县长啊,我是对事不对人,你可千万别误会,本來,我这个当老大哥的不该打击你的工作积极xìng,但是呢,作为一个班子成员,该说的话我还还是要说,你刚來什宽,情况不熟悉,又是从清江那边过來支持我们发展的,二七一农场的水很深,作为一名老同志,作为一个老大哥,我们都应该爱护你,让你尽量少犯错误……”林立业一开口,邹英杰就听出了其中的意味,看似是各打五十大板的和稀泥,但更多的是对自己的指责,很明显,自己炮轰安平的举动已然引來了林立业的不满。

    邹英杰也是人老成jīng,自己还沒把安平还沒怎么着呢,袁宜存就带着两个小喽罗出來叫阵,占着压倒xìng的优势,现在又有林立业暗中偏袒,想來今天压制住安平显然是不可能了,不过,也不要紧,zhèng fǔ解决不了的问題,就上县委去解决,听说邵书记那边对安平的张扬霸道的作派都很看不过眼,给他送个理由过去,想來他们会如获至宝,一念至此,邹英杰的眼中放出一道冷光,嘿嘿一笑的自己给自己找起了台阶下。

    “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对于同志们的批评,只要有道理,我都会虚心接受……”林立业开口了,邹英杰表态了,安平若是不说两句,倒显得自己太过小气,这才放下了茶杯,若无其事的跟进了一句,语气很淡,但绵里有针,有道理的批评会接受,至于沒道理的批评,结果你也看到了,针锋相对,寸步不让。

    “这就对了吗,有意见,有不同见解,私下里多沟通,也可以在mín zhǔ生活会上去做批评和自我批评,今天就不用讨论了,下面言归正转,回到今天的议題上來,刚才耽误了不少时间,抓紧时间把这几个事议一议……”一锤定音的将争论的双方立马都压制了下來,浓浓的火药味似乎在一瞬间灰飞烟灭,林立业很满意这种结果,清了清嗓子,把话題又拉回到了议題上。

    只是,还沒等林立业开始发言呢,会议室外响起了轻轻地敲门声,随即门就被推开了,吱呀的声响引得会与的干部下意识的扭过了头,这让刚刚抢回话语权,酝酿好情绪的林立业一下子沒了发泄点,抓着讲话材料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气的他把稿子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摔,怒目而视的冲着來人沉声喝道:“怎么回事,不知道开会吗,还有沒有点规矩……”

    进來的是zhèng fǔ办副主任李东,根本不知道刚刚会议室充满了浓浓的火药味,更沒想到自己轻手轻脚的进來会让县长如此气愤,毕竟有重要的事情发生,进入会场找某位领导也是常见的事情,一看到林立业发了脾气,缩头缩尾的不知该如何是好,眼睛却围着安平直打转。

    林立业发了火,萧妃也急了,李东可是她的下属,出了问題她可负有直接领导责任,根本由不得她不闻不问,只能硬着头皮的问道:“李主任,是有急事吗,正开会呢,抓紧时间说……”

    “县长,二七一农场的孙场长來了,说是要找安县长还欠款,一再要求要马上见到安平县……”二七一农场几个字仿佛充满了魔力一般,使得整个会议室变的异常沉静,更有如魔咒一般让全场的干部一起把头扭向了邹英杰,十几道灼灼的目光打了过來,邹英杰似乎看到了一个硕大的耳光扇了过來,直打的自己的老脸比猴屁股还要灿烂。

71、送上门的肥猪

    孙福明來了,來的如此之快,还生怕自己不见他一般,毫不回避的袒言來还钱了,如此的反应速度可是远远超过了安平想像,不过來了就是好事,拖拉机厂的改制势在必行,拖欠的货款要回來了,这启动资金的问題算是解决了,更重要的是,孙福明來的实在是太及时了,恰恰能堵住邹英杰刚刚还在叫嚣的嘴,一张老脸被打的啪啪作响,这事想想都让人解气。

    和安平想法一样,与会的所有领导几乎都产生了这样的一个念头,一起把头扭向了邹英杰,似乎在邹英杰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的脸上,可以找到大家所期待的答案,于是,会场中猛然间变得沉静起來,而且还是一种压抑的沉静。

    不明所以的李东还从來沒有想到过他的一句话会有如此的魔力,产生冻爆全场的效果,意外來的太突然,不知所措的他涨红了一张脸,怯怯楞在当场,求助的眼神投向了萧妃,期待着这位他一向不太瞧得起,却在领导面前倍有面子的妖饶女上司能给解解围。

    李东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祈祷起了作用,在什宽一向有冰山美人之称,眼睛只知道往上看,对待下属却一向拿腔拿调的萧主任居然一反常态的用眼神做出了回应,旋即更冲着自己展露出了一个只有小女生才具有的调皮微笑,然后扭头看向林县长建议道:“县长,企业改制,拖拉机厂是重头戏,是不是先看看变化然后再做出决策……”

    “啊,看看,嗯,看看也好,远來是客,怎么也得拿出咱们什宽的热情來……”状况來的太过突然,直让林立业的脑袋有些反应不过來,直到萧妃听了提醒才从诧异中回过神來,意味深长的看了安平一眼后,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孙福明是什么人,林立业很清楚,去年因为拖拉机厂的货款,打了可不是一次两次的交道,最初见面,还能给个笑脸,可去的次数一多,说翻脸就翻脸,本身就是正处级干部,还是省里直属的部门,要权有权,要钱有钱,根本就不给自己这个县长留一丁点的面子,甚至还找到了冯市长出面撑腰,好一通的把自己批评,当初受的那口恶气,林立业可是一直记忆犹新。

    不过,领导支持,法院偏帮,一口恶气压在心里再难化解,也只能挺着,至于那笔货款,林立业早就不抱任何希望了,然而现在,孙福明不但亲自來还钱,还是火急火燎的要见安平,一副不把这笔货款还回就跟你急的架式,这实在是太反常了。

    按照孙福明的xìng格,他绝对不会良心发现,更不会钱多的烧手,火急火燎的來还钱的原因只能有一个,那就是他被逼到了份上,不得不來还这个钱的,而能把省农垦总局下属的明星农场场长逼到这个份上,放眼整个什宽估计也就只有背景深厚的安平,看來,安平是不知道用了什么狠招,把狂枉自大的孙场长治理的服服帖帖,这不能不说恶人自有恶人磨。

    林立业站起了身招呼着安平往外走,几个副县长也随之跟了出來,唯有邹英杰楞在当场,望着安平高大宽厚的背影,心里更是翻江倒海,百感交集,直恨不得狠狠地扇上自己一把掌,利yù薰心不说,还狗眼看人低,现在好了,被人顶回來了不说,几十年积攒的那点威信怕是都折腾光了,说不得成为了全县干部口中的笑料,还有什么脸再当这个副县长。

    在林立业的带领下,安平、袁宜存等几个副县长一起來到了三楼的小会客室,已经等在那里的孙福明和农场办公室李主任,宣传办的老秦,正愁眉苦脸的坐立不安,等听到一大群人零散的脚步声,急忙站起身來热情无比的迎了出來,隔着老远,孙福明就伸出了手抓向林立业笑道:“哎呀,林县长,一点小事,还把你惊动了,失礼失礼啊……”

    林立业对孙福明这个有些市侩,又有些仗势欺人的主儿沒什么好印象,若不是看在拖拉机厂那笔货款的份上,他都有将人回避不见,甚至是扫地出门的想法,可是,一听孙场长口口声声的直说來的目的是小事,林立业马上又把心中的不满压了下去,小事,貌似什宽穷的都要掉渣了,一分钱都恨不得掰开两瓣花,几百万的货款会是小事。

    不过,林立业也知道以什宽的现状还真比不了二七一农场的财大气粗,不说农场下属那些发展良好的企业,就是百万亩的肥沃良田,都够让人眼馋的,这样的一个大户主动过來低头,那沒理由不狠狠地宰他一刀,一來为什宽谋些福利,二來也是要出自己之前所受的那口恶气。

    心中想着,林立业脸上的笑容变的更热情了,同样热烈的摇着孙福明的手呵呵的道道:“稀客啊,稀客,孙场长能莅临什宽检查指导,共谋发展,可给我们什宽县带來了福音,今天你可不行走,说什么也得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

    “共谋发展,啊,发展,发展……”林立业一句话就把此次的会面定了xìng,孙福明感到一阵肉疼,心知不掏点真金白银出來,想要把事情压下去,别说安平了,就是要摆平林立业都不容易。

    一想到安平,孙福明的心中又是一紧,目光飞快的穿过了人群,直接锁定到了安平的身上,然后用力一挣,把手从林立业热情的双手中抽了出來,直接伸向了安平,脸上带着几分讨好,甚至几分谄媚的招呼道:“唉呀,安县长,你看看,你看看,上次您到我哪,家里出了点乱事,整的我这心啊乱糟糟的,真是失礼了,这两天啊,我就觉的心里挺不得劲的,总想着來跟你赔个不是……”

    孙福明來找安平來还款,这事刚才在会议室,李东都说了,大家也都听清了,但谁也沒想到这欠账的大爷,还能给你一副好脸子出來,这可少见,而像孙福明这种低三下四,百般讨好的來还款的,更是超过了大家的想像,要知道,如今这社会人心不古,欠账的都是大爷,jǐng察不敢抓,法院不敢判,欠的钱越多,摆的谱儿就越大,就是求爷爷,告nǎinǎi的去要账,人家都不见的会给钱,不给不说,还得恶言恶语的损斥着你,这事儿大家听的实在是太多了。

    不过,能当上县长、副县长的人,那都是人jīng,看着孙场长一脸谄媚的态度,立刻就断定了他被安平掐到了脉门,今天之所以來还款,还是來求安平高抬贵手的,那么安平到底抓到了孙福明什么把柄,值得他如此大动干戈,在什宽这种贫困县,吃喝piáo堵的事多,真正读书看报,主动学习的领导不多,所以整个zhèng fǔ班子,知道二七一农场因为欠账被省报点了名的事还真沒有,人就是一种怪物,心底都有强烈的好奇心,越是不知道的事情,越想了解个透彻,因此,几乎每一位领导都把目光转向了安平。

    “都是一些小事情,孙场长不要太放在心上,家里的问題解决了吗,有困难,你可不要客气,咱们什宽人最好交朋友……”为了逼农场方面就范,安平可谓是费尽了脑筋,单是宣传部长李贺舍出了一张老脸,找到了在省报当主编的同学,狠狠的欠下了一大笔人情债,就安平还一阵子的,更别说超市下架退货所造成的经济损失了,那可是实打实的真金白银。

    而且还有大部分都是安平自己的,这事想想都让人感到心疼,当然了,高昂的付出,换來了高昂的回报,这不孙场长乖乖的來了吗,不但主动地承认了错误,更咬着牙的心甘情愿的再让林立业再剥下一层皮去,这送上门來白宰的肥猪,不宰白不宰。

    安平还是那副谦虚低调,甚至有些腼腆的语气,但这一次,已然认定安平來头不小,且背景深厚的孙福明再不敢有任何小视了,甚至还觉的安平是胸有成竹,吃定了自己的表现,当即表现的越发恭敬了,一脸赔笑的说道:“谢谢安县长的关心,今后说不得要麻烦你,那天你走了以后,我觉得您说的很有道理,就组织职工对旧机器进行检测,结然发现一些参数修订错误,直接影响了对贵县拖拉机厂产品的质量认证,这实在是有亏啊,为了表示我们欠意,农场研究决定,撤销在法院的诉讼,郑重地向拖拉机厂致歉,并全额返还拖欠的本金和利息,同时,为了弥补拖拉机厂的损失,我们愿意帮助拖拉机厂恢复生产,一次xìng采购三型拖拉机两千台……”

    “呲……”孙福明所开具出來的价码,直听的什宽一众领导倒吸了一口凉气,俱是被孙福明给震惊了,连本带利的把钱要回來了不说,居然还有订单做补偿,这不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吗,拖拉机厂就是想不发展起來,怕都不容易了。

72、旧事重提

    拖拉机厂被拖欠了两年的货款连本带利的被送了回來,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什宽,对于二七一农场欠钱不还的事情,一度在什宽闹的沸沸扬扬,特别是去年林立业要账不成,结果被市长骂了个灰头土脸,颜面大失,还好玄沒被调走坐冷板凳的事儿很多人都知道,不只拖拉机厂的职工,就是很多机关干部都私下里咒骂二七一农场是为富不仁的黑心肠。

    可就是这么难要的账,居然被年纪轻轻地安县长要了回來,这个能力和本事再一次被什宽人津津乐道,而随着群众的口口相传,安平的威信也随之直线上升,以往所有质疑安平采取极端方式讨账的批评言论立刻收了声,不收声也不行,一句有能耐你去要一个试试之类的话就能大杀四方,顿时就能呛的不服气的人哑口无言。

    而且,有邹县长的前车之鉴在哪摆着呢,又急又气的请了病假,显然啪啪被打脸的滋味不好受,再有就是安平以一己之力扭转了拖拉机厂困局,给数千名职工和家属带去了活路,更开启了什宽企业改制的序幕,在群众中的威信那叫如rì中天,现在谁敢若说安平一个不好,单单那些对安平寄予厚望的普通工作就能用吐沫星子把人淹死。

    不过,安平还沒自恋到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的地步,哪怕解决了果农上访,盘活了拖拉机厂,使得自己在什宽的地位越來越巩固也不行,所以,安平在拉开了企业改制的序幕之后,立刻通过邵江磊和林立业将抓在手中本不属于自己的权限分派了出去,推了一个干净,推了一个痛快,更找了一个空闲的时间,提着一包营养品特意去探望了养病的邹英杰,虚怀若谷,谦逊守礼的作派,直羞臊的邹县长恨不得钻到自家的床底下去。

    当然了,安平去探望养病家中的邹英杰可不是为了羞辱他,更不是穷追不舍,睚眦必报,反倒是在和风细雨的一通安抚之后,又把到省里替拖拉机厂申请推广农业机械的项目让给了他,捎带着让他也从拖拉机厂获得一些实实在在的利益,当作对之前转手畜牧养殖专项的补偿,这套做法,说是装模做样也好,收买人心也好,都无关紧要,但是有些事必须得做出來,并且让人看到才行。

    安平很清楚,自己通过各种手段压制住了什宽本土势力,最终将几条战线抓在了手中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已然触及了即得利益者,这些人不说对自己恨之入骨,至少也不会有什么好观感,这一次邹英杰借着点事由,公然的向自己展开炮轰,就是具体的表现。

    官场讲究修身养xìng,中庸之道,在修身养xìng中达到chūn风细雨,潜移默化的目的,从而实现积跬步致万里,涓小流成江海,太过极端,太过霸道,就会在不知不觉中给自己树立了敌人,设置了阻碍,路只能越走越窄,越走越坚难,而自己刚刚來到什宽不过半年,心狠手辣,睚眦必报的名声已经传出去了,都到了这个地步再不收收手,今后一传十,十传百,自己的名声可就要坏了。

    事实证明,安平的及时收手取得了巨大的效果,什宽某些领导干部看到安平也不再像以往那般不冷不热,横眉冷对了,中层干部看到安平越发的尊重和客气了,直到这时安平才有了一种融入到什宽的感觉,沒有功利,沒有排挤,沒有压力的融入,而邵江磊在尝到了和平共处,利益均沾的甜头以后,投桃报李的再一次把安平进入常委的一事纳入了rì程。

    上一次推荐安平未果,安平虽然什么牢sāo的话都沒说,但邵江磊的压力仍然很大,生怕安平年轻气盛,一拍两散,现在临近年末了,市委要开全会了,而全会前后要动一批干部奖励先进,勉励后进,几乎成了地方党委的惯例,若是这一次再抓不住机会,指不定要被推到什么时候去,那样的话安平沒准真的要翻脸了。

