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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少穿的内裤     风花醉txt下载     风花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54章 忻王李秉祚

    一处阴凉的亭子里,四周无人,只有那一对靓丽的主仆。

    “有趣,宝儿,让人查查那位公子住在何处。”

    “好的,婢子会安排的,只是,公主,你刚才看清楚那公子如何出手的么?婢子一直瞧着的,还是没看清。”

    “呵呵,他手法很巧妙,你看不到也不稀奇。”

    紫面女子有些慵懒的靠在柱子旁,如今过了晌午,阳光照射下,柱子也变得有些烫人。正如萧芷蕴所说,她确实姓李,还有着一个典雅的名字--李清露。

    贵为西夏银川公主,她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尤其是有皇祖母宠着,便是父皇都不敢说她什么的。在那个皇宫里,虽然可以跟着祖母习武,练习琴艺,可终究有些枯燥的,听说三皇叔去了关中龙门,便央求祖母,得以跑出皇宫。

    虽然是叔侄关系,但年龄相差并不大,打小,三皇叔就爱领着她东游西逛,这次去龙门找他,想来会很有趣的。来的时候,李清露是很开心的,可来到宥州后,竟得到了一个噩耗,三皇叔为叛贼郝文峰所杀。乍一听到这个消息,李清露的心情可想而知,几天过去,便想着来街上散散心,结果就碰上了那几个吐蕃人。

    “公主,刚那个宗赞太放肆了,等回去之后,一定要告诉老殿下,让老殿下给咱们出口恶气”宝儿跟随李清露多年,可还从没见过谁敢调戏公主呢。这要是在王都,估计不用公主发话,太妃就亲自动手把那几个吐蕃人送回老家了。

    眼看着就要到十月份了,西北的天依旧干热异常,掏出帕子擦了擦额头。李清露摇头淡淡的说道,“不用了,几个跳梁小丑罢了。何必去劳烦老殿下?这些天,老殿下为三皇叔的事情。已经够伤心的了。”

    对李秉祚,李清露是非常崇敬的,所以,没有什么要紧事,她不会去烦李秉祚的。如今西夏皇族,除了皇祖母,就属老叔公忻王李秉祚了,这次三皇叔被杀。最伤心的也当属老叔公了。由于叔公膝下无子,所以将三皇叔视为己出,没想到三皇叔刚刚长大成人,该有番作为的时候,却遭此大难。任何时候,白发人送黑发人都是悲惨的,好在叔公性格刚强,如果换做他人,也许整个人就垮了。

    宥州府衙,李清露一回来。便摘去面纱,露出一张清秀的面孔,细眉凤眼。樱桃小口,着实与王语嫣有几分相像,不同的是李清露眼中多了几分英气,而王语嫣眼中是几分妩媚。穿过走廊,几个侍女微微福了一礼,李清露摆手示意免礼后,小声问道,“老殿下怎么样了?”

    “回公主,忻王殿下吃的还是不多。午时一碗清汤,只喝了一半。”

    “嗯。知道了,你们退下吧!”李清露轻轻地蹙起了秀眉。面色也是万分哀愁,自从三皇叔去世,老叔公的食欲就越来越差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如今老叔公对西夏来说太重要了,尤其是他在军中的威望。站在廊下想了想,对宝儿说道,“你去吩咐厨房,弄点稀粥和小菜。”

    “是。”

    宝儿走后,李清露呼口气,努力让自己摆出一张笑脸,随后鼓足轻松地去了后堂。此时一身青色宽袍的李秉祚正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本来李秉祚很是魁梧不凡的,可现在的他竟散发着一丝颓败气息。是因为老了么?当然不是,就算他外表再刚强,心中依旧放不下李乾坤的。

    李秉祚静静地躺着,虽未睁开眼,但已经感觉到来人是谁了,他呼口气,淡淡的笑道,“灵儿,街上热闹吗?”

    蹲下身,李清露乖巧的为李秉祚捶起了腿,“还算热闹吧,倒是叔公你,听下人们说,你又没怎么吃东西。这样下去可不行,如今咱们可还得靠你老人家撑着呢。”

    “呵呵,莫听下人们胡说八道的,只是胃口不好而已,过些时日就好了”李秉祚扶着把手,微微做起些,伸手轻轻摸了摸李清露的秀发,“灵儿,过两天就回京吧!”

    李秉祚心中也有些明白的,这个侄孙女之所以没有回京,也是想多陪陪他这把老骨头罢了。如今想想,也是可笑,想他李秉祚英雄一生,如今却要一个丫头照顾着,看来真的是岁月不饶人啊。李清露挤出点笑容,抿着粉唇摇了摇头,“才不呢,就让灵儿多待段时间吧,叔公不知道,在京城很没意思的,父皇总是让灵儿学这学那的,烦都烦死了。”

    “你啊,从小就懂事,你心中念着我这糟老头子,叔公当然高兴。不过,你大可放心,叔公什么风浪没经过,不会出事的,何苦留在宥州?”

    “不,等着叔公真的好些了,灵儿自然会走的。你现在连饭都吃不下,灵儿哪能放心?”说到这里,李清露微微嘟着嘴,一副担忧之色。

    李秉祚可是非常宠溺这个侄孙女的,所以他抚须笑道,“灵儿倒是好心,可叔公毕竟老了啊,哪里还吃得下太多?”

    “胡说,叔公才不老呢,一次还要两碗饭才行。灵儿已经让下人弄粥去了,一会儿叔公得把粥喝了才行,否则,灵儿会一直在这烦你的。”

    “你啊,真是拿你没办法,好,听你的,你端多少,叔公就喝多少!”李秉祚知道自己拗不过这个丫头的,这段时间,几乎每天都会如此,他也习惯了。

    紧紧衣袍,李清露扶着李秉祚在院中散了会儿步,不多时,宝儿亲自端着一个托盘放到了院中小亭子里。坐在石凳上,李秉祚,拿着汤勺喝着粥,李清露则坐在一旁静静看着,直到一碗粥喝完,她才露出一点满意的笑容。

    喝点茶水漱漱口,李秉祚眨眨眼,笑眯眯的问道,“灵儿。现在满意了吧?”

    “这还差不多,宝儿,把碗筷收了吧。一会儿弄点瓜果来”李清露吩咐下去,宝儿就弯身收拾起来。只是做事时,那张小脸有点绷着,眼角不时地瞟着李秉祚,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不敢说一般。李秉祚也留意到宝儿的异常了,所以他摆弄着袖袍,轻声问道,“小宝儿,可是有什么事要求本王?”

    宝儿眉宇间多了点笑意。刚要张嘴,李清露却咳嗽了两声,随后宝儿又不甘心的低下了头。这时李秉祚也不禁皱起了眉头,他瞪了李清露一眼,手放在石桌上点了点,双眼一眯,神色之间立刻浮现出一股强大的威仪,“小宝儿,说。”

    当李秉祚真的拿出气势,莫说是李清露。就算李乾顺也不敢有半点不恭的。宝儿可就有些高兴了,她小嘴一张,噼里啪啦的将今天被吐蕃人调戏的事情说了一遍。

    李秉祚眉头深锁。目光之中满是怒色,李清露也不想因为那点事在惹麻烦的,她站起身,瞪了宝儿一眼,才缓声道,“叔公,一件小事而已,那个宗赞也是个无赖,无需动怒的。不如,这事就当没发生过吧。”

    “灵儿。你坐下”李秉祚抬手压了压,示意李清露坐在石凳上。随后有一种不容置疑的语声说道,“我西夏虽国小势弱,但也不是任人欺凌的。灵儿,莫要忘了你的身份,你可是我西夏公主,便是不告知吐蕃,你也必须让宗赞知道下我西夏公主的尊严。”

    说完这些,李秉祚站起身大声喝道,“来人。”

    声音落下,眨眼间一个全副戎装的中年男子匆匆走来,“殿下,有何吩咐?”

    “赵岑,本王问你,那个吐蕃宗赞小儿现在何处?可是在驿馆之中?”

    “回殿下,宗赞王子并未在驿馆,他嫌驿馆太过简陋,一到宥州就住进了永阳客栈。”

    “永阳客栈?赵岑,你点齐一百侍卫,随着公主去趟永阳客栈”李秉祚领兵多年,所以做事总有些军人的果敢,吩咐完赵岑,他转头看着李清露,颇有些生气的哼道,“灵儿,你现在跟着赵岑去趟永阳客栈,这事你要处理不好,老夫就亲自出马。”

    “是,叔公放心,灵儿不会让你失望的。”

    此时李清露也是毫无办法,老叔公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太过刚烈,哎,就知道他会生气,所以才没敢说。都怪宝儿这死丫头,一点亏都吃不得。

    傍晚时分,永阳客栈里很热闹,赵有恭和萧芷蕴并排趴在栏杆上,此时楼下的景象很有趣,整个东半边人满为患,甚至一张桌子上挤了十几个人,西半边却是另一中极端,十几个人占了二十多张桌子。宗赞就是这种臭毛病,做什么事都得争个先,就连吃饭也要跟别人不一样。

    此时宗赞趴在桌子上,苦着脸嘀咕着什么,在他对面,坐着一个宝相庄严的大和尚。这和尚一身番邦僧袍,络腮胡,皮肤有些黑,手中握着一串佛珠,不同的是这串佛珠要比平常的佛珠大了许多。番僧目光锐利,两边太阳穴高高鼓起,一看就是内力深厚之人。此人就是鸠摩智,现封吐蕃达牙玛国师。

    “国师,你可一定要帮帮小王啊,那人出手太狠了,国师你看看,这都青了”宗赞撸起袖子,完全不顾周围有没有人看着,非常豪放的亮了亮毛茸茸的手臂。

    鸠摩智神色不动,眯着眼,就像入定了一般,捻动佛珠,他轻声宣了句佛号,“阿弥陀佛,三王子,你来的时候,可是对赞普保证过不惹事的。”

    “国师,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小王可没惹事啊”宗赞努力摆出一副委屈之色,只可惜鸠摩智看也未看,他太了解宗赞王子了,以他的性子,要是不惹事就见鬼了。本来这次宥州之行,就没想带着三王子的,只是赞普太宠这个儿子了,竟什么事都由着他。

    宗赞不断诉着苦,二楼的赵有恭和萧芷蕴却一直在偷笑,这个宗赞,就是做梦也不会想到仇人就在头顶吧。

    “看见这个番僧了么?这家伙很不好对付。”

    萧芷蕴翻个白眼,合上折扇轻哼道,“早看出来了,还用你说?吐蕃国师鸠摩智,这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啊。”

    在大辽的时候,就听人提起过鸠摩智的,此人功力高深,做起事来,老谋深算,便是吐蕃大相禄尔松遇事也要与他商议的。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阿娜和阿朱则站在旁边大咧咧的嗑着瓜子。眼看着酉时将过,客栈外一阵躁动,随后一队全副武装的西夏士兵迈步走了进来。(未完待续)

第255章 一盘棋一个人

    看到这么多西夏兵,赵有恭心头一乐,合上折扇戳戳旁边的萧芷蕴,萧美人自然明白赵小郡王是什么意思的,转过脸来有些调皮的眨了眨眼。

    “这家伙要倒霉喽”萧芷蕴刚说完,那些西夏兵左右一分,一个身着盛装的女子慢慢走进来,这女子秀发如云,英姿勃勃,活像一个沉入洛水的仙子。一个极美的女人,行走间,香风盈动,客栈里所有人都看呆了,当然也包括那个宗赞王子。要说一点反应没有的,估计也就那个出家人鸠摩智了。

    宗赞的心火热火热的,一看到这个画中仙子,他就有股冲动。让他欣喜的是,那女子竟然真的朝他走了过来,美眸如水,小嘴微动,女子抬手笑道,“小王子,可还认得小女子?”

    “认得...认得...您不是天山上的雪仙子么?能得遇仙子,小王高兴,高兴....”

    说着话,宗赞已经激动地站了起来,一只手也不受控制的抬了起来,看着那只咸猪手,女子后退一步,一个面色刚毅的男子挡在了身前,“大胆狂徒,见我国公主,还不快快行礼。”

    “公主?公主有何了不起...”宗赞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他明白公主二字的含义后,两只眼睛也瞪得溜圆,狂退两步,赶紧单手抚胸,深深鞠了一躬,“吐蕃宗赞,见过公主殿下。”

    李清露很讨厌这个吐蕃蛮子,如果不是叔公派她来,她断不会与这个蛮子多说半句话的。此时倒是彬彬有礼了,可他越是如此,就越让人讨厌,掩嘴轻笑。眉宇间多是几分讥讽,“咯咯,小王子当真不认得小女子了?咱们今天克刚见过面的。你忘了?”

    “嗯?”宗赞盯着李清露看了又看,依旧想不起何时见过。只是觉得这眼睛有点熟悉,当看到李清露身后的宝儿后,宗赞脑海中猛然间闪过一个身影。

    公主就是那个蒙着紫色面具的妖娆女子,这....这下坏了,今日公主来客栈不是为了会客的,而是报仇的。宗赞的脸色变了又变,大嘴巴张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李清露看他如此,淡淡的笑了笑,双手合什,向坐在对面的鸠摩智行礼道,“国师有礼了,本公主贸然前来,扰了国师,还望国师莫要怪罪。”

    怪罪?一个公主屈尊来到客栈,何来怪罪之说?鸠摩智是个聪明人,他已经听明白李清露的意思了。所谓的莫要怪罪,只是想让他鸠摩智接下来不要插手而已。不用问,鸠摩智也猜得出宗赞做了什么。估计这三王子又调戏良家女子了吧,还好巧不巧的调戏了银川公主。

    鸠摩智没法不管的,因为他是吐蕃国师,哪怕宗赞王子有再多的错,那也该带回去交给赞普处置,要是让西夏人处置,吐蕃颜面何存?双手合什还了一礼,鸠摩智站起身神色端庄的坦然道,“今日王子得罪了公主。老衲回国后定会禀告赞普,相信赞普一定会给公主一个满意答复的。”

    鸠摩智的话听上去很和善。实际上却是坚决的很,李清露也不生气。她坐在鸠摩智对面,含笑道,“国师说的也有道理,只是,本公主就这么走了,总有些说不过去的。”

    听了沥青路的话,鸠摩智心中就踌躇了起来,久闻银川公主聪明果毅,今日一见,果真不虚。鸠摩智也能理解李清露的心思,一个公主屈尊来了永阳客栈,仅仅因为几句话就草草离开,确实是脸上无光,任何时候,都要有个台阶下的。银川公主想要台阶,他鸠摩智就得给。

    呼口气,鸠摩智淡淡的说道,“王子,今日是谁得罪了公主,让他们出来给公主陪个罪吧。”

    宗赞虽然为人傲慢,性情愚钝,但也听得出鸠摩智是为他好,所以他点点头,大声叫道,“你们几个还不滚过来给公主磕头赔罪。”

    那几个喇叭辫倒是听话,呼啦啦的从别处跑了过来,正待磕头赔罪的,原本满脸含笑的李清露,突然秀眉一蹙,嘴角也露出几分清冷之意。看到那一抹冷笑,鸠摩智心中就是咯噔一下,上当了,这银川公主根本没想过要什么赔罪道歉。

    果如鸠摩智所想,五个喇叭辫刚躬下身,还未跪在地上,李清露已经转脸冷笑道,“就是你们,给本公主站好了,赵岑,还愣着做什么?”李清露的脸色变得太快了,刚刚还是一个温柔似水的女子,转眼间已经目露凶光,英气焕发。

    赵岑右手一挥,十名西夏兵拔刀架在了五个喇叭辫脖子上,此时,便是傻子也看出李清露要做什么了,她刚才的种种和善,不过是想让鸠摩智亲自把这五个喇叭辫送出来而已。

    李清露说变就变,鸠摩智也不禁有些生气了,双手合什,离开了凳子,“阿弥陀佛,公主此意何为?西夏与吐蕃乃交好之国,因一点小事,便血溅三尺,可值得?”

    “嗯?国师此言差矣,本公主何时说过要杀他们了?本公主喜欢公平,所以也会给国师一个机会,咱们不妨下几盘棋,一盘一条命,如何?如此,不算欺负国师了吧?”

    李清露根本没容许鸠摩智想太久,眨眼的功夫,宝儿就将一个棋盘放到了桌子上。看着桌上木质的象棋棋盘,鸠摩智深深地皱起了眉头,饶是他自诩聪明,也搞不懂李清露要做什么了。

    莫说是鸠摩智,客栈之中大部分人都搞不明白李清露要做什么,真要杀了那几个喇叭辫直接杀了便可,何必下棋?

    萧芷蕴揉着额头,鬓角秀发落在耳边,她心中有些明白李清露的意图,可有不甚清晰。转过头看了看侧面,赵小郡王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萧芷蕴便忍不住问道,“你看明白了?”

    “当然,这种事。赵某以前也经常做”话说了一半儿,赵有恭就闭嘴饶有兴致的观看起来。

    “德性?”萧芷蕴不会追问的,她就算问了。这家伙也不会说。

    准确的说,鸠摩智没有选择。所以他只能点头答应下来。很快一盘棋摆好,第一盘,李清露执红棋先手,莫看李清露性情柔和,可她的棋风却很锐利,但凡先手走棋,大多先将棋子阵型走厚实一些,随后在发动攻势。可李清露不是,仅仅几步棋,她就已经杀入黑棋腹地,右边车马炮齐出,左半边却处于防御位置,尤其是左路车,一步也未走。谁也没想到,才短短几步棋,李清露就走出了一个典型的半面虎的攻击手段。

    在象棋之中,半面虎的杀招。一般是在棋风被动时才会使用的方法,如果形势稳健,万不会采用这种杀招的。半面虎杀招快。进攻锐利,但也有个巨大的缺点,那就是不能走错,一旦走错一步棋,让对方拆解掉攻势,那么本方另一半的棋子就憋死在家中了。估计鸠摩智也是第一次遇见下棋如此凶狠的,李清露走的很紧凑,一步接一步,根本没给鸠摩智伺机反击的机会。第一盘棋,在半面虎的攻势下。鸠摩智很快就败下阵来。

    第一盘,鸠摩智输。不用李清露吩咐,赵岑使个眼色,两名士兵将最外侧的喇叭辫托到了外边,没一会儿就听客栈外响起一声惨叫。

    第二盘,轮到鸠摩智先手,与李清露相比,鸠摩智的清风就成熟稳健了许多,虽然进攻手段不锐利,但阵型却非常稳固,李清露寻找不到好机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鸠摩智不断侵吞前沿阵地。这盘棋下了足足有半个时辰,到最后,李清露输了。

    鸠摩智长长地舒了口气,赢了一把,那该放一个人了吧。李清露笑着摇了摇头,仿佛是在可惜刚才那盘棋,她举起右手,轻轻摇了摇,赵岑一声令下,另一名喇叭辫又被拖出客栈砍了脑袋。鸠摩智心性本来很镇定的,可此时也被李清露气的双目圆睁,双手合十道,“公主,你这是何意?老衲已经赢了,为何还要杀人?”

    “呵呵,国师生气了?之前,本公主说过是赢了放人还是输了放人嘛?”

    闻言,鸠摩智就是一愣,好像真的没问过这个问题,他当时想当然的觉得一定是赢了能救人的。没成想这银川公主如此霸道,赢了杀人,输了也杀人。

    “公主,你何必逗弄老衲?”

    “国师严重了,本公主不敢,再说了,这里是我西夏,规矩也是我们自己定。”

    鸠摩智也不禁有点佩服李清露了,一个女子,能说出如此强悍的话,西夏的规矩西夏定,那换句话说,几个吐蕃侍卫是死是活,也完全看李清露的意思了。明明想杀,偏偏还要假惺惺的下棋,这是故意要挑火啊。这李清露就是要告诉吐蕃男儿,西夏不怕得罪谁,也从来不缺少勇气。

    第三盘棋,依旧是鸠摩智赢,接着又死了一个吐蕃喇叭辫。第四盘,李清露赢了,这次她没有急着下令,而是淡淡的问道,“国师,你觉得该杀,还是不该杀呢?”

    鸠摩智眉头皱起,饱含深意的叹道,“自然不该杀...”

