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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突如其来的凶杀案

    第299章 突如其来的凶杀案

    “当然,丫头,你的心不静啊,你再仔细瞅瞅,这诺大的莫府,哪里不同寻常?”

    赵有恭不似作假,阿朱也不禁信了,她盯着院落一寸一寸的看着,突然间她双眼放光,脸上也多了些欣喜之色。她看到了一口井,这口井就在北面最华贵的院落里,不用想,这出院子应该是莫青河和大房夫人住的地方。院子里有一口井没有问题,但问题是出现在主人住的小院子里就有些奇怪了。但凡水井,都是离着下人越近越好,因为这样取水才方便,有的时候还会将水井放到南院,因为这样靠着厨房比较近,莫府建造的非常雅致,处处都很美观,唯独这口井扎眼的很。

    “嘻嘻,是井,是那口井对不对?”

    “不错,你总算有点长进了,丫头,你现在可以去别处看看,如果偏院或者南边还有一口井,那么钱财八成就藏在这口井里了。否则的话,咱们可就要空欢喜一场了。”

    阿朱点点头,起身超别处奔去,虽说主人院里有口井很不正常,但总有意外,万一人家莫青河就是个怪人呢?可要是还有一口井,那意外的可能性就几乎为零了。因为要是还有一口井,那这口井断无取水只用,不用于取水,那是干嘛的,摆明了*长*风*文学 是别有用途吗。

    没一会儿阿朱就回来了,她兴奋的说道,“公子,看到了。南边厨房那有口井。看上去经常用。三德子也真够笨的。盯了这么长时间,还不如咱们坐上一刻钟。”

    阿朱有些飘飘然的笑着,赵有恭起身弹了下她的额头,“行了,你刚才不也没发现么?其实三德子跟你一样,只是没有这方面的意识而已,你们都太关注于莫青河了,反而忽略了其他。尤其是三德子。他虽然寻宝的本事不差,但毕竟对这大户人家的讲究不太懂,在他眼里,井就是取水用的,一时间不会想到那么多。”

    “公子说得有理,咱们快走吧,等到了那天,婢子亲自领人来抄了莫贪官的井,以后啊,就让他抱着这口井喝水吧。免得浪费了!”

    “你这丫头,坏得很!”

    “嘻嘻。跟公子学的!”

    莫府一行,收获颇多,二人运起轻功,转眼间回到了住处。只是他们不晓得,就在他们夜探莫府的时候,延寿坊正发生着一场血案。

    今夜陈渊亮喝了不少酒,为了拿到那张府库地图,他可是费劲了心思。他也不知道那人要府库地图干嘛,有了地图就能取抢府库?府库重兵把守,想抢府库,疯了吧?府库应该出不了事的,何不为了钱帛帮他一下呢,再说了,府库的钱终究不是他陈渊亮的,便是都丢了也不会心疼的。好不容易拿到地图后,陈渊亮便从含元门跑了出来,一方面是怕被人发现,另一方面也好似喝酒多了,想出来透透气。

    过了太平坊就是延寿坊,在坊间街口拿出腰牌后,顺利通过,陈渊亮哼着小曲打着嗝一步三摇的朝家门走去。就在离着弄堂十几丈远的时候,陈渊亮突然钉在了原地,因为在他耳边响起一阵猛烈地虎吼。

    “吼吼”

    面前房顶上,站着一头凶猛的大虫,昏暗的月光下,大虫腾空而起,对这陈渊亮狠狠扑来,陈渊亮早已吓傻了,想要跑,两条腿却不听使唤,唯有张开嘴惨烈的叫了起来。

    “啊”

    第二天大清早,赵有恭让阿朱处理了一下伤口,二人相伴来到了街面上。按照今日的行程,是想去利人市看看的,对于长安西市,早有耳闻,来一趟长安,不去体验下西市的繁华,岂不是有些可惜了?昨夜找到了莫青河的藏宝处,再加上又能逛一逛听闻已久的利人市,自然是万分高兴的,虽然身后有郑彪这个大尾巴,可依旧挡不住她的行头。

    从延康坊到利人市,也就几条街而已,怎奈何走了没一段距离,就碰上了一个面白如玉的瘦削男子。看到这个人,赵有恭就皱起了眉头,是不是出事了?因为要不是出了大事,曹润民不会让三德子大白天来找他的。

    碰了面,瘦削男子微微拱了拱手,“三德子见过公子。”

    “三德子,是不是出事了?”赵有恭问完,三德子就点了点头,他左右看了看,确定无人留意后,帖耳小声道,“公子,大事不好了,陈渊亮被人杀了,属下准备了两套衙役的公服,曹通判希望殿下过去瞧瞧。”

    “陈渊亮死了?”赵有恭没有多问,示意郑彪吩咐城外的人按兵不动后,领着阿朱随三德子去了一趟。陈渊亮一定死的很异常,出过平常的凶杀案,曹润民不会如此慌的,更何况出现在这个节骨眼上。

    换了两身公服,扮作三德子手下的衙役,二人顺利去了典狱司,陈渊亮的尸体就放在殓房中,莫青河等人也早来看过了,不过也只是走走过场罢了,看了两眼就把事丢给了负责刑律的通判曹润民和典狱使等人。莫青河撇手不管,倒合了曹润民的心意,若不是如此,他还不敢让赵有恭等人前来。

    进了殓房,掀开尸体上的蒙布,只是看了一眼,赵有恭的嘴角就抽抽了起来,阿朱更是不堪,已经跑到外边吐了起来。陈渊亮的整张脸都已经烂了,看上去像是野兽的爪子挠的,脸上,身上都有爪痕,脖子上还有一个巨大的咬痕,对比了一下痕迹,赵有恭脑门上一阵冷风扫过,什么东西这么大嘴巴?别说是人了,就是狗也没这么大的嘴啊。陈渊亮死相可真惨,可赵有恭觉得曹润民让他来,绝不是帮忙破案的,一定是另有原因。因为仔细说起来,陈渊亮是死是活跟他赵某人又有什么关系?

    挥退其他衙役后,曹润民将赵有恭拉到一个角落里,低声道,“殿下,昨夜陈渊亮已经拿到地图了。”

    “现在地图呢?”

    “这就是属下找你来的原因,我们发现陈渊亮尸体的时候,他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至于地图所以,属下才希望殿下给想想办法,破不破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必须得先于府衙其他人找到陈渊亮的衣物。若属下没料错,地图应该就放在陈渊亮的长袍搭子里。”

    听了曹润民的话,赵有恭总算明白为什么要让他来了,“你是说发现陈渊亮尸体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是的,三德子第一个到现场的,应该不会有问题!”曹润民脸色非常不好,他犹豫了下,皱眉道,“殿下,你说会不会是有人发现了咱们的意图,赶在咱们之前对陈渊亮”

    赵有恭轻轻摇了摇头,“不,这种可能性很小,你看陈渊亮身上的伤口,对方绝对不是冲地图来的,估计也是偶然。不过为了以防意外,你回去后先让家人去城外躲避,牛将军会接应他们的,值此特殊时期,只能做最坏的打算了。”

    “嗯,属下现在就让三德子回去!”此时曹润民还是感念赵有恭之情的,出了事,能先想到他曹某人的家人,也算一位明主了。

    曹润民出去一会儿又返回了殓房,这次还带来了负责验尸的仵作,仵作也不晓得面前的年轻人是谁,不过通判大人让说,他再说一遍便是了。

    “几位大人,小的验尸几十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惨状,瞧这伤口,伤口内侧还有些淤泥,可见是某种畜生的爪子。还有这咬痕,实在太大了,若说是狗,真不像。”

    看着老仵作,赵有恭和善的问道,“仵作,你可能分辨出这咬痕是什么畜生的?”

    “恕老朽眼拙,这真分不出来。”

    让仵作退下后,赵有恭对曹润民说道,“曹通判,你派些人手去城外几个镇甸,这些猎户来!”

    “嗯,我这就去”曹润民话还没说完,就见一个衙役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曹通判,不好了,太平坊、光德坊、通义坊也发现了三起凶案,被害人死状跟陈管事一模一样!”

    一听衙役这话,曹润民却大大地松了口气,甚至还小声嘀咕了句“太好了”。曹润民这么反常的举动,也可以理解,虽说又多了三起凶案,但也从另一方面说明行凶人并不是单纯冲着陈渊亮去的,那冲地图去的可能性更是微乎其微了。

    闻听报案后,曹润民和赵有恭迅速赶到了现场,正如曹润民之前所说,死者果然跟陈渊亮一样,全身被剥了个精光,只剩下一条亵裤。除了尸体身上,地上还有许多爪痕,显然是受害者反抗时留下的痕迹。找来梯子,在两侧房顶上检查了下,还真找到些异常之处,其中一处地方瓦片已经被踩碎,瓦缝之中还藏着些兽毛。将兽毛收起,又领着人去了其他三个现场,如之前一样,那畜生都是从屋顶发起攻击的。

    午时刚过,前去镇甸上的衙役就领着几个猎户回到了典狱司。长安附近,多是山峦,尤其是南山林苑,那在唐时可是出了名的猎场。到了宋时,虽说许多地方已经不比之前光彩,但还是有不少猎户靠着打猎为生的。将四具尸体摆在木床上,几个猎户挨个看了一遍,看完后,这几个猎户都是一样的表情,那就是纳闷和不解。

第300章 寻案问踪

    第300章 寻案问踪

    曹润民将几个猎户请到旁边,拱着手问道,“几位壮士,可看出什么端倪了么,这伤口是何种畜生所为?”

    闻听曹润民此话,一个年龄大点的猎户拱着手还礼道,“曹大人,这些人可都是在城里被杀的?”

    “这还能有假?现场已经勘察过了,已经刨除了后来抛尸的可能,这位壮士,你为何有此问?”

    “曹大人,既然如此,那小的们也就不隐瞒了。凭着我们多年打猎的经验,这伤口应该是大虫所留,只是,这大虫多在山里,稀少得很,怎么可能出现在长安城里?因为事情太过蹊跷,所以小人才有刚才一问。”

    “大虫?”曹润民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随后又觉得可笑,“这怎么可能?大虫怎么会跑到城里伤人,几位壮士是否看错了?”

    “曹大人,这一点小的们可打包票”这时那年长者指着一个魁梧的年轻人说道,“大人可问问秦二,去年他就曾猎得过一头大虫,而且胸口也被大虫扑伤,伤口与刚才死的几个人甚为相似。”

    “这”到了此时,曹润民也有点相信几个猎户的话了,只是该如何对别人说呢,难道告诉别人长安城里有头大虫为祸?那样京兆府非乱成一锅粥不可?长?风?文学 cfwx. net。正犹豫不觉得时候,三德子快不走了过来,见到那年长的猎户,他捏出几根柔软的兽毛,小声说道。“林壮士。你来过过眼。这兽毛是什么畜生身上的?”

    那年长之人结果兽毛摸了摸,有在手心上蹭了蹭,跟几个猎户商量了下,才认真道,“这位差官,如果这兽毛是那畜生身上掉下来的,那应该错不了了,这就是大虫身上的毛。要说伤口还有可能认错,但这大虫身上的毛珍贵得很,我们绝不可能认错的。只不过,奇怪”

    “大哥有话但说无妨,有什么奇怪的?”

    “就是这大虫的毛看上去有些时日了,不像是活物身上的啊”三德子听了那猎户叙述后,便去了兽毛朝自己的班房走去,此时班房里赵有恭正仔细看着验尸记录呢。看来那老仵作也是严谨之人,案发地点,尸体伤口详细情况。以及死亡大致时间都记录在内。

    取了长安城的地图,赵有恭拿着毛笔慢慢坐着标记。一边画一边喃喃自语着,“光德坊,死者上官相梅,男,三十二岁,死亡时间,腊月初四亥时两刻。延寿坊,死者陈渊亮,男,三十四岁,死亡时间,腊月初五子时末。太平坊,死者伍哀,男,三十三岁,腊月初五丑时。通义坊,死者梁荛,男,三十六死,腊月初五寅时末。”

    看着做出的标记,好像有点规律,又好像一点规律都没有,简直让人头疼得很。赵有恭仔细想着,三德子已经推门走了进来,关紧房门,他有点焦急的说道,“殿公子,你不知道,刚猎户们看过了,确定是大虫无疑。”

    “大虫?三德子,你是不是脑袋进水了?”阿朱觉得挺可笑的,大虫能跑到长安城里伤人,还能上房顶,来无影去无踪?

    三德子知道这位阿朱小娘子一向嘴巴厉害,所以没敢跟阿朱犟嘴,趴在案子上捏着那点兽毛认真道,“公子,是真的,那些人也看过这撮毛了,肯定是大虫的,不过那猎户说这虎毛应该是死物身上的。”

    “死物身上的?”赵有恭接过虎毛,仔细瞅瞅,确实发现毛的根部很干,像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如果是死物身上的,那就能解释为什么老虎能上房顶了,否则老虎飞檐走壁,那岂不是比猫上树都厉害了?难道是有人穿着虎皮干坏事,可什么人会这么干?

    穿着虎皮犯案,有本重,又惹人怀疑,着实不是个好选择,可为什么那人还是这么做了呢?有问题,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无法解释的原因。行凶者为何要将受害者伤口做的那么恐怖,还非要用嘴咬上一阵,最让人疑惑的是还扒光了受害者的衣服,种种行为,都不是正常人所为。正常人犯案,不会做这么多无用事的,只有那些有着特殊偏执的人会这么做,就像洁癖者会将伤口处理得很干净,强迫症者会将现场布置得完好无损一样。偏执的人,往往都是疯子,他们不是真疯,只是将自己置身于一种虚幻中而已,难道这个凶犯也是偏执之人,他如此模仿,是将自己当成了老虎?

    想了许多,依旧无法了解行凶者是怎么想的,现在赵有恭真有种宰人的冲动,好好的计划,偏偏碰上了这种意外变故,要是因为这个案子,影响了打劫京兆府的计划,那岂不是太冤了?

    让三德子和阿朱站到旁边,指着四个案发现场,皱眉问道,“你们都给看看,觉得这四个地方哪个才是犯人居住的地方呢?”

    三德子很干脆的摇了摇头,阿朱捏着下巴,仔细琢磨了一会儿,指着地图说道,“婢子觉得,不是光德坊就是通义坊。”

    阿朱所说,也是赵有恭所想,所以他淡淡的笑道,“丫头,说说你的理由。”

    “公子,婢子觉得按照正常规律,案犯既然是连串作案,那他要么最先在自己住的坊间作案,要么就放到最后,按照这个道理,不是光德坊,就是通义坊。”

    阿朱所说,也不无道理,赵有恭点点头,接口道,“丫头,你说的很好,但是还不够大胆,这查凶和寻宝其实都是一个道理,你想方设法把自己变成别人,努力弄清别人心思。咱们假设,行凶者就是一个痴迷于老虎的疯子,每当夜里,他就把自己当成了老虎,老虎出洞,见了猎物就会杀死。有时候老虎猎杀生命,并不是为了吃食,而是为了宣示自己的领地。按照这个道理,肯定是由近到远,所以从案发时间上来看,行凶者住在光德坊的可能性很大。”

    “公子,你确定么?”

    “当然不确定,要想确定的话,就得等着对方再作案才行,只要下次案发,最后案发地点是通义坊或者延康坊的话,那就可以百分百确定行凶者就在光德坊了。不过可惜的是,我们没时间等着凶手再次犯案的,必须在两日内找到凶犯才行,没有府库地图的话,咱们的计划也要泡汤了。”

    “公子说的是,可问题是现在咱们不知道该怎么找人啊,大张旗鼓的去搜,效果也不会太大!”三德子可是头疼得很,这西城十几个坊,都靠近利人市,富户多不说,来往商客也多,一个个盘查下来,就算查到猴年马月,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的。

    赵有恭也同意三德子的看法,大张旗鼓的找人不现实,指望那个凶手自己出现,更没可能。看来得想个办法让凶犯自己跳出来才行,可想做到这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阿朱趴在案子上,不断翻看着验尸记录,看了几遍,她忍不住提了句,“真是奇怪,就算是把自己当成了大虫,干嘛非要把受害人的衣服收走?”

    阿朱无心的一句话,倒是提醒了赵有恭,他一拍额头,似乎想到了什么,“呵呵,丫头,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你可听说过剥皮行者的传说?”

    “剥皮行者?这怎么说的,听上去就渗人的很!”阿朱撅了撅小嘴,显然对这种血腥的东西不感兴趣的,倒是三德子一脸的兴奋,挑着眉头笑道,“公子,你给说说吧,也让小的开开眼界。”

    “听好了啊,相传商王朝建立之前,上古九黎族有一个部落,这个部落作战英勇,但有一个特殊的爱好,就是每次杀了人之后,都开把别人的头皮或者脸皮割下来,等着多了就做成人皮衣服,他们觉得这是战功的展示。想来那个凶犯也和剥皮行者一个心态的,他把那些衣服当成了战利品,每收集一件就会增添一份自豪感。”

    “把人皮盖在身上?这世上真有如此变态之人?”

