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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红运关头     权色冲天txt下载     权色冲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76、分配

    噼叭噼叭的鞭炮声响个不停,伴随着孩子们欢快的惊叫声。虽然还没到除夕夜呢,但一些心急的孩子早已按捺不住对烟花爆竹的渴望,迫不及待的将庆祝新年的鞭炮拿了出来,一边抽哒着流着老长的鼻涕,一边点燃了引信,间或咬一口冻的干硬的糖葫芦,北江的年味就这样在欢笑的孩子们身上一点一点的体现了出来。

    农历过了小年,隆兴镇就放了大假,安平将手中的工作疏拢了一番以后就回了市里,严阵以待的应对参加工作之后的第一个春节。作为传统节日,春节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很高,过年过年,讲究的就是团圆详和,人们走亲访友,馈赠礼物,送上新春的祝福,图的就是要讨新一年的好兆头。就是因为传统赋予了新年诸多的含义,也就给某些人提供了拉关系,走门路,谈感情的超然理由,说白了就是给请客送礼找了一个强大的借口,而让安平严阵以待的就是送礼。

    参加了工作,进入了社会,单位的领导得去表示下心意,工作接触的朋友得去表示下感谢,作为孤儿的安平没有父辈留下的人脉,只能精心打理自己结交下的每一份关系,关系都是相互的,感情都是培养出来的,安平相信日常以诚待人,年节勤加走动,慢慢积累,总能形成自己的一个人际网络。所以在新年来临之际,安平需要走动的人和关系很多,细细地拉个单子出来,足足有十几位,虽然不见得都要金钱来衡量感情的深厚,但再精打细算,也是一笔不菲的开支,这让囊中本就羞涩的安平咬紧着牙关坚持着。

    “熊书记送了,白镇长送了,吕镇长送了,吴镇长送了,罗玉进送了,嗯,镇里的领导算是打点齐全了,还剩下这几个……”一连跑了三天,安平送礼送的精疲力尽,看着长长的明细单上一个一个送到的人名被划了下去,疲惫中又多了一些感悟和释怀。

    这送礼看似简单,实则麻烦多多,不是将礼物送上去,一切就完事了,不但礼要到,话也要说到,在送上新春祝福的同时,更要将内心的心意表达出来,如此才能让受礼者了解你的想法,搞清你的目的,才能在礼尚往来中将感情升华起来,才能在接下来的工作中形成一种印象和默契,才能有助于自身的全面进步。所以说,这送礼也是有学问的。

    “剩下的几个就简单了,抓紧时间,一鼓作气,速战速决……”名细单上的人名越来越少,工作上交往的关系基本都跑完了,剩下的几个就是以往一直关心照顾安平成长的长辈,像农校的李唯江教授,原来的班主任张老师等人,这些人不多,却在安平成长的过程中至关重要,对于他们安平的心里除了感激还是感激。

    “春红姐,我再出去一趟啊!哎呀,秦姨来了,我正寻思一会儿要到你家去看看呢,栓子呢,昨天听春红姐说栓子回来有段日子了,怎么一直没看见人呢……”带上了最后的一千块钱,安平打定主意要一鼓作气将剩下的关系跑完。转到前院冲着大棚里的春红姐打声招呼,却看到秦姨也在。

    秦姨以前是福利院的临时工,在福利院孤寡老人最多的时候帮着打杂收拾卫生,没干几年就福利院的老人越来越少而被辞退了。安平跟秦姨很亲,主要还是因为安平和秦姨的儿子栓子是同学,每天都要到福利院里蹭饭,安平是孤儿,栓子是独生子,两个人一起打架,一起学习,从小学到初中,这感情就在打打闹闹中一点一点积攒了起来。

    “安平啊,这是要出去?上班还好不,唉,一晃啊你和栓子都成大小伙子了,姨一看到你呀,就想起那么大点的时候了,这日子可真快。那啥,栓子在家窝着呢,得空你去玩吧……”看到安平穿着一身湛蓝色的半大衣,昂首挺胸,气宇轩昂的从后院出来,秦姨的眼晴就笑的眯成了一条缝,没口子的称赞起来,只是秦姨的话语中带着几分长吁短叹,不难看出这和蔼的笑容背后有着莫名的惆怅。

    “秦姨这是咋的了,栓子从部队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咋还在家窝着呢,也不知道来找我……”栓子和安平是玩伴,一直以来安平也是栓子心目中的棒样,只是安平学习钻劲栓子没学去,打架的狠劲让他学去了十成十。初中一毕业,安平考上了中专,栓子却落榜了,花赞助费到高中读了一年多,对学习也没什么兴趣,秦姨和老伴一商量,索性就把他送去当了兵。

    “这不臊的吗?去年回来的时候说当兵三年期满就要转志愿兵,结果今年通知下来了,转志愿兵的名单上没有他,复员转业的通知倒是来了。也不知道他是舍不得部队,还是觉得吹牛吹大了,没脸见你们这些同学,打从部队回来就天天窝在家里,一天到晚的不上人省心,回头你帮姨劝劝他啊……”听到安平问起栓子,秦姨的脸上透着几分的不自然,可怜天下父母心,没有一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子女一辈子顺顺当当的,可真出了某些问题,最包容子女的还是最亲最近的父母。

    “这有什么丢人的啊,复员就复员吧,在部队也好,在地方也好,不都是为人民服务吗?哪年部队不复转一大批战士,要都像他似的,这日子还没法过了呢。没事秦姨,回头我去说说他,这正经的能耐没学着,虚荣心反倒学会了……”栓子长的人高马大的,身体素质很好,身体好,人也勤快,军事本领自然过硬,据说经常受到部队领导的表扬,去年暑假栓子回来探亲,跟安平说部队首长要申报他转成志愿兵,那可是正儿八经拿工资的士官了,就为这个,安平和几个要好的同学都替栓子感到高兴,大家凑了钱在街边的大排档喝了大半宿,不想最终还是落空了。

    “对了,秦姨,栓子回来有什么打算吗?是去机械厂吗……”虽说栓子志愿兵没转上,并不值得有多失落,但猛然间安平就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些太天真。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栓子虽然看着大大咧咧的一个人,但内心还是很细腻的,他所忧心的怕不是志愿兵的问题,而是未来的出路问题。

    秦姨是农村出来的半边户,没有正式的工作,一直靠打零工来贴补家用,而栓子的父亲不过就是木工机械厂的一个普通技工,如今全国的企业都在市场经济的冲击下进入了转型阶段,木工机械厂也处在风雨飘摇,朝不保夕的时期,进入这样的企业,又哪能有什么保障。可不去机械厂,也得有接收单位才行,栓子家就是华夏普通老百姓的一个缩影,没钱没势的典型,想要换个单位,就是拎着猪头都找不到庙门去。

    “唉,前几天我去问了一下,说什么哪来哪走,定向安置,还有什么双向选择,自主择业,我也不太明白,后来找人一打听才知道当初栓子是以机械厂子弟的身份当的兵,复员接收的话可以回机械厂,再有就是自己找门路。现在机械厂可不比从前了,六个车间全停了,连你叔那样的老技工都放了假,每个月拿着一百二十块钱的补贴,这样的厂子说不准哪天就黄了,去不去又有什么意思……”秦姨的话里的意思跟安平想的一样,栓子窝心的不是没转成志愿兵,而是未来的工作问题,一个大小伙子,要学历没学历,要技术没技术,别说成家立业了,就是吃饭都成问题,这事搁谁身上都得窝心。

    “还有啊,就是落到机械厂,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吃吃喝喝就不说了,厂里的领导还少不了要送个红包去,咱家里的条件本身就不宽绰,可禁不起瞎造害了。这不我听说春红把纸箱厂盘下来了,就来问问缺不缺人手,若是行的话就帮着姨拉栓子一把……”普通老百姓,一辈子省吃俭用又能攒下几个钱,面对动辄数以千计,万计的送礼,秦姨一家无奈的面对了现实,想让栓子走自主择业的道路。

    “这有啥不行的,过了年让栓子去上班,这好不好的有个活先干着,总不能让你老俩口再养他个大小伙子不是。还有啊秦姨,回头我去看看栓子,别总在家里窝着,小心窝出病来。至于复员分配的事,你也别说扔就扔了,回头我去找人再打听打听……”秦姨的话,朴实中透着无奈,这让安平想起半年前自己分配工作时的辛酸,好好的一个定向毕业分配,却三转两转的被整到了郊县乡下,这其中又有多少不为人知且耐人寻味的说道。

    这不公平的待遇自己经历了一次,如今又轮到了自己的好朋友,这让安平又如何能够心甘。虽说安平就是一个普通的基层干部,没那么大的能耐去插手军人复转分配的事情,但什么也不做,就这样放弃可不是安平的性格,不管成不成,争取总要争取一下的,何况安平还有着一个主攻方向,民政局主管军人安置的何局长可还欠着自己一个不小的人情呢。

77、你恭我敬

    老院长为人正直固拗,二十年如一日的守着福利院恪尽职守,将那些孤寡老人服侍的周周到到,安安详详。可在这份尽心尽责的背后,也暴露出老院长不懂得投机钻营,不擅于处理人际关系的弱点,也使得福利院在民政系统内部不受领导重视,直接的后果就是正常的工作经费都无法有效保证,日子过的那叫一个举步唯坚。

    不过在机缘巧合这下,安平出手帮着民政局的何局长解决了一个大麻烦,随后又在日常的工作中对黄大发颇为关照,有效地成为了福利院与民政局之间的润滑剂。投桃报李之下,何局长在自己的职责范围内,对福利院高抬贵手,对老院长尊敬有加,将这份人情不折不扣的打到了福利院中。于是,安平与何局长本来没有什么交集的两个人,也就在这一点一点的交往中有了密切的联系。

    有了交往做基础,有了感情做联系,一些不好开口的话也就能张开嘴了,就像帮着栓子转业安置的事情完全可以当做朋友间的帮忙,当做人情往来试着去提一下,以安平与何局长之间建立起来的良好关系,以今后黄大发在农业生产上或多或少对安平的依赖,办成的可能性很大。当然了,既然是帮忙,是人情,同样也少不了请客送礼,上下打点的关节。于是,安平在自己春节拜访的名单上又郑重地加上了何局长的大名。

    “小安来了,快进来,进来,你看看你,来就来吧,还拿什么东西,刚刚参加工作,挣的也不多,这么破费干什么……”安平的突然到访,何局长在错愕之余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今年黄大发的烤烟收成不错,作为主要投资者的何局长捞了个盆满钵满,追本溯源,还得感谢安平技术水平。

    “何局长,这不要过年了吗,我就想着来给你先拜个年,顺便给您带点反季蔬菜,都是自家种植的,不花什么钱的……”安平带给何局长的礼品除了两瓶高档酒花了一些钱以外,其他的都是从自家大棚里采摘的蔬菜,外加几个比拳头大不了多少的袖珍西瓜,送的就是一份心意和新鲜。

    “是吗?我看看,哎哟,这小西瓜长的可真喜庆,小安啊,这就是你在隆兴镇搞的反季节蔬菜的成果吧,真是了不得啊……”正是因为在隆兴镇有了投入,再加上与安平有了交往,何局长一直对隆兴镇的情况比较关注,安平当上了农业办主任,大刀阔斧的引领反季蔬菜的举动通过黄大发的嘴都传进了何局长的耳朵里,安平小小年纪就能取得这么大的成绩,可是出乎了何局长的意料。

    于婶家的靠着反季蔬菜一举脱贫致富,引得全村震动,看到全村的村民都争先恐后的搞了反季节蔬菜,高收益不说,还能拿补贴,黄大发就跟得了红眼病一般,心头的火苗子窜起来老高,时不时的鼓动他的亲亲姐夫转行。而对于何局长来说,谨慎有余,进取不足,补贴不补贴的没几个钱,何局长根本就不在乎,在乎的这个反季蔬菜能不能当做产业长远发展下去,种植烤烟刚刚摸到点门路就要转行,心里可是不托底。

    “小安啊,正好你来了,我还想着要找你一起坐坐呢,哪啥中午别走了,让你婶子整两个菜,咱俩喝二两……”这会儿马上就要过春节了,新的一轮农业生产就要展开了,有些事情可拖不了了,是接着追加投入种植烤烟,还是缩减投入另起炉灶,何局长的心里充满了犹豫。正琢磨着要在过年时找安平吃顿饭,听听他这个明白人对年后农业生产的想法和建议,不想安平居然来了,不但来了,还把反季蔬菜的样品送到自己面前,这不正是磕睡中送来个枕头吗,何局长脸上的笑容变得更浓了。

    “哎,好了,我也想跟何叔喝上两口呢,那个我先去跟婶子打个下手吧……”对于何局长的留饭,安平没有虚伪的客套,反倒有如到自家长辈家中做客一般,理所应当的应了下来,言语间何局长变成了何叔,亲切中透着纯朴的自然。

    参加工作的时间一长,安平对官场中的风气有了全新的认识,对官场中人的作派更有了全新的理解。但凡有事先端上酒桌沟通,在哥俩好,六六六的推杯换盏中升华彼此的感情,酒局一了相关的问题也就解决了,这就是官场中人热衷于酒局的主要原因。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安平可听说了,黄大发种植的烤烟有一大部分的都是何局长投入的,这一进屋还没说上几句话呢,他的眼晴就盯在了几个小西瓜上拔不出来了,粗厚的大手在黄瓜柿子上来回的摩娑,表情极为地丰富,显然也是对反季节蔬菜的种植有了想法,这倒给了自己开口求他提供了便利。这有感情基础在前,反季蔬菜在后,只要不是太过为难,以何局长的性格怕是不好拒绝自己的要求吧。

    “不用,不用,让你婶子自己忙火就行,咱爷俩有段日子没见了,多聊聊,正好呢,我也有些不懂的问题,想要请教请教你这个小专家,你可不能藏着掖着啊……”别说,安平一句何叔,瞬间拉近了彼此间的距离,叫的何局长心花怒放,或许是在部队呆的时间长了,养成了直爽粗犷的性格,何局长倒没有一般处级领导的那份矫揉和矜持,既使面对安平这个小年轻的,也能撂得下局长的架子摆出一副不耻下问的姿态来。由此可见,粗人也有粗人的可爱之处。

    “小安啊,你也知道,叔是军转干部,性子直,做官不说多清廉,却也不贪不占,图的就是个心安理得。可是啊,你婶子随着我转业,连个正式的工作都没有,眼瞅着孩子也大了,家里的条件可就紧了,要不然我也不能咬着牙让我内弟去种植烤烟,今年要不是你啊,叔可就血本无归了……”安平想着求何局长,何局长也在琢磨着怎么说动安平,人老精,马老滑,虽说安平表现的比同龄人更加成熟睿智,但在何局长的眼中就是一个孩子,他比比任何人都清楚,单靠安平对福利院的感情,是不可能让他始终无偿的帮助自己,何况就算安平肯,何局长也拉不下这个脸子。小孩子容易感情用事,述述苦,提提困难,不说博得安平的同情,至少也能引起他的同鸣,那接下来再有什么要求也好开口了。

    “唉,何叔啊,虽说我是个孤儿,从小吃东家,住西家的,但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这个道理我明白,冲您对福利院那些孤苦伶仃的孤寡老人一如既往的关心和照顾,我就知道您是个好领导,咱们靠着自己劳动赚钱,不贪公家的,不卡私家的,这是好事,咱清江的领导要都能像您似的,哪还有那么多乌漆麻黑的事情……”早在最初找何局长要补贴的时候,安平就对何局长的情况有过了解,知道他的妻子就在民政局政属的事业单位工作,还是只拿工资不上班的那种,这会落到何局长的嘴里居然变成了正式工作都没有,还家庭条件困难,安平的心中一阵好笑,真当自己是啥也不懂的三岁孩子吗。

    不过,上门来找何局长办事情,自然要以何局长的思路为主,不论他说的是真的假的,自己都要有一个找准立场的觉悟,这样才是一个绝佳的捧哏,才能将这种非正式的闲聊在友好融洽的气氛中得到共鸣,最终大家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呵呵,如此称赞可不敢当,不敢当啊,尽职尽责,本份而矣吗……”安平如此上道,上道中带着露骨的溜须拍马,直让何局长的表情为之一楞,随即哈哈大笑,连连摆手,一个劲儿的表示不能接受安平的盛赞,但他脸上洋溢的笑容无不表示这老伙计在安平的恭维之下心怀大开。