    话音未落,李清露使个眼色,第四名喇叭辫也被拖了出去。

    第五盘,鸠摩智赢了,这次李清露依旧问了原来的问题,鸠摩智没有急着回答,好一会儿后,方才冷脸道,“还请公主杀了他吧。”

    鸠摩智让杀,李清露反而偏偏不杀,她就是要告诉鸠摩智一个道理,这里是西夏,所有的规则都是西夏自己定。

    五个喇叭辫,最后只剩下了一个,宗赞吓坏了,虽然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去死,可之前揪着的心,比挨上五十板子还难受。

    如果可以的话,赵有恭很想为李清露鼓掌喝彩,几盘棋,既维护了西夏皇族的尊严,也给自己报了仇,最重要的是让世人知道了西夏的勇气。像这种有点无赖的做法,单凭一个李清露绝对想不出来的,看来她身后的李秉祚果然是一个悍勇之人啊。

    李清露觉得已经达到想要的效果了,如此,叔公也该满意了,于是她笑着退去,还不忘合什行了一礼,“国师稍歇,本公主就不多打扰了。”

    转身悄然离去,出门时,李清露转身点头笑了笑,她这番笑,自然是冲着赵有恭和萧芷蕴笑的,如此也算打招呼了。

    离开客栈,李清露掏出香帕抹了抹额头上的细汗,凝眉说道,“赵岑,贴出告示,最近如果谁敢在城内行那恶事,严惩不贷,那四个吐蕃人就是例子。”

    “是,末将这就去办。”

    头顶骄阳似火,心中却有一片阴凉之处,这人生,总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未完待续)

第256章 引乱摸兔子

    明日就是宥州毛皮拍卖的日子,可就在这头一天,永阳客栈来了一个赵有恭最不想见到的客人。

    末时刚过,永阳客栈来了一个蓝纱女子,这女子体态妖娆,样貌秀丽,一双美目,分外精明。在这宥州城里,赵有恭最怕的就是柴可言,可怕什么,老天爷偏偏让你遇见什么。宥州城这么大,客栈也不少,柴可言偏偏住进了这里,难道就因为这家客栈达官贵人多?

    一直以来,赵有恭都觉得柴可言很难缠,这个女人透着一种与年龄不相符的睿智与成熟,在她面前,哪怕是一点破绽,都会被她咬住,进而撕开一道口子。因为一个柴可言,他赵某人就得重新考虑整个计划,窗外热风浮动,思虑良久,才将三娘唤道了身前,“三娘,你出去一趟,告诉邵烈和大和尚,让他们领着人全部退出宥州,决不能让柴可言碰上。”

    “是,属下这就去办”三娘自然知道赵有恭担心什么的,当初在京城杨再兴跟在殿下身边,与柴可言见面的次数不算少,还有个那个大和尚,更为明显,也许别人不知道大和尚跟殿下的关系,但柴郡主一定知道的。

    萧芷蕴吃着瓜果,阿娜还尽心的帮忙扇着扇子,所以相比较赵小郡王的忧虑,她就轻松惬意了许多,“怎么,那个柴可言很难缠么?”

    “这叫什么话?你难道不知道柴可言?偏还要我多费口舌。”

    萧芷蕴甜甜一笑,无所谓道,“倒是听说过,这位柴郡主做生意很厉害,难道其他也很厉害么?”

    “萧公子,不怕告诉你。这个柴可言,除了会做买卖赚钱,心智和手段也不缺。而且胆气也很足”赵有恭可没有忘记当初梅里镇之事,一个女子。坐着马车往坟场跑,还有那次柴可言说过的话,可着实让人心生恐惧。

    柴可言亲自前来,那想通过竞价获得毛皮的方法也不可能了,大宋柴家,什么都缺,就不缺钱,跟柴可言比有钱。那不是脑袋烧坏了么?

    “咯咯,她要是如此厉害,那这批毛皮还有指望么?难道你就不想要了?”

    “当然想要了,没看见本公子正在想办法吗?阿娜,过来,也给本公子扇点凉风”赵有恭招招手,阿娜努努嘴,笑滋滋的跑了过来。萧芷蕴暗骂一句没良心,也就不理会阿娜了,最近这段时间。这丫头的心可是越来越向着自个男人了。

    过了午时,三娘就从外返回,同时还带回了一个消息。原来最近杨再兴在城中布置暗哨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听雨阁阁主黑袍人。

    一听道黑袍人的消息,赵有恭可就有些郁闷了,从龙州到宥州,真是处处都躲不开听雨阁,尤其是那位黑袍阁主,说他是地狱幽灵也不为过。这么长时间,对听雨阁也不算陌生了,但凡听雨阁有所行动的时候,必定会牵涉到一件大事。就宥州城来说。能有什么事情值得黑袍人亲自跑一趟?毛皮?虽然重要,但还真不值得黑袍人亲自出面。

    赵有恭琢磨着怎么对付听雨阁。而萧芷蕴却琢磨着如何抢毛皮,如无意外。这批毛皮八成回落到柴可言手中。如此大量的毛皮,柴可言一定会用马队经官道运回京城,她要做的就是让人在半路上劫货就可以了,当然准备要充分一些,柴家车队南来北往十几年,绝不是好相与的。

    宥州府衙,李清露身着一件薄衣,慵懒的享受着淡淡的月光,旁边李秉祚小口小口的喝着酒,比起以前,他的精神状态也好了许多。捏一粒葡萄,粗声笑道,“灵儿,你昨日那事处理的不错,以后啊,切莫忘记自己的身份,可莫坠了我西夏皇家的脸面。”

    “叔公,莫要说了,灵儿懂的,昨日那般,还不是不愿让叔公操心么?”看着月光,李清露揉揉眼角,慢声细语道,“叔公,明日拍卖毛皮,灵儿也想去看看。”

    “那地方又乱又脏的,你去做什么?当然,叔公也不是不让你去,你如果要去的话,换身装扮,多带几个人,省的再碰上宗赞那样的野蛮子。”

    “知道了,一切听叔公的”李清露自不会违逆李秉祚的话,不就是女扮男装么,以前也不是没做过。

    宥州东城,一处紧凑的小院子里,黑袍人盘腿坐在大槐树下,身材魁梧的乔锡微微躬着身,恭恭敬敬的守在一旁。功力运转一遍,黑袍人收手吁了口气,休息片刻,方才慢条斯理的问道,“乔锡,赵有恭等人找到了么?”

    “找到了,他们现在就住在永阳客栈,今日,柴可言也住到了永阳客栈。不知主人打算怎么安排,咱们还收购这批毛皮么?”

    黑袍人想也未想便摇起了头,“罢了,既然柴可言到了,凭着柴家的财力,这批毛皮肯定是势在必得。咱们要想跟柴家比钱,那是找不自在,通知虎堂的人,让他们在延安府罗顿山设伏,一定要把这批毛皮抢到手。”

    “是,属下这就去飞鸽传书”乔锡刚转过身,黑袍人便叫住了他,“慢点,你马上给姓李的发消息,就说本座明夜去会她。”

    乔锡不敢耽搁,转身迈步而去,等无人了,黑袍人用一种沙哑的嗓音,桀桀的笑道,“赵有恭,你可真是太贪心了,什么都想要,呵呵,这可是要犯错的。”

    第二天,也就是十月初三,宥州城大多数商人都聚集到了北城的风鹿馆,这风鹿馆本来是宥州最大的茶楼,由于客厅面积很大,所以被选作了拍卖地。有时候赵有恭也有些佩服西夏人赚钱的方法,能将位子分成甲乙丙丁四个等级,并且明码标价,也算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创意了。拍卖过了酉时才开始,不过酉时不到,一楼大厅就挤满了人。赵有恭可没耐性在一楼挤,花大钱在二楼找了个好位子。今晚只有赵有恭一个人来到了风鹿馆。至于其他人,全都去做别的事情了。

    既然要搂草打兔子,就得先把兔子惊了。而萧芷蕴要做的就是东借渠坪寨人马。至于如何吸引渠坪寨的人来攻宥州城,其实方法很简单。只要告诉此时宥州城有多少钱粮就够了。如果宥州城有一百万贯,渠坪寨会犹豫,可要是有一千贯,渠坪寨就知道宥州城难啃,也会豁出命跑过来顺手捞一把的。

    拓跋郄不是个贪心之人,怎奈何如今的渠坪寨穷怕了,饿怕了,所以。他太需要钱了。有了钱就能跟汉人买粮,有了粮,才能养兵。当然,攻击宥州城,自然会得罪李秉祚,不过也没什么好办法了,如果不趁着城内举行拍卖的时机下手,那以后就更不会有机会了。

    酉时两刻,赵有恭正坐在桌旁喝着茶水,茶是普通茶叶。哪怕不懂茶,都能喝出其中的味道有多难喝。一边喝茶,一边皱着眉头看热闹。下边一帮子人乌烟瘴气的,就跟赶庙会似的。

    “哎哎哎,兄台,你能不能往后坐一坐,你这椅子都快把某家的手夹断了。”

    “对不住,对不住,某家不是故意的啊,后边人都往前挤,哎....”某人整整纶巾。一脸的悲苦之色。

    风鹿馆一楼是普通位子,二楼是高等位置。由于坐在这里,费用昂贵。所以二楼的人少得可怜。随便扫视两眼,就看到了两个熟人,一身黑袍的家伙坐在北面,拆可以则坐在东面靠柱子的位置,而赵有恭就坐在柴可言斜对面。赵有恭观察着周围的人,黑袍人同样也是如此,当他看到赵有恭所在的位置后,举起茶杯,遥相敬了敬。

    真头大,怎么无论如何装扮,都逃不过黑袍人的眼睛呢?可见听雨阁的情报工作做的有多好了,相反,自己对听雨阁却知之甚少。

    一个蓝衣公子领着一位灰袍小厮,来到赵有恭这一桌,那蓝衣公子拱手轻声道,“这位兄台,小弟可以坐在这里么?”

    声音细腻柔和,有些熟悉,抬头一看,不正是李清露和宝儿么?赵有恭赶紧起身施了一礼,李清露却急着说道,“坐下吧,今日来此,就想看看热闹,莫要露了我的身份。”

    赵有恭听了李清露的话,淡淡一笑,坐在桌上满了杯茶水,“该喊你李小妹,还是李老弟呢?”

    李清露端着茶杯喝了口,随后秀眉就蹙成了川字,这茶也太难喝了,“兄台,你不能换点好茶么?”

    “这可怪不得本公子,店家抠门,统一上的这种破茶”赵有恭挤挤眼,指指楼下,颇有兴致的问道,“李老弟来此,真的只是看热闹的?”

    “当然,兄台呢?难道你是想收购毛皮的?如果是的话,我倒可以帮你一把!”

    李清露要是真帮忙,自然是最好不过的,奈何赵小郡王从一开始想做的就是个无本买卖,所以只能干笑道,“罢了,这些毛皮是不敢想了,我们大宋柴郡主已经到了,谁还能与她抢?”

    “哦?柴郡主?可是那个蓝衫女子?”合上折扇,李清露遥指斜对面,赵有恭点点头算是承认了。

    酉时三刻,毛皮拍卖正式开始,古时的拍卖会可不比后世,一个个吊着嗓子喊,就差抱个大喇叭叫唤了。场面甚是热闹,柴可言却按兵不动。

    刚刚入夜的宥州城里,一个叫阿联的男子弯着腰跳进了一个院子,此时院子里已经有好几个人在等着了。喘了口气,阿联小声问道,“都怎么样了?”

    “南门已经控制了,不过大家动作要快,一旦西夏人增兵南门,咱们的人可是守不住的。”

    “嗯,现在都听好了,一会儿响箭一发,就在城中制造混乱,趁机进入风鹿馆,将那里的钱一股脑全抄了。记住,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半个时辰一到,就算面前放着座金山,也给我撤出城,要是哪个龟儿子敢违令,老子就剁了他。”

    “放心便好,兄弟们心中有数。”

    “好,现在出发”阿联挥挥手,自己也去了别处,戌时两刻,宥州城上空亮起了一道耀眼的红光,一声啸响,分外刺耳。

    宥州城乱了,而风鹿馆中却毫无感觉,赵有恭虽然看着热闹,却一直留心着黑袍人。戌时两刻,黑袍人起身下了楼,赵有恭没有多想,也起身跟上,别管黑袍人想干嘛,只要紧紧跟着他,就不会有错。赵有恭一走,李清露却是大为惊异,这家伙要做什么?(未完待续)

第257章 坑了李秋水

    风鹿馆外,黑袍人身影一闪,就隐进了无边的夜色之中。黑袍人轻功甚是精妙,展开身形,就像一只轻盈的鸟,赵有恭盯着黑袍人消失的方向,无奈的叹了口气。

    馆内毛皮归属已经有了结果,毫无意外的,柴可言以惊人的价格收走了这批毛皮,不过这些跟赵有恭没有太多关系了。一支响箭冲天而起,东城亮起了一片火光,抬头望去,赵有恭一点都不惊讶,既然东城已经起火,估计渠坪寨人马很快就要杀到风鹿馆了。踩在石阶上,正待循着黑袍人消失的方向追上去,耳边却听到一声轻笑。

    “公子这般急着走,可是又要事?”李清露早就觉得这位赵公子不简单了,风鹿馆内大多人都很关心毛皮归属,唯独他神态自若。他真的不关心毛皮归属么?答案是否定的,如果他不关心,又何必来风鹿馆,表现的如此镇定,八成是早有安排了。

    不用回头,就知道是李清露和宝儿,赵有恭站直身子,整整衣袍,淡淡的笑道,“公主何必跟着本公子呢?与其跟着本公子,公主还是关心下城里的百姓吧。”

    嗯?这是什么意思?李清露微蹙眉头,这时身后的宝儿看到了什么,她惊呼一声,指着东面慌乱道,“公主,你快看,东边平康坊着火了。”

    听了宝儿的惊呼声,赵有恭耸耸肩头,嘴角露出了点笑意,这两个女人总算发现城中不对劲儿了。如此也好,城里一乱,李清露也不会再缠着了吧?

    平康坊那边的火势很大,短短半柱香时间,就能听到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骚乱声。李清露冷眼看着赵有恭的背影。心中有一股怒火往上窜,她心中很清楚,今夜这场骚乱与这个男子脱不了干系。如果放在以前。李清露会毫不犹豫的宰了他,为私利置宥州百姓于不顾。当真该杀。

    “宝儿,你速去府衙,让赵岑领兵守住北城各个路口,谁要是敢硬闯,就地杀之。”

    “是,婢子这就去!”宝儿顺着石阶飞奔下去,对于宥州来说,北城太重要了。因为这片城区住着的可都是一些权贵富商,要是由着乱党肆虐,那损失可就大了。

    短短一点时间,李清露就能做出如此判断,也算难得了。至少,就目前情况来看,尽力保住北城算是最好的选择了。赵有恭是没心思留下来的,这会儿李清露心中挂着城中乱党,等过会儿乱党平息,可就要拿他赵某人开刀了。跳下石阶。用力一跃,就上了房顶,正待循着黑袍人追去。却不想李清露竟也跟着跳了上来。

    月色昏黄,就如此时的心情,暗淡无比,李清露轻功出色,展开身形,就像一个飞舞的仙子。赵有恭也是暗自佩服,真不愧是李秋水的传人,这逍遥派的功夫就是飘逸。

    “怎么,公子想走?还是留下来说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清露挡在前边,折扇正对赵有恭的额头。此时。赵有恭也不禁有点犯嘀咕了,城中起了那么大乱子。李清露还有心缠着他赵某人,着实有些让人意外的。不过就算她拦着又如何?只要他赵某人想走,凭着李清露,又能奈何得了?

    赵有恭心中急着去追黑袍人,所以半句废话都懒得说,他右手蓄力,转眼间就是一式烈焰掌。这一掌,也只是三成力道罢了,目的就是逼着李清露让开一条路。显然李清露也没想到赵有恭说打就打,尤其是这一手内力外发的玄妙功夫,可是见所未见。闪身一躲,李清露就感觉到耳边一阵清风,接着一道影子从身边窜了过去。

    好俊的功夫,看着赵有恭已经纵出几丈远,李清露暗自怒骂一声,想跑,没那么简单。论自身硬功夫,李清露肯定是相差甚远的,可比轻功,二人却在伯仲之间。李清露继承了逍遥派身法,所以步履轻盈,身形灵巧,而赵有恭轻身功夫只算平庸,能不落下风,也就仗着一身深厚的内力了。

    城中大乱,赵有恭却无暇顾及,记得黑袍人是朝西南方向而去的,月光暗淡,当时也只能记得他大致消失的地方。也许是运气好吧,奔行有一柱香的时间,就看到一处青石高台。赵有恭认识这个地方,此处名曰风雨台,是宥州百姓祭天的地方,平时很少有人来,更何况是晚上。此时风雨台上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人就是那个消失没多久的黑袍人。

    风雨台很平整,逞一种方形,长宽八丈左右,在风雨台正中央位置还有一处更高的小平台,台子上立着一个巨石神像。黑袍人背着手静静地站在神像前,在他前方,有一个白色身影坐在神像肩头。

    “你就是那听雨阁的阁主?”女子语声轻柔,缓而悠扬,像是山涧清泉,听之让人心旷神怡。

    黑袍人一直都很自傲的,可面对这个白衣女子,他却不敢有半点小觑之心。拱着手,还算平淡的笑道,“不错,正是本座,久闻前辈大名,今日得见真颜,真乃幸事。”

    黑袍人语出恭敬,白衣女子停止欢喜,掩着嘴咯咯笑了起来。月光下,女子一双玉腿如顽童般晃动着,她身姿婀娜,体态丰盈,脸蛋极美,只是白皙的左脸颊上有着几道红色伤痕,如此伤痕,让她那张极美的容颜变得甚为狰狞起来。一点伤痕,算不得恐怖,可对于一个极美的女人来说,脸上挂着几道伤痕,绝对算得上狰狞可怖的。

    “咯咯,你这小辈倒是会说话,你想要钥匙对吗?”

    白衣女子眼中含媚,透着点挑逗之意,黑袍人却枉若未见,淡淡的回道,“不错,那把钥匙对前辈来说也没什么用处,倒不如送与晚辈,也能给前辈带来些好处。”

    听着黑袍人的话,白衣女子咯咯一笑。玉指放在嘴边,有些嗲然的哼道,“钥匙送给你也不是不可。不过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才行。”

    “什么条件?前辈但讲无妨。”

    “帮我灭了灵鹫宫!”虽然在笑着,目光里却透着一股浓浓的恨意。

    白衣女子为什么如此恨灵鹫宫?原因很简单。因为她就是李秋水。

    黑袍人努力呼口气,让自己平复下来,灭了灵鹫宫?当真是好笑,这李秋水是不是老糊涂了?那把钥匙是很重要,但还不至于为了一把钥匙去得罪灵鹫宫。灵鹫宫部下三十六洞七十二岛,部众近万人,如无必要,谁愿意得罪这样庞大的势力?黑袍人心怀大志。自然明白得罪灵鹫宫的后果。

    “前辈,想要灭灵鹫宫不是那么容易的,倒是钥匙,真的在前辈手上么?”

    李秋水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右足一点石像,白纱飘飘,优雅的落在了地上。手腕一翻,长袖落下,就看到一把怪异的钥匙,“看到了么?我还会骗你一个晚辈不成?”

    看到那把钥匙。黑袍人就不由自主的紧张了起来,今夜,无论如何要得到钥匙的。哪怕面对的是李秋水。

    “前辈,可否让晚辈验看一下?”

    李秋水倒也不怕黑袍人会拿着钥匙逃跑,所以她挥手将钥匙扔了过去,口中还淡淡的笑道,“只要你答应联手除去灵鹫宫,这把钥匙便是你的...”

    风雨台上很静,也很空旷,微风从山上吹来,不知为何。此时竟是虫鸟绝迹。李秋水含笑等待着,可等来的却是一个苍老的声音。

    “咯咯...你这个贱人。总算找到你了,还想灭我灵鹫宫。你在做梦吗?”

