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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2章 猛将如云,能臣不如云

    第472章猛将如云,能臣不如云

    段二死死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的嘴微微张着,那张小脸瞬间浮现出狰狞之色,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咬死这个人。而对面那个人,去露出意思狂喜之色,泪水已经在眼中打转。

    “为...什....么....”

    “为什么?呵呵,可还记得丹水镇方家,而某家就是方家大公子方启梁!”

    段二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茫然之色,最终嘟哝着方家两个字,很快就倒了下去。段二死了,他到死的时候都没想起丹水镇方家,这一生做的孽太多了,让他在顷刻间回忆起来,当真是有些难了。段二死了,方启梁全身的力气就想抽干了一般,他望着苍天,站在鲜血染过的沙场上,跪地痛哭,“爹、娘、阿妹,我报仇了....报仇了....”

    方启梁手刃仇人,向着天际痛苦呐喊,可为什么却感受不到一点痛快?因为报仇只是报仇,死的人不会再活过来。

    段二被方启梁刺死,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了,郑彪大骂一句倒霉,本来还想着宰了段二捞份功劳的,却不知从哪冒出个小兵来。郑彪已经派人去打扫战场,高宠一指还跪在地上的方启梁,沉声道,“把他带走!”

    高宠已经看出方启梁不是常人了,身负血海深仇,还能在淮西军甚至王庆和段家兄弟身边隐忍这么久而不被发现,其心志绝对不是常人能比的。

    宣和三年九月二十四,酉时末,一场大战终于结束。淮西兵共计五万多人侵入关中,经函谷关和阜民镇两次大战,被定国军杀的惨败东逃,其中死伤人数多大两万三千多人,投降者近三万人。尤其是阜民镇周围,在定国军铁血骑兵剿杀下,将整片土地变成了人间地狱。王庆和杜壆领着一千多残兵南下武关,向东逃往栾川,此时的王庆脸色苍白如纸,直到现在。一回忆起之前的场景,依旧心神俱颤。太狠了,那些定国军士兵就是一群冷血的屠夫,淮西子弟在他们面前,就像一群待宰的羔羊。毫无反抗能力。王庆决定了,以后再也不和定国军交手了,但有定国军,他王庆就退避三舍,因为跟这种军队打仗,一点胜算都没有。

    定国军和淮西兵争锋关中,朝廷隔岸观火,可当淮西兵惨白的消息传到洛阳和汴梁后。许多人的脸色都变了。才几天的时间,几乎全军覆没,赵有恭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随着时间推移。关于定国军的事情不再是秘密,如今大宋大多数人都知道定国军有一支可怕的骑兵,这支骑兵可以正面硬憾契丹铁浮屠,杀的辽骑闻风丧胆。如今的定国军,不仅仅是兵强马壮,更是强将如云。不知不觉间。有了“关中八虎”的说法。

    关中八虎,便是定国军最为强横的八名将领。分别是韩世忠、牛皋、吴玠、高宠、林冲、刘錡、杨再兴和契丹公主萧芷蕴。八人中,又以韩世忠和萧芷蕴为首。

    定国军已成气候。再也不是他人能阻拦得了的,杀败淮西兵之后,赵有恭并未停歇,而是守兵长安,调一万定国军再加上萧芷蕴麾下一万五千多乙室军子弟合兵西进,一日内抵达凤翔府天兴城下,赵有恭调兵凤翔府,其目的再明显不过了,就是要彻底打垮潘仁美以及晁凯手上的兵马,总之,以后关中地界上再不允许其他声音存在。如果换做他人,大多会睁只眼闭只眼的,毕竟关中初稳,一切必须慢慢来,但赵有恭不会,既然要占据关中,就要彻底一点,除了种师中的渭州兵马,其他势力全部铲除。

    定国军携大胜之势而来,又有萧芷蕴、高宠、萧岿等人为将,虽然天兴城里还有近三万兵马,可潘仁美已经没了打下去的心情,这三万多人大都是关中子弟,对定国军心声倾慕之心,当真的打起来,又有多少人会和定国军拼命呢?

    九月二十八,在定国军围困凤翔府三日后,凤翔府府尹和防御使潘仁美以及怀德军指挥使献城投降,萧芷蕴倒也没难为这些人,准其携家人离开关中,当然此时的赵有恭也没忘给朝廷写了份奏疏。其实奏疏早就到了赵佶手中,看了两眼那份奏疏,赵佶被气得七窍生烟。

    凤翔府防御使潘仁美,凤翔府府尹等人纵容关中匪患,实有不察之罪,如此无能之徒,怎能占据高位?

    好嘛,赵有恭要彻底掌控关中,有些人一定要换的,可匪患这个理由,是不是太欺负人了?关中最大的匪就是定国军,潘仁美剿的也是定国军。不管赵佶如何生气,潘仁美等朝廷心腹被赶出关中的事情已成定局,他们不离开,就得死。

    九月二十九,秦王赵有恭以整顿关中防务为由,关中驻军大多由定国军代替,其中怀德军、镇戎军、德顺军、积石军、保安军、定边军、绥德军共计五万多人入大杨滩进行为期半年的整训,当然许多外加军将领也免不了再进行一番思想教育。

    同年十月初三,同州王府人员全部搬到长安,而此时长安旧宫,也就是唐时太极宫也换上了秦王府的名字。赵有恭堂而皇之的住进太极宫,也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如果赵佶不满,可以派大军来赶他赵某人离开嘛。

    太极宫,又名大兴宫,拥有十个宫门,其中最为雄壮的当属北门玄武门,南部承天门。宫里更有议事殿阁太极殿和两仪殿,其中太极殿便是唐时朝会所在地宣政殿。入主太极宫第一件事,赵有恭就是将太极殿的牌匾换成了宣政殿的名字,如此改,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就是要告诉天下人,以后太极宫不受汴梁朝廷节制。因为这里有宣政殿,有着自己的朝廷。

    后宫之内,贞娘住进了柳福殿,而后宫正北的百福殿却空着。百福殿,自唐高宗建大明宫之前。一直都是皇后居住的地方,以前这里还住着一位千古贤后长孙无垢。贞娘入住柳福殿,而萧芷蕴也被安排在了大明宫里,聪明人都能看出这其中的意思,百福殿空着,能住进去的。也只有朱大娘子或者萧公主,不过从眼下看,还是朱大娘子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同州府人员搬到长安城,琐事繁多,好在有章亿忙着这些事情。大约道十月中旬的时候,长安的事情才算稳定下来,这时赵有恭又开始为另一件事头疼了,那就是手底下缺人才。准确的说是却治世之能臣,京兆府尹交给章亿不成为题,可凤翔府府尹让谁当呢?一方府尹,那可是封疆大吏,没有大才。不可担当。手底下合适的也就是谢贶、范增和曹润民了,但谢贶要坐镇麟府三州,范增要坐镇同州府又要保证大杨滩军营的后勤。曹润民虽然才干不差,但眼里揉不得沙子,这种人当个巡查御史不错,但当封疆大吏,非闹得人人喊打不可。

    因为凤翔府府尹一事,赵有恭可是头疼不已。夜里的时候将几个亲近之人全都请到了水纹殿,也就是书房之内。东方大官人对这种事一向不太感兴趣。捏着鹅毛扇闭眼扇风,好在赵小郡王也没指望大官人能提出啥有用的见解来。章亿最近身上的担子也很重。忙的不可开交的,这一点看他憔悴的脸色就知道了。

    蹙着眉头,仔细思索着,凤翔府可是管着整个秦凤路,边界又与吐蕃和西夏相连,不是大才当不了凤翔府府尹的。踌躇良久,章亿想到了一个人,“殿下,属下倒有一个人选,而且,这个人殿下也是认识的。”

    “哦?”赵有恭倒是好奇了,他赵某人也认识的?“先生请说,此人到底是何人?”

    “说起来,此人倒与属下算得上半个老乡了。不知殿下可还记得李伯纪否?梁溪先生自当年艮岳园喝骂金国王子完颜宗望,惹怒陛下,贬官为民永不叙用,现正在邵武县老家。梁溪先生于世林之中威望无人能及,以他的能力当这凤翔府府尹也绝无问题。若殿下能说动梁溪先生当这凤翔府府尹,不仅能得一贤才,还能得天下士子认可,当的是一举两得了!”

    听着章亿的话,赵有恭无比心动,李纲当不当凤翔府府尹倒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能得到士林的认可,可高兴了一会儿,赵有恭又苦笑着摇了摇头。李刚此人,她还是知道一些的,这个人能力出众,端的是一位大才,可此人又与章亿大为不同,这家伙就是一颗茅坑里的臭狗屎,又臭又硬,典型的愚忠份子。虽然赵佶罢了他的官,还下令永不叙用,但李纲心中只认朝廷,他赵某人想说服李纲归心,实在太难了。

    “梁溪先生自然是好的,不过要说动他,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啊。先生是不知道,当年在艮岳园,李伯纪临死不惧,还有何能威胁到他?”

    章亿缓缓点点头,也有些同意赵有恭的说法,不过他也有点不同想法,淡淡的笑道,“殿下,其实你有点多虑了,为什么殿下一定要自己去请呢?李纲既然终于朝廷,那咱们就以朝廷之名调他来此,只要李伯纪到了关中,天下士子又有几个知道事情真相,大多数人都会觉得李纲已经归于我定国军。而且,李伯纪心怀百姓,就算他与我定国军不是一条心,但也会尽心做事的,至于朝廷那些祸乱关中还账命令,他八成不会看在眼里的。”

    听章亿一些话,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对啊,为什么一定要自己去请李纲呢,想办法让朝廷下道旨意,还怕那李伯纪不来?只要李伯纪一来,天下士林管谁下的命令呢,一定会认为李伯纪已经归顺了定国军,那时士林归心,再想招揽人才,可就轻松多了。打天下,武人为先,可治天下,缺了文人真不行。欲成大事,就要文武并用,赵有恭不会像赵佶那样重文轻武,更不会重武轻文。至于如何让朝廷下令调李纲出任凤翔府府尹,就要费一番脑子了。

    由于事情有了眉目,心情开朗了许多,贞娘让下人们准备了一些饭菜,众人在水纹殿里慢慢吃喝起来,救旬过半,高宠从外赶回。最近高宠的日子可有点苦,几万淮西降兵可不是好差事,那些降兵大多都是青壮,杀了可惜,放了更可惜,想要收归己用,也有些难。(未完待续)

第473章 老顽固李伯纪

    第473章老顽固李伯纪

    这些人可不想保安军和积石军那样的正规军,保安军和积石军等正规军只需要做一番思想教育,在按照新式训练之法训练一番,今后再打乱部署就行了。可淮西降兵不行,他们身上匪性不改,要是扔到大杨滩军营,非生出事端来不可。怕出什么事,所以才让高宠将这些人安排到了沙苑镇军营,最近高宠就忙着整顿这帮子匪兵了,在沙苑镇又打又杀的,总算让这帮子匪兵有了点正规军的样子。这不,刚得了空闲,就跑回来诉苦了。

    “殿下,求求你了,你让老牛去沙苑镇吧,那帮子混账,真能折腾人,末将都被他们整疯了!”

    高宠坐桌上发牢骚,赵有恭佯装听不见,开玩笑,那帮子匪兵除了高大将军的血腥手段,别人能镇得住?别看牛皋长得像个牛魔王,但手段却是比不上高宠的。

    事实上高宠也就发几句牢骚,他很清楚,这事推不掉,如今能替他的也就韩世忠和萧芷蕴了,韩世忠离不开武州,难道去请萧芷蕴去沙苑镇?乖乖,萧芷蕴是谁,那是未来的王妃,有几个胆子敢把这烂摊子丢她身上?

    “哦,对了,殿下,差点忘了一件事,末将在那帮子匪兵里边发现了一个大才,这些日子,可都是那位大才再给末将出谋划策,要不是他,末将想要镇住那帮子匪兵,还真不容易!”

    一听到大才两个字,赵有恭包括章亿和大官人的眼中全都冒出了两道绿光,最近一段时间这几人可谓人才之事想破了脑袋。一听高宠身边就有一个大才,眼睛能不发绿么?高宠喝着酒吃着菜,突然间发现有点不对劲儿,怎么大官人和殿下都不说话了呢?抬起头,就瞅见桌上三人都死死地盯着自己看呢。三人眼珠子都是一动不动的,冒着阵阵精光,这下弄得高宠后背一阵发寒,怎么回事?他高某人说错啥话了?

    “殿下....高某错了....”

    “错你个大头鬼,赶紧说,那位大才是何人?”

    呼。高宠长长地松了口气,弄了半天几位大佬是为人才发愁呢。放下筷子,高宠说出了那位大才的名字。

    听到方启梁三个字,赵有恭和章亿全无反应,倒是东方大官人皱着眉头喃喃道。“方启梁?这人可是丹水镇方克林方大公子?”

    “咦?东方先生倒是清楚得很呢,竟然连方大公子的小字都知道!”

    赵有恭也是纳闷,章亿都没什么反应,怎地东方瑾如此凝重?不过看东方大官人这种神情,也能断定一点,那就是方启梁一定不简单。放下筷子,为东方瑾满上一杯酒,还没张嘴呢。大官人也不客气,端起酒杯跐溜一下喝了进去,砸吧砸吧嘴。才颇为感叹道,“殿下,早些年追随郭大头领的时候,属下就曾听说过丹水镇方大公子之名,指说方大公子弱冠之年便已才学动淮西,又师从范纯仁。得范纯仁晚年教导,端的是文武全才。当时章相曾想以方克林为文华殿大学士。只是后来发生了许多事,方克林也就没了动静。后来淮西兵祸乱丹水,听说方大公子遭贼人屠戮,一家妻儿老小尽送性命,郭大头领还曾唏嘘不已,叹未能早些时日将方大公子请到龙门。未曾想,哎,今日竟又听到方克林的消息。”

    听着东方瑾所言,赵有恭和章亿也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之中。范纯仁,字尧夫,乃一代名臣范仲淹次子,范仲淹是何人自不用赘述,一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便已让后世千年子孙惊醒,而他的次子范纯仁也深的其父真传,其从政一起为官之道也恪守范仲淹的教诲。后哲宗年复新法,章惇当政,范纯仁遭贬谪。世人大多认为范纯仁非新党之人,不求变革,实则有很大的误解。范纯仁是纯粹的反对新法么?实则不然,这一点从他被贬谪永州就可以看出来,章惇是何人,那可是大宋少有的官场枭雄,打击政敌不留余地,当年元佑党人哪个不是被贬到边关小城,默默而终,唯独范纯仁待遇好。

    范纯仁遵从其父范仲淹的官场操守,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为人做官讲究一个平和,他反对那种为新法而罔顾百姓生活的做法,因为当年章惇的变法实在太锋芒毕露了,有很多地方与后世张居正的变法有着相同的问题,那就是太过锐意进取了,忽略了许多民利。从这一点上来说,范纯仁不是不支持新法,而是不支持章惇太过锐利的做法,因此,他才遭贬,又贬的不严重,这一点上和苏轼被贬又有很大的不同。

    范纯仁一身才学,无需多说,连章惇都自愧不如,他的弟子又能差到哪里去?章惇人称一代铁血奸雄,但眼光一向毒辣,他既然有心提拔范纯仁的弟子,那说明那个人一定有值得看中的地方。

    赵有恭看了一眼章亿,想了想,轻声道,“章先生,明日你去见见方启梁,若真如他人所言,乃当世大才,那本王也不介意当回伯乐。”

    赵有恭不会亲自去见方启梁的,那些倒屐相迎的事,肯定不能干的。方启梁和章亿还不一样,章亿才华如何,早已证明,但方启梁呢?更何况方启梁还身从匪人,他赵某人要亲自相见,倒显得自己有点出格了,让章亿去见方启梁,再合适不过了,既显得对方启梁的重视,又不自降身份。

    章亿点点头,表示同意道,“殿下,若方启梁真有才华,当如何安排?”

    “不管李伯纪能不能来关中,先让方启梁去凤翔府当个副手吧,若做好了,再放任他处,若是做不好。咱们也无需冒太大风险!”

    赵有恭如此说,就已经许出了一个凤翔府通判之位,方启梁不管有无真才实学,能上来就得到凤翔府通判之位,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想必他也没什么不满足的了吧?

    次日,章亿去沙苑镇见了方启梁,当离开镇子的时候,章亿脸上浮现出灿烂的笑容,而方启梁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如果放在以前,方启梁绝不会弃朝廷入关中的。可这些年待在丹水镇,尤其是经历着淮西乱匪之后,他算彻底看清了这个朝廷,当下朝廷庸碌者占据朝堂,这样的朝廷永远不可能为民搏利的。方启梁深受范纯仁影响。而范纯仁又深的其父范仲淹真传。别人做官最鄙视谈利,而他们做官却最讲究一个利字。官商要利益,朝廷要利益,同样民也要利益,三方利益有一方得不到满足就会出现乱子,所以前朝范仲淹变法和王安石以及章惇的变法大有不同,范仲淹讲究臣民共利,而王安石和章惇则更多地关注到了商人之利。如今方启梁选择关中。选择赵有恭,也是看准了赵有恭行事不拘一格,也许这位秦王殿下掌权大宋。会给大宋子民带来足够多的好处。

    章亿回到长安后,便赵有恭计议一番,没多久二人合力之下,写了一封书信,快马送到了东京汴梁。

    十月的汴梁多了几分枯黄,参天的树叶落在水中。随着河水荡漾远方,此时一个女子赤着双足踩着浅浅的清水。河水冰凉,她却踩的不亦乐乎。鹅卵石光滑无比。河水如镜,映着一张没绝人寰的容颜。这女子便是当朝最美的皇室牡丹花赵福金,如今帝姬已是十八岁,正如朝阳绚烂多姿,不管她愿不愿意,总是要嫁人的。嫁了人,也许再不能像这样尽情的在水中踩着鹅卵石了。

    记得第一次如此玩,还是和凌哥儿一起,想来,能不过形象的带着她玩耍的,也只有那位凌哥儿了吧。

    御书房里,众臣都在,不过这次比之以往多了一个人,他就是新任都知监管事杨莲。内廷十二监,首当司礼监,因为司礼监掌有阅奏批红之权,所以被称之为非大太监不能占的位子,相比司礼监和尚膳监,都知监可就无足轻重了许多。不过这也是杨戬的聪明之处,都知监负责官家起居,出宫清道,看似干杂活的,无利可图,可也有一个得天独厚的优势,那就是能时常见到官家。做为宫里的大总管,杨戬深知官家的性子,只要能入了官家的眼,以后想要升官发财,还不是有的是机会,入都知监,李彦等人还不防着,多好。

    此次御书房议事,便是为了茂德帝姬赵福金的婚事,众人计议一番,最后有了一个合适人选,此人便是殿前司都指挥使金世龙,金世龙拱卫大内多年,卖相又是不俗,点他做茂德帝姬的夫婿,算是不错的选择了。

    婚事计议完毕,就轮到了关中之事,事实上赵佶也有点搞不清赵有恭葫芦里卖的啥药的,已经提出让章亿当京兆府府尹了,偏偏凤翔府的事让朝廷给推举一个。难道秦王殿下转性了?怎么可能?

    “诸位,对这事怎么看的?这凤翔府府尹是派还是不派?”赵佶这话问得挺蠢的,堂堂朝廷,难道还怕了赵有恭不成?要是赵有恭已经亲自提出让朝廷委派人手了,朝廷却不敢派,那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赵佶问了一句蠢话,不过众臣没人敢说出来,倒是杨戬躬身细声道,“官家,这事啊还得派!”

    杨戬此话一出,赵佶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说得轻巧,那该派谁去?莫要忘了张伯英的教训,派了去,再让那家伙一刀砍了?”

    赵佶的担心也不无道理,不过杨戬早有准备,他接口道,“官家,咱们派个能力强,又无足轻重的人去,不就成了?”

    听着杨戬的话,莫说赵佶了,就连蔡京等人也露出了几分轻笑。这杨老太监是不是老糊涂了,能力强的,有无足轻重,朝廷有这样的奇葩人物么?倒是宫梻,已经眉头跳动,看着杨戬的脸,拱手言道,“杨总管说的可是梁溪先生李伯纪?”