    “小安啊,你跟叔说道说道,现在隆兴镇把蔬菜种植当成了主导产业,搞的是红红火火,我是不是该缩减一下烤烟,侧重一下蔬菜种植呢……”话里话外绕了半天,气氛烘托了起来,何局长也就收住了题外之话,面色一郑的直奔主题,安平能将偌大的一个产业确立起来,更关系到自家未来的直接收益,由不得何局长不认真对待。

    “何叔,种烤烟,种蔬菜都是不错的项目,但侧重在哪一个点上,咱俩一起研究研究……”果断让自己猜了个正着,反季蔬菜的巨大利润在那摆着呢,何局长这是动心了,摆出这副不耻下问的作派,与其说是对自己的尊重,倒不如说是对钱的追逐,这不怕你开口,就怕你无所求,只要你想种植反季节蔬菜,那么你就得跟着自己的思路走,是以安平的脸上流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似乎看到了栓子的工作已经无限接近了现实。

78、认真对待

    栓子的事成了,何局长的手中正好有着一个安置指标,而且是市公安局正式干警的指标,本来这个指标是何局长给他儿子准备的。不过,今年何局长的公子凭借家里提供的雄厚经济实力打通了部队首长的门路,不但绕开了复员转业的门坎,更一路高歌猛进的去了军校,这指标就闲置了下来,最终白白便宜了安平,便宜了栓子。

    不过,指标何局长让了出来,但这人情何局长可不承担,张口就是一万块,足足抵上安平三年的工资总和,你还别嫌多,这还是何局长瞅着安平对撇,想着以后少不了麻烦安平而给出的内部价,若是放到外面去,两万都不止。事是这么回事,但一万块对囊中羞涩,负债累累的安平,对条件清苦的秦姨家来说可不是小数目,甚至说成是负担都不为过。

    都说老百姓办事难,难在哪,就难在钱上,一个月的收入有多少都在那摆着,扣除生活开销,人情来往,省吃俭用的又能剩余多少。因此,从走出何局长家的那一刻,安平的脸上看不到一丁点的办成事情的喜悦,相反还有着淡淡的忧愁,都是缺钱闹的人烦心。

    正是意识到了钱的重要性,安平对即将开业的纸箱厂格外上心,整个春节假期都扑在了纸箱厂的筹备上,带着姐夫大成和小弟栓子清理帐目,检修设备,粉刷车间,走访职工,十几天的假期就在进进出出,忙忙碌碌中忽然而逝。正月初八,纸箱厂在鞭炮轰鸣声中重新开业了,春红姐,不,应该是李厂长脸上流下了喜极而泣的眼泪。

    “王哥,我姐的纸箱厂今天开业了,上回我跟你说的联系订单的事,你可得多帮忙啊……”安平没有参加纸箱厂的开业庆典,一方面是春节假期结束了,安平得回隆兴镇上班,另一方面就是安平急着找王楚联系纸箱业务,这可是关系着纸箱厂能否生存下去的大事。

    “帮忙,帮忙,安主任的事就是我的事,上回我就和我家老爷子打好招呼了,你把地址给我,下午我就让人把样板送过去……”对于安平的相托,王楚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言语之中充满了互相守望的意思,目的无非就是借着这次帮忙,把安平牢牢地绑上他的战车。

    “谢谢王哥,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这段日子我要跟着白镇长去调研蔬菜产业发展,还真抽不出空来,照顾不周的地方你可别往心上去……”王楚没有丁点的推脱,安平的心放下了一大半。王百万的名下有着几家大小不一的企业,若是能把包装业务都承揽下来,维持纸箱厂的正常运转就不成问题了。只要能维持下去,就能有逐步扩大规模的一天。

    “调研?蔬菜产业调研不是胡秘书在搞吗?这么点小事还要劳动安主任和白镇长的大驾……”王楚的位子抢的是胡秘书的,这就决定了他和胡秘书要走在对立的一面,但凡关系到胡秘书的事情,王楚都感兴趣,因此听到安平提起蔬菜产业调研,王楚的眉头就不自然的一紧,随即就恢复了正常,装着一副闲聊的样子,不动声色的向安平打听了起来。

    “什么大驾啊,胡秘书的工作进度有些慢,年前才完成了四个村的调研,而且作风不好,到了乡下又吃又喝又拿的,村里是怨声载道的,意见老大了,都闹到白镇长那去了,白镇长很不满意,就让胡秘书重点调研红光村和洋甸村,剩下的几个由我和白镇长分开跑一下,争取早日拿个规划出来……”胡秘书的进度慢是慢了点,但跟安平参加调研还真没多大关系,主要是年前安平给农业开发办马鹏飞拜年的时候,从马鹏飞处打听到了一个消息,省里成立了一个菜篮子工作办公室,专门针对老百姓吃菜难的问题进行专项指导,鼓励和支持蔬菜产业基地建设,隆兴镇的蔬菜产业发展正好符合这一条件,包装一下,积极向上争取,说不得就能要来些政策资金上的支持。

    所以,今天一上班,安平就把这事给白娅茹做了汇报,立刻得到了白娅茹的重视,隆兴镇已经有了蔬菜产业发展基础,已然走在了其他地区的前列,又有马鹏飞从中穿针引线,沟通消息,算是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积极地跑一跑,争取一下,没准真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这些事情都还处在保密的阶段,安平自然不能跟王楚说。何况王楚的表情丝毫不差的落到了安平的眼中,看这意思,王楚不是不想坐稳党政办秘书的位子,也不是不想搬倒胡秘书,而是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这一点自己倒是可以帮些忙,给他创造些条件出来才是,这地点我给你找好了,主意也给你出好了,权当他对纸箱厂的支持做回馈了,若是这你还把握不住,那可就是你王楚的能力问题了。

    “哦,安主任出马,那是马到成功,过几天啊,等你忙完了,咱哥俩好好聚聚……”王楚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笑意,这是一个聪明人,对安平的示意和指点是心领神会,白镇长对胡秘书不满,特别是对胡秘书在村里吃拿卡要的作风十分看不过眼,从这上面做点文章,保证就让胡秘书吃不了兜着走,这可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没问题,没问题,等忙过这几天,我得感谢王哥才是……”王楚笑,安平也笑,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傻瓜,王楚认为自己是在对他投桃报李的示好,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可以利用的对象,却不知道自己也在利用他,更想借着他的手搬倒胡秘书。目标一致,利益不同,胡秘书倒了,对自己百利而无一害,甚至一丁点的恶名都不用背,谁是最大的赢家,还真不好说呢。

    “安平,安平,白镇长让你马上去他办公室……”和王楚之间隐晦的交谈进入了尾声,而看着王楚意犹未尽,迟迟不肯放自己走的意思,无疑想从自己嘴里再套点什么话来,对此安平仿佛在一瞬间变成了滑不溜手的泥鳅,不是笑而不答,就是顾左右而言他,彼此间的交谈变成了毫无意义,毫无营养的寒喧。这个寒喧没有维系多长时间,方红扯着嗓子的高声叫喊给安平提供了遁去的借口。

    “王哥,今天先聊到这啊,我去应对领导了,改天,改天事成了,咱们喝酒啊……”安平满面含笑,语意双关,公事和私事并成了一句事成将安平对王楚最后的期望展示出来。

    意思很简单,若是你王楚有能力办成事,那么大家有进一步合作的可能,若是事不成,那就趁早哪凉快哪去,彼此不会再有什么交集。白镇长手下虽然缺人,缺少摇旗呐喊,擂鼓助威的小兵,缺少独挡一面,开拓创新的大将,但以白娅茹骨子里所具有的高傲,可不是什么人随随便便都收的,你王楚想要登上白娅茹的战车,还得拿点真本事出来。

    “白镇长,你找我……”一离开王楚的办公室,安平三步并做两步,飞快的冲到了楼上的镇长办,透过大开的门只见白娅茹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手里抓着皮包正装着零七八碎的东西,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这让安平有点捉模不定。刚刚跟白娅茹商量完产业调研的事情,就是再急也不至于刚一上班就跑到村里去吧。

    “啊!小安来了,我刚才通过朋友打听了一下,省里确实成立了菜篮子工程办公室,而且还有十分充足的专项经费,咱们得抓紧跟上了。这样,你马上整理一下,跟我去申请立项……”扫了一眼安平后,白娅茹微微的一点头,手上没有任何的停顿,一边乱七八糟的往她那有仿佛无底洞一般的包里扔着东西,一边不停地催促起来。

    “现在就去省里吗?那调研的事情……”根据刚刚商量出来的结果,镇里拿出调研结论,再结合产业发展思路,做出一个蔬菜产业发展的规划,用这个规划做敲门砖,敲开市里、省里的职能部门,尽全力地去争取资金。眼下这个结论性的规划还没有影呢,只凭着红口白牙,没凭没据的顺嘴瞎胡说,上级部门也得有人信才行。

    “时间上来不急了,一切只能从简。我刚才跟熊书记碰了一下头,明确了职责分工,规划报告的事情由熊书记督促吴镇长和罗玉进先写着,争取明天定上稿。今天咱俩先到市里把申请手续办完,明天直接到省里,一切抢先抓早,才有可能申请到资金。你现在抓紧时间把手头的工作交待一下……”看得出来白娅茹很急,就是在解释的过程中也不忘着催促着安平,早起的鸟儿有虫吃,隆兴镇的蔬菜产业已经有了一个产业雏形,若是再能得到外力的推动,势必会大大缩短发展的进程,如此巨大的一个成绩,由不得白娅茹不认真对待。

79、白蜘蛛,白寡妇

    安平的心里有着一个疑问,省里的菜篮子工程办公室刚刚成立,清江市根本没有对口的部门,白娅茹所谓的到市里办理申请手续又要找哪个部门呢?若是以往,安平说不得要跟白娅茹好好商量下细节,有了周全的准备以后再做出具体的行动,但看到白娅茹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安平又强忍着将心中的疑问压了下去。

    随着和白娅茹越走越近,安平对白娅茹的性格揣摸的也越来越深,安平知道,白娅茹看似性格和蔼,与她交往有如被一团细腻的水流包裹,不但能赏心悦目,更能感受到华夏女人特有的柔情。然而,安平更知道,在白娅茹的柔情背后,有着骨子中的骄傲,这种骄傲使得白娅茹对大小事务的掌控欲极强,若是在她举棋不定的时候还有跟她商量的可能,但若是她做出某种决定以后,再想推翻她的想法,不说绝无可能,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自己的话问的太多了,很容易在她的心里留下质疑领导决定,持宠而骄的坏印象,如此一来可就得不偿失了。

    不过安平的疑问,很快就得到了验证,跟着斗志昂扬,信心十足的白娅茹杀进清江以后,第一站在市农业局就被迎头浇下了一盆冷水:“哎呀,白科长,白镇长,我的大侄女,你这是给我出难题啊!省菜篮子办是设到了农委,但在清江可还没影呢,市领导连个指示都没有,我就大包大揽,自封个官帽子,说不过去啊!要不你到财政局去吧,看看那边有没有专项资金吧,这申请我可真签不了……”

    市农业局的刘局长看着白娅茹摆在面前的蔬菜产业项目申请用力地抓着半秃的脑袋,短短的两页纸,看了足足有五分钟才收回了目光,拧着眉头,不紧不慢地端出了一个冠冕堂皇且又强大无比的理由,清江还没有菜篮子办公室,除非你白娅茹给我加个头衔,否则你没理由找我签字,拒绝的意思彰显无疑,安平的心随之沉到了谷底。

    “刘叔,市里虽然没有明确职责,但省里已经有了样板,菜篮子办公室早晚要落到您这里,您争取主动,抢先抓早,想到市领导的前面,我想市领导也会支持和认可的。而且,我们隆兴镇毗邻清江市郊,交通便利,产业雏形已经形成,咱们两家搞个联合,我们做基地,农业局做支持,必然是一个合作共盈的局面,您帮帮忙好不好……”原本信心满满,自己路路畅路,可看着和自家有着良好关系的刘局长居然跟自己打起了官腔,白娅茹从充满期待的狂热中清醒了过来,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刘局长,恼怒且不甘的做着最后的努力。

    “唉,娅茹啊,按说就冲你叫我一声叔,我也得全力帮你,但你也知道,我这说好听点是个局长,说不好听就是领导手中的木棒,领导指到哪,我才能打到哪不是,你是个懂事的孩子,有些事情我不说你也明白,这事情我是真的帮不了,你再想想别的办法吧……”隆兴镇的蔬菜产业雏形已经形成,稍稍再给点扶持,或许真像白娅茹所说的打造出清江的蔬菜生产基地,特别是这个基地跟市委李书记的发展农业的思路对应上了,从响应李书记的立场出发,无疑就是一个亮点,可以说这份成绩已然送到了手边。

    可是这份成绩自己敢要吗?敢跟着白娅茹这个和上面撕破脸,闹僵了的丫头瞎胡闹吗?别最后李书记的马屁没拍上,却得罪了不该得罪,也得罪不起的人,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一边是局长的位子,个人的前途,一边是多年的通家之好,刘局长的心中也是充满了苦涩的无奈。

    “那!谢谢刘叔了,我再想想别的办法……”刘局长的话说到这个地步,白娅茹的心中升起了一阵地无力感,连有着通家之谊,平日里叔长叔短的刘局长都刻意的回避着自己,那其他的部门又会有什么结果呢。

    事实跟安平想像的差不多,接下来白娅茹又带着安平走访了财政局、计划委等职能部门,迎面而来的不是绿灯,而是一盆盆冷水,一次次的碰壁。不可否认白娅茹这个曾经市政府的科长在各个职能部门都有人脉,有朋友,但她那些所谓的朋友,所谓的熟人,虽然都带着极大的热情做了接待,但热情的背后却众口一词的以上级没有相关配备指标而将白娅茹拒之门外,不难看出其中所暗藏的敷衍。

    “镇长,要不咱们再等等吧……”看着白娅茹的柳叶弯眉都拧成了一个川字,脸上写满了苦涩的无奈,安平不知道白娅茹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惹得她曾经朋友,熟人都对她避之如虎。然而事实已经明了,再做无谓的挣所,除了自取其辱以外,很难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安平不想看到白娅茹纤细的肩膀去扛着根本就无力扛起的负担,小心地劝说起来。

    “等等?不能等,一步慢,步步慢,趁着其他地方还沉浸在春节的余波中,还没进入状态的时候,咱们才能有机会,若是等其他地方都反应过来,压力可就更大了。走吧,小安,跟我去市政府再试一试……”一连走了几个地方,得到的答复众口一词的都是爱莫能助,如此整齐如一的敷衍,让白娅茹的脑海中不觉地蹦出了封杀这样一个字眼,其中所存在的问题,安平不清楚,自己的心里还不清楚吗?

    白娅茹知道,春节期间自己躲在了外面,让某些人觉得打了脸,不出意外的话,这么多部门对自己避之如虎一定是那个恶毒的女人私下里打招呼了,他们想要让自己自生自灭,还是要让自己屈服在淫威之下,不管怎么样,都没那么容易,命运都是自己的,凭什么你们说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们不是想看我笑话吗?那我就找接找上门去,谁是谁非,大家说道说道,大不了一拍两散,看看到底是谁会丢脸。

    “好的,好的……”几经周折,安平对白娅茹的坚持已经不再抱有希望,但她不肯放弃,自己也没必要去触她的霉头,默默地跟着跑就是了。

    “看,是白科长……”计划委距离市政府就隔了一栋楼,转过几个弯就到了地方,按理说白娅茹曾经是综合科的科长,多年的同事和私下里的朋友应该不少,不说端茶倒水,热情洋溢,至少也要做出个亲热的样子来。然而跟着白娅茹一进入市政府办所在的二楼,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看到白娅茹以后竟流露出一种诧异的表情,打招呼的很少,窃窃私语,交头接耳的却很多。这种冷漠的表情比之财政局和计划委那种虚假的热情还不如,这让安平不禁的自问,白娅茹从政府综合科的科长到隆兴镇做镇长,到底是另辟蹊径,还是败走麦城了。

    “金主任,我刚看到白蜘蛛到你屋去了,有事?你可小心点,洪老板对她正心气不顺呢,别跟着吃了挂面……”看得出来白娅茹在政府办的人缘不怎么样,把自己扔在会客室以后,别说有人端茶送水了,就是问都没有人问一句,仿佛自己就是一个不相干的透明人一般。好在安平从小到大受到的白眼多了去了,心理素质粗犷的异常,没有人搭理就算了,百无聊赖中闭目养神,也是一个好的排解方式。不过走廊里传来的对话让安平不由地的支起了耳朵,白蜘蛛,这是称呼白镇长吗?

