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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末果     俊男坊txt下载     俊男坊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086章 慕秋归来

    玫果第一反应就是昨天她和瑾睿离开后。佩衿和冥红二人不知说了什么,让他突然有这样的想法。

    如果他身上没有血咒,或者瑾睿已经研究出血咒的解法,那她绝对愿意放他走,但现在……不是时候,“这个问题,我们押后再谈,回去吧。”

    玫果站起身,现竟有些殃殃的,但很快,她便将这股不快归结为就算是久处的亲朋好友,要分开了,也会不舍得,也会觉得失落。

    也不等冥红扶她,自己一个人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工匠追着她问:“这门匾还挂吗?”

    果扫了眼‘春花秋月’他喜欢就依着他。

    冥红在原地小愣了片刻,追出门口,见她正自己行艰难的扶着个小丫鬟坐上软轿。

    他很自然的走到她轿边,这些年来,只要有他护送她,总是走在她轿边。

    其实在弈园的任何角落,她都是绝对安全的。不需要他保护,他这样只是一种习惯。

    玫果微垂着头,斜看着他交替着的脚,愣愣出神。

    一路上玫果很沉默,他也不知她想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他觉得心烦意乱,明明昨晚决定好的事,可是说出后,心里仍是不得平静,暗叹了口气,“我先回去了。”

    玫果这才抬头看向他,如今的他一双褐眸低垂,刀唇紧抿,神色间已见成熟稳重,已不再是第一次见她时,拿剑指着她的莽撞少年的神情。

    禁不住暗叹,岁月似箭,这般拖着他,也实在不该,“好,你去吧。”

    冥红握了握手中长剑,转身大步离开了。

    玫果望着他的背影转过花墙,才又叹了口气,如换成别家男子,到他这年纪,早已是儿女成群。

    这样挂着自己的夫侍的名义,实在是亏待了他。

    看向前面的分岔路口。想着慕秋好些天没回来,不知他院子里的下人,可有好好喂小果没有。

    到了木屋,却不见小果,问过打扫院子的小厮,才知道慕秋不在的日子,小果就在离洛那边养着,久而久之,已成了习惯,只要慕秋不在院子里,小果便会往离洛那边跑。

    虽然玫果很怀疑离洛能不能养得好小果,但这么大个弈园,这么多的下人,也没人胆大子到敢虐待慕秋的狗,倒也不必她操心。

    既然来了,虽然没看到小果,也进屋看看,看有没有需要给他添补的事物。

    这还是她回弈园后,第一次进这间屋子,推开木门,一切依旧。全无变化,只是那些桌椅板凳的,色泽暗沉了些。

    她脚上虽然没有大问题,但行走,终是有些疼痛,挪着腿移到桌边。

    手指拭过桌边,有一层薄薄的灰,眉头皱了皱。

    末凡不在,想必玉娘约束下人松散了些,慕秋不在,院子里的下人便偷懒,不每日打扫。

    寻思着该整顿整顿下人了,可不能这么白养着这些米虫,不愿呆就滚蛋。

    也懒得再叫下人进来收拾,顺手拿了放在屋角的抹布,抹拭桌面。

    “果儿?”身后传来带着迷惑的轻唤。

    玫果眉峰一跳,他回来了……蓦然回身。

    慕秋一身黑衣的高挑清瘦身影堵在门口,背着光,硬朗的俊容陷在阴影中,“你……怎么会在这儿?”

    玫果望着他在阴影中,仍亮得灼人的眸子,“我闲着无事,过来看看。”

    他看向她手中抹布,“怎么不叫下人。”

    玫果这才想起,手里还捏着抹布,忙将抹布放过屋角。

    脚下动作大了些,一股剧痛自脚腕传开,痛得‘哎呀’一声。

    慕秋脸色一变,急走几步。奔到她面前,扶住她,“你的脚,怎么了?”

    “只是扭伤,不要紧。”玫果见他平安回来,满心欢喜。

    离了近了,现他眼里布满血丝,一脸的倦容,微皱了眉,抬手去抚他眼下的黑晕,“这次办事,很是辛苦么?”

    “到不至于,只是想早些回来,路上不曾休息。”他侧目看着她的抚上他脸的小手,心里一阵猛跳,眼里露出喜色。

    这还是他重见她后,她第一次对他表示亲昵。

    抬手握了她的小手。

    玫果轻点了点头,只要他平安回来了,其他都没关系。

    冲着门外,唤下人为他备热水沐浴。

    回身问他是否用过膳,他说在马上随便吃了些干粮。

    她又忙叫人沏了茶,送些点心过来,让他先垫垫。

    他也实在疲惫。矮身在桌边坐下,看着她忙碌,胸口一片的暖。

    随意吃了些糕点,里间已备好热水。

    他站在床边,解了腰带,正要解胸前衣襟,回头见她没有离开的意思,垂下手,不再解衣衫系扣,取了换洗中衣,转过里间屏风。

    玫果看着他的身影掩在屏风之后。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他的性子从来不避讳在她面前脱衣,难道当真是因为这几年不在一起,分了生?

    她摇了摇头,不象。

    将进这屋后的一举一动细细的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他扶她用的左手……

    喝茶用的左手……

    拿糕点也是左手……

    刚才解腰带也左手……

    解胸前系扣也是左手……

    而他的右手从头到尾一直垂在身边不曾动过。

    心里陡然一惊,顾不得脚腕痛不痛,快步行到里间,绕过屏风。

    见他正单手吃力的脱着衣裳,额头上渗着冷汗,而右手仍不曾动弹。

    他见她突然进来,微微一愣,停下手上动作,“怎么?”

    玫果看了他一眼,视线便移向他垂着的右手臂,“你的手怎么了?”

    他知她是大夫,瞒她不过,微微一笑,“没事,只是受了点小伤。”

    “小伤?”玫果面色一沉,别人不了解他,她能不知他?当年她给他刮骨,去毒,他也不曾皱皱眉,如今他这神情会是小伤?

    伸手去握他的手臂。

    他微侧身避开,“当真是小伤。沐了浴,我去寻瑾睿上上药便好。”

    她握了个空,心里更是心惊,拉下脸,“慕秋,你应该知道我也是大夫,就算我的医术比不得瑾睿,但以我是你妻子的身份,我也该知道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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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7章 四年相思终有果

    慕秋轻抿了嘴,不再躲闪。由着她解开他的衣衫。

    玫果除下他外衫,眼前一片触目惊心,右手臂至肩膀的雪白中衣已尽数被鲜血渗透。

    尽可能轻的除了他身上中衣,上臂肌肉竟象是被猛曾生生撕裂,手骨也折断了半根。

    即便她是大夫,也不禁抖了手,眼里涌上泪,“不要动。”奔出外间,拉开木门,朝着外面小厮道:“快去请瑾公子,说慕公子伤重。”

    他这伤必须尽快处理断骨,否则这手以后只怕再也用不了剑了。

    重新回来屋内,拽了他到桌边坐下,取了医药包,先行为他清理伤口。

    他抬起左手,拭去她眼角溢出的泪,沉声道:“别哭,我没事。”

    玫果心痛如绞,低声轻骂,“伤成这样了,还说没事。这手……这手……”

    慕秋勾唇一笑,单手将她揽了,“以前好好的,却无人疼,现在伤了,反而有人疼着,对我而言该是福。再说即便是只有一支手,我一样能抱你。”

    他越说得轻松,玫果心里越是难受,“这以后再也不让你一个人去哪里了,你到是说说怎么会这样?到底是谁能把你伤成这样?”

    在她所知,天下比他武功高强之人,屈指可数,如非对方武功高得可怕,又是一番恶斗,怎么能将他伤成这样?

    “我回来时,在途中遇上寒宫雪带了几个打手,乔装打扮,潜进普国,看方向是冲着弈园来的。我寻思暗中将她杀了,不想她与那恶魔合体,功夫比以前高出许多,我竟然失手,没能刺中她要害。她所带那几人,也全非弱手,我一时间没能脱身,被寒宫雪所伤。”

    他说着。话语间带了几分狠意,“不过她所带的几人,被我杀了个干净。我那剑虽没能让她一剑毙命,却也够她寻地方养上些日子,不敢轻举妄动。”

    她为他处理伤口的手停住了,直直的看着他眼里的那抹失望。心里窜起一把火,他还是他,独行独断的他。

    他微抬了脸,触上她的目光,也不躲,面色坦然,看清她眼里的怒意时,微微一愣,“果儿……”

    玫果垂了眼,继续手上的工作,声音淡淡,“看来你仍是了无牵挂。”

    他不禁又愣了,她……这是怎么了……如果了无牵挂,怎么会拼死的往回赶?“你……为何这么说?”

    玫果抬头直视着他,“佩衿之死已挖了我的心,如今他是活了。我才算过了这个坎。你认为我还经得起几回这样的折腾?”

    他猛的一震,以为这四年,她不肯见他,心里没装着他,与他只不过是旧时的责任,想杀寒宫雪,也不过是想为她除了这道障碍,陪上性命也值了。

    不料回来竟见她在收拾他的屋子,但隐隐感到怕是他以前想错了她,这时再听她这话,象一把大锤重重敲在他头上,将他敲醒,她竟是在乎他的。

    愣了半晌,才注意到她话中另外的内容,“你说佩衿活了?”

    玫果“嗯”了一声,“瑾睿也该来了,既然你这么巴望着去死,想必也是不待见我的,我也不在这儿自寻没趣。”

    说着放下手中药沾血软巾,就要往外走。

    慕秋大急,不顾臂上疼痛,一把将她拽回,紧紧揽了,“我就是不舍得你,才这般急着赶回来的。”

    玫果见他这一用力,刚要止血的手臂,又渗出许多血,叹了口气,不再故意怄他。拍拍他紧箍在她腰间的手,示意他松开,“如果你心里当真有我,就该好好珍惜自己,你不舍得我有事,难道我能舍得你们任何一人有什么闪失不成?”

    慕秋心里蓦然塌了一处,“我以为你……心里并无我。”

    玫果又是一叹,“不是我对你们没有情,是你不明白我过去的生活,我过去的生活的地方,一女人只能嫁一个男人,把所有心思放在一个人身上,那样才公平,可是现在……我觉得亏欠你们,才会想躲开。结果我躲了四年,这四年,除了给你们制造更多的痛,什么也没改变。我也想明白了,我躲开了,你们也不会开心,我又何必再躲。既然我不再放手,也就要你们也不能放手,不管何时都要好好的在我身边。”

    “果儿……”慕秋将她转过身。审视着她的眼,眼一眨也不眨。

    “难道,你不信我的话?”玫果看着他眼里色泽百变,慢慢抿紧了唇。

    听到门外传来级轻的脚步声,放开环在怀里的玫果,低声道:“放心,我的命永远留在你手里。”

    笑在玫果唇边还没化开,便已夭折,“我不要你的命,我只要我的丈夫们好好的,别无他求。”

    瑾睿在门口轻咳了声。推门进来,冷瑟的目光直接落在慕秋受伤的手臂上,如果不是伤得极为厉害,玫果也不会叫他来处理。

    玫果不精通骨科,接了瑾睿背着的药箱,让出位置,等他仔细看过,才问,“他这手,保得住么?”

    “试试。”瑾睿从药箱中取了支钢针,细细的消了毒,瞥了眼慕秋,“如果你忍得住痛,这手倒是可以保,如果忍不得,我就此给你截了,也少受些罪。”

    玫果暗吸了口冷气,目光紧张的在二人脸上来回巡视。

    慕秋冷笑了笑,“你有什么招,尽管使,我接着。”

    瑾睿冷清清的瞟了他一眼,淡淡道:“我会将这针钻入你的骨骼,将断骨接合,等骨骼长拢了,再切开皮肉,将这针拽出来。”

    他说得简单,玫果却从脚底升起一股寒意,在这没有麻药的社会,将钢针钉进骨骼已是可怕之极,到以后等长拢了,还要生生的重新拽出来,这就不是上次那刮骨之痛可比的了。

    慕秋不以为然的哧笑了声,矮身坐下,“动手。”

    瑾睿这才转脸看玫果,“敢不敢看?”

    玫果白着脸,仍是点了点头。

    “甚好,那不必再叫他人来帮忙。”瑾睿在桌上摊开一个油布包。将里面的钳子,剪子一一排开。

    玫果在二十一世纪时,对削下巴,塞鼻子的事,没少做,切骨,接骨也是常常接触,但看着瑾睿手中的动作,脸色仍是越来越白。

    相反慕秋虽然渗了一头的冷汗,神色都是泰然,饶有兴致的看着玫果的表情变化,见她心疼的叹息时,竟还笑得出。

    直到瑾睿缝合了慕秋臂上肌肉,玫果才略松了口气。

    瑾睿唤小厮打来热水,洗净手上血迹,背了药箱才道:“要手的话,水还是不要沾的好。”

    说完转身出了屋。

    玫果追到他身后出了门,拉住他的手臂,低声问,“他的手……当真保得住吗?”

    瑾睿拍拍她的小手,“你也是大夫,知道凡事没有一定,不过处处小心些,按理是可以的。”

    有了他这句话,也就够了,玫果长吁了口气。

    瑾睿回头望了望木门,“他到晚间必定烧,那手是万万动不得的。你今晚留下吧,有你照看方便些。”

    虽然慕秋有小厮服侍,但这下人,怎么比得上医术精通,而又身为妻子的玫果把细?

    玫果点头应了。

    瑾睿看着她身上染了血的白衫,“进去吧,我会叫人给你送换洗衣衫过来。”

    玫果送了他出去,才转回木屋。

    慕秋刚才接骨,全是强忍着痛,等二人出去,崩紧的身子顿时垮了下来,脸色煞白。

    听木门轻响,睁开眼,见玫果重新转了回来,又是一愣,“你不走么?”

    玫果摇了摇头,“我晚上睡这里。”唤来小厮重新换过里面热水。

    打了小厮,亲自服侍他沐浴。

    慕秋平时也不喜被人服侍,何况是她,一张煞白的脸,硬是涨得通红。

    到了夜晚与她同榻而眠,丢空了四年的心,却被她填满。

    睡到半夜,果然如瑾睿所说,起高烧,这一烧,却是几日不得退,人也烧得昏迷不醒。

    虽然有瑾睿来回奔跑,但玫果是衣不解带的围在他床边。

    好在他自小生命力就强过常人,三日后夜里,总算是退了烧,人慢慢醒了,只觉胸口被死死压住,睁了眼,却是玫果几日不眠,困得不行,趴在他胸口上睡了,而小手还死死的压着他受伤的手腕,不容他手臂动弹。

    瞬时间,他胸腔里浪涛涌动,以后行事果然得多加小心,不可如此莽撞,以免当真伤了她的心。

    玫果只睡得一会儿,便自惊醒,暗恼自己竟然就这么睡着了,万一他昏迷中一时乱动,这手可就难好了,忙睁开眼看向他的手臂,见他手臂在自己手下好好的,不曾动弹,才长松了口气,转过脸却迎上他满是柔情的眼。

    微微一愣,转而一喜,“你醒了?”