    那笑声尖锐苍老,随着声音,一个娇小的身影飞速纵跃,转眼间就落在了风雨台上。明明是苍老的笑声,可来人却是一个娇小玲珑的女子,她长着一张可爱的娃娃脸,双颊红润,俏目生春。怪,说不出的怪,普天之下,能声如老妪,却又貌如孩童的,也只有那位灵鹫宫的主人天山童姥了。

    李秋水恨恨的看着童姥,眼角却瞥向了天山童姥旁边的黑袍人,“好啊,如今的年轻人胆子可真是越来越大了。”

    黑袍人自然听得出李秋水话语中的讽刺,他却是镇定自若,语气如常的笑道,“前辈,你也莫怪晚辈,来的时候,晚辈就想到你会提什么条件了。你的条件太苛刻了,晚辈也是没有办法,为了得到钥匙,只能告知童姥了。”

    李秋水和天山童姥之间的恩恩怨怨,黑袍人一点都不关心,他只想拿到钥匙。童姥伸出小手掩嘴笑着,为了找到李秋水,她可是费了不少心思。

    “师姐,十几年了,妹妹可是想你想的好苦呢,你怎么到了今天才来看小妹?”明明说着想念,手里却多了一把剑,微风浮动,纱衣飘飘。

    童姥依旧是一副调皮之色,小手朝黑袍人招了招,神态稳重的笑道,“来,你这小娃子随我杀了这个贱人,以后你的事,姥姥一定会帮你的。”

    “如此,谢过童姥了!”黑袍人自不愿与李秋水为敌的,只是为了得到钥匙,也只能如此做了。他如果不帮忙的话,估计这个心性乖张暴戾的老太婆一定会先把他灭了的。

    风雨台上气氛诡异,而在台下不远处,赵有恭张着嘴巴懊恼的挠着脑门。本来追着黑袍人,只是想捞点好处的,没想到却碰上了李秋水和天山童姥火拼,他赵某人也太倒霉了。

    不多时,李清露就飞身赶到,赵有恭生怕她动手,赶紧嘘了声,示意她看看台上的情况。李清露做梦也不会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自己的皇祖母,还有那个如孩童般的怪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面对两人,李秋水却无半点惧意,她面色轻松,那容颜姿态,简直就是另一个王语嫣。哎,这李秋水的遗传基因果然厉害,不仅仅是王语嫣,就连李清露也有着几分相似。

    高手交锋,不动则已,动则如闪电雷鸣。即使面色再镇定,但心中依旧是担忧的,本来就不是师姐的对手,现在又有个不知深浅的黑袍人在一旁帮衬着,岂不是更没把握了?所以,李秋水决定先动手,手腕一抖,长剑如雨,朝着黑袍人罩去。黑袍人心下大为吃惊,他是知道李秋水的能耐的,可真正见识到了,才明白这老妖婆的功夫有多可怕。

    面对李秋水,黑袍人可不敢有半点懈怠,双手一翻,鼓足内力,整个人快速朝后退去。

    李秋水一招不成,也是心惊,没想到这个小辈也会小无相功,并且功力还不浅。此时,童姥也已经扑了过来,李秋水也没法继续攻击黑袍人,长剑一点青石地面,人便翻身跃起。(未完待续)

第258章 可怕的老妖婆

    李清露看的是心急如焚,可是她也明白,就凭她的本事,去了也是帮倒忙。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将目光放在了看热闹的赵有恭身上。

    “不管你是谁,今日只要帮我过了这场难关,本公主就记你一次人情。”

    “人情?听上去倒是不错,不过你到时不认账怎么办?”赵有恭上下打量着李清露,脑子里已经琢磨上了,要是将来能跟西夏联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嘛。而且,李清露长相又是极美,哪怕联姻起不到效果,但能得到个美人也是极好的。

    李清露可不知道赵有恭心中想什么,她气恼的瞪了瞪美目,抬起右手,满脸怒色道,“你若不信,本公主发誓可成?”

    赵有恭一缩脖子,耸着肩头苦笑道,“公主,你也该过了相信誓言的年龄了吧?”

    发誓?赵有恭整天把誓言当玩笑,又岂会相信发誓?一瞧他这神色这语气,李清露万分气恼的握起了拳头,“那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帮忙?”

    摸着下巴,佯装思考,只是转眼间,就眯着眼怪笑起来,“你先闭上眼睛。”

    “干嘛?”

    “想让本公子帮忙,就闭上眼睛,否则,本公子可就走了。”

    李清露实在搞不清楚这家伙想干嘛,犹疑半晌,咬着粉唇闭上了眼。刚刚闭上眼,还未说些什么,就感觉到唇边多了一丝温热,那丝温热一接触,随后又离开,紧接着响起了一句话,“亲爱的公主,记住了。某家叫九郎。”

    再睁开眼时,恶男人已经朝风雨台跃去,李清露摸摸还有些湿润的嘴唇。好半会儿才反应过来。竟然被一个男人亲了,这可是她有生以来第一个吻。

    九郎?便是叫十三郎也要杀了他。

    风雨台上。黑袍人躲过李秋水致命一击,抬起右手看了看手中的钥匙,呼口气,想把钥匙塞进腰带中。可刚有这心思,他突然神色一变,整个人立刻朝前窜去,好在轻功了得,一个纵跃。腾空几丈,瞬间就移开了一段距离。

    轰的一声,一股巨力落在了曾经停留的地方,黑袍人抹把冷汗,心中暗叹侥幸。天下之间,能将擒龙功破天手运用道如此威猛地步的,也就是他了。

    “果然是你。”

    赵有恭可没心思跟黑袍人废话,一招不成,继续扑上,右手运足烈焰掌。猛的挥出,一股灼热气流汹涌而出,擦着青石板。发出一种擦擦声。黑袍人可领教过烈焰掌的亏的,所以,他不敢硬抗,双臂一举,几个盘旋,飞身躲过。赵有恭这一击并未用尽力道,看黑袍人展臂躲避,他双足发力,人如炮弹一样弹射而出。半空中,二人瞬间对了几招。般若掌连砍几式,手刀一点黑袍人右臂。手腕一松,那把钥匙就抛了出去。同样交错落地,赵有恭却是左手运气擒龙功,猛一用力,那把钥匙就被吸在了手中。

    一番激烈的交锋,黑袍人的兜里也变成了两半,他单手撑地,心有不甘的看着赵有恭。当真可恶,这姓赵的好像天生就是与他作对的,每次做件事要成功了,姓赵的就要横插一杠子。黑袍人恨不得喝其血吃其肉,可他又不得不放过赵有恭,因为他太需要赵有恭占据关中,搅乱大宋了。

    将钥匙塞进怀中,赵有恭略有些失望的看了看黑袍人的脸。本以为兜里掉了,就可以看看黑袍人的真面目的,没想到这家伙早有防备,竟然还带着一副银色面具。

    “你果然是见不得人,整日里戴着副面具,不累么?”

    黑袍人冷哼一声,起身握紧了拳头,黑色手套仅仅绷着,就像是一层着了黑色的铁皮。面对赵有恭的讥讽,他反唇相讥道,“你呢?不也是一样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赵有恭神色一冷,猛然跃起,黑袍人也是如此,二人再次相对,半空中快速轰出几拳,砰砰几声,力道威猛,一方是有易筋经为根基,一方是小无相神功傍身,一时间,竟谁也没占到便宜。

    风雨台上,还有两个打的不可开交的怪女人,虽然交手时间不长,但很显然李秋水已经落了下风。小无相神功也算武林奇学了,小无相功强在能施展天下各种武学,但缺点也是如此。各种武学都能施展,可全部都是形似而神不似,与普通高手对招,这种缺点还显现不出来,可一旦碰到顶尖高手,小无相功的缺点就显露无疑了。

    天山童姥所练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可是逍遥派至高武学,大成者一点也不比易筋经差,再加上精妙威猛的天山六阳掌,一时间竟压制的李秋水节节败退。李清露一直躲在暗处的,可看着李秋水险象环生,她咬紧粉唇,再也忍耐不住,从暗处跳了出来,“你这怪人,休伤了祖母。”

    一声娇叱,手中折扇当做暗器,朝着童姥掷去。李清露的出现,可着实让打斗的二人吃了一惊,她们可都没想到暗处还藏着一个人,事出突然,童姥冷哼一声,娇小的身子轻轻一侧,手指一点折扇,便轻松躲了过去。

    好不容易得了喘息之机,李秋水深吸口气,犹自不敢置信道,“灵儿,你怎么来了?”

    “此事容后再解释”李清露盯着抿嘴含笑的童姥,慢慢靠在了李秋水背上。

    李秋水这辈子付出感情的次数很少,哪怕是自己的女儿李青萝,她都不甚关心的。可对这个孙女,她真的很上心,否则,也不会亲自教导她武学技巧了。这次面对的可是自己的师姐,便是加上灵儿,也不是师姐对手的,再打下去也是平添伤亡罢了。

    “灵儿,你快走,听话!”

    “不,若是灵儿看不到也就罢了,既然看到了,皇祖母就休要赶灵儿走。今日,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李清露言辞坚决。李秋水脸上可是半点喜色也无。

    童姥颇有兴致的看着李清露,听着二人对话。她就像捡到宝贝一般,拍手笑了起来,“好妹妹,你有孙女了?与你长得好像,咯咯,妹妹放心,姐姐不会杀这丫头的,要是把她带回灵鹫宫。好好调教一番,也是好的。”

    “师姐,你我恩怨,与灵儿无关。”

    “哼,有没有关系,你说了不算,喏,那个小子是你请来的救兵?”抬着下巴,朝着不远处打斗正酣的二人看了看。

    这时李秋水才有功夫观察那个和黑袍人交手的年轻男子,这年轻人虽身法不甚轻便。但步法却是精妙,每一步都蕴含了攻守之道,出手如风。招式不美,却是威猛如虎。假如没有看错,这年轻人刚刚使用的应该是擒龙功里的破天手以及吸龙手,还有少林金刚般若掌,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高深的内力,当真让人意想不到。让李秋水诧异的是,除了般若掌和擒龙功外,年轻人还用出了几招从未见过的功夫。

    内力外放。犹如实物,这年轻人到底是谁的徒弟?

    武林之中老一辈的旷世高手。也仅有那么几个人而已,少林达摩院的寂空秃驴已经死了三十余年。慕容龙城也于四十年前去世,至于活着的人,别说少林三大秃驴,就是那恶男人无崖子也调教不出这般徒弟的。怪哉,一身内力有如沉淀百年,金刚般若掌精纯无比,威猛霸道,就连擒龙功也练到高深,身负少林、丐帮两大绝学,当真少见。

    “灵儿,他是你带来的?”

    李清露点点头,可马上又摇了摇头,一想到刚才被那恶人占了便宜,美目中就透出一种复杂的恨意。李秋水背对李清露,也看不到李清露的神情,但童姥可是看了个真切,活了快百岁了,又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她?

    “咯咯,恭喜妹妹了,你这丫头可是有了情郎喽。”

    “你这怪人,胡说什么,那恶贼,可是你的情郎?”李清露蹙眉冷喝,随口一句讥讽,可是刺到了童姥的痛处,她活了这么久,就没人爱过,唯一爱的人,还爱着别人。小脸一寒,身子就像毒蛇一般朝李清露窜去。此时童姥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白雾,看上去甚是柔和,李秋水可是吓坏了,她很清楚,如此情景,就表示师姐已经将唯我独尊功催到七八成。

    “灵儿,快躲!”

    提醒着,李秋水一咬牙,无视童姥探过来的手,左手用力,将李清露推了出去。这一掌,力道不小,将李清露推得腾空跃起,李清露躲过去了,可李秋水后背上却挨了一掌。天山六阳掌本就刚猛,再加上童姥多年改进,更是强横,饶是李秋水功力深厚,也不禁胸口一痛,一口鲜血溢出嘴角,整个人也倒在了地上。童姥也不停留,右手一拍腰间牛皮酒袋,几滴酒水射出,她虚空连点几下,几枚冰晶一样的暗器追着李清露飞去。

    虽然一直和黑袍人打斗着,但赵有恭已经稳稳地占据了上风,所以还能留意到周遭的变化。李秋水受伤倒没什么,可一看到童姥想给李清露种生死符,便轰出一掌,逼退黑袍人后,左手擒龙功对着几枚生死符一推,右手对准空中的李清露用力一引,生死符偏离轨道,趁着这点机会,赵有恭接住李清露,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感觉到背后一阵劲风靠近,未多想,双足连点地面,狼狈不堪的朝侧面躲去。

    呼,真他娘的凶险,幸亏自己心中早有准备,否则这下就是能救下李清露,也得让黑袍人占个便宜了。

    “咯咯,你这小子功夫倒是不错,就是轻身本事太差,不如你跟姥姥回缥缈峰,姥姥好好指点你一下”童姥拍手娇笑,两个丫髻轻轻摇摆,声音苍老,却神色如孩童,这场景,也太怪异了。

    赵有恭可一点都不好受,虽然外边没受伤,可刚刚黑袍人那一下已经激的他气血上涌了。舔舔嘴唇,干笑道,“谢童姥厚爱。”

    “你这小子师从何人?”

    “家师无名,童姥,今日再争斗下去,也不见得有好,不如就此罢手如何?”

    赵有恭心里已经打退堂鼓了,如今钥匙到手,再跟别人斗下去,殊为不智。更何况这里是西夏宥州城,多待一刻,就多一分危险。

    李清露站在赵有恭身后,此时,她的小脸也有些煞白,刚才那一下,要不是这个恶人出手,说不定她已经遭殃了。之前总以为能跟这恶人一较长短,如今才晓得,这家伙先前种种,都在让着她呢。(未完待续)

第259章 谁更能抢

    童姥笑眯眯的看着赵有恭,她觉得这个年轻人很有趣,此时李秋水已经受伤,那小丫头虽本事不俗,但比起她和黑袍人来说,还是相差甚远,难道这年轻人打算靠着一个受伤的李秋水合力对付她和黑袍人么?若真是这么想,倒是佩服他的勇气,也可怜他的智商。

    如果不是李秋水,看在这年轻人不错的面子上,或许就罢手了。偏偏遇到的是李秋水,童姥笑着笑着,那烂漫的小脸慢慢爬上几分寒意,她背着手,冷声道,“你可知道我与这贱人的仇恨?罢手?休想,你这小子倒是可以走,姥姥也不拦着你。”

    听罢,赵有恭自然想走的,他伸手打了打李清露的胳膊,小声传音道,“一起走,我们留在这里,也是徒增伤亡。”

    这时李秋水也撑着长剑站了起来,她抹抹嘴角的血渍,朝着赵有恭这边看来,“灵儿,不要管我了,走吧。小子,带着灵儿走,师姐也是老辈儿了,不会难为你们两个小辈儿的。”

    李秋水这般说,就是想用话拿住童姥了,赵有恭也不会蠢到说不,怎奈何李清露却枉费了李秋水一片苦心,她抬起脚,用力踢了赵有恭一下,“你答应过我的,休做那言而无信之人。”

    “公主,我也是帮忙,该做的都已经做了,难道你想让某家把命丢在这里么?凭什么,就因为你一句话?”

    赵有恭也不禁有点生气了,他这般维护李清露,已经算尽力了,能护着李清露离开,就算不错了。真为了李清露和李秋水,把命葬送在这里?首先不值。其次很蠢。

    虽然没跟童姥交手,可据刚才的观察,他就是尽力而为。也绝不是童姥的对手。如今李清露还这么多要求,简直无理取闹。若是朱娘子或者婉儿,那就是把命丢在这里也在所不惜,她李清露又算什么人?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刚刚还”李清露俏脸微红,停顿了一下,方才咬着粉唇冷声道,“你既然要了我,就不能如此无情。”

    赵有恭可是吓了一跳,他什么时候要了李清露?就刚刚那个吻?这李清露还真会拿人。退后一步,赵有恭转身朝台下走去,“无情?你对本公子有半点情义么?你不想走,就死在这里吧,本公子没理由陪着你。”

    “你”李清露美目喷火,恨不得杀了这个男人。他竟真的如此狠心,刚刚温柔儒雅去哪了?

    对这个神秘男子,要说情是半点没有的,要说喜欢,倒是有点。不过更多地还是好奇,感兴趣罢了。即使心中明白,可真的看到他冷酷无情的走开。依旧有些接受不了的。她李清露自认貌美无双,已经如此低声下气求着他了,他为何就不能为她冒一点风险?

    不管李清露怎么想的,至少赵有恭觉得没必要为了她冒太大风险,仅仅因为她很漂亮,仅仅因为她是公主?这天下漂亮女人多了,单一个王语嫣就能比过李清露了。

    赵有恭自认为不是什么英雄,他也从来不想当什么英雄,他可以冒险。但只为值得之人去冒险。为了樱婼,他可以放弃一切。为了婉儿,亦可以不惜生命。但李清露不行。

    赵有恭想走,童姥倒不会拦着,因为她对这个小子很感兴趣。黑袍人眼睛眯成一条缝,死死地盯着赵有恭,起初眼神还很复杂,可渐渐地,就透出一股欲杀之而后快的恨意,赵有恭能感觉到黑袍人的变化,他也不知道哪里得罪黑袍人了,仅仅因为这把钥匙么?

    “你不能走,把钥匙留下来。”

    “钥匙?嘿嘿,老朋友,你要是有那个本事,尽可来拿,没那个本事,就给老子闭上嘴。”

    闻言,黑袍人双手紧紧握起,眼中凶光大盛,黑色袖袍慢慢鼓起,甩手间,几道寒芒瞬间飞出,让赵有恭倍感意外的是,暗器竟是冲着李清露飞去的。莫说赵有恭了,就是李清露都有点蒙,这算什么事,那两个家伙说着说着马上就要厮打在一起了,怎么就冲她李清露下毒手了?看着暗器,李秋水想要去救,但离得太远了,李清露俏脸微白,尽力躲避,可还是有好几根银针刺在了胸口,银针刺中,伤口处立刻感受到了一种酥麻感,这....银针有毒。

    李清露双腿微颤,直接软在了地上,胸口不断起伏,美目圆睁,再也忍不住那种恶心,一口黑血猛地吐了出来。

    一击得手,黑袍人也很意外,他看着倒在地上抽搐的李清露,还有些不信的诧异道,“你...为何不救她?”

    赵有恭看白痴似的看着黑袍人,听他如此问,反唇讥讽道,“你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老子为什么一定要救她,救她的时候好让你从后边偷袭?”

    “她不是你的女人?”黑袍人也不由得傻笑起来,这次可真是自作聪明了,没阴到赵有恭不说,还把西夏人得罪的死死地,要是李清露真死掉,那听雨阁在西夏的势力,可就万分艰难了。

    “你听谁说的?嘿嘿,你不是一直想着匡扶寰宇的么,不如你把公主娶了吧,西夏人一定会好好伺候你的,啊哈哈...哈哈...”

    赵有恭放声大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和黑袍人斗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他办这种蠢事,当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笑声轻狂,透着一股冷酷与无情,听着那笑声,李清露竟惨笑起来,直到此时,她才感受到什么是真正的无助,她恨这个男人。也许没有理由恨的,因为他们本就没什么关系,可她要死了,人之将死,总要恨点什么的,否则,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死。笑着笑着,晶莹的泪珠轻轻滑落。这一刻,她就像风中的枯草,只能顺风飘荡。永远也把握不了自己的命运。

    看着楚楚可怜的李清露,心中终究有些不忍的。所以赵有恭将头转向了别处。

    “我恨你...我就是死了,也会缠着你....直到你死...”

    “恨我?凭什么恨我?公主,今日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你若不执意跟来,什么事情都不会有。你如果非要恨,就恨吧,鬼?神佛都不怕。还怕鬼?”

    话语轻蔑,清冷异常,李清露苦笑着闭上了眼睛,她不明白为什么世上还有这种人。是的,他什么都不怕,可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赵有恭要走,黑袍人却不会允许,小无相功运气,闪转腾挪,拳脚招招不断。此时的赵有恭已经有了几分火气,因为黑袍人的纠缠,更因为李清露无缘无故的恨。含怒而起,招式更为狠辣。黑袍人掌力威猛,还带着几分阴寒之气,赵有恭想到了龙门时三娘受伤的情景,看来这黑袍人也有一手阴毒功夫啊,像寒冰掌,却胜过寒冰掌。

    擒龙功卸去几分阴寒之气,双足一点,赵有恭腾空跃起。右手一翻,便是一记破天手。黑袍人不敢硬抗,飞身躲避。却不料赵有恭随后左掌一式吸龙手,紧接着右手烈焰掌同时发出。两种不同的力道,一左一右奔涌而出,黑袍人双臂平伸,弯着腰,整个人如陀螺般旋转起来。这就是小无相神功里的卸力之法,赵有恭嘴角冷笑,想要卸力,但也得有力可卸才行,右手一翻,手心一收,烈焰掌内力顷刻收回,接着左手又是一式破天手。

    噗,扑通,这一次黑袍人彻底落入了赵有恭的算计中,虽有小无相功卸力之法护身,可一式威猛霸道的破天手还是如刀般切开防护,直接拍中了黑袍人的左肩。

    一阵踉跄,黑袍人努力使自己没有倒在地上,只是眼神涣散,嘴角也滴着血,“桀桀....多日不见,你的功力又见长了。”

    “你也不差,现在老子可以走了吧?”