    “没事,没事,她想要申请一个项目,到省里争取资金,呵呵,没着没影的事,让我打发了,估计又去找秘书长了磨叨去了。唉,蔬菜产业基地,项目到是好项目,好好扶持一下没准就是一个亮点。不过,换一个人这事可能就成了,换了白寡妇来做,可就没戏了,听说她过年的时候连面都没跟大老板朝上一面,据说老板气的摔了酒杯,叫骂她克死了儿子,还打自家的脸,要我说这事做的可太绝了……”又是蔬菜基地,又是申请项目,无疑之前的白蜘蛛和金主任口中的白寡妇说的就是白娅茹。

    “这话小点声,白寡妇的背后还有老白家呢,白景胜的日子虽然不好过,可也不是咱们能得罪的起的。何况,人家里的事情,谁是谁非,跟咱没关系,咱们犯不上掺和,还是推出去了事……”金主任的话有戚戚,对白娅茹一口一个白寡妇的称谓,没有一丁点的尊重,甚至充满了不屑,在兴灾乐祸的感叹之余,更多的却是对那所谓的大老板的义愤。而另一个声音却给安平对白娅茹在政府办如此受冷遇的疑问提供了一个思路,招不起,惹不起,那就敬而远之,高高挂起,趋吉避凶是小公务员必备的基本能力。

    “咳咳……”对话声嘎然而止,一阵零乱的脚步之后,白娅茹闪现在会客室的门口,鼻翼间喘着粗气,高耸的胸部起伏不定,原本白晰的面孔泛起不似常态的红,显然两个人的对话被白娅茹听了个正着,憋了一肚子的火彻底被点着了。

80、有些复杂

    安平虽然不知道那个金主任口中的洪老板是谁,但一般来说,在一个部门能被称为老板的无疑是一把手,而在市政府敢称老板的无疑就是一市之长了。再有就是白景胜这个名字,虽然安平对这个名字不熟悉,但从姓氏的字面上不难理解和白娅茹有着一定的关系,或许就是白娅茹的父亲或者是叔叔什么的也未可知。由此可见,白娅茹和所谓的洪老板之间有什么矛盾,老白家对白娅茹到底是什么态度,白娅茹到隆兴镇工作是另辟蹊径,还是败走麦城,这些事情实在有些复杂,安平一个不明真相的外人,真的不好说。

    不过有一点安平可以确定,两个人背地里嘀嘀咕咕,说三道四的小人行径真的激怒了白娅茹。白娅茹半只脚踏在会客室的门里,半只脚踏在门外,眉头紧蹙,牙关紧咬,肩头拗动不已,眼泪直在眼圈里打转,恶恨恨的盯着两个远去的背影。安平知道白娅茹真的恼了,羞恼的神色仿佛要把两个人的样子生生地刻在脑海中,眼中的怒火更似要把两个背影烧化了一般。

    “镇长,咱回去吧,再想想别的办法……”看着白娅茹眼泪直在眼圈中打转,白晰的脸颊涨的通红,安平的心里也是替她感到难过,想要开解一下,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官场中从来都不缺少流言,大到领导贪污受贿,小到哪个干部吃拿卡要,每一个流言中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煞有其事,就像金主任口中大老板恼怒的摔了杯子,高声叫骂白娅茹克死了儿子的桥段,把本不为人知的细节都说的活灵活现,仿佛是他亲眼目睹了一般,切不说这个金主任有没有能耐坐上大老板家的饭桌,就是真的亲身经历了,又真敢在这信口开河吗?其实说到底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稍稍有些思想的人都会有个明确的判断的。

    只是,华夏人都有当面喜欢凑热闹,出了我的嘴,入了你的耳,听的是故事,讲的可就是事实了,从不求证,从不怀疑,哪怕明明知道这种热闹会谣言生事,会摆弄出是非,仍然津津乐道,乐此不疲,这种植在骨子里的劣根性在华夏人中传承了几千年,始终长盛不衰,而且你若是急于争辩,反倒陷入了越描越黑的怪圈里,更让人说不清楚,洗不干净。对于这种情况唯一的处理办法就是置之不理,任你说的天花坠,权当没听见就是了。因此,安平的头脑中只剩下了一个想法,那就是快点离开这里,离开这个看似权势显赫,实际却是龌龃不堪的事非之地。

    “嗯,走吧!谢谢你小安。嗯,跑了一上午了,你也挺累的,咱们找个地方,中午我请你吃点好的……”收回了愤恨的目光,白娅茹才发现安平的手紧紧拉着自己的衣袖,生怕自己化身为泼妇冲出去丢人现眼一般,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维护,这神情让白娅茹的心中不由地一暖,生生地压制住自己的激动地情绪,冲着安平展露出一个极为凄惨的微笑。

    “不用了,镇长,咱们回去吧,蔬菜大棚的效益好,老百姓都买帐,回头我再各个村多跑跑,做做思想动员,没有补贴,没有资金也能发展起来……”以白娅茹的骄傲,能为了隆兴镇的老百姓承受如此的屈辱,这说明她是正直的,是善良的,是想造福一方的,冲这一点,就值得自己全心全意的维护她,帮助她。

    “不行,今天听我的。到隆兴镇半年了,始终都是你帮我打下手,替我分担压力,而我却连个谢字都没说过,别说什么你是我的下属,替领导分担困难都是分内的事这样骗人的话,其实我也知道,若不是我对基层情况不熟悉,工作中经常出现漏洞,你根本就不用那么辛苦……”看着安平略显稚嫩脸庞中透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和稳重,白娅茹感慨万千。

    从踏入隆兴镇第一天起,就是安平在替自己分担压力,无论掀翻倪书记的挑衅,还是巩固自身的威信,亦或是顶住熊书记的压力,安平就像是一个天生玩政治的好手一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几次让自己绝境逢生,并牢牢地在隆兴镇站稳了脚跟,可以说自己在隆兴镇能掌握一定的话语权,安平居功甚伟,这样的助手值得自己用心珍惜。

    可是,大半年过来了,自己又给安平提供什么,照顾了什么呢,怕是除了一个根本就不相称的农业办主任,一个大家都误以为同进同退,却又莫须有的关照以外,什么都没有,那种维护彼此关系,实实在在看得见的利益,自己是一丁点都没给安平,哪怕安平拉回了三十万的补贴款,自己都没给上一分钱的奖励,这种情况若是落到别人身上,怕是早就愤愤地和自己分道扬镳了,亏得安平还一如既往的帮着自己,维护自己。从这一点看,自己亏欠安平良多,真诚地说一声谢谢,一点不为过。

    “走吧,小安,去清江食府吧,那里的鲟鱼做的不错,先把肚子填饱了,下午咱们接着跑……”心中有了感触,白娅茹看向安平的目光多了一份的柔和,言语中也多了一份的亲切,脸上展露出的笑容更多了一份甜蜜,之前心中的愤恨与不快似乎在刹那间烟消云散。

    “嗯,接着跑?镇长,还要跑吗……”白娅茹如花般的笑靥成熟中带着妩媚,明亮的眼晴里有如散发出一种柔和的光芒,安平的目光不觉地沉浸在这柔和的光芒中,感受着其中的妩媚多姿,心神在一瞬间彻底地失守了。只是短暂的失神在一刹那又被白娅茹的话给惊呆了,一盆盆地冷水,一次次的碰壁,白娅茹这个女人性子怎么就这么执拗,怎么都撞了南墙了还不知道回头,难道偏得威信扫地,杀痕累累才肯罢休吗?安平的眉头不由地皱了起来,想要劝说一下白娅茹,却又不怕伤了她的自尊。

    “怎么,对我就那么没自信?几个势力小人,跟条狗似的摇尾乞怜,以为背后说三道四的,他们的主子就能赏给他们一块骨头?哼哼,狗就是狗,永远猜不透得人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他们连根拔起……”白娅茹的目光穿过空荡荡的走廊,仿佛仍在搜寻那个早已不见了踪影的金主任,眼神中再次升起了仇视的阴冷。

    “给你看看吧,领导的意见都签完了。这帮势力小人,想看我的笑话,没那么容易,我白娅茹就是摔下了云端,也不是你们说踩就能踩的……”轻飘飘的两页纸塞进了安平的手中,是事先准备好的项目申请材料,只见龙飞凤舞的两行意见写在项目申请单的右侧空白处,字写的很漂亮,很有力,用银勾铁划,力透纸背来形容毫不为过,更让安平感到吃惊的不是字,而是签名,洪益民三个大字端端正正的签属在意见的下角。

    “打造蔬菜产业基地符合清江人民的生活需要,郊县隆兴镇在蔬菜产业发展规划上走到了全市的前列。请景胜市长阅,可以大力扶持……”洪益民是谁,别说安平还是清江的机关干部,就是普通的清江老百姓都知道洪益民是清江市的市长,而且是如日中天,威名赫赫,褒多于贬的市长。白娅茹的能量如斯,几次碰壁之后,居然能直接找到了市长签批,这对安平来说无异于已然颠覆了常识。

    “按照洪市长的要求,请市农业局全力支持、配合隆兴镇,推动蔬菜产业基地升级,建设清江人民的菜篮子。白景胜……”洪市长的批示并没有完结,下方又是两行龙飞凤舞的签批,白景胜这个名字赫然跃于纸上,这是安平今天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了,这个签名让安平的震惊比洪市长的批示来的还要强烈。

    “这是领导的签字,项目居然办成了……”虽然白娅茹把市长的批示拿了回来,若无意外的话,农业局的刘局长再无理由去推脱,哪怕不帮着出工出力,至少也不会再拖后腿,如此一来,清江的障碍算是打通了。然而事情成功了,安平却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甚至替白娅茹阴冷的表情背后所承受的不为人知的委屈感到十分地难过。

    从签批上可以看出来,白景胜是主管农业的副市长,而不出意外的话,白景胜跟白娅茹有着极为近密的亲属关系。之前那个金主任口中的洪老板很可能就是洪市长,似乎白娅茹跟洪市长的关系非凡且已经反目成仇,而与白市长之间似乎除了难以割舍的亲情之外,同样也是充满了激烈地矛盾。到底白娅茹跟洪市长是什么关系,是逃脱魔爪,分崩离析的情人,还是亲戚,或者是其他的什么?跟白市长又有怎么样的矛盾,复杂的情况显得扑溯迷离,任凭安平想的头大,也抓不到一丁点的根由。

81、冤家路窄

    上有所好,下必从焉,能在市政府机关中混的风声水起,左右逢源的,无不是揣摸领导意图的高手。不管关于领导的传闻是真是假,总之无风不起浪,小心的陪侍,把握机会表现总是错不了的。而从金主任背后说三道四,贬低白娅茹的举动看,若说他闲着没事,没有目的,没有缘由的去当长舌妇,平白的树立了白娅茹这样一个与副市长有直系血缘的科长,显然是不现实的。那么之所以这么做,无非就是为了投其所好,媚上示好,踩人上位。

    而从上午几个部门的反应来看,安平知道白娅茹在清江市政府已经失了势,不但朋友刻意躲避,熟人避之如虎,就是曾经的一起共事的同事见面了居然连声招呼都不敢打,甚至躲在背后说三道四,这一切的源头似乎都来自申请单上的两个领导,既然反目成仇,矛盾重重,白娅茹却低下头,抛开心中的骄傲,舍弃自尊的去求人,白娅茹要承受多大的压力,安平替白娅茹感到不值。

    “小安,这鲟鱼挺新鲜的,你多吃点,这半年来辛苦你了……”虽然春节的假期结束了,但人们还沉浸在节日的气氛中,呼朋引伴,聚会欢闹,使得偌大的清江食府厅堂中声音吵杂,人头涌动,生意异常火爆。从市政府出来,安平感受到白娅茹内心中所受到的委屈,整个人就陷入了沉默不语中,而白娅茹似乎也感觉到安平内心中的想法,微笑着接下了安平的关怀。待到了清江食府,白娅茹一反常态的将安平压在了椅子上,不但亲自点菜,更放下高傲的性子,主动的给安平夹起了菜。

    “镇长,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说服领导批示下这个项目,但我知道一定不容易,其实你不用这么委屈自己的……”雪白鱼肉摆在自己的餐盘中,安平的心中不由地感到一暖,对上白娅茹明亮的眼眸,有一种发自内心的不吐不快。

    “呵呵,没事,以前年轻不懂事,以为自己能够拯救全世界,坎坎坷坷,迭迭撞撞的走过来,才知道我连自己都拯救不了,左右都是一种难熬的生活,能替隆兴镇的老百姓干点实事,也算是给自己积德了。至于什么委屈不委屈的,看开点就是了,你还小,有些事情你没有经历过,就不知道其中的坚辛。来,多吃菜啊……”白娅茹的话说的很洒脱,仿佛根本没放在心上,品评的也是一件与自己根本就没有关系的事情一般,两片红唇撬起一个灿烂的孤度,若不是嘴角不经意间的轻轻撇动,很难让人发现她内心中其实饱含着的苦涩。

    “这话你可错了,我的年纪是不大,但经历可不少,打十岁起就到菜市场跟着做小工了,生活的坚辛或许比你更有体会。嗯,都不容易……”安平工作以后动不动就被人赋予毛头小子,半大孩子之类称号,无疑年纪是自己的一个硬伤,哪怕心志再成熟,也容易被人用年纪说事。

    有些话被说的多了,安平也就成了习惯,不争不辩,顺其自然,时间一长,大家讨了个没趣,也就自然而然的忘记了自己的年纪。可今天面对白娅茹,那楚楚可怜的委屈模样挑动了安平压抑的心弦,也不知道脑子里搭错了哪根筋,安平有了一种要把她捧到手心细心呵护的念头。

    可白娅茹的这句年纪还小,似乎成为了横在面前的一道看不见的鸿沟,竟一反常态,固拗地跟白娅茹争辩起来。只是这话一出口,安平就意识到了不对头,越刻意强调,不就越说明自己就是毛头小子吗?不就越显得自己心虚,刹那间,安平的脸色就变的红了起来。

    “咯咯咯,是我说错了行不,我们安平,嗯,是安主任,那可是真正地大男子汉,哈哈哈……”看着安平有如青涩小男生一般的的窘迫神色,白娅茹心中的那些不畅一扫而空,咯咯的笑个不停,眼波流转之间,尽显妩媚动人。

    几句简单的调笑,原本有些沉闷的气氛变得活跃了起来。白娅茹放下了女人的矜持和镇长的架子,有意识的弥补之前对安平重视不够的缺失,更想培养安平成为自己在隆兴镇的得力助手。而安平也想借着难得的单独相处机会将自身成熟稳重的一面展现出来,拉近与白娅茹之间的关系。两个人一个有心,一个有意,在说说笑笑中忘记了所有的不快,这一餐饭吃的是畅快淋漓。

    “镇长,你吃好了没,吃好了的话,我就去算帐……”不知不觉的一条鲟鱼只剩下了鱼刺,两盘配菜也变得消灭了大半。安平试着询问起白娅茹的意思来。虽说白娅茹说请客,但这意思到了就行了,安平可不会当真,结帐的事自然还是由自己来。

    “吃好了,吃好了,哎呀,咯咯咯,安平你可笑死我了,我就纳闷了,看你平时挺精挺灵的一个人,这小时候的糗事怎么这么多呢?更糗的是我,今天比平时可多吃了不少,我这个月的减肥计划怕是又要泡汤了,这可都怨你……”拿着餐巾纸轻轻地擦拭着嘴角,白娅茹脸上的笑意难掩,整个人仍沉浸在安平讲述的糗人往事中,及至安平询问才发现桌上的菜肴已经十去七八,而肚子中的充实感无不表明这餐饭吃的有些多了,顿时望向安平的眼神中充满了幽怨。

    “怨我,怨我,下回大鱼大肉什么的我吃,你呢就一个窝窝头,慢慢忆苦思甜,这总行了吧……”白娅茹充满风情的幽怨目光,一声嗔怪钻到人的耳朵里都有一种让人骨头发酥的感觉,安平的心随之砰砰乱跳,吓得急忙低下了头遮掩心中的尴尬,再不敢注视这双灵动的眼晴。

    “哼哼,白娅茹,你可真行,我哥还尸骨未寒呢,你就带着小白脸成双成对了,这笑的可真开心,都花枝乱颤了,你当我们洪家是什么……”安平的窘样再一次引得白娅茹嬉笑不已,只是这笑意还没完全展开呢,桌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青年,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满脸怒气的冲着白娅茹破口大骂起来,言语中尽是污辱的字眼,俨然把白娅茹比做了品行不端,下贱不堪的女人。