    他胸口一哽,伸出左手,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拽趴上他的胸脯,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玫果不安的看向他右手臂,“小心手……”

    话没说完,已被他的唇紧紧封住,四年的相思,重逢后的渴望尽数在这一刻爆。

    玫果知他性子暴烈,越是怕他动了手臂,对他推托,他越是蛮来,反而更多事端,加上与他重结良缘也是欣喜,也顺着他的意,与他尽情缠绵一回。

    直到彼此心满意足的低喘之后,才依在他怀里沉沉的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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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8章 雾里看花

    玫果一觉醒来,身后紧贴着她后背的体温让她感到心安,用脸蹭了蹭枕在颈下的他的左手臂。

    慕秋粗壮结实的手臂动了动,手腕处的一点鲜红落在玫果眼里。

    那点红,对她而言一点也不陌生,无论是慕秋,还是佩衿,或是瑾睿,末凡,手腕处欢爱后都有那一点血红,许久才会消褪。

    伸手抚了抚那点微突的血红,慢慢拧紧了眉头。

    “那……不要紧。”身后传来慕秋仍带着睡意的沙哑,甚是挠人。

    玫果在他怀里转身,看着他半睁着眼,这份慵懒睡态,是在他平时里看不见的,心里一荡,抱了他赤着的精瘦腰身,照着他的唇咬了一口。

    他勾唇笑了,将她揽紧,顺势吻着她,被下赤着的两具身子又蹭出了火花。

    玫果忙拦住他,“昨晚便差点动到了手臂,今天万万不能再乱动了,虽然你一支手也能抱我,不过我还是更喜欢你两支手抱我。”

    他笑着咬她的唇,身子却是老实了下来。

    玫果反正回弈园也是为了查看弈风的院子是否修建妥当,那院子已经没什么可再修补的,余下的时间也没什么事可做,也就由着性子在他怀里赖了一会儿,睡了个饱觉,直到寻思着瑾睿快过来给他换药,才起身收拾。

    这天气虽然算不上热,但有风吹过也有些微凉。

    玫果从慕秋衣柜里取了套中衣,剪了右手衣袖,与他穿上,外面再为他穿上宽大的外袍,这样一来,外面虽然看不出他的手臂有什么问题,换药却是方便,也不会接触到他的伤处。

    在为他拉平袖口时,不经意又看到他手腕上还没消褪的血红印子,问道:“这血咒可还有作?”

    他单手搭上她肩膀,“不见你的这四年,想你得紧了便会作。”

    玫果心里暗恨,也不知那恶魔到底下的什么咒,这么难解,竟让瑾睿到现在还没研究出解法,“作时,痛得厉害吗?”

    “想得不深,到也不厉害,想得紧了,的确是难忍得很。有你在身边,这到是无防。”慕秋听下人在门外传早膳,放开搭在她肩膀上的手臂,起身开门。

    饭后不久,瑾睿过来给慕秋换过药。

    慕秋自回了弈园便没能出这间院子,见瑾睿说手伤只要不乱动,其他行动也是无防,便晃出院子,去离洛处看小果。

    瑾睿要过玫果处为佩衿治疗,玫果也就随着他回了自己院子。

    她挽了瑾睿,一路追问血咒的事。

    一阵风吹过,清清凉凉,瑾睿在一棵垂柳前停下,回身看她。

    她忙随他停下,摸了摸脸,“我脸上有什么吗?”慕秋那儿没有镜子,洗脸,绑头,都是随意而为之,难道是在他那儿洗脸没洗干净?

    瑾睿拂开她眼前的一枝柳条,“你在担心冥红?”

    “他好好的,我为什么要担心他,你……你别乱想……”玫果低头看着脚尖,象做错事,被家长现的孩子。

    “我为何要乱想?”他冰冷的手指托起她的下巴。

    “我对他……没有非份之想,我有你们已经足够了。”玫果咬着唇,声如蚊咬,“他要走了……”

    “那又如何?”瑾睿冷清清的声音,让人生出不任何感想。

    “我不想他以后的生活因为血咒困扰。”玫果与他生活了四年,知道凡事瞒不了他。

    “这有何难?”瑾睿放开她的下巴,转了身,继续不急不慢的前走。

    “你有办法?”玫果三步并两步追上他,拉了他的衣袖。

    瑾睿淡淡的撇了她一眼,从她小手中拽出自己的衣袖,犹自前行,“在他离开前,你与他睡上一觉,以后每年与你欢好一次,即使是没解药,也不会作。”

    玫果一张脸涨成了猴屁股,眼里燃了两撮怒火,一跺脚冲着他后背吼道:“瑾睿,你太过份了,你当我是什么?”

    瑾睿回头望了望立在原地的她,仍是神色冷清瑟瑟,“你自是我的妻子。”

    玫果奔上两步,又拽了他,又急又恼,“那你还说这种混话?”

    瑾睿被她拽得脚下一个踉跄,只得站定,看着她的一脸怒容,轻叹了口气,眼里闪过一抹落寞,“我也想,你独与我厮守,但此生是不能了,你是我的妻子,也是他的妻子。”

    玫果望着他静如止水的眼,心里的怒火被一点点浇灭,“不就是一个名份吗?如果解了血咒,他离开弈园,遇上喜欢的女子,与心爱的人相厮守,不强过在这弈园?”

    瑾睿握了拽着他衣袖的小手,牵着她往前走,他的墨绿阔袖滑下,掩了两个人相握着的手。

    感情之事当真是雾里看花,她看不清,也勉强不得,“如果你执意如此,我可以送他些药丸,虽然解不了血咒,但如果他管得住自己的心,作前服下一粒,也不会过于痛苦。”

    玫果点了点头,心里还是沉甸甸的,什么叫管得住自己的心?那管不住,又将如何?

    “睿啊……”

    “嗯?”

    “我这个身份是不是很糟糕?”

    “有点。”

    “有件事,怕你怪我,没敢告诉你……”

    “呃?”他转头看了看她。

    她低着头,看着身前被脚尖踢得轻漾的白色裙摆,话在嘴边转了好一会儿才道:“我把瞳瞳的性命和我的绑在一起了……”

    他微微一愣,“呃?”

    玫果偷偷看了他一眼,“就是说……如果我死了……瞳瞳也会……”

    瑾睿心间也是隐隐作痛,面上没多少表情,眼眸却是微微闪过一抹心疼,将握着她小手的手,紧了紧,“这事,我知道了。”

    玫果喉咙一哽,“佩衿告诉你了?”

    他轻一声。

    “怎么不见你说起?”玫果仰起脸看他清萧的侧脸,“你心里不痛快的话,你打我出出气,别闷在心里。”

    他也转过脸看她,见她微红着眼,将她的手握的越的紧,“我打你做什么?万一打出个好歹且不亏了瞳瞳,我得好好想想怎么才能让你活得长久些。”

    玫果心里一宽,为这事,一直不知该怎么面对他,“睿……”

    他淡淡的又睨了她一眼,“不过这往后,你如果为了谁要死要活的,我可不饶你。”

    玫果咬着唇,垂了头,唇边噙着笑。

    有夫如此,此生还有何怨?

第089章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十五,普国……普国太子与虞国平安公主大婚。举国欢庆,摇摇欲坠的虞普二国联盟关系,再次牢靠。

    处于惶恐中的百姓,总算安了心,七日七夜,普都灯火昼夜不熄,鲜花撒满京城,欢声不断……

    七日后,太子带着铁骑离开京城,重赴边界,一来为着防范蠢蠢欲动的外寇,二来为迁都的事做最后的修建和准备工作。

    玫果受命前往燕京。

    三个月后,燕国……太子立妃,此太子妃不是别人,却是太子当年的妻主,虞国皇女,虞燕二国正式结盟。

    有人认出站在马车上,与太子携手游城的平安公主,竟是当年传闻与太子逛花楼,有断袖之情的美少年,断袖一说。终于得以寿终,几年的皇家丑闻成了笑话,一笑而过。

    太子与太子妃已有一个小皇子,人丁单薄的燕国皇屋又得续香火,更是天下大喜之事。

    燕京百姓歌舞不断,连庆七日……

    七日后,末凡带着亲信前往边界与弈风汇合。

    至于虞国这方,一来玫果对战事一窍不通,二来为了掩寒宫雪的耳目,仍做她的翘脚郡主,爱上哪儿上哪儿。

    末凡离开燕京,她在燕京自是呆不习惯的,无奈寒宫婉儿见了小馒头,一门心思全放在这长孙身上,爱得只恨不得自己可以百变成他喜欢的玩意,天天哄着他高兴。

    小馒头说句什么东西不见了,寒宫婉儿能把整个皇宫翻过来寻来给他,好在只是在宫里不见了东西,如果是去皇宫之外不见了什么,只怕她能去把整个京都地皮给铲一遍。

    玫果对她这种溺爱很是头痛,隐晦的暗示过寒宫婉儿,对孩子不能过于溺爱。

    寒宫婉儿对当年玫果跳崖一事,心里有愧,加上玫果为她添了这么个宝贝孙子。对玫果的说的话,不以为然,却也不着恼,不过玫果说归玫果说。她全当耳边风,反而觉得玫果对小馒头过于严厉,亏了小馒头,于是对他的宠爱越加的连本带利。

    玫果恨得牙痒,偏寒宫婉儿除了对小馒头头过于的溺爱,别的又挑不出他的毛病,对她还不时问寒问暖,百般关心,弄得她是有气无处,有苦无处诉。

    只得一封急函写给末凡,要他好好劝劝他的娘,管管他的儿子。

    末凡接了信,等忙完公事,细细看了,可以想象得到玫果是何等的黑口黑面,禁不住的笑,心里却是暖成了一片,只回信说,小馒头天性纯良,让她尽管放宽心,不必过于担心云云。至于责怪他**。和训斥小馒头的话却是半字没有。

    玫果接了回信,更是气得差点崩了血管,如不是隔着这千山万水,她恨不得杀到边界,一脚踹死那助纣为虐的末凡。

    就在她为小馒头之事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虞国一道圣旨传来,才结束了她这郁闷又憋屈的日子。

    然虽然解了她目前的困境,却多了些新愁。

    那就是冥红的事。

    自从那次冥红跟她提过要走一事后,便没再提起。

    她开始还会有所担忧,到后来,不见他有什么异样,暗想只怕是自己太过多心,那日他或许遇上什么郁闷之事,随口说说,过后也没当真往心里去。

    然这道圣旨却让她瞬间醒悟,他不提,并不表示,他没有行动。

    女官话中之意说冥家长公子,冥红护驾长公主多年,功绩累累,允他之意,隐退二线。划地封候以示奖赏,要他以后多教导些得力的人才出来。

    念他是冥氏家族中最强势的一脉单传,不能让他此脉断了香火,故将虞皇所收的义女,环玉公主赐与他为妾。

    冥红是玫果的夫侍,这个名分是当初定下就不能改的,所以环玉公主只能为妾,而他纳妾。也得由玫果经手。

    而玫果也得回虞国行正式接任太女的仪式,正好将为冥红纳妾一事一起办了。

    这么说起来也就是,玫果与冥红以后便是分道扬镳,除了挂了个妻主的名分,各不相干了。

    女官念完圣旨,让开一步,让站在她身后的一名黑衣劲装少年上前一步,道:“公主,这是冥家为您精心挑选的贴身护卫,功夫虽然略逊冥候,却也是冥家出类拔萃的。”

    玫果木纳的点了点头,出于礼貌的看了看那个少年,至于他长什么样子,都不曾看清。

    接了圣旨,等来传旨的女官带着那少年离开,仍久久的跪坐在地上,愣愣出神。

    若问她想什么,她却什么也没想,脑子里一片空白。

    自她成年,冥红就守在她身边,虽然她大多时候觉得他象影子,但终是习惯了这个影子,突然回头。身后没了这个影子,就会觉得冷清孤单。

    她一直希望他自由,现在的确是机会,他封了候,不用再为人挨刀挡箭,会过上太平的一生,娶妻生子,怎么看这生活都是美好的,按理她该为他高兴,但她竟没能笑出来。

    她不起身,单膝跪在她身后的冥红也是不动。垂着眼看着膝前地面,垂着的浓睫掩着眼里的痛。

    最后还是小馒头探手探脚的进来,搂了玫果的脖子,“娘亲,冥爹爹要去哪里?”

    玫果才回过神,深吸了口气,搂了小馒头,“冥爹爹要回家了。”冥爹爹三个字从她口中说出才现,原来除了她自己,所有人都是认可他这个身份的,包括小馒头。

    站起身,揉了揉跪麻了的膝盖,回头对冥红道:“你要自由了。”

    冥红仍垂着头,不看她,笑了笑,“是,自由了。”胸间苦闷非常。

    玫果说不出是何种滋味,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或许这只是席尽人散的失落,“别跪着了,去准备准备,明日便启程。”

    红总觉得到了这步,总该说些什么好聚好散的话,可是想了半天,竟是什么也说不出。

    小馒头这些日子时常跟着冥红,对他极是喜欢,听母亲说冥爹爹要回家了,隐隐觉得就是要离开他们了。他人虽小,却也感到离别的忧伤,舍了母亲,去抱着冥红的腿,“冥爹爹,为什么要回家?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了?”

    冥红苦笑了笑,将他抱起,“因为冥爹爹还有别的事要办。”

    小馒头见惯了末凡来去,以为冥红说要去办事,也如爹爹一般。“冥爹爹会去很久么?”

    冥红不会撒谎,看了看玫果,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过了会儿才捏着小馒头肉乎乎的脸蛋道:“忧儿,以后要乖乖听娘亲的话,好么?”

    馒头见他不答自己的问题,微撅了小嘴,并不追问,却已察觉冥爹爹此去便是永别,神色间比刚才又殃殃了不少。

    玫果心里酸楚难过,转脸不再看他们,看向从外面进来,要给她当新护卫的少年。

    那少年只得十**岁的样子,继承了冥家的优良传统,俊美的脸庞,威武的身架子。也者许是冥家人,顾虑她的身份,送到她这儿来的人,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省得天天跟在她身边,让她看着眼烦。

    他恭恭敬敬行到玫果身边不远处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静得象没有这个人存在,就如冥红过去在她身边一般。

    玫果看着他,心里却生出一些忧伤,“你叫什么名字?”

    “禀公主,属下叫冥琪。”少年见问,忙抬脸看向她,眼里闪过一抹惊诧,有片刻间的失神,忙低了头,不敢再看。传闻平安公主绝秀天下,不料竟美成这般。

    虽与玫果第一次见,但自进这间屋子,所听玫果对冥红说的话,都是和颜以色,柔声细语,不解为何冥红竟要请辞离开她。

    玫果见他战战惊惊,小心翼翼,微微一笑,“你不必这么约束,随意便好。”

    冥琪忙应了声“是”,神色间却没半点放松。

    玫果知他定然是受冥家那套训练,不比得冥红从小在弈园长大,难免拘束,“你成亲了吗?”

    冥琪微微一愣,突然想到传闻玫果好色,脸上微微一红,眼里更显拘谨,又不敢不答,“冥琪一直在内阁训练,还不曾娶妻。”

    玫果轻叹了口气,大好的年纪,只怕又要被耽搁了,“你不需要当班的时候,尽管去做自己的事,给自己寻个好姑娘,成个家。”

    冥琪张口结舌,不知玫果这话中是什么意思,不敢回答。

    冥红在一边听着,却是暗叹了口气,“郡主要过去给寒宫公主辞行吗?”