    走进市zhèng fǔ的大门,邵江磊不停盘算着怎么去做通冯市长的工作,虽说干部提拔这事应该去找书记才对路,但上一次正是因为冯市长的阻拦,安平进常委的计划才被迫流产,现在旧事重提,不先做通冯市长的工作,可就显的对冯市长不尊重了,只怕组织部那边连纳入议題的可能都沒有,邵江磊当了大半年的领导,这点弯弯绕还是能弄明白的。

    临近年末,各项工作都进入了收尾阶段,冯市长很忙,这一点从聚集在会客室里闲聊,在走廊里吸烟,等候请示汇报的领导就能看出來,一边跟相熟的领导握手打招呼,一边穿过人群,跟秘书打了声招呼以后,邵江磊在会客室里找了个位子坐了下來,不紧不慢的耐心候着。

    别看邵江磊在什宽是说一不二,一言九鼎的书记,但到了市里就是一个中层干部,而且什宽历年的排名都是倒数第一,既沒有什么急的火上房的重要工作,又在领导的面前也沒什么面子可言,除了耐心的等待以外,还真沒什么可以排在前面先行汇报的机会,因此,邵江磊在來之前就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然而,出人意料的事情总是时有发生,坐在会客室中与身边的领导有一搭沒一搭的闲聊不过十來分钟,从冯市长办公室走出來的秘书突然招呼道:“邵书记,市长请您先來……”

    “哎哟,天上掉下馅饼了,各位领导,不好意思让我抢了个先,咱们回头再聊……”微微一怔之后,邵江磊蹭的一下从沙发上跳了起來,嘻嘻哈哈的跟几位等候多时的领导告了一声罪,然后三步并做两步的跟着秘书进了冯市长的办公室,耳后传來一阵充满嫉妒的笑骂声。

    “老邵來了,來,过來坐……”能抢前汇报已经让邵江磊很惊喜,很意外了,但走进冯市长的办公室,更让邵江磊意外的是还沒等他开口呢,冯市长居然站起身,十分客气的招呼起來,如此的待遇可是前所未有的,直让邵江磊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心里更是忍不住的划了魂,想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会这么有面子,能让一向不太喜欢虚礼客套的冯市长都如此折节。

    “老邵啊,你來的正好,我正要了解一下什宽的情况,你來了,也省得让林县长再单独跑一趟了,今年什宽的发展势头不错,招商引资,企业改制,农业生产都有了突破,就是信访工作也做的很好,怎么样,马上就要年末了,一年的工作也要盘点了,今年这老末的帽子到底能不能摘下去……”短暂的客套之后,冯市长又恢复了本來的冷面孔,开门见山的追问起了工作。

    正事还沒说呢,反倒被将了一军,而且,这问題不回答不行,回答不好也不行,邵江磊很纠结,在冯市长灼灼的目光注视下思考了好一会儿,才硬着头皮的回答道:“市长,什宽的底子薄,基础差,旧体制打破几年了,始终都看不到一点的起sè,今年的形势好了些,招商引资实现了突破,落地企业两家,有望落地的企业超过十家,企业重组改制也进入了关键时刻,已经有几家小企业调整好了思路,恢复生产在即,可以说,什宽的发展面貌有了全新的改观,但想要一促而就,一下子就跳到贫困线以上很难,不过,什宽的发展已经上了轨道,再给我们一些时间,我们有决心,有信心摘下贫困落后的帽子……”

    推荐干部靠什么,人情关系是一方面,但成绩同样不可少,沒有成绩,这底气就不足,虽说都是从工作角度出发,但领导完全可以不买你的账,而什宽的情况都在哪摆着呢,几十年的积弊不是谁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这也是邵江磊感到纠结的地方。

    出乎邵江磊的意料,冯市长并沒有因为什宽不能更进一步而追着不放,反倒给予了很大的包容和理解的说道:“嗯,你说的也对,有些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是我的想法太主观了,总体來说,什宽今年干的确实不错,这一点我和国维书记的看法是一致的,希望什宽的班子能够不要气馁,再接再励,市委、市zhèng fǔ期待能早一rì听到你们的好消息……”

    所谓察言观sè,见机行事,最大的难題都被领导主动的揭了过去,邵江磊哪还不知道冯市长此时的心情不错,赶在领导心情好的时候谈工作,哪怕领导不同意,至少也不会太让人难堪,在这上面邵江磊可是经验丰富,当即顺着杆子爬了上來道:“市长,什宽的进步主要得益于副县长安平的思路和努力,而我今天來找你,也是为了这件事情……”

    邵江磊小心翼翼的把话一说出口,猛然发现冯市长的表情一下子变的凝重起來,特别是提及安平两个字的时候,身体更是猛的一僵,这让邵江磊的心猛的一沉,心里一阵惊呼:“坏了,冯市长不会还在记仇吧……”

73、心思各异

    邵江磊与冯市长的关系说不上有多近密,但也绝对说不上疏远,这一点从他弟弟老品和冯市长的妻侄子陆兵搅到一起搞工程就能看出來,邵江磊搞经济不在行,但打理人际关系,特别是与领导的关系绝对有一套,发包工程给陆兵就是间接向冯市长示好,而这几年他在什宽当官当的顺风顺水,显然也是大家彼此心照不宣的结果。

    也正是有着这种默契,邵江磊才敢腆着老脸來找冯市长替安平的进步说项,在邵江磊看來,什宽的发展有了进展,与安平的努力是分不开的,领导就是再霸道,也不会平白抹杀安平的成绩,既使觉的安平不合适,不成熟,从全局的角度考虑问題,多少也会给自己这个老同志一个面子。

    只是,这会儿邵江磊发现自己一提安平,冯市长的表情就变的凝重起來,仿佛对安平很不感冒似的,这让他的心又悬了起來,先入为主的想到了什宽公路的工程招标上,貌似陆兵的公司在这次招标中,投标的路段跟省里的建筑公司撞了车,结果一无所获,事后陆兵叫嚣着安平暗箱cāo作,冯市长这个表情不会是要替陆兵出头,跟安平秋后算帐吧。

    涉及到了个人恩怨,影响到了领导的利益和心目中的印象,别说安平的缺点和不足表现的很明显,就是沒有缺点,就是硬压着你,也能压的人沒有脾气,若是冯市长真存了这个心思,邵江磊还真沒什么好办法去化解,刹那间,邵江磊的心思变的忐忑起來。

    不过,看着冯市长凝重的面孔犹豫了好一会儿,邵江磊突然觉的事情好像并沒有自己想像的那么难,冯市长或许会因为安平的不给面子而怀恨在心,进而继续为安平的进步设置障碍,可是,似乎安平的在省里的关系和背景,好像并不比冯市长來的差,冯市长能舍本逐末的不顾身份去跟安平死磕,这个可能xìng实在不大。

    而抛开安平的背景不谈,更重要的是安平占据了大势,什么是大势,发展就是大势,以经济建设为中心,这句话可不是开玩笑的,意味着任何事情在经济发展这个问題上都得让步,经济发展了,这就是政绩,每一个官员都绕不过的一个坎,而对于什宽來说,谁能让什宽摆脱贫困的帽子,谁就是好领导,在这一点上安平虽然沒有做到,但他的表现,至少给了全县人民一个希望,现在谁拖了安平的后腿,就等于得罪了什宽数十万的老百姓,若是每天被数十万人画圈圈诅咒,哪怕冯市长再英明神武,怕也要头昏脑涨了。

    一今至此,邵江磊立刻挥去了脑子里那些不着边的设想,很轻松的向冯市长建议道:“市长,这半年來,安平同志利用自己的关系和人脉,帮着什宽拉回了不少的项目,在公路建设,招商引资,企业改制上,推动着什宽向前发展,可以说,什宽一改以往的沉寂和死闷,得益于安平的努力,他是一个挂职干部,挂职期不过就是两年,咱们若不能多给他一些认可和支持,人家凭什么给咱们出力,悄无声息的呆上两年,然后拍拍屁股走人,咱们不也得说两句称赞的漂亮话吗,因此,我们什宽县委班子的意见是给安平提升政治待遇,最大限度的支持他带领群众改变什宽落后的面貌……”

    邵江磊的话说的很有策略,突出的是安平在省里的人脉和发展经济的能力,把安平的进步和什宽的落后面貌捆在了一起,如此一來,就要看冯市长怎么取舍了,是从工作的角度出发,借着什宽的发展捞出政绩,还是从个人的感观出发,为了所谓的面子,心眼跟针箅一样小的睚眦必报,莫名的给冯市长出了一道考验其政治智慧的小难題,邵江磊的脸上隐隐闪过一丝笑意。

    邵江磊不知道,他的揣测还真有点冤枉冯市长了,对于陆兵的建筑公司,冯市长很少过问,更沒有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力给他开具便利,但这不妨碍陆兵打着他的旗号招摇撞骗,在一定程度上给人很多的误导,而邵江磊就是其中的一个。

    至于冯市长刚刚所流露出的失神和表情的凝重,是因为他想起了上次瑞福源超市的项目,作为零售百货业的新贵,瑞福源超市在省里的扩张很快,若是能与之结成合作伙伴关系,可以随着超市的扩张,为丰元地区的粮油产品提供便捷的销售渠道,对于发展地方特sè农业,创建属于丰元特有的自主品牌有着积极的推动作用。

    之前他可是特意给安平打了一个电话,希望安平能帮着促成超市落户丰元,只是,这都过了一个月了,谈判进展的如何,冯市长的工作一忙就给忘到了脑后,听到邵江磊提起了安平,他才想起了这一档子事,琢磨着应该找招商局了解一下进展,这才让邵江磊产生了误会。

    “嗯,既然是人才,你就要用好,这个事情我知道了,还有什么事吗,沒有的话,今天就到这……”从楞神中回醒过來,冯市长看到邵江磊的表情怪异,虽然猜不到他的心里想的是什么,但多少也察觉到了邵江磊來跟自己汇报安平,汇报人事问題的目的。

    自己当初气不过,对安平的进步提出了反对意见,设置了些小障碍,结果落到邵江磊这些人的眼中,就成了打压安平的手段,这一次旧事重提,不去找组织部,反倒先來找自己做工作,看來自己是枉做恶人了,而此时,安平的工作干的越出sè,越说明自己眼光不行,搞不好还会留下识人不明,致使明珠暗投的恶评,这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这算什么意思……”一句知道了,然后就沒了下文,紧接着又要撵人,邵江磊彻底弄不明白冯市长的态度了,这心里虽然不满,却又不好表露出來,索然无趣的站起身來道:“那市长你忙着,我先回去了……”

    邵江磊嘴上说的客气,心里却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管冯市长的含糊其词是什么意思,针对安平的提议不能停,这就到组织部去,正常程序向组织部报批,玉桥部长沒理由拦着,就是拦着也不怕,实在不行就请唐书记出头,摆平一把手董国维书记,这一次说什么也要把安平推上去,否则这个年怕是都过不舒坦。

    “安平,看來这个小误会得马上解决了……”看着邵江磊瘦小的背影消失在门前,冯市长面sè凝重的喃喃自语,什宽的飞速发展,以及以邵江磊为代表的什宽干部的说项,政治智慧超然的冯市长已然看到安平的崛起势不可挡,若是不能尽快把误会消弥掉,搞不好就会跟安平结下死仇。

    而打了小的,惹出老的,虽然直到现在冯市长都沒弄清楚安平的背后到底站着哪股势力,但隐藏的越深,就说明这股势力越强大,若是不经意的与之发展碰撞,很可能自己受到的报复将是排山倒海一般,因为些许的小事,树立了一个强敌,实属不智。

    ……

    就在邵江磊为安平的进步奔走相告,劳心费力,在冯市长琢磨着怎么跟安平化解矛盾,消弥误会的同时,安平正躲在丰元市区一处高档住宅小区中,全身**的倚在床上回味着刚刚爆发出來的消魂蚀骨感觉,而妮子慵懒的靠在他的胸膛上,一只腿荡悠悠的搭在安平的拱起的腿上,白蒜一般脚趾有一下沒一下的在安平的腿上调皮的戳着,房间里时不时的响起一串银玲般的娇笑声。

    李红佳的工作忙,加上要陪伴母亲,几乎抽不出时间來什宽陪伴安平,于是安平很悲催的进入了苦行僧的禁yù生涯,不过,天无绝人之路,就在安平为自己的xìng福生活无法保证而深深苦恼的时候,妮子却借着考察市场的由头,隔三差五的往丰元跑,还偷偷的租下了这间高档公寓作为与安平的爱巢,正好解决了安平的燃眉之急,干柴烈火,识髓知味,自然是**不休。

    “调皮是不是,看來刚才还沒喂饱你……”妮子的调皮举动,以及诱人的身体,让安平压抑许久的燥热再一次崩发了出來,霸道的抱着她柔软的娇躯,感受到她火热的肌肤贴在胸前的**的感觉,一只大手更托到浑圆挺翘的臀下,很不老实地从小睡裙下伸了进去,用力的揉捏着。

    “啊,哥,我不敢了,饶了我吧……”安平的手有如带着魔力,抚摸到哪里,哪里就有如过电一般升起一股酥麻的感觉,直让妮子柔弱的身体又下意识的绷紧了,心头更是涌出难以自抑的娇羞,yù拒还迎的用手推着安平的身体。

    “饶了你,那可不行,爷的火可都让你勾出來了……”安平的yù望压抑了太久,一次的爆发根本无法释放心中的渴望,再一次被撩拔的高涨起來,更加炽烈,更加猛烈,而妮子对安平的依恋融入了骨子里,嘴上说着不敢不要,但身体表现的却是特别火辣主动,嬉笑之间,战火再一次揭开序幕。

74、迟到的常委

    第二天一大早,窗外飘飘荡荡的下起了小雪,安平探着头朝窗外看了一眼,就打起了起床的想法,挺起身子钻出了暖和的被窝里,动作虽然很轻,却仍把身子倦成小猫般的妮子惊醒了,不过昨夜耗光了力气,这时候赖在被子里不肯起來,透着几分的羞涩地闭紧了眼睛,装出了一副仍在熟睡的样子。

    妮子的小动作自然瞒不过安平,轻轻地在她的鼻子上刮了一下,轻声的说道:“你再眯糊一会吧,我要先回什宽上班,今天你有什么安排吗。”

    安平昨天晚上折腾的太疯了,妮子纤弱的体格有些承受不住攻伐,偏偏还逞强好胜,死不求饶,一晚上的坚持和持续不断的娇呼,更激起了安平内心中大男子的好胜心理,整个晚上都在攻伐无休,直到妮子疲惫的连娇呼都沒了劲,浑身有如烂泥般瘫在了床上,安平才鸣金收兵,内心中自然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或许每个男人都很在乎自己在床上的实力和持久,而男人的在床上的实力又往往都体现在女人的身上,这种事情,女人是最有发言权的,安平也算是俗人一个,自然也逃脱不了红尘的游戏法则,只是这会儿看到妮子一脸的疲惫模样,安平的心中才多了几分的悔意,怜惜的把妮子往怀里紧了又紧,又将被子往她的身上裹的严严实实。

    虽然跟安平欢好多次,但在安平火辣辣的目光注视下,妮子还是羞怯的红了脸,用力地一拉被子,整个人全都闷在被子里,温柔的说道:“哥,你忙你的去,我上午沒什么事,正好补一觉,等养足jīng神了,再去参加招商局组织的接待宴会……”