    “哎,你谁啊,哪冒出来的,怎么张嘴就骂人呢,不会说人话啊,我们吃饭碍着你什么事了……”突如其来的变故直让安平摸不着头脑,不过看到白娅茹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凝结起来,粉润的脸庞一下子变的刹白,接着又升起一片涨红,显然被眼前的这个青年气的不轻。安平的火也升上来了,猛的站起身来与这个青年顶了起来。

    “小安,这事跟你没关系,你不要跟他吵……”长出了一口气,白娅茹强迫自己压制内心中的怒火,站起身来挡住了安平的半边身子。安平紧皱着眉头满脸不愤,蠢蠢欲动的样子,大有自己一言不和就开打的意思可都落入了白娅茹的眼中,安平的身手白娅茹知道,收拾洪涛绝对吃不了亏,可若是真动了手的话,后果可就严重了,那绝对不是安平能够承担得起的。

    “洪涛,这是我同事,我们来市里办事,赶上中午了,吃个工作餐。本来这些话我犯不上跟你解释,毕竟干什么是我的自由,跟你,跟洪家都没有关系。但怎么说我也是你嫂子,这么恶毒的话都能说出来,这就是你的修养吗?你知不知道,这话骂了我,也骂了你,更骂了全家人,你的年纪也不小了,说话做事要有分寸……”拉下了安平,对上了一脸高傲的洪涛,白娅茹的面色一寒,毫不示弱的针锋相对起来,语速不快,却透着阴冷话饱含着深深地告诫,看得出来白娅茹并不想在这大厅广众,众目睽睽之下跟洪涛撕破了脸。

    “没关系,说的倒轻巧,没关系今天你找我爸干什么?你克死了我哥,辱骂了我妈,气病了我爷爷,害得我全家没个消停,一句没关系就完了,抬腿就走就完了。天下最毒妇人心,难怪人家都叫你白蜘蛛,白寡妇……”白娅茹一起身先把安平拉了下来,维护的意思极为明显,洪涛脸上的愤恨神情更重了,待听到白娅茹没有一个脏字,却字字诛心的解释以后,洪涛的脸上更挂不住了,眼神中充满了怒火,更加变本加厉的口无遮拦起来。

    “够了,洪涛,有关系没关系,不是你说的算,你哥虽然没了,但洪家还轮不到你来说话,而我是走是留也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今天在这大厅广众这下,我不想和你吵,但你若是不要洪家的脸了,我也不怕你,随你就接着闹吧……”本想息事宁人,却没想洪涛变本加利,肆无忌惮的说起浑话来,白娅茹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一声低沉厉喝打断了洪涛的话,再一次郑重地警告起来。

82、市长的公子

    作为市长宠爱的小儿子,洪涛在整个清江走到哪都是被人关注的焦点,说一句含着金汤匙出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都毫不为过。自打记事起,洪涛就习惯了被人高高捧起的恭维,自然也就养成了洪涛傲慢异常,目空一切的性子,整天昂着头,仿佛天下间谁都该他欠他一般。

    相貌英俊,家世显赫,无疑洪涛成为了那些热爱幻想,一心嫁入豪门的女孩子们的首选目标,而久经历练之下,洪涛也逐渐从一个清涩少年成长为风流阵里的急先锋,身边漂亮的女人有如走马灯一般是换了一茬一又茬。不过,洪涛并不喜欢年龄相当的小姑娘,反倒对那些已经结婚成家,甚至是生儿育女的成熟美艳少妇情有独钟,究其根缘就落在了他的嫂子白娅茹的身上。

    洪家和白家有通家之好,两家的孩子自小就在一处玩耍,彼时正值洪涛青春懵懂之际,对异性的渴望就落在了成熟妩媚,温柔体贴,有如自家姐姐的白娅茹身上,然而两个人在年纪上的差异,注定了不可能有任何交集,随着时间的推移,洪涛慢慢地学会了将心中的渴望压在了心底。

    只是,就在洪涛即将把白娅茹忘到脑后的时候,白娅茹居然又嫁进了洪家,而且成为了洪涛的嫂子,朝夕相处这下,嫂子成熟的风韵,婀娜的身姿,靓丽的面容再一次将压抑在洪涛心底的那种禁忌的渴望掀了出来,哪怕明知道与白娅茹不可能有交集,心中的欲望也有如火山一般的崩发出来,一发而不可收拾。从那以后,洪涛开始迷恋上了成熟美艳的少妇,凭借着英俊的相貌,显赫的家世,自然斩获良多,洪涛少妇杀手的花名在清江某些圈子里不胫而走。

    如果洪涛玩他的人生,白娅茹过自己的日子,一切也就相安无事了。然而,自打嫁进洪家大门的那一天,白娅茹与洪涛的大哥洪波就犯了冲,夫妻二人的感情很差,三天一大吵,五天一小吵,搞的家宅不宁。而洪波在一气之下选择了外放,跑到了远离清江市区的长川县任职,这一去就再没回来,离奇的死在了任上。

    丈夫死了,白娅茹与洪家的关系名存实亡了,夫妻之间本就没有什么感情可言,白娅茹自然也就不想再呆在洪家。然而,痛失爱子的洪母将儿子离去迁怒到了白娅茹的身上,偏激的认为若不是白娅茹与儿子发生口角,洪波也不会选择远去长川。所以,一口咬定是白娅茹克死了自己的儿子,对于婆婆的无理取闹,白娅茹敬而远之,婆媳关系就此彻底恶化。

    哥哥死了,洪涛很伤心。不过,在伤心之余,也让洪涛看到了寡居的白娅茹梨花带雨,投怀送抱的希望,为此洪涛刻意的维护白娅茹,甚至因为白娅茹与迁怒于她的母亲大吵大闹了一场。从小娇奢的生活养成了洪涛偏激且又扭曲的性格,在他自私自利,一切都能当做交易的想法看来,自己处处围护,白娅茹就是投桃报李也该自己些甜头尝尝。然而,白娅茹却不声不响的搬出了洪家,甚至连工作都调到了郊县,这让洪涛有了一种被戏耍了的感受。

    为了让白娅茹迷途知返,进而投怀送抱,洪涛可是下了一番苦心,最初他私下里和母亲吹风,想要搅黄白娅茹到隆兴镇工作的实事,却受到了父亲和白家的一致反对,最终也没能把想法变成现实。随即又多方联系,在郊县找到了几个实权人物,暗示着给白娅茹设置障碍,目的就是白娅茹知难而退,重新返回洪家来,替他哥哥守一辈子的寡,顺便充做自己违背人伦的禁脔。一举两得,何其美哉。

    今天白娅茹一到农业局,就有内线将情况反馈到了洪涛处,而洪涛打着老子的名号,大费周折的挨个部门打了一通电话,堵住了白娅茹申请项目的所有通路,在他看来,除了他自己,再没有人能帮着走投无路的白娅茹打通关节,只要白娅茹来找自己,势必要逼她就范,这套手法,可是经过了清江多少成熟美艳少妇的验证,白娅茹同样也不例外。

    不过,履履碰壁的白娅茹一气之下找到了洪家唯一头脑清醒,且还明白事理的洪市长。无论是顾念曾经的亲情,还是顾忌白娅茹背后的白家,洪市长都没有拒绝白娅茹的理由,这让洪涛的想法再一次落了空。听闻了结果的洪涛躲在办公室里生了一中午的闷气,及至肚子饿的咕咕叫,才想起还没吃午饭,这才匆匆地赶到了清江食府。不想偏偏冤家路窄,一进食府的大厅就看到白娅茹笑的花枝乱颤,这一下洪涛的怒火彻底燃烧了理智,冲上前来就叫骂不已。

    “白娅茹,白蜘蛛,你不要在哪摆出一副端庄贤德的样子,这些年来你们白家靠着女人曲意奉承,吹枕边风上位,到底都是什么货色,你心里最清楚。不过你也不要高兴的太早,我大哥没了,洪家早晚有一天会交到我的手中,到时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因果,让你们白家知道什么叫后悔……”感受到自己与白娅茹的争执,引来了周围就餐的客人异样的目光,已然处在了暴走边缘的洪涛突然间冷静了下来,虽然恨不得就此上前将白娅茹掀翻撂倒,压在身下狠狠蹂躏,但洪涛也不得不承认白娅茹的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众目睽睽之下大吵大闹,丢的只能是洪家,是自己的脸。一念至此,洪涛撂下了一句张扬的狠话,转瞬间消逝在楼梯的拐角处。

    “哼哼,一个纨绔膏梁,就是沐猴而冠,也敢大言不惭……”对于洪涛撂下的狠话,白娅茹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没有跟他去争辩,去反击,但望着那一抹离去的背影,嘴角流露出的一种轻蔑地讥讽,暴露出她对洪涛这番狠话的不屑。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白家在清江扎根过百年,家族势力延续了几代,人脉和利益根深蒂固,错踪复杂,别说是目空一切,志大才疏的洪涛,就是他威名赫赫的老子洪益民都不敢说能把白家连根拔起。

    “小安,不好意思,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让你看笑话了。这饭吃完了,咱也走吧。不过对于我个人的情况,还请……”骂跑了洪涛,白娅茹才记起身边还有着一个安平一直关注着和洪涛之间的争执,想到上午被同事叫破了绰号,这会又被洪涛揭开了隐私,白娅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不好意思去面对安平,一抹尴尬的红晕也不知不觉地爬上了脸。

    “没有,没有,我都能理解,而且我也不是长舌头,碎嘴子的人,你放心好了……”眼看着白娅茹和洪涛针锋相对,唇枪舌剑的你来我往,安平的心再一次变得不平静起来。从两个人的对话中不难分辨出,白娅茹是这个洪涛的寡居的嫂子,而他姓洪,白娅茹今天又找了他爸爸,那么不用说这是洪市长的公子了。

    一瞬间,安平对白娅茹与洪市长、白市长的关系有了一种通透的明了,心中隐藏的疑问似乎全都解开了。还好,白娅茹只是洪市长寡居的儿媳,并不是之前自己猜测的什么情人,什么小秘之类的关系,这让安平的心里在感到一种说不出地轻松惬意,但是同时,也为白娅茹为了隆兴镇的发展,为了的隆兴镇的老百姓,不顾自己的委屈,低三下四的去乞求洪市长帮忙而心生敬意,而在敬意的背后更有想以身代替白娅茹承受这种委屈的冲动。

    再有就是洪涛这个堂堂市长公子的涵养实在不怎么的,一脸傲慢,满嘴恶毒,被白娅茹一喝斥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气急败坏,这副德行连街头的小混混都不如,让人看上一眼就有一种狠狠削上一顿的冲动。不过,这是白娅茹的家事,自己还真不方便参与进去,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会适得其返,让白娅茹委屈中带着尴尬。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走吧,早点把申请办理完,也好早一天到省里去跑关系……”经过了洪涛这么一捣乱,白娅茹和安平之间好不容易才烘托出来的好心情,好气氛再也找不回来了,虽然白娅茹一如常态的冷静和淡定,但安平还是能够透过她的眼神看出她内心中的疲惫和无助。

    “洪涛?市长的公子又能怎么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为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无疑白娅茹的疲惫和无助,触动了安平心底那根最柔弱的心弦,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站在这个城市权力的顶端,到那个时候,就是洪涛,亦或是整个洪家彻底倾覆的时刻。沉默中,安平暗暗地给自己设定了一个远大而又宏伟地目标。

83、睚眦必报

    “小安,审批手续拿到了,一会儿回到镇里,你再联系一下马主任,请他帮着在省里走走关系,搭搭线,如果可行的话,咱们明天就去省里……”走出农业局的大门,欣喜地看着审请单上拓着农业局的鲜红印鉴,在清江市要履行的手续基本完成了,所担心的阻碍并没有出现,白娅茹的心里是一阵地轻松。

    好吃不过饺子,好睡不过嫂子,对于洪涛心底那种违背人伦的龌龃想法,白娅茹并不知道,但在日常的相处中,洪涛看向自己时所流露出来的那种贪婪和肆无忌惮的目光,让白娅茹的心里十分的不舒服,所以一直都在刻意的拉开与洪涛之间的距离。对于洪涛品性,白娅茹有着清楚的了解,别看他在父母长辈的面前表现的十分乖巧,背地里却是仗着家中的势力极端的纨绔不堪,骄横无理,谁要惹了他,夜以继日的想着都是打击报复。

    就这样睚眦必报的一个人,被自己和安平在饭店中一通抢白,失了面子,不找回这个场子,你岂能善罢甘休。而他又知道自己到市里申请项目,最大的可能就是损人不利已的给自己设置阻碍,以他市长公子的名号,做糖不甜,做醋可酸,真要撒起泼来一通胡闹,像农业局刘局长这样的处级干部还真惹不起他这种小人。不过还好,从刘局长接到领导批示,一路通畅的把审批办了下来的情况看,这种担心并没有发生,这让白娅茹长出了一口气。

    “和马主任已经联系好了,随时可以和省里的部门和领导进行沟通。而且,马主任随即也要到省里去争取项目,没准在省里还能碰上头呢……”不过就是一次工作接触,安平就去给马鹏飞拜年,举止虽然有些冒失,却实实在在地拉近了与马鹏飞之间的感情。

    特别是寒冷的冬天里,安平所带去的几个翠莹莹的小西瓜,让马鹏飞看到了隆兴镇反季蔬菜所具有的产业发展的代表性,这样的工作亮点稍稍一宣传一包装,就会被无限放大起来,利用好这个噱头的话,势必会替他谋取到最大的政治资本。因此,马鹏飞把隆兴镇的蔬菜产业基地发展当成了今年的重点工作,也当成了自身进步的一个重要筹码。不但主动地给安平提供信息渠道,更准备要帮着隆兴镇去跑项目,这个积极性可是给了隆兴镇老大的面子。

    “不过镇长,马主任虽然没提回扣的事,但……”马鹏飞肯帮着隆兴镇跑项目,跑资金,其中有感情,也有利益,安平还真怕白娅茹来了实在劲,拿到钱以后忘了马主任逢十抽一的一贯原则。不过,这提醒的话还没说出来呢,安平就觉得脖子后的汗毛有如乍起来一般,一阵一阵地寒意贯入脑海。

    长年随豹子叔练武,锻炼了安平对危险的警觉性,这种状况无疑告诉安平自己已经被极具仇恨的目光锁定了,不出意外的话,这种仇恨很快就会付诸实践,危险就在身边。警觉心大起的安平急忙停下了脚步,四下打量周围的人和物,果然前方左侧有三个满脸戾气的青年正朝着自己直扑而来,阴蛰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自己,而敞开的衣襟下鼓鼓囊囊的样子似乎藏着东西,危险的感觉越发的强烈。

    “就是这俩个,干翻他……”安平停下了脚步,眼神紧紧地锁定在身前,无疑告诉几个人行藏已经暴露,想要突袭的想法显然是不现实了,那就索性不再藏头露尾。当中的青年率先从衣襟下抽出一把寒光凛凛的砍刀,一声暴喝之后,脚下加快了速度,朝着安平直扑而来。

    “你快闪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但看着几人挥舞着砍刀,来势汹汹,一副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架式,安平也顾不得去琢磨这些深层次的问题。一把将白娅茹从身边推开,将身上的呢子半大衣甩了下来抓在手中,倏的一拧身,冲着三个汉子,直冲而起。

    打架经验丰富的安平知道,在这个时候只能往前冲,不能转身跑,一跑气势就弱了,身体的背心也让了出来,若是能跑得了还好,若是跑不了,被这种开了锋的砍刀只要划上一下子,就会影响身体的整体协调性,身子一失去了平衡,就要栽倒到地,那可就是任人宰割了。而且,此时白娅茹就在自己的身边,自己撒腿就跑,把她扔在一旁,不闻不问,独自承担危险,那实在不是什么爷们做的事情。

    安平的功夫有,架也没少打,但这种对着寒光凛凛的砍刀劈砍的情况还真没遇到过。不过,安平很清楚这个时候自己不能露出一点的怯意,一露怯,除了让对手更加肆无忌惮,有恃无恐以外,对自己没有一丁点的帮助。因此,安平挥舞着大衣主动迎了上去,大衣虽然没有什么杀伤力,但胜在面积大,左右挥舞着抡起来,正好抽中了率先窜出来的汉子手中的那把砍刀。