    玫果点了点头,“自是要的。”

    冥红吩咐冥琪先去休息,慢慢适应玫果身边事务,抱着小馒头走陪着玫果去了宁祥宫。

    小馒头听说要随母亲前往虞国,喜得抓耳挠腮,直到见皇奶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才强装出一脸的难过神态。

    小馒头要随着玫果回虞国探望虞皇,寒宫婉儿自不能拦,搂着小馒头哭了半天,只得连夜为小馒头准备路上所用物品。

    之前对迁都一事并不多赞同,这时到巴不得早些迁都,三国京都放在一块,那小馒头就可以一直留在她身边。

第090章 冥红发威

    桌上茶碗腾着热气,茶香怡人。

    玫果和小馒头挤趴在窗上看着窗处人群堆里的杂耍,眉开眼笑,却不碰那杯茶。

    桌对面,冥红捧着面前茶碗,皱紧了眉头,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轻咳了声,“郡主……”

    玫果“嗯”了一声,也不回头,仍看着正在翻跟斗的一只猴子,“有事?”

    冥红眉头越拧越紧,“这么每过一个村镇,就停下来,什么时候才能到虞国?”

    玫果总算转过身,捧了微凉的茶喝,“皇上又没说一定要什么时候回到虞国,这有问题吗?”

    自从出了燕京,明明专门带有果点,清水,可是每过一个村镇,如果是早上的,玫果不是说肚饿,口渴,要进村吃东西,喝水。

    一旦过了午时,玫果就说太累,要住宿休息,不肯再走。

    开始冥红还没多想,可是十天下来,他们才出了燕国边界,冥红越来越觉得不是回事,又不知玫果有什么目的。

    无论他怎么问,玫只是打着哈哈。

    这一路的行程,到成了她带着小馒头游山逛水。

    冥红唇角微抽,明知她这么说是打横使滑,却又拿她无可奈何,“途中这么带着忧儿,终是不安全。”

    他搬出小馒头,玫果倒不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了,“我娘也在归途中,按行程,早则今晚,晚则明早便也会到此。”

    “原来你是在等王妃。”冥红见她这样说,也不再多想,吩咐人去打点客栈,另外派人去探路,看镇南王妃到了哪里,什么时候能到这个镇子。

    说来也巧,前去打探的人,不久就回来了,说王妃两个时辰以后便会到达。

    冥红忙叫冥琪将整个客栈包下,等候镇南王妃。

    重新回到桌边坐下,“没想到郡主现在也会算计行程了,将王妃的行程算得这么准确。”

    玫果裂了嘴笑了笑,其实她哪里算得来什么行程,不过是给自己拖拖拉拉找借口,反正过了今晚,明天母亲没到,再随便寻个借口搪塞,不想误打正着。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拖拖拉拉,她也说不上来,只是想着回到虞国,与冥红就是永别了,大家相处一场,很是舍不得,多处几天,多几天的回忆。

    到了黄昏时分,虞瑶果然大张旗鼓的来了。

    与玫果聚了一夜,冥红以为玫果会随虞瑶一同虞国,不料玫果却说什么想借此机会考察民情。

    虞瑶听了自是满心欢喜,女儿总算愿意为国家考虑,哪能不同意,但考虑她带着小馒头,总是不大方便,便将小馒头带在了身边,先行回虞国。

    对外放出的风声是玫果与她一同回虞,而实际上,玫果只带几个得力的护卫乔装改扮,自行沿途考察。

    冥红虽然觉得这行比较危险,但虞瑶开了口,他又哪能再有异议,只得暗中提醒冥琪多加小心。

    翌日清晨,阳光明媚,又是难得一见的好天气。

    为了掩去玫果一行人的行踪,虞瑶上路,玫果也不相送。

    玫果趴在窗口看着母亲带着小馒头乘着辇车远去,才转过身看向黑着一张脸的冥红,“如果你不愿随我一道,现在尽管追着我母亲队伍先行回去。”

    冥红一张脸越加的黑,一屁股坐在身边圆凳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考察民情?虞瑶信她,他可不信。

    玫果此时穿了一身男装,作书生打扮,头上束了块方巾,正中镶了块翠玉,衬得一张脸面如冠玉,俊秀清雅,手中捏了把折扇,虽然个子不是很高,但却也如清风明月,难得一见的美少年。

    她将手中折扇摇了两摇,真有两读书人的儒雅味道。

    冥红禁不住皱了皱眉。

    站在角落的冥琪愣愣的看着她出神。

    玫果两手一合,‘啪’地一声收了折扇,摇到冥红身边,用折扇敲了敲他的肩膀,“许久没有这么逍遥自在了,现在难得的机会,看看大好河山,天然美景。你虽然自小练武,但冥家的教学好象也没搁下读书写字,你怎么就没有一点读书人的情趣呢?”

    冥红眉角抽了抽,他护在她身边已不是一日两日,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风雅?“考察归考察,但还是安全第一,早些回虞国的好。”

    玫果眉稍扬起,冷笑了笑道:“如今你马上自由了,所以多护我十天半月的也是不耐烦?我话也说了,你不愿意,没人勉强你,反正冥琪已到,你的交接工作也算做完了。我母亲的亲兵队就在前面,你现在追上去,没人敢说你半个不字。”

    冥红心上一惊,与她相处这许久,她虽然有时刁蛮任性,但从没有说过这样的重话,心底禁不住轻搐,暗吸了口冷气,抿了唇不说话。

    玫果心里沉甸甸的不舒服,脸上却是一笑,又用折扇敲着他的肩膀,“你是急着回去娶媳妇吗?”

    冥红的脸僵了僵,别开脸不看她,那日圣旨的确是有提将环玉公主配与他的事,不过他根本没将这事往心里去。

    这一切不过都是皇族的游戏,将他牢牢套住的把戏。

    玫果笑着渡到窗边,抱了双臂,“这事你急不来,昨天我母亲对我提起过这事,说环玉本是柚族的人,柚族有个风俗,柚族女儿嫁人前要到祖屋斋戒一个月。环玉虽然被我姨娘收养,但这风俗却还是要按着柚族的人来,所以被送去她的老家斋戒去了,你这么急巴巴的赶着回去了,也见她不着,更成不上亲,所以你还是静下心的好,反正是你的人,飞不了。”

    一番话说得冥红咬紧了牙关,一双眼阴沉了又阴沉,愤然起身,一握拳,重重砸在身边八仙桌上。

    厚实的桌面顿时裂开,塌陷。

    冥琪陡然一惊,握了身边剑柄,不知该如何是好,一时间愣在了那儿。

    玫果吓得后退一步,脸色微白,见冥红半眯了眼,眼里燃着怒火,虎虎的瞪着她。

    ‘啪’地一声开了折扇,摇了两摇,提了自己随身包裹往门口走,“上路了。”

    冥琪不安的看了看冥红,紧随其后。

    冥红咬咬牙,看着玫果背影转出门外,只得也提了包裹跟上。

第091章 买灯

    玫果骑在马上,手松挽着缰绳。漫步缓行,看云看花,看清风,逍遥得很。

    冥红稳稳的坐在她身后,瞥视着玫果悠闲的侧脸,这么四处逛荡已过三天,玫果丝毫没有加快步伐的打算,一双禢眸,越来越黑。

    冥琪压后,神色警惕,不时左右打量,生怕出点什么事。

    三人后面不远处,人群里混着其他便装护卫。

    玫果全然不理会冥红的脸色,行到一拐弯处,见前面又有一个村镇,扬着马鞭朝着面前指了指,“我们今天不走了,去面前宿一夜。”

    话刚说完,还没收回马鞭,一辆马车蓦地斜穿出来,擦着玫果身侧过去。车顶挂上玫果的马鞭,好在她手放得快,才免了被那马车带得人仰马翻。

    这一来可吓坏了身后二人。

    冥红惊得呼吸一窒,急上前一步,看向她握在一起的手,“伤到没有?”

    玫果也是惊魂未定,人倒是没伤到,只是手腕被拉扯了一下,隐隐作痛,见那马车车窗里探出一张花容玉面,大约十**岁的模样,嘻笑着望着她,不禁眉头一皱。

    拦下想上前截车的冥琪,“我没事,别生事端。”

    冥琪怒瞪着扬着灰尘远去的马车,“那女人分明是有意的。”

    “算了,我们走。”玫果实在不愿在这途中惹些事非上身。

    冥红仍看着她的手腕,低声问,“你当真没事?”

    玫果扭动了着手腕,“没事。”

    冥红这才大松了一口气,纵马走在她身侧,不敢再落在她身后。

    这一路上,没有用餐,进了镇子,先行寻了家干净的饭馆,就着窗边座位坐下,刚点上菜。见刚才所见那辆马车从窗外经过。

    窗帘一抛,窗帘后露了半张花容玉貌,马车在门口停下,车里那美貌少女跳下车,被她的几个护卫拥着进了饭馆。

    少女面若桃花,唇红齿白,浓眉大眼,一身大红劲装短打,看样子倒象是好武之人。

    她朝着玫果这桌望了望,眼角带笑,选了与她们相临的一张桌子坐下,一双凤眸紧盯着玫果上下打量。

    一直以来都是玫果盯着别人看,现在被人家盯着看,有些不自在,眉头死死绞着,只当不知,等小二上了饭菜便自顾吃饭。

    少女勾唇笑了笑,向小二要了坛酒,提了酒坛直直走到玫果桌前,将酒坛顿在桌上。

    冥琪忙握了剑起身戒备。

    少女扫了冥琪一眼,扬扬眉稍。向玫果笑道:“这位公子,你的人太过小心。”

    玫果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朝冥琪道:“坐下吧。”

    冥琪这才坐了下去,一双眼不离少女,以防万一。

    冥红只顾扒着碗里的饭菜,对眼前之事,象是全无所觉。

    少女见玫果淡淡的对她不加理睬,脸上闪过不快,“刚才差点撞上你,对不住了,我在这儿给你赔个不是。”

    玫果停了停手中筷子,“反正也没伤着,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少女一双凤眸紧锁着玫果清俊的面颊,只见他肌肤赛雪,黛眉如漆,一双星眸晶莹透亮,即使是女子,也不曾见过有这般容貌。

    她身边两个男子,相貌也是难得的出众,但他身上那股秀雅之色却是她不曾见过的。

    胸口刹时间燃了把火,这种感觉从来不曾有过,“公子不受我赔礼,便是还对刚才那事心存芥蒂。”

    玫果抿紧了唇,眉头紧锁,将她从下看到上,最后才看定她闪着一抹异样光芒的眼,心里有些不快,虽然现在处在虞国境内,虞国是女尊国体。但这女子这样肆无忌惮的盯着现在一身男装的她看,仍是有些过了,压低了声音,“姑娘认为要怎么样才是?”

    少女唤小二,拿来两个大碗,满满的倒了酒,端了一碗到玫果面前,自己端了一碗,“如果公子对本姑娘刚才之事,并无芥蒂的,就喝下这碗酒。”

    “我不擅饮酒。”玫果铍着眉头。

    少女却不依不饶,沉了沉脸,“本姑娘生平最不喜欢欠人家什么,公子如果不喝这碗酒,便是看不起我。”

    玫果挑了挑眉毛,干嘛要看得起她?抬头间,见对面桌那几个护卫蠢蠢欲动,大有只要他们家小姐受了委屈,就要上来踢馆打人的架势,心里更加不快。

    如果论打架,她根本不用担心,有冥红和冥琪足以对付那一堆人,但她毕竟是乔装私游。不方便招惹事端。

    她酒量极差,向来是一杯倒,看着面前满满一大碗白酒,嘴角轻抽,今天是什么日子,遇上这么个花痴女,喝吧,定是要醉的,不喝吧,被这么纠缠着,着实让她心烦。

    正犹豫间。冥红端起她身前酒碗,对少女道:“我兄弟,从不饮酒,小姐如果非要饮,我代他饮。”说完将那碗酒,一饮而尽,将酒碗晾了晾,放在桌上,对玫果道:“走吧。”

    说完起身就走。

    玫果忙起身跟在他身后,往饭馆外走,可惜了好好一餐饭,没吃上两口,还饿着呢。

    少女见那酒被人喝了,有些着恼,“你这人……”伸了手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三人离开饭馆,一气之下,端了身前酒碗,狠狠的砸在地上。

    这样当面让她难堪,还是头一回,但这事她不在理,也不好在这样的地方,过于纠缠,只得作罢。

    小二吓得一哆嗦,溜到饭馆一角,省得惹火烧身。

    少女的护卫小心的问她,“这菜还点吗?”

    “点什么点?”少女赌着气,奔出饭馆,钻进马车。

    那帮护卫也忙追了出去。

    玫果等人寻了客栈住下,要小二随便送了些饭菜到房中,才算填饱了肚子,听说晚上有花灯夜市,自是少不得要出去玩一玩。

    到了掌灯时分,果然,街上人头涌涌,四处摆上花灯,热闹非凡。

    玫果摇着扇子东瞅西看,难得的自在。

    路过一处卖花灯的铺子。见那家花灯做得极为精巧,忍不住停下来观看。

    卖花灯的老板见他们三人衣着光鲜,忙从铺子后转了出来,对玫果道:“这位公子,买盏灯吧,有盏好灯,将脚下的路,照得远些,这往后的路,也能走得顺畅些。”

    玫果想起她十六岁那年,被封为普国太子妃,弈风在宫中陪她点灯所说的话,一个男子陪女子点灯,就意味着将一身与那女子绑在了一处,当时她也没往深处想,现在想来,他不正是如此?

    暗叹了口气,回头对冥红道:“你也来选盏灯吧。”

    冥红自从玫果说他急着回虞国是为了想早些娶环玉公主,心里有气,这几日极少与她说话。

    扫了眼眼前的灯笼,浓睫一颤,垂了眼眸,以后不过是过一日算一日,还需照什么路,“我不需要。”

    玫果撇了他一眼,选了个样式简单,透光性极好的大红莲花灯,付了银子,把灯往冥红手里一送。

    抖着扇子,混进了人群。

    冥红看着手中提着的灯,心里百样滋味,定了定神,挤在人群里寻到玫果的踪影,快步追上,低声问,“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玫果眨了眨眼,说实在的,她自己都不知是什么意思,只想他以后的路能好走些。

    冥红见她无语,不再问,心里止不住的失望。

    二人正僵着,前面传来一阵敲锣打敲的声音。

    人围朝着那方向涌了过去。

    玫果拉了冥红,“看看去。”

    挤进人群,是一对中年妇人领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舞枪轮棒。

    打了一回后,中年妇人,又敲了几声锣,向众人团团作了个四方揖,大声道:“妇人夫家姓杨,夫君去的早,只留下一女。我们母女二人长年卖艺为生,误了小女婚嫁年龄。因此斗胆在此比武招亲。凡三十岁以下,未曾娶亲,人品端正,能胜得小女的,妇人便将小女许配于他。”

    说完顿了顿又道:“比武者还望点到即止,不要伤了和气。”

    玫果见那母女二人,衣裤上都打了补钉,妇人脸上有不少皱纹,神色间有不少愁苦,可见平时生活少不得的艰苦。再看那少女,虽然谈不上国色天香,但眉清目秀,十分耐看,虽是在外卖艺为生,衣衫却是洗得干干净净。

    看样子,妇人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才走这么条路,希望给女儿找个好的归宿。

    妇人交待完后,周围的人丛中便有些嘴贫的混混,胡言取笑,对少女指手划足,评评点点。

    少女只是微低了头,一言不出。

    没一会儿功夫就有人上场比试,不料那少女看着单薄,手上功夫却一点也不含糊,三下五除二的,打了三四个上场比试的人。

    围观的人倒是多,可是有真才实料的,却实在少,可能有,也不见得会踩这趟混水。

    妇人微微失望。

    玫果见那少女,除了比试,从头到尾,双眼不乱看,低眉垂眼,看得出虽然随着母亲在外卖艺,却并不轻挑,再加上她手上功夫着实了得,起了心,想将她母女二人收下。

    就在这时,一群人拥着那红衣女子挤进人群。

    红衣女子一眼望见站在人群里摇着扇子的玫果,双眸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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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2章 比试

    红衣女子见玫果一直瞅着场中少女。沉了沉脸,朝着身后一个怎么看也有四十上下的胖男人使了个眼色,“去比武。”

    胖男人微微一愣,小声道:“公主,小的有妻子了,要不叫小四他们去?”