    “呵呵,三德子,你跟着曹大人也有些时日,虽说案子见识了不少,但还是没学会站到犯人的角度去想事情。这世上有很多偏执之人,在他们的想法里,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相反,还当成了正经事,甘之如饴。所以啊,想要挖出这个凶犯,咱们不妨赌一把。”

    赵有恭其实并不喜欢赌,可奈何有些时候你不得不赌,就拿这次的事情来说吧,要是不赌一把,安安稳稳的等待破案,可以说是遥遥无期,要是十几天才能破案,那不是黄花菜都凉了么?如果这次赌输了,那就让人退回少华山和太华山,也省的留在这里白白冒风险。

    “公子,你打算怎么赌?”

    “其实很简单,你们没听说过一山不容二虎么?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另一头老虎,只要这头老虎去别的老虎的地盘上走一圈,你说会出现什么情况?”

    “这”好办法倒是好办法,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凶犯是个偏执狂的情况之上的,如果凶犯不是偏执狂,只是普通的伪装杀人,那这个主意可就一点都不灵了。

第301章 两虎相争

    第301章 两虎相争

    “怎么,三德子,你是不是想说万一那家伙不是偏执狂怎么办?”

    “不错,公子,你这主意好倒是好,可太赌了!”

    “哈哈,早就跟你说过了,这是赌,只要是赌就要承担很大的风险,不过风险和收益是成正比的,眼下的情况,咱们必须冒这个风险。如果赌输了,大不了退回去而已,可一旦赌赢了,那可就是手握地图,洗空府库了。”

    听赵有恭这么一说,三德子也觉得这个险还是值得冒上一冒的,只不过这怎么赌,就要好好琢磨一下了。赵有恭靠着椅背,仔细琢磨着,想了一会儿,他招手让三德子近前一些,低声耳语道,“一会儿你去光德坊走一圈,在各大赌场散步个消息,见了人,只需这般说便是。”

    听了赵有恭的话,三德子皱着眉头疑惑了起来,“公子,这般做是不是太明显了?那凶犯又不是傻子,会上当么?”

    “三德子,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么?咱们就是在赌,就赌那凶犯有偏执心理,偏执之人,是不能用正常思维看待的,有时他就是知道这是个陷阱,也会不受控制的扑上来的,因为大虫是不允许自己的领地被他人侵占的。”

    虽然赵有恭做了解释,可三德?长?风?文学 子还是觉得有些不靠谱,不过这个时候想太多也是无用,不如一心去办事。

    傍晚的长安城,一片繁华景象,西城利人市紧挨着延寿坊和光德坊。却仿佛没有受到半点影响。说起来。光德坊在长安城也算是有名的富户区了。光德坊西面是利人市,北面是延寿坊,东面是通义坊,南面是延康坊,而延寿坊的东面就是太平坊。靠近利人市,再加上又是富人区,所以光德坊境内青楼、酒楼、赌场应有尽有,而且还都是高档的。傍晚时分。圆贵赌坊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的进了不少人,从外边听动静并不大,可要是走进赌坊,便可知道里边有多热闹。宋时的赌法有很多,光掷骰子九幽好几种掷法,猜大小,猜点数,其中最为平常的就是比大小。

    “听说了么?今个出了五起命案呢,一下子死了五个人,听着都吓人”一个矮小汉子一边摸着骰子。一边心有余悸的说着。

    “三板,你胡说什么呢?明明就是四个嘛。怎么是五个呢?好了好了,别瞎说了啊,你到底是押大还是押小!”

    三板拍了一贯钱,昂着脖子怒道,“押大,我说八叔,你们别不信啊,这是真的,我那表兄就在衙门里当差,这你们是知道的,确确实实是五条人命啊。据他说光德坊可是发现了两具尸体,死状一模一样!”

    “真的?”那年长之人抽口冷气,啧啧道,“我的天啊,还真是五条人命?这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凶犯?大家晚上可不要乱逛了。”

    “八叔,这事你就是不说咱们也知道啊,大晚上的谁还敢出去逛,反正我是待在赌坊里过夜了。”

    同样的话,不仅圆贵赌坊里传着,就连其他的酒楼茶肆也在传着,渐渐地,长安城所有人都知道那天死了个五个人。当夜幕再次降临,一处不错的宅院里,有一个蓝袍男子不断踱着步子,他年约三十余岁,长相甚是魁梧,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他显得很暴躁,呼吸急促,还不时的露出两排牙齿。

    延康坊归来客栈,由于延康坊紧挨着光德坊,所以府衙也对延康坊加强了巡逻,而负责光德坊的正是三德子。时至深夜,三德子甩掉其他人,悄悄地来到了归来客栈,“公子,彪子已经准备好了,是不是可以行动了?”

    “嗯,行动吧,不过要看好你的人,可别凶犯没引出来,倒先让你的人把郑彪给抓了!”

    “公子放心,属下已经跟手下那些人交代过了”三德子拱拱手快步离开,赵有恭和阿朱也换上一身夜行衣从窗口跃上了屋顶。夜幕之下,长安城要比以前安静了许多,往日长安城只有到了亥时才会静下来,可现在不到戌时,街上已经少见行人了。如此情景,还不是这场凶杀案闹的?

    长安居民大都窝在家中不敢出来,但总有意外,在光德坊就有个不信邪的家伙,吊儿郎当的在大街上晃荡着,嘴里还不断蹦出些卧秽语。此人名叫小轩儿,是这西城出了名的泼皮破落户,人都快四十了,还是单身一人。小轩儿是泼皮不假,可敢在大半夜来光德坊来晃荡,也不是吃饱撑的,今个在醉仙楼喝了顿酒,再加上走一圈能得十贯钱,他哪会不允?小轩儿觉得这个险值得冒,他的命本就不值钱,再说了,那凶犯不会蠢到刚犯了案,接着再出来行凶吧?

    小轩儿确实喝了不少酒,有道是酒壮怂人胆,酒气一上来,他还真有点不怕那凶犯了。借着酒劲,跑墙角放了次水,接着朝利人市方向走去,也许太兴奋了,嘴里竟然哼起了小曲,“我家那个黄土地,门前有条山沟沟沟沟里牛羊成群来,村头那个小妹妹把哥等,我家住在山沟沟,沟里有风没有水,妹妹啊床头做哎,腿弯弯,湿了身”

    赵有恭趴在房顶,听得是头皮发麻,好好地关中小曲,让这个泼皮唱出这个调调,也算是奇葩了。阿朱抿着嘴,眼睛里一阵寒芒暴露,“这个三德子,找谁不好,偏找这么个泼皮,唱的什么东西,难听死了?”

    “嘿嘿,丫头,你觉得这歌如何?要不公子我给你来一首?”赵小郡王觉得自己的唱功还是非常不错的,像后世什么两只蝴蝶,老鼠爱大米的,怎么也比小轩儿唱的强吧。只可惜阿朱小娘子是见识过的赵小郡王的歌喉的,所以她很干脆的捂住了耳朵,“公子,你莫要折磨婢子了。”

    “你这叫什么话?公子要为你唱歌,还成折磨你了,不分好赖咱们啊”

    “公子莫闹,你看,出现了”指着对面房顶,果然看到了一个身影,昏暗的月光下,只看到那个身影蹲在房檐,仔细看看,才能看出个大概。乍看上去是一头大虫,不过仔细一瞧,却是一个魁梧之人披了件虎皮。虎皮连着虎头,看上去惟妙惟肖,在这夜色之下,若不仔细观察,还真有可能看成是真正的大虫。

    “吼吼”

    小轩儿可唱的正开心呢,一听那几声虎吼,整个人吓得都呆住了,不会这么倒霉吧,真让他碰上凶犯了?之前就得到官差吩咐了,小轩儿强自镇定下来,哆嗦着腿哭爹喊娘的朝前边跑去,一边跑还一边惨叫着,“救命啊,大虫有大虫”

    “吼吼吼吼”叫声越来越大,震得人耳膜发疼,小轩儿吓得什么都不敢想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大虫能跑到房顶上去了?小轩儿拼命跑着,那大虫怒吼一声,沿着房顶奔跑几下,猛地向前一窜,直冲小轩儿而去。扑通一声,小轩儿只觉得后背发疼,整个人如滚地葫芦一样栽倒在地。

    翻过身,小轩儿坐在地上不断倒退着,此时离得近了,他也看清楚了眼前的情况,这哪是什么大虫,只是哪个人披了个老虎皮而已。虽说不是真的大虫,可小轩儿却比之前更为害怕,畜生再凶,总不如人聪明,可一头假畜生,该如何是好?那披着虎皮的人趴在地上,如同一头真正的大虫,那老虎头不断晃动,嘴巴还一张一合的,也不晓得对方是如何做到让老虎嘴如此栩栩如生的。

    “英雄,好汉,饶命啊,小人可是没惹过你啊,你放了小人可好?这钱,都给你都给你”小轩儿将身上所有的东西都丢了出来,除了些铜钱,首饰,最要命的是还有一件红肚兜。

    那人形大虫对地上的财物一点兴趣都没有,四肢着地慢慢朝小轩儿走去,离得近了,甚至能闻到一股子腥味。眼看着大虫就要扑在小轩儿身上了,就在这时,又是一声虎吼,不知怎么回事,从小轩儿后背屋顶上竟然又跳下一头大虫,这头大虫比之先前那头个头要小,可装扮却更加的惟妙惟肖,他行走之间,脚步慢而悠闲,虎目之中透着一股傲然,如果不是离得太近,一定会以为这是真正的大虫的。

    无论神态,还是行为,像极了大虫,那体型较小的大虫呲着牙对着那先来的大虫狂吼一声,二者对视一会儿,突然暴吼一声,同时朝着对方扑去。两头人行大虫都不管小轩儿了,这下小轩儿平白捡了一条性命,连地上的钱也顾不得了,爬起身就往外跑,“来人啊,救命啊!”

    两头大虫扭打在一起,斗得是不可开交,仔细观察,二人可都是有功夫在身的,那身形小些的,行动非常灵活,绕着大个不断游走,几十招下来,那大个的竟然吃了不少亏。如此吃亏那大个老虎显然是受不了了,只见他从地上站起来,把虎皮衣一撕,从里边掏出一把刀来,“你娘的,老子让你几招,你还真把自己当老虎了,老子砍死你个畜生!”

第302章 讨厌的人

    那大汉不是别人,正是扮作大个老虎的郑彪,起初郑彪还没当回事,觉得就是趴地上装老虎也能咬死对方的,没成想斗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有多傻。自己好好地一个人,跟个脑子有毛病的家伙较什么真?提着刀一阵劈砍,倒取得了奇效,那人行大虫冷不丁的挨了一刀,怒吼一声,突然双足发力,直接跃到了房顶。这会儿不远处已经传来了衙役们的吆喝声,郑彪不敢多做逗留,抱着虎皮三两下拐到了暗处。

    自那虎皮凶犯一逃走,赵有恭和阿朱就悄悄的跟了上去,一路尾随,那凶犯逃的很快,径直来到了光德坊富人最为集中的流光胡同。看着凶犯逃进一处宅院中,赵有恭也暗自苦笑了下,早该想到这一点的,能够拥有完整虎皮的,肯定是富户的,而且还是相当有钱的富户。那凶犯逃回卧房后,并没有立刻脱去虎皮医治伤口,而是来到了床边右侧的墙壁前,他扭动墙上一个扶手,顷刻间响起咔咔声,那墙壁整个朝里转动,露出一条宽阔的通道。

    这是一间暗室,里边放着一个空空的铁架子,四周墙壁上挂着些衣服,有的衣服已经被撕烂,有的则是完好无损。坐在铁架子旁,那人脱去虎皮,露出了一张狰狞的面孔,仔细看起来,这个人面向普通,不算凶恶之人,可是此时的他咬着嘴唇,双目赤红,就像一头受了激的凶兽。

    “嘶...嘶...吼....”即使已经逃回来了,这个人依旧没有从大虫的角色中走出来,找来药粉,独自涂抹着。

    暗室之外,赵有恭和阿朱已经悄悄地潜进了卧房,看着房中摆设和装饰。阿朱也有些释然了。四周布满画卷,可都是猛虎图,整间卧房怪异的很。像这么多猛虎图,哪是正常人能够喜欢的?像这样的人。已经不是喜欢,而是偏执、疯狂了。原来世上真有如此偏执之人,明明是人,却把自己当成了野兽。

    走进暗室,看到那偏执之人立刻瞪着眼睛露出了森然的牙齿,随后狂吼一声扑了上来,虽然这一扑看似凶猛,却没什么技巧可言。赵有恭抬脚猛地踹了下去,一脚将那偏执狂踹翻在地。阿朱从身侧越过,在那些袍子上搜寻了起来,没一会儿就找到了府库的地图。

    “公子,地图拿到了,快走吧,一会儿府衙的人该到了!”话音未落,门外一阵响动,三德子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看了下暗室中的情况,三德子拱手急道。“公子,你们先走,府衙的人随后就到。这里交给属下便是。”

    赵有恭点点头,领着阿朱迅速来到了院子中,此时已经可以听到院外有噪杂声传来了,二人一跃上了屋顶,立刻隐身而去。暗室之中,三德子也没有闲着,他捡起地上的虎爪,对这自己的胸口狠狠地划了一下,虎爪甚为锐利。立刻割破前襟,留下了一道深深地爪痕。做完这些,他扑上去一脚将还未爬起的凶犯踹晕。为他重新穿上虎皮,随后举到狠狠地砍了下去。这一刀势大力沉,直接割破虎皮,划破了凶犯的脖子。

    幸亏三德子手脚利落,他刚做完这些,府衙的人就已经冲进了卧房。由于此案太过重大,又是找到了凶犯,所以知府莫青河亲自领人前来。莫青河来到暗室的时候,凶犯已经死挺了,三德子赶紧上前拱手施了一礼,“莫大人,此人便是扮作大虫行凶的恶徒,刚这恶贼太过凶残,小的无法,才杀了他,还望知府大人莫要怪罪。”

    “无妨,只要确定这就是凶犯就好,来啊,将尸体抬走!”莫青河倒不关心凶犯是死是活,甚至死的人是不是凶犯都不是那么重要,只要以后别再发生这种凶杀案就好了。

    三德子来到一旁处理伤口,曹润民借着询问案子的缘由走了过来,“东西拿到手了,只是,小轩儿怎么办,那家伙可是看到有两头大虫的,要是姓莫的问起,会惹人怀疑的。”

    “三德子,你是多想了,姓莫的要是能如此用心做事,京兆府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乌烟瘴气的了!”

    曹润民对莫青河太了解了,姓莫的就是典型的庸碌之辈,他所想的就是借京兆府为跳板,更快的升职,至于真正的管事,那是没指望的。正如曹润民所料,凶犯一死,莫青河就催促着典狱司赶紧结案,并布告全城,免得到腊八节了,城里还人心惶惶的。倒是那个小轩儿,还跑到府衙提供线索,他说自己看到了两头大虫,吵着喊着说案子还没结,却是惹恼了莫青河,结果赏钱没领到还挨了二十杀威棒。

    小轩儿觉得自己挺冤的,明明就是有两头大虫嘛,为何才死了一个,府衙就草草的结了案呢?心中不爽,可小轩儿再也不敢乱说了,哪怕别人问起,他也不敢再说有两头大虫的,要是说了,莫知府就要赏他杀威棒,二十下就差点要了命,要是再来上几十下,小命就没了。

    光德坊这个案子,莫青河可算是长了脸。原来这凶犯名叫姚成鲁,乃是汴梁富商,几个月前汴梁城也曾经发生过几起类似的案子,当时开封府查了许久都没什么头绪,到最后连当今官家都给惊动了。开封府没破的案子,倒让莫青河破了,能不高兴么?莫青河觉得自己升官的日子应该不远了,只要稍微用点钱疏通下关系,估计年后就可以调到京城任职了。莫青河平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做个京官,因为离得官家越近,投其所好的机会就越多。

    莫青河还在做着升官发财的美梦,他却不知道正有一场灾难往他头顶上罩来。

    宣和二年腊月初八,城中百姓大都准备了一顿热腾腾的腊八粥,后世腊八粥更是好东西,但起初腊八粥实属穷人专用。以前百姓生活贫苦,每到年底,家中余粮不多,便收集一下剩下的米、豆等物,在年关将至时喝上顿还算丰盛的粥,这就是腊八粥。腊八这一天,除了百姓要供奉灶神、宅神,以保来年五谷丰登外,各大寺庙也会举行盛大的祭祀仪式,尤其是在这长安城里。佛教盛行之地,大都晓得五台山,可真正尊崇古法的还是长安,从隋唐以来,长安各大寺庙便沐浴皇恩,尤其是会昌寺,在当时可是名符其实的皇家寺庙。

    这一天,会昌寺外热闹非凡,趁着闲暇,赵有恭和阿朱也来到了会昌寺。再次来到大雄宝殿,耳中梵音袅袅,阿朱神色庄重,潜心礼佛,倒算得上一个虔诚的信徒。赵有恭不是什么信徒,他此生也不会信奉什么神灵,他能相信的只有自己。

    听着袅袅佛音,赵有恭觉得很安静,不知为何,他想到了后世那首《宽恕》。

    如是我闻,仰慕比爱恋还苦。我走你的路,男儿泪,女儿哭。我是你的执迷的信徒,你是我的坟墓,入死出生由你做主。

    曾经有多少人为这几句话心生向往,又有多少人置身于幻想之中。仰慕比爱恋还苦,什么叫仰慕,什么叫爱恋?男儿泪,女儿哭,男人的泪水是那么常见的么?入死出生由你做主,狗屁,人活着,有家人有朋友,为一个人寻死觅活么?哎,也不晓得是谁写了这首词,偏偏引得年轻男女为之痴狂。

    此生,只能由自己做主的,如果哪一天选择生与死,那也是因为自己愿不愿意,而不是因为别人。自己的命,自己主宰,这才是为人最基本的原则。

    大雄宝殿外,无数香客成群结队朝北面而去,那里有一个高台,会昌寺高僧正在举行着一年一度的供奉佛祖的活动。佛祖诞辰,只要是信徒,就没有不去供奉的,偏偏会昌寺里有个异类,那就是赵有恭。阿朱还在大雄宝殿里,外边香客走得一干二净,短短一刻钟的时间,好像诺大的会昌寺就只剩下了他自己。

    人一旦孤独了,就喜欢找个人说说话,有时候想什么来什么,一个身材中等的男人迈步走了过来,站到赵有恭身旁,侧脸拱了拱手,小声笑道,“殿下,我家主人让我带一声好,最近,殿下觉得如何,有没有考虑过我家主人的提议呢?”