    “啊……”砍刀被大衣压了下去,安平瞅准机会,一个窝心脚踹了出来,这一脚踢的是又狠又准,正中了这汉子的肋下,一声尖厉的痛叫之后,整个人滚出了两三米远。

    “他妈的,做了他……”一击揍效,却也让另外两个青年的怒火激励了出来,一左一右呼喝着冲了上来,不等安平调整好身体的平衡,两把砍刀带着寒光已然罩头而来。

    “嗯……”身体强劲的冲力之下,想要退出战圈已经来不及了,在这种情况下,除了继续向前冲以外别无选择,在电光火石之间,安平打定了注意,身子一拧让过了左侧的砍刀,一个颠步一头扎进了左侧汉子的怀里。只是这样一来,安平中门大开,将背心彻底让给了右侧的青年。顿时,安平只觉得左肩膀下侧猛的一紧,一阵剧痛直冲上脑。

    “砰砰……”后背着了伤,安平的怒火彻底被激了出来,当下再不留手,用力地甩起头,坚硬的额角狠狠地砸在怀里青年的脸上,在头锤的冲击之下,这青年的脸上有如开了染坊一般,鲜血混着鼻涕和眼泪四溅而出,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

    距离一拉开,安平身体的平衡找了回来,顾不得细想急忙的扭过身来,不等那伤了自己后肩的混混再次把刀挥舞起来,一个炮拳直击而出,正中这瘦高混混的左腮之下,这一拳安平含恨出手,全身的劲力集中在拳头之上,不留一点余地,只听啊的一声怪叫,鲜血混着牙齿飞喷而出。

    “安,安平,你怎么样?你怎么会惹到这些人……”突如其来的变故直让白娅茹彻底地惊呆了,呼吸仿佛停滞了一般,楞楞地看着马路上的打斗。眨眼之间,三个混混都被安平打倒在了地上,鲜血洒满了路面,白娅茹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跌跌撞撞凑到安平的近前。

    “没事,一点小伤,是啊!我怎么会惹到这些人……”听到白娅茹关心中带着质问,安平也感到一头雾水,肚子里的火气腾腾的往上窜,自己平时除了上班就是窝在家里,与人无怨,是谁下这么大的力气找自己的不顺,三个混混,三把砍刀,摆明了要下死手。而且,这几个混混都找到农业局来了,显然对自己的行踪十分清楚,自己就是一个基层的小干部,值得谁花这么大的心思。

    “是这辆车……”不过白娅茹的质问也给安平提了醒,这几个小混混与自己不曾谋面,又守在农业局外,杀气腾腾的直扑自己,无疑是受人示意,而这个人一定藏在附近。想到这里,安平的目光就向四周眺望,几乎没怎么费事就锁定了路口拐角处的一辆正突突打着火的轿车,直觉告诉安平,示意这几个小混混来砍自己的人就藏在这辆车里。

    “你等一下……”锁定了目标,安平抄起混混掉落在地的砍刀,冲着汽车飞奔而去,安平的想法很简单,不管这个人是谁,既然敢对自己下死手,那就是不死不休的敌人,对于敌人,那没什么好说的,既然敢砍我,那就有要被我报复的觉悟。

    “啊……”安平对自己的话不置可否,猛然间却奔向了路口停着的汽车,而汽车中的人仿佛也意识到行藏露了馅,车子迅速地启动,一下子就窜了出去,排气口中升腾起一阵的烟雾,把安平远远的落了下来,没一会就消失在视线当中。

    看着愤恨的安平,远遁的汽车,白娅茹极为不感相信地一声低呼,双手忍不住的捂住了嘴,愤恨之中伴着一阵阵地无力感。安平不知道这车是谁的,但白娅茹可知道,这辆车是洪涛的狐朋狗友金家小子的,以前经常看到金家小子开着这辆车到家里找洪涛,刹那之间,白娅茹什么都明白了,泪水悄无声息的滑落脸庞。

84、颠倒黑白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一天到晚。原以为洪涛没有在农业局设置障碍,中午发生的争执就算完了,可没想到,洪涛这个睚眦必报的小人,不敢再找自己的麻烦,反倒迁怒于自己身边的人,迁怒于安平,更明目张胆的指使人当街行凶,想要致人于死地,这就是他对自己这个嫂子所表达亲情的方式吗?这样的亲情又留之何用。刹那间,白娅茹心中对洪家尚存地那一丝亲情留恋彻底断开了。

    “安平,对不起,是,是我给你添麻烦了……”看着安平嘴里骂骂咧咧的悻悻而归,白娅茹的心里升起一阵的愧疚感,对于最早投向自己,又数次帮着自己解决掉麻烦,安平做到了他的本份,而反观自己却像扶不起的阿斗一般,工作上没有建树,家庭的矛盾又是一堆,简单的琐事都处理不好,又说什么理想,谈什么报复。

    “是你小叔子吧,冲你来的,却找到我头上了,是不是……”默默地看了白娅茹一眼,无疑白娅茹是认识刚刚遁去的那辆车,显然眼下的这个麻烦是自己在替她代过,虽然白娅茹是领导,但再大的领导也不值得自己莫名其妙的拿命去尊重,这一刻,安平的心里对白娅茹实在再提不起任何的客套,

    “哼,走吧……”白娅茹的沉默,证实了安平的猜测,虽然心有不愤,却强压制着自己不去和白娅茹当面就撕破脸,扫了一眼仍躺在路上哀号的三个混混,安平恨恨地将手中的砍刀一扔,用力一大牵动了伤口,顿时一阵钻心般的疼痛传来,直让安平忍不住的呲起了牙。

    “啊!你受了伤,快点去医院吧……”安平痛苦地一咧嘴,白娅茹才注意到安平受了伤,鲜血已经浸透了毛衣,顿时紧张地抓着安平的胳膊催促起来。

    “不用了,白镇长,我自己处理就行了,今天的工作完成了,我先向你请个假……”轻轻地甩掉了白娅茹的手,安平没有接受她的好意,安平算是看明白了,洪涛也好,白娅茹也好,这些高干子弟说到底都是自私自利的一路货色,视人命为草芥,视公理道义如无物,这样的领导不值得自己全心全意的去付出,在这一刻,安平依附白娅茹干好工作的心也随之产生了动摇。

    “出这么多血,不去医院怎么行,都这节骨眼了,还说什么工作,什么请假啊……”对于自己的好意,安平视而不见,甚至地刻意地拉开与自己之间的距离,白娅茹急了,再一次抓着安平的胳膊,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你,不要动,这几个人是不是你打的,小子,下手够狠的啊!”就在安平犹豫是要甩开白娅茹的手独自离去,还是要接受她的好意,去医院包扎伤口的时候,两辆吉普车停在了身边,几个警察迅速地从车上跳了下来,为首的一个一眼就把目光落到了安平身上,挥舞着手中手拷直扑而来,显在把安平当成了极度危险的人物。

    “同志,我是隆兴镇政府的,到农业局来办事,刚一出门,这几个混混就拿着刀向我砍来,我是迫不得已之下才反击的,是正当防卫……”似乎跟电影里演的一般,警察总是在事情完结后才会出现,而这警察一下车,根本不问原由地就把自己锁定为嫌疑人,这让安平的心又紧了起来。

    直觉告诉安平,这些警察绝对不是什么公平正义的代表,很有可能就是在洪涛的指使下,奔着自己来的,这小人报仇,一天到晚,不达到目的,就没完没了,看到黑的不行,又开始换白的了,这一套做派完全附和洪涛种绔纨子弟的性子。一念至此,安平眼中的恨意更浓了。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警察穿着警服,代表着的就是国家机器,是法律的执行者,哪怕自己再心有不愤,也顶不过这些执法者手中的权力。因此,安平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尽量放缓语速,尝试着和这为首的警察进行着沟通。

    “是打架斗殴,还是正当防卫,我王树生眼晴不瞎,会调查的清清楚楚,用不着你多嘴,小子,把你的手伸出来,跟我到分局走一趟……”情况跟安平想的差不多,为首的这个警察根本不听安平的解释,眼神中透出阵阵地寒意,紧紧地盯着安平,敌对的情绪十分明显。

    “警察同志,我的同事受了伤,你就是调查也得让他先去医院……”白娅茹并没有意识到警察到来所暗含的深意,还天真的以为他们是公平正义的化身,言真意切的妄图通过沟通来协调解决。

    “白镇长,你别说了,说了也白说,他们和这几个混混都是受人指使来的。同志,是非公道自在人心,手拷就不用带了,我跟你们走……”安平制止了白娅茹的争辩,压低了声音解释了一下。像打架斗殴这类事情,就是处理也是由包片的派出所来调查处理,而这警察一开口就是分局,什么时候分局都开始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了,很明显这警察的言语中带着倾向性,眼神中更流露出一抹狠辣,无疑就是带着目的来的。

    “哼!这还有没有王法了……”白娅茹的心思也是很通透的,安平的一提,她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顿时柳眉紧簇,脸色为之一凝,冲着为首的警察阴狠狠的挤出了几个字。

    “上车,上车啊……”白娅茹阴仄的目光打过来,强大气场和阴森寒意,都让这为首的警察没来由地心里一寒,眼看着马路上围观的人指指点点,做贼心虚之下,给安平带上手拷的想法再也兴不起来了。不过,避开了白娅茹的目光,心底下却暗暗地发着狠,等到了局里再给你们好看。

    作为一名刑警队长,王树生对现场的情况一目了然,几个混混伤人不成反倒受伤,都是明摆着的事情。但官字两个口,怎么说怎么有理,刚才市局金局长的公子打来电话,让自己出手帮忙,可让他欣喜若狂,所谓这干的好不如干的巧,不是什么人都能攀上金少大腿的,能有一个给金少帮忙出力的机会,赚下一个人情,在关键的时候,对自己的进步可是有着积极的作用的,要知道分局里一个副局长已经到了退休的年纪,能不能顶上去,可就看这次表现了。

    “小安,别害怕,一会到了地方,我打个电话,在清江还轮不到几个混小子一手遮天……”了解到其中的猫腻,白娅茹自然不能让安平独自去接受调查,根本无视王树生的阻拦,身子一猫就挤进了车,看着安平因为失血而发白的脸,心底地愧疚再一次的流露出来。不过,白娅茹的话落到王树生的耳朵里,却成为了天大的笑话,金少是什么人,堂堂局长的公子岂是你们几个乡下来的干部能惹起的。

    “啊……”分局离的不远,拐过两个弯就到了地方,安平下车的时候又抻了伤口,钻心的疼痛感使得脚下不由地一顿。而且,在停顿的一瞬间,安平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另一辆载着三个混混的吉普车居然没了踪影,一种不好的感觉在心头升起。

    “小子,你他妈的快点……”安平脚下一顿,这一次王树生可不再客气,恶狠狠的朝着安平背后的伤口用力一推,口中骂骂咧咧个不停。到了自己的地头,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你,这一刻王树生彻底地撕下了虚伪的面具。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职务,也不知道你要拍谁的马屁,但我请你说话做事注意点,有些事情能做,有些事情做不了,惹急了我,金少勋也保不了你……”王树生一推桑安平,疼的安平额头直冒冷汗,白娅茹顿时急了,有如一只发了疯的豹子一般,猛的冲上前去,狠狠地把王树生推到了一旁,堵着分局的大门高声的叫骂起王树生来。

    “你个臭……”白娅茹有如发了狂一般叫骂起来,着实吓了王树生一大跳,起手就要抽上白娅茹一巴掌,可一对上白娅茹阴冷的目光,这心里开始画了魂,头脑也在狂热中变得清醒了许多,讪讪的把抬到半空中的手又收了回来,顺到嘴边的脏话生生地又咽了下去。

    王树生不傻,自然知道能跟金少做对手的人又岂是易与之辈,从白娅茹的表现看,显然是连局长金少勋都不放在眼里,很可能就是背景强劲的一类人,别最后狐狸没打着,反倒惹了一身骚,得罪了惹不起的人物,官没升上去,反倒被扒了一身皮,那可就不值得了。

    更重要的是以王树生对金少这类纨绔子弟的了解,自然知道他们绝对称得上是性情凉薄的典范,真出了问题,他们会觉得是你自己能力水平的不行,跟他们可没有半点关系,更不会因为你帮他们忙而管你的死活,真若那样的话,自己可就冤死了。在这一刻,王树生想要狠狠收拾安平的想法也悄然压了下去,脑子里开始不停地琢磨着这件事要把握一个什么样的尺度。

85、暴走的白娅茹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斗殴伤人……”嚣张的人必然有嚣张的资本,进了办公室以后,王树生有些拿捏不准白娅茹和安平的分量,言语中客气了不少。不过,也仅仅是虚伪的客气,该往死里整人的时候毫不手软,一上来就先把斗殴伤人的大帽子扣到了安平的头上。

    有着丰富办案经验的王树生知道,在某些时候,法律就是一块遮羞布,只要把这块遮羞布先罩下来,把询问笔录按照自己的思路做全了,把案件办成斗殴伤人的铁案,那么安平就是自己手中的一块泥,任凭白娅茹能耐通天,最终也要被自己牵着鼻子走。

    “警察同志,刚才我都和你说了,我到农业局办事情,一出来就被几个拿着砍刀的混混缠上了,不得已才采取正当防卫的。至于什么原因,我还真不清楚,那是我老板,或许是冲她来的也说不定,你问她好了……”这个警察倾向性很明显,一上来就是打架斗殴的大帽子,不论自己怎么解释都要限定在斗殴伤人的范围内,跳不出这位别有用心的警察所挖的坑。

    而且,安平也知道,白娅茹与洪涛之间的矛盾搬不上台面来,自己越解释,漏洞也就越多,三绕两绕就容易把自己绕进去,若是真被这警察胡搅蛮缠的泼上一身污水,再想解释可就解释不清了。左右这事情是白娅茹惹出来的,把这个皮球踢过去,她有什么能耐让她使去吧,自己没必要替她背这么大的包袱。

    “王八蛋,你他妈的给我老实点,我现在问你事情经过,你往别人身上扯什么……”看着安平一脸不屑的讥笑,讥笑的背后带着与年龄极不相符的诡道,更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惫懒模样,恨得王树生是牙根直痒痒,重重地把笔往桌子上一拍,高声地叫骂起来。

    “哼哼,张嘴王八蛋,闭嘴他妈的,真是好大的官威啊!你急着做笔录,打的什么心思,大家都明白,就别在那装模做样了。我跟你说,不论你想拍洪涛的马屁,还是想给金向阳当狗腿子,先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安平的话看似在推卸责任,实则字字诛心,以白娅茹一向高傲的性子,脸上再也挂不住了,拍的一拍桌子,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毫不客气的将矛头对准了王树生。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听不明白,我就知道我接到报警,然后正常出警,看到当事人就要做询问笔录,其他的什么事情,跟我都没关系……”一句话被白娅茹叫破了心事,饶是王树生脸皮厚,神情也不禁为之一滞。不过王树生也知道,这会儿别白娅茹没有证据,就是抓到了把柄,自己也不能承认,若白娅茹真的背景强劲,那倒霉的绝对是自己。

    “有没有关系,你自己清楚。不过我告诉你,白就是白,黑就是黑,黑的永远白不了,你想颠倒黑白,往我身上泼脏水,没那么容易,我倒想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能耐……”白娅茹彻底怒了,一边抓起电话,一边冲着王树生高声的叫骂着,整个人已经处在了暴走的边缘。

    “嗯……”对于白娅茹抓起电话,不用说也是想找人平事,对于这个举动,王树生没有阻拦,或许在潜意识中王树生也想知道白娅茹的背景到底有多深,若真是手眼通天,那么陪礼道歉当孙子也认了,但若是找的人是个阿猫阿狗之类的,那就对不起了,黑也好,白也好,官字两张口,怎么说怎么有理,最终是黑是白,还得由咱这个执法者说得算。

    “爸,我是娅茹,刚才我在农业局出来,几个混混就冲过来砍伤了我的同事,而在现场我又看到了洪涛坐在金家小子的车里。现在我和我受伤的同事又被带到了新华分局,涉嫌斗殴伤人而接受询问,我想问问你,我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洪益民的电话接通了,哪怕白娅茹全力地平复着情绪,压制着心中的委屈和怒火,声音中也不由地带着强烈的质问。

    在清江普通人的眼里,洪家是豪门世家,可在白娅茹的眼中,那就是一个没有隐形的牢笼,从进入洪家的第一天起,自己就没有过过顺心的日子,洪家的人骨子里所带有的自私,给了自己太多的伤害,以前为了维系自己的婚姻,维系两个家族的脸面,一直在强迫自己承受着委屈。而今天发生的事情,让白娅茹对洪家彻底死了心,彻底地将曾经拥有的亲情抛洒一空。