    此种情况下,黑袍人自知拦不住赵有恭的,所以他抚着肩头,从另一侧跳下风雨台,“记住,本座会找你的。”

    “随时恭候!”

    赶走了黑袍人,赵有恭自觉的没什么问题了,可这时一直含笑不语的童姥却几个纵跃,挡在了身前。看到童姥,赵有恭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童姥,你不肯放过晚辈?”

    “咯咯,小家伙,不要害怕,姥姥还不会杀了你。刚刚见你功夫了得,甚是好奇,你除了擒龙功和般若掌,另一门掌法叫什么名字?”

    “回童姥,小子用的是家师所教的烈焰掌”说着话,赵有恭左脚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退,双手也暗中蓄起了力,如果老妖婆真不肯放行,那只能拼一把了。

    “烈焰掌,有趣,姥姥也不欺负你,咱们打个赌,你就用烈焰掌,要是能挡得住姥姥三十招,姥姥就放你们走。”

    赵有恭的那些小动作,可是逃不过童姥的眼睛的,这小子功夫不差,鬼心思也不少,倒是个人才。

    “三十招?”赵有恭可没信心挡得住,心中正琢磨着李秋水能不能帮帮忙呢,用余光一瞟,差点没吐口血。这会儿李秋水正抱着李清露独自哀伤呢,看她脸色苍白,嘴唇发青的,估计战斗力至少得减半了。真见鬼了,都是活了快一百年的老妖怪,怎么李秋水就差童姥这么多呢?难道真应了那句话,漂亮女人,中看不中用?

    童姥只说了输了放人走,至于赢了,却没有说。赵有恭也不会问,真要是顶不过三十招,那就是姥姥说啥就是啥了。听说童姥听痛恨男人的,可别把他赵某人弄成太监,那样简直比死还难受。答不答应,其实都一样,所幸,赵有恭大义凛然道,“比就比,童姥可要让着晚辈点。”

    “或许吧!”

    风雨台上,赵小郡王迎接着平生以来最大的劲敌,这次赢了自然无事,输了,那可就要给童姥当奴隶了。

    宥州城,自从城内大乱一起,阿联就领着人去冲击风鹿馆,当时风鹿馆附近并无重兵守护,很快渠坪寨的人马就冲了进去,馆内一干人等包括柴可言全都遭了秧,至于库存的钱财,也全被刮了个一干二净。听说风鹿馆被占,李秉祚气的白眉倒竖,亲自领着人朝北城而去。

    在阿联等人攻陷风鹿馆的时候,萧芷蕴也没闲着,如今城中大乱,也该他们逮兔子了。在宥州城,最富裕的地方不是府库,更不是风鹿馆,而是南城的铁监司。南城铁监司,看上去就是一堆破铜烂铁,可实际上铁监司里还隐藏着一个秘密府库,这个库房里,放着的都是金子。

    将金子放到铁监司,这也是李秉祚的聪明之处,至少,他这个办法彻底瞒过了阿联等人,不过可惜的是,他这次碰上了狡猾如狐的萧公子。几日前,萧芷蕴就让人将铁监司摸了个通透,待城内大乱,杨再兴等人全都换上劲装,蒙着黑面秘密杀入铁监司,仅用了一个时辰,就将铁监司的秘密仓库搬了个精光。

    亥时,城内乱局已经得到了控制,而萧芷蕴等人早已趁乱撤离了宥州。

    宥州南部五十里处的贺兰原,萧芷蕴靠在马车里打着盹,车外杨再兴拱手说道,“萧帅,殿下还没回来呢,要不要等等他?”

    “不用,殿下估计正跟银川公主谈心呢,咱们还是先把金子运回去吧,另外让人准备一下,帮柴郡主运下货。”

    “....”

    杨再兴顿时无言以对,都说大官人像土匪,萧帅做起事来比大官人还狠,一出手就抢了宥州金库,连带着还要抢了柴郡主的货。这两笔买卖做的,可真是一桩比一桩大。(未完待续)

第260章 中了生死符

    李秉祚带人来到风鹿馆,才发现乱党早已离开。馆内丢了多少钱,他一点都不关心,他关心的只有那个宝贝侄孙女李清露。赵岑和宝儿领着人在馆内找了好几遍,愣是没找到李清露,这下赵岑吓得冷汗直往下流,要是公主被乱党劫走,那后果可就惨了。

    “殿下,还未找到公主”赵岑低头回报,李秉祚怒目而视,大声叱道,“那还愣着做什么,下令龙州防御使崔熙载派兵去横山,一定要拦住这批乱党。”

    李秉祚心急如焚,宝儿也是如此,不过她结合着离开时发生的事情,想了想,小声说道,“老殿下,婢子觉得,公主应该没在乱党手中。当时婢子回去报信的时候,公主正跟着一位公子的,那公子身手了得,再加上公主本身也不差,他们要是想逃,凭着那些乱党是绝对拦不住的。”

    听了宝儿的话,李秉祚也有点明白了过来,那位侄孙女的功夫虽不算顶尖,但也算得上一流了,她要是想逃,那些乱党还真挡不住。可是如果不是为乱党所擒,那她又去了哪里呢?

    “宝儿,你好好想想,公主会去什么地方?”

    宝儿皱着眉头,仔细回忆着,好一会儿才解释道,“记得那位公子好像要去追一个黑袍人,那个黑袍人就朝西南方向而去,公主是不是跟着那位公子一起去那边了?”

    “东南方向?”李秉祚对宥州城的情况非常熟悉,他稍微考虑了一下,便大声吩咐道,“赵岑,点齐人手,去西南方向找。尤其是小乐山那边,重点搜查下老君庙和风雨台。”

    “是,末将这就去!”赵岑跑到馆外。大声嚷嚷了起来,“郑秀义。带着你的人跟本将走。”

    这边还没找到李清露的踪影,倒是先得到了一个噩耗,据南城守将回报,铁监司被毁,秘密仓库里的存放的三千斤黄金被抢个一干二净。听到这个消息后,李秉祚差点没晕过去,府库黄金存在铁监司的事情,就是连宥州许多官员都不知道。怎么那些乱党就知道了呢?这三千斤黄金,可是国库分到宥州的,其目的就是待有朝一日银州、夏州城破时,以作应急之需,这些黄金一丢,可是抽走了宥州一半的血啊。

    风雨台,赵有恭的日子可一点都不好过,他倒是想跟李清露谈谈情说说爱,可问题是现在面对的是个年近百岁的老妖婆啊,偏偏老妖婆还长得像个十来岁的小萝莉。

    童姥的耐性也渐渐变没了。她看这小子是个晚辈,便想让他先出招的,没想到这小子滑头一个。摆好架势,一个劲儿的转圈圈,就是不动手,“小子,你要是舍不得动手,那姥姥就不客气了。”

    童姥确实不客气,一出招就是天山六阳掌里边的阳关三叠,掌法甚是精妙,看似潇洒。实际上威力无穷,童姥一双洁白的小手。上下翻飞,拍得赵有恭一阵眼花缭乱。为何面对童姥,总有种面对萝莉的感觉,为啥就下不了狠手呢,难道这是病?

    赵小郡王的苦只有自己知道了,真希望童姥别当萝莉,最好变成如花,那样他赵某人能平添三分战斗力。童姥可是说过的,只能用烈焰掌,以前打斗的时候,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如今只用烈焰掌,顿时有点捉襟见肘了,因为每次出手时总要想着下边该出什么招,完全没了以前那种信手拈来的感觉。

    童姥的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可不是吹出来的,掌法之中,内力绵延不断,每一掌都夹杂着一股排山倒海之力,除此之外,还有这些阴寒之气。这种阴寒之气,也算是逍遥派武学的特点了,因逍遥派出自天山,所以每种功法都融合了天山寒冰之气,这与黑袍人的阴毒功夫完全是两码事。

    赵有恭知道自己的缺点,他的烈焰掌更多的是一种控力发力之道,绝不是近身搏击的硬功夫。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拉开距离,童姥好像看出赵有恭心中所想,她身法灵敏,一直紧紧贴着身,如此一来,越斗下去,赵有恭越是悲苦,有时他真想用处般若掌对敌。

    砰砰,坚持到二十一招的时候,终究还是防不住了,肩头一阵发麻,胸口气息也有点混乱。赵有恭知道,童姥已经手下留情了,如果全力发掌的话,他赵某人的肩膀已经保不住了。如此下去可不行,现在已经防不住了,要是再这么下去,估计非被童姥拍成猪头不可。眉头一皱,计上心头,童姥一式阳春白雪,此招柔和迅速,看准时机,赵有恭直接对了一掌,同时烈焰掌内力猛的发出,借着这股反弹之力,身子猛然后退。

    拉开一段距离后,单腿等着地面,身子向下倾斜,右手又是一式烈焰掌。童姥身法灵活,左右腾挪,轻松躲过,眼看着童姥就要杀过来了,赵有恭可不敢在近身被动挨揍,脚一踩地面,猛然跃起。半空中,右手将烈焰掌内力收回,那股狂暴的力道裹挟着一种热力飞速返回,童姥也没想到发出的力道还能收回,心中一惊,赶紧驻足弯腰,就童姥那萝莉身材,这一弯腰,都快贴着地了,那股力道连她的衣角都没摸到。赵小郡王好不悲苦,算计了半天,还让童姥躲过去了,看来萝莉身材也有好处啊,面积小,不容易中标。

    不气馁,右手收回,空中一个燕子回旋,左手又是一掌,童姥连续几个后空翻,就像个猴子一样。收力,换右手,依旧奈何不得童姥,逼急眼了,赵有恭俩眼一瞪,内力集于丹田,怒吼一声,双手一起推出。这次力道更为威猛,哪怕是童姥,也不禁吓了一跳,不过她仗着轻功了得,单腿一跳,空中连点,不退反进。赵有恭大惊失色,左手掌力。右手收回,右手掌力,左手收回。这次控力方式如此怪异,童姥显然是吃了一惊。她不敢再扑上来,双腿并拢,整个人一个翻转竟变成了头朝下脚朝上,人垂直下落,两股力道也飞速划过。躲过这一击后,童姥没有半点停顿,手掌一拍青石面,人便朝前弹去。

    此时离得太近了。再想蓄力使用烈焰掌,已经不可能了,只能硬挡,不过童姥虽人在半空,手法却是一点不弱,几个变化,连点几处要害,最后一掌,突然掌变为拳,小拳头看似柔嫩。垂在胸口,却像是一根大木桩子。饶是赵有恭内力深厚,也被激的气血上涌。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憋死过去。

    童姥手法太快了,还没站好身形,就感觉到脖子一阵冰凉,童姥小手看了看喉结,咯咯笑道,“小子,不错,竟然接了姥姥三十二招。”

    “三十二招了?哈哈。那能放晚辈走了?”

    赵有恭大喜过望,还以为撑不过去了呢。童姥点点头,两个丫髻看上去很可爱。“咯咯,当然放你们走了,姥姥说话算话,还能哄骗你一个晚辈不成?你这烈焰掌不错,姥姥觉得你这掌力更倾注与内力变化。看你用着,是不是有点太执着了,为何一定要将力道外发,内力于内,附于手背手心,用普通掌法,不一定能伤人?”

    嗯?听了童姥的话,赵有恭竟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真不愧是活了近百岁的老妖婆,随便指点一下,就如此精要。就像是一支狼牙箭,弯弓搭箭,远距离取人性命,可将狼牙箭握在手中,虽然不称手,但不也一样能杀人么?道理很简单,可以前他赵某人真的没想到过这一点,光想着狼牙箭必须配弓了,好像没了弓就不能杀人一般。

    抬着头,脸上带着点献媚的笑,童姥也在笑,看着那张萝莉小脸,乌溜溜的眼睛,赵小郡王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儿,笑了一会儿,有点颤微微地问道,“童姥,你真的不杀我们?”

    “当然,不过嘛,姥姥惜你之才,想重用你!”

    “这...”赵有恭也不是傻子,听童姥这话,再看那一脸坏笑,顿时明白童姥想干啥了,赶紧逃,不能给个老萝莉当奴隶。心中反应过来,可惜还是有点晚了,童姥一拍酒袋,几滴酒水窜起,童姥捏个手印,小手连点,噗噗两声,两道晶莹的冰晶融进了胸口。乍一开始,凉凉的,痒痒的,掀开长袍,看看天池穴,那里有点红彤彤的痕迹。

    防了半天生死符,到最后还是没能幸免,这会儿赵小郡王也挤不出笑容了,苦着脸说道,“童姥,你说过放晚辈走的。”

    “是啊,咯咯,姥姥也没说杀了你啊,只是给你种点东西而已”童姥说完,伸手入怀,一会儿小手捏着一个白乎乎的牌子挂在了赵有恭的脖子上,“收好这块牌子,以后见了那些不听话的,就把牌子拿出来。记住,你现在是姥姥的手下了,以后要是身子不舒服,就来宫里找我,姥姥帮你化去痛苦。”

    童姥露出一张天真无邪的笑脸,赵有恭却觉得这张萝莉小脸像个恶魔,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暗黑萝莉--安妮小宝贝?啊,不,应该是安妮老宝贝。

    童姥背着小手晃悠悠的走了,赵有恭神情麻木的站起身来,他也该走了。

    “喂,你站住!”

    刚走了没两步,就听到了一句喝止声,扭头看了眼,李秋水神色差得很,软绵绵的坐在地上,嘴唇也有点发青,李清露更惨,已经人事不省了。整好袍子,赵有恭没好气的翻白眼道,“前辈,小子已经帮忙哄走童姥了,你还想让晚辈做什么?”

    “哼,这个人情,我自会还你,现在灵儿的情况很差,你难道真的要看着她死在这里么?”

    “前辈,不是有你在么?”翻个白眼,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我要是能救,还喊你做什么?别废话,你到底是救还是不救?”

    李秋水语气冰冷,明明在求人,可就像发号施令一般,赵有恭刚刚跟童姥大斗一场,内力耗费巨大,又听李秋水这居高临下的口气,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发寒了。他赵某人又不是西夏人的狗,干嘛要听李秋水摆布?

    “李秋水,你最好别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你现在内力絮乱,我要是想杀你,绝不是难事,你信么?”

    赵有恭很讨厌李秋水的冷漠,更讨厌她的高高在上。他也不是不想救李清露,可救李清露就要耗费很多内力,此时他本就虚弱,如果在耗费过多,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这里可是宥州,西夏腹地,重兵驻守,出了意外,他赵某人可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如果是在同州,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救李清露,可是在宥州地界上,所有的一切都必须以自保为前提的。

    李秋水并不责怪赵有恭的语气,因为她已经想到赵有恭在担心什么了,“你放心,我不会害了你,距离此处西面三里处有一个山洞,你带我们去山洞疗伤,不会被人发现的。如果还不放心,你尽可点了我的穴道。”

    “救了李清露,对本公子有什么好处?”

    听赵有恭这般说,李秋水反倒露出了一点笑容,逐利就好,那就用利益诱之,“刚才看你打斗,轻功步法差的要死,你只要救灵儿,我便可传授你我逍遥派步法--逍遥游。”

    逍遥游,这不是和凌波微步齐名的逍遥派轻身功法么?好像这笔买卖还不错。

    “好,本公子救!”

    “公主....你在哪....我是宝儿....”

    赵岑摘掉帽子,大半夜的,依旧急得满头大汗,嗓子有点哑了,喝口水,对旁边的郑秀义说道,“你带人去风雨台,记住,找仔细点。”

    “喏,赵将军放心,末将定当尽力。”

    听着山下传来一阵喊叫声,便知道是西夏人来找李清露了,赵有恭不敢怠慢,背起李清露,左手搀着李秋水,三人慢慢悠悠的朝西面走去。(未完待续)

第261章 大燕国宝藏

    小乐山,不算高,但山上灌木茂密,尤其是西边山脊处,平常除了八坪镇一些猎户会去,其他人很少来到这种地方的。李秋水说的那个山洞非常隐蔽,洞口不足一丈,逞一种圆形,看上去就像某种动物凿出的洞穴一样,前边挡着厚厚的灌木丛,如果不是李秋水指引,就是在旁边来回走上七八次也不见得会发现。

    洞中湿气很重,好在地上还算平整,洞内空间也不算小。将李秋水放在一边,抱着李清露摸了摸她的额头,又听了听呼吸声,李清露的额头有点凉,这种中毒迹象可是非常少见的。

    “灵儿中的是秋寒草之毒,必须用缓和之力逼出才行”李秋水靠在石壁上,有气无力的说着。之所以自己不能救灵儿,也是因为这秋寒草之毒,中了此毒,气血会多了一股阴寒之气,体温不断下降,如不及时医治,中毒之人会全身僵硬,气血凝结而死。逍遥派的内力,本身就夹杂着阴寒之气,如果自己给灵儿疗伤的话,阴寒之力,在加上体内的寒毒,那可就不是救人,而是在害人了。

    赵有恭也听说过秋寒草的,这种毒草多生长于吐蕃雅鲁藏布江口,非常少见,没想到黑袍人竟有着这种毒。既然来到了这里,肯定要救李清露的,不过在救人之前,还得做点事,放平李清露,来到《长〈风《文学 李秋水身旁,半字未说,直接点了李秋水全身几处大穴。

    “前辈,得罪了,晚辈这么做。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李秋水着实有些生气的。何时让人这般欺负过?虽身不能动。但嘴巴还是能说话的,“我还会骗你一个小辈不成?”

    听了这话,赵有恭不气反笑,低声哼道,“晚辈刚被人骗了,你说能不小心点么?”要不是太过相信童姥的人品,也不会轻易中这生死符了。

    朝洞口看了看,还有些担忧的问道。“前辈,这山洞安全吧?”

    “放心,这山洞是我无意间发现的,便是山下那些猎户也不晓得这里的,你赶紧救灵儿吧。”

    赵有恭也未再多说废话,扶起李清露,将几枚银针吸出,便抬手点了她全身几处穴位,以防止寒气蔓延。有过上次救三娘的经验,救起李清露来轻车熟路。九阳功不断涌出。可以清楚地感觉到李清露全身血脉跳动,将所以寒气集中到丹田处。一点李清露肩头,让她面对面相座。赵有恭已经满头大汗,疲累不堪,虽然同样是寒气,三娘中的是内力,李清露中的是毒,所以救起来,也难了许多,因为必须想办法将寒毒吸出才行。左手放在肚脐处的气海穴,运起擒龙功,慢慢将集中一处的寒毒吸出。秋寒草的毒性,果真猛烈,手心一股凉意,寒毒顺着手臂运转全身,哪怕是有九阳功护体,依旧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感觉到李清露体温渐渐有了丝温热,赵有恭赶紧收手盘膝而坐,此时,他太过虚弱了。刚刚跟童姥打斗一场,耗费了七七八八,现在又尽力就李清露,可以说已经被掏空了,如果再不恢复,再碰上什么敌人,可就只要任人宰割的份了。内心里,赵有恭不相信李秋水的。

    刚刚救治李清露,也不知道耗费了多少时间,只知道此时天已经蒙蒙亮。盘腿坐在石壁旁,像往常一样积聚内力,可就在感觉到一点内力的时候,胸口鸠尾穴却传来一阵绞痛,接着一股冰凉之意还夹杂着阵阵麻痒。剧痛之下,刚刚涌入丹田之处的内力立刻消散,天突穴、璇玑穴一阵涌动,喉头一甜,鲜血溢出嘴角。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会这样?赵有恭心寒无比,按住有点隐隐作痛的胸口,似乎想到了什么,难道是因为童姥种下的生死符?

    赵有恭突然吐血,也让李秋水大为惊异,看赵有恭脸色虚浮,她蹙眉说道,“小子,你解开我的穴道,我帮你看看。”

    眉头皱起,颇为犹豫的看了看李秋水,想了想,爬过去替李秋水点开了穴道。李秋水捏住赵有恭的手腕,又在眉心、胸口、小腹三个位置按了按,接着问道,“按压神庭穴和任脉穴时,是不是很疼?”