    “送你一个字,滚。记住了,本王的地盘上,你们少出现,给你一炷香时间,要是还不从本王眼前消失,本王就亲自送你去见佛祖。”

    这个男人是谁,赵有恭一点都不关心,无非是黑袍人的一条狗罢了。千面佛走了,又来了个不知死活的,真以为有拓跋轻云这个威胁在,他赵某人就会跟听雨阁合作么?

    听着赵有恭如此霸道的话,中年男子脸色立刻变得冷了起来,只是他还在忍着,因为他可没信心能斗得过赵有恭,“殿下,你难道真的不考虑一下么?现在只是拓跋轻云,殿下还能维持一下,可若是连拓跋郄也知道了呢?再说了,殿下与我听雨阁志向一致,互相帮扶,不是更好?”(未完待续)

第303章 人生无常

    赵有恭突然变得有些和善起来,看着中年男子微微笑道,“嗯,你说的不错,本王也有个提议,你可以回去告诉黑袍人,你们听雨阁要是肯臣服本王麾下,本王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你”中年男子气的浓眉倒竖,也是打不过赵有恭,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好好教育下姓赵的,当真是太狂妄了,“殿下,你如此刚愎自用,早晚会后悔的。”

    “滚,另外少拿这些事来威胁本王,告诉那个藏头露尾的玩意,牛心亭的账本王早晚会和他算一算的。”

    “告辞!”中年男子草草的拱了拱手,便快步离开,他不得不如此,因为这里是长安,严格上说,也是赵有恭的地盘,姓赵的要是想杀一个人,有的是办法,而且他也一直都不是循规蹈矩之人。

    中年男子不是别人,便是黑袍人手下最为信任的尹开,这次来长安,也是奉了黑袍人之命。本以为有拓跋轻云决裂在前,赵有恭多少会收敛一下的,没成想他这脾气依旧是那个样子。气呼呼的离开会昌寺,下山的时候还在琢磨着如何向阁主禀报,却听耳中传来一阵异响,尹开没有多想,身子一低,人便往侧面跃去。一道寒芒掠过,剑身颤抖,虽未伤到,却依旧能感受到长剑散发出的冷意。

    看着面文学 前那名持剑女子,尹开双拳紧握,嘿嘿笑道,“原来是你,拓跋轻云。你放着仇人不管。却来挡某家的道。可是真的爱上自己的仇人了?”

    尹开语出轻佻,还带着些讽刺的味道,他如此做,就是为了激怒拓跋轻云,因为真的动起手来,他实在没把握能占据上风。拓跋轻云心中最痛苦的便是不能杀了赵有恭,如今听尹开如此讽刺,当即沉眉怒道。“闭嘴,我的事不用你管,你是听雨阁的人吧,回去告诉你家主人,我拓跋轻云不会放过他的。”

    “嘿嘿,拓跋轻云,你要啥我家阁主没有问题,只要你有这份本事,不过,你是不是应该先把赵有恭杀了呢?仇人就在眼前。却下不了手,你也对得起待你如亲生女儿般的拓跋满?”

    “如何对付赵有恭。不需阁下操心,今日找你,但需你给那位带句话,别再去银州,你们听雨阁的人,若是去银州,见一个杀一个。”

    “好,此话会告诉阁主的,拓跋轻云,不过某家也奉劝你一句,与赵有恭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此人狼子野心,一个关中是满足不了他的,等他夺了关中,接下来就是银州各部,到那时,大起兵戈,你还能阻拦的了?”

    “滚,我们党项的事,无需你们操心!”拓跋轻云也有点理解为什么赵有恭会如此讨厌听雨阁了,这些人太自以为是了,好像天下之事尽在掌控一样。

    尹开纵身离开,拓跋轻云收剑长叹了一声,虽然那人的话让人听得不舒服,可也是不无道理的。赵有恭是个有野心的人,如今不得不选择跟他合作,可将来呢?而且,看今日的情形,听雨阁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若是他们将事情真相说给爹爹,凭着爹爹的脾气,又会做出何等事来?

    “你为什么不杀了他?”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拓跋轻云并不感意外,她回过头来冷笑道,“杀了他,彻底的最听雨阁,然后逼着自己只能跟你一直合作下去么?赵有恭,到了今天,我才发现,你每时每刻都在算计。”

    “算计,你若非要这么想,那也由得你。哦,对了,今晚上你要不要分上一杯羹?”

    “对不起,没兴趣,希望你能履行诺言吧,三万石粮食,尽快送到渠坪寨”说完这些,拓跋轻云已经低头朝山下走去,从会昌寺到山下,山道不陡,却很长。拓跋轻云走得很快,就像一个独创天涯的红拂女,拓跋轻云变了,不过大家都变了,经历了那么多事,也变不回原来了。

    “你这就要走?得了粮食,你就要与我划清界限了么?”

    听着赵有恭柔软的话,拓跋轻云怔了下,她头也没回,轻轻地呼了口气,“你早该想到的,当你在山巅上惺惺作态时,我们的交情就断了。从今往后,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我们之间,只有利益,当有一天,你威胁到我银州党项时,我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

    赵有恭无法辩驳,也无法去责怪拓跋轻云,因为他们谁都不知道对与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背负,“轻云,无论今后你做出什么选择,我都不会怪你。”

    赵有恭没有骗拓跋轻云,他真的不会怪,因为拓跋轻云有着自己的背负,她从出生开始就是银州党项的公主,其地位一点都不比李清露差。身居其为,有些事情由不得自己,她必须为身后千千万万的党项儿女着想,二他赵某人也要为自己的出身负责。

    听着赵有恭的话,拓跋轻云略带些讥讽的撇了撇嘴,可笑着笑着又有种想哭的冲动,无论他说的是真是假,能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已经非常难得了。站直身子,她朝怀中摸了摸,好一会儿,才摸出一把折扇,“赵有恭,我拓跋轻云这一生想过的男人只有你,却也不值得,一切因它而起,那也该由它结束!”说这话,素手一甩,那把折扇迎着寒风飘向了山下,那里是一处峭壁,下边是终年不冻的渭河支流。

    拓跋轻云走的决然,甚至有些潇洒,这一次,她斩断所有思绪,也抛去了许多的念想。从今天开始,这个男人要走出她的脑海。

    赵有恭怔怔的望着拓跋轻云越来越模糊的背影,犹记得第一次相见,那个皮肤有些黝黑的异族女子,腰垮弯刀,言辞傲慢,那时的她,就像个胸大无脑的女人,可实际上她却聪慧无比。山风呼啸,久久不散,谁能想到相识之人会变成如今这副光景。

    人生就是如此充满了变数,也许今天还是朋友,明日就成了敌人,也许今天还是敌人,明日就成了亲人。古老的关中大地,黄沙无情的肆虐,搅动着不太平静的心,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按照自己的心情做事?看着山下奔涌的河流,就像一条小小的银蛇,眉头皱起,想了想,沿着山边小道绕了下去。

    阿朱离开大雄宝殿,本以为公子会在外边等着的,谁曾想却没了踪影。阿朱没有去漫山遍野的找,而是坐在大雄宝殿外等了起来,她一直耐心的等着,一刻钟、半个时辰直到一个时辰以后,赵有恭才姗姗返回。

    “公子,你去哪了?”阿朱嘟着小嘴,表示着自己的不满。

    “呵呵,看你虔诚礼佛,不好打扰,去寺外叨扰了几位小娘子”赵有恭拉住阿朱的手,笑嘻嘻的朝寺外走去,阿朱自是不信的,歪着头想了想,才哼道,“信你才怪,公子端的会骗人。”

    “不信拉倒,快走了,难道今晚也不想抢东西了?”

    “呀,才不是呢,婢子要第一个去的,公子不准抢!”阿朱可是恨透了那个莫贪官,她一定要让莫贪官心疼到吐血。

    腊月初八,漫步星辰,半月当空,宣和二年的关中大地,缺水。春夏无雨,冬日无雪,本是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可偏偏长安城里起了火,不知是什么原因,南城启厦门附近的通济坊起了火,也是邪门,这场火不少别处,专烧永安大车行。这永安大车行不仅仅是车行,还是个很大的仓库,长安城里许多客商都会把货物寄存在此处,而大车行的主人叫做卓信,这卓信可是莫青河的小舅子,再加上车行也关系到莫大知府的红利,所以一听车行起火,莫大知府一下就急红了眼,吩咐城内兵丁和附近百姓前去救火。

    不得不说莫青河反应有点过头了,其实不管多大的火只要先控制主火势,再让兵丁维持秩序,不要乱起来就好。可偏偏莫青河光想着救火,忘了会起乱子,附近住户可不知道火势会不会蔓延到自己家,一个个全都抱着财物往外跑,弄得南城乱哄哄的,如今还不到亥时,城内没有戒严,通济坊的百姓慌慌张张的乱跑,这时还有不少百姓不断吵吵闹闹的,说什么城里进了强盗,正在南边烧杀抢掠。这下可坏了菜,百姓多是盲从,一个个关门的关门,街上庆祝腊八节的也一个个支棱着脖子,甩开膀子乱跑,大家你吵我嚷,以讹传讹,等着话传到北边兴道坊一带的时候,已经变成了流匪攻城。

    莫大知府做梦也没想到一场火而已,怎么就演变成了一场全城大动乱?莫青河急坏了,他现在已经忘记大车行那点破事了,现在最紧要的是赶紧控制好乱民,通知所有在家休息的官吏去街上巡视后,莫青河还有点不放心,就想亲自去府衙坐镇。

第304章 抄家

    第304章抄家

    长安东城‘乱’糟糟的,连带着西城也不得安宁,似乎受到了东城的影响,许多人也无头苍蝇似的往家里跑。。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ww. 。西城不比东城,光一个利人市就足够让人头疼的了,那么多人一‘乱’窜,立刻将整个利人市搅了个人仰马翻,京兆府没有办法,只好派来了大量士卒前来镇场子。就在西城起‘乱’子的时候,赵有恭已经换上一身夜行衣离开了延康坊。

    “殿下,一切准备妥当,咱们的人已经控制了启厦‘门’和明禧‘门’,只要这边一得手,便可直接离开长安城!”

    “嗯,彪子,你带人去府库,记住了现在是戌时一刻,我们只有两个时辰,也就是到了子时,无论有没有掏空府库,都给本王把人撤出来,千万不要贪,懂么?”

    “殿下放心,小的一定遵从吩咐!”郑彪不敢违抗,赶紧拱手应道。

    等郑彪走后,赵有恭也带着人去了兴道坊。之所以时间紧迫,也是因为启厦‘门’和明禧‘门’,长安城南‘门’并不是只有一个‘门’,单南‘门’就有三个,从西向东依次为安化‘门’、明禧‘门’和启厦‘门’。其中明禧‘门’正对朱雀大街,乃主城‘门’。按照规矩,戌时城内开始戒严,今日腊八节,戒严时间延后一点,但子时肯定要戒严的,那时也会关闭城‘门’,只要子时城‘门’不关,那城内府兵肯定会发现守城‘门’的士兵被掉了包,那时大量府兵涌入南‘门’,把城‘门’一关,他们就是抢再多东西也运不出去了。

    郑彪去的是府库,赵有恭自然要去莫府的,兴道坊不愧是官吏住宅区,城里再‘乱’,这里依旧稳如泰山,不过稳也有稳的坏处,那就是赵有恭这一路上没碰到半个维持秩序的士兵。踹开莫府的‘门’,正赶上莫青河抱着双翅帽往外走,这一碰上面,赵有恭就笑了,阿朱更是抬起小蛮靴一脚将莫青河踹在了地上。

    突然杀出一帮子持刀‘蒙’面人,也把莫青河‘弄’愣了,随后才是怕。看着这些凶神恶煞的歹徒,莫青河强自镇定道,“你...你们是什么人?可知道本官是谁?你们....”

    莫青河的话还没说完,阿朱走上去甩手就是两巴掌,随后‘操’着一口流利的关中腔调粗声道,“少聒噪,你不就是京兆府最大的官莫青河么?咱们晓得,今个找的就是你,你要不是莫青河,还不会找你呢。”

    “你们要干嘛...诸位好汉,可否留下名号?”

    “可以,我们乃是太华山牛头领的手下,今日来你这就是图财的,识相的把钱‘交’出来,省的我们动刀子了!”

    牛皋牛伯远?莫青河立马想到了这个人,在关中地界,势力庞大,又姓牛的,除了牛皋还能有谁?知道是牛伯远的人,莫青河也不多说了,因为牛皋出了名的不怕报复,拿狠话吓唬他,实属愚蠢,“好啊,真不愧是牛伯远的人,南城那把火,还有城内的‘乱’子,是你们故意搅起来的吧?”

    “你还不傻,不过明白的有点晚了,莫知府,带我们去取钱吧!”莫看阿朱身材娇小,但提起莫青河还没什么问题,莫青河一点脾气都没有,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因为就这一会儿,家中老婆孩子还有一帮子下人已经全被押在了院子里。

    “诸位好汉,有话好说,只要你们不伤人,府里的钱都给你们,东西随你们拿!”

    莫青河表现的很配合,在他的指引下,从后宅中搬出一口小箱子,箱子里都是金锭和‘交’子,看着这口箱子,莫青河拱着手苦笑道,“好汉,钱都在这里了,可否放过莫某家人,你们要是觉得不够,其他东西可随便拿,只要别伤人。”

    莫青河觉得自己做的已经够真了,这么多钱也应该能把这些山匪哄‘弄’过去了吧?可让他意外的是,那矮小汉子合上小箱子,照着他的脸上就是两巴掌,这两下可是加了不少力道,莫青河那张脸立刻肿胀起来。

    “莫贪官,你以为咱们是没见过世面的小‘毛’贼么?你为官多年,贪赃枉法,收受贿赂,‘私’吞军饷,倒卖库存货物,会只有这点钱?”

    “你....你....好汉,你这可就污蔑莫某了,莫某是‘弄’了不少钱,可大多数都送往竟成了啊,你也知道,这官场风气如此,我要是不....”

    “呸,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如这样,莫贪官,一会儿咱们要是找到一万贯就跺你一根手指头,找到两万贯呢,就跺你两根手指头....如何?”阿朱有意整整莫青河,所以低着身,不无‘诱’‘惑’的笑着。

    莫青河想也未想,显得正义凛然道,“好汉尽管找,若是还能找到一点‘私’藏,便是杀了莫某,莫某也无话可说。”

    “嘿”,赵有恭也觉得可笑,这个莫青河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时间紧迫,咳嗽一声,示意阿朱莫要啰嗦后,阿朱推开莫青河一指院里的井大声道,“去几个人,把井里的东西都捞上来。”

    “喏!”

    见阿朱指向那口井,莫青河差点没当场晕过去,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初来乍到的匪徒会知道井里有东西?几个壮汉拉着绳子滑下去,果然找到了一丝异常之处,原来这井壁中间有一个‘洞’,‘洞’后就是一个小密室,密室之中堆满了箱子和财宝,阿朱还亲自下去了趟,看着这满满的一堆东西,她也不得不慨叹下莫青河贪赃枉法的本事。

    井里的东西被取出来后,莫青河就像丢了魂似的一屁股蹲在了地上,完了完了,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到最后便宜了这帮子山匪。赵有恭当然不会杀了莫青河,有这么个昏官在,对他赵某人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要是宰了莫青河,朝廷再派个宗汝霖这样的人物来,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

    刚到亥时,赵有恭领着人一溜烟的窜出了莫府,至于莫大知府,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昏死了过去。不怪莫青河晕过去,实在是赵小郡王太狠了,不仅带走了值钱的玩意,临走的时候还把莫府的檀木大‘门’给拆了,好一伙土匪,将一个诺大的莫府抢了个一干二净,从大‘门’到衣服,只要值钱的,全都没剩下。

    来到城外,牛皋已经在外接应,见了面,赵有恭急声问道,“兄长,彪子那边有消息了么?”