    红衣女子眼一瞪,“有妻子怎么了?赢了纳她做妾。”

    胖男人脸露难色,“众所周知,我家妻子善嫉……”

    红衣女子有些不耐烦,横着他,“由我作主,你妻子还敢说半个不字?”

    胖男人瞟了扫场中少女,面露喜色,“谢公主。”一撩衣摆,走向场中。

    红衣女子唇角色出一丝得意。

    他们声音虽小,但玫果耳尖,听了个明明白白,这女的居然还是个公主,虞国就那几个公主,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刚想到这儿,心里一动。难道是……飞快的看了那红衣女子一眼……

    又看了看身边冥红,刹时间不知是何种滋味,无语的瘪了瘪嘴。

    再扭头看了看那个胖男人,光这年纪就与场中少女差别太大,纯粹的老牛吃嫩草,这也罢了,他家妻子还是个容不得人的,那这小姑娘嫁给他,以后只怕是有得苦吃。

    再看那对母女,怎么看都是老实穷苦的人,拧了拧眉头,往场中上前一步,对红衣女子笑道:“人家已经说得明白,要三十以下,尚未娶妻,姑娘这手下,只怕不合适。”

    红衣女子也上前两步,笑道:“规矩可以改,再说她嫁了他,虽然是个妾,但吃穿用绝对强过别人家不知多少倍。”

    玫果抖开折扇摇了遥,斜眼看着红衣女子,“姑娘可给人当过妾?”

    红衣女子脸色大变,板起了脸没吱声。

    玫果继续摇扇子,拿眼睨着她,“既然没当过,怎么知道当妾会过得好?遇到正妻心胸宽广的。这妾的日子自然还过得去,如果遇上个容不下人的正妻……这日子只怕不见得这么好过了。”

    红衣女子脸色更加难看,过了会儿,突然笑道:“她还没嫁过去,又怎么知道他家妻子容不下?难道说公子看上了这个卖艺的女子,也想将她娶回家不成?”

    玫果将扇子一敲左手心,合了扇子,“我虽然不能娶她,不过的确想带她回家,为我兄弟做上一桩好事。”

    红衣女子嘴角往下撇了撇,“谁知道你所说的兄弟是什么样的,没准还是个拐子瘸子的,还不如我这手下呢。”

    玫果往旁边让了让,露出冥红和冥琪,“看看我家这些兄弟,再看看姑娘家的……咳……咳……”

    围观的人群随着随着玫果让出的位置看向她身后的冥红和冥琪二人,怎么看怎么的一表人才,再看红衣女子身后那一堆,虽算不上歪瓜裂枣,但和那边二位一比,可就到了脚跟上了。

    红衣女子脸上黑风黑雨。“你带出来,跟没带出来的,谁知道是不是一样的货色。”

    冥红听红衣女子说他们是货物,俊脸顿时拉下来,冷哼了一声,虞国皇族女子,大多视男子为衣衫。

    他一直在弈园长大,虽然没亲自感受过,但听却是没少听。再想玫果,不管对他们有心没心,却极为尊重,这样的女子在虞家实在难得,暗叹了口气。

    玫果也知自己的说法过于牵强,清了清噪子,“你的意思想怎么样?”

    红衣女子笑嘻嘻的渡到玫果身边,慢慢凑近她,“要不,我们两来比比,谁赢了,她归谁。”

    玫果看了看那母女,望了望天,“这事可不能我们说了算,人家嫁女儿,得看人家的意思。”

    “这好办。”红衣女子慢慢走到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母女俩面前,背对玫果从怀里掏了块玉佩出来,在她们面前亮了亮,那母女二人顿时白了脸,直愣愣的望着那女子。

    红衣女子得意的笑了笑,“我现在要和这公子比试。谁赢了,你们跟谁走,怎么样?如果我赢了,也不会让你家女儿吃亏。”

    妇人搂紧了女儿,哆着嘴,“一切听公主作主。”

    红衣女子满意的笑了笑,转身对玫果道:“这样成了。”

    玫果无语的使劲摇扇子,虽然没能看到红衣女子手里的东西,不过猜也猜得到,拿身份压人,算什么事?

    “你要比什么?先说,我不会武,要比武的话,由我兄弟代我。”玫果指了指身后冥红。

    冥红不喜欢她与人争强斗胜,将脸往旁边一别。

    红衣女子看了看冥红笑了笑,“我们不比武,比踢毽子。”

    “哈?踢毽子?”玫果眼睛瞪得跟牛眼一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蛮横公主居然要比踢毽子。

    “怎么不敢?”红衣女子含笑看着玫果,眼角带着蔑视。

    玫果‘哧’了一声,啪的收了扇子,将扇子塞在后腰上,“来来。我今天让你输得心服口服。”她儿时在孤儿院帮里面的护工做些小手工东西挣钱,其中毽子就没少做,那时年纪小,每天做好了毽子,总会踢上一会儿,时间长了这毽子踢得可顺溜了,还没遇到过敌手。

    红衣女子拍拍手,她一个手下,捧了个鸡毛毽子送到她手上。

    她将毽子往玫果面前一送,“你先。”

    玫果往她手腕上轻轻一推,“姑娘先。”

    红衣女子看着玫果推着她手腕的如脂玉手。玉脸居然红了红,“我还有个条件。”

    玫果强压着不耐烦,“你又要做什么?”

    “如果我赢了,我想请公子,去我家做做客。”红衣女子眼里含着情,带着羞。

    冥红看到这儿,也算看出味道了,只怕是这个什么公主看上男扮女装的玫果了,唇角一勾,抱了手臂看戏。

    玫果飞快的瞟了眼冥红,后者幸灾乐祸,不禁心里有气,微笑道:“好,依你。”

    红衣女子大喜,“那我们一言为定,谁踢得多,谁先赢。”

    果神色淡淡,退开两步,让出场子。

    见那母女忐忑不安,柔声道:“你不必担心,如果我赢了,愿意随我回府谋个差事便随我回府,我们府中不少男丁,有情投意合的,我便为你们作主,如果不愿意,也不会勉强你们。”

    母女二人听了,满心欢喜,想谢,看了看红衣女子,又不敢谢,再说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

    虽然有亲亲吵着直接推冥红,但不是水道渠成的感情,有什么意思呢?所以大家还是跟着情节看吧。

第093章 欠收拾的公主

    “喂,你数不数。我可要开始了。”红衣少女见玫果老看卖艺女子,撅了嘴,一脸的不快。

    玫果看回场中。

    红衣女子向玫果抛了个媚眼,玫果浑身一抖,一身鸡皮还没褪去,她已一五一十的踢开了。

    只得背了手立在一边数着。

    红衣女子一边踢毽子,一边拿眼角扫玫果,见风吹过他的衣摆和长,又多了几分飘逸,而她淡淡的表情带了些懒洋洋,更是勾人,越看越是喜欢。

    琢磨着一会儿赢了,好好问问他是哪家的公子。

    转眼半柱香过去了,红衣女子额头渗出细汗,脚上却还是踢的稳稳的,没有败象。

    玫果却是数得不耐烦了,拉了拉冥琪,要他接着数下去,她自己则走向卖艺的那对母女,与她们攀谈。

    红衣女子抬头间不见了玫果,回过头见玫果又去招惹卖艺少女。心里烦燥,脚下重了些,毽子踢高了许多,接着看见玫果含笑在卖艺少女头上拈下一片落叶。

    顿时打翻了醋坛子,一撮火苗在胸膛里直窜上头顶,毽子掉下来也不接,冲到玫果面前,“喂,我们不是在比试吗?”

    玫果立了身,望了望落在地上的毽子,“到我了?”

    红衣女子狠狠的瞪了卖艺女子一眼,怒气不减,“你不是在数数吗?”

    “有人数,不就成了?”玫果不以为然的走到场中拾起地上的毽子,问冥琪,“多少个?”

    “二百二十七。”冥琪忙报了数。

    玫果转头问红衣女子,“姑娘,这数可对?”

    红衣女子心里不快,但人家报的数又没错,只得重重哼了一声,“数是不错,你输了可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玫果撩了衣摆认真夹在腰间,笑道:“好。”

    红衣女子见他和颜以色,心情才好了些,退开几步,让出地方,她才不信还能有人能踢得过她。

    不过接下来就傻了眼。只见玫果内踢,直踢,外踢,膝击,叉踢,背踢,反勾,蹦踢,花样百变,毽子上飞下窜,无论怎么飞,都飞不出玫果的脚,转眼已过了二百,这么踢下去,除非她自己停下,要不别指望她出错。

    再也呆不住了,转到玫果面前,在毽子下落之际,突然一拳打向玫果脸门。

    玫果大惊失色,脚下一滑,踢飞了落下的毽子。踉跄着倒退几步,往后跌倒,正好撞进站在她身后的冥红怀里。

    冥红忙七手八脚的将她接住,牢牢抱住。

    刚好毽子落下,掉在她脚尖上,再滑落下去,听冥琪喊道:“二百二十八。”

    红衣女子那一拳根本是虚招,目的就在吓唬玫果,让她分心,不想,她摔倒前还踢出一脚,刚好二百二十七,打了个平局,更万万没想到,那毽子好落不落,正好落在她脚上,成了二百二十八,刚刚比她多一个,硬是杵在了原地,一张美人脸红红白白,丰富得很。

    玫果被她吓得摔了一跤,虽然被冥红一把抱住,没摔到地上,却也是一肚子气,一张小脸黑云滚滚。

    听到冥琪喊的二百二十八,一愣之后,反手抱住冥红,大笑出声。

    这些日子冥红胸中郁积,情绪低落。平日里不过是强自掩饰,不加以表示。

    这时突然被玫果反手抱住,明知她是无意而为之,仍是僵了身子,心里砰然直跳,再看她喜笑颜开,心里不禁一荡。

    环着她身子的手,不禁紧了些,看着她愣愣出神。

    玫果与他四目相对,眼里闪过一抹慌乱,又起想红衣女子那一拳差点击扁了她的鼻子,怒意上涌,低声骂道:“你这媳妇欠收拾。”

    冥红怔了怔,“我什么媳妇?”

    玫果冷笑了,“如果我所料不错,这女人就是你要娶的环玉公主,冥候好福气。”

    冥红噎了半天才回过神,飞快的扫了眼场中脸色阴晴不定的红衣女子,胸口憋闷得难受,“怎么可能。”

    玫果只是扯着嘴角冷笑,推了推他,想站直身,却被他抱得更紧。

    红衣女子胸口起伏了几下。窜到玫果和冥红身边,一脚踢飞地上的毽子,扯了玫果的手臂往外拉拽,“你抱了个男人做什么?难道你有断袖之好不成?”

    冥红这才想起,玫果是男装打扮,忙松开手。

    玫果顺着红衣女子力道,站直身,放下夹在腰间衣角,从后腰抽出折扇,开了扇子,摇了几摇。“姑娘好不厚道,不过怎么说也是我赢了,我们就此别过。”

    红衣女子哪里肯就这么放他走,“喂,你等等。”急情之下,伸手去拉玫果的手。

    玫果暗藏毒针在手,突然手掌一翻,握了红衣女子的手。

    红衣女子只觉手心一痛,脸色一变,正要放手,身上顿时失了力气,往前扑倒。

    玫果忙一把拉住她,搂了她的腰,在别人看来却是红衣女子向人投怀送抱,而对方顺手搂了她,在这大众广廷之下演了一出朗情妾意。

    红衣女子的手下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但明明是他们主人先招惹人家公子,这时又是她先扑向人家,这情形,他们哪里还敢上前。

    冥红怕玫果有所闪失,正想上前,见玫果朝他狠狠的瞪来,神色间并无异样,停了脚拦下也正欲上前的冥琪,静观其变。

    红衣女子又急又怕,喊又喊不出,又是背对她的手下,一时间无计可施。

    玫果一手抱住红衣女子,一手拿了折扇,挑了她的下巴,凑到她面前闻了闻,神色轻薄,“好香。”

    红衣女子脸上顿时泛了红,又羞又怕,又有些喜欢的瞪着她。

    玫果笑了笑,又再将脸慢慢凑近她,一副风流少年的派头。“害怕?你不是想我去你家作客吗?”

    红衣女子一张脸涨得更红,苦于口不能言,只能眼巴巴的瞪着玫果,虽然被她轻薄,心里却有一丝丝欢喜。

    玫果凑到她耳边,吹了口气,“你不是该在斋戒吗?怎么到处招摇?嗯?环玉公主……”

    红衣女子胸口陡然一紧,腰间突然一痛,喉咙一松,一个“你”字出了口。

    正想叫,又听耳边丝语,“别叫,一叫,所有人都知道你是环玉,这事传到皇上耳中,会怎么样?”

    红玉深吸了口气,当真没敢叫,也没敢乱动,压下心里的不安,低声问,“你是谁?”

    玫果手中扇柄轻划她粉白的面颊,“在下姓冥,你要嫁的是我兄长,如果被我兄长看到我们这般模样,会做何感想?”