    李伯纪?一听到这个人名,赵佶手抚额头,暗道一声蠢,怎么把这个人忘了呢?李伯纪虽然是一块茅坑里的臭石头,不为人喜,但能力真的没话说,而且对朝廷又是忠心耿耿,让他去凤翔府再合适不过了,而且,赵佶对李伯纪一向没什么留恋,这块臭石头要真被砍了,也不会心疼。

    宫梻总觉得让李伯纪去凤翔府有点不妥,可哪里不妥一时间又想不起来,他正待说些什么,奈何赵官家嘴巴快,已经笑着摆手道,“杨戬啊,一会儿下道旨意,让李伯纪去凤翔府知任吧。”

    听赵佶如此说了,宫梻只能苦笑着叹了口气,官家已经把话说出口了,难道他还要官家把说出来的话吞回去不成?(未完待续)

第474章 人才涌动

    第474章人才涌动

    十月初七,赋闲在家钓鱼河边的李纲得到了朝廷的御旨,让李老先生做梦也没想到的是朝廷竟然让他继续为官了,还一下知任凤翔府。李老先生表示很高兴,不过一些老朋友以及家人们却争相劝告,总之那关中之地乃是龙潭虎穴,是秦王殿下的老窝,别说凤翔府府尹了,那就是给个两路宣抚使都不能当的,去关中,摆明了是送命嘛。朝廷就是找不到人选,让李老先生去关中当替死鬼呢。

    亲朋好友正想劝告,奈何李老先生不听,脖子一梗,吼了一句话,“吾等博览群书,受圣人教诲,当尽忠报国,死而后已,岂可因前方凶险,而避身不前?”

    李老先生怒声一吼,颇有种当年范仲淹岳阳楼上饮酒高歌的风采。尽忠报国,死而后已,靠,迂腐,真是太迂腐了,许多老友被气得摔门而去,更有甚者,气得直跺脚,就知道报效国家,人家朝廷稀罕你么?

    总之,李老先生是大宋朝少有的名臣,自打接到赴任书后,他让仆人们套了马车,领着一大家子慢悠悠的去关中上任了。

    十月二十一,历经半个月的长途跋涉,梁溪先生李伯纪终于从邵武老家赶到了黄沙遍地的关中,函谷关前,牛皋和高宠又是敲锣又是打鼓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李纲对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很不感冒,还说了些噎人的话,牛皋和高宠浑当没听见,反正来的时候殿下就吩咐过了。不管李伯纪说多难听的话,都当笑话听了,只要大家摆着笑脸就成。

    李伯纪是什么人,那就是茅坑里的臭石头,当年艮岳园里当着官家的面大骂完颜宗望。甚至连赵佶的面子都不给,他赵有恭又算个屁?别的人入关中,那肯定得去长安秦王府拜会一下的,毕竟在秦王治下混饭吃,不去拜会下,怎么成?李纲就不是常人。这位老先生让仆人赶着马车从长安城南边走过,一点进长安的意思都没有。长安城头,赵有恭脸色有点黑,方启梁的脸更黑,以后他方大公子就跟这块臭石头一起共事了?

    好在李纲是个为民做主的好官。要是也如潘仁美那样利益熏心,那可就让人不放心了,抹了把脸,看看天上的太阳,赵有恭无奈的甩了甩手,“克林,你赶紧去凤翔府赴任吧,瞧这老家伙较真的很。别到时候把你告到汴梁城去。”

    方启梁站在城头上想笑不敢笑,到汴梁告他,能有用?不过一想道李纲的臭脾气。方启梁就觉得头大,和这位老先生相处,可不容易啊。

    不管怎样,赵有恭调李纲入关中的目的还是达到了一些,如今大宋给赵有恭叫好的可不光那些商人百姓了,一些文人才子也开始为赵小郡王叫好了。秦王殿下要是乱臣贼子。梁溪先生还会去关中赴任?以梁溪先生的性子,会怕贼子的屠刀么?梁溪先生肯定是不怕的。老先生不怕死,还依旧赴任关中。那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秦王殿下并非传言中谋反作乱。恰巧在十月末十一月初,关中长安开了招贤榜文,这道榜文开了历史先河,只要自觉地有能力的,全都可以来关中应聘当官。

    榜文一开,大宋炸了锅,尤其是江南一带,这里可是文人聚集地,再加上苏杭一带匪患严重朝廷又无力剿灭方腊,现在关中求贤若渴,何不去试试?而且秦王殿下发下的榜文也是很有意思,只要有能力的,就能来应聘当官,这是什么意思?

    在汴梁南市,一个身材粗壮,个头不高的中年男子招呼着妻儿,一共两辆大车,前边拉人,后边那辆拉的都是些铁玩意儿。这位大汉是谁?他就是汴梁南城第一铁匠王锤头,这王锤头世家铁匠为生,那打造铁器的本事自不用提的,世局汴梁的王铁匠要搬家,简直是耸人听闻啊,有邻居上来问道,“锤头啊,你这是干嘛去,好好地铁匠铺子不开了?”

    “胡娘,俺这铺子不开了,去关中当官去,你不知道吧,关中秦王殿下下了招贤榜,只要有一技之长的,都能当官勒!”

    铁匠能当官?你忽悠鬼呢,还是忽悠人呢,听说过母猪飞上天的,还没听说过铁匠能当官的。胡娘顿时急眼了,拿出长辈的威势再三劝阻,奈何王锤头铁了心要去关中了。

    汴梁城都闹成这个样子,其他地方就可想而知了,江南一带更有一批才子匠人成群结队的往关中进发,一时间穷困的关中竟然成了香饽饽。如果铁匠要去当官还能说得过去,可这裁缝去干嘛?难道秦王殿下还能让裁缝当官不成?

    朱家大院里,芷兰捧着热茶,小嘴撅得老高,最近关中求贤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就连裁缝都要去关中当官,而这事的始作俑者就是眼前笑若春风的大娘子。

    “娘子,你怎地还笑得出来?殿下只是让咱们想办法将才学之士送到关中而已,你怎地...怎地让婢子那般说嘛,以后殿下怪罪起来,婢子可担当不起!”

    朱琏捏着兰花指,伸手弹了弹芷兰青色的纱衫,“好了,愁眉苦脸的做给谁看?他啊,要是怪,也怪不到你身上。不过,你放心好了,这会儿啊,殿下高兴还来不及呢,别人也许看不上这些裁缝、铁匠、木匠的,但咱家殿下就喜欢这些人!”

    朱娘子算是说对了,赵小郡王真的是太高兴了,高兴的都快哭了,尼玛,自十月末,一群一群的人涌入长安城,招贤馆更是人满为患,长安城里装不下了,就只好往同州府送,赵小郡王做梦也没想到一个李老先生能起到这么大效果。那些夸夸其谈的才子们还能敷衍下,可那些铁匠木匠可都是大大的人才啊,赵小郡王下了死命令,但有技艺非凡的。立刻记录在册,就是送走那些江南才子,也不能冷落了这些匠人。

    长安城里,有一些才子仰天长叹,曾几何时。武夫不如狗,匠人满街走,现在倒好,文人才子比不上那些干粗活的匠人了,最让人可气的是京兆府竟然将那些农夫奉若上宾。才子们哪里晓得章亿的心思,那些住在京兆府的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农夫。那可都是有真材实料的农业学家,对关中耕地以及沟渠建设,都有着独到的见解。

    短短半个月时间,长安城里来了许多人,当然也不乏一些趁乱混饭吃的混子。不过这些人很快就被京兆府兵丁清理出了长安城。不过即使如此,留下来的人还是太多了,尤其是那些文人才子,全部入关中当官,也不可能,不过赵有恭也不会轻易放着帮才子们离开的,反正这些人不光是来求官的,有的人还是为求名求利而来。既然给不了官,那就给名利呗。十一月十五,京兆府又发下了公告。将在长安北城建京师大学堂,京师大学堂类似于太学,学堂依大明宫改建而成,设儒学、法学、农学、工学、礼学、商学、医学。众才学之士除了取任官场者,其他大部可安排到大学堂教学,并由秦王府颁授大学堂祭酒一职。位列从四品,每月享受十贯钱薪资。

    京师大学堂的消息传出后。大宋举国震惊,好多闹着要回家的才子文人们不走了。他们看中的不是那十贯钱,想能博览群书的才子们,又有哪家是穷的?他们看中的是大学堂祭酒一职,位列从四品,这可是赤裸裸的诱惑啊,就算入朝当官,当一辈子,都很少能做到四品官的。有名又有利,傻子才走呢,这当不了国子监祭酒,当不了太学院教授,当大学堂的官不是更爽?于是乎,没人走了,还有更多的人来应聘,一时间京师大学堂要开法学、农学、商学等事倒没多少人在乎了。

    有道是打铁要趁热,赵有恭趁着大学堂热浪未消之时,于宣政殿进行了第一次大朝会,这一次,也彻底建立了秦王府六部。官制延续隋唐,以六部为主,六部之上建内阁,辅助赵有恭商讨大事。其中户部由长安富商韩熙领尚书兼内阁大臣,韩世忠为兵部尚书兼内阁大臣,章亿为吏部尚书,兼京兆府尹和内阁大臣,弘农人匡鑫任工部尚书,范增为刑部尚书兼内阁大臣,礼部尚书则留给了李伯纪,兼任凤翔府府尹。

    赵有恭想的很简单,管你李纲来不来当礼部尚书的,反正秦王府制令就是这么发下去的,反正天下人都知道你李伯纪是秦王府的官,你老头子还能不认账?

    此时凤翔府内,李纲看着王府制令,气的双眉倒数,跳脚大骂,没人敢惹这位愤怒的老先生,就连通判方启梁都躲得远远地。

    “其贼赵有恭,老夫与你势不两立,哇呀呀,气死老夫了,李某人不稀罕你这礼部尚书,来人啊.....来人啊.....”

    李纲叫了半天没人敢来,敢情是老先生上次发火,把所有人都震撼到了。

    当观众人才涌动的时候,宫梻才发现在即干了一件多蠢的事情,这下秦王府可真是从道义上和朝廷分庭抗礼了。其实这也怪不得宫梻,宫梻的出身,注定他看不到李纲的作用。不过宫梻自有妙法,与赵佶建议一番后,在汴梁方面就有国子监祭酒张雷行文大骂秦王。

    这篇文章被许多文人才子正想传述,不多时就传遍了汴梁城,其实通篇行文很简单,就是大骂秦王赵有恭开工商杂学,有辱祖宗,自古以来,士农工商,秦王倒好,不仅让农夫工商入朝做官,还要建京师大学堂,开工商杂学,简直辱祖宗教诲,灭大宋朝纲,其心可诛。总之,张雷骂了许多难听的话,通篇批判秦王乃当世乱臣贼子。

    不过张雷这篇行文发出没多久,就遭到了一片骂声,其中尤以得月楼的胡锦平胡大公子骂的最响亮,“他娘了个巴子的,他张某人写的什么狗东西,凭什么工商农夫就要低人一等了,还低贱人,娘的,以后他张某人别买东西了,别吃五谷杂粮了,也别玩女人了,省的被这些俗物糟蹋了。”

    胡大公子一通胡咧咧,赢得了得月楼一群姑娘们的叫好声,可不是嘛,那张某人一个月里七天歇在得月楼,现在倒好了,转脸写了这么一篇狗屁不通的行文,真要高高在上的神人,干脆飞上天好了。(未完待续)

第475章 一纸檄文

    第475章一纸檄文

    胡锦平可是老胡家的独苗苗,撒起钱来一向是大手大脚,这会儿他大骂姓张的,于是乎得月楼里满是骂声,嫖客们也不寻欢了,姑娘们也不伺候人了,一个个赛着骂张雷,因为骂的好了,说不定胡大公子有赏呢。得月楼里本是个文雅的场所,可这会儿李妈妈也管不住别人的嘴啊。

    李曦儿烦躁的很,听着外边乱糟糟的,忍不住对旁边小丫鬟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外边这般乱?”

    “还能怎地?最近秦王殿下的招贤榜闹得沸沸扬扬的,李姐儿不是不晓得,咱们那位张祭酒行文痛骂秦王,这不,胡公子不服气,正在骂张祭酒呢。”

    李曦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又是秦王,整天秦王秦王的就不烦么?官家也是的,最近也很少来了,真要是生气,发兵灭了秦王不就成了?李曦儿想的很简单,可他哪里小的当今官家那点本事,可谓是什么歪门邪招都用了,就是奈何不得定国军,还被定国军打的灰头土脸的,能有什么好办法?

    胡锦平果然慷慨,大嘴一张,付了今天的账单。也许是骂的开心了吧,胡公子正想把李妈妈喊下来吹会儿牛皮呢,这会儿老管家从外边跑了进来,揪着胡锦平的袖子就往外拉,“公子,快回吧,大官人发火了,你要是再不回,家里可就翻天喽!”

    别看老管家一副死了爹娘的惨样,胡锦平浑没放在心上,甩甩袖子,不咸不淡的哼道。“哎呀,能有啥事,老头子三天两头的抽风,这次又咋了?是本公子欠账欠多了?”

    老管家那个郁闷啊,大官人生气还能因为钱?就胡家的钱让公子糟蹋一百年都没问题。但凡大官人生气,那肯定是因为别的事。

    不管胡锦平愿不愿意,还得乖乖地跟着老管家回家,这一进家门,就听到了胡富贵熟悉的骂娘声,“这个小兔崽子。越来越不成样子了,老夫还在跟呈祥兄商量他和心儿的婚事呢,这小子倒好,又去得月楼里耀武扬威了,你不晓得。老夫当时那张脸,哎,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胡黄氏吃着瓜果,一脸的平静,任胡富贵骂的震天响,好像跟她没关系,“老不羞的。还有脸说,当年你和王呈祥还少王烟花场所跑了?对了,那个白姑娘呢。你啥时候娶回来?”

    “咳咳,娘子,你这叫啥话?少年风流人之常情嘛,都多少年的事了,你还拿出来叨叨,烦不烦?”胡富贵跟吃了老鼠屎一般。被噎得俩眼发愣。

    胡黄氏哼哼两声,白了胡富贵两眼。“敢情你那叫人少风流,换成小兔崽子就是家门不幸了?”

    “咳咳....”

    就在胡富贵尴尬无比的时候。就听外边传来一声响亮的喊声,“爹,娘,孩儿回来了....”

    胡富贵立马找到了出气点,冲着门口的胡锦平怒道,“小猴子,说,今天又干了啥好事?跑得月楼里骂娘,你能耐了啊,人家去了得月楼还附庸个风雅,你倒好,老夫想给你打个圆场都不行。”

    胡锦平俩眼一转悠,人就往门槛退去,因为他看到自己老爹又去找木棍子了。眼看着胡富贵要动用家法,胡锦平很不服气的嚷嚷道,“爹,这可怨不得孩儿,你要怪就去怪那个姓张的,写的什么狗屁玩意儿?哎...我说爹,你还真动棍子啊,别....你再来,孩儿可就跑了啊,你可小心自己的老腿,别摔着.....”

    胡富贵气的两眼发直,脑袋冒烟,撸着袖子大吼道,“小兔崽子,你说谁是老腿,别跑,看老子不敲死你,哎呀,谁敢拦我....”

    胡黄氏掐着腰,手里的瓜果往地上一撒,突然毫无预兆的往门槛上一坐,“官家,官家,快把厨房的菜刀拿来,今日大官人要给大家开开荤!”

    “....”胡富贵顿时没了脾气,每次娘子都用这招,偏偏他胡某人还吃不消,没辙啊,就这么一个儿子,那菜刀是接还是不接呢?

    胡富贵没了脾气,胡锦平从大水缸后边窜出来,一脸郁闷的哭丧道,“爹,你也真是的,不能等孩儿说完么?给,你来看看,这就是姓张的写的檄文,你好好瞧瞧,看看这狗东西该不该骂?”

    撇了自家儿子一眼,胡富贵木棍一扔,接过纸张看了两眼,一会儿后,胡富贵吹着胡子瞪起了眼,操着扬州腔调骂娘道,“张狗儿好生恼人,竟敢说商人祸国,这个王八羔子,老子好好赚钱经商,给朝廷上税,还他娘的祸国了,咋地了,商人就不能做官了?”

    胡富贵这通骂,骂的比胡锦平还来劲儿,胡黄氏纳闷不已,站起身揪过自家儿子,小声问道,“乖儿子,怎么回事?那姓张的写什么了,把老头子气成这样?”

    “娘,你是不知道,那混账东西说什么工农如蔽,商人逐利,祸国殃民,当严防,不可为官。”

    胡家是干啥的,那就是典型的江南富商,说商人祸国殃民,这不是指着和尚骂秃子么,张雷不仅该骂,还该杀。胡富贵那边骂了好一会儿后,把纸一卷往怀里一塞,嘟嘟哝哝道,“过些日子,老夫要找老友聚一聚,一定要联名往开封府告一告张雷,身为祭酒,说出这种混账话来。”

    一听胡富贵这话,胡锦平打着摆子嘿嘿直乐,“爹,你老糊涂了吧,张雷这檄文本就是朝廷授意写下来讨伐秦王的,你还去开封府告,有个屁用?”

    “呀,你才老糊涂了呢”胡富贵瞪瞪眼,也没计较,这父子俩说话一向没个正形,连胡黄氏都习惯了。回到屋里,胡富贵喝口茶水。“兔崽子,关中那边真的是商人可做官?”

    “爹,你这话问的,还老说自己朋友遍天下,消息通九州的。这么大的事你都不知道?那长安大商人韩熙你知道吧,现在人家可是秦王府户部尚书,专管钱粮,还入王府当了内阁大臣。”

    嘶,胡富贵倒抽一口凉气,一介商人。也知道户部尚书是什么官的,那可是正二品大员啊,“这内阁大臣又是什么官?”

    “孩儿也不知道,只是听说是内阁臣属,专门与秦王议事的。职能和宰相相同!”

    乖乖隆的咚,胡富贵俩眼都直了,可真羡慕死那个韩熙了,胡富贵和韩熙也是相识的,那就是个白白胖胖的财主,没想到这货也能当户部尚书了,还当了宰相。胡富贵想的还是太简单了,韩熙能当户部尚书。可不仅仅因为商人身份,还有两个原因,其一韩熙有能力。其二韩熙是大娘子的心腹,大娘子的心腹,不就是赵小郡王的心腹么。户部尚书这么重要的位子,哪能不让心腹之人担着?

    这会儿胡富贵也琢磨开了,韩熙能当户部尚书,他胡富贵也能混个一官半职吧。“兔崽子,你说姓韩的当尚书花了多少钱?咱们付双倍价钱。”

    胡锦平俩眼发直。他彻底被自己老爹给打败了,梗着脖子干笑道。“爹啊,你别开玩笑了,人家秦王取官看的是能力,你以为跟汴梁城的大老爷们一样,啥都看你的钱?嗨,爹,你不就是求官么,看孩儿如何,凭孩儿的本事,去定国军闯荡两年,定能混个将校,到时候还不是让你光宗耀祖?”

    “啊呸,以后别提这事,打仗,你懂不懂,那可是会死人的,你再说去定国军当兵,老夫就把俩腿给锁了!”

    胡锦平也有点怒了,一拍桌子站起身就往外走,“爹,你这人迂腐不堪,谁告诉你当兵就一定得死了,孩儿说啥也得去关中瞅瞅,想孩儿枪棒无双,难道还怕那些宵小不成?”

    一看胡锦平动真格的了,胡富贵也不着急,一盘二郎腿,抬嘴给胡黄氏递了个眼神,胡黄氏心领神会,往地上一摊,哭天喊地的叫了起来,“哎呀....贼老天啊....想我胡黄氏一辈子一根独苗,到头来却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你为何这么不公啊....啊....贼老天啊....”

    嗡嗡嗡,胡锦平的脑门就如炸开了一般,他是迈不动脚了,回过头,一脸苦笑道,“娘,孩儿服了,你莫要哭了,孩儿再也不提当兵的事了,成不成?”

    胡黄氏果然不哭了,抹抹眼泪气哼哼的怒道,“不早说,害的老娘掉这么多眼泪!”

    “....”胡锦平愁得直挠头,有这样的老爹老娘,真是幸福的烦恼啊。

    重新回到屋中,胡锦平谈着脑袋鬼鬼祟祟道,“爹,你真想当官?”

    “呸,老夫一把年纪了,当不当官有啥重要的,还不是为了你这个兔崽子,要真有个前程,不是好事?”

    “那成,有爹这句话,孩儿就想想法子!”