    “有了,那小子把府库给搬空了,属下已经派人去接应了”正说着,就看到启厦‘门’后来了一队马车,没碰面,就听到郑彪心急火燎的吼道,“大哥,快让条道,后边尾巴跟上来了。”

    听郑彪这话,赵有恭一阵汗颜,郑彪这是抢了多少东西,竟然重到连尾巴都甩不开了?心中纳闷,不过还是赶紧吩咐人马让开一条道,随后众人‘摸’出长弓,等着郑彪的十几辆马车一出城‘门’,便对着追上来的府兵一通‘乱’‘射’。一阵箭雨,府兵们的追击之势立阻,见府兵每冲上来,牛皋将早已准备好的几车柴禾往启厦‘门’里一倒,立马放了把火。

    等着灭了启厦‘门’的火,赵有恭和牛皋已经领着人逃出十几里远了。车队经灵台山小道,并未去少华山,而是转道直接奔同州而去,一到灵台山,赵有恭也算彻底放下了心,同州那边有章亿接应,概不会出事。不过也不敢太过放松,长安城出了这么大‘乱’子,府库被洗劫一空,莫府也被抢的一干二净,于公于‘私’,莫青河都要报仇的。也许以前莫青河怕用兵,对关中匪患睁只眼闭只眼,但这次他一定会拼了老命攻打少华山和太华山的。

    正如赵有恭所想,当莫青河知道府库里的几十万两黄金被洗劫一空后,他整个人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任谁叫喊都喊不醒。那可是将近四十万两黄金啊,丢了这批黄金,该如何向朝廷‘交’代?莫青河知道现在摆在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可走了,那就是攻打牛皋,不管能不能灭了牛皋,都要向朝廷证明他莫青河夺回府库黄金的决心。当然,除此之外,还要往京城送份大礼才行,若没有蔡相、梁相和高太尉等人帮忙,他莫某人这个知府之位也算做到头了。

    天未亮,莫府一阵慌‘乱’,莫青河的病情也得到了控制,恢复清明后,他首先将自己的大夫人卓氏喊到了近前,“娘子,你去找下小弟,让他把家里的钱都拿出来,有多少拿多少。”

    “这....官人,小弟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让他把钱都拿出来?”

    “娘子啊,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小弟赚的那些钱,还不是靠着我‘弄’来的。为夫要是倒了,他也保不住,快去啊,别愣着了,想要保住这知府之位,不‘花’大价钱哪行?你就告诉小弟,这次失了多少,以后十倍让他捞回来。”

    “行,奴家这就去找小弟商量!”卓氏也知道自家的难处,现在家里被洗劫一空,能用的也只有几千贯钱,这几千贯钱对眼前的事情来说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卓氏回到娘家说了一遍事情原委,这次一向小气的卓信倒是豪气的很,不顾家中老婆反对,将所有家财全部置换成了现钱,总的算起来也足有上万两黄金了。无论家中老婆怎么说,卓信是打定主意要帮姐夫渡过难关的,他是小气,可不代表傻。他卓信能有今日,还不是靠着姐夫做知府,只要姐夫还当着知府,想要多少钱有的是法子,可要当不成知府了,那有再多钱也得被别人掏去。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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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 小刘妃的心机

    天一亮,莫青河就拖着病躯来到了府衙,此次府衙议事,京兆府文武官员全部到场,莫知府这次态度很坚决,他不管是不是年关将至,不管粮草是不是充足,总之一定要打牛皋,而且要狠狠的打。

    长安城附近各部厉兵秣马,牛皋却早有准备,这莫青河不知军事,完全是瞎指挥,便是要打,也得等粮草筹集完了再打才行。有道是大军未动,粮草先行,士兵无口粮,靠什么打仗?靠什么效忠朝廷的口号么?

    几天后,一封六百里加急文书递到了汴梁城,此时赵佶正坐在暖香阁里听曲,闻听有急报,便让人把书信送到了暖香阁。赵佶一直都是如此,你若说有一幅千古名画,他一准匆匆忙忙的赶去,可要是说加急文书,他才不会上心。帝王无天下之志,只知风月,谁能奈何?

    小刘妃一直媚眼含笑,只是心中却哀叹了一声,官家也是个男人?如此想法一冒起,连小刘妃自己也打了个冷颤,她还是第一次敢小觑官家,这种想法,放在以前绝不敢想的。

    赵佶看着文书,只是看了几眼,眉头就一阵狂跳,手也打起了哆嗦,良久后,他猛站起身,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好啊,好啊,什么毛贼都敢蹲在朕头上拉屎撒尿了。”

    小刘妃起了身,赶{长+风}文学紧跑过来扶住了赵佶,顺着胸口,娇声安慰道,“官家,你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这么大气?”

    “爱妃,你自己看吧!”

    小刘妃犹豫了下。因为按照规矩。后宫女子无权验看文书的。不过最终她还是拿起书信看了起来,她看得很仔细,远不像赵佶那般粗略。

    腊月初八,长安城祭祀神灵,逆贼牛皋领人化为百姓于城中作乱,洗劫府库,袭杀官衙,致使京兆府府尹莫青河身受重伤。通判曹润民受伤,另府库金钱全部被抢,共计三十七万八千两黄金。

    嘶,三十七万八千两黄金,这是多大一笔数字,足可以供养十万大军的军饷了。怪不得官家生气,换成任何人都会生气的。只不过小刘妃想的要比赵佶多,她觉得这文书很有意思,把官员受伤放在前头,府库金钱丢失放在后头。这写文书的人可是很有心思啊。不过越是如此,小刘妃越是觉得这莫青河有问题。长安城出了这么大事,他这个京兆府府尹难辞其咎的,不过这些话她没有对赵佶说,而是扶着赵佶坐下后说了些其他话。

    “官家,事情已经发生了,生气也是白白上了龙体,不如招几位大臣前来议事,也好商量个对策出来。”

    喝口茶,总算平复了不少,赵佶拍拍小刘妃的手,欣慰的笑道,“哎,要是其他人也能像爱妃这般懂事,朕也能省心不少了。杨戬,摆驾御书房,另外着高俅、蔡京等人前来议事。”

    “是!”

    赵佶心中挂着长安的事情,他前脚刚走,小刘妃后脚就离开了暖香阁。

    东京汴梁城,做为大宋国都,不管外边发生什么事,这里依旧繁华一片,尤其是临近年关,家家户户准备些喜庆的彩灯和剪纸。在汴河街惠义坊有一处错落有致的小院子,虽是冬天,院子里却有着许多绿色,这会儿也到了傍晚时分,一个裹着紫纱的女子快步推开了小院的门。女子进了院子,插上门之后,方才解开裹在脸上的紫纱,看她秀发如云,凤眼含媚,不是小刘妃又是谁?

    这处宅院很简单,北面两间房,东面是几间厢房,这与其他的院落也没什么区别。让心情平静下来后,小刘妃来到北屋门前,轻轻敲了敲房门,没一会儿就听里边传来一个声音,“进来吧,已经等你许久了。”

    等许久了?小刘妃不解,难道这女人知道她会来么?推门走进去,屋中飘着一股淡雅的芬芳,那香味很独特,市面上那些胭脂水粉绝对透不出这种味道的。这到底是什么味道?水仙花?紫兰花?面前隔着一层白色薄纱,只能隐隐约约的看清里边坐着一个佳人,在她身后还站着一个持剑女子,看上去像是侍女,可又不像。

    “坐吧,你这次来,肯定是得到了什么消息吧?”

    小刘妃找个软垫坐下来,随后点头道,“是的,刚京兆府那边送来了文书,说有个叫牛皋的人抢了长安府库,丢了大量金钱。”

    说着话,小刘妃一直在观察着薄纱后边的女子,她发现那名女子很镇定,自始至终都未见半点异常,难道是自己的判断有误,这女子与关中的事没有关系?

    “牛皋抢了府库?那抢了多少钱?”

    “这个不甚清楚,文书上也没写!”小刘妃平静的答了句,这时,就见薄纱后传来几声娇笑,那窈窕女子虽是在笑,可声音却有些冷了,“不清楚?刘欣媛啊,你是在考验下我的耐性么?三十七万八千两黄金,对吗?记住,少跟我耍这些小心思,我既然能救你出洗漱宫,也能将你送回去,而且这次回去,会比上次还惨。”

    女子的话并不算多严厉,却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小刘妃久在宫中,见识的大人物不知凡几,却从未见过哪个女人能有如此的威势。不知不觉中,后背已经渗出了冷汗,她不是怕回到洗漱宫,而仅仅是怕薄纱后的女子,她觉得这个女子好像能看穿一切。

    “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刘欣媛,你很放肆,知道该怎么说话么?我是谁,你又是谁?”薄纱后的女子已经语声平淡,却让小刘妃有种窒息的感觉,她秀眉蹙起,想了想,方才站起身,恭恭敬敬的福了一礼,“主人,以后属下都听你的。”

    “好了,你回吧,长久待在外边,会惹人生疑的。哦,记住了,以后不管是哪方面的急报,一定要送与我知道,懂了么?”

    “懂了,主人安歇,那属下先行告退!”

    小刘妃躬身退出屋子,一直到离开那处小院子,她才长长地松了口气,只是一炷香的时间而已,却有了种生与死的感觉,那个女人到底是谁,为何有如此威势?

    小刘妃走后,薄纱撩起,朱琏站起身来,眯着眼伸了个懒腰,“这个刘欣媛,好深的心机,这以后啊,得多加小心才行,否则这雏鹰长大了,会啄瞎主人的眼睛的。”

    芷兰把长剑放在一旁,蹲着身泡了杯热茶,刚刚娘子与小刘妃的对话她都听在耳中的,“娘子,那女人有那么可怕么?”

    “呵呵,可怕?是非常可怕,你以为她今日来报信是偶然么?她说出长安方面的急报,无非是想试探下咱们是属于何方势力罢了。否则为何宫里天天有急报,她偏偏选择这个时候来呢?”

    “这那娘子还跟她说府库具体数目,如此一来,不是正好告诉她咱们就是盯着关中之事的么?”

    “芷兰,你这心思还是太直了些,我便是要告诉她咱们是与关中有联系,如此,小刘妃以后也会帮着咱们留意关中方面的事情,便是朝廷有什么意图,她也能及时反馈出来。”

    “娘子说的是,可如此也不是办法啊,久而久之,小刘妃定然能发现端倪的,她若发现咱们的具体身份,岂不是大大的不妙?”

    芷兰担心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朱琏重新坐下,抿着香茗,微微笑道,“时间久了,她肯定能发现咱们是何人的。不过这倒不是什么问题,反正也没指望她能帮衬多久,等到来年殿下取了关中,她就是知道了真相又如何?而且啊,这个女人心机太深,到时要不要留着她,还说不准呢。”

    听了朱琏的解释,芷兰才暗自叹服的笑了笑,她与娘子差的还是太远了。见芷兰神色忧郁,朱琏让她坐在旁边,小声安慰道,“芷兰,你要记得,这世间人和人是不同的,像小刘妃那样的女人,你永远不要指望一直用她的,能用也只是暂时用一下而已。就像是殿下,你让他臣服于谁,可能么?”

    “谢娘子宽慰,婢子只是觉得自己太愚钝了,总是无法理解娘子的心思!”

    “傻丫头,跟着我还算好的,总想些有的没的,你若跟着殿下,还不要天天想破头皮?咱们那位殿下啊,琢磨起人来,可比我厉害多了!”

    “咯咯,娘子,婢子一直有个问题的,这些年你与殿下一直未能相见,想他么?”

    芷兰随口一提,却问住了朱琏,她沉思了会儿,像个普通女子那般浮现出几丝幽怨之色,“若说不想,那是假的,可他那样的境况,我们也着实相见不得。以前也有过担心,好在他还算有点良心,若他真让耶律南仙进了王府,那我便是有百般手段,以后也是争不过耶律南仙的。”

    “嗯呢,婢子接触过萧芷蕴,那女人确实精明的很,好像连殿下都对她多有忌惮的!”

第306章 师师的疑惑

    “这就对了,这个女人可不简单呢,虽是女儿身,却熟读兵法,文韬武略,更重要的是她的身份,遥辇部众的公主。与其说殿下忌惮她,倒不如说有些地方不得不倚仗她。哎,其实,殿下可比我们难多了。”

    朱琏说着,美目中浮现出一层迷雾,她又何尝不想陪在殿下身边,就如当年在开封府的时候,一个站在前边耀武扬威,一个在后边出出主意。

    每当心中不静,朱琏都喜欢去一个人少的地方,若是在京城,她就会去汴河南边,若是在符祥,她就会去坦水湖。如今又想起了那个人,心思乱了,便想出去走走。沿着汴河西岸,看着对面熙熙攘攘的人群,朱琏有些恍惚,如果能像这些人一样无忧无虑的活着那该是多好?走着走着,不自觉的又来到了那个木桥边。

    冬日的风不似关中的冷,小桥流水,雅致的小院,有几个顽童堵在门前,一个小丫头梳着两个丫髻,小嘴一张,露出两个大牙缝,也许是有点凉吧,那小丫头张张嘴,鼻涕就流了出来,“萱儿姐姐,你答应过要给糖吃的,快给嘛,不给我们可就要喊先生来评评理了。”

    “呀,姐姐忘了啦,小蚕豆,这样好不好,明天肯定买,双倍给你们,好是不好?”

    “萱儿姐姐莫要骗人,拉钩钩”小蚕豆踮着脚伸出了一根脏兮兮的手指,萱儿放下怀里的东西,蹲着身和小蚕豆拉了拉钩。

    这几个顽童这些日子一直随着李师师认字习文的,起初李师师住到这里的时候,街坊四邻大都不愿与她说话的,可时间久了,邻居们也有些了解这位师师大家了。她虽然看上去冷傲了些,可性子着实是好的,尤其是免费教孩子们识字,这对于周遭百姓来说,也算是好事一件了。李师师所住的利舟坊不算什么富人区,只能勉强算得上中等,周遭住着的,也大都是些小买卖人,这些人家的孩子多数是上不得私塾的。不过好在此处都是本分人,不想南城那边,多有泼皮无赖,所以李师师在这里住的还算安心。白天无事教顽童认认字,闲暇了做些刺绣,这些日子靠着刺绣再加上以前的积蓄,倒能勉强度日。

    日子过得总有些清苦的,所以师师琢磨着是不是可以做些其他事情,汴梁和洛阳周遭多是富户,富户多爱附庸风雅,这一点师师是深知的,因此她便打算从这方面动些心思,等着明年开春了,就在院子里种上些牡丹花。只要花卉调理好了,收入也是不菲的,总要好过那些刺绣品的。

    萱儿打发走顽童们,便推门跑进了院子里,此时师师正穿着一件蓝色粗衣,手里还拿着一个鸡毛掸子。年关将至,去旧迎新,汴梁百姓都有年前打扫灰尘的习惯,其实打扫灰尘,只是寓意扫除以前的不顺罢了。师师擦拭着屋中所有东西,还亲自剪了些喜庆之物,一番拾掇之下,总算有了个家的样子。

    仔细说起来,师师还是第一次过一个真正的年,以前也是过年,却不是为自己过的,所以总有些可惜的。虽说这个家里只有她和萱儿,但总好过得月楼的。

    院子外,朱琏含笑不语的看着矮墙里的一切,这李师师越来越适应现在的生活了,只是,她真以为这辈子就可以这样安安稳稳的活下去了么?有的女人想要轰轰烈烈而不得,有的女人想要安安稳稳却无可能。李师师就属于后者,一个绝代红颜,才貌双全,似这等优秀的女人,想要离开别人的视线,太难了,官家的名声只能镇得住两年,最多也只是三年,等着那些人确定官家已经忘记李师师后,他们还会迫不及待的扑上来的。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一首陆游的《卜算子》,道尽了多少人生无奈,冬日里梅花开,小桥横过,流水潺潺,李师师是梅花么?她便是了,又能如何,一个女子,能挡得住这尘世的洪流么?

    走进小院,萱儿眼尖,看到来人后,赶紧朝屋里喊了句,“李姐儿,李姐儿,朱娘子来了。”

    朱大娘子怎么这时候来了?师师颇为不解的蹙了蹙秀眉,她自认为和朱大娘子没什么交情,可这段日子大娘子时常前来,有时还会带上些吃食和好茶,好似专程来看望一般。丢下手中的鸡毛掸子,吩咐萱儿去泡壶茶来,师师擦擦手迎了出去。几日未见,大娘子还是如同往昔,看不到半点变化。

    “娘子,怎地这个时日,来奴家这里了?”

    “呵呵,怎么,来师师这里瞧瞧,还要挑日子不成?”朱琏不请自进,看着屋中摆设一尘不染,她也不得不赞叹下李师师这双巧手。做为曾经名动京城的花魁行首,却能如普通女子那般洗衣做饭,耕地刺绣,着实让人想不到的。别人不知道,反正朱琏觉得若换做自己,绝对做不到这一点的。摸着光洁的桌面,朱琏翘嘴含笑道,“师师可是越来越像个妇道人家了,若是哪个男人娶了你,便是福气了。”

    “娘子可莫要打趣奴家,这世上男子多是碌碌之辈,哪个又有包天的胆子?”师师自嘲的笑了笑,她又何尝不渴望一个男人?可是她看上的,大多看不上她,她看不上的,又像狗一样扑上来,那些人哪个不是冲她的相貌来的?

    一个官家,一个永宁郡王,每每想到这叔侄二人,师师就觉得恶心,她觉得自己是肮脏的,令人鄙夷的。也是好奇,大娘子又是怎么熬过来的,当年悔婚之事闹得满城风雨,几乎整个大宋都知道永宁郡王一怒之下娶镖师之女和青楼女子的事情,难道她就一点都不生气么?