    红玉惊呼出声,“你是冥家的人……”

    她虽然身为公主,按理身份高过冥家的人,但冥红身份特殊,身为长公主的夫郎,又因功封候,地位自是不可小视。

    而她又不是嫁于他做正妻,而是妾,这样下来,她的地位反不如冥红。

    加上冥红很早便离开冥家去了普国,所以她对冥红并不了解,对她而言,这不过是皇家的政治婚姻,并无太多感觉,更谈不上爱慕之情。

    如果她先行见到冥红,或许又是不同心情,偏日间差点撞上玫果,探头张望时,正好看见玫果的狼狈相,觉得有意。

    仔细再看,现是个极为清雅俊俏的男儿郎,这个男儿虽然并不高大威猛,但那精致的脸上,看不到一丁点卑微和顺服,不经意间有种让人不可迫视的清傲之态,这在女尊国体的虞国是极为少见的,不觉间暗暗折服,生出异样的情怀。

    一门心思全放在了玫果身上,反而忽视了她身边英俊非凡的冥红。

    所以才有了饭馆里的纠缠。

    玫果他们离开后,她派人打探到他们的行踪,说他们一行人正在逛夜市,才巴巴的赶来,见玫果一直看着那卖艺的少女,若有所思,只道是玫果见卖艺的少女有几分姿色,动了别样的念头,才上前搅这趟混水。

    在这期间早将婚事的事忘得干净,这时见她提起,又自称是冥家的人,顿时一身冰冷。

    冥家的人认出她的身份,绝不会让人意外,而且身边冥家的人,不会不知道冥红封候要纳她为妾的事。

    更不会有冥家的人会自寻麻烦与她牵扯什么关系来得罪冥家年轻一辈中最有地位的冥红。

    惨白了一张脸,说不出话来。

    玫果笑了笑,也不否认,放开她,睨视着她,似笑非笑的微微一揖,“在下告辞。”

    转身唤了卖艺的母女俩扬长而去。

    那母女俩战战兢兢的看了看环玉,终是追着玫果等人去了。

    红玉站在原处,痴痴的看着她离开,握着被她握过的手,愣愣出神,过了许久,幽幽叹了口气,领着手下离开。

    玫果回到客栈,打了冥琪去为卖艺的杨氏母女安排客房。

    立在桌边,为自己斟了茶,一饮而尽,扯了衣袖拭了胡乱抹了嘴角,睨视着抱着手臂靠在窗边看着窗外树影的冥红。

    月光清辉斜打在他刚毅的面颊上,斧劈刀削的五官阴影分明。

    瞪着冥红侧影,又接连灌了两杯冷茶,“也难怪冥候会急巴巴的要往回赶,原来要娶的是这么个美人。”

    冥红侧过脸看她,不咸不淡的道,“可惜,人家看上的却是我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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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4章 让他夫妻不合

    他与她相伴的日子绝不少,但还没有一次象这样让她这样恼火过。

    冥红见她着恼,心念暗动,以她的性子,并不会对一个刁蛮皇家女子,大动肝火,她今天这样实在有些反常。

    难道是因为那个女人当真是环玉,她才会如此?

    看着她那燃着怒火的眼,目光再也挪不开。

    玫果见他神色坦荡荡,胸中怒意更旺。

    然人是她一而再,再而三想放走的,他娶妻生子,过太平日子,也是她所想的,可真一切如她所愿了,她居然未名其秒的一肚子的火,倒象是他将她丢下。

    她知道自己无理取闹,但硬是浇不灭这火。

    这火,又不得,灭又灭不了,生生的憋在胸口里焚着她,煎着她的五腑六脏。

    与他四目相瞪,突然想说,冥红,咱不回虞国了,回弈园吧……

    念头刚过,就象被人踩了尾巴的猫,自己在胡乱想什么,怎么能随随便便让自己的一时之念,毁了人家一辈子。

    环玉虽然不知哪只眼没看对方向,没看见高大威猛,英俊不凡的冥红,却看上了她这个在男人中绝对是三等残废的伪冒产品,但时日长了总会有所改变。

    长叹了口气,垂了眼帘,“我看那环玉,虽然是虞国皇室中人,但在男女之事上,并不是乱来之人,你娶了她,没准以后真能过上好日子。”

    想着她有意轻薄环玉时,她窘迫的样子,扁了扁嘴,动不动就红脸的女人,男女生活上能烂到哪儿去?

    她眼里强行掩饰的失落尽数落在了一瞬不瞬紧盯着她的冥红眼里,脑子一热,赫然探身握了她的手腕,往怀里一带。

    玫果全无防范,被这突来的力道,拉得往前跌撞,一头栽进他怀里,头顶撞上他结实的胸脯,一阵晕眩。

    抚了抚被撞晕的头,正要站直身,腰上一紧,已被他强壮的手臂紧紧箍住,胸口一窒,慌乱抬头,对上他带着热意的视线。

    冥红深吸了口气,定了定神,哑声问道:“你当真这样想?”被她拒绝过多次,也不在乎再多这一次。

    玫果心里气苦,又说不出口,赌着气正要说个‘是’字,眼角处见窗外楼上,一抹红影正带了她的一队护卫向他们看来。

    那环玉手中不知拿了个什么东西,直直的望着她和冥红,一张脸煞白煞白的。

    玫果刚压下的火,‘嗖’的一下又窜了上来,突然转脸,掂了脚尖,在正俯低身看着他的冥红的唇上亲了一下。

    有些得意的笑看向楼下红影。

    环玉惊得张大了嘴,一双美目,瞪着他们更是移不开。

    冥红随着她的视线望向窗外,皱着眉轻笑,“你现在可是男装。”

    玫果哑然,刚才只想气一气环玉,就算她以后嫁了冥红,也落下些不痛快,虽然明知这样做很不厚道,但是就是没忍住。

    至于自己是男扮女装一事早忘得干净。

    被冥红一提,才蓦然想起,嘴角抽了抽,眼里的得瑟顿时僵住。

    很快莞尔一笑,眼中闪了闪,模样有些俏皮,“那让你未过门的媳妇,认定你是断袖也不错。”

    嘴里这样说,身子却慢慢后退,在这大窗口上,让外面的人看现场版的BL,她还没这么大的勇气。

    没料到刚退开两步,环在腰上的手臂一紧,她脚下一个不稳,重重的重新跌进他胸脯上,楼下传来一阵窃窃私语,数道眼光向他们射了过来。

    玫果僵着脖子扫了眼窗外,小脸涨得通红,想着是不是该朝楼下打个招呼,说声‘失误’。

    冥红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既然你想让她认定我是断袖,我就帮你了了这心愿。”

    “什么?”玫果以为自己听错了话,这绝不是老实憨厚的冥红的性格。

    没等她辩认清楚,眼前一花,那张俊脸已欺到眼前,在她目瞪口呆下,他的唇压覆上她的唇。

    窗外一阵哗然,玫果一张脸瞬间燃了起来,眼角余光见环玉手中之物跌在地上,捂了嘴挤出人群。

    玫果睁圆了眼,慢慢的眨了两眨,斜眼看着远去的红影,突然有种内疚感。

    这是她与冥红之间的纠葛,这样拿环玉开涮,实在有些过了,万一他们日后的夫妻生活不和谐,自己就是罪魁祸。

    这不是在害冥红吗?

    但一想到他要跟那个环玉一起生活,心里就烦燥。

    目送走了环玉,视线回转,看到楼下指指点点的人群,唇上或轻或重的吻吮触感明显起来,他拂在她脸的上呼吸也越来越粗重。

    视线回转,近距离的对上他也看着她的眼,那眼里有着她似懂非懂的东西,脸上腾腾的起了火,慌忙推开他,反手关上窗,用背死死抵着关拢的窗。

    窗外传来失望的起哄起,口哨声,乱成一片。

    玫果喘着气,心跳如捣鼓,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斜眼瞪向仍靠在窗棂边上的冥红。

    冥红微仰了头,双臂抱在胸前,后脑抵着身后木纹雕花,闭着眼,极力平息着乱了的心神。

    崩紧的面颊更显得刚毅俊朗。

    玫果深吸了几口气,用脚踢了踢他的小腿,硬如铁石,“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今天的行径实在太出人意料。

    冥红慢慢睁开眼,保持着现有的姿势,垂眸看她,不答反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玫果张了张嘴,不想他与环玉婚后夫妻和睦?咽了咽吐沫,这话能说吗?心虚的扁扁嘴,慢慢低了头。

    冥红突然一直身,双手撑在她身后窗棂上,将她卡在双臂之间,微弓了身子,迫视着她,“你不愿我娶环玉,是吗?”

    “我……”玫果视线开始游离,“环玉有些虞国皇家女的性子,我怕你受气……”

    “是么?”他手臂上移,卡在她耳鬓边,不容她转开脸。

    “咳……或者……平凡人家的……温柔贤惠的女子比较好……”玫果都不知自己在胡说什么,这都是些什么言不由衷的破理由。

    “是么?”他仍迫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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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5章 被困雪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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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玫果被迫看着他黑深的眼。眼里的刺痛刺着她的心,想躲又躲不开,被他问的急了,一跺脚,豁了出去,“是,我不想你娶环玉,也不想你娶任何人……”

    她说完,惊得睁大了眼,自己竟然说出这样不负责任的话……咬了唇,“我……”

    “你怎么?”冥红眼里闪着喜悦,深埋在地底深处的希望慢慢抽着芽。

    玫果脑袋里乱成一团,“我也不知我怎么了,我想,我需要好好想想。”

    冥红点了点头,拿开手臂,让出道。

    玫果懵懵的爬上床,仰躺下来,也不落幔帐,愣愣的望着帐顶,目光波光点点。

    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善嫉。一直当他是哥哥,可是哪有妹妹会嫉妒到不许哥哥成亲的?当真是哥哥吗?

    与他相识,相交,相知,一点点在脑海里化开,结果心里越来越乱,乱得再也理不清。

    干脆眼一闭,明天再想。

    冥红于她对面床榻坐下,静看着她,良久,也仰躺下去,也是愣愣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转头看玫果,却见她已经没心没肺的睡得只差没打呼噜,不禁摇了摇头,起身渡到她床边,为她挟好被她掀开的被角。

    却被她突然抓住手,死活不肯放,没一会儿功夫,睫毛颤了颤,两滴泪从她眼角滑下,鼻子抽了抽,竟拉着他的手,越哭越伤心。

    心猛的揪紧,想唤醒她,终是忍住了,坐到床边,任她紧拉着他的手。

    这一夜。玫果做了个梦,梦见上一世的哥哥和冥红站在一起,她哥哥将她手交给冥红,对她道:“要幸福。”然后慢慢走远。

    玫果紧紧握着冥红的手,看着哥哥远去的身影,唤着‘哥哥’伤伤心心的哭了。

    冥红的胸口被人重重的捣了一拳,痛得几乎喘不过气,她终还是当他是哥哥。

    想从她手里抽出手,却被她死死拽住,怎么也抽不出来。

    无奈咬了牙,屈起一条腿,靠着床栏,望着透在窗棂上的树影。

    直到天明,玫果一觉醒来,睁开眼,见冥红靠坐在床边,闭目养神,而他的手被自己紧紧拽在手心里。

    想着昨夜的那个梦,脸上漾开了笑意,将脸轻轻蹭上他的手臂。

    冥红猛的惊醒,见她醒了。抽回手,别脸离开玫果床榻,自行去舀水洗漱。

    玫果见他双目赤红,显然昨夜没怎么睡过,心存愧疚,“昨夜怎么不睡?”

    “没什么。”冥红也不回头,口气中没有暖意,“该起身,上路了。”

    玫果感觉他口气不对,但不知问题又出在了哪儿,只得顺着他的意,把自己随便洗漱了,开门唤了冥琪,问明杨氏母女也会骑马,便要护卫们去备多了两匹马供他们骑乘。

    玫果也不愿再在这镇上多呆,省得环玉又来招惹麻烦。

    一路人快马加鞭的出了镇。

    玫果与冥红并肩而行,见他一直锁紧眉头,一言不,心里却加疑惑,不知昨天她睡着后,又生了什么事。

    然有冥琪等人紧跟着,也不好多问。

    两个时辰后,又临近一个村镇,玫果这次居然没闹着要进镇休息。

    冥红转头看了看她,忍了忍,还是问道:“不休息了吗?”

    玫果一撇嘴,“下个村镇再夜宿。”

    这些天来,她是只要路过村镇,没有不休息的道理。突然转了性,反而有些奇怪,“午饭总要吃吧?”

    从早晨出来,已有两个来时辰,腹中已有些饥饿。

    “自己啃干粮。”虽然玫果每到地方,必定停下吃饭住宿,但干粮还是没有少带的,以防万一嘛。

    冥红望了望前面道路,“是前方有什么急事么?”

    玫果拉了拉嘴角,没好气的道:“平时都是你一路催着赶路,怎么昨天见环玉,今天就不舍得走快些了?如果你想慢慢腾腾的等她,不如就此转回去寻她来得快些。”

    冥红正望着前方,听了这话,转过脸看了看她,扬了扬眉,“我为何要寻她?她看上的又不是我。”

    这一路上,冥红都不搭理她,她又找不到原因,有些纳闷,只想快些离环玉远些,偏一直最急着赶路的他,反而象是不急了。顿时有些气苦,“她看上的不是你,不保证你就没看上她。”

    冥红为人虽然憨厚,但这酸不溜瞅的话,却还是听得出味道,但不明白,她既然当自己是她哥哥,又哪来这么大的醋味,“这是皇上订的亲,与我什么关系,我看不看得上她。又有什么关系?”

    玫果心里更不是味道,“对,有皇上给你撑着腰呢,恭喜冥候,早些抱得美人归。”一扬手中马鞭,在马屁股上狠狠抽了一鞭,座下马匹顿时蹬着蹄子飞快的冲到最前面。

    “你这人……”冥红怕她有闪失,纵马追了上去,“前面是雪山,别跑这么快,小心雪崩。”

    玫果来了脾气,哪还管什么雪不雪山,一味催马急奔。

    冥红皱了皱眉,吩咐身后冥琪和其他护卫随后跟来,他自己先行急追玫果。

    玫果回头见冥红追来,知他对自己还是放不下的,心情才好了些,等远离了冥琪等人,才拉住马头,等他。

    冥红见她停下,才暗松了口气,也放慢了步子。

    就在这时,抬头间,见玫果头顶半山腰的积雪滚滚而下,大惊失色,“雪崩,郡主快跑。”

    玫果听见雪崩,愣了愣,抬头望去,见头顶,积雪如洪潮般压下来,吓得呆住了。

    冥红惊得肝胆俱裂,手掌在马背上一撑,向玫果飞扑过去,一把抱了她,将她从马背上拽下来,朝着身边一个山洞急跃。

    那两匹马也是极通人性。紧紧的尾随在他们身后。

    就在这时,大片的积雪已到头顶。

    冥红抱了玫果就地连滚,刚滚进山洞,漫天的积雪已压了下来。

    两匹马顶着积雪一前一后奔进山洞,刹时间,积雪已将洞口封死。

    洞外传来冥琪和护卫们的惊呼声。

    冥红暗松口气,只要他们知道她们被困在这洞中,终会设法搭救。

    黑暗中感到被他压在身下的驱小身子,不住的抖动,心里陡然一惊,翻身坐起,去摸身下之人,“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

    玫果被冥红紧紧护着,虽然扑倒在地时,一身痛得要命,但并没伤到,只不过一切生的太快,吓得傻了。

    听见问,才回过神,“我还活着……我还活着……哈哈……我还活着……”

    冥红皱了皱眉,“以前怎么不见你这么怕死?”握了她的脚腕,一点点往上揉捏,检查她是否伤到哪儿。

    扳着她的膝盖动了动,不见有问题,放了手,又去寻她的手腕。

    黑暗中手指触到一个软绵绵,极有弹性的东西,手感甚好,正想进一步摸摸看是什么东西,被玫果‘啪’的一声打在手背上,“往哪儿摸?”

    他刹时间明白自己是摸到哪儿了,脑中‘嗡’的一声响,耳根火热火热的,好在洞中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才免了尴尬。

    不过二人均沉默了下来,山洞中只剩下马匹的喘息。

    过了好一会儿,冥红才干咳了一声,“你到底伤到哪儿没有?”