    胡锦平一脸认真,胡富贵却没当回事,自家儿子几斤几两,他还不知道?要他胡吃海喝逛窑子还行,办正事想办法,估计没啥戏,到头来还得靠他这个老子。

    胡家父子嘀嘀咕咕,朱家大院里朱娘子也在咯咯发笑,“呵呵,那胡大公子可真有趣,当初咱家殿下怎么没跟他成为好朋友呢?”

    “哪能呢,殿下在京的时候,胡公子还在扬州逍遥快活呢,听说这次来汴梁还是追着李曦儿来的。不过娘子,你真有心让胡大公子替殿下做事?”

    “这么说还过早,再观察一下吧,不过现在看来,这位胡公子为人不拘俗礼,做事雷厉风行,倒堪一用,只是不知这性子如何,要是太油滑了,反倒不能大用!”

    “嗯,娘子说的是,婢子也会让人好好观察下胡家父子的。对了,那张雷怎么办?”

    “张雷?不用管他,跳梁小丑,哗众取宠而已,如此不知死活之人,无需咱们动手,只需殿下修书一封便可!”

    要不怎么说朱娘子是赵小郡王肚子里的蛔虫呢,这会儿赵有恭正在写信呢,一边写还一边笑,嘿嘿,让你骂,过两天让你哭都没地方哭。写完信,就把牛皋喊到了书房,“兄长,派人把信送到汴梁去,另外,你亲自走一趟函谷关,没事往关外发发兵!”

    “得,殿下,你就瞧好吧!”

    牛皋嘿嘿一笑,也不管自家夫人还在陪着贞娘说话了,一个人高高兴兴的跑出去了。

    当日,牛皋快马赶到函谷关,一骑便飞奔出关,直往汴京而去。而此时张雷还在家里醉生梦死,浑不知大难临头。这就是傻人有傻福吧,过早的知道了事情结果,往往不是什么好事,至少现在还能享乐一番。(未完待续)

第476章 上京暗潮

    第476章上京暗潮

    十一月十九一纸急报送达汴梁皇宫,十一月二十,一万定国军兵出函谷关威逼栾川,西京防御使刘光世紧急调兵,同时飞报汴梁。

    赵佶知道这件事情后,当真有点哭笑不得的,就为了一个张雷,值得大动干戈么?可赵有恭就是这么干了,一想到那侄儿写的信,就无奈的摇了摇头,为了一个张雷,跟定国军兵戎相见,值得么?无可奈何之下,赵佶下了一道御旨,免了张雷国子监祭酒之职,贬回家中,永不叙用,至于理由嘛,是言辞不当,侮辱皇族。张雷这个冤大头当的,当初不是官家让他写檄文的么,怎么现在黑锅都让他自己背了,记得当初蔡相还说过呢,只要写得好,保他升官,现在倒好,没升官也就罢了,还被贬为庶民,最要命的是永不叙用一项。

    张雷被贬出汴京,当所有人都以为张雷就这么灰头土脸的回到老家时,不曾想张雷的车队刚一出京就遭到了劫匪,一家财物被抢的一干二净,这下张雷可是欲哭无泪了。谁都知道这事是谁干的,除了那位朱大娘子,还有谁会这么护着秦王殿下,可知道归知道,没有哪个不要命的敢说出来。再者,张雷变成穷光蛋,又没了官职,可是大快人心,有些商客更是在茶楼酒肆大肆为劫匪叫好。

    汴京一帮子官员可真有点心有戚戚焉了,以后可别得罪秦王殿下了,张雷只是写了一篇不痛不痒的檄文而已,就落得个这个下场。要是得罪狠了,那岂不是身家性命不保?

    十一月末,关中大地已经是冰凉一片,浓烈的狂风席卷而来,似乎预示着来年又是一场干旱。此时。赵有恭云集众将,商讨着进一步军队改革,如今定国军本部加上各部人马,总数已有近十万人,这么多人再按照以前的建制肯定不行了。此次改革,定国军称号不变。其下分营、都、班、队。每队十人,每班十队一百人,每都十班一千人,每营十都一万人。每层统领分别为营指挥使、都头、班头、队头。如此军制,也是为了分别于朝廷建制。

    其中定国军共分十一个营。除赵有恭的亲兵锐锋营外,其余为征北营、征西营、征东营、征南营、开山营、定山营、保安营、定边营、怀德营、镇戎营、积石营、德顺营。新的定国军除征北营为骑兵外,其他各营都是原关中边军打散编入原定国军,这样既保证了战斗力,又防止了以前的旧将再聚集关中边军闹事。其中,征北营指挥使吴玠,其他各营指挥使依次为牛皋、高宠、林冲、刘錡、萧岿、姚固、叶静堂、黄允和杨志。

    其中又以韩世忠为定北都统制拱卫武州麟府以及银州,以萧芷蕴为定南都统制拱卫函谷关到灵台山一线。又以牛皋兼任定东都统制驻守洪州南部洪干山一带。

    议事结束后,众人可都是纳闷得很,四个都统制唯独少了一位总领秦凤路的人。这可就有些奇怪了。本来大家还以为赵殿下会让吴玠兼任定西都统制拱卫秦凤路一带的,没想到竟然是空着的。其实空出定西都统制,也是无奈,让吴玠去兼任定西都统制自然最好,可眼下银州方面局势扑朔迷离,西夏人随时有可能反扑。吴玠短时间内是离不开银州的,萧芷蕴和牛皋也各有职责。无奈之下只能空着了,要是还说服不了那位大佬。就只能调自家老岳丈去秦凤路了。不过老岳丈要是去了秦凤路,大杨滩又没人管了。哎,黄允虽然以前就是积石军指挥使,可让他冲锋陷阵还行,独领一方,勉为其难,而且就连老岳丈也有点勉为其难的意思,林冲?林大将军还要镇守河中府,那里也离不开他。说到底还是杨再兴和岳飞太年轻了,这俩货要是再成熟稳重一些,独领一方也不是不可。

    议事结束后,赵有恭将萧岿留了下来,二人来到书房后,相对而坐,赵有恭有些愁眉苦脸的问道,“兄长,那位庞大将军还不肯松口?”

    称呼萧岿一声兄长,也是因为萧芷蕴的原因,萧岿倒没觉得什么不自然,反正以后公主要当大妃的,殿下喊他一声兄长也不为过。此时赵有恭愁眉苦脸,萧岿的脸色也不怎么样,他摇摇头苦笑道,“殿下,庞赫此人虽然在大辽屡受排挤,终不能独领一方,但此人出身上京贵族,对皇族忠心耿耿,要说服他归降,实在太难了。”

    “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么?”赵有恭真的是惜庞赫之才,尤其是听萧芷蕴说过庞赫的事情后,就更不愿杀他了。庞赫出身契丹贵族,其实庞赫本不姓庞,而是拔里氏族人,后契丹姓氏兴起,祖上取了庞姓。

    庞,从广从龙,契丹语中寓意威猛不凡,战无不胜。庞赫没有辱没了这个姓氏,从小熟读兵书,勤练枪法,少年时曾在上京街头独斗十三名京中纨绔,那一次被丢尽了大牢,幸得耶律余睹惜才。后领兵时,在女真人猛攻上京时,他带三千嫡系人马偷袭女真人后方帅帐,致使女真人不得不撤兵,解了上京之围。本来庞赫可以成为一个不属于耶律大石的辽国帅才的,可惜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得罪了耶律乙辛,被调往西京,自此没了独领一方的机会。

    当然,庞赫的事迹还有许多,从这些事情中,足可以看出庞赫的军事才华,因为萧芷蕴很少推崇一个人的,而赵有恭相信萧芷蕴的眼睛。

    赵有恭希望找到庞赫的弱点,可惜萧岿摇了摇头,“据末将所知,庞赫家庭美满,家世有好,本身性格又刚强,不贪婪,算得上无懈可击!”

    此时,赵有恭真希望庞赫是个贪财的人,人只要有弱点,就能攻破。可在庞赫身上你看不到半点弱点,他不缺名、不缺钱、不缺女人,端的是让人头大。

    就在赵有恭和萧岿为庞赫的事发愁的时候,此时在上京城发生了一件事,当日酉时末。一骑快马入上京皇宫,耶律洪基得到飞报后,脸色变得凝重了起来。他急招萧奉先、耶律乙辛、张琳和萧昱等人进宫,将急报递与众人后,几个人也全都皱紧了眉头。其中尤以萧昱神色最为复杂,他盯着信看了好一会儿。方才行礼道,“陛下,臣以为此信多不可信,庞赫为人众所周知,定不会叛我大辽的。”

    耶律洪基露出一丝怪笑。看着萧昱好一会儿后,方才冷笑道,“不会背叛?萧芷蕴如何?萧岿又如何?庞赫比之萧芷蕴又怎样?”

    “这....陛下,臣以性命作保,庞大将军定不会叛我大辽!”萧昱硬着头皮,认真的说着。只是他没发现,当说出这句话后,耶律乙辛等人嘴角上竟划过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耶律洪基自然不会听信萧昱的保证。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首先是萧芷蕴,其后是萧岿和木阿里。还有那个奚王萧干,如果不是忌惮乙室军的兵力,他现在就把萧干软禁起来了。庞赫?他终究不是宗室大才,有萧芷蕴在一旁又说,他背叛大辽又有什么不可能的?

    “好,朕就听萧国事的。但愿急报是假的吧,否则朕....呵呵....”剩下的话。便是不说也能想象的出来,面对叛臣。诛灭九族。

    萧昱不知道怎么离开皇宫的,他心里很压抑,等回到府上,在书房里不断踱着步子,他终究还是放心不下,落笔写了一封信,随后将亲信随从马汀叫道书房中,“马汀,你今夜偷偷潜进庞府,将这封信交给庞夫人,记住,看完信后,立刻烧掉,如果去的时候被人发现了,也要先毁了信!”

    “是,大人放心,小的一定办妥!”

    接过信,马汀匆匆退走,离开府邸,马汀的肩头轻轻颤抖了一下,似乎是痛苦,又像是兴奋。这个夜里,萧昱怎么也想不到,正有一张无形的网朝他罩来,所谓的庞赫谋反,其实真正的目标就是他萧昱。一切都是耶律乙辛和萧奉先的计策,利用耶律余睹不在的时间,除掉萧昱,然后在进一步除掉耶律余睹,最后是宫里那个姓萧的女人,当没人给耶律洪基出谋划策了,耶律洪基也就成了一个瞎子,那时大辽是谁的天下呢?

    萧昱不该写这封信的,可以他和庞赫的关系,又怎么可能不写?与庞赫从小相识,既是朋友,也是兄弟,萧昱那封信其实很简单,就是嘱咐庞夫人无论出了什么事,无论别人说什么都不要离开庞府。庞家人不离开庞府,什么事都不会有,别人说什么话,他也能阻挡回去。可惜,萧昱算错了人心,这个世上许多人都是无奈的,就像马汀,他如果不掉包这封信,他就会家破人亡,为了保住自己的家,只能牺牲别人的家。

    马汀进了庞家,却没有逃过宫廷“血镏子”的眼线,当马汀进入庞家后,就有人将这个消息送到了宫中。看完信,庞夫人按照吩咐将之烧成了灰烬。马汀走后,庞夫人唤醒家人,将庞家二位老人送上马车,又将两个孩儿带在身边,一家十几口人匆匆离开了家。庞夫人不会怀疑萧昱的,那可是夫君多年的好兄弟,又岂会害庞家?庞夫人信了,可她如何能想到那封信已经被人掉了包,萧昱信中不让她离开,可掉包后一切都是相反的。在众目睽睽之下逃跑,后果可想而知,庞夫人的车队遭到了血镏子高手的截杀,庞家二老为保护孩子当场死亡,庞家仆从只能护着庞夫人和两个孩子匆匆向西逃去。

    大辽血镏子太可怕了,他们个个武功高强,尤其是仆从们能抵挡得了的,最后,庞赫的大儿子庞坨被杀,庞夫人忍不住心疼,只能抱着唯一的儿子没命的逃。不知哪里出来一群黑衣人,他们拼命护着庞夫人逃出了上京城,一离开上京,那些黑衣人就消失了。

    上京皇宫,耶律洪基一张脸阴沉无比,整个房间里气温骤降,好啊,没想到萧昱真的给庞家送信了,而且,那庞家人还逃了。

    咚咚,脚步声响起,一员黑甲战将行礼道,“庞家人出逃,血镏子奉命拦截,本来可以尽数斩杀的,不料杀出一批黑衣人,那些人武功高强,护着庞夫人和庞家二子庞旭离开了上京城。”

    砰,耶律洪基一掌拍在了桌案上,嘴角划过一丝冷笑,“好个萧昱,枉朕如此信任你,竟敢如此对待朕。”

    此时,耶律洪基已经将那批不速之客算到了萧昱头上,因为上京城里,能派出一批高手,有一心要救庞家人的除了萧昱也没有第二人了。

    “陛下,不好了,马汀自杀了!”

    “好好好,好一个忠心护住的马汀,去,把萧昱打入死牢,朕再也不想看到他了!”

    耶律洪基笑得心疼,萧昱可是他的心腹爱臣啊,怎么就这么对他呢?

    事实上,马汀是好意,他不想受审时在说些对主人不利的坏话,如今已经保住家人的性命了,他马汀也该以命谢主人知遇之恩了。马汀一片好意,却让萧昱连辩白的机会都没有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好心办坏事么?马汀的死,倒是出乎萧观音的意料了,就算马汀不死,也是会被自杀的。

    萧昱被打进了死牢,当他听说庞家人出逃,被血镏子截杀后,就知道马汀背叛了他。此时萧昱对马汀没有半点恨意,马汀一定有他的苦衷,否则这个响当当的汉子不可能做出这种背主之事的。要怪,就怪他萧昱心志不坚定吧,可就算再来一次,他萧昱依旧会这么选择的。

    如今萧昱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想见一见陛下,可惜,阴暗的天牢里等来的不是陛下耶律洪基,而是萧奉先和张琳。

    萧奉先让所有人退下,张琳放上了一个托盘,盘子里是一壶酒,几盘好菜!

    死牢里看到美酒佳肴,不是恩赐,而是末日来临。(未完待续)

第477章 耶律余睹来的凑巧

    第477章耶律余睹来的凑巧

    曾几何时,萧奉先和张琳在他眼中就是跳梁小丑一般的存在,如今他萧昱却栽在了这二人手中。看着眼前的美酒佳肴,便知道是必死了,想要活着见到陛下,已无可能。

    “能否告诉萧某,你们是如何逼迫马汀的?”如今萧昱心中只有一个疑问,他只想知道马汀为什么会背叛。

    到了此时,萧奉先也没有再隐瞒什么,他坐在对面,脸上挂着些小人得志的笑容。他不怕别人说他是小人,因为他本来就是,又何必怕人说?满上一杯酒,推到了萧昱面前,“你呀,到这个时候还如此好奇,其实告诉你也无妨,马汀有一个妹妹,长得非常好看,我们只是说马汀如果不听话,他的妹妹就会留给一百个男人,所以,马汀从了我们。”

    听着萧奉先尖细的声音,萧昱的手筋一根根暴起,他毫不掩饰心中的恨意,冷冷的讽刺道,“你们真是一群败类,好了,现在你们已经得逞了,马汀已死,萧某必死。萧某只有一个请求,放了马汀的妹妹,她是无辜的,莫让马汀和萧某白死。”

    哪怕是萧奉先,此时也有些敬佩萧昱的,他轻轻的点了点头,淡淡的笑道,“放心,我萧奉先虽然不是什么英雄,但也不会为难一个小女子,只要你死,就立刻放了马汀的妹妹。”

    眼前是一杯毒酒,喝下去就会立刻毙命,萧昱不是庞赫那样的勇士,他没有万夫不当之勇。甚至手无缚鸡之力,他杀不了萧奉先和张琳,既然必死何不救一救马汀的妹妹呢?端起酒杯,到死时,心中涌上一片凄凉。“以庞赫为引,钓萧某上钩,当真是好计谋啊,如此计策,绝不是你二人想得出来的,是耶律乙辛?还是耶律淳?”

    这一次萧奉先没有选择回答。而是摇摇头轻笑道,“这一点你就无需知道了,你都快死了,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

    “确实无用,萧某只是恨啊。恨我大辽为何有你等奸佞?要除萧某无妨,为何要带上庞赫,你们不知庞赫文韬武略,对我大辽何等重要么?你们这么做,不是逼庞赫降宋,毁我大辽基业么?”说到这里,萧昱虎目含泪,大相临走时让他守住上京。可他最终没有做到。他一去,接下来就是耶律大人了吧?

    听到此处,萧奉先脸上也有点动容。事实上他对逼反庞赫这件事也颇有微词的,可耶律乙辛为了耶律淳的大业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也许这就是皇权吧,在争夺皇权的路上,任何人都是可以牺牲的,哪怕是亲人的性命,更何况一个区区庞赫?也许在别人眼里。庞赫是大辽基石,适合耶律大石那样能够为大辽撑起一片基业的豪杰。可在耶律乙辛眼中,庞赫只是一块绊脚石。能力越大,这块绊脚石就越重。

    “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喝下去吧,难道让萧某动手么?”萧奉先已是熊光璧露,张琳嘿嘿冷笑。萧昱自不需要他人动手,就是死,也要死得堂堂正正。

    一杯酒,嘴角溢血,一刻钟后,萧奉先和张琳离开了天牢,他们去皇宫复了命,当说出萧昱已经死去的消息后,他们看到耶律洪基的肩头轻轻的颤抖着,似乎在哭泣。萧奉先庆幸没有让萧昱见到耶律洪基,如果见到了的话,凭着萧昱的口舌以及他和耶律洪基之间的君臣关系,也许情况就又变了。不过幸亏马汀死了,如果马汀还活着,一切都有翻过来的可能。

    “退下吧,厚葬萧昱,就说萧昱积劳成疾,暴病而亡!”耶律洪基这么做也是无奈之举,一是全了萧昱忠臣之名,而是不想让这场风波卷到太多人。

    萧奉先对此倒没什么可说的,反正萧昱已经死了,这就够了,至于死因如何,是不是死亡真相,关心这些做什么?若是反对吧,还平白惹陛下生气。

    十一月末,眼看着腊月就要来了,秦王府里多了些炭盆,书房里赵有恭裹着一件白氅子。屋外有人,却没有敲门,她竟直走进来,有些焦急的说道,“官人,上京方面来了消息,你看看吧!”

    念奴儿将信扔到赵有恭面前,坐在炭盆前烤起了手,关中的天越来越冷了,偏偏就是不下雪。赵有恭看着急报,脸色慢慢变得凝重了起来。庞赫叛出大辽,庞家人深夜逃离上京被血镏子截杀,萧昱身涉庞赫一案,被毒杀狱中。仔细说起来,这是个好消息,因为有此事,庞赫必定恨透了辽朝,归降定国军的可能性也变大了。面对这个好消息,赵有恭却高兴不起来,恐怕这也是念奴儿神色焦急的原因吧。

    萧昱被杀,得利的是耶律乙辛和耶律淳,赵有恭不希望耶律淳这么快做大,因为只有两条实力相当的狗咬起来才能长久,一个稳定的辽国,对他不是什么好事。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赵有恭问完,念奴儿便接口道,“三天前!”

    “三天了?派出人手,全力寻找庞夫人和庞旭,务必保护他们安全到达关中,哎,看来上京要起乱子了,这对咱们不是好事啊!”解下氅子,系上披风拿着那封信出了门,可还未走两步,就见萧岿从外边走了过来,看萧岿的神色好像很急,赵有恭心里咯噔一下,深怕又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兄长,出事了?”

    “嗯,殿下,刚耶律余睹找到了末将,他想和殿下谈判!”

    谈判?赵有恭觉得很莫名,却又想笑,恐怕现在耶律余睹还不知道上京发生的事情吧,如果知道的话,他一定会选在这个节骨眼上谈判的,明显的劣势之局,不是要吃亏么?既然耶律余睹来了,那见庞赫的事情也要缓上一缓了,虽然占据优势,赵有恭却不想坑耶律余睹,说不得还得给耶律余睹一点好处。这个时候无关什么操守问题,就是要维持平衡,哪边势弱,就帮哪边。

    将信递给萧岿,赵有恭略有些神秘的笑了笑,“兄长,你先看看这封信吧。”

    萧岿纳闷得很,不是去见耶律余睹么,给他一封信干嘛?起初奇怪的很,可看完了这封信之后,萧岿一脸的凝重之色,甚至还咬牙切齿的哼道,“这帮佞臣...”