    萱儿送上茶水,二人对面而坐,朱琏说着些最近京城发生的一些趣事,师师仔细听着,偶尔还会淡淡的笑一笑。看朱琏心情不错,师师终于还是问出了多日来的疑问,“娘子,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不知发生那么多事后,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喝口茶,朱琏笑望着师师,轻声道,“师师说的可是悔婚一事?”

    “正是,这问题却是有些唐突了,娘子若不愿说,自当师师没问过,无需勉强的”师师补充了句,因为她觉得这世上愿意谈论这种事的还是很少见的,刚刚问出来,着实有些欠考虑了。

    朱琏倒不怎么在意,她秀眉舒展,显得很平静,“倒没什么不能说的,其实也不算什么好方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就可以了。”

    师师自然有点不信的,明明已经发生的事情,怎么当做没发生过呢?她哪里知道,朱琏确实没有骗她。

    李师师想要找到忘记过去的方法,注定是找错了人,虽然同样经历过一件刻骨铭心的事情,可一个是假的,一个是真的,如何能一样对待呢?

    “师师,最近过的可还算安宁?听说这些日子可有不少人来骚扰师师呢!”

    听着朱娘的话,师师愣了愣,随后又看了看旁边的萱儿,萱儿也是显得很莫名,有人来骚扰,为什么她们主仆二人不知道呢?萱儿不解,师师却很快就想通了,她还纳闷为何来到这里两年,却没什么无赖前来撒泼呢,原来是早早的被人赶走了。

    谁会帮着她李师师呢?除了大娘子又能有谁,可是,大娘子为何要这般帮她?

    “娘子,你为何总是帮着师师?如此,师师总觉得欠娘子的,所以,娘子若有什么事情,直接说了,师师反倒好受些!”李师师这般说,便是表示朱娘子有什么目的的,这让芷兰很生气,想张嘴揶揄两句,朱琏已经先开了口,“师师不必多想,朱琏做这些,绝不是图什么,至于原因,师师以后便知。”

    朱琏神情不似作假,她若庄重起来,说出的话语很难有人会怀疑。师师更为疑惑了,若没有所图,又是什么原因,师师真的想不到还有什么原因需要朱琏这般帮她了。

    “娘子,你如此做,师师真的受之有愧的!”

    朱琏轻轻地蹙了蹙黛眉,这李师师也是太较真了,好好的过日子不好么,何必万事寻个真相?见朱琏蹙眉,芷兰自然万分不悦的,哼了哼,翘嘴道,“娘子做这么多又不是为了你,偏你自作多情,太把自己当回事。”

    芷兰嘴直口快,朱琏想要阻拦已是不及,她回过头不悦的瞪了芷兰一眼,“偏你话多,还不出去。”

    “哦!”

    芷兰撅着嘴出了房间,没多久朱琏便领着芷兰离开了小院子。不过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芷兰的话,却让师师陷入了沉思之中,不是为了她,那又是为了谁,什么人值得大娘子这般付出?心中有太多疑惑需要解开,可是有些问题无论怎么问,大娘子也不会告知的。r1152

    ...

第307章 朱娘子要养花

    走的远了,朱娘子依旧没有放过多嘴的芷兰,她寒着脸,冷声哼道,“你这丫头,可是越来越放肆了,就因你一句话,就引得那李师师多了一番心思,若她琢磨透了,又该如何?”

    “那又怎样....她该不会害殿下....”

    “闭嘴,该不会?那就是有可能了?你呀,可知道殿下的处境有多危险么?他千方百计迷惑京里的这些人,偏你给他找麻烦,万一,李师师想通了,又万分恨着殿下,将一些心思说与外人听,你觉得会是什么结果?殿下多年努力,若因为你一句话毁了,你便是死了也弥补不得的。”

    朱琏确实看重这个丫头,否则她也不会语重心长的说这么多的,芷兰也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所以她低着头嘟哝道,“娘子,对不起,婢子错了。”

    “知道错了便好,怕便怕你口头不似心头!”

    “娘子知道婢子性子的,哪里会骗娘子?娘子放心便是,以后婢子一定会管好这张嘴巴的。”

    “呵呵,还算识相,饶过你了。哦,等回去了,你给三娘去个信,让她抓紧时间回去吧,想来殿下那边也到了用人的时候了。”

    “嗯,娘子,晚上郡主约您在孟香茶馆吃饭,咱们去还是不去?”芷兰一直都觉得那个柴郡主精明似鬼,她万无理由白白请人吃饭的。

    朱琏又何尝不知,不过她心中早已有了计较,抿嘴笑道,“去,为什么不去?那柴可言这时候请吃饭,无非是想在绸缎和瓷器上边多吃些利润罢了。她既然想要,那便给她,呵呵。这以后啊,总有她后悔的时候。”

    柴可言要做什么。朱琏心里如明镜一般,最近借着恒王府的势力,朱家这边可是大赚了一笔,而恒王府也趁机把握了一些客源,想来柴可言打算利用这些客源为要挟,多要几分利润而已。若放在以前,朱琏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步的,因为你今日退一步。明日就得退两步,早晚有一天会让柴可言借着恒王府势力占据更多利益的。可现在不同了,她朱琏手里可握着高度酒、香水、肥皂、洗发水呢,以后这可是独门生意,还怕赚不到钱么?所以这绸缎和瓷器利润多分给柴可言一点也没问题的,只不过她还得表现出为难才行,这样才能从柴可言手中换取一部分利益。

    得了朱琏的吩咐,三娘很快就离开了京城,当夜,朱琏坐着马车来到了孟香茶馆。这孟香茶馆本是恒王府的产业。柴可言经常来这里谈生意,也是无可厚非的。

    虽说是吃饭,桌上放的却是茶水。见朱琏到来,柴可言亲和的笑道,“娘子,你总算来了!”

    “让郡主久等,却是奴家的不是”虽然嘴上这么说,可神色之中可没有半点愧疚的意思,倒是自然的很。落座后,青梅就伸手帮忙倒了两杯茶,朱琏也没怎么喝。她还是喜欢直接谈下生意,“郡主今日让奴家来。该不会只为了吃饭吧?”

    “呵呵,娘子还是这么直接。如此,我也不啰嗦了,其实这次请娘子来,还是为了汝窑的事。最近淮西民乱厉害,瓷器这边运输困难,成本不断加高,我恒王府亏损不少啊,所以,娘子你看是不是该将其中利润多分一成与我恒王府,如此,这合作才算公平啊。”

    朱琏蹙着秀眉,并未急着给出答案。朱琏不乐意,这是柴可言早就想到的,所以她生怕朱琏会一口否决似的,又补充道,“娘子可以好好考虑下,当然,本郡主也不会让娘子白白吃这个亏,娘子若想要点什么,也可以提一提。”

    柴可言的话刚说完,朱琏心里就暗笑起来,因为她等的就是柴可言这句话。心中高兴,面上却是一副苦色,“呵呵,郡主言之有理,可是白白让出一成,奴家倒好说,只是没法对族中叔老交待的。不过既然郡主已经说过了,那奴家也就不矫情了,听说郡主在城外有处庄子,可否半价卖与我朱家?”

    朱琏想要城外的庄子,着实出乎柴可言的意料了,倒不是说朱琏胃口太大,而是有点小了,若不是要半价出售,真以为朱琏傻了呢。那庄子虽然宅院不错,环境优雅,不过也就几十亩地而已,以作花圃之用,要说赚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朱琏为什么要那个庄子,难道有养花的窍门不成?要说种庄稼,更没有可能的,几十亩地,需要朱琏付出一成的瓷器利润么?想不通朱琏要做什么,但柴可言还是很快的答应了下来,因为她实在找不到理由去否定这个提议,因为无论怎么看都是恒王府赚了,而是赚的有些离谱,至于那个庄子,倒像是朱琏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好,既然娘子看上那绿柳庄了,本郡主也不会舍不得,娘子只需交付三千贯,便可拿走地契”柴可言淡眉凤眼,多是娇俏,她一直留意着朱琏的,没发现什么异常后,稍微有点泄气的苦笑道,“绿柳庄肯定要交给娘子的,只是娘子能否告知,要这庄子做什么?”

    “郡主多想了,那庄子以前做什么用,以后自然也做什么用的!”朱琏微微低着头,小口喝着茶,虽是平淡,心中已是大笑三声,柴郡主总是多方算计,这会儿先由着她高兴,等以后知道绿柳庄能创造多大效益后,她一定会哭的。

    柴可言果然被朱娘子的话搞得有点晕了,以前做什么用,以后也做什么用,朱大娘子要养花?开什么玩笑?本心里柴可言是不信朱琏的鬼话的,她总觉得朱琏要绿柳庄应该有其他想法的。

    两个女人吃饭,还是两个京城娇女,吃起饭来磨磨唧唧,从酉时吃到戌时末。等着朱琏一走,柴可言摸摸额头,对旁边的青梅吩咐道,“青梅,你去通知闫奎,让他的人盯紧朱琏,我倒要看看这大娘子到底在耍什么花样。”

    柴可言要调查朱琏,朱琏倒是平淡的很,马车里,芷兰看着一份账簿,低声嘟哝道,“娘子,柴郡主肯定会盯着咱们的,要不要婢子找些人迷惑她一下?”

    “不用,一切照旧,让人去买花种,另外聘请花匠,绿柳庄原来的花匠不愿走的也留下,薪酬提高两成。”

    “嗯,娘子,咱们这样能瞒得过柴郡主?”

    “何须瞒她?就是要光明正大的在绿柳庄养花,有道是真亦假假亦真,真真实实,才最让人头疼,咱们老老实实地按计划行事,至于柴可言,她怎么想,谁也管不了。”

    一连几天,朱琏都在组织花匠,还让人去收购花种和大量的鹿粪和鸡粪,朱琏这么一弄,可彻底把柴可言弄迷糊了。恒王府里,柴可言仰躺在椅子里,一对凤眼就没怎么睁开过,“头疼,真是头疼,朱大娘子真是看破红尘,想在绿柳庄当个养花女了?”

    皇宫里,赵佶面色不善的坐在御书房中,距离得到长安的消息已经过去好几天了,朝廷愣是没商量出个章程,尤其是蔡京等人,只要一问该怎么办,全都直摇头。这些人真的没主意么?这怎么可能?高俅虽是庸臣,但也不是胸无点墨,蔡京更不用提,可这些人就是说没有主意,这也是有着特殊原因的。他们之所以不发表意见,也是在等着长安那边的消息,若是莫青河送了礼,那自然是一种说法的,可若是五天内见不到礼数,亦或者礼物轻了,那自当是另一种说法的。今日议事,商量的自然还是长安的事情。

    让赵佶欣喜的是,这次蔡京和高俅全都上了折子,看了下折子,虽然内容有些诧异,但大致还是相似的,一个丞相,一个太尉,一致认为该趁着牛皋未成气候之前,派大军剿杀,以防止关中也出现另一个方腊或者宋江。出兵这一点上没有异议,不过统兵将领却出了诧异,蔡京建议应以南山指挥使韩荣泽为京兆府观察使,集结南山、长安、耀州三路兵马大举进攻少华山牛皋所部。与蔡京不同,高俅则建议凤翔府指挥使潘仁美为京兆府观察使,调遣并将对少华山太华山三面围困。

    两个重臣的意见都要考虑一下的,一时间难以割舍,于是乎赵佶下了个最白痴的命令,他以凤翔府指挥使潘仁美为主将,韩荣泽为副将一同前往少华山。明知道潘仁美和韩荣泽互不统属,互不服气,偏偏弄个一主一副,主副将不和,乃兵家之大忌。最基本的军事常识,赵佶却不懂,他只是觉得这样安排,能照顾到两个重臣的面子,也能更好地剿灭山匪。人多力量大,两个将军肯定比一个强吧?

    都知道赵佶这么安排有多愚蠢,可没人敢说,难道告诉官家,韩荣泽和潘仁美有过节么?这样岂不是说蔡京和高俅也有过节么?若是没过节干嘛一人支持一个?(未完待续)

第308章 开拔,攻打少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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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2>不管这个命令有多可笑,最终还是拟成圣旨,六百里加急送往长安。自始至终所有人都是大唱赞歌,没人提出反对,哪怕是宫梻,也没有站出来,这个时候什么都不能说,因为只要说了,就得得罪蔡京和高俅,得罪了这两个人,还想有好日子过?

    腊月十七,本来是很好的节前日子,可这一日长安城里却是气氛凝重。知府莫青河逃过一难,没有收到责罚不说,还得到了一份嘉奖,不过他还真高兴不起来,因为接下来就要攻打牛皋了,这场战事能不能赢还不知道呢。尤其是朝廷那份命令,就连莫青河这个庸人都看出这份命令有多大问题了,潘仁美为主,韩荣泽为副,这到底是哪个缺根弦的出了这么个馊主意。潘仁美和韩荣泽有过节,这在西北不算什么秘密,这二人一个是受蔡相提拔,一个出身殿尉府,高太尉亲信,都可算得上后台极硬,所以二人针锋相对谁也不服谁,如今好了,官家把这俩人捏到了一块,这乐子可就大了。

    少华山上,长安城集兵今日就要进攻少华山的消息已经递了上来,起初一看到两万多人马,牛皋还皱了皱眉头,可以看到后边的消息后,立马高兴地眉开眼笑起来。

    “哈哈哈,当今官家还真是体谅我牛某人啊,等过两天,老子得给官家送点好礼才行哪”牛皋哈哈大笑,郑彪心痒难耐的,伸着脖子往上凑,“大哥,什么事把你乐成这样,还给赵佶送礼?”

    “瞧你把脖子伸的,别急,给,你自己看看吧,这是曹大人刚送来的信”把信丢过去,牛皋就靠在大椅子上眯起了眼,郑彪捏着纸看了看,也顿时如牛皋那般,两只眼睛放起了亮光,“哈哈,这赵佶在想什么呢,竟然让潘仁美和韩荣泽一同攻打我少华山,他不知道这二人有矛盾?”

    但凡关中地界上的,大都知道潘仁美和韩荣泽的关系,这二人分别隶属蔡京和高俅门下,所以一直是互相瞧不顺眼,就在前两年为了盐场的事还大打出手。以二人为将,不是让别人有隙可乘么?那潘仁美乃太祖时期潘美后人,于兵法一途多有研究,心性倒也说得过去,他应该不会乱来,但是这个韩荣泽可就不一样了,典型的庸夫一个,心性狭窄,不管什么时候,都放不下心中那点小九九。所以,这次朝廷派大军围剿少华山,看上去气势汹汹,其实不足为惧。

    赵有恭走到门口就听到牛皋和郑彪的笑声了,问了下之后,便彻底的放下了心,“兄长,看来是上天平白送我们一批物资啊。”

    “不错,咱们这位官家也是不知军事,他非让二人围剿我等,那也该分东西两路,如此将二人安排在一起,凭着那韩荣泽的心性,岂有不出事的道理?”

    赵有恭笑着点了点头,起身说道,“兄长,那小弟先回去了,此次进攻三山,京兆府少不了会调定**来助战的,小弟也得应付一下才行。”

    “殿下请回,但可放心,单凭潘仁美还奈何不得属下的!”牛皋亲自送赵有恭离开了少华山,自赵有恭离开,他便布置人手,自己也去了灵台山。

    正如赵有恭所想,刚回到同州,就接到了京兆府送来的调令,潘仁美以京兆府观察使的身份着令定**以及同州所部人马开往少华山南侧,以配合大军进攻少华山的前沿灵台山。此次进攻牛皋匪患,赵有恭亲自领兵出征,点了同州府一千人马再加上沙苑镇几千老弱病残,号称大军三万,浩浩荡荡的杀向了少华山。仅一日时间,所谓的同州大军就开到了少华山北面的华阴县,一入华阴,同州大军就露了原型,一个个跑到大街上喝酒的喝酒,买东西的买东西,甚至还有几个老兵卒卖起了随身携带的布鞋。对此,华州州府是大为头疼,可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统兵的可是晋陵王殿下,人家一个定**节度使还没说什么呢,轮得到华州州府说话?

    同州府官兵的买卖人作风,不日便传到了潘仁美耳中,这下可把潘仁美气了个够呛,他倒不是真想让同州府兵卒起到多大作用,只需在北面牵制一部分山匪就够了。倒是听说过这位赵小郡王的作风,可真见识到了,还是汗颜了一把。

    在屋中踱着步子,琢磨了好一会儿,潘仁美将自己的副将贺壖喊到了近前,小声吩咐道,“贺壖,你去趟华阴,不管怎样,得让殿下领着人于明日到达少华山北面的莲花寨。”

    潘仁美想的很清楚,他不指望同州府人马能支援多少战斗力,只需到达莲花寨,敲锣打鼓一番就行,只要莲花寨出现官兵,山贼们就一定会分人手去看着点。若是不让贺壖去,潘仁美可就一点信心都没有了,就凭着赵小殿下乌龟爬的速度,别说明天,就是明年都不一定能爬到莲花寨,虽说华阴县距离莲花寨也就二十里地而已。

    贺壖拱拱手言道,“潘指挥放心,末将定会督促殿下尽快前往,不过此次大军进攻少华山,潘指挥还需小心韩荣泽才行。”

    “嗯,放心便是,那韩荣泽虽说与我素有过节,但应该不至于如此不识大体,军中大事,还由不得他乱来!”