    玫果动动手脚,“没,你呢?”

    “我也没。”

    山洞中又是一片寂静。

    过了良久,玫果‘哎’了一声,揉了揉被摔痛的膝盖,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点燃随身带着的一支小蜡烛。

    入眼便是冥红还泛着红的俊颜,‘噗哧’一声笑,用脚踹了踹他,“喂,好象是你占了我的便宜,怎么看起来,你却象是受了欺负的小媳妇?”

    冥红那张关公脸刚褪了些,被她这么一说,又变成了煮熟的大虾,“你……你胡说什么?谁占你便宜了。”

    玫果‘哧’的一声笑,拿着蜡烛四处照了照,才看清,他们处在一个雪窟冰洞里,到处是冰柱,石钟乳,被烛光一照,五颜六色,十分漂亮。

    回头见他脸色绯红,倒象个大姑娘,与平时大大咧咧的他反差极大,起了捉弄之心,“明明你在人家身上乱摸,还不承认……又没要你负责……去我的马囊里寻寻,我带有蜡烛,我手上这支可支撑不了多久。”

    冥红尴尬归尴尬,见玫果含嗔带笑,并无恼意,心里荡了荡,走向玫果的马,从她马囊里寻出一支三指粗的红烛,哑然失笑,她出个门,备的东西到是齐全。

    顺手拿了羊毛毯子,走到她身边,将红烛凑到她手中小蜡烛上点了,冰洞中顿时明亮起来,洞里景致趣加的亮丽。

    他看着她吹熄手中小蜡烛,伸手来接他手中红烛,往旁边一让,令她接了个空,在她一愣之间道:“我到是想负责。”

    玫果小手停在了半空中,愣看向他,“你说什么?”

    “我说我倒是想对你负责。”他说完将手中红烛递到她手中,视线落在她微张的红唇上,昨晚在她唇上品到的幽香,仿佛还缠绕在他的唇边,真想再尝一尝……

    心里纷乱,忙埋了头铺开手中毯子,又回身取了自己马匹中的毛毯,“他们得等这崩雪稳了才能来挖开积雪,我们只怕在这儿还得呆上些时辰。”

    玫果握着红烛,盯着冥红的眼睛,他……这话……“你今日为何不睬我?”

    明天应该要吃红红了哦~~~~~~大家觉得会不会急了点?如果觉得急了,果子再好好想想,如果觉得是时候了,那这红红的戏要细写还是略过?

第096章 水晶宫

    冥红想起她昨夜的泪。身了僵了僵,朝后退开,“我看看这洞里是否通风,可别还没等他们把我们挖出去,我们已经憋死在这里面了。”

    洞内一股微风吹来。

    这到是正事,玫果抱了抱手臂,上下搓了搓,随着他的视线左右乱看。

    冥红退缩那一瞬,眼里的刺痛,象一块千斤巨石压在她胸口上,到底昨夜生了什么?

    这雪山千年不化,即使是夏天也只是化去表面积冰层。

    周围城镇气温也不低,只是到了雪山附近,气温才有所降低,但他们只是路过,并没多加衣衫。

    这时被封在了这雪洞里,时间一长难免觉得寒冷。

    冥红脱下外袍,披在玫果身上,将她身子裹了,看着随风微颤的火烛,“既然有风。想必里面通风之处,我进去看看。”

    里面黑灯瞎火的,玫果怎么肯让他一个人去,一把拉住他的手臂,“我同你一起去。”飞快的卷起地上的羊毛毯,抱在怀里,怕他不肯带她一同前往,拽着他手臂不肯放手,视线瞟向再没有手可拿的红烛。

    冥红也不太放心留下她一个人,握了她微冷的手,拿起红烛,走向洞内。

    洞不深,没走几步,前方便是一个急转弯,看不见里面情形。

    只听见洞里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玫果心里一惊,恐慌的看向冥红镇定的俊颜。

    冥红将玫果拖到身后,用自己身体护住,小心的探向转弯处。

    突然一片黑压压的东西从他们头顶掠过。

    “鬼啊……啊……”玫果尖叫着闭上眼,抛了手中羊毛毯,从后面死死抱住冥红的结实的窄腰,小脸紧紧压在他宽阔的后背,鼻子在他背脊上压得酸痛,也不肯放松一点。

    冥红的心也是陡然一紧,握紧身侧剑柄,待看清空中飞行之物,才长吁了口气。放开握着的剑柄,拍拍紧紧箍在腰间的手臂,“别怕,不是鬼,是蝙蝠。”

    “蝙蝠?”玫果嘎然止住尖叫,睁开一只眼,微侧了侧脸,往头顶望去。

    等看清了那些黑压压的飞行之物,大松口气,崩紧的身子顿时松了下来,“吓死我了。”

    冥红举高红烛往前方照了照,前面并无什么危险物体,冰洞尽头,隐约见到一扇锈迹斑斓的铜门,心里罕纳,“没事了,我们进去看看。”

    玫果放开他,刚挪了挪步子,装作脚下一软,又一把抱了他的腰,“脚软了。”说完自己脸便红了。自己这是要做什么,怎么看怎么是她在设法勾引他。

    虽然行径卑劣,但她相信如果就这么放了他离开,她会后悔一辈子。

    冥红哑然失笑,在很早以前看习惯了她的蛮横,捣蛋的小女儿娇态,自从四年前跳崖后重逢,这她身上再也没了那时的无忧无虑。

    现在被几只蝙蝠吓得哗然大叫的她让他想起当年的她,让他想到当年的那个无忧无虑,任意妄为的小丫头。

    正想拉开她的手臂,转身扶她。

    “别动。”玫果猛的收紧手臂,将烫的脸贴在他背上,声音低了下来,“别动……”

    冥红呼吸陡然一窒,僵着身子不敢有丝毫动弹,身后女子柔软的胸脯滚热,耳边是她有些怯意的低喃,“别动……”

    心僵停了一刹,狂乱的跳开了,胸间搅起一片惊浪。

    过了许久,烛蜡流下来,烫了他的手,才醒过神,试着唤道:“郡主……”

    玫果深吸了口气,环抱着他的腰的手臂又收紧了些,将自己更紧的压贴在他背上,不敢抬头看他转过来的侧脸,“你纳了环玉,以后真的能平静幸福的生活吗?”

    冥红深深吸了口气。让空气将胸膛填满,再慢慢呼出,望向身侧石壁上,紧拥着他的娇小身影,“我不会娶环玉。”

    “什么?”玫果愣了愣,慢慢抬头看向他在阴影里的侧脸。

    “我说,我不会娶环玉公主。”冥红淡淡的重复了一遍。

    玫果愣愣的看着他,“这可是赐婚……”她虽然在二十一世纪长大,但绝对明白君无戏言,何况对方是个公主,身份何等尊贵。

    他不娶便是违抗皇令,那后果……她打了个寒战……

    冥红垂头微微一笑,“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玫果艰难的慢慢将他转了过来,面地自己,烛光中望向他的眼,“你是朝廷中人,且会不知抗旨是什么下场?”

    冥红自嘲的笑了笑,凝视着她满是焦虑的眼,“我曾经跟郡主说过一句话,不过想必郡主已经不记得。”他停了停,又是一笑,“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走吧。我们去看看前面是什么地方,或许有出路也不一定。”

    “哪一句话?”玫果脑子里飞转,他说过那么多话,他说的是哪句?

    冥红不答,将她的手臂从腰间扯了下来,仍握了她更加冰冷的小手,继续前行。

    玫果跟在他身后,摇着他的手臂,“告诉我,你指的那句?”

    冥红轻叹了口气,拿着红烛照着眼前的铜门。仔细查看。

    铜门上绿锈斑斑,覆了层薄冰,不知有多久不曾开启过。

    他将玫果推开些,用自己身体完全挡住,确信就门里射出什么,也不会伤到她,才慢慢试着朝铜门推去。

    然铜门被冰冰住,一推之下,竟没能推开。

    抽了青钢长剑,破了门上积冰,再用力拉扯几下,方慢慢将门推开。

    一道柔和的亮光从门缝里射出。

    他停下手,竖耳倾听,并没什么异样,才又再用力,将眼前铜门缓缓推开。

    玫果从他身后探出头,朝里张望,双眸一亮,露出惊诧之色。

    里面也是一个天然的冰洞,正中央有根碗口粗的冰柱,冰柱上摆着一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着柔和的光,让人能看清洞中景致,却又不刺眼。

    冰柱旁边摆了块巨大的长方型似冰非冰,似玉非玉的乳白大石,石面上平整的如打磨过的大理石面。

    洞中四周全是平整的冰面,象一面面的镜子,反映着屋中形状各异的天然冰雕,仿佛进了一间奇妙的水晶宫。

    二人不敢相信这里面还有这样一个地方,不禁面面相觑。

    玫果渡到冰洞中间,看着周围绝美景致,尽是惊喜,随势矮身坐在正中的大石上,陡然一惊,蹦跳起来。

    红红守了这许多年,给他备下一座水晶宫,也算对得起他了吧?

第097章 血咒发作

    冥红见她神色有异。脸色微变,跃到她身边,飞快的握了她的手腕将她拉开,“怎么?”

    玫果指着那块大石,“你摸那石头。”

    冥红迷惑的伸手摸了摸那块大石,惊叫出声,“暖玉。”

    “你说这是暖玉?”这东西,玫果还在是小说里看过,世上居然真有这东西,欢喜的滚倒上那块暖玉。

    刹时间,觉得冷冰冰的身子慢慢转暖,十分舒服。

    玫果翻了个身,趴在暖玉床上,哈了口气,擦了擦,衣衫依然雪白,并不见脏,拍拍身边空位,对冥道:“好舒服,来试试。”

    冥红犹豫了片刻,在她身边坐下。果然温暖舒服。

    玫果伸着手指,捅了捅他,“我们运气真好,有这东西,他们一时半会儿挖不开洞口,我们也不至于冻死。”

    冥红打量着四周,上天待他们的确不薄。双手枕在脑后,仰躺下去。

    玫果侧身,对着他的脸吹了口气,“喂,你刚才在门口说的话,是开玩笑的,是么?”

    冥红合了眼,“谁会拿抗旨这事来开玩笑。”

    “你是当真的?”

    “嗯。”

    “为什么?”

    “不为什么。”

    玫果有些急,这人平时是何等耿直,这时怎么这么别扭,一脚向他踹了过去,“你以前哪是这么个性子。”

    冥红抬脚压住踢来的小脚,冷冷道:“我以前如何,现在如何,对你而言有何区别?你自醒来,就一直想我离开,我如你所愿,你何必再吹毛求瘢?如今,我只想太太平平的走完这段路,但求此生问心无愧。”

    玫果翻身坐起,盘着腿坐在他身边。看着他寒着的一张脸,许久不曾见他这么个表情对她,这个表情惭惭的与很久远的一个情景慢慢重合。

    把她象麻布口袋一样丢在马上一路狂奔的少年,也是这么一副表情,耳边响起那时他阴冷的声音,“想我出府,你就让人抬着我的尸体出去吧。”

    玫果的心猛的一坠,抗旨……抗旨……他这是在求死……

    心中的血,滚滚冲上脑门,额头上瞬间飙出冷汗,猛的抓住他两边肩膀上的中衣,使劲摇了摇,“你疯了吗?”

    他慢慢睁眼,静看着她带着怒意的眼,“冥红不解郡主的意思。”

    玫果丢开他的衣襟,抱了双臂,哼哼冷笑,“当真不知?”

    他撇开脸,“不知。”

    玫果忍着满腔的愤怒,沉着脸,突然伸手去拉扯他胸前衣襟。

    他抓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的行动。“你做什么?”

    她咬了咬唇,眸子黯了黯,“都说虞国皇室女子荒唐,我也背负了这么久的荒阴骂名,不荒唐一次,怎么对得起这骂名。既然你铁了心要抗旨,我们做了真夫妻,由我去抗这个旨,我娘总不能为了个环玉杀了我。”

    他摔开她的手,“胡闹。”

    玫果不知他心意前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又怎么还可能由着他,欺上前一步,又去扯他胸前衣襟。

    他抬手拦她,但他练武之人,怕手重了伤到玫果,不敢与她蛮来,拉扯间竟被她扯开胸前衣襟,露出里面一片古铜胸脯。

    握了她的双手手腕,气得声音抖,“你再胡来,我不客气了。”

    玫果也是铁了心要闹,张了嘴去咬紧抓着自己手的大手。

    冥红吃痛,只得放开她的手,“你……”

    玫果一得自由,哪里还管他,手指撩开他的襟带,直直探进他的衣襟,抚上他的胸脯。使着力摩挲。

    他浑身血液瞬间凝住,呼吸骤窒,一撮火苗从心底腾腾直上,将凝住的血液刹时间烫化。

    手腕处一股穿心的刺痛化开,直窜全身,暗道了声不好,忙跃起身,将玫果摔开,退开两步,不容她再靠近自己。

    玫果终是力弱,哪能当真强迫得了人高马大,身强体壮的他?

    刚才之行也是一时意气用事,见他避开,知道再难近他的身。

    脸色慢慢转白,跳下暖玉,头也不回的往外跑。

    他这人平时好说话,当真倔强起来,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她需要一个人静静,好好想想,该怎么办才好。

    “你去哪里?”身后传来他哑沉的声音。

    玫果也不回头,深吸了口气,“不用你管。”

    他上前两步,将她拉了回来。“你受不了外面的寒。”

    玫果扭着手腕,将手从他手中的挣出,“你都是铁了心要去死的人了,管这么多闲事做什么?”

    “你……”她的敏感实在出了他的意料,一直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不料还是被她察觉。

    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郡主,冥红累了……实在无力再陪伴郡主……”

    玫果轻点了点头,的确,活在她身边的男人都很累,神色委顿。“那你为何不娶环玉?娶了她可以远离我,平平安安的过一生。”

    冥红不语,过了良久才垂了目光,眼角微动,“你不懂,我从懂事起,便没见我娘笑过,次次半夜醒来,都会听见我娘偷偷的哭泣。如果我娶了环玉公主,我的孩儿只怕便如我这般,我不愿我的孩子再走我的路。”

    玫果手指慢慢的绞着,那会是什么滋味?

    她可以想象,却无法真正体会,但有一点却是明白,冥红是个守礼之人,他不愿意,勉强不得。

    “陪我想睡会儿。”玫果叹了口气,重新爬上暖玉,侧身躺下,“我不会再胡来。”

    冥红看了看她,才在她身边躺下。

    鼻息间尽是她身上散出来的淡淡幽香,手腕上的刺痛越加刻骨钻心,但看着她眼里的落寞,又不忍心走开。

    翻了个身,背对于她,但求眼不见为净。

    忍了十几年的血咒作,虽然一年难耐过一年,但咬紧牙关,终是勉强可以忍得。

    然此时,入眼,各冰壁上全是她妙嫚的倩影,闭上缭绕在鼻息间的体香,和她轻缓的呼吸。

    一身的热血翻翻滚滚,怎么也静不下心,烦燥不已,体内的**随着钻心的痛迅高涨。

    他深吸了口气,翻过手腕。手腕间的血线快的蔓延上爬,转眼已过手肘,怎么也无法压下。

    暗暗心惊。

    玫果听他呼吸有异,小手从后面推推他的肩膀,“冥红,你怎么了?”