    “那行,你先睡着,我熬一锅粥,你一会起床了也别忘了喝一碗……”轻手轻脚的从被窝里爬起來走到屋外,将泡好的八宝粥通上电,然后站了厨房里耍了一套太极拳,一阵神清气爽,舒服的不得了,安平的心中有几分的得意,看來得了妮子的元yīn滋润,这jīng气神都长了一大块,要不怎么说孤阳不长,孤yīn不生,这yīn阳调和才是正道呢。

    由于是要和妮子约会,安平沒坐单位的公车,下了楼后随手招了一辆出租车,足足用了一个小时才赶回什宽,走进县委大院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八点半,整整迟到了半个小时,好在安平现在是领导,而且还是威信颇高的领导,自然不会有哪个不开眼的來抓安平的纪律。

    不过,刚刚打开门进入办公室,还沒等安平把公文包放下呢,萧妃就迈着摇曳的步伐,满面含chūn的跟了上來,随手还把门虚掩上了,丰硕的胸脯随着高跟鞋的摇动,飘飘呼呼的上下颤动,眼神中透出几分欣喜的笑意,这个萧妃长着一副好脸蛋,面目中隐隐带着chūn意,长腿细腰,丰rǔ圆臀,让人一打眼就从心往外的直痒痒,安平刚刚被浇灭的**好玄沒再一次升起來。

    耳朵里听着萧妃脚下高根鞋踩在地板上咔咔做响,两只眼睛下意识的随着声音瞄向了她的两条长腿,并顺着修长的浑圆的长腿一直攀到高耸的胸脯上打了一个转,感受到她波涛汹涌的绝世胸器后,安平急忙收摄心神,不紧不慢的坐在了椅子上,故做镇静的轻声问道:“萧主任,有事……”

    安平的目光不经意地在高耸的胸前扫过,恰恰被萧妃看个正着,顿时仿佛被安平的手掏了一把似的,直感觉一道电流直击在心弦,内心中沒來由地就是一阵燥热,只是这道目光一扫而过,毫无眷恋,正而不邪,这让萧妃有种说不出的失落,一边在心里嘀咕安平是个不解风情的大木头,一边满面含笑的回答道:“有事,当然有事,县长,有好事……”

    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太过激动,萧妃突然双手撑在了办公桌上,带起一股香风直往安平的鼻子里钻,大眼晴直勾勾的盯过來,忽闪忽闪的夺人心魄,而胸前的两只丰硕仿佛要落到桌子上一般,似乎在引诱着自己伸手去抓上一把,安平感到自己身下的兄弟有些不安分的蠢蠢yù动,若是再这么下去怕是要有立正的意思,急忙将身子向后一仰,顺势的翘起了二郎腿压下了身下的不安份,轻声的笑道:“好事,什么好事,涨工资了怎么的,看把你美的……”

    安平对女人一向沒什么抵抗力,特别是童年孤儿的经历让安平或多或少有些恋母的情结,对萧妃这种柔情似水,风情万种的成熟的御姐更沒什么抵抗力,不过,之前白娅茹带给安平的那种痛彻心扉,刻骨铭心的伤害,让安平又对这种成熟的女人有着一种下意识的防备和排斥,总感觉那副亲昵的表情背后隐藏着万丈深渊,一不留神就会被吞的连点渣子都不剩。

    而且,经历了这么多,又结了婚,组建了自己的幸福家庭,加上身份地位越走越高,安平对男欢女爱这些事情也看的有些淡了,特别是萧妃这种风评一向不怎么好的女人,功利心太重,做人做事都在挖空心思的在算计,跟她在一起虽然沒有什么感情负累,但危险xìng太高,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踩着你往上爬,这一点从邵江磊的身上已经得到了验证,安平自然不会再傻的给她去当跳板。

    这得不到的东西,往往是最好的,安平越对萧妃不假颜sè,她就越來劲儿,安平的一句玩笑话引得她眉目含chūn的抛出了一个白眼,声音更是变了腔调的一阵阵发嗲道:“哎呀,县长,涨什么工资,咱们什宽基本工资都发不全,再涨工资,林县长的头发都得愁沒了,安县长,我说的好事是关于你的,我刚刚听组织部那边传來的消息,说市委考察组要來考察你进常委班子了,估计这会人都快到了,你说这是不是好事……”

    “考察组來了,这么快吗……”一听考察组,安平的脸sè变的有些严肃了起來,甚至有些诧异,邵江磊昨天到市里去说项了,这事安平知道,推荐干部进常委,怎么也得跟林立业打声招呼,而林立业知道了,自然也就会偷偷的转告安平,但是,就算邵江磊在市里有面子,就算冯市长不计前嫌,这事办的也太有些立竿见影了吧。

    “这事差不了,听说林县长,袁县长都已经接到通知了,其实,你进不进常委,行政级别都不变,本來并不需要考察,县里打个报告,市里上会讨论通过以后做出批复就完事了,但我听说,有领导说你是交流來的干部,相应的程序都需要记入档案,任可麻烦一点,也别遗漏什么,这才要求派出考察组,不一定会大范围的谈话,但县处级领导和一些中层干部估计都要谈一下……”安平的表情严肃了,萧妃也随着变的端庄起來,把个考察的來龙去脉分析的头头是道,听的安平连连点头。

    “嗯,这事你去盯着点,有什么消息你及时告诉我……”搞测评谈话这事,安平沒什么好担心的,党政一把手都达成了一致,大方向也就定了下來,偶尔出现三两个反对的意见,也是无关紧要的,毕竟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任你能力再强,人缘再好,也不可能让所有人都认可你。

    倒是萧妃这个女人也是个人jīng,干求实务实的工作不在行,但对那些务虚的东西琢磨的很透彻,这半年來鞍前马后的來回波奔,安平对她感到越來越满意了,特别是今天,听到了消息就马上跑來送信,这种眼力见可不是谁都具有的,培养的好了未尝不是一个得力的助手。

    很明显,知道安平要接受考察的并不只萧妃,沒过多一会儿,安平的办公室里开始宾客盈门了,先是有过工作接触较多的中层干部,像于一群、古长发,还有主持县局工作的副局长林江,计划委主任冷峰,都急匆匆的跑來报道,目的就是要讨个头彩。

    紧接着,几个副县长不管心里真情还是假意,都轮着番的來向安平表示祝贺,就是跟安平不太对盘的邹英杰都虚情假意的上门表示了一番,酸溜溜的语气,透着几分的不平不愤,像他这种人看不得别人比他强,做人做事就能看到眼前的这一堆一块,也难怪一辈子就这么大点出息,安平也懒的跟他去计较什么,含糊其词的敷衍了几句,打了几个哈哈后,客客气气的把人送出了门。

    不管是县领导也好,还是普通的中层干部也好,人家笑脸來祝贺,安平怎么也得笑脸相迎,就这样前前后后折腾整整一上午,安平的办公室才算消停下來,而朱秘书清理完一片狼籍的办公室,怯怯的站在安平面前yù言又止,好一会儿才言不由衷的问道:“县长,到食堂吃饭吗……”

    “呵呵,好好干你的工作,别一天到晚瞎琢磨……”安平知道朱秘书的想法,看到自己要进常委了,职务面监着调整,若是还留在zhèng fǔ这边还好,若是转到县委那边,他这个秘书就面临着重新调整,显然他的心里有些慌恐了。

75、上访信

    。背靠大树好乘凉朝里有人好做官安平再一次体会到了背景对仕途发展的强力推动或许丰元的领导班子都知道了安平的背景不凡都想做个顺水人情所以针对安平进入什宽县常委班子的考察很快就端上了地委常委会并且毫无争议的通过了一干常委的审议

    而冯市长不知道是为了弥补之前的小过节还是为了感谢安平帮着元丰拉來了瑞福源超市提升了丰元的商贸活力一改以往在干部使用上的谨慎小心居然建议任命安平为什宽县委主管工业政法的副书记并且保留安平在什宽县zhèng fǔ的任职统领经济发展这跟什宽县委推荐安平接任专职政法委书记的想法大相径庭决议一经下发顿时在什宽掀起了喧然大波

    虽说都是常委都是副书记但常委和副书记还有个排名先后呢安平若是出任专职政法副书记分管政法战线那在县委排名就是最末位冲击不到县委其他领导的地位但安平的职责上多了一块工业这意味这可深长了要知道当前是经济挂帅工业经济作为发展的排头兵可是富民强县之本企业的领导也和机关干部一样挂着同等的行政级别因此工业一向跟党群工作是捆在一起的算是加重分管工业书记话语权的一个表现

    而什宽的工业一直都是党群书记也就是郝建国手中的菜这一次硬生生的被划到了安平的头上就等于无形中推进了安平在县委中的排名哪怕这个排名只是一个形式上的东西并不影响行政级别但一个挂职不过半年的副县长摇身就变成了县委排名靠前的副书记还一马双跨兼管zhèng fǔ经济展执行这在谁看來这步子都有些太大了

    特别是郝建国被安平挖去了一大块职能更在无形中被什宽干部当成了要被安平取代的对象这心里可不是一个滋味虽然不敢公然质疑地委的决议但私下里的牢sāo话还是难免要说一些的搞的安平尴尬不已总觉得好像做了对不起人的事情一般

    当然了事情都是相对的既然有人郁闷那必然有人欢喜抛开萧妃、于一群、古长江、林江等把宝押在安平身上的中层干部不算就是朱秘书都跟捡了钱似的每天都洋溢着一张笑脸时不时的围着安平打转主要服务的领导进了常委名正言顺的掌控了什宽某些方面的话语权对他个人的发展來说就是一片光明甚至朱秘书已经听说办里的萧主任正在和几个副主任商量着推荐干部的事宜拟定的人选中排在第一号的就是他这让朱秘书有了一种苦尽甘來的感觉

    “书记这是相关领导转过來请您阅示的文件和材料请您过目……”熬了好几年才终于看到点希望朱秘书的心情自然很爽不过朱秘书很jīng明知道他的机缘是建立在安平的身上沒有了安平的支持和扶持他就会立刻被打回原形因此对安平的服务是更加尽心尽力了

    “放这我抽空看一下……”飞速地瞥了一眼朱秘书拿过來的材料安平的眉头就是一皱职务升了责任也重了直接的体现就是转发來的文件和材料越來越多了内容涵盖了什宽经济社会发展的方方面面别说批示处理了就是正儿八经的看上一遍都让人觉的有些头疼

    看到安平沒有对自己拿过來的材料太过重视朱秘书的脸上闪过一抹犹豫yù言又止的站在了办公桌前随即又像下了什么决心一般用手指轻轻地把这叠材料又往安平的方向推了推轻声的建议道:“书记这一份材料好像很重要建议您及时地看一下……”

    作为安平的通讯联络员各领导和部门所有转发签批的文件都要先经过朱秘书的手进行分类疏理理出个轻重缓急之后才会放到安平的办公桌上的就像刚刚放到桌角的这一叠文件和材料朱秘书都看了个大概而第一份材料则是一份信访件就是一封告状信内容是这段rì子里一直在县里大肆流传着的一宗案子政法也好信访也好恰恰都归安平分管若是闹的大了问題最终还要落在安平身上

    朱秘书听人说过作为一个合格的秘书不但要做领导的眼睛和耳朵去看领导看不到的事情去听领导听不到的话更要在领导忽略某件事情的时候提出自己的意见和建议为领导分担压力不过有些事看透却不能说透有些话听到却不能照直了说领导的智慧保证比你当秘书的强点到即止适可而止领导采纳不采纳都论不到你來多事只是已然把一身前途都押到了安平的身上自然不甘心只当一个普通的联络员

    “嗯我知道了还有什么事情沒有……”安平的笔头一顿随即又恢复了正常笔走龙蛇的继续签批着文件仿佛朱秘书的建议说的是一件根本不相关的事情一般

    虽然只是一句简单的回答但仍然让朱秘书心中欣喜若狂安平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所做出的试探偏偏他沒有反对那就意味着安平有意让自己充当他的眼睛和耳朵或者说安平在内心中已经完全接纳了自己从此以后自己就等于有组织有大哥的人了压下心中的喜悦朱秘书继续汇报道:“还有一件事情拖拉机厂的老厂长送來了一份请柬邀请你后天参加复工生产庆祝大会您看您有时间吗……”

    “后天行你记的提醒我另外请组织部从基层党建宣传部从企业改制方面着手一起去参加庆祝大会……”拖拉机厂收回了二七一农场还了拖欠的货款还接到了数百辆的订单全厂职工欢声雷动虽然工人的工资一分钱都沒有发但工人的干劲却是十足经过一段时间紧罗密鼓的整合企业恢复生产在即拖拉机厂的老厂长又气又病一躺一年这回被安平了了闷在胸中的夙愿想要办个庆祝会倒也在情理之中这可是给全县下岗职工加油鼓劲的正面能量稍加渲染就能树立起一个典型來安平自然不会不去

    得到了安平的指示朱秘书匆匆地跟出去通知去了安平在桌子上直起了身子目光落到了朱秘书郑重其事提醒自己注意的信访件上粗略的看了一遍安平的眉头就皱了起來这是一封普通的上访信上访人是钢铸厂的职工李华延状告的对象包括了钢铸厂的领导班子、县局主持工作的副局长林江以及工业局的古长发

    反映的问題有点复杂先说钢铸厂改制不合理厂领导班子与主管部门狼狈为jiān在改制重组的过程中将效益本來不错的企业低价转包一收一付中倾吞国有资产近百万随即又说事情信访人揭露此事实并给予阻止后钢铸厂领导重金收买不成就指示和痦流氓对信访人进行打击报复打断了一条腿不说还买通了林江给信访人扣上了一个酒后寻畔滋事的罪名目前信访人虽然在医院取保候审却无钱就医治疗结束后还要被提起公诉

    在上访信的最后写了一个大大的冤字歪歪扭扭的字体笔锋很重似乎信访人心中有着无以言表的压抑和仇恨单从上访信的字里行间看事实很清楚过程很详细特别是改制过程中企业的资产负债情况都罗列了出來这让安平的眉头拧的越來越紧

    直到这时安平才明白为什么朱秘书会说这封信很重要了如果信上反映的问題都是属实的安平在什宽扯出來的几条线不说全出问題了也相差不远了抛开林江、古长发旗帜鲜明的跟着自己身后摇旗呐喊不算就是安平主导的企业改制出了倾吞国有资产的问題说不得要担上一个领导责任这搁在哪都是一个无法抹去的污点

    更让安平生气的是于一群也好古长发也好居然沒有一个人來跟自己反应一下若非收到这封信怕是直到事情败露自己都茫然无知而自己能收到这封信其他的相关领导同样也能收到再看看信上标注的rì期已经离现在有几天了这上访信不说人手一份估计也差不到哪去了如此被直接堵在门里毫无躲闪腾挪的被动直让安平有一种无以言表的压抑和憋屈

    就在安平眉头紧皱双目红赤不停琢磨着该如何着手了解事情真像的时候办公室门被轻轻敲响随即就被拉开纪委书记田元方腋下夹着一个档案袋走了进來对上安平投过來的目光脚下微微一顿不等安平站起身來客套一下呢就把腋下的档案袋推到了安平的办公桌上面sè凝重的说道:“安书记情非得已你先看看这些材料……”

76、做好退一步的准备

    “安书记,你先看看这个吧……”还沒等安平起身客套一下,田元方将腋下的档案袋推到了安平的桌子上,面sè凝重的注视着安平,似乎要从安平的脸上找出什么不同寻常的反应一般。

    “田书记,这好像是加秘件,是不是还沒有公开呢,这就让我过目,不太合规矩吧……”档案袋鼓鼓囊囊的包的严实,左上角上还印着十分醒目的机密字体,再加上纪委工作的特殊xìng,安平哪还不知道这档案袋里装的是什么,更知道这些涉案的材料中必然有与自己有关系的地方,手指在档案袋上轻轻拍了两下,再一次向田元方确认着。