    潘仁美还真有点高看韩荣泽了,就这会儿韩指挥使正气得跳脚骂娘的,而骂的正是那个观察使潘仁美。想他堂堂指挥使,却当了个押运粮草的火头军,实在是气人得很。韩荣泽确实误会潘仁美了,军中打仗,粮草重中之重,让韩荣泽守卫粮草也算是委以重任了,只可惜韩荣泽根本没往这方面想,他只是觉得不能上前线杀敌,也就没了军功。

    “他娘的,这个潘老三,让老子留在后边看粮车,这摆明了是要老子看热闹,他白白在前边捞军功啊。”

    发了句牢骚,便有手下裨将谭勇起身劝慰道,“韩将军无需烦恼,这粮草一事也是重要,只要能保粮草无事,到最后也是大功一件的。”

    “咦,谭勇,你这是帮谁说话呢?那我问你,这守粮草的功劳大,还是剿灭牛皋的功劳大?”

    谭勇想也没想,拱手答道,“回将军,自然是剿灭牛皋的功劳大的。”

    “那不就结了,谭勇,你给老子坐下,要不是看你跟随我多年,老子都以为你被潘老三收买了”韩荣泽说着话,还冲谭勇翻了个白眼,吓得谭勇赶紧落座闭上了嘴。哎,倒是他谭勇无知了,这韩将军和潘将军可都盯着最大的那份功劳呢。

    华阴县,自古便有“天下杨氏出华阴,华阴杨氏归东宫”的说法,说的就是这杨氏贯能出美人,出生于蜀州的杨玉环不说,就连那位千古女皇武媚娘也遗传着杨氏的美貌基因。杨氏多美人,归于帝王家。赵有恭对这个杨氏很感兴趣的,所以一来到华阴县他就领着人跑到了杨氏族老杨庭广的宅子上,点了名的要见见杨庭广的孙女杨婼然。

    杨婼然,小字盼儿,出生于西京洛阳,话说这杨婼然年方二八年华,十四岁时便已名动西京,更有文人墨客题诗曰“长歌曼舞赛嫦娥,美得天仙无颜色。娇颜似雪妩媚生,沉鱼落雁伴君侧。”

    这杨婼然生的是倾国倾城,善歌舞,通音律,因为也是出身杨氏,所以便博了个“小玉环”的称呼。天下美女,无外乎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如今有个羞花的美人在,赵小郡王要是不瞅上一瞅着实说不过去的,那样岂不是坠了自己花丛浪子的威名么?

    也是巧了吧,最近杨婼然的父亲杨敢要去别处任职,便将杨婼然送到了老家华阴,这下赵小郡王自无放过的道理了。来到杨家府上,直说来意后,他便跟阿朱小跟班坐在客厅里等待起来。后宅里,杨老太公可是又气又恨,那晋陵王的名头,他可是听说过的,据说赵小郡王在京城的时候就是身无长处的浪荡子,官家让他当个开封府府尹,他却拉着衙役们去收保护费,身为楚王世子,却娶了镖师之女和青楼女子。很显然,这位赵小郡王实在是色胚一个,让宝贝孙女去见他,那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么?而且,说不准赵小郡王会明抢的,看看华阴县城里那些买卖兵就知道这位小郡王是什么德性了。

    在杨老太公身边站着位如花似玉的美人,那美人身着一件白色翠衣,鹅蛋脸,云鬓帖耳,乌黑如云,香肩平齐纤腰濯濯,小小嘴儿有些丰润,峨眉淡扫凤眼明亮,三分妩媚,三分春意,还有四分妖艳。这是一个犹如狐妖般的女子,只要是男儿,便想搂着她亲昵一番的。

    这女子便是杨婼然,此时她敲着杨老太公的肩膀,小声道,“阿公,要不让孙儿去见见殿下?”r1152

第309章 小玉环

    第309章小玉环

    “胡闹,你可知那赵殿下是什么人物?他若见了你,非把你生吞活剥了不可,快,去小院那边躲着,老夫没喊你,莫要离开小院!”

    “哦”杨婼然自不敢违逆杨老太公的,她嘟嘟嘴随着一个婆子去了旁边小院,那小院是下人居住的地方,杨老太公让杨婼然去那躲着,也是觉得赵小郡王不会想到这一点的。

    坐在屋中休息了一会儿,杨老太公在仆人的搀扶下去了客厅,见了面,赵小郡王还算彬彬有礼的拱了拱手,“老太公可算来了。”

    “呵呵,这年龄大了,身子骨大不如前,到劳烦殿下久等了。殿下,你也莫站着,快坐下吧!”

    杨老太公倒是客气得很,赵有恭却是没坐下的意思,他踮着脚往后张望一番,随后皱着眉头嘟囔道,“老太公,不知小娘子来了没?”

    “咳咳”杨老太公也一把年纪了,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不要脸的人,好歹也是个郡王,怎地能如此不堪呢?不过杨老太公也是敢怒不敢言,只是拱着手干笑道,“殿下有所不知,日前小儿已经在汝州安顿了下来,便将婼然接走了。”

    “接走了?当真是可惜”赵有恭才不会信杨老太公的鬼话呢,不过今天来这里,也并不是真的想见杨婼然,只是给贺壖演场戏而已。既然杨老太公如此说,那赵有恭也没有继续坐下去的必要了,拱手草草的施了一礼,便撇着嘴有点失望的说道,“既然如此,那本王就不多打扰了。老太公歇着,本王告退。”

    赵小郡王说走便走,杨老太公也有点没反应过来。等着人都走了,他才拄着拐杖气道。“朝廷有此无能之辈,端的是无救也。”

    离开杨府,赵有恭便打算回住处了,谁曾想阿朱却绕着杨府高墙朝后走去,赵有恭纳闷,赶紧拽住了她,“丫头,你干嘛去?”

    “嘻嘻。去瞧瞧那位杨家小娘子啊,殿下,难道你就有一点都不想看看那位杨家小娘子长什么样?”

    阿朱整整头上的帽子,眼睛却一个劲儿的往高墙后边瞄,赵有恭哭笑不得的拍了下阿朱,没好气的嘟哝道,“你一个女子,也这么感兴趣?”

    “哼,才不是呢,婢子就是看不得杨老头的态度。好像她家孙女是天女下凡独一无二似的!”

    “嘿嘿,行了,别说的这么正义凛然的。是你不服气了吧?得,快点吧,本王也想瞧瞧这位杨家小娘子呢!”嘿嘿一笑,一主一仆跑到西面墙根下,瞅见无人直接翻身进了杨家大院。其实要找到杨婼然并不难,只要看看杨府那个小女子长得最漂亮就行了。

    一主一仆偷偷摸摸的在杨家晃悠着,不多时便找到了西边小院。此时杨婼然正焦躁不堪的趴在亭子里看着对面那堵高墙,洁白的墙面,看上去有些光秃秃的。也是烦闷,杨婼然背着手踏过枯黄的土地。站到了高墙之下。过了一会儿,她对旁边的婆子说道。“赵婶,你去打些水来,另外把笔墨取来。”

    赵婶虽然不解,还是乖乖地去了,只是离开时还不忘嘱咐杨婼然莫要离开小院。

    赵婶走后不久,杨婼然挽起粉裙,从远处搬来一条矮凳,随后她踮着脚站在矮凳上在洁白的墙面上比划了起来。在不远处,赵有恭和阿朱一直看着的,自打看到杨婼然的模样,阿朱就服气了,真不愧是“长歌曼舞赛嫦娥,美得天仙无颜色”的女子。

    “丫头,你觉得是杨家小娘子漂亮,还是咱家王小娘子漂亮?”

    虽是这般问,其实赵有恭心中早已有了答案,王语嫣也是极美的,可她的美总是少了些生气,而杨婼然不同,同样美艳不可方物,但她的美多了几分灵动,媚俗,更像是活生生的人。

    阿朱气恼的瞪了赵有恭一眼,撇着嘴闷闷不乐道,“虽是不愿,可这姓杨的还是要比娘子好上半分的。”

    “嘿嘿...”赵有恭笑得有点邪恶,惹得阿朱一阵不快,抬手便打,这下动静有些大了,杨婼然闻听有异动,心中一慌,脚下不稳,惊呼一声,整个人往地上躺去。好好地佳人,摔一身土,多不雅观?赵有恭眼疾手快,跑上前接住了美人的身子。娇躯柔若无骨,馨香淡雅,眉儿淡淡,眼角含春,一时间赵有恭竟然看呆了。

    杨婼然有何尝不是如此?她起初惊诧,随后是慌乱,此生还第一次让亲人之外的男儿抱着,还是如此的紧。感受着浓烈的男子气息,身上却使不出半点力气,抬着美目,看着眼前的脸。

    头戴紫金冠,额头光洁,剑眉星目,面容刚毅,嘴角含笑,好个俊朗男儿。

    阿朱气坏了,没想到自己贸然一闹,竟然给了赵小郡王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跺跺脚,走过去一把将有些痴痴地杨婼然拉了起来,随后点着赵小郡王的肩头怒道,“还愣着干嘛,快跑啦!”

    “哦,忘了,快走!”

    赵有恭嘿嘿一笑,牵着阿朱落荒而逃,这次因为露了陷,所以二人也不敢展露武功翻墙而过了,只好跑向了小院大门。杨婼然好一会儿才从痴傻中回过劲儿来,扶着旁边小树娇声喊道,“公子...你是谁....”

    “你老公!”

    “尼老公?天下间有这样的怪名字?”

    出院门时,一主一仆跟赵婶撞了个正着,此时赵婶可正提着一桶水呢,结果一桶水全都倒在了脚上。赵婶自然生气的,可一看到那张脸,立刻呆住了,哆嗦着嘴也没说出半个字,等她能说话了,主仆二人早就跑出杨家了。

    杨婼然诧异的很,提着粉裙来到了院门,小手在赵婶眼前晃了晃,嘟嘴问道,“赵婶,你认识那位公子?”

    “哎...我的小娘子,刚才那人...那人就是晋陵王殿下啊....”

    “什么?”

    杨婼然还有些不信的摸了摸额头,那人就是赵殿下么?好像他也并非传闻中那么坏啊。不过此事传到杨老太公耳中后,可把他吓得够呛,赵小郡王偷偷返回,一定打了什么坏主意,没办法,他只好让人准备好了马车,为了保险点,还是先送宝贝孙女回洛阳为妙。

    赵小郡王领着个冒牌小厮去逗弄美人,贺壖却急的直骂娘,眼看着天就快黑了,明天还得开拔前往莲花寨,赵小郡王倒好,还有时间去杨府逗弄杨家小娘子。好不容易等赵有恭回到县衙,贺壖就赶紧缠了上去,“殿下,无论如何,咱们得在明天到达莲花寨才行。”

    “知道啦,不是本王说你,你说你烦不烦?不就是去莲花寨么,去就去,本王既然答应你了,还能骗你不成?”

    “是,是,殿下,还有件事,那杨家可是华阴豪族,至此行军之时,可莫节外生枝啊,否则官家怪罪下来,你我都担当不起的!”贺壖说着话,还缩了缩脖子,他现在算是后悔了,早知道赵小郡王如此不堪,就让别人来了。

    果不其然,赵小郡王脸色有点黑,瞪着眼怒道,“你什么意思?本王去杨家坐坐还犯法了不成?赶紧滚蛋。”

    贺壖一点反驳的话都不敢说,只能灰溜溜的逃了出去,再待下去,也是平白挨顿骂,何苦呢?贺壖跑出去后,阿朱凑上来咯咯笑道,“估计是骗过贺壖了。”

    “嗯,贺壖是骗过去了,不过恐怕得折腾下杨家小娘子了,经过咱们这一闹,杨老头估计要送小娘子回洛阳了。哎,丫头,你说本王有那么不堪么,就这么让人怕?”

    阿朱抿着嘴,用力点了点头,“殿下确实挺不招人喜的。”

    “嗯?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本来就是嘛,殿下特让人厌,谁不怕?”娇笑一声,阿朱一惊猫着腰朝房门跑去,赵有恭跺跺脚,举手怒道,“别跑,看本王不撕烂你的嘴。”

    笑闹一番,一夜匆匆而过,第二日,在贺壖的软磨硬泡之下,同州老爷兵总算在午时抵达了莲花寨。到了莲花寨之后,赵小郡王就下达了攻山的命令,闻听赵有恭要派老爷兵去打山匪,贺壖差点没吓疯了,赶紧跑来劝道,“殿下,不可啊,听说那牛皋所部甚是凶悍,咱们只需在此牵制一些山贼便可,无需硬打的。”

    赵小郡王当即有点不愿意了,翻着白眼哼道,“贺壖,你这是何意?听你这话里的意思,好像本王的兵还不如那些山贼了?”

    “不...不是...”

    “不是,你就滚一边去,于莱,给本王下令,全军集结,攻下少华山北部山头,不就是一群山匪么?有什么可怕的,不用潘仁美,本王一炷香时间就把他灭了。”

    “噗”贺壖差点没昏死过去,老爷兵刚经过二十里奔波,这不休息一下,就去攻山?别说老爷兵了,就是平常大军征战都要扎营休息一下的,赵殿下倒好,直接开战,到底有没有点军事常识?疲兵怎可攻山?想着想着,贺壖就想照着脸上来两巴掌,赵殿下本来就是混世二世祖一个,他要是知兵事,那才见鬼了呢。(未完待续)

第310章 骄兵之计

    h2>  第310章 骄兵之计

    贺壖好说歹说,就是不顶用,于莱领命而去,于午时,同州府五千多兵马爬上了少华山,为什么用爬呢?实在是走不起来啊,就那群白发苍苍的老头们,能爬一爬就算不错了。。 更新好快。.正如贺壖意料的那样,山贼们只是站在山头上丢了几块石头就把同州府兵马砸的哭爹喊娘,哗啦啦的出‘潮’水般退了下来。同州府兵这一逃,几百山贼吆喝着扑了下来,这下直接是莲‘花’寨不保,仅用了一个时辰,刚进兵莲‘花’寨的同州府大军又逃回了华‘阴’县。

    华州赤水镇,闻听莲‘花’寨之事后,潘仁美竟然连生气的心思都没有了,五千多人马让人家几百人追着屁股揍,别说是一群老头,就是五千头猪也不可能这般不堪啊。赵小郡王领兵如此,还跟他生什么气?

    二十里地,去的时候用了三个时辰,回来的时候一个时辰不到,好好一个莲‘花’寨,守了没一刻钟,如此伟大的战绩,估计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宣和二年腊月二十,两万大军兵分两路一同进攻灵台山山道,潘仁美亲率北面大军,云阳指挥使黄承道领兵于南面配合北面主攻。只用了两个时辰,京兆府人马就攻下了灵台山山道,进而威‘逼’灵台山东面山头,失去了山道做为倚仗,牛皋率领人马,舍弃了东面山头,直奔后方少华山。此战,京兆府兵马可谓大获全胜,攻下灵台山也只是付出了几百人伤亡而已。潘仁美不费吹灰之力攻下灵台山,自然向朝廷表功,不过这可刺‘激’到了韩荣泽。

    韩荣泽可是恨极了潘仁美,说什么粮草为重,牛皋勇悍,都是胡说八道。那牛皋要是勇悍,用兵如神,为何如此快丢了灵台山山道?那灵台山山道可谓地势险要,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手握几千人马,却连这样的险地都守不住,牛伯远也算是良将?说是庸才还差不多。照着牛皋这副德行,估计不出几日就被灭掉了,那是大家也能开开心心领着军功回家过年,这种情况下,他韩荣泽要是再不想办法捞上些军功,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韩荣泽心急如焚,现在潘仁美已经攻下了灵台山,这可是实打实的功劳,想要超过他,必须在少华山和太华山方面用点心思才行。

    行军打仗,最忌讳的就是忘了本分,而韩荣泽就是如此,他已经忘了身后几万石粮草了,想着的,全都是如何拿下少华山或者太华山。

    此时在灵台山上,潘仁美并没有太过高兴,他紧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地图。如此轻易夺下灵台山,是他没想到的,按他对牛伯远的了解,不该这般轻松地。牛皋此人,看似粗俗,实则诡诈,放弃灵台山,必有他想,难道是骄兵之计,因大军直入少华山?心中有了担忧,潘仁美就下了军令,全军按兵不动,不得‘私’自进入少华山。

    少华山大寨,郑彪手捧书信,急匆匆走了进来,“大哥,内线来报,骄兵之计已成,现在潘仁美按兵不动,韩荣泽已经急得快疯了。”

    “呵呵,潘老三按兵不动?这家伙还真有点道行,既然他不动,那咱们就动动,彪子,你今夜领人出趟山,行至五里处,立刻返回转道去趟洑水镇,给我把那四万石粮食运回来。”

    “喏,大哥放心,小弟定不辱使命!”

    腊月二十二洑水镇,酉时两刻,韩荣泽正在屋中心急如焚的等着消息,便有裨将谭勇来报,“韩将军,探子传来消息,刚刚郑彪领着两千人马出山向西而去,看是像是去偷袭灵台山驻军的。”

    “呵呵,没想到这牛伯远胆子还真‘挺’大的,如此险境,还敢派人偷袭灵台山,估计潘仁美也没想到牛伯远有这么大胆子吧?”韩荣泽‘摸’着短须思索了下,转头问道,“谭勇,这牛皋手下一共有多少人马?”