    冥红握紧拳,深吸了口气,强压着又一波噬骨的**,“你的毒针可带在身上?给我一会,让我麻痹两个时辰。”

    玫果不曾见过血咒作,也没料到是血咒作,只道他有什么舒服,坐起来,探身去把他的脉搏。

    冥红哪敢让她看见自己的手腕,将手腕放在她握不到的地方,“快……给我一针……”

    玫果低头见他脸色赤红,摸了摸他的额头,烫得吓人,越加担心,趴伏在他身上去够他的手腕。

    柔软的胸脯压在他手臂上,刹时间将他强压着的欲火撩遍全身,从手腕窜向胸口的痛更痛得他无法呼吸。

    他拼着最后的一丝理智,推开她,跃下温玉床,向洞外急窜。

    刚到门口,全身的火聚向胸口,五腑六脏象是要被烧焦般痛得令他站立不住,扶了铜门,另一只手握了拳,一下一下击向身侧铜门,以求手上的痛来分散体内焚烧的欲火,身下更是欲裂般的痛。

    玫果心惊不已,终是行医之人,定了定神,扑上前,只见他额头和手臂上青筋直冒,一双眼红如鬼魅,实在可怖。

    握了他手腕,手指搭在他脉搏处,他的脉搏快而杂乱。却不知是什么病症,更是心惊。

    冥红深喘了一下,将她狠狠推开,“走开。”

    就在这瞬间,玫果从眼前闪过的手腕内侧看到那条鲜红血线,一愣之间已是明白,顿时慌了神。

    她全然不知要怎么样才能止住已作的血咒。

    又急又怕,上前从他身后一把将他抱住,“冥红,你怎么样啊?”

    冥红理智正一点点被吞噬,低声怒吼,“放手,走开。”

    玫果不但不放手,反将他抱得更紧,急得差点哭出来,“怎么样可以解血咒?快告诉我。”

    冥红腹中的火,愈烧愈旺,脑子越来越模糊,仅存的一丝理智荡然无存,喉间出一声类似野兽般的咆哮。

    再也耐不住体内体外的热,撕开胸前衣襟,露出硕壮的胸脯。

    玫果惊得蓦地放开手,刚退开一步。

    腰间一痛,被他大手紧紧箍住,抬头是闪着野兽般光芒的赤红双眸,一张俊脸被欲火烧得扭曲,着实吓人,心里突的一跳,怯怯的叫了声,“冥红……”

    他听而不闻,带着她一转身,将她紧紧按在身后墙上,死死抵住。

    玫果又惊又怕,屈膝踢向身前男人,腿刚动,已被他两条结实有力的腿牢牢抵紧,再也动不得丝毫。

    握了小拳头向他捶去,却象是捶打在铁壁铜墙上,全无反应,“冥红,你冷静一下。”

    他到她的声音,有片刻间的清醒,摇了摇头,盯着眼前的俏容看了一瞬,却是他日思梦想的人儿,她眼里水光淋淋,体内之火,‘轰’的一下将他烧了个尽。

    箍在她腰间的手将她托高,一俯身,唇朝着她粉脖压下。

    晚上还会有一章,不过最快也得十二点以后,等不了的亲亲,明天看吧。这几天粉红票翻倍,还有粉红票的亲亲,请帮果子保保榜,谢谢了。

第098章 失性的冥红

    玫果脖边一阵剧痛。本能去推他,推了几推,身前的男人纹丝不动,心里升出一丝惧意。

    她并不推拒与他欢好,但绝不是这样的方式,涨红着脸,抬手朝他脸上掴去。

    他本能的避开,顺手又将她的身体抵着墙推高些。

    她身上原本敞领的薄衫经不得这般揉搓,自肩膀上滑下,浑圆白皙的肩膀从薄衫中滑出,与身的冰墙融于一体,泛着微光,更是撩人。

    冥红的唇,随着粗喘顺着她粉脖一路往下,留下道道青红淤痕,隔着半裹着她丰盈的薄衫,轻轻重重的咬吮着那尖挺娇乳。

    又痛又痒,令玫果轻轻一颤,使劲推着他的双手,起不到半点作用,“冥红。停下……”

    她呼痛的低喘落在他耳中,身上更热得无法自抑,空出手撕了自己身上衣衫,握了她裹在手臂两侧的衣衫,狠狠一撕,在她腰间又是猛的一扯,崩断的腰带随着撕裂的薄衫一同滑落。

    他握着她胸前的丰润,体内一股热潮滚动。

    头一低,含上她胸前艳红,舌尖紧抵着尖端,牙齿轻咬,热烫的呼吸,引来她阵阵颤粟。

    玫果到了此时,已然知道他血咒作,根本失了本性,越是挣扎换来的越是他粗鲁的压覆,狠咬。

    粗糙的手掌捻痛了她,求着他停下,声音带着哭腔,然他全然不觉,只觉得这么揉着她,吮着她,胸口的痛慢慢消褪,对她的渴望却是越的高涨。

    她扭动着身体,怎么也挣脱不了他的压覆,额上渗着汗,喉咙却紧得痛。“冥红……清醒些……”

    挣到后来,手脚已酸软得没了一丝力气,只得气喘着任他在她身上没轻没重的揉捏,啃咬。

    牙锋掠过她的肌肤,雪白的身驱留下道道红印。

    他深喘几下,急燥的扯去二人身下衣物,握紧她的纤柔的腰身,强硬的挤开她颤着的腿,硬硬的抵着她,寻着她的柔软,没有任何试探,蓦地一沉腰,直直的抵进她的窄紧,干涩紧烫至极,绞裹得他痛。

    玫果眉头紧皱,贝齿咬破了红唇,指甲深深陷入他粗壮的手臂。

    撕心裂肺的痛,象是被税器生生捣碎身体,他每进一点,就更痛三分。

    疼得渗了一背的冷汗,吃痛不住。低了头,咬向他的肩膀,正要狠狠一口咬落,听他低声呢喃,“果儿……我想得你好苦……”

    艳红的嘴唇贴着他厚实的肩膀,再也咬不下去,心里荡着酸涩,放软了身子,纤柔的手臂缠上他结实厚实的后背,任他在她身上肆虐。

    身后是冰凉的冰墙,身前是他烫得炙人的赤1uo身体,咬紧牙关,强忍着体下火辣辣的剧痛。

    他将自己死死抵在她最深处,痛得无法呼吸,额角冷汗滴下,融进她耳鬓湿。

    身体虽痛,体内烧得难耐的火瞬间得到缓解,暖暖融融,说不出的舒服,喘息了一阵,猛的退出,又狠狠刺进,痛得他浑身一颤。

    勉力抽送两次,实在紧得难以顺畅,将她的身子往下拖了拖,身子往前又挤了挤,将她的腿分得更开,才算顺畅了些,不再停留。疯狂的律动,越是疯狂,手腕上钻心的痛越加的淡褪,只剩下面内一波强过一波的融融暖意,撩得他无法自拟。

    只想将体内的火尽数捣进她的体内。

    一进一出间,她几乎被他捣碎,除了痛,还是痛,玫果冷汗淋淋,痛白了脸,咬破了唇,任她怎么拼命咬着牙,身子如风中的残叶,禁不住的抖。

    他强壮的胸脯一下一下的挤压着她的娇乳,将她的身体紧紧贴覆着身后的寒冰,刺骨的冷令她神智勉强清醒。

    好想他快些结束,然他眼中的火却越燃越旺,呼吸越来越促,他的手几乎掐断了她的腰,身下的动作却丝毫不见减缓,越来越快,越来越狠,一下一下惯穿着她的身体。象脱缰的马,无休无止的狂奔,纵横。

    如非身后的寒冰,她不知道自己已然晕厥多少次。

    就在她眼前景致慢慢迷糊之际,他猛然深深抵进她,再也不动弹,喉间出一声声低吼,象是极致的欢愉,又象是极度的痛苦。

    玫果眼眸轻垂,脱虚的伏在他肩膀上,半眯的眼见他俊毅的面颊上那层不正常的红慢慢褪去。青筋随之隐没,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慢慢合上了眼。

    冥红急促的呼吸慢慢平缓,神智慢慢清醒,全身上下疲软不堪,却又说不出的舒服。

    身体的触感慢慢恢复,手间握着柔软细腻纤腰,身前紧贴着湿滑的滚烫身体,陡然一惊,睁开眼,却是玫果搁在他肩膀上的惨白汗湿的面颊,一头秀散开来,铺了他一身。

    她赤身**的被他牢牢箍在怀里死抵着冰墙,身上青红斑斓处,数不胜数。

    而他身下还埋在她窄紧滚烫的体内,尚未退出。

    一个仃伶,全身打了个寒战,心颤不已,自己这都是对她做了什么?

    颤着声轻唤了,“果儿……”

    耳边除了她的呼吸,听不到回应。

    方才一副副激情画面,在脑海里浮过。

    刹时间,他惨白了脸,她娇弱的身体,怎么能承受得了他血咒作时,全没有怜香惜玉的强行掠夺。

    战战兢兢的从她身体里退出,将已然晕厥的她打横抱起,奔向暖玉。

    轻轻将她放下,唯恐重一点,又再伤到她。

    目光一点点看过她凝脂般肌肤上的淤痕,心疼不已。

    握了拳重重砸在身边玉床上,自己这都做了些什么混账事。

    去门口寻了被她抛掉的羊毛毯小心的为她盖上,胡乱套了锦裤,粗砺的手指轻轻抚过她咬破的唇瓣,心尖象是被尖刀划过。

    深吸了口气,闭上眼,半晌才慢慢睁开。她千万不能有事。

    出去外间,在马鞍前取下水袋,重新回到暖玉床前,将她轻轻扶起,拨了水袋木塞,凑到她唇边,她却是不会饮,清水顺着她唇边流下。

    他心间更是惊慌失措,仰头含了口水在口中,将她揽紧,凑近她,嘴对嘴的给她灌服。

    她仍是不张口,他眼里满含焦虑,正要慢慢退开,听她轻喘了一声,忙又再将唇贴覆上她的唇,她的唇齿已不如方才咬得那般紧,他口中清水,慢慢渡过她口中。

    他暗松了口气,低声轻唤,“果儿……”

    咳咳……不小心把红红写得粗鲁了,明天缠绵温馨……打劫粉红票票哦~~~~~~

第099章 不要忍

    玫果长睫抖了几抖。慢慢睁开眼,对上冥红又喜又忧,又带着愧疚的眼眸。

    冥红一手搂着她,一手握了她的手,“你怎么样?”

    他不问倒还好,这一问,玫果只觉火辣辣的痛从身下传来,小脸皱成了一团,“我的妈呀……可真痛啊……”

    冥红喉头动了动,眼里愧意更盛,脸白了红,红了白,阴晴不定,“我……对不住你……”别脸不敢看她,沉声道:“混帐事,我已经做下了,要杀要刮,由你处置。”

    “我杀你,刮你做什么?”玫果轻揭起羊毛毯,看了眼花色斑斓的身子,忙拉高毛毯盖了个严实。实在惨不忍睹。

    明知道他是血咒作,失了本性,不受控制,仍忍不住报怨,“良辰美景,郎情妾意,只欠东风的事,被你生生做成了这样。”

    说完靠着他的肩膀撇嘴,哎哎叹息。

    “你……”冥红万万没料到她居然把怪罪之言说成这么个味道,听起来很是……煽情……

    玫果动了动身子,嗤了嗤牙,寻了个舒服些的姿势,斜着眼看着咫前的大红脸,“说吧,现在怎么办?”

    冥红微微一愣,“我……我会向皇上请罪,请皇上治罪……”

    “什么?”玫果无语的望了望洞顶,“你去怎么跟我娘说?”

    “我……”冥红顿时语结。

    “你说这可怎么好?”玫果从羊毛毯里伸出手,将手腕上的淤痕在他面前晃了晃。

    “我……你……”冥红皱紧了眉头,眼里闪过一抹慌乱,喉节滑动一下,“我……我会如实禀报。”

    “如实?说我勾引了你,让你血咒作……还是说你强了我?”玫果将唇凑到他耳边,眼里闪过一丝趣味。

    冥红深吸了口气,“自然是我……”转头间见她唇边噙着戏笑,心里一动,“你……难道不恼我?”

    “恼啊。怎么不恼?”玫果吸了口气,还真痛。

    冥红被她一惊一诈的弄得迷惑了,不知她到底是何想法,虽然这次血咒作是有史以来最猛一次,完全不受他控制的。

    虽然愧对于她,但现在想起,心里竟有种说不出的喜悦,他为自己的这种感觉感到羞愧,暗叹了口气,“你休息一会儿。”

    扶她躺下,站起身,往外走。

    玫果一把拉住他的手腕,“你要去哪里?”

    他扫了眼堆在门口,被自己撕烂了的玫果的衣衫,眼里愧意更浓,“我去给你取件衣衫。”

    玫果也怕万一这时冥琪他们挖开山洞,进来看到这副场景,着实难堪,放了手,看着他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门后。

    长吁了口气,该好好想想。怎么了断环玉的事,既不会违了皇令,保住母亲的皇颜,又不失了环玉的名节。

    虽然那环玉借着斋戒到处乱跑,还敢吊凯子,行为已是不检点,但她终是虞国公主,她的颜面也是虞国的颜面。

    至于冥红,不管骗也好,拐也罢,是得拽回弈园的。

    她不想彼此错过。

    朝门口望了望,不见冥红回来,犹豫了一瞬,用毯子裹了身子跃下暖玉床,蹲到墙角,捏着那堆破衣衫,寻里面的药包。

    倒了一粒止痛药丸塞进嘴里,又将贴身收着的手机,针包之类的重要物品掏出,这些宝贝东西可一样不能丢。

    起身正想跃回暖玉床,见冥红手中捧着两套衣衫和肉干站在门口,怔看着她,眼里一片波澜。

    忙将毯子裹得紧些,往暖玉边上挪,有种作贼,被人当场捉到的感觉,“我拿点东西。”

    他视线从她手中的针包移到她脸上,“你为什么不阻止我?”她的针包明明就在身上,他整天跟着她。哪能不知道她的毒针的厉害,刚才只需一针,便可以让他失去知觉,或者要了他的命。

    “是药三分毒,何况毒针,你又是那般情景,万一和哪种毒有个什么抵触,扎出个三长两短的,我怎么办?”玫果蹭到他面前,手指轻撩着他赤着的胸脯,望门外望了望,“外面可有动静?”

    冥红崩紧身子,默了会儿,“还没有动静,只怕是滑雪还未稳,他们一时半会儿,只怕还不能进来。”

    暗叹了口气,倒希望他们晚些挖开洞口。

    前些天一味催着她快走,这时却巴不得就此留在这儿,不再前行。

    玫果的手指慢慢下滑,直到他腰间,滑到他后腰,拉扯着羊毛毯将他一起裹住。手中之物撒了一地也不理会。

    将脸贴上他胸脯,听着他擂鼓般的心跳,柔声道:“等我在虞国办完了事,随我回弈园,好么?”