    “是的,内力不能流过中庭穴和鸠尾穴,一经此处,就会疼,而且冰凉刺骨,像是胸口化开了凉水一般。前辈,这是不是因为生死符?”

    李秋水嘴角含笑,轻轻的摇了摇头,“你是中了生死符不假,但内力不能凝聚于胸口,可不是因为生死符。看来我这师姐很看重你啊,生怕生死符制不住你,竟然还暗中下了独门禁制。”

    “独门禁制,这到底是何功法?可能解?”

    “这独门禁止乃是我逍遥派特殊禁力法门,中者,内力不能正常运转,而且恢复极慢。三十年前,师姐将禁力法门改良许多,又配合这生死符,对内力破坏更为严重。除了师姐,还无人能破,你现在静下心来,尝试着将内力集于紫宮穴和任脉穴,虽恢复很慢,但应该有点效果。”

    按照李秋水所说,过了约有半个时辰,四肢总算感觉到一股暖流,只是不能蓄力丹田,着实慢了许多,不过有总比没强吧。看来以后自己与人交手时,可要悠着点了,以前能吃能拉,现在光能拉,不能吃,长此以往,非垮了不可。童姥看似天真烂漫的小萝莉,可做起事来太阴险了,难道以后真要给她当奴隶了?

    李秋水恢复一些后,抱着李清露摸了摸额头,身体已经恢复正常,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能醒来了。赵有恭依旧坐在一旁运力打坐,李秋水的目光有些复杂,这个小子着实不同,武学极有天赋,而且心性坚硬,头脑灵活。就刚才他医治灵儿的内功,就从未见过,真是奇怪,这年轻人到底是谁调教出来的?

    不经意间,李秋水看到什么,随后翘嘴笑了起来,好玄妙的易容术,差点把她都糊弄过去。不以真面目示人,有功力高深,手段繁多,什么时候大宋出了位如此英杰?

    恢复一些力道后,赵有恭呼口气,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李秋水气色好了许多,他歪嘴笑道,“前辈,现在无事,不知你之前说的“逍遥游”可还算数?”

    睁眼第一句话,就是要好处,李秋水轻轻一笑,心中暗衬,果然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主。逍遥游虽然很好,但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活到她这份年纪,值得关心的已经很少了。伸手入怀,很快掏出了一个小本子,将本子丢到赵有恭手中,低声问道,“怎么,你现在就要走?”

    “当然,还望前辈见谅,晚辈可怕被人强留在这里!”说着,还拿眼打量了下李秋水怀中的李清露。

    李秋水仿佛没看到赵有恭那个白眼,她上下打量一番,看到这小子眼中精光四射,气度不凡,于是好奇道,“这也不是你的阵容吧,可否跟我说说,你的真实身份?”

    “前辈对不起了,恕晚辈不能相告,对了,晚辈还想问你件事,你可知这钥匙的来历?”说着,赵有恭将那把抢来的要是捏在手中,直到此时,他才有心思仔细观察下这把钥匙,形状与之前一模一样,只是上边刻着一个“丙”字。

    听赵有恭如此问,李秋水却是惊讶,好一会儿,才咯咯笑道,“你这小子倒是有趣,拼死抢了把钥匙,竟不知道钥匙的来历。”

    赵有恭也是尴尬不已,有些讪讪的笑道,“那听雨阁想要的东西,估计差不了的,还望前辈能告知一二。”

    “嗯,其实这关系到多少好处,对我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所以,告诉你也无妨,你可知慕容恪?”

    随着李秋水的叙述,赵有恭也听到了一个埋藏许久的秘密。十六国时期,出了一位与冉闵同名的绝世名将,他就是前燕上柱国大将军慕容恪,慕容恪一声几十载,征战南北,勤于吏治,后辅佐幼主,依旧尽心尽责。在他手中,前燕兴盛,也许如冉闵一样,慕容恪杀戮过重,年方四十,身子便伤病不断,越来越虚弱。慕容恪身子大不如前,可头脑依旧清晰,在那个征伐不断的年代里,莫看大燕国兴盛无比,可转眼间就可能变为昨日黄花,幼主的能力,他是知道的,当他百年之后,凭着幼主是守不住大燕国的,早晚大燕也要步冉魏的后尘。

    那一年冉闵四十四岁,在大感大限将至之时,他将手下八员部将唤道了身前,按照他的吩咐,八部将把从冉魏得来的财富连同大燕国一部分财富埋藏在了一个隐秘之处,至于埋藏地点,则刻在了一块龟壳之上。为了保证这份宝藏的安全性,他将龟壳分成八份,着匠人打造成八把钥匙,只有集齐八把钥匙,才能凑齐完整的地图,同时也只有八把钥匙集齐,才能打开宝藏大门。

    原来是大燕国宝藏,怪不得听雨阁会如此处心积虑的找寻钥匙。

第262章 龙蛇斗法

    慕容恪眼光独到,颇有大智,但他还是有点想当然了。虽然后边的事情李秋水没有说,但赵有恭也能猜到一点,估计是后来八部将有人违背誓约,生起了事端吧,否则如此重要的秘密,又岂会流传出去,不仅黑袍人知道,就连李秋水这样无心政事之人都晓得。

    将钥匙放入怀中,爬起身,看外边天色大亮,赵有恭便打算趁早离开了。见他要走,李秋水却轻声唤道,“小子,你慢点?”

    赵有恭立刻警觉起来,双手运力,展眉笑道,“前辈,还有什么事?”

    “放心,我没坏心思,我那师姐不是给了你一块腰牌么?可否将腰牌让我瞧瞧?”李秋水对那块腰牌很感兴趣,赵有恭也是暗衬,要不是李秋水提醒,他就把腰牌给忘了。掏出腰牌,大致看了两眼,也没看出什么端倪,只见正面可这灵鹫宫三个字,背面是一支盛开的雪莲花。就这种腰牌,只要想,还不是想伪造多少就伪造多少?

    李秋水接过腰牌,看了两眼,就掩嘴笑了起来,她笑得很妩媚,双眼迷离,似有春意。美是美,可一想到李秋水的年纪,脑袋上就像浇了一盆冷水。

    “咯咯,小子,你福气不小哦,我那师姐八成是看上你了”李秋水说着话,将那腰牌递了回来。虽是好话!长!风!文学 cfwx. net,却把赵小郡王吓得脸都白了,萝莉虽好,可一个快百岁的老萝莉,想想都觉得可怕,“前辈。莫要说笑。晚辈可配不上童姥。”

    “你这小子想什么呢。你以为我那师姐想拿你做情郎?这腰牌可一点都不简单,说不得,她是想让你去灵鹫宫找个职司了,哦,忘记跟你说了,虽然灵鹫宫手下不少,但住在灵鹫宫的,都是女人呢。”

    李秋水媚眼如水。赵小郡王却不由自主的看了看自己的胯下,去灵鹫宫任职,如此一来,童姥是想让他赵某人当太监?

    挂好腰牌,还未迈步,听耳边一阵呻吟声,原来经过几个时辰的休息,李清露也已经悠悠醒转。睁开惺忪的眼皮,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张可恶的脸,赵有恭正低头观察李清露的神色呢。没成想美人秀眉一蹙,抬手就是一巴掌。

    好在李清露身子虚浮。没有什么力道,可平白无故被人扇一巴掌,赵有恭也没什么好气,“得,天底下最没良心的当属公主,早知道,就该让你给阎王爷当个小妾了。”

    赵小郡王嘴上不饶人,将李清露气的胸口起伏,一想到之前在风雨台上听到的无情话,她瞪着杏眼,咬着银牙,恨声道,“你个狠心贼,我一定要杀了你!”

    “公主,你就慢慢发狠吧,老子走了!”赵有恭懒得跟李清露计较,三两步,就离开了山洞。小乐山上阳光明媚,山间到处是寻找李清露的西夏兵,小心翼翼的躲过,总算安然无恙的离开了小乐山。

    山洞里,李秋水抱着李清露,和善的问道,“灵儿,好些了么?”

    “嗯,好多了”李清露心中有些复杂的,她竟有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皇祖母了。李秋水,也直到昨夜,她才知道祖母的真名。一起生活了近二十年,未曾想,其中带着许多的虚假,如此,还有谁是可信的?

    李清露在想什么,李秋水自然知道的,她抱紧李清露,有些宠溺的轻声道,“灵儿,你可是在怪我?是的,皇祖母这一生没有过多少情谊,也杀了不少人,骗了不少人。可你不知道,当初看你出生时,皇祖母的心也平静了不少,因为每每看到你,就像看到了我自己。这辈子,皇祖母亏欠了许多人,唯独对你,从未有过半分亏欠。”

    李秋水心性诡诈,这辈子用过情,说过真话,可都付之东流,但对这个孙女,她是真心的。李清露也听得出话语之中的真切,她将脑袋缩在李秋水怀里,身子轻轻颤抖,泪水也缓缓滑落,不就是一个名字么,为何要如此执着,祖母对她的好,难道还有假么?那夜,明明可以逃走的,可为了她,祖母还是留了下来。

    “皇祖母莫要伤心,都怪灵儿,灵儿不该那般想的!”

    摸着李清露的秀发,李秋水笑着摇了摇头,她眼中只有爱怜,又哪有半点责怪?

    “傻丫头,祖母活了这把年纪,还会怪你不成?不过啊,倒是有点事情要问你,那个年轻人,跟你到底是何关系?”

    李秋水不提还好,一提起那人,李清露就杏眼含怒,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撑起身,一巴掌拍在了石面上,“莫要提她,那个狠心贼,竟眼睁睁看着灵儿死,等找到机会,我定让他不得好死”。李清露没法不恨,之前他百般笑语,还偷偷吻了她,可当遇到危险时,那恶人不救也就罢了,还说出那么多冷酷无情的话。那时,她就想着拉着这恶人一起死。

    看到李清露小嘴瘪着,一脸羞怒的样子,李秋水揽过她,小声安慰道,“好了,别生气了,他不是走了么?你既想杀他,可知道他叫什么?”

    “嗯?这好像叫九郎”李清露有些郁闷的嘟哝道,真的是蠢,天下叫九郎的汉人多得是,只靠一个名字,想找一个人太难了。

    九郎?李秋水心中暗叹一声,用一种调侃的语气笑道,“这可就难喽,你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仅靠一个名字去找他?”

    “什么意思?”李清露冰雪聪明,稍一思虑,便想到了什么,她张着小嘴,犹不敢相信的迟疑道,“他他易容了?”

    “是的,那小子易容术相当厉害,便是皇祖母,也差点被他蒙骗过去。这人如此心智,你要想找到他。无异于大海捞针。不过也不是一点线索都没有。似他这样的人,定不是平凡人,你只要等着,他就会自己跳出来的”说着,李秋水心中还加了一句,估计大宋要出点变故了,若真让这小子得势,凭他的手段。对西夏可不是什么好事。不过,这些事,李秋水也没心思管的。

    李清露是有些失落的,也不知道是因为找不到恶贼失落,还是因为其他。

    “皇祖母,灵儿已经好多了,咱们该回去了,想来叔公已经着急了。”

    “嗯,你自己回去便是,祖母也要敲敲赶回王都的。灵儿,皇祖母的事情可不要跟外人提起”李秋水站起身。向外走了两步,感受着温暖的阳光,竟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回过头,向李清露笑了笑,缓声言道,“忘记告诉你了,你身上的毒,就是那个恶贼帮你除去的,是他救了你,为了你,他还受了伤。”

    李秋水很快就消失在了洞口,李清露却有些怔怔的,看着地上已经干涸的血渍,她突然展眉一笑,那笑容如莲花盛开,圣洁唯美,只是这一笑太短暂,转眼间,她又撅着嘴恨声道,“你个狠心贼,谁让你救了?”

    午时的贺兰原,清风吹拂,萧芷蕴持着折扇,若无其事的行走在山峦之间,在她身后,杨再兴等人恭恭敬敬的等待着。

    “邵烈、大和尚,一会儿你们把金子都搬下来,把车上装满硫磺和火药,再浇上些火油。”

    “萧帅,为何这么做?”杨再兴甚为纳闷,早早的把金子运回去不就行了,怎么还如此费事?

    萧芷蕴打开折扇,微笑道,“按我吩咐的做,如果我没料错,听雨阁的人正在半路上等着咱们呢,如此,岂能不送他们一份厚礼?哦,对了,邵烈,你带几个人跟在后边,身带火箭,待有人抢夺车辆时,立刻放箭。”

    “喏,属下明白了。”

    延安府平戎寨,此时一支车队缓缓从北面进路拐道,这些车辆走过去,车辙印很深,显然车上装了什么重物。每辆车周围都有好几个刀手守护着,可知车上一定是贵重之物。平戎寨虽是寨子,却是一个空寨子,由于早年宋夏交兵,这里就成了无人之地。后来不少商客为了躲避关税,便舍了土门官道,转而绕道走平戎寨,这段路很难走,所以车队走得很慢很慢。

    在平戎寨附近有一处林子,一队蒙面人正悄无声息的潜伏在林子里,待酉时来临,车队进入视线,这些蒙面人也拔刀戒备起来。

    转眼间,车队进入林子外围,这时那群蒙面人在一员大汉带领下,猛地冲了下来,奔跑时,还不断丢着各种各样的暗器。那些车队守卫顿时大乱,一个大和尚抄着禅杖拍飞一个蒙面人,扯着嗓子骂咧咧的怒道,“撒腿子,撒腿子”

    一帮子人舍了车队立马往后逃,这下那些蒙面人也愣住了,这才刚开打,怎么就跑了?不解归不解,但大多蒙面人还是将几辆车子围了起来,他们正要掀开车上蒙布时,那领头的大汉便举刀大喊起来,“快走,上当了!”

    大汉反应不可谓不快,只可惜还是有些慢了,此时一员小将,打马本来,身后是几名骑士,这些人手持火箭,一放手,箭矢便朝着车子飞去。

    看到这么多火箭,蒙面大汉吓得虎目圆睁,刚要说些什么,只听轰隆隆几声,车子发生剧烈爆炸,同时火星四射,车上装的可是抹了火油的硫磺,四散开来,那些没有被炸伤的人,也立刻被火苗引燃。好多人都捂着脸哀嚎起来,有的人还扒着身上的衣服。

    蒙面大汉看得睚眦欲裂,这时那些原本逃跑的护卫也在大和尚的带领下重新返回,照着那些受伤的兄弟就是一阵猛砍。蒙面大汉气恼的砍倒了身旁一株小枣树,虽是不甘,可还是大声喝道,“撤,撤”

    必须得撤,否则这帮兄弟就都交待在这里了。哎,这次阁主可是失算了,本以为赵有恭不在,能捞些好处的,没想到那萧芷蕴用计比赵有恭还毒。

    这群蒙面人撇下十几具尸体后,狼狈不堪的逃进了林子,杨再兴也没有紧追不舍。有道是穷寇莫追,谁知道别人会不会杀个回马枪呢?让人打探一番,确定没有埋伏之后,吹一声口哨,北面路口又驶出几辆马车。

    鄜州黄龙镇,黑袍人盘坐休息着,黑色斗篷遮着他的脸,也没人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么。

    尹开头发有些乱,额头上还挂着一块伤疤,“主人,对不起,属下让人算计了。”

    “好了,这事不怪你,是本座小瞧耶律南仙了,真没想到,赵凌这么快就将她收服了。哎,天意如此,尹开,你下去吩咐几句,金子的事就算了,但之后的事可别再出差错了。”

    “是,属下遵命!”

    尹开躬身离去,黑袍人也紧紧握住了拳头,攥的咯咯作响,可见其心中有多么愤怒。这个赵有恭,总是坏他好事,说不得,要给他一个教训了。

第263章 螳螂捕蝉

    临近傍晚,贺兰原的风很大,金子已经安全运出延安府,所以剩下的路就轻松了许多。只要过了延安府,过鄜州就是同州大梁山地界,相比延安府边军林立,鄜州则就是乱民丛生了,所以路过鄜州,只要防着那些乱民滋事即可。杨再兴等人离开,萧芷蕴却留在了贺兰原,虽说嘴上说不挂怀,但心中还是有点担忧的。

    “公主,咱们要等到何时?若是殿下这几天还不回来,咱们继续等下去?”

    阿娜捧着脸,小嘴嘟嘟着,看她碧眼明亮,长发微黄,与这黄昏的贺兰原倒是很搭配。萧芷蕴撇撇嘴,翻着白眼冷哼道,“等?为何要等下去?再过两天,他要是还不回来,那八成是要给西夏人当驸马了,至于咱们啊,还是回大辽的好。”

    语声之中,多有讥讽,不过话音刚落,身后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个头发微乱的锦袍公子晃晃悠悠的爬上山头,“咳咳,说什么呢,本王就是要当驸马,也是当咱家耶律公主的驸马,何时轮到那西夏人了?”

    听到这句没心没肺的俏皮话,阿娜惊呼一声,跳起身朝后跑去,转眼间,轻柔的身子就挂在了男人身上,双手勾着,一对碧眼乌溜溜一阵乱转,“咯咯,殿下,你可回来了。”

    这个萧阿娜,当真留着些胡人习性,不过赵有恭也挺喜欢她这份直爽的。看看周围,他小声问道,“阿朱呢?”

    “阿朱姐姐陪着大和尚先回同州了”阿娜本来还想继续嘀咕些什么的,可见萧芷蕴低着头,不声不响的,便伸伸舌头。乖乖地站到了一旁。

    感觉到赵有恭已经来到身后,萧芷蕴打开折扇,潇洒万分的调笑道。“赵殿下,你这一去。耽搁的时间不短啊,怎么样,拿下咱们那位银川公主了?”

    “绰绰,你吃醋了?哈哈,你还信不过本王的本事么,不就是个银川公主么,还不是手到擒来?”

    听着赵有恭大言不惭的话,萧芷蕴却蹙着眉头。斜眼看了他一眼,他越是这般说,那越是有问题。仔细观察一番,就发现赵有恭的脸色有些差,萧芷蕴不由得纳闷道,“出什么事了?”

    就知道瞒不过萧芷蕴的眼睛,揉揉胸口,赵有恭苦恼道,“别提了,本想着能捞点好处的。没想到碰上了两个老妖婆,还被下了禁制。”

    坐在草地上,赵有恭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萧芷蕴起初也未太过伤心,可渐渐地,眉头也有些凝重起来。天山灵鹫宫,她听说过的,天山童姥的生死符更是一绝,中者大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没想到,一向精明似鬼的赵小郡王。竟然也着了生死符的道。

    “殿下,看来你以后得多留心一下了。这老妖婆给你下禁制,肯定是有其他想法的。”

    “哎。现在还顾不上这些,大不了过段时间跑一趟灵鹫宫吧!”赵有恭当然知道童姥的心思,无非是想让自己为她所用罢了,不过,他赵某人走到这一步,必定不会受人摆布的。

    “嗯,从宥州弄来的金子已经送回同州了,至于那些毛皮,你具体打算怎么做?”

    “盯着呗,有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螳螂不动,咱们也最好不要动。这次咱们面对的可是柴可言,她这只蝉,可不好应付。”

    对赵有恭的话,萧芷蕴多少有点不屑的,那柴可言再难对付,难道还能比得过她萧芷蕴么?