    “我知道了,我来处理……”电话里短暂的沉默之后,抛下了一句简单而又不着烟火的话,而随即电话就被挂断了,伴随电话肓音白娅茹委屈的泪水不争气的流个不停。

    “嘿嘿,怎么着,大人物不肯帮忙?没辙了吗?没事,电话搁这摆着呢,你是要叫中央,还是国务院,随便打,别怕花电话费啊……”电话一接通,这个叫娅茹的漂亮女人只说了一句话,对方就挂掉了,以王树生的经验看,那就是对方不想帮忙,甚至连简单的客套都不想浪费力气。

    而且,对方的这个举动,无疑也说明了一个在王树生看来很现实的问题,白娅茹的话虽然说的够狠辣,够嚣张,但实际上就是虚张声势,外强中干,这让王树生有了一种被人愚弄的感觉。自打一碰面,王树生可就被白娅茹的气场压着一头,心里早就憋着一肚子火呢,这会逮着了机会,自然是不遗余力的挖苦起来,言语中透着尖酸刻薄。

    “哼哼……”白娅茹一声冷哼,嘴角闪过一丝不屑,对于这种无赖小人,实在没有必要去辩解。

    “你,他妈的,装什么装。说,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伤人……”白娅茹的不屑,让王树生讨了一个没趣,不好跟白娅茹叫嚣,却把矛头对准了安平,冷不防的抓起桌上的一个笔录夹子,狠狠地甩到了安平的脸上。

    “你干什么,怎么打人呢,还讲不讲理……”眼看着安平挨了打,白娅茹的心就是一紧,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冲到了安平的身前,尖声地喝问起王树生来。

    “你个臭**,给我滚出去,再在这呦五喝六的,小心我叫人轮了你……”虽然还没摸透白娅茹的底,但主观上王树生认为白娅茹就是外强中干,撒泼耍赖瞎扎乎的主儿,对于这样的人,王树生自认为没必要客气,心中的小心翼翼也随着自以为是的想法而荡然无存。

    “轮了我,好啊,来啊,我他妈的倒要看看,你要怎么轮了我……”打了安平在前,辱骂自己在后,白娅茹彻底地暴走了,一边暴着粗口,一边有如疯了一般的抄起桌角上的玻璃烟灰缸狠狠地砸在了王树生的脑袋上,一下接着一下,一下狠似一下,鲜血随着烟灰缸的起落四溅而出,而粗鲁地叫骂声,一阵阵地惨叫声伴着激烈的争执声更是响彻了整个楼层。

    “都给我住手……”就在安平护着白娅茹跟办公室里的几个警察支起了架子,现场闹成了一团的时候,一声低沉且充满怒火的吼声响起,吵杂的气氛顿时为之一凝。紧接着,局长局长的招呼声四起。

    “都干什么呢,还有没有点人民警察的形象了,你们就是这么执法办案的吗?你们几个,把这个废物给我带走,丢人现眼的玩意……”阴沉的目光扫过纷乱的现场,姚敏杰就是一阵地头疼。自己的兵是什么德性,自己最清楚,不用说这是王树生犯了浑,拎不清形势而惹急了白娅茹。

    这白家的女儿,洪家的媳妇又岂是那么好欺负的,自己匆匆忙忙地跑下来,这楼上楼下的不过耽搁了两分钟,就闹了不可收拾的局面,姚敏杰不知道是该接着抄起烟灰缸狠狠的削上王树生一通,还是该小心地跟白娅茹赔个不是。

    “白科长,我是分局局长姚敏杰,这件事情都是误会,王树生以权谋私,公器私用,闹成了这个地步,算是他疚由自取,你这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气也该出的差不多了,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吧……”大小也是一个分局长,又当着这么多下属的面,姚敏杰既使有心说句软话,在这个当口也拉不下来脸给白娅茹去赔不是,若是低了头,以后在下属的面前可就真的抬不起头了。略一思索之后,姚敏杰把目光停在了白娅茹的脸上,用一种真诚的安抚语气,试着跟白娅茹协商起来。

    “哼哼,我们受伤害了,你们不闻不问,反倒一个劲的栽脏陷害,刑讯逼供。我这打了人,你居然要我到此为止,我就纳闷了,你们执法到底有没有尺度……”虽然砸了王树生满脸开花,但白娅茹的气可还没消呢,对上姚敏杰这个局长更是丝毫不肯退步。堂堂白家的大小姐,心里有着她的骄傲,什么时候连一些阿猫阿狗都喝呼来喝呼去的耀武扬威了,白家还没落魄到这个地步。

86、伤口

    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咬人,白娅茹急了,后果更严重。在安平的印象中,白娅茹一直是温柔恬静,气质高雅,端庄娴淑的一个女人,做起事来有板有眼,循规蹈矩。与人交往总是习惯性的扬起骄傲的头,怎么看都跟书中描绘的伯爵夫人的气派一个模样,甚至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微笑,都像是布店里给顾客量一样有尺有寸,像药店给人抓药一样有斤有两,规矩大的让人感到压抑。

    但今天白娅茹暴孽的抄着烟灰缸,一下接着一下砸向王树生的脑袋,烟灰弥漫,鲜血四溅,如此疯狂的一面有如街头的太妹,更像撒了泼的农村妇女,彻底颠覆了安平的认知。安平知道,白娅茹的暴孽是在替自己打抱不平,更是发泄她内心中多年来积攒下来的委屈和不甘,而很不幸,狐假虎威,助纣为虐,颠倒黑白的王树生正好撞到了枪口上,不知深浅的,口无遮拦的揭开了白娅茹心中的血淋淋的伤疤,揭开了一直压抑在她心底最痛的伤口。

    “你们怎么执法,我不管,也管不着,是是非非,总有说理的地方。但那个王树生,哼哼,污辱了我以为躲起来就完了,没那么容易,我今天把话撂着了,他不是要找人轮我了吗?我给他机会,但他要做不到,哼哼……”镇定下来的白娅茹衣服皱了,头发散了,脸上的妆也花了,加上飞舞的烟灰扑在脸上,灰蒙蒙,黑漆漆的,样子十分的滑稽。可是这会儿,白娅茹顾不上仪态仪表,阴冷的目光紧紧盯着姚敏杰,一字一顿的腔调听的姚敏杰头皮一阵阵的发冷。

    白娅茹的话虽然没说完,但从字面的理解不难接下去,说不得就要找人轮了王树生的媳妇,轮了他的女儿,轮了他家所有的女人。而且,姚敏杰可不认为白娅茹只是在说狠话,作为白家的大小姐,作为处在这座城市权力顶峰的家族之一,白家有大批的势力和人脉依附其存在,有些事情只要稍稍流露出内心中的想法,就多的是人去迎合奉承,甚至刻意地讨好,以王树生区区一个分局的刑警队长,保证被辗轧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白科长,我们一些干警素质低下,说话口无遮拦,你也别当真,在这我替他给你陪个礼。所谓不打不相识,今天你给我留个面子,回头我保证会好好收拾收拾这个目无法纪的混蛋。我看这位小兄弟受了伤,还是赶快去包扎一下吧……”也不知道王树生倒底想抱谁的大腿,居然去得罪这么一个劲势的人物。在这一刻,姚敏杰恨不得把王树生拉回来再狠狠的削上一次,彻底地让他清醒过来。

    只是这个想法都是后话,当务之急还是安抚住白娅茹的情绪,避免事态进一步扩大,刹那间,姚敏杰放下了最初含糊其词的想法,放下了局长的威严,小心地给白娅茹陪起了不是。更把恳请的目光转向了安平,试图从安平身上打开缺口。

    “白镇长,算了吧,带出了这样的兵,姚局长也不容易,你也别为难他了。再有我这伤也有点挺不住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一个局长当着这么多下属的面,能做到这个程度,也够为难他的了,花花轿子人人抬,给个台阶下,大家都好做人。而且打了打了,骂了骂了,王树生的嘴是痛快了,但也被白娅茹砸的血肉横飞,也足够他吸取教训的了。

    “是啊,是啊,伤可耽搁不得,赶快上医院,我叫车送你们,哪天我给老弟压压惊……”安平的配合,让姚敏杰的脸上流露出几分欣喜,有如抓到了一棵救命稻草一般,顺着安平的话把就坡下驴,匆匆地又是叫人,又是叫车,内心中有一种送瘟神般的急切。

    “镇长,算了吧,都是你们自己家的事情,再闹下去,丢人的还是自己……”眼看着白娅茹还有不依不饶的意思,安平的眉头就是一皱,紧紧地拉着白娅茹的衣袖,示意她见好就收,到此为止。

    安平很清楚,白娅茹可以肆无忌惮,有恃无恐的去吵去闹,但自己犯不上跟着她一起胡来,洪涛和白娅茹毕竟是叔嫂关系,哪怕打的不可开交那也是家事。可若是自己不清不楚的横在中间,再加上白娅茹寡居的身份,事情就容易被人引入歧途,有些话好说不好听,若是闹的大了,王树生也好,自己也好,很可能就会成为那只替罪羔羊。所以,当务之急是先把自己摘出来,你们世家豪门有争执,有纠纷,咱一个小虾米可跟你们玩不起。若是白娅茹气不顺,过后随你怎么去折腾,哪怕把天捅个窟窿出来,那都是你的事情,跟咱可没关系。

    “让王树生那个王八蛋给我滚回来……”还好,看到安平因为失血而一脸的惨白,触动了白娅茹内心中的温柔,没有再坚持将事情无限扩大。婉拒了姚局长派车的好意,白娅茹就带着安平愤恨的离开了刑警队,走到楼梯的拐角处,耳后传来姚敏杰愤怒的咆哮声。总算将白娅茹和新华分局的事情了结了,姚敏杰终于等到了秋后算帐的时刻,对于让自己威严扫地,颜面大失,更帮着自己惹事生非,四处树敌的王树生,姚敏杰的心里有一种恨不得掐死他的强烈欲望。

    ……

    “小安,你随便坐啊,我先洗洗手,稍等我一下,我再帮你包扎……”推开自家的房门,透过迎面的穿衣镜,白娅茹看到了自己花了妆的脸,窘迫的模样有如马戏里的小丑一般滑稽,顿时神色大窘,撂下一句话后,急忙地钻进了洗手间。

    从新华分局出来,安平拒绝了白娅茹去医院的建议,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快点离开白娅茹这个危险的生物。这一天跑下来,白娅茹带给了安平太多的震惊,所经历的每一个场景都让安平有种应接不暇的感觉。然而,或许是对安平受伤感到内疚,白娅茹说什么也不同意安平独自离去,在得知安平不想去医院以后,不由分说的将安平拉到了她的家里,言真意切的表明要亲自给安平包扎伤口以求内心的安稳。

    “这是什么味呢……”白娅茹的家并没有安平想像中的富丽堂皇,相反客厅中除了一套沙发,一个茶几以后再无他物,简单的无以复加。而空气中一股混杂着油漆和涂料的异味一个劲的往人鼻子里钻,更给人一种沉闷又缺少生气的错觉。

    “小安,傻站着干什么,随便坐啊。这房子是新装修的,大冬天的也没怎么淘换空气,屋子里有着一股子怪味,你别介意啊。哦,对了,我去给你拿伤药和纱布……”足足等了十几分钟,白娅茹才从洗手间中慢腾腾走出来,一种洗发液的香气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一边用巨大的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客套地谦让着安平随意,啰啰嗦嗦一大通,才想起安平身上还带着伤。

    “嗯,谢谢,白镇长……”梳洗一新的白娅茹光彩照人,没有了大衣遮掩的躯体尽情地舒展着她凹凸有致,曲线玲珑,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成熟的韵味,光洁的面颊晶莹圆润,细密的水珠儿挂在她雪白无瑕粉颈之上散发着晶莹的光泽,一袭心领的白色毛衫被胸前饱满的酥胸高高耸起,莲步轻移,深遂的沟壑颤颤巍巍,晃晃悠悠,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不受束敷的涨裂开来,带给人无尽的瑕想。

    而转过身去的白娅茹,浑圆的臀在形体裤的衬托下越发的显得挺翘,两条修长笔直的美腿随着柔软纤细的腰枝款款而动,摇曳生姿。安平觉得自己的心跳在加快,嘴唇在发干,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女人会有如此妩媚的一面,这一刻光彩夺目的白娅茹已经挤起了他的心房。?? ? “小安,你先坐稳了别动啊,衬衫和鲜血凝结了,紧密地粘在了一起,强力揭开的话会把伤口重新撕裂,我先用水一点一点的阴湿,你放心,保证一点都不痛……”洁白的衬衫被鲜血浸透了一大片,深浅不一的血色证明着安平不只一次触动了伤口,白娅茹的心变得紧张起来,一边说着话分散安平的注意力,一边轻轻地往安平身上打着水,小心翼翼的样子有如抚弄一件易碎的瓷器。

    “啊……”打湿衬衫,白娅茹一点一点的将衬衫和股肤分离,巴掌长的伤口有如裂开的沟壑般令人触目惊心,凄惨的样子让白娅茹忍不住的一阵惊呼。

    从始至终白娅茹都没听到安平喊上一声痛,甚至在新华分局据理力争的时候,还紧紧地把自己掩在身后,生怕自己吃上一点亏。而安平的坚强,也带给了白娅茹一个错觉,以为安平受的伤是无关痛痒的小伤,却没想到安平为了自己居然挺着伤痛,一直坚持到了现在。这一刻,白娅茹的眼晴变得湿润了,一种发自内心的感激在心头缠绕,久久挥之不去。

87、白虎

    安平的伤口触目惊心,轻轻地拉动之下,就有鲜红的血水汩汩渗出,惨白的脸色,豆大的汗珠以及咬紧牙关的响声,频频悸动的身躯,更展现了安平铁骨般的坚强,这份坚强触动了白娅茹心底最柔弱的心弦。这一刻,白娅茹的泪水有如决堤的水塘一般,不受控制的滴落下来。

    背转着身子,任凭白娅茹帮自己清理伤口,安平并没有看到白娅茹为自己流下感激的泪水,只感到白娅茹的手轻轻地抚在自己的肩颈之上,一丝丝温热透过肌肤一直传到心里,柔柔的,软软的。又有一股股如麝如兰般的呼气打在脖颈之上,麻麻的,痒痒的。更有一种混合着洗发液和体香的奇异香味环绕在鼻翼之间,轻轻地嗅一下,让人有一种迷醉下去,再不醒来的错觉。这一刻,安平忘记了疼痛,忘记了对白娅茹的不快,只感到有一只轻柔的手在不停地撩拔着心底的那份悸动的欲望。

    “呼,好了,总算把衬衫和伤口分开了,小安,你再坚持一下,我在伤口上涂了白药,绑上纱布以后就好了……”洒上了厚厚地一层白药,安平的伤口上的血水迅速被掩盖住了,白娅茹飞快拿纱布按在了伤口上,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好大的一个口子,出了一大片的血,也没看你哼上一句,偏偏我还以为你伤的不重,耽误了不少的时间,都怨我……”一阵香风涌动,白娅茹从绕到了安平的面前,看着安平惨白的脸色,以及额头密布的汗水,白娅茹的心猛的一痛。

    “没事的,挺挺就过来了……”白娅茹坐在了身前,探着身子替自己包裹纱布,头和头相错,彼此的距离不过几公分,那张没有丝毫皱褶且泛着粉色光泽的脸庞带给人一种恬静的感觉,有些湿润的眼晴透着一种我见犹怜的妩媚,而粉颈之下心领的毛衫难掩胸前那道深遂的沟壑。这还是安平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注视白娅茹,安平觉得自己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使劲的咽了下口水,眼晴都不够用了。

    “挺什么挺,这么重的伤能挺吗,严重了可怎么办……”安平的漠不经心引来了白娅茹的一阵娇嗔,甩给了安平一个大大地白眼球,微翘的嘴角那么俏皮。

    “唔……”感受着白娅茹吹气如兰的热气,红润的双唇上下轻触带起了一诱人的魅惑,任谁都会有吻上去的冲动,安平的心彻底地被撩拔了起来,思维一片空白之下,鬼使神差的将嘴印在了白娅茹的诱惑的双唇之上,贪婪的轻轻啜动,软软呼呼的细腻让安平觉得死都值了。