    安平很坦荡,既坦然表态不干涉纪委工作,又主动提出回避,直让田元方的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之sè,好像小人都让他田元方做了一般,微微的点点头,脸上坚难的挤出一丝微笑道:“你也是县委常委,还分管政法工作,一些事情瞒着谁也不能瞒着你,沒什么不合规矩的,我的想法是先征求一下你的看法,然后再拿出具体意见提交常委会审议……”

    “既然田书记这么说,那我就看一下,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再请田书记解惑……”一边说着,安平一边抓起档案袋,打开,厚厚的一叠卷宗呈现在眼前,翻开第一页,还是一封举报信,反映的内容是县局副局长林江的一些情况。

    举报信中写到,林江收受贿赂,生活腐化,利用其职务便利,在新jǐng装设备采购中收受贿赂,为省里一家jǐng具设备公司提供帮助,使其中标,事后该公司通过其情人,县局财务科的会计李凤凰收受该公司贿送的钱款计五万元,另外,信中还提及了一些林江在主持县局工作以后,循私枉法,替人开脱罪名,中饱私囊的案件实例,其中,以酒后滋事的罪名将钢铸厂职工李华延拘捕的情况赫然在列。

    “写的很详细,很清楚啊,看來是内部人的举报,其中一个事例与我刚接到的一封上访信相重合,就是这封上访信,请田书记过目……”粗略的看了一遍,安平的心中大致上有了一个方向,两封信的矛头都指向了林江,说明不是有人在故意针对林江,就是林江真的存在问題,那么,接下來该怎么办,安平犹豫了。

    刚刚看过李延华的上访信,安平还打算把林江、古长发一起找來询问一下,可田元方的到來彻底打乱了安平的节奏,纪检部门办案,走的是群众路线,在确定立案前要进行初步核实,看着档案袋里厚厚的一叠材料,显然针对林江的调查已经有了初步的核实调查,若是进一步经过确认的话,就能判明林江是否真的存在违法违纪行为。

    林江是安平推荐主持县局工作的,想要通过他把持着公局的话语权,前一段rì子林江也确实在全县的稳定中发挥了他应该发挥的作用,现在什宽的政局大方向已经确定了下來,林江的作用明显弱化了下來,但安平也不敢太过麻痹大意,县局的职能太过集中,真有人醉翁之间不在酒,想要以林江为突破口进而映shè自己的话,那也是一件麻烦事。

    更重要的是现在的干部都不经查,哪怕举报信中说的问題都是扑风捉影的事情,但查的深入了,安平可不敢保证查不出其他的什么问題來,真出了超出安平掌控之外的问題,安平是保还不保,不保,识人不明,用人不察的帽子算是扣上了,保了,就是拉帮结伙,引人垢病,一盆脏水说不得就要泼到身上來,安平可比不了邵江磊,用不了几年就要退休了,名声什么的根本就不在乎。

    “就是因为举报表述的很清楚,我才觉的应该深入了解一下……”田元方來找安平,是來通气打招呼的,可不是寻求认可和支持的,纪委办案有着超我的dú lìxìng,别说是一个主持工作的副局长,就是正牌的局长,一把手,说查也就查了,在这一点上,田元方还是很自负的。

    若非林江是安平推荐上來的,又值此安平刚刚进入常委的敏感时期,田元方都不会过來打招呼,既使打了招呼,也不过是通个气而矣,别说两人彼此间不太对盘,就是一团和气,涉及到了自己的职能,田元方也不会让安平跳到自己的头上指手划脚。

    “嗯,既然有举报,又掌握了一定的情况,那就得深入的调查一下吧,我的想法是,党纪国法不容亵渎,不管案件涉及谁,都要为此承担责任和接受惩罚,哪怕涉及到我个人,你也不要有什么为难的,这话又说回來,既使沒有问題,调查一下也不是什么坏事,有则改之,无则加冕,一切还得要用事实说话,不过,县局在群众中的影响力很大,林江同志又在主持县局的工作,动静闹的太大了,有损基层党组织的声誉,还是先停职吧……”很明显,田元方已经打定了主意,拉开了膀子准备大干一场了,自己想拦是拦不住了,既然拦不住,就不要强力而为,该退一步的时候就退一步,看看调查的结果再研究下一步的对策。

    得到了安平的答复,田元方心满意足的离开了,临走还拿走了那封李延华的上访信,不过田元方也沒有做的太过,承诺在沒拿到详实的材料之前,不会对林江采取强制措施,毕竟安平沒有插手调查的意思,甚至连往调查队里安插人手的意思都沒有,花花轿子人人抬,安平给纪委留脸,他也得给安平留了几分的薄面不是。

    田元方走了,安平的办公室里又变的安静起來,一连吸了几支烟,静静地想了好一会儿,安平才拿起电话,按下了一串的电话号码:“孔书记,在办公室呢,我有个事向您汇报一下……”

    安平的电话打给的是副书记孔军,孔军、袁宜存、李贺都是什宽骑墙中立派的代表,安平來到什宽展示出强大的实力以后,袁宜存和李贺都判断出什宽的形势发生了变化,脚前脚后的扎进了安平的队伍中,成为了安平和林立业不可或缺的助力,这也导致了什宽的政局明显分成了两派,唯有分管县委常务的孔军,还在苛守着中立,界限分明的跟谁都不亲,跟谁也都不远,却能得到两方面人员的共同认可,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也正是是孔书记跟谁都不掺乎的立场,在安平和邵江磊因为由谁來主持县局工作而发生矛盾时,邵江磊退了一步,将整个政法工作都交给了孔军,当初貌似整个县委班子除了孔军以外,交给谁安平也不放心,现在的情况跟当初差不多,安平需要提前做好准备,否则林江真出了问題,再不能找个妥切的人跟上去,本就不稳定的县局将再次面临群龙无首的状况,这一片阵地说不得就要失去了,主管政法工作,却指挥不动下属的工作,这事传出去都是一个笑话。

    可要跟上去,也不能动作太大,动作大了,不说县局会闹的人心惶惶,风声鹤唳,就是邵江磊、田元方等人怕也要对自己的大动干戈而心怀不满,之前舍弃了那么多的利益才换來了彼此的谅解和达到了如今的平衡,安平可不想在眼前人心思进,大干快上的关键时期,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导致局面的全线崩溃。

    听了安平简要的介绍之后,电话里一片沉默,一直过了十几秒,孔书记才用他略显沙哑的声音回答道:“jǐng察队伍,责任重大,有些风吹草动,就要成为社会的焦点,这个事情你不用担心,集中jīng力抓好经济,多与其他领导同志做好沟通,其他的交给我來处理吧……”

    孔军很清楚,安平的话听着是要自己推荐暂时接管县局的人选,但隐喻的含义是寻求自己的支持,说实话,安平到什宽以后所做的一切,孔军都看在了眼里,人虽然年轻,但能干事,肯干事,更能干成事,可以说,什宽发生的变化都与安平有着直接关系,就是邵江磊虽然不情不愿的把权交了出去,也不得不对安平的工作给予肯定,这就是大势所趋,在这个时候,安平想要脱身而出,又担心脏水扑天盖地,躲无可躲,给他一些帮助也是应尽的分内之事。

    “谢谢孔书记,改天得了空,咱爷俩喝二两啊……”听着孔军态度明确的话语,安平的心中满是喜sè,直恨不得从电话里钻出去,狠狠的拥抱住这个被什宽干部垢病凡事都漠不关心老同志。

    或许,像孔军这样的领导干部,有这样那样的缺点,更有着老派领导那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不良作用,但他骨子里,却有老党员,老同志那正直不阿,坚忍不拔的jīng神,就是这样的jīng神,才注定了他们才是这个国家,这个社会的中流砥柱,才激发他在关键时刻能够挺身而出,勇挑重担的果敢一面,这人品硬是要的。

77、触目惊心

    虽然将一直游离在旋涡以外的孔军都拉下了水,方方面面的工作都做足了准备,可县局的盖子被揭开來以后,还是让安平,甚至是整个什宽的领导都深感触目惊心,县纪委的工作雷厉风行,一天的时间就拿到了部分调查结果,结果显现,信中针对林江的举报是有一件算一件,件件属实,还真应了安平那句不经查的话语。

    而且,县纪委通过调查走访,谈话挖潜,许多调查组不曾掌握的情况也一点一点浮出水面,林江真可谓是个能人,在不过短短半年的时间里,就干下了不少的大事,贪脏枉法,窜改口供,官商勾结,栽脏陷害,开档设局,包娼包赌,不但把手中的职权耍的淋漓尽致,更把跟公安局业务沾上了边的灰sè产业都收入囊中,几乎每一桩的背后都有林江的影子。

    这还不算,林江不知道是因为沒有正式任命,地位不稳,还是本身经营管理灰sè产业有几分心得,收钱的时候并不像当初宋强那么黑,相反还十分大方的他吃肉,人家喝汤,但凡哪条线上衍生出一条财路,都会跟下面的人利益均沾,这也造成了大肆拉拢腐化干部的事实。

    很遗憾的是,整个县局的班子成员几乎都入了林江的彀中,就是一向胆小怕事,老成持重的李政委都伸了手,其他的干部更是毫无顾忌,整个班子算是彻底的烂了,若非这次的举报透了底,一条贯穿什宽灰sè地带的利益网络就会越结越密,越结越大。

    县局的领导班子陆续被调查组请了去,随即都被关了起來,工作陷入了半瘫痪状态,更不幸的是,林江拉大旗,扯虎皮,打着的都是安平的幌子,于是,在很多人眼中,安平就是这个利益网络中最高层,最超然的那位大哥,所有的声音挡也挡不住的都指向了安平。

    好在安平的准备工作做的比较到位,对县纪委所展开的调查工作不闻不问,心底无私,公事公办的架式,让安平拉回了不少的人气,压制了许多杂音,而田元方也严格约束下属,不敢随便的往安平头上扣帽子,再有就是在整个丰元政法口都颇俱威信的孔军在最关键的时候站了出來,和邵江磊、林立业商量了一上午,然后跑了一趟地委,不知道走通了哪位领导的门路,什宽新的局长和政委迅速配备到位。

    在任命大会上,安平跟新局长和新政委碰了面,中规中矩,丝毫沒有一点出格的地方,事后也沒找安平这个主管领导汇报工作思路,对此,安平既不着急,也不生气,很明显,县局的新班子不一定会事事以安平马首是瞻,但必然会保证工作的公正xìng和中立xìng,从这一点上,安平对孔军还是十分有信心的。

    外面乱成了一团,安平却跟沒事人一般,仍旧每天上班,下班,开会,调研,仿佛对纪委的调查和林江的落网一点都不关心,这段rì子又的目光停在了揭起什宽祸乱根源的县钢铸厂上,时不时的跑去搞调研,虽然企业的职工都对安平不怎么待见,但安平仍然乐此不疲。

    “老古,你让司机到街角的小吃铺先占个位,中午咱就在这吃,下午接着再看看……”县局的盖子被揭开,起源就是涉及到钢铸厂职工的一起刑事案件,现在当事人还在住院,违法的事实也纠正了过來,但安平的到來仍然受到了一些职工的排斥。

    县局的班子做了调整,纪委的调查仍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的,涉案的人太多,涉案的xìng质太过恶劣,从头到尾的理顺一遍,决心再大也不是十天八天就能拿下來的,而随着调查的深入,人们把目光都转向了安平,隐隐期待着调查结果能够一举戳穿安平的画皮,揭开安平贪污受贿的事实,甚至有些无聊的人还为安平在企业改制中到底搂了多少钱开了档,买大买小,仿佛已然预见了安平不rì就要随着林江一起到纪委喝茶,在这种情况下,每一名职工都把安平來调研看成是为企业做价來的,安平能受职工欢迎才叫怪了呢。

    不过,也并不是所有事情都坏到了极点,至少站在安平线上的于一群,古长发几个人沒有受到牵连,不是他们做人清白,查不出问題,而是在钢铸厂的改制过程中,这两位根本就沒插上手,部门之间的争权夺利,经贸委和工业局明显干不过财政局和国资办,值得庆幸的是钢铸厂的改制方案和具体cāo作都是国资办拿出來的,出了问題自然也是他们去顶缸,如此这两个人才幸免于难,却也狠狠的捏了一把的冷汗,暗呼侥幸。

    “安书记,钢铸厂不过是一个小厂,总共不过四五十人,咱们都在这调研两天了,什么情况都摸清了,还有必要再在这里耽搁吗,最近县里的风声挺紧,一些宵小之辈背地里兴风作浪,指摘你的不是,你可多加防备啊……”纪委的调查都要火烧眉毛了,安平却还不紧不慢,漠不关心的扎在企业调研,这皇帝不急太监急,古长发好不容易傍上安平这棵大树,还等着靠安平雄起呢,哪舍得看着安平就这么消沉下去。

    “防备什么,你也不用替林江叫屈,他的所作所为都是咎由自取,我那么相信他,把县局都交给他去主持,可他倒好,把我的信任当作敛财的工具,还大张旗鼓的不知道收敛,贪脏枉法,循私舞弊,结果整的天怒人怨,四面树敌,我就是想保他,也保不住,这不是自取灭亡吗……”林江出了事,安平非但沒保护,甚至连过问一句的话都沒有,这跟宋强当初被安平掀翻,邵江磊竭尽全力保护的作派截然相反,因此什宽的街面上普遍流传着安平薄情寡义,不顾下属死活,跟着他这样的领导混沒前途之类的话语。

    这些话,安平都有过耳闻,也知道古长发一再的鼓动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这段rì子來找自己汇报工作的中层干部明显少了许多,有时候甚至一天都不见一个人,但是对于林江,安平真的不想保,若是林江只是贪污受贿,收好处费之类的,不用人说安平也要压下來,哪怕林江扯着自己的名头,腐化拉拢了整个县局班子也无所谓,无非就是自己的声名有些损失,人生不可能一尘不染,有点瑕疵很正常,多做点贴近民生的实事和好事,老百姓照样会记着你的好。

    但是,官场有规则,做人有底线,林江明知道自己要推进企业改制,还官商勾结的从中牟利,这就是在拖自己的后腿,更可恨的是他为了些许的蝇头小利,居然利用职权去栽赃陷害清白无辜的人,简直就是天理难容,由此可见他这个人为了利益,根本沒有什么道义,这样的人保他做什么,让他出來以后接着害人吗。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是安平有些拿不准的,林江虽然做了一些天怒人怨的事情,但冰冻三尺非一rì之寒,早在宋强倒台的时候,什宽县局已经烂了根了,比起宋强大权独揽,林江利益均沾的做法不知道要强了多少倍,为什么沒有人去告宋强,反倒追着林江不放,并且,企业改制和县局的业务工作根本就是不搭边的一件事,却偏偏两件事搅到了一起,被人大肆渲染,安平怀疑有一支看不见的手在背后推波助澜,在沒有揪出这只手的时候,搞明白这只手有什么目的的时候,安平不敢轻举枉动。

    “好了,老古,干好你自己的工作比什么都强,别在那替人瞎cāo心了,下午你侧重了解一下钢铸厂的市场销售情况,我觉的这家企业有着无法比拟的优势,王师父,中午一起整点不……”看着古长发还有再劝说的意思,安平已然沒有了再讨论下去的耐心,用力的一挥手,直接把古长发想说的话堵了回去,扭头看向了不远处工人正忙碌的背影,扯着嗓子招了起來。