    虽然是定国军的人了,可看到辽朝如此混沌之局,依旧忍不住会生气,这一点赵有恭也能理解,更不会去责怪萧岿,“兄长对这信如何看?”

    “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遥辇部众以及萧干那边一定会有所不满的,若再有人挑唆,一些冲动之人说不得会闹事的,哎,杀萧昱,也不该如此着急的!”其实萧岿已经在暗地里骂耶律洪基了,这个蠢材,一步步被人牵着鼻子走,犹不知道。萧岿远在关中,都知道萧昱不可能背叛辽朝的,偏偏耶律洪基不晓得这一点。

    萧岿的府邸离着秦王府不远,就位于北大街东边,骑马一刻钟便到。进了府,自有下人将马牵走,跟随萧岿去了后宅,就见到了坐在炭盆前烤火的耶律余睹。对这位和耶律大石齐名的大辽宗室雄才,赵有恭耳闻已久,观其气势,果真不是平常人能有的。

    虽是一身粗衣,耶律余睹却目光沉稳,镇定自若,见赵有恭进来,他学着汉家礼仪,拱了拱手,“耶律余睹,见过殿下!”

    “耶律大人能屈尊来我这长安,可是让这长安城蓬荜生辉啊,不知这段时间,耶律大人去过多少地方呢,如果有没去的地方,本王倒是可以给耶律大人带带路!”

    耶律余睹就知道在关中潜藏许久的事瞒不过赵有恭,他索性大大方方的承认道,“去了不少地方!”

    “哦,那耶律大人觉得我关中子民可彪悍呼?”

    赵有恭这话可把耶律余睹问倒了,说彪悍吧,又有点不愿,可要说不彪悍,人家定国军可是把大辽西京精锐打的落花流水,这要是不彪悍,那契丹勇士又算什么?不知如何回答,干脆不说了,耶律余睹抿嘴笑着,伸手道,“殿下请坐吧!”

    赵有恭心中暗骂一句老狐狸,幸亏手里握着杀手锏,否则这个时候来见耶律余睹,八成是斗不过这条老狐狸的。

    聪明人相见,倒不用说太多废话,赵有恭开门见山道,“耶律大人此来关中,所为何事?”

    耶律余睹没想到赵有恭会直接问出来,他也不避讳萧岿就在身旁,随口答道,“其实不算什么大事,这其一嘛,想换回庞赫大将军,其二嘛,是想跟殿下商量下结盟之事!”

    “哦?”赵有恭面上好像很惊讶,只是心里快笑翻天了,还他娘的换回庞赫呢,这会儿估计就是他赵某人送庞赫走,庞赫都不会走了,至于结盟一事倒是可以商量,反正对双方都有好处嘛。赵有恭嘴角带着笑意,萧岿脸色复杂,这会儿,耶律余睹也发现了端倪,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未完待续)

第478章 本王要联姻

    第478章本王要联姻

    不知为何,此时耶律余睹有种如入彀中的感觉,赵有恭的态度实在太奇怪了,结盟可以稍后谈,可庞赫的事,为何也不反驳一下呢?

    “殿下,不知你笑什么,可是某家有什么地方说错话了?”耶律余睹眉头紧锁,恰巧看到萧岿眼中流出了一丝可怜的味道,见鬼了,萧岿竟然觉得他耶律余睹可怜,难道他耶律余睹真是个跳梁小丑么?

    耶律余睹想对了,此时的他在萧岿眼中真就像一个跳梁小丑,一直吹嘘自己有多么多么厉害,可脱了衣服,摘了面具,才发现什么都不行。赵有恭也不想和耶律余睹扯皮,既然自己掌握了主动,那干脆直接吓死耶律余睹算了,使个眼色,萧岿将放在腰间的信拿出,伸手道,“耶律大人,你看看这封信吧!”

    嗯?耶律余睹一脸的狐疑之色,不过还是将信接了过去。屋中温着一壶酒,赵有恭和萧岿相对而坐,抿着酒暖着身,最近关中天气干冷异常,更有寒风大作,在外边吹上许久,就连赵有恭这样的武人也有些受不了的。耶律余睹认真的看着信,做为辽朝宗室大才,他自然能看得懂汉字的,逐字逐句看了几句后,耶律余睹的脸色就有些变了。之前耶律余睹一直都很镇定的,神色和然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可现在他满身的愁绪都集中到了脸上,眉头跳动,脸色也变得铁青铁青的。

    庞赫反叛,庞家人被截杀。大辽总知国事萧昱也于狱中服毒自尽,顷刻间,耶律余睹的脑袋都快炸开了,他真的不愿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可未经确认的话。赵有恭一定不会让他看到这封信的。种种失落涌上心头,耶律余睹突然长长地叹了口气,就好像将全身所有的能量都呼了出来。萧昱被杀,遥辇部众会善罢甘休么?耶律余睹脸上狰狞之色慢慢褪去,浮上一丝惨烈的笑容,呵呵。大辽的天要变了。为什么会这样,他只是离开一个月多点而已,上京就出了那么大事情。这些年来,他努力撑着大辽,耶律大石也不遗余力的练强兵为大辽征战南北。可如此努力了,为何还是撑不起大辽?

    耶律余睹有着无与伦比的雄心壮志,少年时他和耶律大石就曾约定过,他们要合力再现大辽萧太后时期的风光,那是兴强兵于白山黑水之间,剿灭女真,而后放马南下,夺取宋人的花花江山。契丹男儿,从不缺少勇士,为何萧太后一介女流能做到的。他们就不能做到呢?为了梦想,耶律余睹一路前行,可到头来,他发现大辽并未变得越来越好,反而越来越差了。女真人势力越打越大,围困东京辽阳府。势力几乎遍及整个辽东,一直防范的耶律淳也在南京析津府建立了小朝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他耶律余睹做得不够好么?还是耶律大石不如别人能打仗?

    耶律余睹找不到原因,就像这次。他不知道为什么陛下会相信庞赫会反叛一样,还一下连累的萧昱殒命。怪不得那萧岿看他的时候有如一个小丑,他耶律余睹不就是一个小丑么?萧昱一死,耶律乙辛和耶律淳只要稍加挑拨,必有遥辇部众起兵作乱,那时女真人要是再横插一杠子,上京乃至中京可就危险了。如此时局之下,来找赵有恭商谈结盟,岂不是蠢?

    不过耶律余睹终究是一代雄杰,心中有万千愁绪,依旧努力的让自己变得平静一些,将信放在桌上,他看着赵有恭,有些面无表情的笑道,“殿下,有些事就算某家不提,殿下也该知道的,遥辇部众作乱,上京、中京必遭大难,耶律淳和女真人虎视眈眈,这二者不管谁得势,对殿下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情吧?尤其是女真人,他们要是夺下中京,必然会西进,那时殿下的宁武关和武州城可就不一定能保得住了。”

    赵有恭真有点佩服耶律余睹了,如此困境之下,都能想到办法让自己占据主动。不得不说耶律余睹的眼光很毒辣,他所说的,也正是赵有恭不得不和辽人结盟的理由。女真人不是辽人,他们兵锋更盛,也没吃过什么大苦头,想要让他们不要西进,简直是开玩笑。耶律余睹说的很对,不过赵有恭却不愿意将主动权拱手相让。

    一杯温酒,还散着热气,“耶律大人,本王觉得若是女真人破中京西进的话,耶律大石大元帅一定会帮忙抵挡一番的,怎么说宁武关以东是大辽的土地嘛,你说呢?”

    听着赵有恭轻松的话语,耶律余睹心中涌起一片苦涩,可不是嘛,女真人西进,首先遭受考验的是大辽西京才对,从这方面来说,赵有恭完全可以坐山观虎斗的。

    “殿下,你有此心,但未必能成吧,自武州一战,西京兵马损失殆尽,就算我大辽西京兵马尽出,也不一定能挡住女真人西进的,因为女真人完全可以绕道南边,从雁门关外杀向宁武关,到时殿下该如何应对?”

    “如何应对?当然是打了,本王以不到五万人都垮了耶律大石麾下十几万精锐,区区女真人,又有何惧?”

    赵有恭脸上浑不在乎,耶律余睹嘴角翘起,略带些讥讽的哼道,“殿下,你这话偏偏别人也就罢了,就无需对某家说了吧。殿下刚刚执掌关中,大军混编刚刚就绪,再加上占据银州,西夏人和大宋朝廷都对殿下虎视眈眈,此时,殿下当以稳定关中为先,岂能在大动兵戈?呵呵,殿下不妨好好想一想,结盟对贵我双方都有好处。”

    “耶律大人如此说,能否告知,结盟对本王到底有什么好处呢?”赵有恭心中如明镜一般,却不会主动开口,先听听耶律余睹能抛出什么吧。

    耶律余睹慢慢低下头,伸手端起了温酒。看上去是在喝酒,实则在想着该怎么回复。来的时候,一直想着让赵有恭抛出筹码的,可那封信出现后,情况瞬间扭转。这要许给赵有恭什么好处,还得好好思索一番才行。

    “只要殿下答应结盟,我大辽皇帝陛下将布御旨,承认殿下和定国军在银州的地位,除此之外,我大辽西京兵马将全部从撤出朔州、宁边州。除此之外。我大辽将和定国军签署誓约,只要殿下在一日,我大辽兵马将不对定国军辖地发一兵一卒。”

    耶律余睹一口气说完,赵有恭却嘿嘿冷笑了起来。耶律余睹的许诺,听上去好处多多。尤其是割让宁边州和朔州全境,貌似有足够的诚意了,可事实上呢?宁边州在丰州边上,夹在武州和麟府之间,只要赵有恭想要,别说宁边州,就是东胜州也随时都能取。朔州就更可笑了,手握宁武关。长城以东大片土地,想要夺下来还不是轻而易举,辽人就是相守都守不住。看上去是出让了宁边州和朔州。实则是伸手将定国军嘴边的肉推了一把而已。能拿宁边州和朔州的话,早就拿了,何必等到今天?赵有恭现在还不想要这两个地方,两个无险可守的地方,还要分兵去守,偏偏定国军人手不足。只能驻守要地,所以干脆留给辽人好了。宁边州拿下来没问题。但朔州绝对不会动的。至于承认定国军在银州的地位,就更是个笑话了。辽人承认不承认,银州还不都是定国军的?

    “嘿嘿,耶律大人还真是有诚意,将本就属于定国军的东西送过来,你不觉得很可笑么?”

    耶律余睹神色不动,他就知道这种小把戏是瞒不过赵有恭的,抿着嘴,淡淡的问道,“那殿下想要什么?”

    “很简单,本王不要朔州全境,只要东胜州和宁边州,另外,除了耶律大人刚才所说的盟约一事,还要加上一条,本王要与成安公主成婚,并由耶律洪基亲自下旨赐婚,封本王为遥辇驸马!”

    赵有恭索要东胜州和宁边州,其实一点都不过分,没了武州之后,东胜州和宁边州已经成了鸡肋,再加上现在西京兵马人手不足,也守不住东胜州和宁边州。问题是赐婚一事,所谓的赐婚就是联姻啊,还要有大辽皇帝陛下亲自下御旨通告天下,如果真的这么做了,那赵有恭就能光明正大的当遥辇部众的金刀驸马了。莫要小看了一个金刀驸马,拥有这个身份,那就能堂堂正正的当遥辇部众的半个主人,没有这个身份,赵有恭只能是强行霸占萧芷蕴的男人,而遥辇部众也终会有些人不服。

    说是联姻,实则是在暗地里收揽遥辇部众,赵有恭要是当上了金刀驸马,一有变故,再收拢遥辇部众,尤其是中京十余万乙室军子弟,那将变得何等可怕?知道联姻的可怕性,所以就算知道萧芷蕴已经心向赵有恭,也从未承认过萧芷蕴和赵有恭的关系。可现在,耶律余睹有种被逼上绝路的感觉了,答应了,会让赵有恭变得更强大,不答应,大辽就有可能面临灭顶之灾。

    赵有恭一点都不急,他相信耶律余睹一定会答应的,因为他没有别的选择。他赵某人只要坚守底线,不联姻就不结盟,耶律余睹能有什么办法?

    “好,回京后,某家会上奏陛下,让陛下派特使前往汴京,商讨联姻一事!”

    赵有恭歪着嘴哼了哼,到了这个时候,耶律余睹还在打马虎眼。要换了别人,也许就答应了,可赵有恭绝对不会答应的。特使去汴京,以赵佶的性子会答应么?到时赵佶一不答应,耶律余睹就有了推脱的理由,那可是你们大宋皇帝不同意的,跟咱们的大辽没关系。嘿嘿,跟他赵有恭玩这种小计俩,还是嫩了点。

    “耶律大人,你搞错了,是特使来长安,不是去汴京,本王和萧公主的婚事,跟赵佶有个屁关系?还有耶律大人,以后少在本王面前耍这种小心思,再有下次,结盟一事就不用谈了,你老自回上京,跟耶律洪基想办法对付女真人和耶律淳吧!”

    赵有恭言辞如刀,一点情面也没给耶律余睹留,此时,萧岿也挑着眉头冷笑道,“耶律大人,殿下就是这种脾气,你以后还是莫动这些小心思了吧?”

    耶律余睹苦笑着摇了摇头,赵有恭真的太精明了,什么心思都瞒不过他。

    历经两个时辰,谈判终于结束,耶律余睹裹着披风,行走在宽广的北大街上,他走得很慢,突然他停住了身子,脸上涌上一丝痛苦之色,痛哼一声,一口鲜血喷洒在青石板上。

    终于,还是没能忍住,此时,耶律余睹很累,就像一个大病初愈的老人。(未完待续)

第479章 庞赫归降

    第479章庞赫归降

    耶律余睹终因抑郁攻心,原本健硕的身子垮了下来,那一口鲜血,几乎吐出了多年来所有的雄心壮志。耶律余睹有些可怜,可这些跟赵有恭一点关系都没有,耶律余睹是生是死,影响不到他赵某人,哎,耶律洪基那个人,除了勇武一些,比赵佶也好不到哪里去,耶律余睹和耶律大石也算尽心尽力了。

    赵有恭一直都觉得站在历史洪流面前的人,全都是撑臂挡车的猛士,既然选择了对抗历史洪流,下场往往好不了太多。赵有恭虽有后世灵魂,却也不敢当一个对抗历史洪流之人的,就像大宋,已经是病入膏肓,不经历一场巨变,是没有希望的,要做一重臣,匡扶朝纲?那与耶律余睹又有何异?赵有恭不会阻止金人铁蹄南下的,因为只有金人铁蹄,能唤醒一些人的意识,就像当年的南京大屠杀,如果没有这场灾难,好多人还会生活在幻想之中。如今的大宋与后世很像,许多人还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在他们心中,对辽人或者金人铁蹄并没有太多印象。

    两日后,耶律余睹拖着病身离开了长安,赵有恭没有去送行。耶律余睹走后,情报处就在丹州境内找到了逃命而来的庞夫人母子,解了庞夫人母子二人后,赵有恭再次领着萧岿来到了关押庞赫的院子。这段时间以来,庞赫可是好吃好喝伺候着,活像个二大爷,赵有恭来的次数也不算少了,可每次来都是碰一鼻子灰。

    今日阳光还算明媚。赵有恭和萧岿一进院子,就看到庞赫正在舞着一把凤嘴刀,见赵有恭前来,庞赫收刀慢条斯理的说道,“怪不得心里不爽。敢情来了两只乌鸦。”

    古时候乌鸦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因为在关中有一个说法,叫做乌鸦鸣死人,乌鸦飞,人便死,庞赫这么说。摆明是在咒赵有恭和萧岿早上黄泉路呢。萧岿对庞赫已经忍耐许久了,如今又听庞赫说出这种大逆不道之话,当即拔刀喝道,“庞赫,你太放肆了。当真觉得萧某不敢杀你不成?”

    赵有恭伸手按住了萧岿的手腕,真要是一刀砍了庞赫,不就上了庞赫的当了么?庞赫说这些话,就是要让别人杀他呢,示意萧岿莫要生气后,赵有恭淡淡的笑道,“庞将军,最近过得如何?”

    “嘿嘿。很好,吃得饱,睡得香。殿下,你这次莫非又是来费口舌的?庞某劝你一句,还是别费那闲工夫了,要庞某为你卖命,想也别想?”庞赫冷哼一声,坐在石桌旁擦拭着手里的宝刀。想他庞赫出身上京贵族。祖上七代人都是契丹勇士,对皇族更是忠心耿耿。到了他庞赫这一代,岂能辱没了先人威名?

    赵有恭心中一阵冷笑。面上却一片平静,庞赫现在态度强硬,但过一会儿,他恐怕就要求着加入定国军了。哼,只要庞赫想报仇,他就一定要会留在定国军的。

    “庞将军,今日前来,本王不是来劝降的,只是给庞将军带来两个人!”说着话,赵有恭已经让开身,梅剑和兰剑护着一个女子走上前来,那女子怀中还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童。

    看到这母女二人,庞赫呆呆的,好半天后,他突然暴喝一声,举起凤嘴刀就要朝赵有恭扑来,“姓赵的,你有本事冲老子来,抓他们母子作甚?”

    见庞赫如此,梅剑拔出长剑,娇叱一声,“好一个不知好歹的,要不是我家殿下派人接应,你家娘子和儿子早就死了,不知感恩也就罢了,还敢对殿下无礼!”

    赵有恭摆摆手,转身离开了月门,萧岿和梅剑二女看了庞赫一眼后,紧随着赵有恭离开了院子。而庞夫人抱着小庞旭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此时庞夫人双眼通红,噙满泪水,久久之后,才颤着声叫道,“大将军...天可怜见,奴终于见到你了...”

    “爹...阿爹...”小庞旭落地后,伸开双手朝庞赫跑了过去,面对妻儿,庞赫丢了凤嘴刀,蹲下身子将庞旭抱在怀中,“旭儿,好儿子,莫哭,有爹爹在,谁也不能欺负你。”

    庞旭一直在哭,哭了好一会儿,也许是累了吧,躺在庞赫臂弯里沉沉睡去,只是小脸上还挂着两道清晰的泪痕。坐在石桌旁,庞赫拉着庞夫人的手,满含深情道,“阿语,是汉人把你掳来的么?呵呵,那赵有恭为了逼降我,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让庞赫倍感意外的是,庞夫人却含着泪水轻轻的摇了摇头,“不,大将军,奴不是秦王殿下掳来的,是自己逃过来的,上京,咱们是没法待下去了。”

    “逃来的?”庞赫一下就蒙掉了,上京距离关中如此之远,为什么要逃,还要逃到汉人的地方?庞赫是聪明人,他很快就想到一定是家里出了事,“阿语,是不是出事了?我离开的时候不是说过么,但有事可找萧昱,有他在,谁也动不得你们分毫。”

    庞赫不说还好,一说完,庞夫人神色更是凄楚,嘤嘤哭泣好半天,她抬起头,低声道,“大将军,你哪里晓得,萧大人为了咱们庞家,连自己的命都搭上了。”

    萧昱死了?庞赫张着嘴,先是震惊,其后是笑,“阿语,你在跟我开玩笑么?萧昱那家伙身体好得很,他会死?”

    “大将军,奴岂敢骗你,萧大人已经死在牢里了”庞夫人慢慢将上京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包括是怎么离开房府,又是如何遭血镏子截杀,以及二老和大儿子庞坨是如何死的。

    咔嚓,庞赫左手紧紧攥起,关节咯咯作响,其实此时一切都已经很明显了,汉人就是能耐再大,也不可能入上京坐下这等大事的。上京城里,对萧昱感兴趣。又能斗倒萧昱的,除了耶律乙辛和萧奉先还有第三个人么?庞赫感受到一丝深深地无力感,他在沙场浴血奋战,被俘后誓死不降,可迎接他的不是褒奖。而是血镏子的屠刀和家人罹难。他觉得自己很可笑,自己要效忠,可忠的就是那个不辨忠奸的耶律洪基么?

    呵呵,大辽,十里上京,一片漆黑。当朝天子黑白不分,重用奸佞。突然,心口好疼,脑中一片空白,身子一晃。怀中的小庞旭差点掉下来,好在庞夫人伸手接住了。

    “呵呵,想我庞赫忠勇一生,到头来是这个结果,名声不在,连家人性命都保不住”庞赫屈膝跪向东方,已经是泣不成声,“爹娘。儿子,是我庞赫对不住你们啊....对不住你们哪...”