    “啊……”突如其来的举动让白娅茹的手为之一顿,有如傻了一般瞪大了眼晴注视着安平,足足过了十多秒钟,白娅茹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无措的双手顾不上正在包扎的伤口,下意识抵住了安平的肩膀,强迫自己的嘴与安平分离开来,随即一抹红晕从白晰的脖颈一直涌上脸颊,转眼间有如红布一般通透。

    “茹姐,我,喜欢你……”看着白娅茹忽闪的大眼晴注视着自己,在目光的回应之下,却又躲躲闪闪的不敢对视自己,满怀羞涩的神情似乎在传递着一种暖昧的气息,安平忍不住的舔了舔嘴唇,回味着唇上残留着的滑腻,这个动作落到白娅茹的眼中,脸上的红晕更深了。

    看着白娅茹半响无语,俊美的脸庞上似乎并没有那种羞恼的神色,一种鼓惑的声音在安平的耳边不停地回响,催促安平不要放弃眼前这个美的令人惊颤的犹物。美人在前,珠玉在侧,脸皮薄,吃不着,脸皮厚,吃个够,左右亲也亲了,吻也吻了,是继续,还是退缩必然都是一个结果,要死就死个透彻,不死就捡着了。打定主意的安平,索性把心一横,喘着粗气再一次重重地把嘴按在了白娅茹的粉嫩双唇之上,顿时一种甜蜜的感觉飞速缠上心头。

    浓厚的气息扑在白娅茹的脸上,唇唇相印的所带来的窒息的感觉传遍全身,安平直接,甚至显得粗鲁的举动让白娅茹再一次陷入了彻底的石化当中。象征性的略略反抗几下,无果之后动作就轻柔了下来,仿佛承受不住安平火辣的亲吻,僵硬的身体一点一点的松软,慢慢地竟委进了安平的怀中闭上了双眼,摆出了一副愿君采拮的诱惑。

    情况比安平想像的要好许多,白娅茹紧闭的双眸,沉默的姿态给了安平莫大的鼓励,贪婪的吸吮白娅茹两片诱人的双唇。随着时间的推移,情致高涨的安平再不满足于这种唇唇相印,不安分的舌头轻轻地撬开了两行贝齿,一举就衔住了白娅茹那条滑润多津的丁香小舌,几番游走试探之后,紧紧的缠绕在了一起。

    甜蜜中亲吻让两个人彻底地忘记了彼此之间的距离和隔阂,双双迷失在这一刻甜蜜的柔情中。把握了主动权的安平用一条舌头频频发起进攻,而那双充满魔力的手也不知不觉间变得不安份起来,一只抚上了柔软的腰枝,穿过了单薄的毛衫,游过光滑的背脊,更挤进了白娅茹的胸衣,攀上了那双傲人的双峰,或揉或捏或挤或按,两只颤颤巍巍的水蜜桃在安平的魔爪中变幻着各种形状。另一只手环住了白娅茹的粉颈,缓缓向下,悄然的按在了圆圆的翘臀之上。

    “啊!不行,安平,求求你,快放手,不行的……”用力地按住安平继续向下游走的魔手,白娅茹惊恐万分,羞愤欲绝,洁白的贝齿用力咬着自己红艳的嘴唇,一双湿润的大眼晴似乎都要喷出火来,用一种急切的哭腔委屈地哀求着安平。

    在安平的挑逗之下,白娅茹彻底的沦陷了,面红耳赤,心跳加速,整个人深浸在安平的气息之中而无法自拔。突然间白娅茹只觉得下身一股热流有如泉水般的涌出,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个不停,似有似无的呻吟伴着重重的喘息喷发而出,快感来的如此突然。

    只是,高潮的余韵也让白娅茹从迷醉中清醒过来,直到这时白娅茹才发现自己的毛衫已经卷成了一团,大片大片雪白的股肤裸露在外,安平的手一只抚在自己的胸前的蜜桃之上揉捏不停,酥麻的感觉犹自阵阵上脑。而另一只魔手已经穿过了平坦的小腹,探到了神秘的三角地带,正是这只魔手若即若离的划过敏感地带,才引来了自己压抑的快感。

    安平高大帅气,精明能干,坚忍不拔,更重要的是安平可以为了自己默默的奉献一切,而又毫无怨言,可以说自打结识安平之后,安平用他的聪明、坚毅和刚强悄然地打开了自己的心扉,作为一个结过婚的女人,能有这样的一个良配,白娅茹觉得自己并不委屈,也不介意把自己完全的交给安平。

    可是,白娅茹的心中也有着深深地顾忌,自己结过婚,年龄上更比安平大着八岁,年纪上差距仿佛一道看不见的鸿沟。更重要的是自己的身体上有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个秘密有如大山一般重重地压在心中,日夜煎熬,侵蚀着自己的心灵。白娅茹可以不在乎世俗的舆论,但不能不在乎彼此的未来,更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影响到安平的一生。

    “安平,不行,我是寡妇,呜!不行,求求你,你的心,姐都懂,但是我的身子,呜……”看着安平充满哀求的目光,悲愤欲绝的白娅茹一头扎进了安平的怀中,紧紧的抱住安平宽厚的臂膀,心底有苦难言的压抑有如决了口的河堤一般泪流满面。

    “茹姐,你听我说,是因为白蜘蛛那个外号吧,是因为克人克已的胡言乱语吧!姐,有些事情科学都解释的很清楚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根本就是没有根据的。凭着几个无聊的小人说三道四,流言非语,咱们就不活了?再说了,就算真有那说道,我也不怕。我从小就命硬,爹妈不养,老天不收,一个人跌跌撞撞的也活的壮壮实实的,今生能遇到你,是我最大的幸福,能够得到你,更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看到白娅茹哭的肝肠寸断,安平感动身受,鼻子也忍不住的发酸。轻轻地抚住白娅茹拗动的肩膀,满脸尽是疼惜。

    “茹姐,听我的,白虎什么的都是谣言,你不要怕,一些事情跟你没关系,也懒不到你的头上。今后哪怕有天大的痛苦,咱们一起承担……”捧起白娅茹梨花带雨的娇嫩脸蛋,轻轻地亲吻着脸上的泪水,千言万语不如实际行动来的直接,安平用他的直接抚平白娅茹受伤的心灵。

    “安平,不要……”在安平的郑重而又严肃的神情中,白娅茹止住了泪水,在安平舒缓的抚摸下,心中的仅存的一犹豫慢慢地消失,封闭的心扉悄然打开。随着安平亲吻的热烈,白娅茹的眼神渐渐迷离,喘息着,呻吟着,柔柔的声音多了一丝地媚意,而衣衫也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滑落。

88、男欢女爱

    随着白娅茹跑了一天,安平的心里就多了几个疑问,政府办的几个人背地里称呼白娅茹为白蜘蛛,白寡妇,洪涛又口口声声的说白娅茹克死了他哥哥,虽说都是胡言乱语,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白蜘蛛也好,克死人也好,不难看出这两方面多多少少有着同分的联系。白娅茹一个有着花样年华的女人,能被冠上这样的一个外号,必定是别有用心的人在推波助澜。

    而之前,在安平将手探进了白娅茹的小腹之下的神秘区域,体会到入手间的滑腻同时,也让安平感受到那片高高的凸起之处是清洁溜溜,光板无毛,这让安平心底的疑问顿时恍然大悟。白娅茹的这种身体上的构造在北江的民间被称为白虎。白虎分属四相,主杀伐,因此有人认为身为白虎的女人不祥,更有甚者对是白虎的女人恶毒的冠上克父克母克夫克子的谣言。

    有道是舌根底下压死人,作为一个女人,谈及的又是自身最隐私的地方,任你长了千万只嘴,也无法辩解一句,很明显,白娅茹就是这种谣言的切身受害者,是身心承受一切痛苦的来源,乃至压抑着自己的性格,压抑着自己的感情,不断承受心灵上的伤害,这对正值花样年华的白娅茹来说,无疑就是一种非人的折磨。

    对于白虎的传说,安平不信,不只嘴上不信,更用实际行动来验证,看着眼前已然被剥的清洁溜溜的玉体,安平的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那就是侵犯她,占有她。生涩的动作不足以阻拦安平心中的冲动,经验的不足更容易激起安平本能的反应。于是在似娇似嗔,半推半就之中,安平提枪上马,长驱直入,穿入道路泥泞的花径,一切水道渠成。

    “不要……不要……呜……”在安平长驱直入的奋力攻伐之下,白娅茹的声音婉转动听,似呻吟,似喘息,似痛苦,似满足。这一阵阵莺啼一般的低吟声,让安平血脉贲张,心痒难搔。而白娅茹梨花带雨,双唇微张,凤眼含春,秀眉紧蹙的妩媚模样,更让安平为之疯狂,当下有如化身为辛劳的黄牛一般,鼓足干劲,勤耕不辍。

    “平,弟,我的好弟……”婉转的莺啼起伏不定,最初的喘息声慢慢变成了低低的呻吟,又从呻吟变成了妩媚的娇呼,及至最后,这种妩媚的娇呼又变成了高亢媚叫,白娅茹委在安平的身上,柔软粉嫩的双臂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搂住了安平腰间,而那双雪白丰满的大腿时而用力盘在安平腰上,时而死死缠住安平的双腿,忘乎所以的紧紧环在一起,迷醉的模样像是怕安平随时离去,生怕这销魂的快感突然消失一般。

    “啊……”在安平的猛力冲刺中,白娅茹彻底地迷失了,一声高亢的媚叫之后,身子和灵魂如同飞上了天堂的云端一般,大脑呈现出一片空白,多年来所期盼的销魂蚀骨的滋味终于涌上心头。这一刻,白娅茹流下了激动而又幸福的泪水。

    ……

    激情过后,看着怀里因为疲劳过度而沉沉睡去的白娅茹,安平的心里涌起一阵地怜惜,细心的将身上的薄被往下掖了掖,更情不自禁的缩了缩胳膊,期望着将怀中的玉人搂的紧一些。对于成熟妩媚的白娅茹,安平无疑是非常钟意的。也正是这种钟意促使着安平以强势地姿态迈出了超脱感情的一步。只是,这种禁忌的事情虽然做了,但安平的心中仍然充满了担忧。

    虽说在法律上白娅茹是一个自由主权的人,但法理之外更有着世俗的观点。此时白娅茹的头上还冠着洪家媳妇的帽子,洪家权势滔天,白娅茹又跟洪家撕破了脸,在这个节骨眼上自己插上一脚,很容易就把战火烧到自己的身上来,虽说自己无父无母,毫无牵挂,不怕洪家的打压和欺凌,但白娅茹能承受住世俗的白眼和满天飞舞的流言菲语吗?

    抛开洪家的问题不说,白娅茹敢和洪涛针锋相对,敢抄着烟类缸打的王树生头破血流,却又逼的姚敏杰低声下气,又岂能是普通人家的女儿。一边是无父无母的贫苦孤儿,一边是权势滔天的豪门世家,别说是门当户对了,就是比都没法比,那种爱情比面包更重要天真想法是童话故事里的才存在的,安平可没幼稚到那种地步。

    所以,问题也就来了,洪家也好,白家也罢,能允许白娅茹和自己走到一起吗?白娅茹能为了自己不顾家人的反对,舍弃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吗?如果不能,那今天白娅茹和自己发生的亲密无间又算怎么回事,是冲动,是发泄,是报复,亦或是其他的什么。但是不论是哪一个原因,都不是安平内心中所期望的。

    虽说市场经济了,物质条件丰富了,人们的思维意识也发生了巨大的转变,男女之间的那档子事再不像从前那般看得极为神圣,特别是在党政机关里,男男女女,莺歌燕舞,花边新闻满天飞,都是女人肚皮上的那点事。就像方红和吴铁强之间偷偷摸摸苟且,更让安平有着切身的感受。不过,别人是别人,自己是自己,不可否认的是,安平在骨子里还是很保守的,既然与白娅茹发生了关系,那就要有负责到底的觉悟。只是自己的这个想法,白娅茹能接受吗?安平并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唔,别看,羞死人了……”正在安平感到有些烦躁的时候,白娅茹的头用力地往自己怀里钻,左右晃动着试图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待到柔软的小手划过安平的胸前,碰触到安平强健的身躯时才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猛然间睁开了眼睛,带着几分迷离的扫向安平,羞涩的红晕瞬间染透了脸庞,不等安平说话,一条粉嫩的胳膊伸出了被子,不由分说的遮住了安平的眼晴。

    “呵呵,茹姐,刚才我可不只是看了,还摸了,亲了。男欢女爱,袒诚相待,敦伦之礼,你浓我浓,又有什么害羞的……”看着白娅茹纤细的手指不停地在自己胸前划着圈,吹弹可破的肌肤晶莹剔透,美仑美焕,脸上更是流露出那种只有小女生才会有的娇嗔,无疑欢愉之后的白娅茹是幸福的,快乐的,这让安平的心中突然间升起了一种明悟,什么长相厮守,什么门当户对,都不如美人在怀来的实在,能与如此妙不可言的美娇娘有着一夕之欢,已经是上天所给予的最大恩赐,所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缘份是最不能用常理来推断的,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说,哪怕不能和白娅茹走到一起,能全身心的投入一次,放纵一回,也不负少年风流。

    “去你的,就说这些疯话,谁跟你男欢女爱了……”轻轻地在安平的胸上打了一记粉拳,白娅茹甩给了安平一个老大的白眼。往往女人总是矜持的,一些私密的事情做得却说不得,说出来就破坏了心中的意境,就像白娅茹这般,明明与安平的共贪鱼水之欢而欣喜异常,却又强扭着红晕的脸拒不承认,这种女人的心思根本就不是能用正常思维去琢磨的,要不怎么说情绪化,不讲理是女人的特权呢。

    “我是男欢,你是女爱,咱俩加在一起就是男欢女爱了,不信,我再给你展示一次……”难得看到一向高傲的白娅茹有着如此纯情的一面,又想到刚刚白娅茹在自己的身下婉啼承欢,主动迎合,安平原本平复下去的心又一次变得火热,猛的一下翻转了身体,紧紧压住了白娅茹柔弱的娇躯。

    “啊,安平,不行,今天真的不行了,快起来,算我说错了行不,我下面痛死了,又脏又累,还流了好多的血,改天好不好,改天让你吃个够,求求你了……”想到之前的疯狂,体会到安平的强壮勇猛,白娅茹一看安平有翻身上马,再行征伐的意思,顿时吓得花容失色,一边用力地支撑起安平的肩膀,一边喘着粗气的在安平耳边求着饶。既怕自己的拒绝伤了安平的心,又因为姿意纵欢所带来的痛彻心扉,不堪征伐的后果难以承受,又羞又急之下,白娅茹的眼泪直在眼圈中打着转。

    “啊,怎么流了这么多的血……”白娅茹说下身流了好多血,安平本以为是句推辞,等到掀开了被子,安平才注意到白娅茹娇躯下的粉色床单上洒落着碗口大小的斑斑落红,而自己的大腿内侧也沾染上了几块早已干涸的血迹,这种有违生理的现象直让安平诧异不已。

    安平知道,白娅茹是结婚几年后才死了男人的寡妇,这和只结婚,不洞房的望门寡有着本质上的曲别。哪怕是政治婚姻也好,强扭的瓜也好,几年间在一个屋檐下,同床共枕的夫妻生活下来,就是再互相看不过眼,也难免要擦出些火花来,至少作为男人来说,身边躺着白娅茹这样的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能做到视而不见,闲置不用,那简直跟犯罪没有任何曲别。

89、目标

    “洪家从老到小都说我克死了他,可谁又知道我心里的苦,一个寡妇居然是完壁,这种事情说出来谁会相信?”看着安平盯着床单上碗大的落红,楞楞的怔在当场,白娅茹挪过了身子倚在安平的怀里,幽幽的述说着她的凄苦过往,两行清泪伴随着沉痛的心情悄然的滑落。

    “当我披上婚纱,带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嫁给他时,人人都说我们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那一刻我也觉得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新婚之夜,我不顾女孩子的矜持和羞涩,主动要求尽到一个妻子的义务,替他,替洪家延续血脉,可是他发现我是白虎之后,就又打又骂,跟疯了一般的说我欺骗他,随即就夺门而出,所谓的新婚之夜,所谓的洞房花烛不过是我一个人独守空房罢了。最开始我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不知道为什么一向谦谦君子的他会对我又打又骂,又吵又闹。后来从和他的不断争吵中我才知道,洪家的人封建、迷信到了极点,所做每一件事情都要有规矩,有说道,有讲究的,在他们的眼中,像我这种身子不详的白虎根本没有资格进他洪家的门……”提及往事,白娅茹的脸上充满了愤恨,恨自己识人不明,恨命运的不公,更恨洪波的封建迷信,愚昧无知。