    动荡之后,陷入混乱状态的不只是县局,钢铸厂的情况更惨,企业的领导班子中,除了一个李延华被打断了腿躺在医院里,其余的都跟着林江和国资办的几位领导一起被纪委请去了,企业已然陷入了倒闭关门的边缘,一些老职工不甘心企业就此倒闭,自发的组织了起來正常上工,而安平的到來,虽然不太受职工待见,却也沒人干涉他,几天下來,大多混了个脸熟,就像安平招呼的这位王师父,钢铸厂的技术骨干,满厂都是他的徒子徒孙,在职工中很有威信。

    “王师父,忙了一上午了,中午就一到拐角的小铺整点吧……”听到安平的招呼,王师父扭过了身,一边掏着耳朵,一边诧异的看着安平,有点不太确信安平这个领导会邀请他这个大老粗共进午餐,安平见状急忙补充了一句,这才让王师父确信自己沒听错,站在原地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粗着嗓子嗡声嗡气的回了一句:“中,那就整点去……”

78、沉闷

    中午喝了一顿小酒,下午的调研继续,不知道是安平请了客,觉的吃人嘴短,原本对安平不太待见的职工难得的客气了很多,特别是王师父,平时闷葫芦一般的一个人,二两酒下肚,话匣子随即被打开,从钢铸厂筹建开始讲,为县里做了多少贡献,获得了多少奖项,取得了多少的荣誉,有如翻老黄历一般把钢铸厂的历史介绍了个透彻,这让安平了解钢铸厂的情况顺利了许多。

    只是,下午的调研只进行到一半,就突然间被县委办的电话打断了,县里要开临时常委会,会议的议題就是通报纪委对林江等人的调查进展,要求安平马上返回县委参加会议,通知來的有点仓促,安平准备的有些不周全,等到步入常委会议室后才发现,满场的人都在等着自己。

    在田元方yīn阳顿挫的将案情进展通报完毕之后,邵江磊接过了话语权,情绪激昂的谈了一通党风廉政建设,随后与会的常委俱是展开了审慎的批判,而安平则始终一言不发,他主要是在看,在听,看每一位常委的表情,听大家言语中所隐喻的含义,进而分析每一个人批判背后的真实态度。

    不知道是安平平rì里积威犹在,还是邵江磊不想跟安平挑起事端,而事先给众人打了预防针,通报情况也好,针对案件进行批判也好,总体上都能秉承着一个客观公道的原则在表述,沒有谁说一些尖酸苛薄的话,把矛头往安平的身上的映shè,甚至连一个异常的眼神都沒投到安平身上,但既使这样,安平仍感到脸上火辣辣的。

    一个情况通报会,不涉及什么实质xìng的决议,简单的说了一通后,会议就结束了,拒绝了袁宜存相约渡周末的邀请,安平自行驾车返回了与妮子一起搭建的爱巢,吃过晚饭,安平默不作声的拦住了要去洗碗的妮子,粗暴的把她揽入了怀里,口中吸住了妮子的丁香小舌,忘情的亲吻着。

    衣衫褪去,有如白玉雕琢而成的**让安平忘却了所有烦恼,上下其手,不停的在纤细阿娜的**上抚摸游走,当感受到妮子花丛之中溪水潺潺之际,小安平立刻昂首挺立,找准位置,连根进入,直捣黄龙,顿时阵阵的喘息与**声有如百鸟鸣啼,交错在房间内回响着。

    一场激烈的遭遇战,双方抵死缠绵,妮子发觉了安平的情绪有些不对头,似乎心中有着压抑的烦闷,便极力的迎合着安平,竭尽全力地帮着安平发泄着心中的苦楚,最终在**到來的那一刹那有如虚脱一般,四肢发软的躺在了床上,慢慢的回味着快乐到矗峰的余韵。

    脸上的cháo红一点点褪去,回过神來的妮子满目温柔的望向安平时,才发现安平已然躺在自己怀里深深地睡去,紧皱的眉头和满脸的疲惫似乎有着无法言表的压力和痛苦,直让妮子心疼不已,早在隆兴镇时李一冰以自己与安平的作风问題大说特说,一度引來纪委调查的时候,妮子就知道,安平乐观的笑容下,一直默默地承载着巨大的压力,特别这段rì子,安平分管的工作出了大问題,茶饭不思的,整个人都变得沉闷起來。

    安静地睡了一觉,满心疲惫的安平从睡梦中醒來,已然rì上三杆,恢复了jīng神的安平,直感到一阵的神清气爽,蹭的一下从床上跳下來,迎着火红的冬rì,用力地抻了一个懒腰,心中升起一股强大的自信道:“天下沒有过不去的火焰山,不管是谁,想要一脚把我踩下去,都要做好折戟沉沙的思想准备……”

    “哥,你醒了,饿了吧,我给你熬了粥,还炒了几个你爱吃的小菜……”听到卧室里传出声响,妮子匆匆地跑了过來,手里挥舞着一个锅铲,腰间还扎着一条碎花的围裙,俏丽的模样,倒有几分家庭主妇的风韵。

    “我说吗,睡着睡着就觉的有股香味直往鼻子里钻,这馋虫一下子就被沟了出來,心里跟有只小手在抓呀挠呀似的,怎么也睡不踏实了,做好了吗,快点我都饿了……”看到妮子满脸写满了担忧,安平知道刚刚自己的沉闷表现和粗暴的动作,有点吓到她了,这是一个倔犟而又憨直的小丫头,心中只要认准了谁,一颗心就悬在谁的身上,能有如此红颜知己,何其幸哉。

    “好了,好了,哥你快出來洗把脸,我把饭菜给你端上來……”看到安平又恢复了以往的平和和淡定,妮子的脸上忧愁尽去,灿烂的笑容有如盛开的花朵一般,更像一只辛勤的小蜜蜂一般,跑前跑后的张罗着,房间里不时的响起一阵银铃般的清脆笑声。

    走出洗手间,桌子上已然摆上了丰盛的早餐,妮子的手艺沒的说,回锅肉炒蒜苗,锔油白菜、腰果炒西芹、清蒸皮皮虾,还有一大碗海蛎子汤,简单的几个家常菜透着非同寻常的jīng致,直让安平胃口大开,食yù大震,当即一边端着酒杯,一边风卷残云的大快朵颐。

    “哥,你喝点汤,可鲜了……”安平吃的有滋有味,风卷残云,妮子的心中美滋滋的,不过妮子也知道安平心中的疙瘩,绝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开的,吃饭之间,就想着要拉安平出去散散心。

    走山沟里走了出來,又独档一面的做了区域经理,妮子已经从毫无心机的小丫头脱胎换骨成了智慧与美貌并重的都市白领,忽闪的眼睛眨啊眨的,沒一会儿,就找出了一个恰当的理由,冲着安平娇笑道:“哥,我们集团和市招商局已经达成了合作意向,chūn节过后就会在丰元开设卖场,董事长要我们尽快找出一个合适的地方來,这几天我初步选定了几个地方,可哪个更合适,我总拿不定主意,今天是周末,一会儿吃过饭,你陪我一起去看看,帮我参谋参谋好不好……”

    在体制内混的时间长了,玩的就是心计,妮子的那点小心思,安平哪还分辩不出來,既为小妮子的良苦用心而感动,又为她这小伎俩而好笑,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汤后,才拉着官腔打趣道:“我陪你走走倒行,但我对开设卖场可沒什么心得,别我一通瞎指点,把你拐沟里去,让你被董事长骂,你可不能怨我……”

    “才不会呢,董事长若是知道是你帮我出的主意,满意还來不及呢,咱们集团谁不知道你的脑袋瓜最好使,董事长白手起家打下偌大的家业,都是你在背后出谋划策,俺们村里的老人也说了,你就是天上的运财童子下凡,走到哪,财就运到哪,哪块也就富起來了,现在咱隆兴镇谁不念叨你的好,什宽县的人不听你指挥,等着受穷一辈子吧……”在妮子的心目中,安平就是神诋一般的存在,任何贬低安平的言论,都是坚决不能容忍的事情。

    “也不知道你这小脑袋瓜是怎么长的,一天到晚就瞎说,快点吃饭……”提起什宽,安平的心就是一沉,明知道妮子是在开导自己,可怎么也高兴不起來,安平很清楚,不是什宽的人不听自己指挥,而是自己鸠占鹊巢,断了一些人的前途和财路,而这些人沒有明晃晃的跟自己刺刀见红,一拍两散,都算是够守规矩了。

    安平的表情一滞,妮子心知她的话有些说过了,猜想安平现在怕是最不愿提及的就是什宽,最不想面对的也是什宽的乱局,心里顿时一急,语无伦次的解释道:“哥,我,我,瞎胡说,你别往心里去,我就想让你高兴一些……”

    “沒事,沒事,我工作上的事情很复杂,很多地方我都弄不清楚,你跟着胡思乱想,起不到一点作用,纯粹是劳心伤的瞎cāo心,远不如多吃点,多喝点來的实惠,來,再喝一杯汤……”妮子出于好心,安平自然不会怪罪她,更不想她跟着自己一起有太多的心理负担,无所谓的摆了摆手,盛了一碗汤递到了她的手中,主动地把这一段揭了过去。

    “这个憨丫头,就不知道多为自己去考虑考虑……”事虽揭过去了,但气氛突然变的沉闷了起來,餐桌上只回荡着呼呼喝汤声,而安平看到妮子几次yù言又止,显然是想要來开导自己,却又组织不出什么动听有力地话语來,急的愁眉苦脸,直让安平忍不住的笑出声來。

    安平不笑还好,一笑,沉闷的气氛随即被打破,妮子仿佛被安平窥破了什么小秘密一般,俊俏的小脸腾的一下变的通红,脑袋好玄沒贴到桌面上,匆匆地将碗中的汤灌了下去,丢下一句我去换衣服的话语后,逃也似的跑进了卧室,直让安平莫名其妙的挠着脑袋道:“我沒说什么啊……”

    温馨的早餐随着妮子的离席而结束,等到安平捡下了桌子,洗完了碗,妮子也装扮一新的站在安平的面前,深蓝sè的牛仔裤、明黄sè的羽绒服,再搭配上一双深红sè的鹿皮小靴子,把阿娜的身材衬托的更加凹凸有致,白里透红的脸颊映衬着俏生生的模样,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怜惜。

79、选址

    妮子很能干,选定的几个候选场所都处在丰元的繁华地段,哪一处单独拿出來都具备开办卖场的条件,而且,妮子对这几处候选场所的情况了解的很清楚,对每一处场所的优点和不足更是如数家珍,张嘴即來,俨然有几分商界jīng明的气势,而详细的数据论证,严谨的调查结果,听的安平一楞一楞的,根本插不上一句话,最终抱着术业有专攻的态度,任由妮子大气滂博的指点江山。

    “哥,你觉的哪个行……”候选的场所并不多,两个小时多一点就从头到尾走了个遍,当妮子带着安平从最后一所场处走出來的以后,才意犹未尽的停下了现场汇报,转头征求起安平的意见來,只是还沒等安平回答呢,又自说自话的道:“我看中华路的那个五层楼的民族商场不错,最繁华地段,客流量也大,更重要的是地方宽敞,用它來做卖场,很大气……”

    走了一上午,安平的两条腿有如灌了铅一般,比打了几趟拳还要沉上许多,而且,从头到尾都是妮子在喋喋不休的自说自话,安平根本插不上嘴,时间一长,这注意力难免有些不集中,对于妮子的话自动过滤开來,等妮子看到安平心不在蔫的模样,一点沒有出主意,当参谋的意思,红艳艳的小嘴顿时嘟了起來道:“哥,哥,你到底听沒听我说,人家还等着你拿主意呢……

    妮子的招唤把安平从走神中拉了回來,想也沒想的开口附和道:“啊,不错,不错……”可这话一出口,安平才看到妮子一脸嗔怪的嘟嘟着嘴,脸上写满了不高兴,立刻知道自己的反应惹的妮子不高兴了,这才一脸苦笑的跟着妮子叫起屈來道:“妮子,我看啊,你做的准备挺周全的,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让你说全了,还用我拿主意吗。”

    “呃,嘿嘿,对不起啊哥,我这一进入状态,满脑子想的都是哪个场所更合适,哪个场所该如何进行改造设计,都忘了是请你來当参谋的了,哪个之前的不算,要不咱们再走一趟,这回我保证一句话不说,全听你的行不……”安平一叫屈,妮子的脸上腾起几分羞涩的红晕,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专横霸道,讪笑着跟安平道起了歉。

    “还走,不用,不用,妮子,我刚才琢磨了一下,你的情况了解的很详细,调查研究的内容也很全面,这几处场所都算具备开办超市卖场的条件,从这一点上看,市里能拿出这些场所來跟你们搞合作,诚意还是很大的……”一听妮子要再重新走一趟,安平的两条腿一哆嗦,好玄沒一屁股坐在地上,人说陪女人逛街是天下最痛苦,最可怕的事情,诚不欺我,安平觉的若是再重新走上一趟,指不定自己这腿都得溜折了。

    成功的转移了话題,更制止住了妮子疲狂的想法,安平偷偷地甩去一把汗,清了清嗓子,继续忽悠道:“既然大的条件上不相上下,那就要在细节上找差距,我刚才听你说场所确定了下來,还要进行重新改造,那怎么改造才能满足消费者方便快捷的要求呢,我看在这个上面你要多下点功夫,最好听一听装饰公司的意见,把进口,出口,库房,休闲区、办公区什么的都做出完整的规划,一目了然的承报上去,如此一來,你的前期工作才算做足了……”

    安平的建议让妮子紧皱着双眉沉思不已,好一会儿若有所获的抬起头,冲着安平展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脸道:“哥,你说的真好,这些细节我都沒考虑到,就像刚才我说的中华路的那家商场,我还觉的够大够宽敞,最合适呢,听你这很么一分析,我才想到,商场的后面是个死胡同,若是不能大面积进行改造,重新规划出口,顾客出入可就不方便了……”

    “对,就是这个意思,思路决定出路,细节决定成败,在大体条件都差不多的前提下,你要考虑的就是细节,刚才我看你工作的劲头很足,大局观也很强,若是能在细节上再多加磨练一番,当个区域经理还是绰绰有余的,嗯,我看好你哟……”避免了再一次走街窜巷,沒完沒了的逛街,安平的心情大好,心情一好,嘴就甜,对妮子的称赞是毫不吝惜的倾泄而出。

    而得到了安平的称赞,超市卖场的初步选址又有了全面的方向和规划,妮子的心情同样大好,看到安平双腿松软的摇摇yù坠,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心里沒來由的就是一疼,拉着安平的手不由分说的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安慰道:“哥,你累了吧,前面有一家火锅店,我请你吃火锅好不好……”

    安平有些汗颜,貌似自己才是老板,妮子说到底还是在给自己打工,帮着她出出主意,还要领一个天大的人情,怎么看都像黑心资本家在剥削呢,不过,安平的脸皮够厚,妮子要请,非但沒有拒绝,反倒免免强强的坦然接受道:“吃火锅,也行,这大冷的天,涮点羊肉什么的,又热乎,又舒坦,也不枉我陪你跑了一上午……”

    由于是周末,狂商场的人很多,直接带动了周边饭馆的火爆,离饭口还有一段时间呢,火锅店里已经坐满了人,满屋里升腾着淡淡的水汽,飘荡着浓郁的香气,让人有一种食yù倍增的感觉,找到了一个座位坐下后,安平让妮子先喝点热茶暖暖身子,自己则主动揽过了点菜的工作,跑到展台上挑选下火锅的材料,调兑蘸料。

    等安平挑好了材料,端着蘸料返回座位时,突然发现座位上突然多了两个人,一男一女,三十多岁,其中那位女士跟妮子好像很熟的样子,正聊的火热,看到安平回來,妮子立刻停止了与女士的交谈,站起身來接过安平手中的托盘,一边招呼,一边介绍道:“哥,你点完菜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刘姐和姐夫,刘姐就是刚刚咱们去的那家国铁服务社的经理,正好碰上了,就一起坐了,刘姐,这是我哥,赶到周末了,陪我一起做调查……”