    一口气没上来,庞赫直接昏死了过去。庞夫人急得脸都白了,不断叫着,“大将军....大将军....”

    赵有恭有些理解庞赫的,想来庞赫心中一定很憋屈吧,亦或者有满腔怒火无处发泄,这种怒火如果长时间发泄不出来。会烧死人的。

    翌日,庞赫脸色苍白的来到了秦王府。这一次,无需赵有恭多说半句。庞赫已经屈膝跪伏在地。庞赫委身定国军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有朝一日攻破上京,他要手刃萧奉先和耶律乙辛等人,至于耶律洪基,他终究下不了手的。对庞赫的要求,赵有恭满口答应。

    这一天,定国军多了一员上将,名叫庞赫,自庞赫归顺,定西都统制之位也终于不再空缺。能招降庞赫,实属运气,如果不是萧奉先和耶律乙辛等人帮忙,庞赫还真不会叛出大辽。

    余下的日子,赵有恭和章亿等人忙着京师大学堂以及军械所的事情,因为京师大学堂和军械所都是初建,以前没什么经验,所以诸事繁多,忙的都抽不开身了。

    十一月末,耶律余睹回到了上京,而此时萧昱被杀引起的不良反应也终于出现了。先是驻守恩州的遥辇部众起兵,要求朝廷给一个合理的说法,其后就是恩州东部的惠州,而此时萧昱所处本部喀喇部落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其实所有人都知道喀喇部落才是真正拥护萧昱的人,此时他们不动,不代表对朝廷没有意见,有道是咬人的狗不叫,叫得响亮的往往咬人本事不怎样。

    恩州和惠州不稳,中京守备、乙室军都统制奚王萧干也是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他对耶律洪基急着杀萧昱也是颇有微词,可还不至于兴兵讨伐,真要是兴兵讨伐,那可就中了耶律淳的计了。乙室军隔在上京和南京中间,就像一堵墙,维持着大辽的平衡,如果乙室军起兵讨伐某一方,那局势就彻底倒向另一方了。萧干要的就是平衡,这要遥辇部众和乙室军才能博取更大的利益,可现在恩州和惠州部众的做法,已经有些违背萧干处事原则的意思了。必须想办法压制住恩州和惠州兵马才行,可一时间又想不起什么好法子。

    萧干有点想念萧芷蕴了,如果公主在,只需她一句话,遥辇部众就不敢不从的,他萧干的威望还是差了些。

    恩州和惠州有不稳的迹象,上京南部大片土地都要遭殃,此时耶律洪基才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多么蠢的事情,如今,人已经杀了,只能想办法补救一下了。耶律余睹自那次跟赵有恭商谈之后,身子骨就大不如前,如今伤势还没好利索,却不得不拖着残躯站在御书房里,好在耶律洪基还算有点良心,给耶律余睹赐了坐。

    “还请陛下息怒,萧昱乃喀喇部继承人,如今陛下因庞赫一事杀了萧昱,遥辇部众多有不服也实属正常。如今之局,不可硬来,若陛下发兵南下,那就是逼着整个乙室军对抗朝廷了,相比耶律淳做梦都想看到这呢。”

    听着耶律余睹的话,耶律洪基也只能点点头,愁眉苦脸道,“那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放任事情发展下去吧,要不派人给萧干施压,让他想办法弹压恩州和惠州兵马?”

    “这个办法不成,萧干虽为中京守备,但乙室军许多人马并不完全听从于他,尤其是当年公主的老部下和那些拔里氏族人,对萧干的尊敬,也只限于表面上。”

    耶律余睹否决了耶律洪基的提议,这让耶律洪基羞恼的很,眉头紧锁,闷闷不乐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该如何是好,总不能让朕亲自去一趟中京,给那些暴民道歉吧?”

    耶律洪基这话倒是说进了耶律余睹的心坎里,如果耶律洪基能写一份罪己书的话,效果一定非常不错的。不过一想到耶律洪基的性子,耶律余睹就自动过滤掉了这条提议,“陛下,为今之计,就是抓紧时间促成和赵有恭结盟之事,陛下亲笔御旨,以成安公主联姻关中,之后再晓以利害,让成安公主修书一封给遥辇部众,自能消弭这场兵灾。”(未完待续)

第480章 寒冬引来的变故

    第480章寒冬引来的变故

    承认赵有恭和萧芷蕴联姻?这无异于让赵有恭遥辇金刀驸马的身份合法化了,耶律洪基心中一千个一万个不愿,可行事比人强,在可能到来的兵灾压迫下,他还是勉为其难的同意了耶律余睹的提议。三天后,也就是十一月二十九,大辽上京提出告示,大辽将于关中秦王赵有恭缔结盟约,并遣成安公主联姻关中,双方永结同好。

    赵有恭和萧芷蕴联姻,这个消息无异于爆炸性新闻,很快就传到了汴京已经南京析津府。赵佶捏着奏报,可谓是五味杂陈,嘴上更是骂骂咧咧,这个耶律洪基,竟然行文关中,还说什么大辽与关中联姻,这不是变相的承认了关中长安才是大宋正统么?联姻如此大的事情,辽人竟然都没跟他赵佶商量一下,可恶,当真是可恶。

    听说赵有恭和萧芷蕴联姻,还有比赵佶更生气的,这个人就是耶律淳,此时耶律淳气的暴跳如雷,屋中所有能摔的东西都被他摔了个稀巴烂。可恶的耶律洪基,竟然行文关中,承认了赵有恭遥辇氏金刀驸马的身份。更为可恨的是,自己谋划良久,才杀了萧昱,准备挑起遥辇部众的不满之心,耶律洪基这一道联姻之计,可是毁了他的大事啊。

    远在长安城里,赵有恭收到耶律洪基的亲笔手书后,看了两眼就丢给了萧芷蕴,“绰绰,你就修书一封吧,毕竟中京方面要是乱起来。对咱们也没什么好处。”

    “可以,修书一封不成问题,就是想问问你,现在你我的婚事已是路人皆知,你到底是怎么安排的?我萧芷蕴可不是普通女子。少拿那些花言巧语来蒙骗我!”

    萧芷蕴死死地盯着赵有恭,谁曾想赵小郡王很干脆的手一抚额头,嗷嗷叫道,“不行,昨日风大,染上风寒了。梅剑、阿朱、阿九,你们死哪去了,快扶本王回去!”

    没叫唤两声呢,小阿九和阿朱就跑了进来,她们先是歉意的朝萧芷蕴笑了笑。一左一右架起赵有恭就往外边拖。萧芷蕴气的柳眉倒竖,拿着铁条往炭盆上用力的敲,浑蛋,那个朱琏就那么让他上心么?萧大公主现在心中冒出了一个念头,那就是找人做了朱琏,只要这个女人死了,看谁还能跟她萧芷蕴争。

    离开萧芷蕴的府邸后,赵有恭用力拍拍胸口。仰天长叹一声,娘的,艳福可不是那么好享的。朱娘子和萧公主的杀伤力远比木女侠厉害太多了。真是头疼得很,如今大婚已经迫在眉睫,到底是让朱大娘子当正妃,还是让萧公主当正妃呢?

    恍恍惚惚中,就已经是腊月份了,宣和三年冬天的雪来的特别早。腊月初三。当赵有恭还想去京师大学堂看看的时候,天空下了鹅毛大雪。小阿九虽然已经长成了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可还是喜欢带着家丁小歪冒。一身的青衣宽袍,手里拿着根木棍,在雪中玩的不亦乐乎。朱二娘子回汴京了,阿朱也成熟了许多,如今能陪着阿九疯的,也就剩下一个菊剑了。关中有雪,来年不会太干旱吧。

    当赵有恭欣赏着雪景的时候,却不知道这场雪却给他带来一场变故。远在百里之外的横山中部白乌山一段有一处寨子,自打渠坪寨被西夏兵毁了后,拓跋郄就领着族人在白乌山建立了白山寨,虽然早些时间准备了一些粮食,可这段日子坐吃山空,到了腊月份已经是米缸见底了。而且横山一带受气流影响,温差很大,今年的冬天有特别冷,加上横山北边就是毛乌素沙漠,冷风干燥,所以党项人的日子非常不好过。

    躲在寨子里烤着火,拓跋郄正在为粮食问题发愁,一阵嘎吱嘎吱的脚步声传来,没多久就见阿联抱着一堆柴禾走了进来。添了柴,阿联坐在火堆旁,一脸的愁苦之色,“族长,最近弟兄们吃的越来越少了,得尽快想想办法才行,总是靠打猎,终究不是办法啊。”

    拓跋郄不正在想着办法么?其实拓跋郄觉得也不用多想,办法只有一个,就是去抢,问题是该抢哪里而已。西夏人坚壁清野,再加上北边毛乌素沙漠在侧,能抢到的东西也不会太多。这时阿联凑过头来,有些神秘兮兮的说道,“族长,我倒有个想法。”

    “有想法就快说,还藏着掖着的?”拓跋郄俩眼一瞪,抬手佯装要打,阿联呵呵笑道,“说,这就说,族长你想,咱们南边不就是赵有恭那个龟儿子的银川城么?如今汉人占了银州城,银川防守薄弱,咱们何不去银川城打打秋风,这可是赵有恭那个龟儿子欠咱们的,抢他一点东西不算过。”

    抢银川城?说实话,拓跋郄是有点担忧的,之前乖女儿一直在嘱咐不要去惹赵有恭,真要打了银川城,岂不是有违乖女儿的嘱咐么?似乎看出拓跋郄在犹豫什么了,阿联锁着眉头,苦笑道,“族长,现在都到什么时候了,害怕那么多作甚?赵有恭那个狗娘养的害了满叔,咱们还没找他算账呢,他要真要跟咱们兵戎相见,那就打嘛。”

    阿联一句话,让拓跋郄心中一凛,倒忘了阿满的事情了,“娘的,就抢银川城了,赵有恭这个龟儿子,老子要是不教训下他,他还把咱们当绵羊喽,阿满的仇一定要报地,现在就抢了银川城,看那个龟儿子晓不晓得疼。你去,今晚就去,能抢多少抢多少。”

    “好嘞,族长放心,今晚上就疼死赵有恭那个龟儿子!”

    当夜,阿联点齐两千族中子弟,悄悄地从南部山坡下山,趁着夜色冒着寒风朝南边的银川城杀去。自打占据银州后,赵有恭觉得银川和啰兀城还算安全,所以并未分太多人手驻防两地,而且。手下兵马也分不出那么多人来。如今驻守银川城的仅有四百多人,天寒地冻的,所以也没人想到会有人趁夜攻城。

    白山寨里,拓跋轻云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心绪不宁的。睡不下,便裹着披风在寨子里逛了起来。一路走过,她发现今夜与平常大有不同,族中青壮少了许多,就连巡逻的人也少了,这下她顿时紧张了起来。难道阿爹派人出寨子做事了?想到此处,拓跋轻云找到当夜负责巡逻的问道,“阿联呢?”

    “阿联哥啊,他奉族长之命下山打草谷了,哦。好像是去银川城!”

    一听此话,拓跋轻云心里就是咯噔一下,她再也顾不上多问,转身朝寨子最大的竹楼跑去。楼里一片漆黑,很明显拓跋郄已经睡下了,拓跋轻云不管这些,把门敲的晃晃作响,没一会儿就传来了拓跋郄不耐烦的声音。“谁,是哪个不懂事的龟儿子,扰了老子好梦?”

    “阿爹。是我!”

    “啊,是乖女呀”拓跋郄一听是宝贝女儿的声音,笑呵呵的开了门,拓跋轻云一进屋,就瞪着杏眼,没好奇地问道。“阿爹,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让阿联去抢银川城了?”

    “是啊,乖女。你怎地这么跟阿爹说话?不就是抢个银川城么,有什么大不了的?哼,赵有恭那个龟儿子,吃了那么多东西,总要吐出点来才行!”

    听了拓跋郄的话,拓跋轻云脸上一片苍白之色,她指着拓跋郄,手指轻轻颤抖,好一会儿后,一跺脚气道,“阿爹,你好生糊涂,与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去惹赵有恭那条疯狗,你为何就是不听?”

    被自己女儿指着鼻子说教,拓跋郄的老脸也有点拉不下来,摆着手不乐道,“乖女,你为何总是那么怕赵有恭,那龟儿子有三头六臂不成?他是厉害,但咱们在山里,他又能奈何得了?好了啦,没事的撒,听爹爹话。再说了,不抢咋个办,族中老幼,总不能都饿死吧?”

    “你....你糊涂,你真以为躲在山里,就万事大吉了么?粮食粮食,就你知道粮食缺,孩儿就不晓得么?最近孩儿已经再想办法在赵有恭那里抠粮食了,眼看着就要成了,你怎地....你怎地就想起抢银川城了...”拓跋轻云气的双眼发红,最后扁着嘴什么都说不出了。最近这段日子,最难过的当属拓跋轻云了吧,她恨透了赵有恭,可为了党项几十万子民,又不得不厚着脸皮写信给赵有恭,想着办法希望让他继续支援些粮食。

    赵有恭是谁?那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人,如今拓跋轻云能给赵有恭的东西很少了,亦或者说党项已经没了能换取粮食的东西。所以,拓跋轻云违心的希望赵有恭能看在往日情分上,帮扶一下,好在赵有恭也并非绝情之人,只是说最近定国军整编,多出了六万多人,所以给的粮食会少一些。赵有恭开始只是给两万石粮食,拓跋轻云哪里肯,双方书信中来回扯皮,总算让赵有恭答应在年前拨出四万石军粮支援党项人。

    为了粮食,她拓跋轻云可以说脸都不要了,以往的尊严也丢的一干二净,眼看着粮食就要有了,只需再忍耐十几天而已,可在这个节骨眼上,阿爹却让阿联却抢银川城,这一抢,以赵有恭的性子,他能善罢甘休么?一想到自己做的事,再想想阿爹做的事情,她就觉得委屈,美眸中也噙满了水雾。

    其实,这个时候拓跋郄也有点后悔了,可后悔又有什么用,因为阿联已经领兵打下了银川城北门,进而纵兵将城内洗劫一番。有些党项青壮抢的上头了,还挥刀杀了几个城中百姓。

    回山的时候,可以说是满载而归了,可阿联嘴上却骂骂咧咧的,“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伤人性命,为什么就是不听?”

    “阿联哥,不就是杀了几个汉人么,有什么大不了的?”那些闯祸的党项青壮浑没当回事,可阿联却比他们清楚许多,出了人命,赵有恭那条疯狗一定会报复的。

    银川城被党项人洗劫,几个时辰后就传到银州将军府,吴玠看了两眼急报后,气的拍案而起,“这些党项人,真以为躲在山里就能当猴子了,洗劫银川,是当我定国军无人么?”

    吴玠当即召集岳飞和钱林来将军府议事,同时派人快马飞报长安秦王宫。

    腊月初五辰时,赵有恭刚刚起床,就得到了吴玠送来的信,看完信中所写后,他冷冷的笑了起来。党项人可真有意思,拓跋轻云一边休书讨要粮食,另一伙人则抢银川城,呵呵,当他赵有恭是傻子么?如果是往日,赵有恭为了大局,也就忍了,可现在银州城握在手中,西夏人被压制的抬不起头来,那些躲在山里的党项人就没那么重要了。

    拓跋轻云,莫怪本王不念旧情了,实在是拓跋郄欺人太甚,抢东西不说,还敢杀人,哼,他赵有恭不是赵佶,断不会忍气吞声的。(未完待续)

第481章 不战而屈人之兵

    第481章不战而屈人之兵

    其实在吴玠拿下银州城后,渠坪寨周围的党项人就有点鸡肋的意思了,与西夏人对峙银州,局面还算稳。由于有了银州做为桥头堡,而无需再靠党项人顶在横山一带了。拓跋郄以及他的党项子弟为西夏人不喜,同样也不被赵有恭喜欢,拓跋郄能领人给西夏捣乱,同样也能给赵有恭捣乱,如今横山一带大部分都归定国军管控,拓跋郄的势力已经由原来的帮手,变成不稳定因素了。

    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如今之局势,对拓跋郄来说最好的选择就是彻底的倒向一方,如果在这样活跃在横山一带,谁的话都不听,那对谁都不是好事情。上个月东方瑾和萧芷蕴已经说过拓跋郄的事情了,按照萧芷蕴的意思是发兵横山,以最快的速度吞下这股党项兵马,但当时赵有恭拒绝了。之所以拒绝,也是因为拓跋轻云,他在等拓跋轻云的消息,如果那个女人能依靠自身影响力说服党项子弟彻底倒向定国军,岂不是美事一件?可惜让赵有恭失望的是,等来的却是党项人偷袭银川城,劫掠全城的消息。

    秦王宫里,赵有恭沉思半会儿,随后一道道命令送出王宫,第二日定国军就有了动作。驻守大杨滩的张拱于腊月初六午时,领三千兵马过银川城抵达啰兀城,同时保安营指挥使叶静堂也率部五千余人逼近延安府大理河一代,定东都统制牛皋也率部到达白干山一带,吴玠遣岳飞为将领四千精兵出银州进入横山东部山坳,短短时间内。定国军在横山附近集结起近两万人的大军。定国军调遣大军围困横山,其目的再明显不过了,就是要彻底收服藏在横山密林之中的党项人。

    定国军要和拓跋郄开战,赫连铁树当然高兴万分的,不过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因为牛皋的兵马可不是吃素的,那近万强兵驻扎在白干山一线,不光可以支援横山一带,也能虽时向北进攻洪州和龙州。定国军早有防备,赫连铁树倒也没在意,因为他只要坐山观虎斗就行了。如果有一番恶战,不管双方谁吃亏,对赫连铁树来说都是好事。当然最好是定国军踏破横山,逼得拓跋郄向大夏国低头,那样就太美妙了。

    横山南部。赵有恭调集重兵,动作如此之大,自然瞒不过拓跋郄的。坐在竹楼中,拓跋郄脸上不满寒霜,心中一遍遍骂着,“疯子,那个赵有恭真是个疯子,不就是抢了银川城。杀了几个人么,用得着大动干戈么?两万多人威逼横山,这是要把她拓跋郄往死路上逼啊。”

    虽然族中可战之士不下三万人。可人员太分散了,而且就算能集中起来,要和赵有恭手底下的虎狼之师交手,又有多少胜算?拓跋郄有心找拓跋轻云商量一下,却找不到人。此时拓跋轻云裹着披风行走在前往银州的路上,她心中很清楚。不能让赵有恭和阿爹打起来的,双方一旦兵戎相见。那对山里的几十万党项子弟来说,可就是灭顶之灾了。没人知道赵有恭的手段到底有多狠辣。就像没人会猜到定国军的报复会来的如此快一样。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事实就是事实,几万党项青壮不是定国军的对手,哪怕有山林的优势在,依旧挡不住定国军的。拓跋轻云希望能消弭这场兵灾,最好是一个人都不用死。

    宣和三年第一场雪,持续了许久,这场雪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帮了拓跋郄一场大忙,如果不是这场雪的话,张拱早就下令进攻横山东部了。

    一天匆匆而过,当赵有恭赶到银州城时,也得到了拓跋轻云孤身入城的消息。对拓跋轻云的到来,并不觉得意外,以这个女人的胆识,孤身入银州,也不足为奇。

    温暖的房间里,两碟小菜,一壶温酒,赵有恭和拓跋轻云相对而坐,此时的二人一如第一次酒楼相见的时候。不同的是,三年过去了,两个人变了许多,赵有恭身上少了许多轻佻,拓跋轻云脸上多了几分迷茫。赵有恭变得更加自信从容,拓跋轻云反而没了以前的英姿飒爽。

    “轻云,你来银州为了什么,不说,本王也能猜到。天气寒冷,还是先喝杯酒暖暖身子吧”曾几何时,拓跋轻云豪气云干,面对赵有恭,可以随意的把酒言欢。可现在,她看着杯中温酒,却有种落泪的感觉。这个男人杀了满叔,是她的仇人,所以当年会昌寺外,丢了折扇,一刀两断。可世上之事,哪是想断就能端得了的?她努力躲避,偏偏命运推着她往上撞。

    “赵有恭,看在我的面子上,退兵如何?”憔悴的玉容带着些苦涩的笑,她近乎是在哀求。

    赵有恭又何尝想难为拓跋轻云,可有些事情他不得不去做,当来到关中,走上争锋天下这条路时,就注定有些东西要舍弃掉了。看着拓跋轻云熟悉的面孔,长时间未见,她瘦了许多,那一对乌黑如宝石的眸子也少了往日光彩。轻轻的摇摇头,赵有恭放下酒杯,淡淡的说道,“轻云,你知道,本王不可能答应的!”