    宥州,距离城中大乱已经过去四天,虽然城中已经平静了不少,但柴可言的心情却没能好多少,这次宥州大乱,她可是损失惨重,好在那些毛皮并未存放在风鹿馆,否则的话,她可就是血本无归了。对于这次宥州之乱,柴可言也有自己的想法,此次如果不是有人刻意挑唆,单凭拓跋郄,绝对没有这份胆子的。不过此事具体情况如何,也跟她没有多大关系了,倒是那个银川公主李清露,她的失踪可是有趣得很。

    十月十一,将毛皮收拢装车之后,柴家商队便护着车辆离开了宥州,在柴可言的嘱咐下,车队直奔龙州,期间从未多做停留。在柴可言想来,如今宥州一带局势不稳,还是尽快离开的好,只要回到延安府地界,有大宋边军保护,就不必担心那么多了。两日后,车队离开龙州,进入延安府地界,由于柴家车队的特殊性,再加上又有传言说郡主可能会嫁给太子殿下,于是车队刚到清化镇,就遇到了前来护送的延安府府兵。

    有了几百府兵的保护,车队安全性也该没什么问题了,所以柴可言也放松了戒备。

    在关中,有一条非常特别的河,名为葫芦河。这条河横垮庆州与鄜州,河流东头紧挨着葫芦岭。葫芦岭位于鄜州中部,地形复杂,其中最好走的一条路还是一种一线天地形。放在往日,一线天也只是路面狭窄,走的有些慢罢了,可自从关中大旱,流民聚集后,葫芦岭上就冒出一群山贼,这些贼人什么都不做,就靠着一线天打劫过路商人。这批贼人也算仁义,过往车队只收一部分货物当做过路费,一些小商客也只是收一点过路钱,由于贼人不算凶悍,所以鄜州府对这些流民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临近酉时,葫芦岭上有一群贼人潜伏在一线天两侧,这些贼人各个虎背熊腰,目露凶光。这些山贼,可不是流民,而是尹开手下的一帮悍匪。

    “尹堂主,车队马上就来,不过旁边有三百府兵护着,咱们是不是还按计划动手?”

    “三百府兵?哼,就那群酒囊饭袋,有什么可怕的,通知下去,按计划行事,一会儿动手的时候,先把那领头的干掉。还有那个柴郡主,阁主说了,若能抓住柴郡主。也是大功一件。”

    “堂主放心,兄弟们定当尽力而为!”

    酉时两刻。车队驶入一线天,虽然葫芦岭有山贼出没,不过众人并不担心,只要是官府的车队,那些贼人还没胆子动的,说到底,那些人也就是些活不下去的流民而已,真要袭击官府。做那种谋反之事,他们还没这个胆子。此次前来护送车队的,乃是延安府都统制何筱,这次护送任务,可是何筱亲自争取来的。官场之上,才能是一回事,但最重要的还是上边有没有人,如果能借此事,顺利搭上柴郡主这条线,那对将来的仕途绝对是大有裨益。

    “何统制。马上就要进入一线天腹地了,是不是让车队停下来休息下,也让兄弟们去两边打探下。看看有没有贼人打什么坏心思。”

    一个士兵拱手请示,何筱却是摇着头,浑没听进去,“打探什么?就那些胆小如鼠的流民,有什么可怕的?以前只要打着咱们府衙的旗号,他们就不敢露面,这次咱们有三百多兄弟在,他们还敢跑出来惹事不成?”

    何筱如此大意,倒也不能完全怪他。实在是以前的山贼给人的印象太过胆小了,否则。他也不会不做打探,直接穿越一线天。

    此处一线天。比之其他地方还不一样,两头很窄,中间一段却很宽阔,当车队驶入宽阔地带后,何筱打马走在最前头,连停下来观望一下的意思都没有。人马排成长龙,慢慢走着,不知是谁,突然惊叫起来,“快,上边有贼人。”

    便是到了此时,何筱依旧没当回事,不就是一些流民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抬起头来,还未来得及看清上边的情况,就见一支箭矢飞来,直中眉心,那箭力道很大,何筱惨叫一声,直接翻落马下。变故来的太突然了,转眼间,何筱被射死在当场,再加上延安府府兵本就不算什么精兵,这下一群人就像无头苍蝇一般乱窜起来。

    敌人未来,自己先乱成一锅粥,这还能称之为官军?尹开一身灰衣,蒙着面罩,手中钢刀翻飞,随手砍翻了两个倒霉的府兵,这次领来的可都是些亡命之徒,而且手上功夫大都不差,短兵相接,一群府兵被杀了个哭爹喊娘。柴可言的马车一直跟在队伍正中央的,如今一发生变故,可真是进退两难。不需柴可言吩咐,那些柴家护卫已经拔刀冲上去助阵,一名面色刚毅的汉子手持双刀护在了马车一侧。

    “郡主,后边的路都被堵上了,瞧这些山贼情况有点不对劲儿,你坐好,小的带你冲出去!”

    说话的汉子名叫曹雷,乃是恒王府护卫统领,此人出身河北边军,也正因为他的种种经历,才当了柴可言的贴身护卫。探出头,柴可言只是看了下车外的情况,那张本就冷艳的面孔,变得更为清冷了。别人也就不足百人,自己一方近四百多人,竟被杀的毫无反抗之力。这就是大宋边军,什么时候已经变得如此不堪一击了?早知道,还不如不让这帮府兵护送呢,便是自己带来的百来人护卫,也比这些府兵强了不少,这些府兵一乱,带着自己的护卫也乱糟糟的,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青梅,听曹统领的,离开车子,上马,跟着曹统领冲出去。”

    柴可言吩咐一声,丫头青梅也没有多问,跳下马车,很快就牵来了两匹马。二人上马后,曹雷冲在前头,双刀交错,一刀一个,显得甚是威猛。

    有曹雷护着,柴可言和青梅艰难地冲出了一线天南端,莫看柴可言身份尊贵,看似柔弱,但她的骑术可一点都不差。眼看着曹雷护着两个女人离开,尹开大为光火,看准曹雷的后背,鬼头刀一甩,大声喝道,“有种的,别跑。”

    身后风声锐利,曹雷反身双刀横举,砰地一声,虽然挡住了那把鬼头刀,可强大的力道,也将曹雷震落马下。柴可言收住马,想要回去救曹雷,却见曹雷爬起身抹了抹脸上的血渍,大声喝道,“郡主,莫管小的,快走,快走啊....”

    柴可言秀眉紧蹙,依旧要调转马头,这时一旁的青梅也泪眼婆娑的哭道,“郡主,快走啊,你要是不走,曹统领就白死了。”

    咬紧牙关,回望一眼,柴可言已是美目湿润,“走!”

    柴可言打马离去,尹开自不会轻易放她走,骑马想要追赶,谁曾想曹雷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窜起身将尹开拽下马背。尹开当真气的很,本来好好的一次计划,既能得到毛皮,又能抓住柴郡主,没想到却被这个汉子给破坏了。

    自知追不上柴可言,尹开也全力对付起曹雷,论真功夫,曹雷一个军中汉子,到底是不如尹开这种武林高手的,仅仅几个回合,曹雷就被卸去了一条胳膊。(未完待续)

第264章 谁才是真正的黄雀

    尹开恨死曹雷了,若不是这家伙挡着,说不定现在就将柴郡主握在手中了。一脚踹翻曹雷,尹开阴冷的笑道,“姓曹的,老子敬你是一条好汉,你现在要是给老子磕头认罪,嘿嘿老子就放你一条生路”

    “放屁,让曹某磕头认罪,桀桀”曹雷左上臂被齐齐削去,露出森森白骨,鲜血横流,也流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剧痛无比,可他依旧强忍着。靠在山壁之上,抬头望去,夕阳的余光透过山间缝隙洒落,就像是黄昏红云,譬如末日,“呵呵,狗贼,要杀要剐,尽管来,老子要是皱一下眉头,就是你养的。”

    曹雷不怕死,可尹开偏不让他死,收起鬼头刀,转身朝山道里看了两眼,此时恒王府护卫已经死的七七八八,那些府兵更是不堪,除了死伤不能动的,剩下的早已跑的不见踪影了。看来已经接近尾声了,右手放到嘴边,吹一声口哨,大声喊道,“兄弟们,把货弄好,现在就撤。”

    一个撤字,山道中的亡命之徒迅速清理起战场,有些没有死的,干脆的补上一刀子,确定没有活口后,众人才押送着车辆出南端朝东而去。尹开让人给曹雷止了血,并亲自押着他,这次虽然没抓到柴郡主,但能捉到一个曹雷,也算是有总比没有强了。

    葫芦岭以东十里,就$长$风).(cf)(w)(x).是鄜州洛川山脉,而尹开的目的地就是洛川山岭。鄜州地界发生这么大事情,丢的又是恒王府的货,关中各处必然会严格盘查。所以最稳妥的方式就是先把毛皮藏起来。以待日后松懈了。再运送出去。从葫芦岭道洛川山岭,半个时辰都用不了,背着夕阳,红色余晖洒在广袤的黄土地上,估计不需天黑,就能到达洛川了,从此处望去,已经能看到模糊的山峦。仿佛近在眼前一般。尹开悬着的心,也不由得放松下来,最近一段时间,每每有好事总会被那个赵有恭抢去,吃的亏多了,心里已经产生了阴影。

    心情放松下来,就感觉到马蹄也轻快了许多,前方是一处高坡,下了高坡就可以一路直达洛川山岭了。正待露出点笑容,原本空空如也的高坡上慢慢多了一个身影。一个两个渐渐地,身影越来越多。这些人全都戴着古怪的面具,头上缠着一条黄色布条。清一色的骑士,足有三百多人,看到这些黄巾贼打扮的骑士,尹开心中暗骂一声,差点没从马上跌下来。

    赵有恭这个王八蛋,到底是见好处就往上窜的主,刚得了一批金子,现在连柴郡主的毛皮都不放过,是不是太贪心了?头裹黄巾,戴着面具,看上去像是鄜州地界的流匪,可流匪能有这么多马匹么?狗日的赵有恭,真的是太精明了,在鄜州地界抢了东西,完全可以将所有罪责推到流匪身上,而且还不会被人怀疑。

    “嘎嘎,兄弟们,有货来了!”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打马向前,手中拎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刀,“前面的,我们是龙门‘沙漠之鹰’,老子就是你们的郭爷爷,识相的,留下货,人滚蛋。”

    壮汉语声粗犷,倒真有几分郭三彩的气势。尹开自然是不信的,沙漠之鹰早就被赵有恭偷偷灭掉了,要是郭三彩真活着,估计第一个睡不着觉的就是赵有恭了。

    “狗娘养的,什么郭三彩,你们回去告诉姓赵的,做人别太贪心,小心吃多了噎死!”尹开将曹雷踹到一旁,抖擞精神,彪悍无比的吼道,“兄弟们,跟我冲,做了这些狗娘养的。”

    尹开有勇气,也有气魄,可他终究是个武林中人,根本不晓得兵法韬略,甚至连最基本的兵法都不懂。如今所在的地方是一处平坦的黄土地,对方又全是骑兵,占据了高坡有利地形,可以说这种地形乃是骑兵冲锋天堂。值此之时,在多是步卒的情况下,当结阵徐徐图之,这样的话,或许还有一拼之可能,哪怕拼不下,也能恨恨的咬别人一口。可偏偏,尹开仗着一股血性,率先往前冲起来。

    面对这些亡命之徒,那壮汉高举钢刀,大声喝道,“分三队,左右迂回,其余人,冲!”

    一声令下,几百蓄势待发的骑士挥舞着钢刀猛地冲下高坡,中间百人队组成锥形阵,两旁的人则左右包抄,从外围不断袭扰。精锐骑兵,当不动如钟,动则如风驰电掣,下山猛虎,一个冲锋,尹开就被这种真正的战场之势惊住了。手底下这帮人各个都是好手,大都有这一门绝技,论单打独斗,何须怕谁,可面对这种潮水般的冲锋,他们的本事竟显得那么的无用。

    一开始,有些人还长着轻功,能将冲来的骑兵扑下马背,可解决了第一个,第二个马上冲来,这些马上骑士,只是简简单单的劈砍,一个接一个,动作虽然简单,但重要的是连绵不断,不给人反应机会。三百余人的骑兵,来回两次冲锋,尹开的人马就去了七七八八,到了此时,尹开没有继续斗下去的心思了,逃吧,只要想逃,凭着各人本事,总能跑出去一些,可要是不逃,就要都葬送在这里了。

    “散开,扯呼!”

    此时也就剩下二十几个人了,不过剩下的都是好手,按照尹开的吩咐,二十几个人四面八方四散而逃,而尹开则抢了一匹马低头朝洛川山岭奔去。也不得不说尹开的本事很高,在上百骑兵的冲锋下,依旧能毫发无损。看着尹开的背影,一名骑士取下马上长弓,瞄准就是一箭,弦动,尹开感觉到后背一阵发紧,本能的侧过身子,噗地一声,那支箭毫无意外的钉在了肩头上。

    尹开跑了,也没人去追,收拾好残局。拉好车辆。这批不速之客很快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黄龙镇。一片密林之中,一名骑士摘下面具,只见他面色黝黑,还有着一块青色胎记。看着旁边之人,他小声问道,“子泰,那个曹雷怎么办?”

    林冲也取下面具,沉眉说道。“这曹雷是什么人?”

    “问过了,曹雷是柴郡主身边的护卫统领,听雨阁在一线天抢货的时候,把他俘虏了。”

    “柴郡主的人?”林冲轻呼口气,想了想,方才沉声道,“德昭,给曹雷一个痛快吧,既然是柴郡主的人,我们就不能留着他的。”

    “嗯”杨志点点头。下马朝身后走去,其实他心中早就知道该如何做了。只是想听听林冲的意见罢了。毕竟,曹雷也是一条好汉,杀他,总有些于心不忍的。

    尹开逃回了洛川山岭,经过两个时辰的奔波,才于亥时到达洛川县。最近几件事情,他可是一件都没做好,明知道可能会受到重罚,可他还是回到了黑袍人身边。

    “主人,属下无能,货被赵有恭的人抢走了,随属下去的近百人,只回来十几个,其他人其他人全都被杀了”

    说到此处,尹开的眼眶就有些红了,那些兄弟可是千方百计招来的好手,本来可以派上大用场的,没想到全都葬送在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地方。

    黑袍人静静地坐着,虽然他一句话没说,可从颤抖的肩头,便可看出,他心中有多愤怒。良久之后,只见他右手一翻,向前一推,一股巨力汹涌而出,尹开的身子被震得狂退几步,一口鲜血洒在了地上。虽然受了伤,可尹开却不敢有半点的不恭,因为他知道,主人有理由生气,如果不生气,那也就不是他了。

    “尹开啊尹开,本座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任何时候,都要先保存实力,你为何还要去硬拼?”口气严厉而冷酷,黑袍人真的生气了,今天的损失太大了,那几十名好手,再想找可就难了。如果是他的话,他一定会立刻下令抢马逃跑的。别人有骑兵之利,又占据高坡,还硬拼,当真是蠢。

    “主人说的是,属下该死,还望主人降罪!”说话间,尹开已经匍匐在地,语声颤抖而真诚。

    黑袍人恨不得杀了尹开,可杀了他又有什么用,“好了,回去治治你的伤吧,此事,本座也要负一部分责任,没想到赵有恭这么快就已经有了骑兵。”

    鄜州南,虽是深夜,但依旧有两骑奔跑于官道之上,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从葫芦岭逃出的柴可言和青梅。

    眼看着就要出鄜州地界了,青梅有些焦急地问道,“郡主,咱们现在去哪?”

    柴可言没有考虑太久,抬头看了看前方,有些神色复杂的哼道,“去同州”。在关中之地,受了如此大的委屈,柴可言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个混账郡王赵有恭,这也是她唯一能求助的人。

    同州晋陵王府,赵有恭歪着身侧躺在被子中,潘美人小嘴微哼,便是睡着了,依旧是那么的诱人。两条修长的紧紧缠着,虽是过后,依旧不愿离开。有时候,赵小郡王都要怀疑潘美人是不是属火的,这一回到王府,就让她勾的神魂颠倒的,连念奴儿那都没去,先陪着潘美人鬼混了一番。

    次日清早,潘金莲睁开双眼,感受到身下那丝炙热,她伸出一只小手,作怪似的挠了挠男人的心窝,“殿下,醒了么?”

    “有你这个小妖精在,不醒也得醒了!”

    情陈雨露,阳气勃勃,胯下一杆长枪,依旧留在那处温暖的地方,都是饮食男女,免不了又是征伐一番。

    多年来,赵有恭都有一个好习惯,哪怕再劳累,都不会误了辰时练武。这次也是如此,在潘金莲的伺候下,穿上一身白色武服,在院中打坐半个时辰。

    辰时未过,念奴儿扭着柳腰悄悄地闪了进来,一进屋,她坐在男人腿上,一对如水般的眸子透着一股幽怨,“哼,官人好生无情,昨夜为何不去找奴家?”

    “哈哈,偏你话多,还不是为你了,你最近几天月事来了?”

    “那个死丫头,什么都说,咯咯要不是奴家实在不便,便是官人不去,也要来找你的!”

    念奴儿一直都是如此大胆的,就是潘金莲,也说不出这种话来的。偏偏,赵小郡王很喜欢念奴儿这份荡意,也怪不得阿朱总是说二人不知羞耻。

    “好了,别撇嘴了,等无事了,本王好好补偿你一下。哦,对了,之前跟你吩咐的事,你办得怎么样了?”伸手拍了下念奴儿的香臀,弄的美人一阵娇嗔。

    “官人,你这可急不得,不过奴家已经安排好了,只要时机成熟,立刻将二娘子带出京。”

    “嗯,你做事,本王还是很放心的,只是调查的如何?朱伯材真的有心把二娘子嫁给郓王?”

    “确有其事,其实这事还是出在大娘子身上,朱伯材本意是要大娘子嫁给太子殿下的,而官家也有这个意思。只是后来大娘子一心经商,考虑到名声,官家的心思就有些淡了,转而看准了柴郡主。朱伯材自然有些不甘心的,这才想到让二娘子嫁给郓王。”

    听了念奴儿的话,赵有恭咧着嘴一阵冷笑,这个朱伯材,也太想当皇亲国戚了。(未完待续……)

    ...

第265章 给你个箩筐你就下蛋

    屋中赵小郡王抱着念奴儿耳鬓厮磨,如胶似漆,樱婼在外看了两眼,秀眉就蹙了起来。崔姐儿可真是什么机会都不放过,大清早的,就来邀宠。

    敲敲房门,低声笑道,“凌哥儿,刚北边传来消息,说是郡主快到了,你是不是该准备下了?”

    听说郡主快到了,赵有恭使个眼色,示意念奴儿赶紧站起来。其实早就料到柴可言会来了,否则也不会早早的赶回同州等着了,柴可言可不是什么蠢人,想要应付好她,必须多加小心才行,揽着念奴儿肩头,低声耳语道,“奴儿,你再去嘱咐下府上的人,到时候演的真一点,可别露了陷。”

    “嗯,官人放心,奴家心中有数的。”

    离开房间,赵有恭随着樱婼朝大厅走去,绕过走廊,来到院中花池旁,樱婼却停下了脚步,此时她秀眉紧蹙,似有什么难言之隐。赵有恭左右看了看,拉着樱婼的手,柔声笑道,“苏姐儿,有什么话,还不能直说?”

    樱婼很清楚,有些话不该由她说的,可想想崔姐儿的所作所为,再想想贞娘的性子,她只能叹口气,缓声言道,“凌哥儿,有件事我早就想对你说了,崔姐儿的心思,想来你也看出来了,你要是还一直由着她,那让王妃如何自处?我知道,你是想等着大娘子来了以后,崔姐儿的心思也会收一收,可你有没有想过贞娘的感受?她现在还是王妃,你就得给她些威信,否则莫说崔姐儿,便是府上丫鬟婆子都敢欺她。”

    听着樱婼的话,赵有恭的脸色也慢慢变得凝重起来,他是知道念奴儿心思有点野。可还不至于过分,如今看樱婼的态度,估计是发生什么事了。

    “苏姐儿。是不是崔姐儿做了什么?”

    “凌哥儿,你事情多。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也没必要烦你,可最近,崔姐儿做的有些过了。上次贞娘去韩城,就是崔姐儿主动提出来的,你也知道贞娘的性子,她哪里晓得崔姐儿的心思,只当是为你好,便没多想。就答应下来。上个月,崔姐儿又让小檀送了好些东西给柔儿和莲儿,这其中的心思,你该明白的,这事,柔儿曾与我说过多次了,此事我不好管,只有你说才行,你要是再不让崔姐儿收收心,贞娘还怎么管府上的事情?”

    越听下去。头越疼,念奴儿可真不让人省心,偏偏贞娘又太让人省心。这府上要不是还有樱婼坐镇,估计还不晓得会发生什么事呢。哎,给念奴儿打打预防针倒是可以,但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啊,就贞娘这个性子,念奴儿要是不起心思,那就见鬼了,以后要是萧芷蕴再来到府上,凭着贞娘的性子和手腕。更拿不住,更何况还有个鬼精鬼精的阿朱。

    真的很怀念朱娘子。当年朱娘子能将开封府那帮子整的服服帖帖,想来管下后宅。绝对没什么问题的。越想越愁,总有些人老梦想着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却不晓得这个大大的后宫,有多折腾人。这才几个媳妇,就开始不省油了,再来几个,还不得翻天?