    “不到四千!”

    “嘿嘿,好,真是太好了,现在郑彪领大部人马偷袭灵台山,少华山必然空虚,这可是好机会啊。谭勇,吩咐下去,今夜戌时,分出四千人马敲敲‘摸’到少华山,今夜本将就灭了牛皋逆贼。”

    这次谭勇没有劝说,因为他也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少华山此时顶多也就一千余人拱卫大寨,分散在四周的人就更少了,四千余人,要是还夺不下少华山,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随着戌时来临,韩荣泽领着所部人马悄悄地离开了洑水镇。洑水镇位于少华山西北方,距离少华山山脚也就四十里的路程,全军加快脚步,只需一个时辰就能赶到。亥时末,四千大军准时抵达少华山西面。观望一番后,韩荣泽便下达了进攻少华山大寨的命令。

    大寨之中,牛皋早就得到了韩荣泽抵达的消息,他取来长枪,对寨中大小头领吩咐道,“放官军上山,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擅自发动攻击。”

    “是!”

    夜幕下,韩荣泽的偷袭行动进行得很顺利,整整一柱香的时间都未遇到半点反抗。韩荣泽心中高兴,只是他没有想到就在此时,洑水镇遭到了郑彪所部人马的突袭,由于洑水镇防守空虚,仅用了一刻钟时间,郑彪就杀散近千守军,随后拉着四万石粮食反身朝少华山而去。

    子时三刻,牛皋得到了郑彪偷袭得手的消息,此时韩荣泽已经‘逼’近了中峰大寨,牛皋冷笑一番,随后大声喝道,“众兄弟亮起火把,滚木准备!”

    转眼间还是鸦雀无声的少华山突然响起了惊天的鼓声,火把林立,滚木呼啸而来,此时韩荣泽所部正处在最为陡峭的山腰上,再加上这一点山石光滑,滚木落下,避无可避,攻山的人马立刻遭到了迎头重击。随着山头滚木,身后也响起了一阵翱声,不知从哪里抛出一堆石子,砸的大军人仰马翻。斜刺里一支兵马杀出,那人身长七尺,手握长枪,宛如一蹲天神,在他身后,还有一个喽啰一对钢锏。

    “韩荣泽,老子等你半天了,今**来此,可还能回去?”牛皋刺翻一人,长枪入得太深,他也没拔出来,取了称手的双锏,迈开步子朝着韩荣泽扑去。

    韩荣泽早吓坏了,这会儿就是傻子也知道上当了,于是他挥刀嚷道,“撤,快撤...”

    这里可是少华山,端的是上山容易下山难,韩荣泽想逃,哪是那么容易的,眼看着牛皋已经追了上来,谭勇一推韩荣泽大声道,“韩将军,速退,末将去挡着牛伯远。”

    谭勇善使一把长柄凤嘴刀,臂力也是惊人,只可惜他今日碰上了更为威猛的牛皋,迎着凤嘴刀,一把钢锏重重磕在刀柄之上,巨力之下,谭勇不受控制的往前冲去,牛皋侧过身另一把钢锏狠狠地敲在了谭勇后背上。一声脆响,谭勇狂吐一口鲜血,扑在地上‘抽’搐一番,便没了声息。

    仅仅几招,便收了谭勇的‘性’命,这谭勇可是悍勇之人,号称南山第一刀客,如今这般轻易被牛皋斩杀。韩荣泽吓得睚眦‘欲’裂,丢了魂似的拼命奔逃。

    子时上山,还未到丑时,又逃了下来,一逃出少华山,一众兵丁便四下逃窜,韩荣泽已经顾不得召集手下‘乱’兵,只顾着朝洑水镇而去,奔出没两里地,迎面碰上了一支车队。

    郑彪扛着长刀,打马绕着韩荣泽走了两圈,“韩将军,你这是要去哪,我家大头领可是一直等着你去做客呢。”

    完了,韩荣泽一看那些马车,彻底没了念想,大军溃败,粮草被劫,这下就算潘仁美不动他,朝廷也放不过他的。郑彪一看韩荣泽那副怂包样,便没了打趣的心思,招来两个喽啰,将韩荣泽绑了个结实。临近丑时,郑彪便带着四万石粮食上了山,来到议事厅,拱手笑道,“大哥,不辱使命,四万石粮食一粒不少,全都带回来了。”

    “呵呵,彪子,回来的时候碰到韩荣泽了么?”

    “碰上了,那小子直接跑到小弟面前,小弟只好把他带回来了”郑彪咧嘴一笑,举手朝外喊道,“将韩荣泽押进来!”

    不多时,几个喽啰将韩荣泽押了进来,谁也没想到,刚一进‘门’,韩荣泽就屈膝跪在了牛皋面前,“牛头领,韩某愿意归顺,还请牛头领接纳!”

    韩荣泽是个小人,而且是个识时务的小人。他很清楚少华山打败,丢弃粮草是多大的重罪,如此重罪,便是蔡相也保他不得的。回去也是死路一条,倒不如投靠了牛皋,如此也算一条活路。

    牛皋甚是好奇,他拍拍韩荣泽的肩头,挑眉笑道,“韩将军,你要是投靠了牛某人,那家中妻儿老小怎么办?好向朝廷对叛将的惩罚很严的吧?”

    “这....”韩荣泽哪里回答的上来,只好愧疚的低下了头。

    “哎,牛某可不愿做那种恶人,如今又是大过年的,牛某也正好想送官家点礼物呢...”r--82426+dsuaahhh+25502447-->

第311章 灵台山牛皋逞威

    第311章灵台山牛皋逞威

    牛皋虽然没明着说,但其中的杀意已经非常明显了,韩荣泽吓得倒头便拜,哭声道,“牛将军,你放过小的,以后小的鞍前马后....”

    “彪子,拉出去砍了,人头处理一下,给官家送去,大过年的,也得让官家开开眼不是?”

    牛皋摆摆手,自有喽啰拉着软塌塌的韩荣泽离开议事厅。杀韩荣泽只不过顺手而为罢了,真正的目的还是给官家送份礼,老主人死在赵佶手中,此仇其能不报?虽说杀不了赵佶,但能让赵佶不痛快也是好的。

    丑时三刻,灵台山山寨,潘仁美正闭目休息着,听有人敲响房门,那敲门声甚为急促,他披上衣服,起身问道,“何事?”

    “潘将军,大事不好了,韩将军夜袭少华山,不料中了牛皋之计,现已被擒,四千大军尽被杀散!”

    “什么”潘仁美只觉得血气上涌,脑袋里嗡嗡作响,他猛地站起身,跑到屋外,盯着那传信之人厉声问道,“洑水镇呢?粮食呢?”

    那传信人低下头,拱着手哆嗦道,“洑水镇被偷袭,四万石粮食全部被掳走,一粒没剩...”

    潘仁美眼前一黑,身子一晃,便往地上倒去,好在旁边士卒扶着。潘仁美呼吸急促,双手打颤,过了好久之后,才长长地怒道,“匹夫无能,累我全军....”

    潘仁美知道牛皋用的是骄兵之计,所以他按兵不动,以观后效,可做梦也没想到韩荣泽那边会出问题,五千大军守着洑水镇,只要老老实实地。便是一份大大的功劳。他知道韩荣泽无能,所以才给了五千大军守护粮草,为什么都这样了。还是出了事?如今粮草一失,军心必然不稳。到时牛伯远派人绕道灵台山北面,堵住北面山道,再用弓手堵死南面路口,灵台山万余大军非饿死不可。

    天未亮,潘仁美就下达了撤军的命令,这命令刚下达不久,贺壖就来报说是牛皋已经领人扑了上来。潘仁美大吃了一惊,心道来得好快。他皱眉说道,“吩咐下去,继续撤,全军撤往赤水镇方向,决不能让牛皋的人马咬住。”

    “喏!”

    短短几日,灵台山两次易手,再次占据灵台山之后,牛皋稍有些失望的看了看北边,“潘老三撤的好快,这领兵的本事可比潘老太公强太多了。这小子要是晚一点撤退,咱们就可以狠狠地咬上一口了。”

    “谁说不是呢?要不是朝廷非让韩荣泽为副,咱们还真不一定能轻松赶走潘老三。”

    潘仁美大败而归。一时间牛皋巨匪的名号响彻关中,京兆府自然是不甘心的,可要重新集起几万石粮食,哪是那么容易的,除非是去抢百姓手中的存粮,如今大过年的,饶是莫青河这样的官也做不出这种缺德事的。潘仁美自然是不甘心的,可想再攻灵台山,希望已经不太大了。虽说手握万余人马,可一是新败。二是无粮,军心不振。便是在有万余人马也是无用的。

    牛皋杀退朝廷大军,而且损失极小,再加上潘仁美手底下无粮,估计年前是怎么也搅不起什么风浪了。

    腊月二十五,赵有恭再次来到了少华山,与牛皋痛饮一番自不用提,另外还给牛皋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上次劫掠府库和莫府,共得黄金四十余万两,真可谓是收获颇丰。如此一来,这抢劫洛阳河南府的事也不用那么急了。

    入夜之后,喝酒不少,赵有恭躺在榻上沉沉睡去,也不知睡到了什么时辰,听到有人用力晃着他的身子。睁开眼,便看到一张清秀的小脸,还有熟悉的青色小歪冒。是阿九,这都什么时辰了,阿九怎么跑到少华山来了?

    刚坐起身,阿朱便端着一根蜡烛走了过来,“殿下,是王妃让小九连夜赶来的。”

    “出了什么事?”赵有恭眉头皱起,多是担忧,他知道贞娘的,若非急事,贞娘绝不会让阿九这般赶来的。

    阿九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便坐到榻边等着了,赵有恭展信看了看,看到信上的笔迹。赵有恭就想起了那个霸道的美人,是婉儿么,她总算来信了。

    据信上所说,木婉清确实到了大理,也找到了秦红棉,只是在和四大恶人交手的时候,被云中鹤认出了真身,从此,云中鹤便盯上了木婉清。出了那么多事,秦红棉和木婉清自然无法待在大理的,木婉清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同州,再说了,离开一年时间了,她也特别想回到恶贼身边。秦红棉也没什么好去处,便同意了木婉清的提议,师徒二人在万雷和许甑的护卫下顺利从大理北返,为了躲开四大恶人,还刻意绕道蜀地,腊月份才进入商州地界,只是未想到刚一进上津县城,就碰上了没事闲逛的云老四,碰上云老四,就等于碰上了四大恶人,再加上段延庆也有意找回钥匙,便想擒下秦红棉四人。

    木婉清自知不是四大恶人的对手,再加上已经到了关中地界,便想到了让万雷去请救兵,也是倒霉,万雷刚出商洛就被岳老三所伤,这会儿正在王府养着呢。

    看完信,赵有恭便有些着急的穿起了衣服,阿朱帮他找来披风,小声安慰道,“殿下,莫要太急,王妃已经给吴指挥使去信了,有吴指挥使护着,该不会出什么事的。”

    虽说丰阳距离上津很近,可赵有恭还是有点不放心的,四大恶人太难对付了,吴玠虽然本事大,可终究不是这种江湖人物的对手的。

    赵有恭连夜下山,牛皋也听到了信,亲自送他来到了山下,“殿下,真不需牛某跟你去么?”

    “无事的,兄长看好少华山便可,那边有晋卿在,四大恶人本事再大,也奈何不得本王的。”

    离开少华山,赵有恭没去风陵渡,而是绕道蓝田县,于次日赶到了商州。与此同时,木婉清一行人也舍了上津,继续北上,虽然乔装打扮了一番,可木婉清独特的气质实在瞒不过明眼人,更何况是云老四这样的色中恶魔?行了没十几里路,就被云老四盯上了,跟云老四在一起的,还有一个长相怪异的岳老三。

    “等追上那个小婆娘,老子要扭断她那白净净的脖子,竟敢杀我爱徒....呀呀呀呀....”

    岳老三平生最护短,再加上就收了孙三霸一个徒弟,所以珍惜的很,这次去大理,好端端的死在了木婉清手上,如何不气人?

    云中鹤洁白无须的脸皮子忍不住哆嗦了下,这个岳老三就是无趣,好好地小娘子杀了多可惜?那两个娘们可都是百里挑一的好人,哪能说杀就杀?当然,也就是想想罢了,这话是不敢说出来的,否则凭着岳老三的性子,非得啰里吧嗦的唠叨一堆不可。

    一路北上,又要躲着云中鹤,一行人很快就进入了丰阳地界,不管怎样,总要吃饭的。以为甩掉岳老三等人了,几个人便找了一家不起眼的饭馆,一入饭馆,木婉清和秦红棉找了张角落里的桌子,许甑则在柜台上点了几样饭菜。

    落座后,许甑小声说道,“娘子,估计万雷已经回到同州了,如果没有料错,现在公子已经带人赶来,我们再需躲上一日便可。”

    “嗯”木婉清刚点了点头,眉头就紧紧地蹙了起来,因为这时饭馆门口走进来两个怪人。看着这两个人,秦红棉也暗自苦笑了起来,这两个恶人还真是阴魂不散,怎么走到哪里都能追上?

    此时正在酒馆之中,岳老三和云老四也没有乱来,虽然点了酒菜,可是云中鹤一对桃花眼却不停的盯着角落里的师徒二人。这次看着两个娘们还往哪里逃,等吃了这顿饭,便掳走她们,倒要防备下旁边的岳老三,他要一心要杀了小美人,总是不好的。

    许甑暗自懊恼,这次没有马匹,黑玫瑰还在马圈里,恐怕想要逃走就有些难了,当初离开时殿下可是让他和万雷护着木娘子的。呼了口气,倒了杯酒,低声说道,“娘子,一会儿小的拦着他们,你们从后门离开,牵了马只管往北逃,公子一定会接应你们的。”

    “别多说,要走一起走!”木婉清自然不会独自逃走的,秦红棉倒还算镇定,她喝着酒,笑眯眯的问道,“许甑,你家公子到底是什么人?”

    其实这个问题她问了不下二十遍了,可惜谁也不说,这次还是一样,许甑只是低着头,什么也没说。

    咚咚咚,一阵脚步声响起,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竟然冒出来一群官兵,这些官兵进屋没多久,一个身着银甲将军手持宝剑迈步走了进来,他径直来到角落里,盯着木婉清看了一会儿,便冷笑道,“你便是那恶贼的同伙吧,来人啊,把他们锁了,关进大牢,等候朝廷发落。”

    一声令下,又从外边涌进来几十名官兵,这些人手持弓弩,全部对准了木婉清三人。秦红棉凝眉站起,刚想要动手,木婉清却按住她的胳膊,暗中使了个眼色。(未完待续)

第312章 智救木婉清

    第312章 智救木婉清

    几个官兵手持绳索,眨眼的功夫就将木婉清三人绑了个结结实实,官兵要带走木婉清,岳老三和云中鹤可有点急了,他们追了好久的人,却落入官兵之手,这也太懊恼了。,最新章节访问:. 。他们一动,自有几十把弓弩调转矛头,那银甲将军凝目注视道,“本将丰阳指挥使吴玠,这三人乃是恶贼牛皋的同伙,你们二人可认识这三个恶贼?”

    岳老三‘性’格直的很,只是他未张嘴,云中鹤便已经拱手笑道,“说笑说笑,我二人自然不认识这几个人的。”

    “不认识便好!”

    吴玠扫视下屋中诸人,便挥手领着人离开酒馆。等着吴玠走后,岳老三才瞪着绿豆眼不爽道,“云老四,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刚那么多弓弩,离得那么近,你能躲得过去?更何况外边还不知道有多少官兵,你我要是动手,岂不是平白丢了‘性’命?这个吴玠有备而来,必须等老大来了再做决定才行。”

    “‘奶’‘奶’个熊的,事可真多,老子不管了...”甩甩破袖子,岳老三摇头晃脑的朝外边走去,要是依着他的‘性’子,管他什么吴玠牛街的呢,直接把脑袋扭断就好了,不对不对,应该是脖子才对,岳老三一边走,一边抓耳挠腮的。

    丰阳,在同州来说,也算是一个大县了,由于靠着阜民盐铁监,所以朝廷一直屯重兵于丰阳的。虽说丰阳也有县衙,但实际上有话语权的却是指挥使吴玠,这也是军镇的特点。丰阳大牢,有重兵守护,而木婉清三人则被丢进了大牢最里边的一间。

    许甑背靠墙壁,嘴里叼着根稻草,直到此时,他才问出心中的疑‘惑’,“娘子,你为何让我们不要反抗?”

    “若没料错,这吴玠应该是公子的人,而且,就算料错了,咱们来到大牢中,也比被那几个恶人抓走强的。放心便好,公子一定会想办法救我们的。”

    木婉清和许甑确实不知吴玠和赵有恭的关系,他们离开同州的时候,吴玠和韩世忠等人还没有去见赵有恭呢。

    丰阳陂开客栈,岳老三和云中鹤等了许久,总算等来了段延庆和叶二娘,见了面,看到岳老三蹲在板凳上瞪着绿豆眼,叶二娘便眯着眼逗道,“哟,这是谁惹岳老三了?”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是岳老二,不是岳老三”叶二娘一句话,彻底惹怒了岳老三,岳老三此人‘性’格直爽,一通到底,偏偏还爱要面子,而且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段延庆自不会理会叶二娘和岳老三的斗嘴,他坐在凳子上,用腹语悠声道,“老三,追的人追上了么?”