    似乎早就想到会是这种回答了,可听赵有恭亲口说出,依旧有一种心痛的感觉,曾经有过暧昧的情愫,可现在却陌路人都不如,“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强横?就算为了我,退一次兵不行?”

    “不行,看在你的面子上,本王一直对拓跋郄忍让三分,可银川城之事一出,本王还如何忍让?退兵?本王若因你一句话退兵,如何让众将心服,如何说服几百万关中百姓?轻云,你是个聪明的女人,该知道拓跋郄扎在横山,对本王有多大威胁。也不瞒你,就在月前,萧帅和东方先生已经建议对拓跋郄用兵。尽早掌控横山,但本王看在你的面子上将这个提议压了下来。可结果呢?本王等了一个多月,等来的却是拓跋郄纵兵洗劫银川城。”

    赵有恭所言,拓跋轻云又如何不清楚,阿爹真不该打银川城的。就这一步,将好不容易维持的局面打破了。如今的赵有恭真的不需要党项子弟抵挡西夏人了,因为他现在有了银州,有银州在,西夏人自然不敢南下,而此时几十万党项族人就成了可有可无的存在。世上哪有真正的盟友?结盟。那一定是因为需要,当不需要的时候,就会一脚踹开,甚至是刀兵相向。拓跋轻云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了,可她没想到定国军会如此神速的打下银州。变故来的太突然了,一下子党项子弟的存在意义就变成了鸡肋。现在赵有恭要对横山用兵,是真的要剿灭党项子弟么?大答案是否定的,他想要的只是横山几处要地而已,若党项子弟离开横山向西或者向北,自觉不会多管的。

    可问题是如今的党项子弟除了横山还有别的去处么?向西是龙州和洪州,向北是夏州和石州,去跟西夏人光明正大的争地盘么?当然。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彻底的依附赵有恭,但阿爹绝不会同意的。他就是死,也不会领着几十万党项子弟投靠赵有恭的。

    看着赵有恭清冷的目光,拓跋轻云嘴角翘起,划过一丝冷厉的笑容,“赵有恭,你就是一头畜生。没有感情的畜生。”

    “你如果这么说,那随你。轻云,本王只是想让你明白。本王一定要拿下横山的。你要让本王放过拓跋郄以及你们的族人,有两条路,要么主动离开横山,要么你给本王找一条放过你们的理由!”赵有恭不介意当一个无情的畜生,他承认,是对拓跋轻云动了心思,可世上之事不可能鱼与熊掌兼得的,也许当初杀拓跋满的时候,就注定他们走不到一起了。

    给一个理由?呵呵,说起来轻松,做起来千难万难,什么样的理由能打动赵有恭,又能让阿爹他们低头?拓跋轻云脸上一片凄楚之色,再看向赵有恭时,目光里满是恨意,“你在逼我!”

    “是的,本王在逼你,同样,你也在逼我,本王不是庙里的和尚,没必要大发慈悲,普度众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一口温酒,满是余香。桌上酒壶冒着浓浓的热气,透过那片雾,看到拓跋轻云眸中有泪光在涌动。

    拓跋轻云没有喝那杯酒,她起身将酒倒在桌上,决然的转过了身,“好....你很好....你要理由是吗?我给你,我这就回去给你找理由!”

    砰,房门大开,一股寒风袭来,二人都感到了一丝凉意。看着拓跋轻云慢慢消失的背影,赵有恭苦笑着摇了摇头,不管以前有多深的感情,今日彻底变没了。

    一场雪,下了两天,当雪停了,拓跋轻云也回到了寨子里,听说拓跋轻云返回后,拓跋郄一直提留着的心也安定了不少,他可生怕乖女儿出什么事呢。来到拓跋郄所住的竹楼里,就看到屋中坐满了人,各部族老全都在。拓跋轻云什么也没说,静静地坐在阿联左手位置。拓跋郄很想问问乖女儿这两天去了哪里,可如今时机不对,只能忍了下来。

    其实众人集聚在一起,无非是商量下如何应对定国军随时可能发起的猛攻罢了,众人七嘴八舌的,场面倒是热闹,但真正有效的办法却一个都没有。吵吵闹闹半个时辰,一个头裹蓝绸,带着孔雀羽的男子阴声道,“族长,素闻定国军兵强马壮,就连契丹精锐也不是对手。所以,咱们与之硬拼,胜算不大,某这里倒是有个想法,不知族长愿不愿意听!”

    说话的名叫也该速,此人乃是现任颇超氏族长,手底下有四千青壮,在党项也算是实力不俗了。

    拓跋郄眉头一挑,很有些不耐烦的甩着手哼道,“你小子有话快说嘛,吞吞吐吐的,吊人胃口!”

    “呵呵,族长,咱们硬拼自然不行,但可以智取嘛,汉人兵法有句话叫做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次咱们就用用这一招。听闻赵有恭与王妃张氏感情深厚,对张氏之父也是尊敬有加,如今那王妃张氏的父亲张拱就在啰兀城内,咱们要是派人潜入城中,将张拱带进山,以赵有恭和张拱的关系,定国军投鼠忌器之下,还敢攻山么?”

    不战而屈人之兵乃是将帅最高境界,好好地一句话,被也该速这般理解,也算是奇事一件了。(未完待续)

第482章 真假张拱

    第482章真假张拱

    不过也该速的主意倒不失是一个好主意,把张拱抓上山,赵有恭能没有顾忌?如今大难临头,也没人管这个主意损不损了,拓跋郄嘿嘿一笑,对阿联说道,“阿联,你小子过会儿点上些人手,偷偷下山,务必把张拱掳到山上来。”

    “好嘞,族长你就放心吧,我保准把张拱那老东西抓来!”阿联一脸兴奋,好像拿准了手中握有张拱,定国军就不敢轻举妄动一般。

    屋中许多人都脸露喜色,就连拓跋轻云嘴角也浮现出一丝笑容,不过不同的是,她一对眸子死死地盯着也该速。也该速为人粗犷,最讨厌汉人的东西了,到现在也是大字不识一箩筐,今日倒好,也晓得不战而屈人之兵了,而且还说话如此有条理。要说也该速身边没有高人指点,怎么可能?

    抓张拱上山,看似是一条妙计,实则暗伏凶机。众人想的都挺好的,要用张拱要挟赵有恭。赵有恭确实很尊敬张拱,因为张拱,退兵的可能性也很大,可大家都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要是张拱死在横山大寨,那就是和赵有恭结下死仇了。张拱要是死了,以赵有恭睚眦必报的性格,恐怕不灭党项,誓不罢休的。

    议事结束后,拓跋郄本来还想拉着乖女儿唠叨两句的,转头时却发现又没了乖女儿的人影,无奈之下,只能派人去寻。其实拓跋轻云并没有走远,她出了竹楼后,就悄悄地跟在也该速身后。也该速走得很快,不多时就离开了白山寨。在一处巨石后。也该速找到一个铁笼子,打开铁笼子,可以看到里边站着一只雄鹰。

    看到这只鹰后,拓跋轻云的脸色就寒了起来,一直生活在渠坪寨。她一眼就认出这是一只猎鹰了。在毛乌素沙漠里有不少人养着这样的猎鹰,这些猎鹰可不单单是为了捕捉猎物,其中还有一条重要的用途,就是传递消息。

    也该速将写好的一张纸条绑在鹰腿上,拍拍猎鹰的背,吹了声口哨。那猎鹰展翅腾空而起,盘旋片刻,便朝北飞去。

    果然有阴谋,可拓跋轻云还不想惊动也该速,她想看看也该速到底要玩什么鬼花样。还有,也该速又是受何人指使?

    拓跋轻云回到白山寨,拓跋郄就找到了她,闺房里,拓跋郄背着手走来走去的,浓浓的长眉毛挤成一堆,脸色也苦兮兮的,“乖女。你倒是跟阿爹说说嘛,这两天都去哪勒,连个信都不留。可让阿爹担心死喽。”

    “还能去哪?帮你想办法去了呗,好了,阿爹,你赶紧出去吧,孩儿要睡了!”

    拓跋郄天生一张厚脸皮,还是越老越不要脸的那种。他干脆坐在椅子里,翘着二郎腿歪着头笑道。“乖女,你睡你的。我说我的,哎,今日你也在的嘛,你说也该速的法子好不好捏,阿爹这心里咋就这么不踏实咧!”

    “自找的,心里不踏实,你还派阿联去?”拓跋轻云没好气的瞪了拓跋郄一眼,拓跋郄浑当没看到,自顾自的说道,“不踏实又能咋地?总得试试吧,也不晓得阿联那小子做事靠不靠谱,可别张老头没弄来,自己再搭进去。”

    拓跋轻云无法理解自己的老爹,所幸往床上一趟,用被子捂住了头。拓跋郄自言自语的,好生无趣,用脚踢踢床,嘟嘟哝哝的出了屋。待到拓跋郄离开,拓跋轻云掀开被子,露出了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大约子时三刻,她换上衣服,从窗口跳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白山寨。

    横山之南啰兀城,张拱静静地睡下。如今张拱在定国军中算得上名符其实的老人了,由于张拱年纪大,资历深,再加上又是赵小郡王的老丈人,所以在军中哪怕韩世忠和牛皋也要尊称张拱一声老将军的。赵有恭也非常体谅自己的老丈人,如无必要,绝不会让老丈人离开大杨滩的。这次由于事情紧急,又到腊月份,再从麟府和武州调人不合适,庞赫那边距离又远,所以就让张拱领着人来到了啰兀城。赵有恭觉得没什么风险的,因为有岳飞驻守横山东部山坳,拓跋郄的人马也不敢杀出山的。

    要不怎么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呢,赵有恭想到了许多,偏偏没想到拓跋郄会突发奇想,要绑架张拱。啰兀城虽然戒备森严,怎奈何城墙太矮,阿联领着二十多个人轻而易举的就翻过了城头,运起轻功悄悄地潜进了城内。阿联潜行的速度非常快,却有人比他们还快,这个人就是拓跋轻云。

    拓跋轻云先阿联一步潜进了张拱休息的住处,如今丑时将过,正是人睡得最熟的时候。拓跋轻云躲过巡逻兵,用短刀挑开了门插,轻轻推开房门,她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蹲下身,手放在地面上慢慢摸了过去。拓跋轻云为何要如此小心?这要从她对赵有恭的了解说起了。据她所知,赵有恭以及麾下定国军对于防备地方偷袭,有着独到的见解,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中了他们的陷阱。显然,拓跋轻云的小心是有意义的,因为她很快就摸到了一根细绳,绳子离地三寸左右,,绳子顶端系着一串铃铛,要是不小心碰到绳子,铃铛一响,就别想偷袭了。

    拓跋轻云绕过绳子,方才轻手轻脚的来到张拱面前,拔出弯刀,刀身冰凉,当刀背贴到张拱脖子上时,张拱本能的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张拱心中惊讶万分,却镇定自若道,“你是什么人?为何要偷袭本将?”

    “你就是张拱?”拓跋轻云没有回答,而是接口问道。

    张拱点点头,拓跋轻云冷哼一声,不无讥讽的笑道,“是张拱就好。明日告诉你的女婿,就说我拓跋轻云会给他一个理由的,希望他也能如约放过我党项子民。”

    拓跋轻云?张拱不止一次听过这个名字,但见到真人还是第一次,只听拓跋轻云这些话。也不知道她究竟要做什么,所以张拱沉着眉头,冷声问道,“你想做什么?”

    “你一会儿就知道了”拓跋轻云伸手点了张拱周身几处大穴,随后将张拱藏到了床榻下。做完这些,拓跋轻云换上张拱的衣服。稍作装扮躺在了床上,没过多久,阿联等人才找到这个房间。因为黑灯瞎火的,阿联等人又不敢掌灯,只是模模糊糊中觉得床上之人就是张拱。便点了那人几处穴道,用麻袋装了起来。

    拓跋轻云被装入麻袋,几个人匆匆离开,这一切全部落在了张拱眼中,他有点不明白的,拓跋轻云不是拓跋郄的女儿么,为何要帮他?

    阿联等人扛着一个麻袋,费劲千辛万苦才离开啰兀城。卯时将过,几人躲过城外巡逻人马,悄悄地进入横山。等到阿联扛着麻袋回到白山寨的时候。已经是巳时初了,此时许多人都已经知道阿联抓到张拱的消息,所以人们都守在寨子前边的校场,等待着张拱的到来。拓跋郄做为族长,自然是非常高兴地,他就站在校场上等着阿联等人归来。

    阿联扛着麻袋。大踏步走来,迎着拓跋郄。他嚷声喊道,“族长。幸不辱命,我等把张拱弄来了。”

    许多党项人都笑了,也该速也在笑,不过他的笑容多了几分阴毒,他往后退一步,躲进人群之中,对一个身材中等的瘦削男子低声吩咐道,“刺蛇,该是你出手的时候了,只要杀了张拱,阁主必有重赏。”

    瘦削男子点点头,手便往怀中探去。虽然有着刺蛇的外号,但他的武器并不是毒蛇,而是一把蛇柄勾刀。刺蛇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麻袋,人已经悄悄地靠拢过去,而此时阿联等人却不知危险降临,犹自哈哈大笑着。将麻袋放在地上,还用脚踹了踹,“族长,这就是那龟儿子的老岳丈,你说该怎么处置?”

    “阿联,当真是张拱,可莫要搞错了人!”拓跋郄有点心绪不宁的,就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般。见他神色凝重,阿联大大咧咧的说道,“族长,你就放心吧,绝不会有错的。”

    “如此便好...”一个好字还未说完,场上形势突变,一个瘦削男子从人群中窜出,如鹞鹰一般朝地上的麻袋扑去,他手里拿着两把血钩刀。拓跋郄心里突然咯噔一下,他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儿了,可也有点晚了。刺蛇速度太快了,阿联阻拦不及,眼睁睁的看着刺蛇的血钩刀朝麻袋扫去。

    阿联不是什么精明人,可此时他也知道张拱死在寨子里所带来的后果,张拱一死,那可就是没有退路了,必须要跟定国军死拼才行。本来把张拱掳上山是为了吓阻定国军的,却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如此,不是自己给自己挖坑么?

    刺蛇的手法确实非常快,双刀一绞,麻袋割破,瞬间渗出一片血迹,显然,里边的人活下来的可能性非常小了。

    拓跋郄一颗心沉到了谷底,他发现自己被人算计了,当想要用余光去寻找也该速的时候,才发现也该速已经不见了,“娘的,找到也该速,杀了这个刺客,杀了他....”

    咚咚咚,一通鼓声响起,躁乱的场面平静了一些,看鼓声传来的方向,之间校场北边高处,一个男子手持鼓棒,满脸堆笑。看到这张脸,不是也该速,又能是谁?

    阿联气的双目发红,刀身一直也该速,大声叱道,“也该速,你这个狗娘养的,为何要害我族子弟?你杀了张拱,不是把族中几十万子弟往死路上逼么?”

    也该速没有理会阿联,他站在鼓旁,举起手大声喊道,“诸位兄弟,眼下张拱已死,赵有恭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大家最好是随着某家一起力拼汉人,如此方有可能保下一条命。”

    也该速的话让整个躁乱的校场安静了下来,也该速的话有道理么?那是相当的有道理。杀了赵有恭的岳父,几乎失去了所有谈判的可能性,于是,有几个党项青壮立刻举到喝道,“好,也该速,咱们听你的,就跟汉人拼了,汉人既然不让咱们活,咱们也不能让他们好过。”

    有一人附和,便有千人响应,无数人站出来呐喊着,呼声此起彼伏,此时拓跋郄站在人群中似有被呼喊声淹没的趋势。看着一脸冷笑的也该速,拓跋郄暴喝一声,开口道,“也该速,你这狗娘养的,你这是要把大家往死路上带啊。”(未完待续)

第483章 春意染帷帐

    第483章‘春’意染帷帐

    “拓跋族长,你认为此时除了拼命这条路,还有别的路可走么?除非,你能让张拱活过来!”

    此时的也该速毫不掩饰自己的‘阴’险,他承认自己耍了心机,可那又能如何,张拱已经死了,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w. 。

    拓跋郄到现在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也该速要这么做,如此行径,明显是把党项子弟推到绝路上,难道他一点都不亏心么?“也该速,你到底是什么人?”

    “回族长,也该速生生死死都是党项颇超氏族人!”也该速‘阴’‘阴’的笑着,一双眼睛凶狠而毒辣。他是颇超氏族长,也是听雨阁的属下。最近一段时间,赵有恭在关中的势力越来越稳了,阁主对这种情况非常不满意,于是有人想到了杀张拱挑拨党项和定**的关系。当然这并不是最终的目的,最终的目的是要‘逼’着党项子弟去投靠夏州赫连铁树。其实,投靠西夏并非不可想象的,面对定**强大的压力,党项子弟能选的也就只有西夏人了。

    “咯咯,好一个吃里扒外的颇超氏,你以为你杀的真是张拱么?”一个声音幽幽传来,那声音尖细,轻柔,又夹杂着一种讽刺。

    谁?是谁?也该速扫视一圈,终于知道声音来自何处了,那个本该一动不动的麻袋居然动了,而声音就是麻袋里的人传出来的。对于拓跋郄来说,这个声音却是非常熟悉的,他惊诧万分。和阿联合力扶起麻袋。解开绳子。‘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那是一张苍白的脸,憔悴而熟悉,麻袋里装的不是张拱么,为何是他的乖‘女’儿拓跋轻云?拓跋郄一定有着太多的疑问,拓跋轻云却没想解释,她刚刚为了保住‘性’命用双臂护住了肋下,虽然无‘性’命之忧,可失血过多。终究是不好受的。

    看到拓跋轻云从麻袋里钻出来,也该速整张脸变得惨白惨白的,张拱没死,那死的可就是他也该速了。之前费尽心机哄骗族人,现在那些族人会放过他这个罪魁祸首么?也该速想要逃,却逃不了,刺蛇最为凄惨,上百支羽箭‘插’在身上,如同一个死去的刺猬。

    拓跋轻云推开阿联的搀扶,一步步朝着也该速走去。她脸上挂着笑容,可那笑容落在也该速眼中。却像阎罗的召唤,“拓跋轻云,为什么是你?为什么?”

    “你不明白,是吗?让我告诉你吧,昨日,我便已经看出你心怀叵测了,所以才敢在阿联去之前,当了张拱的替身。咯咯,也该速,如果我没猜错,你是给听雨阁卖命的吧?”

    “是又如何?你这个疯‘女’人,竟然去帮着张拱,你到底是何居心?”也该速头皮都快炸开了,可是还在强自镇定着。

    拓跋轻云没给也该速再开口的机会,用尽全身力气,一刀取了也该速的‘性’命。回过头来,看着眼前拥挤的人群,她有一种疲累感,这种疲累感,不仅仅是身体,主要是心里。这段时间,夹在族人和赵有恭之间,都快把她‘逼’疯了,今日,一切该有个了断了。

    丢了手中弯刀,拓跋轻云扯去皮帽,任由一头乌发在风中纷飞,鲜血染红了双臂,不断滴在光秃的青石板上。

    “诸位族中父老,今日,我拓跋轻云告诉你们一件事。你们不能杀赵有恭,因为他是我拓跋轻云的男人,也是我党项部落的驸马。是的,满叔是死在他手上,你们想报仇,我不怪你们,你们谁要是想杀赵有恭,可以冲我拓跋轻云来,今日,所有的罪过,将由我拓跋轻云来承担。”

    慢慢走下石台,美目扫过,那些党项男儿却忍不住后退了一步,拓跋轻云嘴角挂着笑,继续说着,“今日,你们无论做什么,我拓跋轻云一力承受,往日仇恨,也在今日消除。你们有的人说我贱,会看上一个杀了满叔的男人。呵呵,我拓跋轻云就是贱,我就爱上他了,我就看上他了,为了他,我可以去死。你们...今天要杀要剐,我拓跋轻云绝不反抗,来吧!”

    拓跋轻云将整个身子暴‘露’在众人面前,她的冷傲,她的血气,震得党项族人无言以对,她贱么?是的,她很贱,所以,泪水淹没了双目。

    “怎么?不动手么?没关系,可你们要记住,过了今日,谁要是在与赵有恭为敌,那就是我拓跋轻云的敌人,我拓跋轻云将与他不死不休!”