    这对夫妻瞅着挺和气,也挺客气,妮子一介绍,两人一起站了起來,很有涵养和礼貌,那位刘姐夫更是主动的伸出了手,安平急忙把手中的托盘放到桌子上,跟他握了下手,然后接呼道:“刘姐,姐夫,快请坐,快请坐……”

    安平一过來,刘姐好奇地上下打量安平,感觉安平跟妮子年纪相当,又一起逛街,心里就猜测着安平是不是妮子的男朋友,可听妮子的介绍,又觉的不像,彼此不是很熟,也不好问的太多,简单的客气了两句,然后在安平的客气下,加了几样菜以后,就又把注意力转到了妮子身上。

    妮子和刘姐聊的火热,内容大体是商场合作之类的事情,安平和刘姐夫插不上嘴,都不怎么说话,等到锅底端上來,各种材料下了锅,彼此招呼着,这气氛才有点活跃起來,刘姐夫跟安平聊了几句,听说安平在什宽县zhèng fǔ办工作,就來了jīng神,他也是体制内的,建设局的一个颇有实权的小头目,看到安平年纪不大,就把安平当成了普通的小职员,以一个体制内老大哥的口吻刻意的言传身教,好为人师的卖弄,直让安平哭笑不得,哼哼哈哈的基本上只听不说。

    安平跟个闷葫芦似的,谈兴不高,直让刘哥有点失落,话头一转就撇下了安平,扭头倾听妮子和刘姐的讨论,在听到妮子分析国铁服务社是分属铁路系统的企业,体制上不好管理,热情度不是很高,隐隐有拒绝合作的意思,刘姐夫立刻把话題接了过去,针对国铁服务社和超市尚看不见影的合作点评起來。

    “李部长,你别看服务社是铁路下属的企业,体制上条块分割,但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开超市最需要什么,客流量啊,哪块的客流量能比火车站多,南來北往的乘客,谁不坐车不买点吃的喝的,再说了铁路自成系统,各个管理部门都自成体系,有问題内部就能消化,要不然职工都不同意,不像地方上吃拿卡要的,婆婆多的不得了……”

    这几年铁路系统改革,像服务社之类的三产职工多,效益差,已然成为了巨大的包袱,上面已经有意要把这些企业都甩开,促进铁路运营轻装上阵,作为铁路家属刘姐夫对这些情况还是很了解的,更知道他的经理妻子想要借助瑞福源超市让服务社实现华丽的转身,要不然也不会吃个饭都苦巴巴的跑來跟妮子凑近乎。

    刘姐夫到底是体制内的干部,利弊分析的很清楚,特别是超市的客流量和管理上的便利,一下子戳中了妮子的软肋,直让妮子低头默默思考,而看到妮子沉思,刘姐夫的jīng神更足了,再次加码的说道:“地方上的企业问題也多多,就拿安老弟的什宽來说吧,前段rì子不有个钢铸厂说改制,结果却炸了庙吗,什么资产低卖,官商勾结,里面的说道多了……”

    本來安平正自顾的吃着,猛然间听到刘姐夫提起钢铸厂,似乎话里有话,表情为之一怔,有些不确定的问道:“钢铸厂。”

80、八卦中的秘闻

    关于超市卖场的开办.超市的管理团队有着明确的操作流程.妮子需要做的就是把考察报告做好.供管理团队仔细研判.专业的事情由专业的人去做.这是安平一向奉行的原则.哪怕他是隆兴集团隐在幕后的大老板.也不会多过问上一句.因此.卖场开在哪.安平不关心.也不想给人留下一个不懂装懂.跟着瞎搅和的看法.

    不过.偶然间遇到的这个刘姐夫.突然提起了钢铸厂.而且还话里有话的隐喻着他对其中的猫腻有着深入的了解.顿时引起了安平的注意.下意识的询问道:“钢铸厂.有说道……”

    安平从來不敢小觑任何一个人.特别是像刘姐夫这样的官场老油条.能在一个部门中磨练十几二十年.还能混上个小头目的.都不是易与之辈.必然有着自己独特的交际网络.而在他交往的圈子中.很多资源是共享的.往往会有一些隐秘的消息和内幕在小范围内流传.发挥着重要的警示作用.这些都是官场小人物趋吉避凶的不二法门.

    “呵呵.老弟.钢铸厂的改制.折进去了不少人.公安局长.财政局长手中的实权可是咣咣的吧.都沒能幸免于难.你在什宽县工作.这事应该听说过吧……”看到安平瞪大了眼神.诧异的看着自己.刘姐夫很有一种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意思.

    “听说了.这么大的事哪能沒听说.听说那几个领导是收了谁的好处.几个人合伙把钢铸厂贱卖了.结果被人举报了……”刘姐夫眉飞色舞的欲说还休.夹袋里显然有着不为人知的内幕.安平立刻装出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满脸尽是一副不解的模样.故意的附和着.

    钢铸厂出事之前.什宽县内沒有透出任何不对劲的风声.而田元方接到举报以后.很突然的就展开了调查.粹不及防之下打了林江一个措手不及.否则以林江的精明不至于一点头尾都沒消除的就被隔离了.纪委的动作如此迅速.调查结果如此触目惊心.远远超过了安平的设像.偏偏田元方在调查取证之前征求了自己的意见.事后又及时通报情况.对案件沒有一点延伸扩大的意思.怎么看都不像故意针对自己.

    安平一脸诧异、不解的表情.很是满足了刘姐夫心中的玄耀感.再一次端出他官场老前辈的架子刻意的卖弄道:“老弟.看你这年纪可能沒上几年班.对体制内的情况还沒完全了解.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么简单.能当上领导的干部.哪个背后沒有个靠山.特别是在公安局.财政局这样的实权部门当领导.沒点关系能行吗.可就是钢铸厂这么一个小厂.就能把那么多领导折进去.连个说话的人都沒有.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是啊.都是大领导.在什宽跺跺脚.地都跟着颤的人物.看到我们这些当兵的.连个正眼都沒有.谁成想.这么牛的人说折就折了.我觉的也不正常.姐夫你有什么内幕.说一说啊.我这经验不足.就怕看不准方向……”绕來绕去的老半天.沒一句是安平想要了解的情况.安平的耐心已经磨的差不多了.直接把话挑明的追问起來.

    “是呀.姐夫.你跟哥说一说.也省得他走弯路.而且.我有点弄不明白.什宽的什么厂子改制.和我们超市选择哪家企业联营有什么关系……”妮子知道安平正对工作上的事情心烦不已.正事都处理不过來.绝不会对什么小道消息感兴趣.显然是刘姐夫的话中牵涉到了安平的具体工作.或许会对安平有什么帮助也不说不定.于是也在旁边帮起腔來.

    连妮子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來.正是刘姐夫想要的效果.心里不停地琢磨着.痛陈厉害一番.或许就能打消妮子和地方企业合作的预期.从而选择妻子的服务社合作.只要合作成功.妻子作为坐为地头蛇.必然会受到重用.到时候名也有了.利了有了.下半辈子可就衣食无忧了.

    一念至此.刘姐夫冲着刘姐甩了一个得意的眼神.随即神秘兮兮的冲着妮子和安平说道:“企业改制不是多大事.这几年贱卖的企业多了去了.但有领导关注就不同了.这在体制里叫做领导重视.知道哪位领导盯着那个钢铸厂不……”

    看到安平和妮子俱是一脸凝重的侧耳倾听.刘姐夫故意卖了个关子.微微的一停顿后.也不等安平和妮子接茬.就小声说道:“那个厂子改制的方案有猫腻.被冯市长听说了.下令严查.冯市长可是说一不二的.他做了指示.谁敢顶着.这不一查到底.什么局长、主任的.全都折了进去.这事可是秘密.你们可别往外传……”

    “刘姐夫.这事不能吧.冯市长是谁.那是市里的大领导.每天大事都忙不过來.哪有闲功夫去管一家小企业的死活.就是多了几个官员上下其手.也不至于惊动他老人家吧……”听到冯市长三个字.安平的心中就是一震.若说丰元跟自己有过节的.也就一个冯市长.而且以冯市长的强势能力.想要一举掀翻整个什宽都不是什么难事.揪住一家小企业.更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只是.安平还是有疑问.冯市长不会闲着沒事干.去挑一个小企业的毛病吧.

    而且.冯市长一辈子宦海沉浮.不可能不知道拔出萝卜带出泥的道理.自己刚刚促成了超市入驻丰元.他也投桃报李的赏了一个副书记给自己.彼此之前的小过节已然揭了过去.甚至还可以说是处在蜜月期.什宽的企业改制是自己在主持.出了问題最终也要由自己來负责.在这个时候他又整出这么一出戏來.又有什么目的.对他又有什么好处.莫非他真是刚正不阿.正义凛然到了极点.

    安平的怀疑.让刘姐夫流露出几分的不满.只是看到妻子在旁用眼神连连暗示.才压下心中的不快道:“看看.要不怎么说你年轻.不知官场险恶呢.有些事情都是有联系的.今天姐夫就给你好好的说道说道.也让你长点经验……”

    微微一停顿.刘姐夫接着道:“你们县局的那个局长一心想抱冯市长的大腿.不知怎么勾搭上了冯市长的侄子.请客吃饭.送钱送物的.可人家市长的侄子对他的那点东西根本看不上眼.倒相中了他养的一个小秘.据说是你们什宽县局的一枝花.要不怎么说女人是祸水呢.这一枝花抱上了市长侄子的大腿.一脚就把局长踹了.局长陪了夫人又折兵.自然不甘心.结果两边大打出手.他不过是县里的一个局长.跟人家市长的能量差着十万八千里呢.敢跟市长的侄子争风吃醋.那不是找死吗.直接的后果就是折进去了.其他的局长.主任什么的都是跟着他吃了锅烙……”

    前两天刘姐夫陪着局里的一把手参加另一个单位领导的饭局.酒至酣处.领导兴起.说起了这段八卦.领导嘴里的八卦.落到刘姐夫这样的小兵耳中.就是了不得的秘闻.立刻被刘姐夫记在了心里.虽然前言不搭后语.把一件严肃的案件跟桃色新闻扯上了边.逻辑上根本说不过去.但不妨碍他拿着來唬弄安平这样的初出茅庐的小虾米.

    虽然是些花边新闻.但足以让安平的思路重新定位.别说.注意力一集中在林江、林江的情妇、陆兵和冯市长的身上.钢铸厂改制出现的问題就串成了一条线.哪怕还有些瑕疵不明的地方.但大方向上估计是不会错了.想明白其中的原因.安平端起茶杯.微微的向刘姐夫一示意.面带感谢的称赞道:“姐夫的消息真是灵通……”

    果然.看到安平一脸恭敬的模样.刘姐夫的心中就升起了难以言表的满足感.咽了两口茶水.润了润嗓子.又把头扭向了妮子说道:“我说妹子.企业改制合营是个好机会.谁都想借着机会叨上一口.地方上的企业.蝇营苟狗的事情太多.随便出來一个小虾米都能掀起滔天巨浪來.这话又说回來.你刘姐的服务社也存在这些问題.但铁路系统自成一家.头上的婆婆少.只要能把企业的包袱背过去.局领导就会努力促成此事.两权相害取其轻.所以.在选择合作企业上.你可要慎重啊……”

    “啊.谢谢姐夫.我刚刚步入社会.沒什么经验.这些事情.你不说我都不了解.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说过的话写进考察报告.甚至向我们董事会特别推荐刘姐的服务社.以后如果有机会合作的话.还请姐夫不吝赐教……”看着安平凝重的表情.妮子知道安平有所收获.悬着的心悄然的放了下來.随着安平之后也端起了茶杯.投桃报李的说了一些场面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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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反击

    听了刘姐夫的一段八卦,安平对钢铸厂的**案件的來龙去脉基本上有了一个清晰的方向,问題的根子怕还是出在陆兵的身上,很有可能就是这个小人投标不成,颜面大失而心怀怨恨,躲在背后打着冯市长的旗号兴风作浪,变着法的给自己找麻烦。.

    而接下來,安平打了几个电话,从侧面了解了下情况,反馈回來的消息,也基本上符合了安平对整个案件的推断,贯穿在整个案件中有一个关键人物,就是林江的情人,县局财务科的会计李凤凰,同时也是这些案件的举报人,钢铸厂的技术负责人李延华的妻子,变了心的女最狠最毒,从李凤凰色搭上了林江开始,就闹着要离婚,做着局长夫人双宿双飞的美梦,只不李延华不同意,离婚的事情,拖了又拖。

    而其后,李凤凰又借着林江的线攀上了陆兵,这个水性扬花的女人立刻又移情别恋,反过來跟陆兵下套将林江装了进去,在李延华针对企业改制中低价贱卖存在疑问,与厂领导起了纷争,大打出手的时候,毫不顾念往日的夫妻之情,反倒要借机将李延华一脚踢开,也正是在李凤凰的枕头风吹拂下,林江颠倒黑白,栽赃陷害,最终都为陆兵做了嫁衣。

    可以说李延华是一个杯具式的人物,妻子红杏出墙,工作岗位又面临着调整,郁结之气无法舒展,诉诸于上访告状也是逼于无奈,而李凤凰左右逢源,这边调查一起,那边竹筒倒豆子一般的有一说一,不但主动交待问題,还把林江撂了个底掉,如此配合的表现,远远超过了纪检干部的想像,案件调查顺利的一塌糊涂,有力地推动了纪委调查的进展,而她本人也在交待完问題之后,有立功表现,从容惬意的回家等候调查结果去了,想來后路已经安排妥当了。

    至于林江,纯属是咎由自取,安平能够理解林江的心情,主持县局的工作都快半年了,可局长的位子仅仅半步之遥却迟迟不能落实下來,悬而未决的滋味不好受,而自己进入常委的路受阻一事,也是导致了林江立场动摇的直接推手,也难怪他想方设跑到市里去挖门路,找关系,只是他所托非人,从头到尾陆兵都是在利用他,甚至是早就心存歹念的想要借着他的把柄來影射于自己。

    但不管怎么说,林江利欲薰心,心不正,则身不正,若非他主动去抱陆兵的大腿,就是陆兵想要利用他也沒有机会,所以,被利用也好,被舍弃也罢,丢了情人也好,搞的身败名裂也好,归根到底都是他咎犹自取,怨不得别人。

    脉络理清了,接下來该见招拆招了,可以说,陆兵的一个小手段,就切往了安平的命脉,不过还好,他的背后虽然有冯市长的影子,但沒有冯市长的动作,否则绝不会是如此虎头蛇尾,但是,该如何对陆兵展开反击,又让安平感到头疼了,打轻了,不痛不痒的,起不到警示作用,打重了,很可能拔出萝卜带出泥,将战火引到冯市长的身上,这两个结果都不是安平想要看到的。

    像冯市长这种层面的大员,背后说不准牵着哪条大佬的线,一不小心闹腾大了,就有可能引起丰元,甚至是全省的动荡,虽然自己背靠秦家,实力雄厚,别说是挑起事端,就是闹腾的再大,也沒人敢把自己怎么着,清江官场地震,就很说明了问題。

    但是在体制内打拼,就得遵守体制内的规矩,领导就是领导,领导的看法自然是最重要的,沒有哪一个领导喜欢有人在自己的地盘上扇风点火,惹事生非,把安定团结的局面搞的一糟,也不是所有领导都能拉下脸,毫无风骨的去捧秦家的面子,若是哪位大佬头脑一热,或是顶住压力强压着自己,或是将自己礼送出境,那可实在太冤了。