    他呼吸一窒,没说话。

    他胸前的温热让她感到安心,慢慢闭上眼,“昨夜,我做了个梦,梦见我哥哥将我的手交到你手中,告诉我。要幸福。那一刻我就知道,如果我放了你走,我这一辈子都会后悔,我不想后悔。”

    她赤着的身体,紧贴着他,细腻的触感,令他不敢有丝毫动弹,她的话如一道惊雷在他耳边炸开,“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会放你走了,我不会把我自己的夫让给别的女人。”玫果在他胸前咬了一口,“到了虞国,我会把给你定下的那个媳妇,打包踢飞。”

    说完抬头看向他愕住的面颊,半开着玩笑,“你可舍得?”

    他微仰了头,闭上眼,细嚼着刚刚听到的话,慢慢消化,过了好一会儿,才蓦然睁开眼,手臂自毯子中将她搂紧,她柔软的身子蹭燃了他满腔的火。

    俯低头,用额头轻抵着她的额头,含笑的眼里尽是情,近距离的看了她半晌,褪去笑意,正色道:“我随你回弈园,但环玉公主的事,由我来处理,你不要过问。”她将要继承皇位,绝不能因为这件事,落下话柄,失了威信。

    玫果一瞬不瞬的看着他,“我只想知道,你会不会伤到一根毫毛?如果会,我不答应。”

    “不会,相信我。”他的唇落在她的眼眸上。只不过损些名誉罢了。

    对于武者而言,名誉固然重要,但为了她,还有什么不能舍?

    “当真?”玫果眨着眼,长睫轻扫着他的唇,微微的痒。

    “当真。”他的唇在她眼上辗转轻摩,顺着鼻梁往下,扫过鼻尖,轻碰了碰她的唇。

    她张了小嘴,咬了他下唇一口。

    他低低的笑了,眸子一黯,温柔的辗转轻咬她的唇。

    玫果垂了睫,呼吸一窒,低声轻唤,“冥红。”

    身子不安的轻轻扭动,赤着相贴的肌肤触感越加的明显,小腹压上他身下硬挺的滚烫,令他胸口一紧,吻由轻柔变得狂热。

    一丝麻痒从她火辣辣的下身蔓延开来,越加的将自己贴紧他,热切的回应着他的吻,呼吸随着他一同急促。

    他粗糙的大手揉向她挺翘的臀,另一只手顺着她的纤柔腰身,揉捏着往上,挤进两人身体之间,覆上她胸前的丰润。

    羊毛毯自她肩膀上滑落,半裹在她腰间,露出她凝脂般的肩膀和身后优美的曲线。

    他深深一喘,唇自她唇上下移,滑下她细腻的肩上肌肤,炙热的呼吸吹拂着她,烫热了她。

    覆在她胸前的大手,带了力,慢慢捏弄。

    玫果仰了头,双手扣了他的紧实的后背,深吸了口气,欲火腾腾直上,顾不上矜持,伸手去拉他身下锦裤。

    他飞快的按住她的手,压下窜上的**,“果儿,你受不得了……”

    “我服过药,不那么痛了……”她索性放开抓在手中的毯子角,任毯子堆落脚边,任柔美的曲线尽展他眼前,惦着脚尖,攀了他的颈项,吻上他的喉结,伸了舌尖,轻轻舔弄。

    他胸口一阵起伏,微昂了头,闭上眼,呼吸已没了规律,“还是不要了。”

    玫果小手隔着他的锦裤,摩挲着他的涨得粗壮的硬挺,在他喉咙处轻咬了一口,“只怕你家兄弟不肯答应。”

    初尝**的他,哪经得她这般**。

    深吸进口气,重重呼出,大手猛的按紧她,带着她退后两步,仰倒向暖玉床,她跌伏在他身上,自不会跌痛。

    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眼里燃着火,“你太过勾人,实在叫人忍无可忍……”

    玫果温柔的望着他,咬唇轻笑,“又没叫你忍……”

    大手探向她身下,轻轻抚了抚,无比爱怜,凝视着她娇羞的小脸,红如涂脂,“当真受得?”

    玫果的心随着身体燃烧,握了他的轻抵着自己的柔软,“不要忍……”

    她身下湿滑与他血咒作时的强行而为之的感触全然不同,**至极,禁不住又是重重一喘,弓身含了含她胸前尖乳,她浑身一颤,“别忍……”褪去他的锦裤。

    冥红握了她的小手,十指相扣,吻上她的唇,极尽的温柔,身下抵着她,缓缓抵入,温柔的一点点将她填满,没有刚才的那种一贯到底的强烈举动。

    动作极缓,极慢,所有感触全聚在了那一种,身体所有的感观随之扩张,每进一分都蚀骨般的**。

    玫果花径痉挛似的阵阵抽紧,身子瑟瑟轻颤,直至他完全的进入,才长松了口气,饱涨的感觉将她的心填得密密实实,没有一点空隙,只有他。

    今天接触到一个新名词“冰恋”,一时好奇,跑去百度搜看之后,大受刺激,结果对红红的温情戏也找不到感觉了,结果就是拖到现在才码出一更,实在抱歉,还有一更,果子会接着码,便更出来会很晚,大家可以明天早上来看。

    另外大家手上还有粉红票票的,请在最迟明天一定要投出哦,过了这个月就作废了。

第100章 再也离不得她

    他抵着她最深处。一动不动,视线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她的,柔声问,“痛吗?”

    虽然他刚才那**虐撕裂的地方痛得她额头渗出冷汗,但她却爱此时被他填满的饱涨感,他现在属于她……

    轻摇了摇头,将他紧紧缠住。

    他凝视着她,俯低头,轻吻着她,身下在她体内轻柔缓慢的蠕动,一点点泄释体内的欲-望,唯恐再次弄痛了她。

    她的心随着他的体贴而温暖,没有惊浪拍岸的强势,只有身体间紧密的摩挲,和下面缓慢,重重的研磨。

    压抑着的情-欲将身体烧得泛红,更加清晰的感觉到体内的饱满与收缩,全身的神精如崩紧的了琴弦,一触即撤颤,阵阵的酥麻从那处传开,窜向心脏。再由心脏扩散开,直至手指脚趾……

    她在他身下,揉成绵,喘息着避开他的唇,深吸着气,入眼尽是柔光中冰壁上的起伏着的缠绵身体。

    冰壁中看着他弓了强健的身驱,从她粉颈一路咬下,含着她胸前红蕾不放,轻轻的吮咬。

    她‘嘤’的一声,身子软了下去,继而扣紧他的十指,将身体尽自己所能的弓起,迎合着他身子的起伏,这感觉……这感觉让她……欲罢不能……

    这情致……让人如此脸红心跳……

    冰清的水晶宫竟能变得如此春色诱人,撩人心魂。

    崩紧的下面与他的紧贴厮磨,敏感的嫩蕊仿佛要被他辗碎,让她想受,又受不得,浑身如在炉中灼烤,欲生不得,欲死不得,微张了红唇,气喘连连。

    她喘气,呻吟,更撩得他周身热血沸腾,他第一次知道男女之欢原来是如此**馉,如此让人沉醉。他醉在了她身上,无法自拨。

    多年的守候之情,渴望之心,在这一刻得到满圆。

    只愿与她这般无休无止的下去,哪怕缠绵至死。

    这一世,他再也放不开她,再也离不开她……

    不管她以后要做什么,他只愿这么守着她……心里再无旑念,他想……只要她……

    她感到他硕壮的坚硬,在体内缓缓磨动,禁不住在他身下颤个不停,喘个不休,高高低低的轻吟,模模糊糊的唤着他的名字,“红……”

    这一世的债还不清就还不清吧,反正她要他……

    他血管内的血瞬间涌上头顶,握着她小手的大手,越来越紧,几乎要捏断她的手指。

    身下被她的紧裹一阵强过一阵的绞紧,几欲泄出。

    额头渗了汗,舒服又痛苦反复挤压着他。

    忍得已近崩溃。想狠狠的贯穿她的身体,又怕弄痛了她,咬牙强忍。

    放开她的娇乳,低低的喘息,待略略平静些,又再寻了她的唇,看着她眼中迷离水光,轻压慢辗着她滚烫柔软的唇瓣,将她断断续续的娇吟吞下,“果儿……我……”

    她半眯着迷蒙水眸,只觉得体内燥热难耐,屈了腿环上他的腰,将他纳得更紧,“别忍……”

    他身子一顿,望进她尽是渴望的眼,喉间出一声欢悦的低吟,试着小心退出她的身体,在将出之即,狠狠抵入,紧抵着她,快意自那处漫开,舒服得飘飘欲仙。

    快感伴随着撕裂的痛化开,一声呻吟随着她的喘气溢出红唇,咬了牙,不露出痛楚之色。

    他审视着她的眼,不见她有丝毫痛楚之色,安下心,缓缓律动。

    动作虽慢,每一次进出。却深而沉,她体内紧致湿热,生平从未有过的快感油然而生。

    她每一次收缩,都让他无法自拟的轻颤,心随身动,一下一下,越来越快,越来越深,越来越重。

    快感叠叠而来,只想就此沉沦在她身上。

    她唇中断断续续的低吟变得尖税,更撩得他心魂俱颤,没了分寸,进出越来越快,越来越猛,根根到底,仍想再深些,额早已湿透,几缕黑紧贴着俊朗的面颊。

    身上的汗滴溅下,顺着她白皙莹白的肌肤滑下,湿了她身下暖玉。

    她腿根抽搐,方才的火辣辣的痛已化成无休无止的快意随着他的动作越来越烈,烈到不知该如何承受,张口在他肩上狠狠咬下。

    他如崩紧的箭弦。突来的刺激,令待的箭脱弦而出,咬紧牙,猛的一个挺进,身下与她紧紧相抵。

    感受着她体内剧烈的阵阵紧缩,心魂与她一起飘远,直到九霄云外的那片烟花圣地,久久飘扬。

    良久才睁开眼,凝视着她半闭的眼,相视一笑,软软的趴伏在她身上。唇贴着她汗湿的耳鬓,吮着她的耳坠,傻傻的笑,粗重的呼吸吹拂着她的泛红的肌肤。

    玫果疲惫的侧过脸,吻了吻他笔挺的鼻梁,“舒服吗?”

    他微红着脸,微微一笑,伸臂将她揽紧,去吻她微微红肿的唇瓣,“辛苦你了。”

    她心尖一颤,暖成一片,回吻着他,“傻瓜。”

    身下感到他正慢慢的退缩,痒痒的,痒过之后,火辣辣的痛又重新回来,不禁微敛了眉。

    他眼里闪过一丝惊慌,从她身上翻下,大手抚向她身下,轻轻抚弄,关切的问道:“很痛么?”

    玫果不答,侧身搂了他的颈项,痛惜的吻遍他的脸。

    他血咒作是如此痛苦,这些年不知他是怎么过来的,吮了吮他的唇,柔声道:“以后都不会再让你的血咒作。”

    冥红半晌不语,定定的看着她,过了良久,唇轻点了点她的唇,收紧手臂,紧实的长腿环上她娇小的身子,将她紧紧纳入怀里。

    闻着她身上散开的幽香,听着她尚未平息的呼吸,心被塞得密密实实,没有一点空隙,差点错过了她……

    她伏在他怀里,手指头也懒得再动弹一下。脸蹭了蹭他的胸脯,昏昏欲睡,半迷半醒间不忘叮嘱,“你是我的夫,记住跟我回弈园。”

    他莞尔一笑,他怎么还能离得开她?

    父亲深恋她母亲未果,他却是如愿以偿了,胸中如三月的阳春,开满遍山的梨花,吻了吻她熟睡的小脸。

    探身捞起地上的羊毛毯,将两人赤着的身子一起盖了,重新拥紧她。

    倦意袭来,下巴抵了她的额角,慢慢合上眼。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挖掘声,赫然惊情,睁开眼,见怀中玫果睡得正酣,一张小脸白里透红。

    不忍叫醒她,轻手轻脚的放开她,翻身坐起,竖着耳朵听了一阵,象是洞外有人正在挖掘,忙跃下暖玉,倒了水袋中清水,将身下洗净,麻利的穿上衣衫。

    取了软巾,湿了水,轻轻揭开羊毛毯,尽可能轻的细细为她擦洗身上欢爱后的痕迹。

    见她身下红肿不堪,心疼不已,手上动作越加的轻柔。

    待为她打理干净,她犹自不醒,手指轻轻拂过她身下毛,她只是缩了缩腿,翻了个身,照睡。

    他唇边勾出一抹浅笑,给她重新盖好毯子,出到外间查看。

    这时挖掘声已十分明显,隐约能听见洞人冥琪等人的声音,稍等了片刻,身前积雪滑下,眼前一亮,光刺得他睁不开眼,伸手遮了眼,见冥琪等人焦虑的立在洞外。

    见他安然无恙,惊喜交加。

    转而见只有他一人,却不见玫果,脸上喜色褪去,“公主呢?”

    冥红用手压了压唇,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在休息,我们去洞外等候。”

    渡到洞外,仰头查看,见雪山积雪已然稳当,方放心离开洞口。

    冥琪等人远远见雪山滑崩,见冥红抱着玫果躲进冰窟,虽然冥家人自小有各种就应急训练,但见二人埋在雪洞里,终是提心吊胆,在不远处守了一夜,直到天亮,天气放晴,滑雪稳了,慌忙过来挖掘。

    这些时辰内,众人均不曾用过餐,于是众人寻了个安全地方,升火做饭。

    冥红不放心玫果,仍回洞中,坐在暖玉前等候。

    看着她在睡梦中蹙了眉,而蹙眉,看着她笑而笑。

    过了一柱香时间,玫果睫毛轻颤了颤,闭着眼摸向身边。

    一摸,摸了个空,赫然惊醒,睡意全无,睁开眼,原本冥红睡的地方,空无一人,惊得魂飞魄散,翻身坐起。

    回头间是他含笑的眼,长松了口气,“吓死我了,以为你不在了。”

    冥红胸口一紧,日日对着她,却不知原来她会如此紧张他,伸了长臂,将她揽进怀里,“睡得可还好?”

    玫果一失一得,欣喜若狂,环了他的窄腰,将下巴放在他肩膀上,点了点头,练武的人就是好,这腰身紧结窄小,没有一点赘肉,特别的漂亮。

    “他们还没来吗?”

    他伸手到毯子里,轻抚着她赤着的细滑背部肌肤,“洞口已经掘开了,他们在外面升火做饭。”

    玫果愣了愣,往自己身上看下,身上虽然裹着毯子,但毯子下未着一缕,一张脸顿时红过耳根。

    “你怎么不叫我,丢死人了。”手忙脚乱的开始寻衣衫。

    冥红看着她的狼狈相,哈哈一笑。

    昨天果子码完名门,已经实在困得不行了,这章更的晚了,实在抱歉,欠下的一章,一定会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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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也知道俊男坊离结尾不远了,所以下个月,是俊男坊最后一个月冲月榜,希望有保底粉红票的亲亲,支持下果子,能在五月七号前的粉红双倍的时间,尽量支持下果子。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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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男坊介绍:
(雷文+YY,慎入,18岁和男士请绕道!)
上天的眷顾?塞给她一堆八字不合的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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