    拓跋轻云是谁?他是党项拓跋赤辞一脉的子孙,她是拓跋郄的独生‘女’儿,更是党项崔璨的明珠,谁能杀她,谁敢杀她?此时的拓跋轻云像个疯疯癫癫的贱‘女’人,让人心疼,心醉。

    拓跋郄虎目含泪,上前两步,挥舞着双臂大吼道,“轻云,你在说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拓跋轻云比任何时候都理智,她深深地看了拓跋郄一眼,心中涌上一份愧疚。她做这么多,无非是想借着张拱一事‘逼’迫族人低头罢了,今日要么她拓跋轻云死在这里,要么族人低头,依附赵有恭。总之,她拓跋轻云不想看到族人一个个死在定**的屠刀下,与其那样,倒不如提前死在这里。

    “爹,你听不懂么?我是赵有恭的‘女’人,你....还有族中所有人....都要记住,你们要报仇,就在今天。不过,有些事情你们一定要清楚,满叔的死听雨阁脱不了关系,就像今日之事一样,一切都是一个‘阴’谋!”

    “呸,你在胡说什么,阿联,快把她扶下去治伤....”

    阿联点点头想要上前,却被拓跋轻云一个冷厉的眼神瞪了回去,到了此时,拓跋郄以及族中所有人都已经明白了,要么他们放弃杀赵有恭的念头。要么就今天把拓跋轻云杀了。可谁舍得杀拓跋轻云。谁又能杀拓跋轻云?渐渐地。拓跋郄低下了头,一些党项族老也低下了头。

    拓跋轻云知道自己赌赢了,自己做这么多,够了么?看向东方,拓跋轻云缓缓倒了下去,失去意识前,她听到阿爹在痛哭,无数党项子弟在痛哭。

    寒风吹个不停。冷了天地,冷了人心,白山寨发生的事情,一点一滴的落入赵有恭的耳中,对于拓跋轻云所做的事情,他深深地感动,可他心中也明白,拓跋轻云在白山寨当着那么多党项人说的话已经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她说爱了,其实只有恨,她说喜欢上了。其实是恨入骨髓,她做那么多事。无非是为了几十万党项子民着想,绝不是为了他赵有恭。知道这些,可赵有恭依旧下达了退兵的命令。

    拓跋轻云用生命迫使党项低头,他赵有恭一下子多了几十万臣民,同时也多了一个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敌人。

    腊月二十三,又称小年,这一天长安城里热闹非凡,赵有恭却躲在屋中喝着闷酒,年前拓跋轻云就会住进王府之中,可一个心已经死去的‘女’人,住进来又有什么意义?政治婚姻,彻头彻尾的政治回音,拓跋轻云入住王府,就是为了让那几十万党项子民平静的活着。

    一口烈酒,不知道灼伤了多少人,回忆着与拓跋轻云相遇到相识,第一次相见,她垮着弯刀,趾高气扬,像个塞边牧马的草原‘女’子,那时候她全身充满了野‘性’,是那么的吸引人,就是这种野‘性’,让他记在心头。如今那个其余宣扬的‘女’子没了,留下来的只是一个为了部族利益,苟活时间的行尸走‘肉’。

    三娘走进屋中,看到赵有恭还在喝着酒,不禁蹙起了眉头。多少年了,可很少见殿下一个人喝闷酒的,“殿下,别喝了,喝多了伤身。”

    “伤身?呵呵,三娘,你说本王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那么遭人恨?”

    说实话,三娘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太复杂了,王者之路,注定充满了腥风血雨,总会舍弃许多珍贵的东西。也许这次是拓跋轻云,那么下次就是别人,下一次或许是苏樱婼、潘金莲,亦或者是她扈三娘。眼看着赵有恭又倒上了一杯酒,三娘不知哪来的勇气,伸手夺了过来,沉着秀眉愠怒道,“殿下,别喝了,要是让王妃知道了,一定会怪罪属下的。”

    让三娘意外的是,赵有恭突然没了声音,抬头时,发现赵有恭正愣愣的对着她笑。

    赵有恭笑容里有些痴傻,眸子里满是扈三娘的靓影,“三娘,你变了,以前,本王就是喝死,你也不会管的。”

    看着赵有恭火辣辣的目光,三娘心中如小鹿‘乱’撞,粉脸一片晕红,慢慢低下了头。

    赵有恭却没有打算这么轻易放过扈三娘,他伸手挑起三娘的下巴,大拇指掠过粉红的薄‘唇’,他发现手指划过时,三娘的身子轻轻地颤抖了下。情动了?呵呵,多少年了,三娘终于变回了正常的‘女’子。

    鼻子动了动,悠悠说道,“水仙‘花’的味道,换香水了?”

    “没,殿下,你搞错了!”三娘心中一片慌‘乱’,她想要挣脱,赶紧逃离这个地方。

    赵有恭岂会放她走,手上用力,将高佻的丽人拦在了怀中,贴着三娘粉嫩的耳垂,低声道,“三娘,今夜,你陪我!”

    “不....殿下,属下....属下不配的....”三娘却是有些怕的,因为她早已不是完璧,而且还把身子给了肮脏之人。

    “陪我!”赵有恭紧紧地搂着三娘的身子,此时三娘呼吸急促,温热的肌肤,显示着她心中的渴望。

    面对这个霸道的男子,三娘全身绯红,屋中温暖,衣衫一件件脱落,面对这跟男人熟悉的挑逗,三娘一声声娇哼传出。赵有恭有一种无与伦比的快慰,三娘都能打开心结,那拓跋轻云呢?

    这一夜,扈三娘如普通‘女’子般婉转承欢,她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还会有这么一天,搂着强壮的男人,她心中再没了王英,没了宋江,没了李逵。这一刻,她只是一个小‘女’人。

    **初收,三娘娇软无力的趴在榻上,赵有恭的手一点一点顺着粉背划过每一寸地方。三娘的身子真的很完美,高挑的身段,矫健的小蛮腰,一如后世的黄金比例九头身。

    “三娘,快乐么?”赵有恭有时候真的很坏,此时问这种话,让人如何作答?三娘万分娇羞,将粉脸‘蒙’在枕头里,轻轻地嗯了声。

    “快乐就好,我们再来!”

    屋中有无双美‘色’,‘艳’福齐天,一声声喘息里,巫山**,迎接着新的一年。p--82426+dsuaahhh+27390127-->

第484章 年前的夜

    第484章年前的夜

    又是一个年关,对于赵有恭来说,是一种不同往常的体验,还多了一种平时没有的沉重感。年前,拓跋轻云以生命做赌注,逼得党项子弟低下了高贵的头颅,拓跋郄率领党项人依附定国军,赵有恭也履行了自己的承诺,将横山南部人马撤回。腊月二十八,三十多万党项族人从大山中走出,进入了延安府以及丹州等地,与此同时,身子还未完全康复的拓跋轻云也在阿联等人的保护下进了秦王宫。

    为了几十万党项族人,拓跋轻云牺牲了自己,再次见面,相对无言,赵有恭让梅剑姐妹迎了拓跋轻云,安排到了靠近柳福殿的止水殿。见到拓跋轻云的时候,心中有许多话想要说出口,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诺大的宣政殿里,文武分居左右,拓跋郄和阿联站在厅中。

    事实上这还是拓跋郄第一次见到赵有恭,所以他认认真真的看着这个坐在堂上的男子。对这个年轻人,恨有之,佩服亦有之,自己的乖女儿为了他甚至连命都豁出去了,能不好好看看他么?

    拓跋郄此来,无非是为了党项族人谋取地位罢了。对此,赵有恭和章亿早有安排。几十万党项族人,老弱很少,为了避免党项人作乱,将这些人分成十几股安排在了丹州、同州以及延安府各地。同样为了安抚党项人,赵有恭准拓跋郄抽调两万党项青壮,组成以党项子弟为主的毓疏营和横山营,不过要求是这些新抽调的党项兵马必须进大杨滩经受新的操练,并且两营指挥使将由拓跋轻云亲自担任。

    赵有恭有要求。拓跋郄同样也有要求,首先就是京兆府要向党项人提供五万石米粮,并且治下要一视同仁,不可有歧视之心。对此,赵有恭也没有过多的纠缠。拓跋轻云为了双方和好,牺牲了那么多,给党项人一些好处也是应该的,更何况拓跋郄的要求并不过分。

    朝议结束后,赵有恭设宴款待了拓跋郄一行人,酒席过半。萧芷蕴也在萧岿等人的簇拥下来到了客厅。此时萧芷蕴一身宫装,紫色镶金褙子,长发梳做一个美丽的妇人髻。见萧芷蕴前来,赵有恭心中愁苦万分,萧大公主这个时候来。无异于在宣示主权啊,因为按照规矩,像拓跋郄这样的异族首领,该有正妃接见的,如今贞娘没来,萧芷蕴却来了,其中的意思就相当明显了。

    朱琏和萧芷蕴二人谁做正妃,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赵有恭许多时日了。内心里,他是想让朱琏当的,可眼下的情景。可就有些复杂了。如今定国军体系里,契丹将领不在少数,尤其是萧岿,手底下握着近两万人乙室军人马,再加上一个庞赫,影响力自是不用多说的。如果让萧芷蕴做侧妃。恐怕第一个不答应的就是萧岿和庞赫吧,要是引得这二位契丹雄杰不满。这借助萧芷蕴的身份,手抚遥辇部众之事可就实现不了了。萧芷蕴以遥辇公主之尊。自不愿做侧妃的,可朱大娘子就甘愿当侧妃么?

    也许对萧芷蕴了解的并不算深,可对朱大娘子,那可真是太清楚了。大娘子行事果决,手段颇多,心志不下于男儿,让她屈居萧芷蕴之下,简直是痴心妄想。

    正妃定不下来,这也是赵有恭迟迟不肯举行大婚的原因。萧芷蕴在军中的威望,可不仅仅存于乙室军和那些契丹将领,就连定国军一些将领也是支持萧芷蕴做正妃的,例如岳飞、刘錡、郑彪等人,因为萧芷蕴的军事才华也确实让人心服。而章亿、范增、吴玠、张拱、杨再兴以及林冲等人自然是支持朱大娘子的,尤其是杨再兴,那可是对朱大娘子钦佩有加的。倒是韩世忠、牛皋和吴玠等人没什么心思,反正赵小郡王选谁,他们就支持谁。

    看似是两个女人在争位,实则是定国军体系两股势力在较劲,这个问题如果处理不好,可会出大乱子的。

    萧芷蕴手持一杯酒,款款走过来,看着拓跋郄打量了一番,随后微笑道,“久闻拓跋族长威名,今日一见,果真是如猛虎之姿,让人佩服。”

    “公主谬赞,某一介粗鄙武夫”拓跋郄起身将杯中之久一饮而尽,话语豪爽,脸上却透着种复杂的神色。拓跋郄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乖女儿进了王府,以后少不得要吃萧芷蕴的气了。

    拓跋郄傲慢无礼,萧芷蕴也不甚在意,反正她今日并不是冲拓跋郄来的。一杯酒,只是轻轻地抿了抿,回身坐到了赵有恭身边,趁着旁人不注意时,玉手在赵小郡王腰间抓摸一下,清澈的眸子露出点狡黠的笑容,那意思好像是在说:今日就是来了,看你能拿我怎么地。

    赵有恭可真没心思跟萧大公主较劲,所幸当做没瞧见,戌时末,宴席结束,送拓跋郄等人离开后,赵有恭背着手来到了止水殿,伸手敲敲门,久久之后,才听屋里拓跋轻云声若寒冰的说道,“天色不早了,殿下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轻云,你就真的这么不想看见本王么?”赵有恭紧紧地皱着眉头,右拳握起,胸中有一团怒火,只要拳头砸下去,可以轻松砸开这一扇门,可最终还是放下了手。久久等不到拓跋轻云的回答,只能悻悻的转身离开。

    屋里,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拓跋轻云闭上美目,轻轻地叹了口气。曾经,以为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冤家,那时候见了面总是针锋相对,谁也不愿退让,虽然总是斗嘴,却很开心,现在,连接着两个人的,就只剩下了利益。他要几十万党项族人归顺,想要增加几十万臣民,而她则要保住族人的性命。

    有章亿坐镇京兆府,安排党项人的事情进行得很顺利。可秦王宫里的气氛却有些压抑,就在这种诡异的气氛里,迎来了宣和四年的钟声。

    长安钟声,算是关中的一大特色,每一年除夕新旧交替之时。会昌寺就会响起三声钟鸣。除夕之夜,许多人都在忙着放竹炮,而赵小郡王却躲在房顶看星星。堂堂亲王,除夕之夜不陪家人,不陪臣属,却躲在房顶吹冷风。当真有些惊世骇俗了,不过赵有恭永远不会孤独,因为哪怕在惊世骇俗的事,木女侠都会义无返顾的陪着他。

    “恶贼,最近党项这个大麻烦已经做了安排。拓跋轻云也入宫当了人质,你为什么还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看着天空,繁星点点,孤冷的寒风从西北飘来,赵有恭捏着木女侠的手,放在嘴边吸允着,“婉儿,问你件事呗。你说选一人做正妃的话,是选大娘子呢,还是萧公主呢?”

    本来是二选一的问题。却让木女侠说出了第三种可能,只见木婉清杏眼一眯,妩媚的粉唇嘟了起来,“那俩人一个心思重,一个性格硬,要我选。一个都不选,就选贞娘。”

    选贞娘?赵小郡王很郁闷的翻了翻白眼。和木女侠一般想法的,估计也就她跟潘金莲以及雨柔了吧。不过他们这么想也不奇怪,贞娘性情温善,典型的老好人,可要是大娘子和萧公主上位,王宫里的女人可就不像以前那般轻松了。木女侠选贞娘,自然不是想潘金莲那般怕以后受欺负,她只是烦有人站在头顶发号施令而已。

    得了也别跟木女侠讨论这种人生大事了,跟她谈简直是对牛弹琴,两个人坐在房顶上吹吹牛皮,不知不觉中已经过了子时。深夜里,赵有恭又去找三娘了,最近有点迷上三娘的两条修长的美腿了,至于木女侠,天葵刚来,只能嘟嘟囔囔的回了自己的屋。让木婉清意外的是,屋里竟然还坐着一个人。

    “师傅,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秦红棉拨着蜡烛,有些百无聊赖的回道,“没良心的臭丫头,难道师傅还不能来见见你了?这么久了,一直有些话想对你说,你死心塌地的跟着姓赵的,师傅也拦不住你,可你总要留点心思才行,这男人啊,惯会胡说八道,如今姓赵的地位越来越显赫,身边的女子也是越来越多,说不准哪天就把你抛开了,你总得留个心眼才行。”

    秦红棉这么说也是为了木婉清好,毕竟段正淳的例子在呢。秦红棉恨段正淳,是因为他花心,是因为他身边的女人多么?其实并非如此,堂堂大理亲王,三妻四妾不是常事?让秦红棉生气的是,段正淳竟不敢把自己的女人领回宫。不能进王宫,就意味着身份得不到承认,这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是无法承受的。段正淳身边有一个性格强硬的刀白凤,赵有恭身边呢?那个朱家大娘子和萧大公主比之当白凤可是只强不弱,以后,还真怕自己的傻女儿会吃亏。

    木婉清并没把秦红棉的话当回事,她坐下来趴在桌上,对着秦红棉笑了笑,“师傅,你就别担心了,恶贼不是那种人的,不是所有王子都像段...”

    段字后边的话,木婉清没有说出口,因为她已经看到秦红棉的脸色有点紧了,“总之,恶贼不是那种始乱终弃之人的,她要是敢,徒儿就先杀了他。”

    就知道说不通木婉清,秦红棉伸手弹了弹木婉清肩头的灰尘,深深地望着木婉清,似乎要将木婉清的容颜印到心田里一般,“清儿,明日为师就离开关中了,以后,师傅不在,你可要自己多加小心。”

    木婉清明显的愣了一下,她坐直身子,脸上露出心急之色,“师傅,你去哪,住在王宫里,不是挺好的么?”

    “王宫虽好,终究不是为师该待的地方,好了,少露出这副神态,为师又不是小孩子,还会有危险不成?”

    秦红棉似乎早已经有了走的心思,木婉清自知劝阻不了。秦红棉离开关中,唯一能做的就是去找段正淳,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可做的,“师傅,你要多加小心,若是在外边有了什么危险,可让人传信回来。”

    “知道的,我们家清儿有个秦王当靠山,为师岂能忘了?”秦红棉少有的开了个玩笑,伸手抚摸着木婉清的秀发,目光里满是慈爱。

    这是她秦红棉的女儿,可因为心里的枷锁,却不愿说出来,难道告诉她,她是段正淳的私生女么?私生,也就是野种,秦红棉不希望自己承受的屈辱再加到自己的女儿身上。(未完待续)

第485章 梁山贼寇再袭大名府

    第485章梁山贼寇再袭大名府

    新的一年新的一天,木婉清送走了在关中驻留多日的秦红棉,秦红棉走时悄无声息,就连赵有恭也是后来才知道的。秦红棉走了也好,免得这疯女人带坏了亲爱的婉儿。

    大年第一天,第一个前来拜年的竟然是那位整日里没个正形的东方大官人。今日大官人穿着一件灰色长袍,戴着一顶毡帽,手中还拿着一把鹅毛扇,看上去不伦不类的。看大官人这副形象,阿朱就忍不住啐了一口,“殿下,你瞅瞅东方先生,大过年的,也不晓得换身新袍子,好像咱们定国军亏待了他似的。”

    对阿朱所言,三娘也是深以为然的,再怎么说现在东方先生也是定国军的军师,放到明面上,那也是定国军排行第五的大人物,这走出去没个形象,也着实丢人。不过三娘不会像阿朱那样说出来,她最多也就是摇摇头罢了。在人前,三娘依旧是那副冷漠的样子,也就和赵小郡王在床上厮混时,才像个正常人。

    如今的定国军已经摆在明面上,定国军体系,亦或者说关中军体系里,一些大人物也被人深知。除却赵小郡王这个关中之主外,位高权重者当属五人,这五人便是萧芷蕴、章亿、韩世忠、牛皋和东方瑾。五人中,当属东方瑾最为特殊,看上去手上一点实权都没有,实则潜在的影响力是无法估量的。

    赵有恭本以为大官人是来拜年讨个红包的,也许别人干不出讨要红包的事情,但以大官人的无耻劲,这种事十有八九是干得出来的。不过等大官人坐屋里说了几句话后。赵有恭就不得不吃惊了,因为东方瑾竟然不是拜年的,而是来商量立妃之事的。

    好在屋中只有三娘和阿朱,这二人对立妃一事没什么看法,所以东方瑾说起话来也毫无顾忌。“殿下,想必你也在为了大娘子和公主的事情头疼不已吧?”

    赵有恭翻个白眼,没好气的哼了哼,大官人在说废话么?“东方先生,咱们都是知根知底的,你老要是有什么想法。能不能干脆点?”

    “咳咳,殿下英明,属下倒真有点想法,不过....哎,最近属下手头有点紧啊....六娘那边要在长安城里置办个铺子。这买料子招人可都....”

    “停停停,东方先生,本王算是服了,你这打算盘都打到本王头上来了。要多少钱,一会儿跟阿朱说吧,你现在先把你那所谓的好想法亮一亮吧!”就知道东方瑾另有打算,可做梦也没想到大官人也会哭穷,记得年前贞娘招范六娘进府的时候。就给了五百贯钱,这对狗男女到底干啥了,这么快就把钱折腾完了?

    有些事情赵有恭不知道。阿朱却是知道的,她把茶水往桌上一放,冷哼一声,笑道,“东方先生,前些日子听说有人偷了六姐儿的钱去赌坊里耍。偏那家伙赌运不怎么样,把六姐儿的钱霍霍了个精光。”

    听阿朱这话。东方大官人少有的脸红了下,赵有恭也是好奇得很。上下打量一番,啧啧称奇道,“大官人,本王还真没看出来啊,没想到你也好这一口!”

    “呵呵,殿下说笑了,属下只是为了体验下赌场氛围而已,有道是兵法在民间,战场如生活,体验生活,就是熟读兵法嘛!”