    朱娘子、萧美人、婉儿、念奴儿、阿朱,要是这五个人凑在一起,还不得争个天翻地覆?尤其是婉儿那个臭脾气,会服谁?之所以不跟贞娘闹,估计也是看贞娘性子太好,不好意思欺负她罢了。

    “苏姐儿,你放心吧,我争取早日把大娘子娶回来,至于崔姐儿那边,我会找时间敲打敲打她的。只是,娘子未来之前,还望苏姐多费心了。”

    “哎,你心中有数便好,你那位公主殿下最近也别往府上带了,她要是来了,大娘子那边也不好交待。你啊,平白的招惹这么多女人。”

    樱婼语出幽怨,赵小郡王还觉得委屈呢,有时候他不想招惹也得招惹。就拿萧芷蕴来说,她就是个宝贝疙瘩,他赵某人不抢,有的是人稀罕。

    巳时刚过,柴可言骑马来到了同州南门,打南门而入,一切顺利,但主仆二人没想到这南门防护竟是里外两层的,外边是四个府兵,里边还有五六个手拿棍棒的男子,看这几个家伙盔甲不整,帽子歪斜,站姿更是歪七扭八的。

    “喂,干什么的,赶紧下马,交钱!”

    柴可言这段时间被折腾的够呛,宥州城碰上大乱,一线天被抢了货,这正生气呢,刚一进同州,又碰上要钱的。要放在平时,对这种巧立名目暗中收钱的破事,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说不定还会多给点钱,可今日莫说身无分文,就是有,也不会给。柳眉倒竖,柴可言冷哼一声,提着马鞭笑问道,“交什么钱?你倒是说说?”

    一个像是头目的家伙戴好帽子,拱手向北,一脸正经道,“娘子,瞧你面色,是新来的吧。某家就跟你介绍一下,咱们是晋陵王府赵小殿下的人,自从咱们殿下来到同州后,百姓安居乐业,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如此盛景,那都是拖了赵小殿下的福气,你说咱们这些来城中沾染福气之人,是不是该捐点香火钱啊?”

    柴可言听得柳眉弯弯,差点没笑出声,不过小丫头青梅可就没那么好定力了。青梅一副鹅蛋瓷娃娃脸,杏眼一睁,掩着嘴咯咯直乐,“一群胡说八道的坏东西,还香火钱,你们晋陵王府是寺庙?道观?尼姑庵?巧立名目,收受税务就罢了,还说这么多废话。”

    “哎,你这小娘皮,说什么呢,你家才是寺庙,啊,你家是尼姑庵。当真是活腻歪了,竟敢说我家殿下是和尚,兄弟们,上,把这小娘皮拉下来送给殿下发落。”

    几个家伙撸着袖子,面露凶光,青梅倒也不害怕,柴可言冷哼一声,不再多言,抽出鞭子狠狠地甩了下去。柴可言虽然没什么功夫。但马鞭甩的虎虎生风,啪啪啪一声脆响,几个家伙全都着了道。一个个捂着脸怒道,“好个小娘皮。敢当街行凶,你们等着,有本事别跑。”

    柴可言呸了一声,厉声叱道,“那个混蛋,就是狗改不了吃屎,走到哪里,都干这些不成器的勾当。你....回去告诉赵凌。就说我柴可言来了,让他出来迎着,否则,本郡主烧了他的狗窝。”

    一帮子人听得听来气的,可一听到郡主两个字,顿时就慌了,瞧这女子嚣张的架势,难道真是位郡主?不管是不是真的,还是先通知下殿下为好,派出个人往北面窜去。剩下的人全都堵在门口,大有一副想要过去,先把俺们抽死的架势。柴可言懒得跟一帮子无赖计较,所幸坐在马上等待起来。

    柴可言当真气的很,可有点想笑,当年这家伙初入开封府,就大收保护费,还得了个汴梁拆墙王的称号。没想到来了同州,不仅没有改观,还变本加厉。柴可言也弄不懂为什么自己要来找他,难道就因为....就因为当年艮岳园漫云湖中发生的事情?

    对。就因为这些,当初对她又抓又摸的。现在该是这混账东西还账了。

    没有等太久,一骑飞来。马上一名俊朗公子,看到这人,柴可言竟有种委屈,一想到这段时间遭受到的苦难,眼眶就有些红了,“赵凌,你个混蛋,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柴美人生性冷傲,犹如寒冬腊梅,能看她流露出小儿女神态,那可是做梦都少见的。赵有恭张着嘴,有点发愣,瞧美人云鬓微乱,凤眼微红,小嘴还一嘟一嘟的,真的好美,此时的她可比那个冷艳美人好太多了。翻身下马,一路小跑,拱着手来到了柴可言身旁,“郡主嫁到,有失远迎,凌之罪过,凌之罪过...呀,郡主,咱们回家,本王为你牵马。”

    赵小郡王一副讨好的神态,一如当年在京城的时候,柴可言讨厌这副小人嘴脸,可又有些怀念,自从这家伙离开京城后,可少有人能让她又喜又忧了。

    “回什么回?”柴可言翻身下马,她今日一定要出口恶气的,找不到那些劫货之人,就只能先拿这些倒霉蛋下手了,“凌哥儿,我的货被人抢了,你管还是不管?”

    “当然管,你的还不是我的,你放心,谁要是欺负你,本王帮你教训他,有人抢你货是吧,你放心,明日本王就带你去沙苑镇,咱们点上一千兵马,宰了那群不开眼的!”

    赵小郡王倒是痛快,柴可言也露出了一点喜色,“凌哥儿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要是有半句虚言,让我儿子跟你姓!”

    柴可言刚笑了一会儿,脸色瞬间又寒了下来,这叫什么话?不过早就知道赵有恭口花花的本事了,所以也懒得较真,指着那几个拦路抢钱的狗腿子,冷哼道,“凌哥儿,那你说说这几个人怎么办吧?”

    “呀,郡主,这几个也都是有眼不识泰山而已,你大人有大量,就不用跟几个不开眼的一般见识了吧?”说着,还悄悄地使了个眼色,那几个货也不是傻子,全都拱手作揖,连忙求饶道,“我等有眼无珠,郡主就放了我们吧?”

    一向知书达理的柴郡主,这次却犯了倔,她抖擞马鞭,冷笑道,“不成,今日一定要教训你们。”

    这下赵小郡王可就有点不乐意了,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再说了,这捞钱的活可是他吩咐下去的,要是由着柴可言打人,那他赵某人以后还怎么带手下?拱拱手,满脸堆笑道,“郡主,要不这样吧,你打本王如何?本王让你出出气。”

    “你说的?”柴可言凤眼轻眯,满是不信。

    “当然,郡主要是不好受,想出气,自然可以的,为了郡主,本王忍得...只是.....哎哟....哎哟....疼,郡主....柴可言,你他娘的还真抽....”

    赵小郡王做梦也没想到柴郡主真的下了鞭子,而且力道还不小。屁股上挨了两下,火辣辣的疼。柴郡主真敢下手,赵有恭顿时就怒了,这娘们还真蹬鼻子上脸了,撸起袖子,俩眼一瞪,大声吼道,“柴可言,你再敢抽一下试试。”

    “你当我怕你不成?”

    柴可言也不是那种弱女子,自然不怕吓的,举起鞭子又是一下,这次鞭子却落在了赵有恭手中。拽住鞭子用力一扯,柴可言立足不稳,向前踉跄两步,直接跌在了男人怀中,赵小郡王也不客气,手一伸,拦腰将柴可言扛起来,随后转身朝北走去,一边走,手还不断落在美人香臀上。

    “让你打,让你抽,哼,给你点箩筐你就下蛋,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

    街上行人全都呆住了,青梅也呆住了,大庭广众之下,殿下和郡主竟然.....殿下还打郡主那里....(未完待续)

第266章 童子牧牛图?名画啊

    赵小郡王虽然扛着个美人,却是健步如飞,一只手拍着拍着,就温柔的揉摸起来。柴可言也是高贵之人,从小到大,一言一行莫不是清雅脱俗,何时被一个男子扛着逛过大街?道路两旁多是看热闹的百姓,见他们满是调笑的味道,柴可言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她很生气,而且是气懵了。

    丢人,这让她以后怎么活?不由自主的,又想到了那晚漫云湖发生的事情,那夜,这混蛋做得更过分,但没人看到,现在又这般作践她,周围还有这么多人看着。难道上辈子欠他的,让他如此欺负?

    “赵凌,你放手....放开啊....”柴可言又扑又大的,早没了郡主形象,长发散乱,两只晶莹的发卡落在地上,青梅一路小跑,从后边捡着掉落的东西。

    赵有恭心中一阵得意,逗弄柴可言的感觉真的是太爽了,让她再抽人,“不放,你说放就放,那本王成什么了?你的家仆?”

    “不放?”柴可言娇哼一声,恨上心头,此时她满脑子都被愤怒所填满,哪还顾得上什么矜持?撑起身,揽住赵有恭的脖子,张开小嘴狠狠地咬住了后颈的软肉,尖尖的虎牙,瞬间就刺破了皮肤,嘴中一股腥味,柴可言还用力吸了吸。

    赵有恭做梦也没想到柴可言会如此疯狂,说咬就咬,就跟个吸血鬼一样。脖子一阵疼痛,赵有恭停下身,一弯腰,赶紧将柴可言放到了地上。一落地,柴可言不等赵有恭起身,握起粉拳就是一阵招呼。“赵凌,我跟你拼了,打死你个无赖...我打死你...”

    柴可言手脚并用。长发乱糟糟的,听她一句又一句的骂人话。活像个疯婆子。赵有恭挨了一阵揍,觉得差不多了,伸手筛住柴可言的手腕,用力一扯,便将柴美人的身子紧紧地抱在怀中,“别打了,有啥事,咱们回去说。你瞧...都看着咱们呢....”

    要放到往常,柴可言肯定会听得进去的,可现在她整个人都已经昏头了,哪里还晓得这些。粉拳不断擂着,慢慢的,那双灵动的美目变得微红,一层水雾跃然而上。此时的柴可言并不高贵,也不冰冷,更谈不上坚强,娇颜憔悴。满是凄楚之色。

    赵有恭瞠目不已,心中暗道,开玩笑开的有点过分了?生怕柴可言真在大街上哭起来。赶紧抱起她往府门奔去。

    晋陵王府中,贞娘和樱婼早已等候多时,她们也知道赵小郡王与柴郡主的关系,想来不会太美妙的,可是谁也没想到,才半个时辰而已,赵有恭竟然把柴可言弄哭了。听下人来报后,众人全都迎了出去,樱婼与柴可言还算相熟。于是撇下赵有恭,领着几个女人去了西院叙话。

    此时已是十月中旬。天气也不再似之前那般炎热,相反。已经有了几分清凉之意。王府花园,秋菊满地,紫色的、黄色的,组成一片美丽的花海。这些花,都是王语嫣种下的,诺大的王府中,也就只有王语嫣这么个闲人了,闲暇时间,便按照从曼陀山庄学来的园艺,种些花花草草,如此辛苦下来,总算感觉到了一点归属感。

    在王语嫣的侍弄下,花园变得更为生动起来,看着随风摇曳的秋菊,不仅能美了风景,也能陶冶心情。坐在园中,柴可言那颗焦躁愤怒的心也慢慢沉静下来,当安静下来,她才晓得之前做了些什么。咬人、骂街、撒泼,这些都是她柴可言做的事么?

    府上女人不少,但能陪着柴可言的,也就樱婼和贞娘了。潘金莲、雨柔、念奴儿等人行完礼,便自觉地离开了园子。至于阿朱,她才不会跟柴可言打交道呢。

    石桌之上,放着一个小小的炭炉,贞娘手持小扇,盯着炭炉上的陶罐。说起煮茶,便是樱婼也自叹不如的。贞娘煮的茶,不加佐料,虽苦,却又清香,苦尽甘来,当为品茶之要义。

    倒去茶头,满上三杯茶水,贞娘笑言道,“郡主,这是最近琢磨出来的菊花茶,你尝尝味道如何?”

    “多谢王妃”柴可言对赵有恭意见很深,可对贞娘,她还是很和善的。吹着热气,轻轻啄了一口,仔细回味一番,展眉笑道,“入口清苦,久之,余香缭绕,这菊花茶倒是第一次喝,王妃,小妹问一下,为何明明是热茶,为何喝起来,很细腻,还有股清凉之意?”

    “郡主谬赞了,其实说起来也没什么稀奇,只是这煮茶之水需用井底的水,放于冰窖之中冰上两日,再化开,用于煮茶,会是另一番滋味。”

    “原来如此”柴可言也是心有感触,同样的水,一冻一融,却是效果不同。这水不正如人吗,同样的人,面对面和背对身,也是不一样的心境。

    亭子里,柴可言喝着茶,余光却不着痕迹的观察着樱婼,她发现比起在京城的时候,樱婼笑得多了,眉头也不再像以前那般皱着,就像是心中有什么化不开的愁绪一般。

    “苏姐儿,瞧你面色好了不少,看来你在同州,过得不错啊。”

    樱婼秀眉微蹙,心中也是一凛,柴郡主还是那般精明,好在早有应对之言,所以她淡淡的笑道,“郡主说笑了,能有什么好不好的,只是来了同州,想的事情少了,如今殿下有王妃帮衬着,奴家也不必操那份心的。平常无事,管理下铺子,赚些进项,也算是生活无忧。”

    “哦?苏姐也管着铺子呢,不知开的是什么铺子?”

    “能使什么铺子?前些年也攒了点钱,来同州后,有王妃帮忙,在城中弄了家酒店和布店,也是小打小闹,维持生计,自然不敢与郡主相比的。”

    樱婼回答的滴水不漏,一旁的贞娘,也出声帮衬着。“郡主手下生意不少,以后有些事,倒要麻烦你呢。”

    “王妃哪里话。若真有什么事,小妹定会帮忙的。等过两日,那些皮货的事情解决了,小妹也想去铺子上瞧瞧,要是可以的话,小妹也想参与下呢。”

    柴可言美目清澈,看似无心之话,只是樱婼却已经多了几分戒备。柴可言主持恒王府已有多年,像她这种精明之人。惯不会乱说话的。想要跟晋陵王府合伙做买卖,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难道是看出了什么?

    心中留意,面上不动,三个女人有说有笑的喝着茶,美丽的风景中,又是好茶相伴,时间过得很快。

    书房里,赵有恭歪着身坐在椅子里,于莱弯着腰站在一旁。

    “于莱,沙苑镇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殿下放心。属下已经安排好了,都是些老家伙和小孩子,还临时招了些地痞无赖。邵烈也于前日赶到镇上。便是郡主去了,也不会看出什么的。”

    赵有恭轻轻点头,柴可言此来,八成会逼着他赵某人出兵帮忙的,没有办法,为了应付下柴可言,只能耍些小手段了。柴可言可不是普通女子,如果做戏不真,还真瞒不过她。好在当初于莱接手沙苑镇后。并没有遣散那群老爷兵,今日倒派上用场了。

    正说着柴可言。就见房门一开,阿九张着嘴。急乎乎的一通比划。赵有恭多少能看明白阿九的意思,挥挥手,小声道,“于莱,你从后门离开,别让郡主看到。”

    “是”于莱不敢耽搁,赶紧跑出书房,等着于莱一走,阿九关好房门,整整歪帽,一本正经的站在桌旁做起了研磨童子。果然没一会儿,就听门外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一想到过会儿要求那混蛋办事,柴可言就觉得郁闷,站在门口,好半天也没说半句话,最后还是青梅敲敲门,小声道,“殿下,在里边么?郡主有事找你呢。”

    “真不会挑时候,怎么这会来?打扰本王的雅兴”赵小郡王握着毛笔勾勾画画,门外柴可言听得一阵气恼,看来跟这家伙就不能讲什么礼数,还雅兴,他能有什么雅兴?让青梅站到身后,柴可言呼口气,一脚踹开了房门。

    书房倒是很雅致,看到赵有恭正认认真真的趴在案上执笔奋发,柴可言倒是纳闷了,什么时候他也开始附庸风雅了?领着青梅来到桌旁,低头看了看,只是一眼,主仆二人全都是吃惊之色,随后柴可言便掩着嘴咯咯直笑,青梅可不敢明目张胆的笑,不过看她小脸微红,紧咬粉唇的样子,估计忍得一定很难受。

    “喂,你画的是什么东西?”柴可言可不会给赵小郡王面子,能有机会嘲弄一番,她岂能放过?

    赵有恭吸口气,一副大功告成的模样,把毛笔递给阿九,老成持重道,“当真没见识,本王的童子牧牛图如何?瞧瞧这手置,这杏花林,是不是应了那句‘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嗯,好诗,好画,绝配啊,嘿嘿....”

    童子牧牛图?柴可言顿时笑不出来了,她盯着画看了半天,又是摇了摇头,“凌哥儿,你家的牛角张嘴巴上了?还有这鼻子,怎么这么像猪鼻子?你再看看这童子,你见过肚子大如水桶,胡子拉碴的童子么?”说着,柴可言再也忍不住,又咯咯笑了起来。

    真的太有趣了,那童子除了两个丫髻,剩下的全都是一副中年壮汉的模样,童子牧牛图,看是壮汉骑猪图还差不多。

    被柴可言如此嘲笑,赵小郡王的脸也不由得红了红,他找张纸盖住这幅绝世名画,有点没好气的说道,“还笑,有这么可笑?你不在花园喝茶,怎么跑这来了?”

    柴可言并不理会赵有恭的白眼,她微微点着下巴,娇声道,“青梅,把这幅画收了,以后得好好收藏才行。”

    “....柴可言,你想干嘛?本王答应送给你了么?”

    赵有恭太清楚柴可言的心思了,她拿走画,还不是想揶揄他赵某人?

    柴可言确实是这么想的,她已经打算好了,等回了京城,就把这画挂在自己书房中。将这幅“绝世名画”放到那堆名作之中,定然会非常显眼,估计去书房的都会问一问此画为何人所做,到时,她就添油加醋的说上一番,保准这赵凌再次名扬东京城。

    赵有恭目光含怒,九丫头自然是心领神会,撸着袖子就要去抱那张画,怎奈何柴可言早有准备,小脚一抬,直接踹在了赵有恭屁股上。赵有恭可是一点防备都没有,一个趔趄,抱着阿九坐到了地上。柴可言将画一收,直接递到了青梅手中,“青梅,你先拿着画回去。”

    “是,郡主!”

    青梅心中偷笑,殿下这次可要倒霉了。(未完待续)

第267章 老兵小将

    不管赵小郡王如何叫嚣,青梅还是抱着那幅绝世名画,一溜烟的跑了。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袍子上的灰尘,手指头点点阿九的小歪冒。

    “九丫头,现在本王交给你一个光荣的任务,去把青梅灭了,决不能让本王的画流落民间!”

    阿九不能说话,但一点都不影响她表忠心,挺挺小胸脯,小手拍拍,转过身威风凛凛的离开了书房。对此,柴可言是浑没当回事的,不就一幅破画么,阿九还敢杀了青梅不成?

    占据那张椅子,柴可言收拢心情,脸上神情变得无比正经起来,“殿下,可莫要忘了之前答应的话,那些货可全指望你了。”

    自己的椅子被别人坐了,赵有恭只好靠在了桌案上,摸着下巴,有些淡淡的说道,“放心,不就几个毛贼么?等明日本王领大军出发,顷刻间灭了那群毛贼。”

    “哦?殿下就这么有信心?”柴可言歪着头,左手食指轻轻敲着洁白细腻的脸颊,此时的她,端庄不凡,清冷异常。有时候赵有恭很怀疑柴可言是不是学过川剧变脸,人之表情,怎么能变得如此快?

    “呵呵,郡主可莫小瞧了本王,自本王来到同州,可是厉兵秣马,手下多是善战猛士,对付一群区区毛贼,自然不在话下的。”

    对赵小郡王大言不惭的话,柴可言是不以为然的,就定国军的情况,她也是知道一些的,当今官家用了几年时间太掏空定国军,就这个烂摊子又岂是短时间内能撑起来的,更何况主事人还是赵小郡王?捡起一张纸,轻轻卷动。眉儿微弯,轻声笑道,“凌哥儿此话当真?那我可要去瞧瞧呢。”

    “好说。明日一早,就带你去趟沙苑镇。可有个心理准备,千万别被本王的儿郎们吓到。”

    说话时,脸上笑着,心中也在笑,想来柴可言一定会被吓到的,否则岂不是他赵某人太无能了?