    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一边看着电视,一边思考着该怎么跟陆兵较量一番,手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拔弄着遥控器,湛淇秋海棠,甘甜爽口好味道的声音不绝于耳,什宽果汁的广告上了省电视台,初一看还挺新鲜,可扑天盖地的一起跳出來,隔一会就要跳出來唱上一段,看多了也让人心烦。

    “哥,快别按了,遥控器都要让你按沒电了,从回來你就皱着眉头,还在想工作的事呢……”洗漱间的门一声轻响,妮子趿着水晶拖鞋,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走了出來,不由分说的把安平手中的遥控器抢了过去,用力的一按,电视屏幕化成了一条直线,最后归于了黑暗。

    “沒有,事情已经出了,就那样了,有什么好想的……”洗浴过后的妮子混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香喷喷沐浴液的味道,一件粉色的小睡裙后,傲然的双峰挺立,两粒凸起在胸前显现了出來,裙下露出的雪嫩的半截**,后翘的圆臀透着几分诱人的娇媚和性感,直让安平心中一阵火起,只是一想起晚夜的疲狂,妮子娇柔不堪征伐的可怜模样,安平又把这股火强压了下去,讪讪的说道:“你披上件衣服,别冻着了……”

    对于安平的关心,妮子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抓过一件衣服披在身上,然后整个人往沙发上一躺,整个人倦进了安平的怀里,幽幽的说道:“就骗人,眉头都拧到一起了,还说沒想,哥,官场上的事我不太懂,但我想,你就是來挂职的,再有一年多,就要回去了,给什宽修了一条路,又开办了几家厂子,也算够意思了,谁还敢说你不好怎么的,要不,明天你陪我回清江吧,就当散散心,嫂子保证都想你了……”

    妮子的话虽然有些让人泄气,但也不是沒有道理,更难得的是这个丫头处处都为自己考虑,安平的心情沒來由地就是一轻,好像烦闹什么的都在她的话里被冲淡了一般,忍不住的捏着妮子的小鼻子调笑道:“陪你回清江,呵呵,你就不怕被你嫂子看出來你监守自盗,跟你算账……”

    轻轻地晃了下脑袋,妮子将安平的手指甩掉,又拧着身体往安平的怀里凑了凑,双手环住安平的腰,无所畏惧的坦然说道:“我才不怕呢,嫂子问啥我就说啥,就是打我骂我,我也不怕,当初县里的干部來抓超生,若是沒有哥,我爹妈就得喝农药,一家人都得被逼死,我不争名,也不争利,就跟哥和嫂子当丫头,早晚伺候着哥和嫂子……”

    这个傻丫头,憨直的可以,一颗心都系在了自己的身上,直让安平感动不已,而她这番无所畏惧的话更让安平为之动容,妮子真的比自己强,触及了伦理禁忌都毫无顾忌,反倒一无反顾,而自己不过是被人下了绊子,受点挫折,就郁闷的沉不住气,而理清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又瞻前顾后,小心翼翼,难道当了几天的领导,就把从前的闯劲儿和冲劲儿都磨沒了吗。

    “就你的主意正,好了,进卧室躺着去,我先打个电话……”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田元方作为纪委书记,主持案件的侦办,或许已然在其中发现了陆兵的影子,那也就意味着邵江磊,唐天殊都已经知晓了事情的來龙去脉,如此一來,田元方把案件压住,不往自己的身上影射,归根结底怕还是想看自己该如何应对,进而如何跟冯市长打擂台吧,自己又岂能让他们失望。

    “萧主任,我安平……”打定了主意,安平拔通了萧妃的电话,來到什宽的时间不长,手上可用的人不多,就是萧妃主动的贴上來,不论是言语中还是行动上都处处以安平马首是瞻,但安平也一直沒敢彻底的接纳,这一次或许该给她一次机会。

    接到安平的电话,萧妃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的激动,更透着几分的喜色,顾不上逛了一天街,累的混身酸疼,蹭的一下从床上跳了下來,恭敬的回道:“安书记,沒休息,我一直在等您电话,还真让我盼來了,有什么指示,你请吩咐吧……”

    这段日子,县里的风向不定,一直被萧妃看好,并想引为靠山的安平突然遇到了大麻烦,各种不利的言论沒头沒尾的都扑向了他,压的安平沒有了以往的声势和高调,动不动就跑到企业去调研,这在谁看來都是要避开县委大院中暗暗激荡的旋涡。

    而邵江磊,林立业等人的沉默,更让萧妃有些摸不清方向,动态不明,萧妃也选择了观察,而心里也不得不开始琢磨着,若是安平黯然离场,她又该何去何从,是重回邵江磊的怀抱,继续任其亵玩,还是选择销声匿迹,从此踏下心來相夫教子,甘于做个家庭主妇,很可惜,这两个选择都不是萧妃所期待的,现在好了,天可怜见,期盼已久的电话终于打來了,跑了一天的萧妃顿时觉的腰不酸了,腿不痛了,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气。

82、敲山震虎

    很多亲近的人都曾直言不晦的指出安平的脾气太大,不肯吃亏,不懂的退让的个性太烈,而动辙挑起战端,一往无前的斗的不亦乐乎,最终就是侥幸熬出了头,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结局,最初,安平接受不了这种善意的提醒,总认为不管是做人还是做官,若违了本性,见风使舵,左右摇摆,窝窝囊囊的,那官当的再大,也沒什么意思。.

    不过,随着阅历的增长,职务的提升,视野的开阔,安平知道自己错了,而且错的很严重,在体制内厮混如履薄冰,一味的横冲直撞,不顾后果,满世界的树敌,斗都斗不完,迟早要吃大亏,当初在清江的时候,抱着刘桐的大腿上窜下跳,不停地卖弄,恶心死了洪市长,或许就是沒有玲珑玉的事情搅在其中,被洪市长开刀祭旗也是早晚的事。

    也正是感悟到了刚则易断的道理,安平切实体会到了政治不是战争,一味的争斗,只能两败俱伤,而政治的最高境界是与人无害,与已有利的和局,和局才是真正的中庸之道,因此,履新什宽,在强势的亮相,烧起了三把火,展示了自己的存在之后,安平立刻选择了蛰伏,将手中的权力分而化之,退守至林立业之后,就是安平做出的一种以退为进的策略。

    事实证明,安平的退让,让什宽有限的政绩和利益实现了均沾,也让冯市长实现了招商引资,借势发展的部署,如此一來,既缓解了彼此心中存在的疙瘩,又展示了高风亮节涵养气度,更争取來了已然错过的常委名额,这些都是和局下的成果,若是沒有陆兵整出的这一档子龌龃事來,尝到甜头的安平,怕是很享受这种和局带來的丰硕成果。

    只是有些事情并不是安平想像的那么简单,若是沒有陆兵这条小杂鱼在兴风作浪,安平怕是短期内认识不到和局也有主动和被动之分,和局的结果很重要,但和局的过程也同样重要,往往很多时候,和局的结果并不能代表过程,而这个过程往往是潜力,实力,甚至是综合实力的体现,是让对手值得正视和尊重的一种体现,而陆兵恰恰沒有看到这个和局出现的过程,安平认为,有必要施展一下手段,让他知道能与冯市长形成和局的人,不是他这条小杂鱼可以挑衅的。

    不过,安平也感到很为难,不是整治陆兵缺乏有效的手段,而是人在什宽,身边缺少可用之人,若是在清江,把这档子烂事交给王楚,方红,吴铁强,老周,随便是哪一个,都能办的妥妥当当的,而在什宽,只能自己亲自布局,让还算是比较信得过的萧妃帮着跑一圈。

    别说,萧妃处理复杂的政务或许不怎么在行,但跑跑颠颠,给人下个套,使个绊子什么的,简直就是轻车熟路,头一天晚上安平做的指示,第二天下午还沒下班就跑來交令了,一进入办公室就把一张名录表和一叠照片放到了安平的桌子上,轻声地汇报道:“安书记,按照你的指示,这些材料我都找了出來,前面标注星号的项目都或轻或重存在质量问題,这几个三颗星的,我找人拍了一些照片,把质量上存在的问題都揭示了出來……”

    “很不错,很详细,费了不少心吧,嗯,这事也多亏你人头熟,私下里能鼓捣出來,换了我啊,可就两眼一抹黑了……”萧妃抓到的材料很全,天地公司近三年來承揽的工程都跃于纸上,几个重点安居工程中斑驳印迹,墙体缝隙,材料选用,更是有照片做实证,这些质量问題一经披露,再冠上豆腐渣工程的帽子,足够陆兵喝一壶的。

    “书记谬赞了,恰好我有一个同学在工程质监站工作,花点小钱,帮着收集下资料,算不上什么大事……”难得得到安平的称赞,萧妃喜出往外,有如羞涩的小女生一般,脸上悄然升起一抹红晕,眼波流转中看向安平的目光更多了几分的期望。

    只是这抹红晕很快就被凝重所取代,默默注视了安平几秒钟以后,小心翼翼的试探道:“书记,有句话我不知道当不当说,这些材料虽然收集上來了,但我看想靠这些东西扳倒天地公司不太可能,最多也就恶心恶心他,毕竟陆兵是冯市长的妻侄子,一些部门不看僧面看佛面……”

    “谁说我要靠这些材料扳倒陆兵了,你一个小虾米值得我下这么大的功夫吗,咱们要不就不玩,要玩就玩把大的,剥茧抽丝,直捣黄龙,到时候,天高海阔,笑看云卷云舒……”对于萧妃的担忧,安平微微一笑,把手中的资料往档案袋里装好,摆出了一副高深莫测的神秘,唬的萧妃不由地一楞。

    转瞬之间,想明白安平话中隐喻含义的萧妃急了,直为安平的疯狂和大胆吓的花容失色道:“直捣黄龙,你是说冯市长,不行,不行……”

    “安书记,恕我直言,你这个想法更不现实了,冯市长在丰元为官十几年,不说家徒四壁,两袖清风,可正直清廉的名声可人所共知的,你把脏水往他身上泼,闹不好会事得其返,得不偿失,书记,你还是再考虑考虑吧……”作为什宽县土生土长的干部來说,冯市长在丰元地区意谓着什么,萧妃很清楚,主政丰元十几年來呕心沥血,劳心劳力,硬是把全省最穷最落后的地区带到了位次居中,数次拒绝省委升迁的安排,在全市老百姓中极具声望,就是市委沈书记都对冯市长异常敬重,这样的一个领导,安平要给他泼脏水,萧妃简直不敢想像这事情会有产生什么严重的后果。

    “沒什么不行的,身正不怕影子斜吗,冯市长为官清廉,不怕查,也不怕脏,但年头久了,沒准就产生懈怠心理了,我这是给他敲敲警钟,回头他还得感谢我呢……”萧妃说的沒错,冯市长是不怕查,但不可否认,陆兵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妻侄子,下面的监管部门,或是给冯市长贸面子,或是为了抱冯市长的大腿,哪怕发现了这些问題,也会主动遮掩起來,扫掉头尾,消除影响,最终在官官相护之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这些情况,冯市长高高在上,不一定能了解,既使了解了,沒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也不一定会关注,最多只是轻描淡写的斥责陆兵几句,事后陆兵该怎么办,还怎么办,所以,用这些材料去整治陆兵除了恶心恶心人,还真起不到什么大作用。

    也正是想明白了其中的龌龃关系,安平压根就沒打算跟陆兵去磨洋工,而是要把锋芒直指冯市长,打蛇要打七寸,矛盾要抓主要矛盾,冯市长或许并沒有利用职权帮着陆兵的公司谋求私利,但不要紧,哪怕冯市长再清白,也抹杀不了陆兵是你的妻侄子的事实,也抹杀不了陆兵打着你的旗号在招摇撞骗,往出爆爆料,至少也能给冯市长扣上一个纵容亲属,驳下不严的帽子。

    换句话说,安平就是要用这些材料往冯市长身上泼上一桶臭气薰天的脏水,进而让他做到自警自醒,捎带着把他的目光吸引到到什宽來,若是他看到他那可爱的妻侄子整出这么大的一堆乱摊子,他又该怎么收场呢,嗯,处理好了,轻描淡写,大家你好我好,处理不好,那么对不起了,纵容亲属,驳下不严,也是罪名不是,组织调查,舆论沸腾,逼得他出面消弥影响,总归让你过的不舒服就是了,这在棋局中叫做逼和。

    当然了,安平也曾想过要主动找一下冯市长,心平气和的把事情掰开了说清楚,但想考虑了一下又觉的不妥,自己的出发点或许是好的,可落到冯市长的眼中就不一定是这么想,很可能会认为安平是在质问于他,脸上若是挂不住的话,再去动用什么手段,可就是真刀真枪的针锋相对了,若是出现这种局面,无论最终胜负,彼此的仇都算结下了。

    材料很快被送走了,送到了省纪委某位领导的手中,中间人就是安平的舅舅陈子川,安平要敲山震虎,少不得上面有人出头,北江省地处僻远,比这富粟的江南沿海,一向不被高层所重视,秦家的重心也同样在南方,在北江省,除了省委书记宋远桥的父亲跟秦老是老战友,有些特殊感情以外,也就李一舟当省委秘书长的父亲算是真正秦家线上的干部,对北江的掌控力度有限。

    而且,安平就是一个后辈,秦家既使有心扶持,也不可能去改变整个家族,甚至整个派系的势力分布,就是想重新布局,涉及到省部级大员的调整,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实现的,因此,安平要用这种貌似低劣的,看起來极像小孩子治气的小伎俩,小手段,除了舅舅陈子川能毫无原则的纵容以外,安平也实在找不到人帮忙出头。

83、根由

    临近年末,一年的工作到了头,满哪都是总结成绩,表扬先彰红火场面,可就在这形势一片大好的时节,一种不和谐的声音毫无征兆的崩发出來,先是省电视台民生栏目将丰元一户居民家中墙体开裂,管道漏水的情况曝了光,矛头直指黑心开发商偷工减料,工程监管部门玩忽职守,接着省纪委又接到了关于丰元市某位主要领导为亲属开办的建筑公司在承揽工程,质量验收上开具绿灯的举报,大量的照片和工程名录摆了出來,煞有介事的让人想不相信都难。

    安平泼脏水一般的小伎俩,很低劣,很龌龃,但不可否认效果很好,一经祭出,就把两件看似毫无关联的事情捆在了一起,老百姓不知道是哪位领导给黑心开发商充当了保护伞,但这类话題最受追捧和热议,一时之间,整个丰元都舆论哗然。

    “老冯啊,你要倒霉了,我们委里的一些小青年正急于拿下大案子,谋求上位的资本,已经蠢蠢yù动的叫嚣着要去打老虎,哈哈哈,是要打你这个大老虎啊……”电话里,省纪委案件检察室主任关向阳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的肆无忌惮,丝毫不给冯宝坤留一点的面子,两个人从小就是一个村出來的,一起上学,一起参军,一起参加工作,在各自的岗位上都干出了不小的成绩,彼此知根知底,若说冯宝坤的人品有瑕疵,干出了以权谋私的勾当,他是第一个不相信。

    电话的另一头,冯宝坤的眉毛拧在一起,气极而笑道:“你个关猴子啊,兴灾乐祸是不是,那你可打错算盘了,人正不怕影子斜,我冯宝坤不说两袖清风,一身正气,但起码的风骨还是有的,贪小便宜的事情,我还不屑为之的……”

    前天晚上,省电视台民生栏目对丰元安居工程中的一处保障房出现质量的问題曝了光,平时除了新闻,基本不太看电视的冯宝坤并不知情,直到第二天早上才从秘书的口中得到了消息,可还沒等他做出指示呢,一个紧急会议又托住了身子,等到他开完了会,准备详细了解一下情况的时候,电视栏目的影响力已经在民众中扩张了开來,应对迟钝已然失了先机。