    “彼此的心里有了隔阂,所谓的婚姻名存实亡,若是一般的人家出现了这种情况,说不得好合好散,可是我家不行,当时我爸正处在上升的关键时期,迫切需要洪家的帮助,和他的仕途相比,和家族的长盛不衰相比,女儿的幸福根本不值一提,别说离婚了,就是被打被骂都得忍着,甚至每回挨了打,连娘家都不让我回。就这样,我就像个受气丫头一般水深火热的忍了四年,活寡也守了四年……”回想起从前水深火热的生活,白娅茹恍如隔世,四年的时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她都不敢相信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那种切肤之痛的苦楚,没有经历的人绝对无法相像。

    “最初他对我非打即骂,后来我爸当上了副市长,在清江的政治地位直限上升,他爸又要争取市委一把手的位子,急需我家的帮衬,这才没有像从前那么欺负我,态度也有了很大的改观,甚至还装模做样的买菜,做饭,时不时的摆出了一副居家好男人的形象。不过好景不长,随着他爸竞争市委书记失败,他也懒得再去做秀了,直接下派去了长川做副县长,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跟着一个有夫之妇在车里鬼混,被人家丈夫发现了双双捅了十几刀,临死的时候身子还是赤条条的……”想到洪波死于非命,白娅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如释重负的神采,庆幸自己不会再被人拳打脚踢,庆幸自己终于有了脱离了魔爪的机会。

    “他死了,我终于要自由了,这一天我期盼了很久,为此我很高兴。出傧那天,我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兴奋表情正好被他妈看到了,顿时对我叫骂不已,说我是丧门星,扫把精,不但没给他儿子留下一男半女,反倒把他的死都赖到了我身上,说我克死了他儿子。那是一个恶毒的女人,你不想想他儿子平时是怎么对我的,心里只自私的认为他的儿子做什么都是对的,哪怕是偷人家的老婆都是应该的……”洪波死了,但白娅茹的斗争却没有停息,只不过斗争的对象由洪波变成了洪波的母亲,这个自私自利的老女人一向信奉以势压人,儿子死了,却厚颜无耻的要求白娅茹守一辈子的寡。

    为此,精神和肉体上饱受摧残的白娅茹好不容易才见到点黎明前的曙光,又哪肯再次屈服,于是在做了一番坚苦卓绝的斗争之后,白娅茹终于抢抓住了主动权,不过代价也是巨大的,不但承诺五年内不会再婚,更放弃了在市里的优越条件,多方运作以后,跑到隆兴镇这个乡下地方来,为的就是能够拉开与洪家的距离,逐步逃脱洪家这个魔窟一般的存在。

    “茹姐,曾经的磨难都过去了,今后我们的日子一定会很美满……”听着白娅茹幽幽地说起从前的往事,其中更包括了她前夫的事情,是是非非纠缠在一起,错综复杂,一时之间,安平倒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想法,直到白娅茹讲完了,安平才抱紧了怀中的玉人,轻声地安慰起来。

    “安平,虽然我和你走到了一起,但我不能跟你结婚,更不能给你什么承诺,为了从洪家脱离出来,我答应了要给他守五年寡,以后的事情会是什么样,谁也说不准,而且我大你那么多,五年以后我可都人老珠黄了……”安平的受伤敲开了白娅茹的心扉,冲动之下违背了自己的承诺,和安平一起偷吃了禁果。但激情过后,白娅茹对未来也充满了担忧,洪家权势滔天,又自私自利,作风霸道,为了达到目的一向是不择手段的,无论做什么事情首先考虑的都是他们自己,又哪管他人的死活。作为洪家的儿媳妇,却和外人走到了一起,这种打脸的事情必然要受到洪家的打压,若真到了那一步,别说自己和安平两个小虾米一般的存在,就是自己的娘家白家怕也难以承受得住洪家的怒火吧。

    “没事的,茹姐,能遇上你是我一辈子的幸福,别说是五年,就是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一辈子我也等的起……”强权之下没有道理,今天发生的事情让安平对白娅茹的话有着清醒的认识,洪涛不过就是一个纨绔子弟,就因为被自己抢白了几句,就招人来对自己下死手,更能驱使着公器以权谋私,颠倒黑白,从这一点看,逼着白娅茹做出五年的承诺也就不足为奇了。

    不过,对于白娅茹做出了五年的承诺,在安平看来只是一个权宜之计,以洪家人的自私自利,蛮横霸道,特别是从洪母对白娅茹的愤恨,从洪涛面对白娅茹时流露出的贪婪目光看,洪家又岂能让白娅茹轻轻松松的一走了之,说不得用不了五年,洪家就要寻找机会,用强权逼着白家低头,逼着白娅茹自己主动的,乖乖的就范。

    “就说疯话,人这一辈子有几个十年二十年啊,因为姐这样的一个寡妇,就把大好的光阴和前程全搭进去了,那对得起大家对你的期望吗?今后可不要再说这样的疯话,今天姐能真正地做了一回女人,圆了我几年来的奢望,我已经很知足了,谢谢你,我的好弟弟。不过,安平,你一定要记住,咱俩的事情见不得光,今后在外人面前无论如何你也不能露出一丁点的痕迹……”安平坚决的语气中没有一点的犹豫,这让白娅茹很感动,庆幸自己没有再一次看走了眼。

    不过,白娅茹也知道这种庆幸仅仅是一时之欢,对于未来之路,她也没有一个清晰的规划,相反倒有一种沉甸甸的感觉压在心头,一种不好的预感时不时的涌现出来,在这一刻,白娅茹突然间意识到,自己在冲动之下和安平有了肌肤之亲的事情有多严重,一个不慎就会给安平招来灭顶之灾,自己苦也就苦了,难道还要让安平也要跟着自己一起去承受磨难吗?安平已经在自己的心中占据了重要位置,自己真能狠下心把他推进活坑吗。

    “我知道,茹姐……”洪家是一个庞然大物,而自己就是蝼蚁一般的存在,洪家一根手指头就能轻易地将自己碾的骨头渣子都不剩,两下根本没有任何可比性,所以,白娅茹的郑重告诫是出于对自己的一种保护,这份苦心安平能理解。

    “对不起,安平,姐也不想这样的,但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左右的……”背负着克死丈夫的寡妇称号,白娅茹知道自己早就没有了好名声。但安平可是纯情质朴的小伙子,不但不能正经八摆的谈恋爱,反倒要跟着自己随受着世俗的白眼,这让白娅茹的心里感到十分的歉意。

    “茹姐,不要说对不起,哪怕五年之后洪家不肯放过你,你也要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会处理好这个事情的,掀翻洪家,正大光明的把你娶进家门的……”官场就是一个利益链条,只要有利益存在,就会有无尽无休的争斗。所以,任何一个官场都不是铁板一块,如何在夹缝中求得生存,并逐步的发展壮大,就是安平目前最迫切需要做的。

    五年的时间很短,或许不足以让自己抗横洪家这个巨人般的存在。但小卒过河,一往无前,一颗小棋子用好了,也能左右棋局的结果。只要自身不断地努力,十年,二十年,总有自己成长起来的一天,这一刻安平给自己下定了一个目标,并且打定了主意要朝着这个目标坚持不懈的努力奋斗,直至有一天能和白娅茹光明正大的双宿双飞。

90、梅开二度

    “不,安平,有你这句话姐就知足了,我不要你因为我去冒险,更不想你受到伤害……”没有信誓旦旦,没有感天动地,但白娅茹能在安平的话里得到坚毅,坚持和坚强的决心,无疑这种朴实无华的情话更能打动有过一次失败感情经历的白娅茹的心扉。这一刻白娅茹的心彻底地被安平征服了,倚在安平的怀里,紧崩的神经一点一点松懈了下来,柔软的身子紧紧的贴在安平的身上。

    “茹姐,让我再爱你一次吧……”美人在怀,有如一滩松软的泥般倚在自己的身上,仿佛要融化到自己的身体里一般,而那一对丰硕的蜜桃更是紧紧的贴在胸前,不经意的扭动间带起酥酥麻麻的感觉,这一下,安平刚刚熄灭的热火再一次被撩拔了起来,身下的小兄弟一撬一撬的蠢蠢欲动,呼吸也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沉重起来,那一双魔手更仿佛不爱控制般的抚上白娅茹光洁的有如缎面一般的背脊,并飞速的下滑至圆润挺翘的臀上把玩不已。

    “啊,安平,我还很痛呢,咱们不是说好了,不再来了吗……”依偎在安平的怀里,任由安平温热的大手轻柔的抚摸,白娅茹很享受这种惬意的温柔,等到安平喘着粗气,有如一座随时喷发出来的火山一般,白娅茹才意识到她这个犹物给安平带来难以克制的诱惑,顿时花容失色,急忙挪了挪身子,曲起了双腿,刻意的和安平划清界限。

    “不,茹姐,我要,我怕随时都有可能失去你,那样的话我会生不如死……”白娅茹的身子不动还好,这一动,胸前的两只蜜桃彻底袒露在被子的外面,晶莹剔透的饱满让安平的身下更加暴涨了几分,再也忍耐不住的抱住白娅茹,尽情的亲吻抚摸,整个人的精神随时有崩溃的迹象。

    “安平,不要,我还很痛呢,啊……”想到安平的勇猛和隐隐做痛的下身,白娅茹急的眼泪都流出来了,用力地抵住安平的肩膀,梨花带雨的哀求着安平,却没想到她这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更加刺激了安平的热血沸腾,很快在安平轻柔而又甜蜜的动作中,白娅茹的坚持一溃千里,而随着气息的渐渐散乱,迷醉的白娅茹才发现这一次的征伐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痛。相反,随着安平的轻柔的动作,刚刚那剧痛中体验过的快感很快的袭来,而且一浪高过一浪,比第一次,更为清晰,更为猛烈。

    “茹姐是我的,不管是洪家,还是白家,谁也不能把他抢走……”身下的兄弟在热血沸腾的长驱直入,驰骋不休,两只魔手在细细品味着白娅茹的翘臀和大腿的细腻柔滑,耳朵里则充满了白娅茹似是呻吟,似是媚叫的动人旋律,一种强烈的征服感充斥在胸中,而在这一刻,安平也暗暗的下定决心,美人恩重,一定要让心爱的茹姐幸福快乐的生活着,无论今后自己所要面对多少失落和痛苦,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啊……”在安平挥汗如雨的奋力征伐之下,白娅茹终于忍奈不住的崩溃了,一阵高亢的尖叫声划过空旷的卧房,这声尖叫仿佛传达出了一个明确的信号,安平只觉的身下一紧,一阵阵热流层层袭来,速度随之加快,喘息也而此变重,而在尖叫声停止的一刹那,安平也不堪重负喷薄而出,紧崩而僵直的身体渐渐松软了下来。一声香艳的游戏就此划上了一个休止符。

    “起开,你个坏小子,就知道自己快活,一点都不心疼人家……”梅开二度,云收雨歇,激情过后的白娅茹再次体验到飞上云端的快感之后,下身火辣的疼痛把她又拉回了现实,看着花径红肿不堪,鲜血淋漓,这气就不打一处来,重重地打落了安平伸过来刻意讨好的手,还不解气的在安平的肋下狠狠的拧了两把,水汪汪的眼晴中透着几分的似嗔似娇的怒意。

    “哎呀,哎呀,茹姐,快撒手,疼,疼死我了……”意识到自己的要求让白娅茹不堪重负,自知理亏的安平刻意的要哄白娅茹开心,紧紧握住胁下的小手,装着一副疼痛难忍的模样,夸张不已的求饶着。

    “哼!少装模做样的,我都没怎么用力,哪能疼的那么夸张……”斜着眼晴看着安平在做戏,白娅茹水汪汪的眼神中流露出几分笑意,而看到安平身下丑陋的分身,一抹羞涩的红晕爬上脸颊,不由地想到了刚刚飞入云端的畅快,那种疼痛中更多了几分甜蜜的感觉,居然让人如此怀念。

    “嗯,是茹姐心疼我,不舍得下重手,今后我也要好好疼茹姐,让茹姐快快乐乐的一辈子……”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模样,安平抓住白娅茹纤细的手指,将白娅茹香喷喷的躯体拉进怀中,用极为严肃的语气许下了自己郑重的承诺。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安平知道,爱情是相互的,对待心仪的女人要敢于付出,特别是与自己有了肌肤之亲的白娅茹更要毫无保留的倾尽所有,给她一种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的了柔情蜜意,如此才不负她对自己的情深意重。

    “有你这句话,姐就知足了,不过你一定要记住,洪家的强大的不是你能想像的,今后我们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安平的郑重承诺把白娅茹的心彻底地融化了,轻轻地捧起安平的脸,主动地献上了香吻,吻到浓情之处,突然间又想起压在心头的洪家那座大山,不无担心的再次提醒起安平来。

    “茹姐你放心,为了你,更为了我们,再多的苦闷,再大的伤害,我也忍得住……”安平年轻却不气盛,比一般的年轻人更懂得隐忍之道,现实的情况安平很清楚,横在自己与白娅茹之间的庞大的洪家,是值得自己昂望的对象,所有妄图以一已之力去挑战洪家的做法,无疑就是自取死路。唯有认清形势,做好长时间坚守的打算,逐步的发展壮大自己,伺机而动,才有梦想成为现实的可能。

    ……

    “茹姐,这边走……”相拥而眠,一夜无话。当太阳再次从东方升起,阳光照在窗棂之上,和煦的暖意也将安平和白娅茹从梦境中拉回了现实。市里的立项申明请虽然通过了,但这只是迈出了第一步,省里的申请还要去争取,草草的吃了一顿早饭之后,白娅茹强忍着身下的破瓜之痛,带着安平乘坐火车赶到了省城宾州。

    虽然与白娅茹有了肌肤之亲,但一方面有洪家的问题没有解决,别一方面安平也不是得志猖狂的人,根本就不会持宠而骄,性情张扬的四下炫耀。所以,对于白娅茹这个亲密的战友,安平仍是一如既往的中规中矩,除了称呼上从白镇长变成了茹姐以外,再无半点逾越之处,哪怕安平明知道白娅茹在经过了昨夜两次的疯狂之后身体仍有很大的不适,也极力地压抑着自己的个性,强迫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不要做出超越友谊的表现,以免落人口舌。

    不过,虽说没有搀扶白娅茹,但在彼此的称呼上还是多少有了些许的变化,茹姐的称呼是白娅茹担心安平因彼此刻意疏远而心中堵气,强调下来的结果。在工作中称镇长,在私下里称茹姐,姐长弟短,公私分明,就是说漏了嘴,最多也就是同事间的感情相处较好,不至于影响到什么。

    “安平,拜码头,跑项目有着太多的说道,就是再顺利,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事的,咱们还是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吧……”走在人头攒动的宾州火车站,白娅茹感到身下的痛楚一阵阵的袭来,而安平为了刻意的证明跟自己清清白白,装模似样的拎着包,居然没有一点搀扶自己的意思,这让白娅茹气鼓鼓的撅起了嘴,恨不得用力的揪住安平的耳朵,大声告诉他这里是宾州,不是清江,你就是装的再像,也没有人会认识你。

    不过,白娅茹生气归生气,却也不得不说安平做的对,所谓以小见大,若是对日常的接触中浑不在意,很容易就养成了习惯,而习惯又容易成为自然,若是动不动就眉来眼去的,说起话来虚寒问暖透着一股子暖昧劲儿,总有一天会被人有心人看破,这世上什么传的最快,无疑就是谣言,特别是跟桃色沾上点边的谣言最有市场,一个女领导,一个男下属,结伴出行,就是没有事,大家都恨不得编排点事出来,何况自己和安平的关系本来就不清不楚呢。

    “好的,茹姐,……啊,茹姐小心……”安平的话音未落,一阵哄闹声自白娅茹身前响起,涌动的人群纷乱的向四周乱窜,很快波及到了步履坚难的白娅茹,在人群强大的冲撞力之下,只见白娅茹的身子一阵踉跄,随时都有被人群撞倒并踩踏的危险,安平的心顿时悬了起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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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色冲天介绍:
官场之路,如履薄冰,进一步攀上天梯,退一步万丈深渊,未知的前程像一根看不见的绳子,牵引着官场上的人们如木偶一般游走。挣脱命运的锁链,挥洒权力之剑,披荆斩棘,收尽美女,纵横于官场、情场之间。
权色冲天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权色冲天,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权色冲天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