    “追上了,老大,你不知道,有我岳老二出马,哪能追不上?”从凳子上跳下来,越来三手脚并用,一通比划,瞧他那架势,很像个头子,“本来按我的心思,三下五除二,直接把那几个人抓来的,谁知突然间冒出个叫吴玠的小儿来,哦,虽然有了吴玠,可也吓不住我岳老二的。本想将那吴玠也一起拿下的,可云老四怂了,愣是不让动手,这会儿,那几个人都被那个吴玠关大牢里去了。”

    岳老三絮絮叨叨的,但总算说明白了大概意思,段延庆知道岳老三的‘性’子,一点事能啰嗦个半天,所以他只是看了一眼云中鹤,云中鹤便坐正身子,认真回道,“老大,那吴玠乃是丰阳指挥使,之所以抓木婉清,好像因为她跟什么牛皋有瓜葛。”

    “牛皋?难道是那个最近占了少华山,打败京兆府两万官军的牛皋?有意思,看来这钥匙不好拿回来了啊。”

    “老大,何出此言?不就是牛皋么?待我们劫了大牢,不一样能将木婉清等人抓在手中么?”

    “糊涂,重兵围困的大牢岂是那么好闯的?”段延庆想了想,才对云中鹤问道,“老四,你上次和那个年轻人‘交’手时,有什么感觉?”

    “很怪,你小子看上去年纪轻轻,内力奇厚,而且功夫怪异,虽不是乔峰和慕容复,但绝不在这二人之下。”

    “如此,小心行事,先休息吧,需要做事的时候,会通知你们的!”段延庆倒不是一定要拿回那把钥匙,那把钥匙对他来说意义并不大,因为到最后钥匙还是要‘交’到别人手中的,他感兴趣的是那个年轻人,有如此奇功之人,岂是碌碌无为之辈?也许,双方能有些共同利益也说不定的。段延庆平生最大的心愿就是复仇,他要夺回失去的一切。

    商州,赵有管快就收到了吴玠的来信,得知木婉清已经安全后,他也放心了不少,生怕发生什么变故,所以连夜赶到了丰阳。丰阳吴府,脱去披风,便急声问道,“晋卿,婉儿他们呢?”

    “正安排在大牢之中,已经派了重兵防护!”

    赵有恭暗自点了点头,吴玠安排的甚为妥当,如果直接将木婉清等人接到吴府,这人多眼杂,很容易出意外的,倒不如直接安排在大牢中,如此做些事情也方便。喝了口水,便让吴玠领着去了大牢。丰阳大牢,有内外之分,外牢关的都是些平常犯人,而内牢关的则是些重刑犯或者危险‘性’比较高的。内外之间还隔着一道铁‘门’,等于是多加了一层保险。

    如今已到子时,牢里大多犯人都已经沉沉睡去,就连木婉清三人也闭目休息着,耳边有轻微的脚步声响起,木婉清睁开眼朝外看了下,这一眼,便再也移不开了。黄‘色’披风,俊逸的面孔,‘挺’拔的身姿,这不正是她朝思暮想的恶贼么?

    赵有恭站到‘门’前,右手抬起,轻轻‘摸’着下巴,笑嘻嘻的冲着木婉清眨了眨眼,“小娘子,你这般看着本公子作甚,可是‘花’痴了?”

    本是调笑的话,木婉清一对美眸里却闪起了泪光,她已经忘记了还有秦红棉在身边,起身跑到了‘门’前,吴玠赶紧开了‘门’,便看到木‘女’侠像头母豹子一样狠狠地扑向了赵有恭,“恶贼....你总算来了。”

    赵有恭闻着那股淡雅的香味,轻轻拍着木‘女’侠的粉背,一年时间不见,木‘女’侠原本丰润的身子有些瘦了,看来这段时间在大理没少吃苦头啊,“好了,别哭了,让人笑话。”

    “胡说,谁敢,我杀了他!”如此彪悍的话语,也只有木‘女’侠能说的出口了,捧起木‘女’侠的颔首,手指一挑,便挑下那面乌黑的薄纱,虽然不是第一次见木‘女’侠的真容,可依旧免不了有种惊‘艳’的感觉。粉‘唇’微薄有如蝉翼,瑶鼻之上,泌着一层香汗,洁白无瑕的面庞不见半点瑕疵,好美的人儿。

    忍不住低头‘吻’了下去,木‘女’侠突然怔了下,随后抱紧男人的头狠狠地‘吻’着,一如当初,她的‘吻’技依然很差,却很让人兴奋。沉醉于欢乐之中的男‘女’,是很容易忘记一切的,可其他人却是吃惊的,尤其是秦红棉,她瞠目结舌的看着这对男‘女’,那个不知羞耻的‘女’子是她的徒儿么?

    “婉儿...”一声娇叱,打破了温馨的画面,到了此时,木婉清才想起身边还跟着师父呢。她知道秦红棉肯定生气了,所以她低着头,有些躲避,却又坚定的握紧了赵有恭的手。

    木婉清此举,无异于在陈述她与赵有恭之间的关系了,而紧握双手,也是在向秦红棉蝉鸣一个态度,那就是别想拆散他们。秦红棉可气的不轻,她从小到大千叮咛万嘱咐的,没想到这徒儿还是跟一个男人好上了,“婉儿,为师与你说过的话,你不记得了?”

    “恶贼不会辜负徒儿的”木婉清一向都很霸道的,谁要是敢管她的事,绝不会有好果子吃的,也就是秦红棉,能让她如此忍受着。

    赵有管讨厌秦红棉说话的语气,这‘女’人估计被段正淳刺‘激’过头了吧,整的全天下男人都是负心汉似的,“秦‘女’侠,你眼光差,看段正淳那个没胆的负心郎,但婉儿眼光好得很,就不劳你‘操’心了。”

    赵有恭这话夹枪带‘棒’的,‘弄’得秦红棉一阵气喘,“你休得胡说,当年段正淳不也与你一样,说得好听,到头来还不是做了负心郎?”

    秦红棉气得满脸通红,赵有恭也有点同情秦红棉的,其实秦红棉,乃至李青萝,这些‘女’人哪个是真的怪段正淳‘花’心,怪的只是段正淳不能一视同仁罢了。占了别人的身子,却不敢接回王府,每次倒是口‘花’‘花’说得好听,说什么接回王府啊啥啥的,结果一看到刀白凤,立刻拉稀摆带。所以啊,真怪不得秦红棉等人这么恨段正淳,实在是段正淳做事太婆妈,摆不平家中大娘子,还学人家外边彩旗飘飘,最终是害人害己。

    “这点你可说错了,本公子行得正,坐得端,做下的事情,就敢担着,虽说不会只有婉儿一个‘女’人,但本公子一定会对婉儿好的,家里大‘门’婉儿随便进出,院里留着大屋。反正啊,本公子不会像段正淳那样,做个没胆的负心郎,还平白的看着自己的‘女’人嫁给别的男人。”--82426+dsuaahhh+25517250-->

第313章 四大恶人来袭

    第313章四大恶人来袭

    赵小郡王脸不红心不跳,可是一点害臊的意思都没有,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说他花心也好,说他无耻也好,反正敢做就敢担着。就连秦红棉也有点佩服这个俊朗的小伙子了,虽说无耻了些,但段正淳要是也有这年轻人一半的担当,她和师妹也不会整日里想着去杀他了。

    “那夜在曼陀山庄救我们的也是你?”秦红棉其实并不是太确定,她能有此问,也是基于声音有些相似罢了。

    赵有恭也没什么不能承认的,很干脆的点头应道,“不错,正是本公子,不过那次是为了救婉儿,顺带着救你而已,所以感谢的话,真的没必要。”

    “你....”秦红棉恨得咬牙切齿的,她发现被这小子激上一激,整个人都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

    “说过要谢你了么?自作多情!”

    “哦,那当初哪个恩人恩人叫着的?”赵有恭也是纯心气气秦红棉,也好杀杀她的性子,否则由着她的性子来,那到了同州,还不得成祖奶奶?

    秦红棉气的俏脸微红,美目含煞,木婉清也是紧张的很,她拉拉赵有恭的手,嘟着嘴气道,“好了,你就少说两句吧,师傅又没得罪你,偏你嘴巴毒。”

    “好好好,婉儿不让说,那便不说了!”使个眼色,阿朱便将准备好的披风递了过来,赵有恭亲自为木婉清裹好,抿嘴笑道,“走吧,明日便回同州。”

    “嗯”木婉清随着赵有恭走了两步,才发现秦红棉还待在牢里不动弹。她只好跑回去又推又哄的,方才将秦红棉带离大牢。来到外边,一行人并没有去吴府。而是去了吴玠提前安排好的一处宅院。

    这个宅子很大,好像是某个富商留下来的。那富商本来就想讨好吴玠,所以临走的时候将宅子托付给了吴玠,说是托付,其实就是赠送了,只不过说出去好听罢了。秦红棉有很多话要跟木婉清说的,所以师徒二人借口要休息,相伴回了房间,赵有恭则将许甑留了下来。

    “许甑。大理那边都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好好地四大恶人就盯上你们了?”

    “殿下,这事还得怪万雷,那小子无意间提了下同州,没曾想那云中鹤也在,被他听去后,他一留心,就认出了木娘子。起初也无事的,也就是云老四经常骚扰下,后来段正淳好像是为了什么钥匙。也开始紧盯我们不放,没有办法,救了秦红棉以后。我们就赶紧逃离了大理。”

    “啧啧,云老四这家伙还真是缠人,鼻子跟狗一样,没想到这眼睛也如此毒”赵有恭也不得不佩服下云中鹤的,当初见面的时候,木女侠可是戴着面纱的,再加上那时候天色又暗,没想到这样了,云中鹤还能认出人来。

    和许甑聊着一些事。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丑时,赵有恭也觉得有些累了。便挥退许甑,躺在榻上。也没脱鞋子,裹着被子草草睡去。可还没有迷糊多久,就听耳边有异响,睁开眼,差点没吓晕过去,原来眼前晃着一颗人头,他人偷上窄下宽,长着一对滴溜溜的绿豆眼,八字胡犹如钢渣一般,这个人怎么看都有点搞笑。

    “咦,活了,你奶奶的,赶紧跟我去见老大,否则剪了你的脑袋。”

    人怪,说起话来也怪里怪气的,赵有恭不由得想到了一个人,难道这家伙就是堪比老顽童的岳老三?心中想着,嘴上就说道,“你是....岳老三?”

    赵有恭猜的还真准,来得正是岳老三,虽说段延庆没说一定要抢钥匙,但还是着人盯着吴玠的,当木婉清等人一离开牢房,他就得到了消息,于是乎,便派了岳老三来当这个使者。

    岳老三本来眼睛就小,便是瞪得溜圆,也是小的可怜,他这会脑袋歪着,嘴皮子哆嗦着,冲着赵有恭就是一阵呲牙咧嘴,“你奶奶的,不是岳老三,是岳老二....”

    赵有恭挺后悔的,怎么就忘了岳老三平生最大的恨处呢?眼看着岳老三要举起鳄鱼剪了,赵有恭赶紧坐起身干笑道,“对对对,是岳老二,凭着你老人家的本事,若非是段老大,那老大的位子也该是你的的,那叶二娘和云中鹤算得了什么?”

    “哈哈哈,你这娃娃说的不错,那叶二娘和云中鹤自然算不得什么的,不过怎么可以这么明着说呢,高手,要谦虚一些,谦虚!”岳老三挺着胸膛,乐滋滋的踮着脚,虽然嘴上说谦虚,不过瞧他的样子,可是一点谦虚的意思都没有。

    “哎,岳老二说的是,做人得谦虚,对了你来干嘛的”赵有恭觉得牙疼,这一句一个老二的,怎么这么怪呢,要是有根这么大的屌,还不得吓死人?

    “呃”岳老三一拍额头,一副懊恼的样子,“坏了,光跟你罗嗦了,快跟我走一趟,我们老大要跟你聊聊,你这小娃娃说话好听,放心啦,有我岳老二在,老大不会害你的。”

    这叫什么话?真不知道岳老三从哪搞来的逻辑,段延庆要杀什么人,岳老三能拦得住?不过也懒得跟岳老三啰嗦,直接摇了摇头,“你瞧,天色已晚,明日如何?”

    这会儿岳老三也反应过来,这是被人耍了,他绿豆眼一瞪,抄着鳄鱼剪怒道,“不懂事的小娃娃,快走!”

    就这一会儿,岳老三已经惊动了府中其他人,木婉清和阿朱等人全都持剑堵在了门口,阿朱更是叱道,“岳老三你想做什么,快点滚!”

    “你奶奶的,是岳老二,不是岳老三,老子剪了你个娇滴滴的小娘们”岳老三说剪就剪,眼看着就要冲到阿朱面前了,赵有恭也动了,他跃身而起,擒龙功一引,岳老三就不受控制的剪中了旁边的墙壁,崩了个满脸灰尘。他吐了两口回过头瞪着小眼睛嘟哝道,“什么邪门功夫?”

    岳老三这辈子就不知道什么叫怕,哪怕周围这么多人,他依旧毫不畏惧,朝着鳄鱼剪就要跟赵有恭斗上个三百回合,就在这时,赵有恭却不理会岳老三,双足一点,已经撞破窗口,跃到院子里。站定之后,他回望漆黑的屋顶,冷声喝道,“既然来了,何必藏头露尾?”

    声音未落,一阵阴测测的笑声,那笑声如女鬼夜哭,听得让人心底发毛。叶二娘坐在屋檐,摆弄着鬓角长发,“好个俊朗的娃娃,让娘亲玩玩如何?”

    我靠,赵有恭真有点怕叶二娘了,让这个女人玩,想想都觉得心底发寒。院中有一颗参天榕树,一声娇叱,云中鹤从树上跃下,手中铁爪钢杖直取赵有恭背部心口,与此同时,叶二娘也动了,她伸展披风,就像一只展翅的蝙蝠,腥红的指甲直勾勾的朝赵有恭袭来。前后受敌,赵有恭站稳身形,左右手一分,擒龙功分别一带,叶二娘和云中鹤同时感觉到了一股怪力,这股怪力引得他们竟向对方攻去。招式未尽,二人赶紧匆忙收手,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没有伤了对方。身形落地,当想故技重施的时候,却发现赵有恭已经双足点地,身子冲天而起,半空中身形倒转,右手一翻,猛然间轰出一式破天手。

    轰,狂猛的巨力,排山倒海般涌去,就像一头巨龙,还不断发出一种如龙吟般的轻鸣。叶二娘和云中鹤左右一分,迅速跳开,可还是被威猛的气浪所伤,尤其是叶二娘,右臂衣服已经破开了一道口子。这会儿,叶二娘也没了轻视之心,果然是位不世出的武学奇才,但就擒龙功来说,恐怕就是丐帮乔峰也多有不如吧。

    云中鹤两次败于赵有恭之手,面子上早有些挂不住了,他会武铁爪钢杖,想要再次扑来时,院中多了一个身影,“住手,你们都退下。”

    那人越走越近,直至看得清晰,如果说岳老三长得搞笑,那这个人就是恐怖了,头发稀疏,脸上瘢痕满布,眉毛全无,就是这样一个人,目光却锐利如刀。

    段延庆仔细看着赵有恭,而赵有恭也在观察着段延庆。说实话,他现在不能继续动手的,刚才那式破天手已经是极限了,那一招就用去了积攒的大部分力道,再想重新运力,必然会途径丹田,一想到童姥的禁制,就有种想死的感觉。他现在在赌,就赌刚才那一下已经震住了段延庆,否则的话,今夜可真讨不了好了。

    “好个年轻人,老夫行走江湖十几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能将擒龙功用至如此境界之人”声音就像一个沙哑的老妪,总让人心中惊颤不已。

    “延庆太子说笑了,晚辈虽然有些本事,但还是不敢跟前辈相比的!”

    延庆太子,可是好对年没听人韩国了,段延庆紧紧地闭上了眼睛,这个称呼,不仅唤起了往日的荣耀,也让他想起了那段刻骨铭心的仇恨。段延庆不动,只是定定的看着,谁也不知道他接下来会做什么。(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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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风花醉:
这是一个水浒与天龙相融会的另类北宋末年,更是一个风起云涌的大争之世。
汴梁河畔,春风几度,吹动了几多柔情。
李师师冷艳如冰,念奴儿智若妖姬,张贞娘人比花娇,耶律南仙巾帼红颜。
朝有“六贼”,江山风雨飘摇,齐鲁豪杰,八百里水泊梁山。尽男儿豪迈,更有扈三娘双刀不须眉。
王语嫣宛如仙子,木婉清水若清华。
前有大辽猛士,后有金国精骑,西夏蓄势待发,吐蕃人如狼似虎。花石纲、生辰纲,民不聊生,田虎、宋江、方腊,谁能搅动一片风云?
重生楚王之子,看赵有恭如何仗剑而起,征战四方。
天行健,文和武,尸山血海中,重铸那伟大的尚武之脊梁。
(ps:题材问题,与原来历史有很大出入,莫要较真。另有41ow完本《大唐绿帽王》,人品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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