    紧接着,老关又悄悄地打來电话,说是接到了一封关于他的举报信,沒头沒尾的语焉不详,对于举报什么的,冯宝坤并不在意,身正不怕影子斜,自己一不贪,二不占,家中的财产都是正当的劳动报酬所得,不怕任何人查,所以,对老关的通风报信,冯宝坤也沒太往心里去,开了一通玩笑,直接抛到了脑后。

    然而,让冯宝坤沒想到的是,不过两天的时间,这两件事情就持续发酵,市里的工作组还沒等调查取证呢,整个小区的居民就追到了市里上访,而这会,老关又打來了电话,私下里告之省纪委要插手调查,不是不相信冯宝坤,而是要销弥影响,毕竟这两年北江省大案不断,稍有风吹草动都能让人惊出一身冷汗,何况,还有陈子川这个中纪委的钦差大臣虎视眈眈,横眉冷对呢。

    直到这时,冯宝坤才意识到事情似乎并不是自己想像的那么简单,好像有人故意针对自己在搞事,省电视台曝光的开发项目很可能就是陆兵的建筑公司开发的,把工程和自己的工作搅到一起來,无疑就是把突破口选在了陆兵所经营的那家建筑公司上,进而通过这家公司把矛头转到了自己的身上,无疑,这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信号。

    “老冯啊,这种低劣的小手段,虽然上不了台面,但可要引起重视,自古三人成虎,众口烁金,真鼓动了起來,形成风cháo,可就要被动了,现在我们委里的意见明显形成了两种趋势,其中有一种外來声音很强烈,你还是多加重视吧……”听出冯市长话里的不以为然,关向阳知道他这个老同学的牛脾气又上來了,这是一个骄傲且又有些自负的人,身上比别人要多上几分傲骨,若是从前,这种一身正气的傲骨或许有市场,但在目前來看,时代不同了,人心浮燥,一切向钱看已然成为了社会上的主流,长此以往,形势堪忧,关向阳对老同学,老战友的前景忽然间多了几分的担忧。

    老同学的话言真意切,处处透着jǐng告的意思,冯市长就是心中再有不屑,也不好拂了他的这份心意,略略琢磨了一下,还是婉转的表达谢意道:“嗯,我知道了,老关你费心了,这件事情我会注意的,想用这种小伎俩给我下绊子,手法还太稚嫩,若是不知道的,怕是会以为我的政治智慧跟这些人等同呢,实在有损我的形象,所以,这事我得注意起來,教一教某些人,就是耍yīn谋诡计也得用点心才行……”

    说了几句闲话之后,冯市长挂断了电话,身子往椅子上一仰,满脸尽是疲惫之sè,用力的揉搓了两下脸之后,按响了办公桌旁招呼秘书的铃声,很快秘书叶仪诚快步的走了进來,恭敬的垂手站在办公桌前等候指示,冯市长挺起身子來,指了指旁边的沙发道:“小叶,你先坐下,我有点事情要问你……”

    当初陆兵要开办建筑公司的时候,冯市长就不是很同意,但受不过來自妻子的压力,最终还是采取了不闻不问的态度,既沒有向下面的人示意给予关照,更沒有在哪个项目上批过条子,但现在的看來,冯市长觉的他把问題想的有些简单了,单单陆兵是自己的妻侄子,就足矣让他在一些工程的申请上占据上风,而陆兵若是再扯着自己的大旗,混淆视听,说不得有大把别有用心的人去给他创造条件,现在有人把这事捅了出來,很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冯市长想不明白,这陆兵到底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能给自己拉來如此大的仇恨。

    “市长,我……”顺着冯市长的手扭头看向了墨绿sè的沙发,叶秘书略一犹豫之后,慢慢地凑了过去,半边屁股沾在沙发上,一颗心也随着身体的调整,猛的一下沉到了谷底,给冯市长当秘书有几年了,一直以來冯市长都对他严格要求,批评的时候多,表扬的时候少,而此时,一向严肃的领导突然间变的客气起來,这让他有一种彼此很生疏的感觉,而这种生疏往往是领导不待见的前兆。

    如坐针毡的悬在沙发上,叶秘书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领导的表情,紧张的无以复加,耳边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脏在咚咚作响,好一会儿,冯市长才打破了压抑的寂静,沉声的问道:“对于陆兵的建筑公司你了解多少,说实话,不许有隐瞒……”

    “天地建筑公司,这个情况……”冯市长问的很直接,一时之间叶秘书倒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犹犹豫豫的琢磨着该把天地公司的情况透到一个什么样的程度。

    在省电视吧将安居房的质量问題一曝光,叶秘书就知道陆兵的建筑公司要坏事,虽然他沒有收过陆兵一分钱的好处,但为了讨好冯市长的夫人,他可是沒少打着冯市长对某一件事情关注的由头,借着工作便利,跟一些部门说了一些含糊其词的话,他很清楚,这些话足以替陆兵开通绿灯,现在看冯市长的意思,怕有要算总账的架式,叶秘书哪能不担心。

    冯市长沒有打断叶秘书的犹豫,反倒换了一个姿势,让自己坐的更舒服一些,只是这种侧卧着的姿势,半眯着眼睛等着回答的神sè,给叶秘书带去了更大的压力,叶秘书很清楚领导询问的实质情况是什么,这让他为了难,报喜则喜,报忧则忧,毕竟领导自己家的事情,他冒然搅和进去,若是应对的不好,可就变成里外不是人了。

    只是,这个时候,领导若亦若离的目光透着几分的yīn冷,容不得他有半点的犹豫,回答的不好,直接的后果就是打铺盖走人,而从领导如此客气的态度看,显然是已经对自己产生怀疑了,甚至领导都可能怀疑是自己打着他的旗号,在背后支持陆兵的公司发展。

    迅速地做出了判断,叶秘书舍弃了替陆兵打掩护的想法,硬着头皮的说道:“天地公司还是比较正规的企业,行业资质很高,所承揽的工程项目主要以市政工程为主,偶尔也会做一些路桥方面的工程,业务遍及丰元各地,多是二次发包,滨江安居工程的项目就是发包给一些小工程队干的,可能是为了压缩成本,质量上才出现了问題……”

    略一停顿之后,叶秘书针对了解到的情况,做出了大胆的推测道:“前段rì子什宽钢铸厂改制中发生的案子,可能是陆总鼓动起來的,原因是他在什宽公路的招标中被什宽县的领导扫了面子,一无所获,恼羞成怒,而这次通过电视栏目发难,很可能是什宽那边有人做出的反应……”

84、风向突转

    丰元最近的政局有些扑朔迷离,省里接连下了两个调查组來,临近春节,两个调查组拉开了架式有长驻的趋势,任谁都能看出的其中有问題,有的人说调查组是來查问題的,调查的对象是沽名钓誉,道貌岸然的冯市长,也有人说是來考察干部的,考察的对象是市委书记沈成周,总之各种谣言莫衷一是,满天飞舞,搞的下面的干部一起把目光转到了市里,既有风声鹤唳,也有蠢蠢欲动。.

    然而三五天下來,人们发现市里并沒有自己想像中的乱起來,沈书记的脸上沒有一点即将升迁的兴奋,冯市长也一点沒有被调查的沮丧,市委、市政府的权力核心也好,各个部门也好,俱是有条不稳,秩序井然,远远沒有传闻中的那么离谱,这让很多人都有些摸不到头脑。

    中午,朱明海归拢好手头上的材料和文件,拎着餐盒进了食堂,找了座位坐下,打开餐盒的盖子,诱人的香味飘了出來,红的鲜艳的朝鲜族辣菜上码着的五花肉整齐排在餐盒里,满满的一盒,香气四溢,这是妻子李锦姬特意给他加的餐,就着食堂里打來的热气腾腾的白米饭,朱明第一口一口的慢慢吃着,胃口出奇的好。

    “哟,朱秘书又加餐了,这五花肉,油旺锃亮的,都说朝鲜族的媳妇不但会持家,还会伺候男人,比汉族的那些懒婆娘强多了,本來我不信,可一看到你,可真是羡慕啊……”正吃的香甜,县委机要室的副主任巩长沿笑眯眯的走到了朱明海的近前,手里端着机关食堂的铁餐盘,上面铺了厚厚一层菜,什么豆芽、白菜,土豆,乱七八糟的搅在一起,清汤寡水的,典型食堂的大锅饭。

    “巩主任见笑了,我长的艰难,好姑娘沒人跟我,只能找个少数民族凑合着过日子,除了会腌点民族的辣菜,也沒啥优点,你若喜欢吃,明天我给你装一袋,你别嫌弃就行……”朱明海笑了笑,巩长沿这个人是县委办里的老人儿,副主任,主持机要室的保密工作,几乎整天整宿的守在单位里,他的耳朵好比机要室的密码机,什么事都能探听得到,水深得很,这种人,不能深交,也不能得罪。

    “行,我就好这一口,可市场上卖的辣菜,吃着不地道,让弟妹费心了啊,有空的时候,咱们一起坐坐,我让你嫂子好好学一学……”巩长沿呵呵一笑,一边爽快的接受了朱明海的馈赠,一边透过简单的闲聊将隐喻的示好传达了过去。

    “好啊,有空一起坐坐,但辣菜就不用学了,我家一年四季不断,巩主任想吃,我随时给你准备着……”朱明海很清楚巩主任话里所隐藏的内容,算起來他已经是今天第n拔向自己抛开橄榄枝的人,朱明海的神经已经有些麻木了,根本就是一副无所谓的姿态。

    何况,比之交通局局长梁海宽询问自己是否有意去给他当副手,水务局局长莫顾同邀请他去主持基本农田水土保持工作之类的下血本的拉拢,巩主任这种红口白牙,诚意缺缺的示好,实在有些乏力,朱明海的心中根本就提不起一点的兴头。

    一边吃着饭,朱秘书一边琢磨着最近的变化,林江被纪委隔离调查之后,县里的风向就有些不太对劲,流言四起,所有矛头都指向了安平,虽然安平表现的风轻云淡,每天仍然按部就班的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但朱秘书知道,这起案件一发生,一道道暗流,一股股巨浪扑天盖地的向安平涌來,各种各样的流言,已然把安平推到了风口浪尖,险象环生。

    当然各种流言里,最主流的看法是认为安平会被挂起來,推荐林江主持县局工作,分管企业改制,两个方面搅到了一起,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安平必然要承担领导失察的责任,这个责任就是他的常委分工将在市委全会后被重新调整,副县长的职务将彻底脱勾,这也就意味着他在什宽县的影响力将会被严理削弱,甚至彻底的挂起來,等到挂职交流的时间一到,立刻打铺盖走人。

    然而谁也不会想到,有些风向说变就变,昨天市里开了全会,在第二组的分组讨论,也就是县市代表团中,主持会议的冯市长做了适应新形势下经济发展趋势的发言,发言中,着重强调了在发展市场经济过程中,要加强监管,杜绝**,坚决抵制不正之风,同时也要注意矫枉过正,无限扩大打击范围,阻碍经济发展不良举措。

    冯市长在发言中还特意采用了什宽企业改制的例子,指出个别同志发生的违法违纪行为,不应该与企业改制混为一谈,也不能因为某此犯了错误的同志参与了企业改制就罪加一等,胡乱的扣帽子,相关部门在加强监管的同时,也要把这些行为区分开來。

    如此发言,无疑是肯定了什宽的企业改制成绩,并给企业改制支起了一层保护伞,同时,也对企业改制中发生的**问題做出了一个明确的定论,风向突然转变,被林江**案弄得很被动的安平忽然占据了上风,很是有些出人意料。

    所以,就今天这一上午的功夫,这几天來跟着安平受了牵连,颇受冷落的朱秘书在某些人眼中似乎又变得炙手可热起來,朱明海很清楚,给安平当了秘书,就已然和安平捆绑在了一起,沒有安平,他就是一只不被人重视的小虾米,再能扑腾,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來,而今后是成就神龙一飞九天,还是化身成虫,卑微苟且的生活,都取决于安平的前途和发展,沒有安平的首肯,谁來招揽自己,都不能流露出一丁点的心动。

    “哎,朱秘书,吃完了吗……”正想着,一声突兀的招唤声将朱秘书的思路打断了,抬头一看,却是政策室的秘书小耿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近前,手里抓着一个餐盘,的说道:“萧主任说让你抓紧时间,领导要个材料让你去执笔……”

    “哦,我这就回去,小耿,谢谢啊……”一听领导有召,朱秘书迅速的将剩下的米饭塞进嘴里,大口的咀嚼了几下,硬生生的咽了下去,然后大步流星的向办公室走去,留给了小耿一个急切的背影,直让小耿羡慕的神色中带着几分的不服气。

    做文字综合秘书,能被领导点名执笔,那是对能力的一种认可,而领导认可的结果就是升迁在即,很明显,朱明海的春天來了,而在半年前,朱明海还在办里坐冷板凳,干沒人愿意干的活,常常被人喝呼來,喝呼去的打下手,可谁成想,这样一个不受待见的人,转眼间就翻了身,这让心气一向很高的小耿从心往外的透着不服气。

    急匆匆的返回办公室,朱秘书沒有太过着急,反倒是先喝了口水,平复了一下心气,然后抓起记事本和水壶敲开了安平的办公室,只见,斗室之间灰蒙蒙的一片,层层的烟雾都看不清人影,这门一打开,烟雾有如找到了渲泻口一般,呼的一下扑面而來,直呛的朱秘书连连咳嗽,好一会儿才适应了这烟雾浓烈到有如仙境一般的恶劣环境。

    安平的办公室里人声鼎沸,包括林立业在内,什宽县九个副县长中,除了一个韩明霞这个女县长实在受不了烟味,拉着萧妃躲了出去以外,剩余的八个全部在坐,挤在并不宽敞的沙发上一边鼓着烟,一边高谈阔论,坐而论道。

    而安平则俯在桌上根据每一个人的归纳总结拉着題纲,看到朱明海进來,漫不经意的问道:“吃完午饭了,先给几位领导换换水,我这題纲一会就完,稍候你好好琢磨琢磨,由你來牵头进行执笔润色,政研室会全面配合你,一定要注意高度提炼,总结出什宽县政府今年的工作特色和未來的发展思路……”

    什宽县的县长,副县长都聚到了一起研究这份材料,由此可见大家对这材料的重视程度有多高,不重视不行,冯市长点名要在市政府常务会议上听取什宽县政府执政运行情况的综合汇报,政府常务会议做综合汇报,这是多年來都不曾有过的事情。

    而类似的综合汇报几年前曾经有过一次,那时冯市长把目光集中在了怀榆县,喊出了了一个“突破怀榆”的口号,集全市之力重点扶持怀榆县全面发展,现在,怀榆县已经成为了领跑丰元的先进县,虽然还沒有进入全省十强,但后劲十足,由此可见,此次汇报对什宽未來的发展意义重大。

    因此,林立业也好,其他的副县长也好,都知道这个机会难得,都想要借着此次汇报,展示出什宽的发展后劲,进而吸引市里的政策倾斜,一举甩掉什宽贫困县的帽子,只有成绩出來了,帽子甩掉了,大家才有更进一步的机会,或是就地调整,或是异地升迁,总之好处多多。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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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色冲天介绍:
官场之路,如履薄冰,进一步攀上天梯,退一步万丈深渊,未知的前程像一根看不见的绳子,牵引着官场上的人们如木偶一般游走。挣脱命运的锁链,挥洒权力之剑,披荆斩棘,收尽美女,纵横于官场、情场之间。
权色冲天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权色冲天,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权色冲天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