    柴可言伏着身子,手指不断瞧着桌面,她面色沉静。眸中似水,清澈的目光中,也没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安静下来的柴可言,端的是冷艳唯美,这份孤冷之美,倒与李师师有着几分相似。柴可言真的很美,她就像一朵绽放的寒梅,给隆冬夜景,增添着几分颜色。赵有恭从未如此认真的观察过柴可言,当真的想要读懂这个女人时。却发现自己竟然一点都不了解她。

    过了好一会儿,柴可言才出声打破这份宁静,“凌哥儿。听王妃和苏姐儿说,你在城中弄了些买卖?”

    “是有这么回事,如此做也是没办法啊,同州不比京城,想刮点油水都不成?还有个那个范增,不给送点好处也就罢了,还天天跑到本王府上哭穷。”

    赵有恭发着牢骚,柴可言倒是有了点笑容,她抬着头。眨眨眼说道,“凌哥儿既然做买卖。那能不能也让我参上一股呢?”

    “咳咳,郡主说笑了吧。就同州这破地方,穷的叮当响,你跟本王合伙做买卖,有什么可赚的?”赵有恭可不敢轻易答应下来,柴可言如果过多介入同州事务,那对他赵某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没得赚么?咯咯,凌哥儿可莫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同州可是有着免税一说的,想来凌哥儿的铺子就在此列吧。当然,凌哥儿也别忙着拒绝,咱们合伙做些买卖,对你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只有好处,没有坏处?那郡主要好好说说了”赵有恭搬张椅子,坐在柴可言旁边,他也看出来了,柴可言是真有心思在同州插上一脚了。只要柴可言有这个心思,凭着恒王府的势力,他赵某人是阻挡不了的,语气拦着,倒不如先听听柴可言怎么说,如果利益足够大,那就是冒点风险也值得的。

    “凌哥儿,你也知道这关中是皮货药材集聚地,京兆府每年光因皮货药材生意,各种税收进项就不低于几十万贯。而这些皮货药材有一半是我恒王府收购的,如果我柴家将收购地放在同州呢?只要凌哥儿与我合伙弄一家收购行,保准会生意兴隆的。”

    赵有恭撇撇嘴,不无讥讽的哼道,“郡主又来糊弄本王呢,就是把生意放到同州,人家倒卖货物的商贩就会跟着来同州么?”

    “肯定会来的,举个例子,京兆府羊皮一贯一张,咱们就将同州的收购价提到一贯五十文一张,有高价,那些商贩一定会来的。”

    “嗯?高价”赵有恭脸上一喜,可随后有沉了下去,“如果高价收,那还有得赚?郡主少来哄骗本王,本王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瞧赵小郡王摆手不愿的样子,柴可言心中暗自恼怒,这家伙怎么这么蠢呢,非得让人说明白了才行。想了想,示意赵有恭稍安勿躁后,柴可言小声解释道,“凌哥儿,你觉得多出五十文很赔么?其实大错特错了,在京兆府,平均一张羊皮要上税一百文,其实相当于收购价是一贯一百文一张了。而在同州,没有税赋一说,算起来,折合的收购价还少了五十文呢,而且从同州往南,直接可以出潼关和函谷关,不用途经洛州山道,大大降低了运输费用。如此一来,运到京城,不仅不亏,还能多赚一些呢。”

    听了柴可言的解释,赵有恭也有点明白了,他咧咧嘴,很是不爽的说道,“郡主,弄半天,你就是看准不上税这事了,跟你说啊,免税可是有前提的,必须给州府捐上些钱才行的。”

    “呸,凌哥儿,你少拿这些话来糊弄我,你家那些铺子也免税,请问捐钱了么?哼,实话与你说了,之所以跟你合作,就是看准你耍无赖的本事了,就是想让你借着身份赖了州府的税。总之,你要能应下来,以后每年本郡主至少给你十万贯红利。怎么样。你到底是答应不答应?”

    一听到十万贯,赵小郡王的眼睛立马有点红了,当即拍板道。“好,一切听你的。咱们明天就去弄个收购行。”

    “你....你就这么想要钱?还明天,明天不是去沙苑镇看你的骄兵强将么?”柴可言很不屑的翻了个白眼,这赵无赖可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给他块骨头就赶紧叼着,连讨价还价的事情都忘了。柴可言心中冷笑,赵有恭又何尝不是如此?

    到了晚上,范增领着同州府一帮官员来王府行礼,柴可言落落大方的接受了众官员拜会。不过接风宴席就免了。酉时刚过,州府官员就各自退去,章亿走在最后,等过了王府大门,他又反身跑了回来。

    柴可言也是好奇,这个章士平低头耷脑的,也不晓得在打什么鬼主意。回到客厅之中,章亿先关上门,才跑上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郡主。下官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呵呵,章通判,你既然刻意回来。想来已经憋了许久了,那就说说吧!”

    柴可言也想看看章亿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章亿弯着身从袖中掏出一份折叠纸,恭敬送上,又神神秘秘的小声道,“郡主,这是下官给官家的文书,你有所不知啊,晋陵王殿下想造反。”

    听到早饭两个字。饶是柴可言经的事不少,还是被吓了一跳。她秀眉紧蹙。犹豫了下,轻轻摆了摆手。“章通判辛苦了,这书信,本郡主会亲手交给官家的。至于晋陵王殿下是不是要造反,你得拿出证据来才行,这话可不能乱说的。”

    “证据?有,有....一切证据,都在信上写着呢.....”

    “哦?如此,章通判先回去,本郡主回京时,会带上这封信的。如果一切属实,官家一定会厚赏章通判的。”

    “下官若有迁升之日,定不忘郡主厚恩,如此,下官就不打扰郡主休息了。”

    章亿脸上满是笑容,看起来猥琐低俗,让人厌恶不已。等章亿走后,柴可言打开那几张纸看了起来,看了一遍,便轻声冷哼起来,如章亿所说,倒真是赵有恭造反的证据,只可惜这些证据也太无力了些。最可笑的是,其中最为有力的证据,还是赵有恭开了几间铺子。如果开几家店铺就算造反,那恒王府岂不是造反的大户了?

    找来火折子,直接将几张纸烧成了灰烬,“青梅,今日之事,莫要对别人说。”

    “嗯,郡主放心,婢子不会多嘴的。”

    青梅如此说,柴可言倒是相信的。这丫头也是跟了她也快十年了,忠心程度应该不是问题的。哎,想想凌哥儿也真够悲剧的,在京城的时候处处险境,如今来了同州,周遭还有着这么多眼睛。当今官家治国无方,可这对付亲侄子的手段倒是不差。

    第二日,赵有恭早早的被柴可言叫起来,吃了些早点,二人领着几个随从骑马出了同州城。

    同州沙苑镇,定国军大营,来到此处后,赵有恭指着大营里三三两两的人群,很是自得的笑道,“郡主,瞧见没,这就是本王的兵。”

    柴可言驻足良久,未能说话,努力平复心情后,总算恢复了几丝清明。早就料到定国军不堪了,没想到会如此的不堪。大营之中,三三两两的走来走去,还有些人成群结队的躺在草地上晒太阳,至于操练的,一个都没有。如果说训练松散也就罢了,可为什么校场之上还有白发苍苍的老头?那些老者都穿着一副暗红软甲,手中拄着根拐杖,就这样的兵能打仗?

    看了定国军,也能理解为何延安府府兵会那么不堪一击了,大宋有这样的兵,活该匪患猖獗。

    “邵烈,杨邵烈,给本王吹号,集合兵马....”

    操着嗓子一吼,杨再兴从一间屋里慌慌张张的跑出来,这家伙盔甲凌乱,嘴角还油滋滋的,一张嘴就一股子酒气。

    “殿下,这什么日头,你怎么来了?啊....这不是郡主嘛?末将杨再兴,给郡主行礼”杨再兴一看到柴可言,赶紧整了整散乱的盔甲。

    赵有恭仿佛司空见惯了,一点都不生气,抬手嘟哝道,“别啰嗦了,赶紧击鼓聚将,一会儿都跟着郡主剿匪去。”

    “好嘞!”

    杨再兴扭身窜出老远,校场上大鼓几通响,足足半个时辰,人马才集合完毕。只是看着那些白发苍苍的老爷兵,再看看那些站得东倒西歪,剔牙抠脚的猥琐之徒,柴可言简直一刻都不想多待了。

    指望这帮子人剿匪?还不如回家上柱香祈求老天爷降下天兵天将呢。(未完待续)

第268章 合伙做生意

    刚来大营,柴可言马都不下,掉头便走,赵小郡王心中暗笑,可是面上依旧急切的模样。.访问:щщщ. 。旁边杨再兴挠挠头,还很配合的问了句。

    “殿下,郡主是怎么了?不是要去剿匪么?”

    赵有恭翻个白眼,一把将杨再兴推开,翻身上马追了上去。柴可言虽然生气,但其实早有心理准备的,指望赵小郡王能练出什么‘精’兵强将么?没一会儿,赵有恭就打马追了上来,靠的近了,伸手拽拽柴可言的衣角,很是气恼的问道,“你跑什么跑,不是领兵抢货去么,怎么一句话不说就走?”

    “放手,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么?”柴可言赶紧甩了甩手,只可惜赵小郡王脸皮奇厚,一副没听懂的模样,“授受不亲?难道咱们还不够亲?”

    “闭嘴,谁与你亲?”柴可言美目清冷,又带着些狡黠的味道,二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谁也奈何不得谁。青梅可是一直跟在身后的,所以刚才发生的事情,可是尽收眼底,所以她低着头,小声嘀咕道,“殿下好生轻浮。”

    话刚说完,却让旁边的阿九听得真真切切,阿九本就对青梅没什么好印象,现在又听她如此说,顿时那股狠劲有冒了上来,握着马鞭,一声不出,甩手就是一下。青梅可是一点防备都没有,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后背火辣辣的疼,她睁大眼睛怒骂道,“你这疯丫头,你想干嘛?”

    阿九吹吹气。小嘴一撅。冷着小脸。举鞭就想着再来一下,前头的赵有恭和柴可言听到后边有动静后,转过头看了下,就琢磨出是怎么回事了。柴可言也不理会阿九,让青梅躲在自己身旁,不无讥讽的冷笑道,“凌哥儿,你可真会管人。连个丫头都敢这样嚣张了。”

    赵有恭也是尴尬的很,阿九这丫头,真发起疯来,谁都管不了,只是一鞭子算好的了,这丫头没拔刀子就算不错的了。不过这会儿也得敷衍下柴可言,于是招招手,唤过阿九,伸出两根手指头狠狠地戳了戳她的肩头,“以后别玩马鞭子了。瞧你这准头,连根鞭子都耍不好。”

    阿九嘟着嘴。很不宁远的点了点头,关中的风有点大,阿九的帽子又有点歪,这一点头,歪帽就顺风掉了下来,好在赵有恭,一伸手将帽子捞在了手中。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换个小点的帽子,就是不听,整日里疯疯癫癫的,着实”话说了一半,却又停住了,赵有恭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丫头,不知为何,竟有点恍然了。

    狂烈的秋风中,阿九盘着的长发瞬间散开,像一团浓黑的乌云。‘精’致的瓜子脸,不是很白,却透着一点健康的红润,小嘴嘟着,粉‘唇’很薄,此时的她就像个丢了心爱之物的小公主。比起以前,阿九的身子丰润了许多,也不再是那种稚嫩的平板身材,‘胸’脯微微鼓起,虽还是娇嫩,却已经是个‘女’人了。

    原来,从未真正的留意过九丫头,近两年时间,她已经从原来的假小子,变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

    阿九并未看懂赵有恭的眼神,她还以为身上又有什么不妥呢,低着头检查一番,确定没什么不妥后,才抬着小脸比划了起来。看她比划个不停,赵有恭笑着摇了摇头,只是目光里多了几分怜惜,如果阿九能说话多好?一个小天使,却不能说话,总让人揪心的。

    那一份怜惜,阿九倒是读懂了,可是她的脸上却没了笑容,反而接过帽子,将脸转向了别处。

    其实赵有恭心里很清楚的,在阿九心里一直都有个结,这个结别人解不了,只有她自己才能解开。聂麻子死了,可有些事情却忘不了的,阿九不说,赵有恭也不会去‘逼’问。

    回同州的路上,阿九也不闹了。柴可言打马北去,等着离后边的人有些远了,她才盯着赵有恭,颇有意味的笑道,“凌哥儿,真没想到,当年你捡了个小哑巴,如今已经出落得这般可人了。”

    “咳咳,说什么呢,当初你要是能救阿九,她也一样会对你死心塌地。”

    “啧啧,凌哥儿可别这么说,我可没那种不良嗜好,这野丫头,你还是好好调教下吧,就这野‘性’子,小心哪天把你给伤了。”

    柴可言虽然说话带着点调笑的味道,可赵有恭也不得不承认她说的话很有道理。这些年对阿九真的是输于管教了,导致她什么都由着‘性’子来。

    “呵呵,郡主说的是,不过现在可不是调教丫头的时候,如今天气晴朗,秋高气爽的,咱们直接回王府?”

    赵小郡王斜眼看天,柴可言淡淡一笑,翻着白眼剜道,“不回府,你还要去哪?”

    “不如找个地方坐一坐,喝喝茶,说说话,也好一述相思之情!”说着话,一双眼睛就直勾勾的看着柴可言,面对这对赤‘裸’‘裸’地目光,柴可言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你胡说什么,谁与你有相思之情,你这人,来了同州,依旧不老实。”

    “咦,郡主,你这么说可就没良心了,当初还在京城中时,咱们在漫云湖中”

    不等赵有恭说完,柴可言已是俏脸含煞,布满了寒霜,那对眸子也变得森冷无比,“赵凌,与你说过多少次了,那事给本郡主烂在肚子里。”

    就知道柴可言会生气,不过赵小郡王早有准备,耸耸肩,‘摸’着‘胸’口,小声道,“说不说倒是次要的,可本王着实忘不掉啊,郡主有所不知,自来到同州后,本王可是日日想,夜夜想,连做梦梦到的都是郡主的手”。

    赵小郡王一脸的真诚,宛若一个痴情种,柴可言听得心里一抖一抖的。那是气的。而不是感动的。“闭嘴,你这话与多少‘女’人说过了?还日日想,夜夜想,你想吓死人不成?”说完这些,她一抖马缰,慢跑着拉开一段距离。

    刚刚赵小郡王说话的声音可不低,青梅听得真真切切的。殿下哄‘女’人的本事越来越厉害了,再加上他那张‘迷’死人的脸蛋。换个‘女’人,估计真的被他‘迷’‘惑’了。

    柴可言逃跑,赵有恭‘挺’着‘胸’膛嘿嘿笑起来,见美人跑远了,方才举手叫道,“郡主,跑这么快干什么!”

    “后边有鬼,甚是烦人!”说着,柴可言如若冰霜的娇容多了点笑意,不知为何。跟这家伙斗斗嘴,心情总会愉悦许多。难道真的是上辈子欠他的么?

    伴着秋日阳光,一行几人回到了同州成,此时已是正午,腹中饥饿难耐,随便找了家酒楼吃了些。柴可言一直都很讲究的,哪怕是吃顿饭,也要上好的包间才行。真正吃饭的也就两个人而已,柴可言却点了满满一桌菜,赵小郡王是有点心疼的,因为这西阳楼可是晋陵王府的产业。

    “凌哥儿,吃了饭,陪我去逛逛西街,能不能盘下处好地方,可还要仰仗你呢。”

    “郡主,你说这话是想让你本王去抢店铺?”赵有恭眨眨眼,一副了然的样子。

    “当然,你以前不是经常干这种事么?”

    “胡说,吃饭,吃饭”赵有恭懒得理柴可言的讥讽,见赵有恭认输,柴可言也有些索然无味抿了抿嘴。二人慢慢吃着,大约过了一会儿,柴可言蹙着眉头,有些神‘色’复杂的轻声道,“凌哥儿,最近可能要跟辽人‘交’战了,你可要留心点才行。”

    “嗯?要打仗了?”

    “是的,估计最迟明年开‘春’,最近河北道动作不断,官家也没刻意隐瞒,想来是已经有决定了”说这些话,就是想让赵有恭小心些的,只要战事一起,官家肯定要调定**北上的,就凭着定**那帮子老弱病残,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么?

    本以为赵有恭会怕的,谁曾想他却一副兴奋的表情,挠着头笑道,“这敢情好,本王要是能立个大功,说不定就能回到京城了呢。”

    立功?还是送命?柴可言心里苦笑一番,却也不会多说什么,该说的已经说了,她能做的也就这些了,要是以后凌哥儿还是没能躲过这一难,也不会有什么愧疚了。

    午后西街,赵有恭陪着柴可言逛了好几趟,最后仗着身份盘下了几家店铺。柴可言果然是个利索人,做起事来雷厉风行的,当天晚上就找到了管事的潘金莲和雨柔。两天的时间,晋陵王府和恒王府合力‘弄’起了一家收购行,名曰“得利商行”。

    十月下旬,柴可言总算离开了同州,她这一走,赵有恭可是大大地松了口气。

    是夜,搂着雨柔翻云覆雨一番,便沉沉睡去。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一个身影巧妙地躲过王府‘侍’卫,轻飘飘的落在了屋顶上,他小心翼翼的走着,带来到雨柔房间外,手指一弹,就听窗户上发出轻微的响声。

    听到响声,赵有恭立刻醒来,雨柔睡觉很轻,也是睁开了眼,她张开小嘴想说些什么,赵有恭却轻轻的摇了摇头,“柔儿,你继续休息,没事的。”

    披上外袍,随后出了‘门’,看着身影消失在王府东北角,赵有恭展开身形追了过去。看样子,来人倒像是那个黑袍人,越过几间民房,那身影就停在了一株柳树下,这时借着月光,赵有恭也看清了那人的样子,果然是黑袍人。

    “你该记得的,同州乃是本王的地界,你不该出现在这里的。”

    “殿下,你以为本座愿意来找你么?之前,咱们可是有过约定的,只要是殿下的地盘,我听雨阁绝不‘插’足,同理,我听雨阁的事情,殿下也莫要‘插’手。既如此,为何殿下还要这般为难我听雨阁?”

    赵有恭知道黑袍人的来意,无非是为了那批‘毛’皮罢了,不过脸上却是一副不知的样子,“哦?此话从何说起?本王有难为你们么?”

    “殿下,明人不说暗话,柴郡主所运那批‘毛’皮,可都入了殿下之手了吧?我们双方有约定的,各走各的路,如今殿下这般行事,可是不妥吧?”

    “好,这事是本王做的,可抢夺黄金之事又怎么说?如此一来,咱们算扯平了吧?”

    赵有恭脸‘色’如常,没有半点让步的意思,黑袍人‘胸’口起伏,双拳握的咯咯作响,可见心中已是气急。呼口气,他冷冷的‘阴’声道,“殿下,真的一点活路都不给么?”

    “给,当然给,只要听雨阁不在本王的地盘惹事,本王绝不会主动找你们麻烦的。”

    “你好,殿下,说得好,嘿嘿!”

    黑袍人虽是在笑,可谁都能听得出笑声之中夹杂着多少恨意。;--82426+dsuaahhh+25076343-->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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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花醉介绍:
关于风花醉:
这是一个水浒与天龙相融会的另类北宋末年,更是一个风起云涌的大争之世。
汴梁河畔,春风几度,吹动了几多柔情。
李师师冷艳如冰,念奴儿智若妖姬,张贞娘人比花娇,耶律南仙巾帼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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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有大辽猛士,后有金国精骑,西夏蓄势待发,吐蕃人如狼似虎。花石纲、生辰纲,民不聊生,田虎、宋江、方腊,谁能搅动一片风云?
重生楚王之子,看赵有恭如何仗剑而起,征战四方。
天行健,文和武,尸山血海中,重铸那伟大的尚武之脊梁。
(ps:题材问题,与原来历史有很大出入,莫要较真。另有41ow完本《大唐绿帽王》,人品保证。)
风花醉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风花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风花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