    大官人一张利口,口若莲花,其他三人听得呲牙咧嘴,就连一向宠辱不惊的三娘,也忍不住眯起了眼。大官人说了一会儿,估计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转过话题嘿嘿笑道,“说正事啊,殿下,这赌场一事得规范一下才行,一个楚馆,一个赌场,可是龙蛇混杂,各方消息最容易从此进出。属下去了几趟,对此深有感触。”

    赵有恭点点头,算是同意了东方瑾的看法,不过他关心的还是立妃一事,“赌场和楚馆一事,日后再详谈,你先说说眼下的事情。”

    “眼下的事情嘛,其实想要应付过去,其实不是毫无办法。殿下不如将大婚一事放到汴京,以楚王府做新宫。按照规矩,新人进门,正房进北屋,侧室入偏厅。至于殿下吗,你就提前让人把正房摆上先帝以及老殿下夫妇的灵位,只要正房当不成新房,其余的,还不是殿下自行安排?”

    回味着东方大官人的话,赵有恭久久之后,翘起一根大拇指,笑着叹道,“先生真乃神鬼之才也,本王佩服!”

    “小意思,小意思,嘿嘿,当不得殿下夸赞,那殿下先想着,属下回了!”大官人说走就走,不过临走时也没忘记在阿朱手上顺走一笔钱财。

    等着大官人走的没影了,阿朱摇着头苦笑道,“殿下,大官人这主意太损了。”

    “嘿嘿,损不损的,有用就行呗!”赵有恭才不会管这个主意无耻与否呢,只要能蒙混过关,让朱大娘子和萧公主都没脾气就行。

    正房摆上先帝以及老爹老娘的灵位,那新人自然就不能再入正房休息了。到时候就让大娘子和萧公主一个东厢房一个西厢房,还都紧靠着正房。什么?西厢房隔着一道院墙呢,那干脆拆了院墙。其实大官人的损招说起来一点都不难理解,有点像传说中的两宫皇后,双方平起平坐,当然,要做到这一点,首先正房坚决不能用,所以,大婚只能放在汴京,而不能放到长安秦王宫。太极宫里可没有东西宫之说,在这里大婚,必须得分出个高下才行,因为只有一个人能住进百福殿。但放在汴京楚王府,就没这种事了,将正房摆上先帝以及已故双亲的灵位,理由是让先人见证婚礼,想必大娘子和萧公主就是心中不爽,也只能无奈接受了吧,作为儿媳妇。总不能去吧先帝和双亲的灵位挪开吧?

    损,当真是损的很,不过损的好,皇帝玩东西宫,他赵小郡王玩一手东西厢房。两个都是正妃,这样两股势力都该满意了吧,至于以后大娘子和萧公主谁争得过谁,那就要看谁的肚子更争气了。嘿嘿,好主意啊,好主意。

    赵小郡王脸上挂着yindang的笑容。看得阿朱秀眉上挑,心中一阵嘀咕。

    想要回汴京大婚,也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如今朝廷防定国军甚于防川,会允许他赵某人领人回汴梁么?不过世事难料。越觉得很难的事情,有时候却轻而易举的得到了解决。

    宣和四年上元节,北京大名府一夜鱼龙舞,长街上繁华一片,就在这个歌舞升平,阖城欢乐的夜晚,一彪人马正悄悄地赶至大名府西门。去年因卢俊义一事,梁山群雄大闹大名府。但那次对大名府伤害并不大。可这一次就不同了,此次秦明、花荣亲自引三千喽啰,目的就是要洗劫大名府府库。

    大名府可是北方重镇。军事要地,府库更是充裕。梁山兴兵郓州,人数充足,唯独缺少相应的兵甲,刀枪可以打造,可这甲胄问题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所以吴勇与朱武计较一番,便冒出了再打大名府的心思。大名府做为军事重镇。朝廷兵马良多,凭着梁山势力想要强攻。无异于痴心妄想,所以只能偷袭。朱武亲自定计,把日子放在了上元节。上元节这一天,大名府人流繁多,子时之前城门都不会关,最重要的是上元节这一天,戒备心会松懈不少。

    当夜亥时中,秦明一马当先砍翻了城门守兵,花荣领着几千喽啰进城后,并不急着进攻府库,而是让人散开制造混乱。几千人在大名府制造混乱,那场面可想而知。如今主政大名府的府尹兼枢密中书的梁世杰大人正陪着城中富商于状元楼喝酒取乐呢,一听说有梁山贼寇祸乱大名府,梁中书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拍着桌子怒道,“让孔令园发兵捉拿梁山反贼,紧闭四成,本官要活捉这些贼寇。”

    上次跑了卢俊义,又让梁山贼寇把大名府搞成一锅粥,可没少受官家责难,好在有岳丈蔡相从中斡旋,这才免了罪责。因为这事,梁中书可一直恨着梁山贼寇呢,如今一听贼寇进城,当即生了全歼贼寇的心思。梁中书这么想其实并没有错,可惜花荣等人并没想过跟朝廷兵马正面交手,等到城中乱的差不多了,他们就领着兵马猛攻府库,仅仅一盏茶的功夫,本该防守严密的府库就被重开了一道口子。梁山人马纷纷涌入府库,将库存的兵甲洗劫一空,随后出西门扬长而去。

    梁中书围歼梁山贼寇的心思再次破灭了,当得到府库被洗劫一空的消息后,他脑袋一疼,直接昏了过去。倒地时,他心中就只有一个想法,完了,彻底完了,那些贼寇,可真是害人不浅啊。

    第二天,大名府被破,府库被劫的消息就传到了汴梁,听闻这个消息,赵佶气的是暴跳如雷。当今大宋,虽有四京,可大名府的地位,却非常重要,那可是做为陪都存在的,府库存放的兵甲非常充足,能供十万人之用。现在府库被劫,赵佶能不心疼?

    (北宋四京,东京开封府汴梁,西京河南府洛阳,北京大名府大名城,南京应天府宋州)

    赵佶可是恨透了梁中书,梁山匪患祸乱京东路多年,势力是越缴越大,岂不是剿匪都统制梁世杰无能?上一次梁山为祸大名府,还算得上应对不足,可这次呢?好好的日子,被梁山贼人攻破,什么时候北京大名府成了贼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了?赵佶这边怒火冲天,王黼自然不会放弃落井下石的机会,他拱着手义正言辞道,“官家,那梁世杰乃蔡相女婿,又受蔡相保举才当了大名府府尹,如今出了这等事,蔡相当负不察之责。”

    只要一有机会扳倒蔡京,王黼就会像条疯狗一样扑上来。见他这副心急的样子,宫梻心中暗自摇了摇头,这王黼还是有些不成熟啊,靠这点事就能扳倒蔡京么?更何况,蔡京也不是那种愚蠢之人。果然,王黼的话刚说完,蔡京已经向前两步,一脸痛惜,言辞恳切道,“官家,梁世杰有负皇恩,实乃臣之罪过,还请官家责罚。”

    蔡京自己请罪,赵佶倒不忍责怪于他了,身子往后仰了仰,苦笑道,“蔡相何必自责,朕岂是那种不分黑白之人?梁世杰虽是你的女婿,但他犯错,也没怪罪你的道理。”

    此时赵佶说话倒像个明君了,不过话里的意思,却透着一股子昏庸的味道。蔡京是无事了,王黼却恨得牙根直痒痒,真没想到,这老东西会主动把罪责往自己身上揽。(未完待续)

第486章 敢回汴梁否?

    第486章敢回汴梁否?

    听着赵佶的话,蔡京一脸愧疚之色,眼中还挤出了一点湿润,他抬起袖子擦擦眼帘,颤声道,“臣谢官家厚爱,大名府地处要害,官家需早做应对才行。梁山贼寇祸乱郓州,势力越来越大,必须尽早调兵剿灭才成。若是由得梁山贼寇闹将下去,宋江与田虎两个贼子势力一旦连接起来,整个京东路也就完了。”

    宫梻不得不赞叹一句,蔡元长真不愧是朝堂老狐狸,听上去他是在替官家着想,急着剿灭梁山贼寇,实则是给自己的女婿说情呢。如果官家想要尽快剿灭梁山,大名府就不能乱,换句话说,短时间内梁世杰的位子也不能动,一方府尹还兼着兵马指挥大权,要是动了梁世杰,新任大名府府尹还得耗费些时间去熟悉大名府军政事务才行。

    正如宫梻所想,蔡京就是打的这个主意。赵佶也在仔细思索着蔡京的话,好一会儿后,他捏着鼻梁上方,有些无奈的说道,“着令梁世杰暂时领着大名府一应事务,让他戴罪立功,如果还灭不了梁山贼寇,就给朕回家钓鱼去吧。”

    蔡京这一手以退为进玩的可真漂亮,就连王黼也涌起了一点佩服之情。一个戴罪立功,说严重也严重,说轻也轻。其实梁世杰根本不需要灭了梁山,只需要打个不大不小的胜仗,官家一高兴,蔡京再吹吹风,以前的事也就过去了,这就是朝堂有人的好处啊。

    赵佶下定决心要剿灭河北已经梁山贼寇,大名府是重中之重。接下来就是商量如何调兵遣将了,商议良久,由梁师成提议以东京殿前司指挥使张叔夜为京东西路都统制,杨莲为监军,领三万兵马开赴大名府。配合当地府兵合力剿灭梁山。当然,杨莲能让梁师成提议他去当监军,那也是他的油滑之处,几千贯可不是白花的。

    计议差不多了后,赵佶才发现宫梻一直默不作声,就像入定的道士一般。一直以来,赵佶都是非常倚重宫梻的,这次,也不例外,“宫学士。你可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回官家,剿匪一事,诸位大人已经说的差不多了,臣就不多赘述了。只是,官家不觉得如此安排,终究是有些不妥么?”

    不妥?赵佶想了想,也没觉得哪里不妥,他笑道。“有何不妥?还请宫学士明言!”

    宫梻点点头,想了想,方才回道。“官家,你请想,朝廷缕派大军围困梁山,为何却让贼寇势力越来越猖狂呢?前些年童枢密以五万兵马围困郓州,也未取得多大战果。这次张叔夜带兵前往,又能如何?臣曾听人说起过郓州的情况。那梁山水泊绵延百里,贼寇又多是通水性之人。所以往常大军围剿,都吃了水上的亏。所以臣有个想法。单独一支兵马应对梁山贼寇,是不够的,还需调一支强兵入齐州于张叔夜将军配合才行。”

    “嗯?宫学士,你说的倒是轻巧,可眼下哪还有强兵调往京东路?”高俅忍不住讽刺了一句,他作为当朝太尉,能不知道大宋的兵马状况么?若是以前,咬咬牙派上八九万人去围剿梁山也不是不可能,可自从伐辽惨败之后,大宋兵马损失惨重,已经很难有大规模的调动了。

    宫梻不理会高俅的讥讽,接口道,“官家何不调定国军入京东路或河北路呢?”

    听了宫梻的话,屋中所有人都忍不住惊讶的张大了嘴吧。这可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让定国军去剿灭匪患,当真是一石多鸟,不管最终定国军能不能顺利剿灭匪患,对于朝廷来说,都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可问题的关键在于,赵有恭精明似鬼,会接这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么?

    “宫学士此言甚是奇妙,可秦王能答应么?”杨戬适时地问出了所有人的疑惑。

    宫梻却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微笑道,“秦王殿下答不答应,那是他的问题,反正只需官家一道谕旨,他听或者不听,于我们都没有什么损失。”

    听宫梻如此说,赵佶当即有点想通了,不就是这个理么?那侄儿要是应下了这个差事,那就是捡到了钱袋子,他要是不应嘛,也没什么损失。哈哈一笑,赵佶低声道,“好好好,就试试吧,看看朕的侄儿到底有没有胆子离开关中?”

    大宋天子做了某种决定,那一定会很快传达下去。也许太高兴了吧,晚上的时候,赵佶就把所谓的剿匪妙策告诉了小刘妃,他做梦也没想到第二天这消息就经小刘妃的嘴巴传到了朱琏耳中。让定国军去剿匪,这是要借贼匪之手削弱定国军的实力么?呵呵,也许别人会怕,但她朱琏的男人一定不会怕的。

    “芷兰,你明日亲自走一趟京兆府,把这边的事情告诉殿下,哎,咱们那位官家可真是异想天开,借匪患之手削弱定国军,这还不知道谁笑到最后呢。”

    “好的,婢子明日一早就去关中!”芷兰轻声应答,只是心中多有疑惑的,怎地这次娘子要让她亲自跑一趟了呢?

    芷兰的小脑袋里哪里能看懂朱琏的心思,朱娘子这般做实际上是要向赵殿下逼宫呢,这么长时间了,大婚的事情也没个消息,殿下不急,她朱琏可心急的很呢。自己亲自跑一趟关中,徒惹人笑话,好似她朱琏嫁不出一般,所幸让芷兰走一趟吧,相信殿下能看明白的。

    正月十七一大早,芷兰就换上一身便装领着十几名侍卫离开了汴梁城,两日后总算赶到了长安。秦王宫里,赵有恭正在批阅着工部送上来的河渠改良方案。改良沟渠,灌溉桑田,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大事,耗费也不少。所以赵有恭看得非常仔细。敲门声响起,阿朱推门进来,站在门口小声说道,“殿下,芷兰来了。”

    “嗯?”把方案放到案子上。揉了揉发酸的眼角,什么事要芷兰亲自跑到长安来?“让她进来吧!”

    不多时,芷兰就推门进了屋,一进门,这丫头就好奇地观看着整个书房,其实进秦王宫的时候。这丫头就已经用心观察了。秦王宫其实就是太极宫,这一座宏伟的宫殿,比之汴梁皇宫都要气派许多,殿下有胆子住进太极宫,当真是胆大妄为了。不过芷兰挺开心的。殿下这么做,也证明娘子没看错人,如果畏首畏尾的,反而不是大丈夫了。

    眼瞅着这漂亮丫头东张西望,就是不说正事,赵有恭心中的疑惑就更深了,瞧着不像有急事的啊。

    “喂,丫头。看够了么?这次来所为何事?先把正事说了,一会儿整个太极宫任你欣赏!”

    “呀,其实也没什么要紧事。最近朝廷有了决议,打算让定国军出兵京东路,帮着张叔夜大军剿灭贼寇!”

    赵有恭还在等着芷兰的后话,却未曾想芷兰已经闭上了嘴,这些赵有恭就苦笑了起来,“就这点事?没了?”

    芷兰还郁闷呢。歪着小脸,疑惑道。“没了啊,殿下还想知道什么?哦。其实婢子也不想来的,可是娘子说了,非让婢子亲自跑一趟长安见一见殿下,婢子也不晓得娘子是怎么想的。”

    听着芷兰的牢骚,赵有恭不由得沉思了起来,很快就捕捉到了朱大娘子的心思。哎,看来这婚事真不能再拖了,这次是芷兰,要是下次朱娘子亲自跑到长安城,那就是另一种后果了。

    让芷兰随意浏览太极宫后,赵有恭派人将章亿和东方瑾喊到了书房,把芷兰带来的消息说了一遍,两位智者就沉思了起来。好一会儿后,章亿眉头舒展,多了几分轻松之色,“殿下,属下觉得应该出兵,出兵不是为了朝廷,而是为了我们自己。虽然我定国军兴雄兵于关中,连败契丹和西夏,但大宋百姓并非全部认可我们的。若能发兵去京东路剿匪,不管能不能灭了匪患,至少能为我定国军积攒不少好名声,也在另一方面,告诉大宋子民,我定国军绝非叛逆,也是我大宋正规兵马。”

    章亿语毕,东方瑾点着头,呵呵笑道,“章先生所言有理,而且殿下也需要理由回一趟汴梁嘛,这不理由就来了么?”

    说完话,东方瑾还冲赵有恭眨眨眼,递了个你懂我懂大家懂的眼神。对东方大官人这暧昧的神态,赵小郡王着实有点吃不消,只能尴尬的笑了笑。

    章亿纳闷得很,也没搞明白殿下和大官人在玩什么猫腻,怎么总觉得大官人这笑容很贱呢?其实吧,赵小郡王也觉得大官人的笑容很贱,还不是一般的贱。不过,你还不得不佩服一下大官人的睿智,好像什么事情到了他眼里,都能变成可利用的资源。

    宣和四年正月二十二,一封急报递到汴梁,当今官家看完急报后,直接笑出了声,杨戬纳闷得很,偷偷一瞅,一张老脸变得万分复杂。

    “侄儿至今未能大婚,有愧列宗列祖,今要领兵剿灭匪患,生死未卜,当行大婚于前,还望皇伯父允侄儿回京,于先父灵前,顺利完婚!”

    堂堂秦王殿下,手握十几万雄兵,以前说话豪气冲天,气势逼人的,这次写的信却绵软无力。真的很可笑么?是有点,所以赵佶笑了,可笑着笑着,那张脸又冷了起来,那侄儿要回京完婚?呵呵,既然那侄儿不怕死在京中,他赵佶难道还要怕么?如果在汴梁城里都要怕,那他这个皇帝干脆不用当了。

    心中冷笑,赵佶当即修书一封,上书几行大字,“皇侄大婚,事关宋辽联姻,应尽快回京,朕当翘首以待,准备婚礼一应物什!”

    赵佶的态度非常明白,那就是你敢回来,朕就敢给你主婚。

    一对叔侄各怀心机,赵佶存着最好能借此机会做掉侄儿的心思,赵小郡王同样也怀着回京耀武扬威的心思。当秦王殿下要回京大婚的消息传出后,整个大宋都震了三颤,许多人都觉得赵有恭是疯了,当今朝廷千方百计的想要弄死赵有恭呢,那赵殿下倒好,不躲着也就算了,还干巴巴的往汴梁城里跑,这不是自己往死胡同里跳么?

    事实上,赵有恭一点都不傻,他不仅要去汴梁,还要光明正大,敲锣打鼓的去,有十几万雄兵做后盾,他赵某人要是还怕了赵佶,那还谈什么定鼎天下?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句话是不假,可有时候立危墙之下,也是一种境界。

    【最近看到书友冰之凌风在说猪脚武功的问题,这里啰嗦几句啊,少川觉得这世上做什么事不求你什么都会,只要精通就好。武功也是一样,不需要天下武功都要涉猎,只需要精通几样就好,而且也不一定所有武功都适合。关于擒龙功和降龙十八掌,说说自己的看法吧,擒龙功不是擒龙手,内力控物,只是擒龙功小成境界,乔峰的擒龙功就在这个层次,这个境界与驾鹤功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擒龙功又绝对不是仅仅停留在隔空取物的层次。擒龙功乃丐帮绝学,为人称道的是内力法门,练至最高境界,可化内力为实,内力外发,从某种方面来说,和六脉神剑的内力化剑气一个道理。但擒龙功更为霸道刚猛,而降龙二十八掌也是基于丐帮擒龙功的内力外放法门所创,因为练擒龙功对资质要求非常高,自擒龙功创始人,很少有人能练至大成。后来乔峰根据自己对擒龙功和降龙二十八掌的理解,将掌法简化,有了后来的降龙十八掌。

    此外,像什么凌波微波,六脉神剑啥的,其实没必要都学的,天下武功,殊归同途。猪脚身负般若掌、擒龙功、烈焰掌,都是威猛霸道的功夫,逍遥派、六脉神剑等功夫练了也不一定合适。就像用惯了剑,非让他用刀一样。

    ok,啰嗦这么多,其实就是想告诉大家,其实擒龙功很牛b的,嘿嘿嘿......】(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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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花醉介绍:
关于风花醉:
这是一个水浒与天龙相融会的另类北宋末年,更是一个风起云涌的大争之世。
汴梁河畔,春风几度,吹动了几多柔情。
李师师冷艳如冰,念奴儿智若妖姬,张贞娘人比花娇,耶律南仙巾帼红颜。
朝有“六贼”,江山风雨飘摇,齐鲁豪杰,八百里水泊梁山。尽男儿豪迈,更有扈三娘双刀不须眉。
王语嫣宛如仙子,木婉清水若清华。
前有大辽猛士,后有金国精骑,西夏蓄势待发,吐蕃人如狼似虎。花石纲、生辰纲,民不聊生,田虎、宋江、方腊,谁能搅动一片风云?
重生楚王之子,看赵有恭如何仗剑而起,征战四方。
天行健,文和武,尸山血海中,重铸那伟大的尚武之脊梁。
(ps:题材问题,与原来历史有很大出入,莫要较真。另有41ow完本《大唐绿帽王》,人品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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