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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少穿的内裤     风花醉txt下载     风花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06章 血梅花

    今夜也不知怎么了,杨再兴总是睡不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心里老是想着那位可怜的梁薇。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实在睡不下,便穿好衣服在前院漫无目的的晃荡着。来王府这么久,杨再兴也是第一次来偏院门前,这院中住的可是王府管事苏樱婼。据他观察,这位苏管事样貌端庄,温尔文雅,当得是一位妙人,只是小郡王为什么就是对这位近在眼前的美人不感兴趣呢?

    虽说小郡王至今没发话,可也无人敢来王府提亲,因为谁都知道苏管事嫁不得人,哪怕小郡王对她没有兴趣,做为跟随殿下十几年的女人,也无法嫁到别家去的。

    一个身影从偏院门口一闪而过,杨再兴心神一滞,不由得吃了一惊,这是何人,身法竟如此快。紧蹙眉头,想也未想,就跟了上去。

    “谁,转过身来!”

    眼看着那人要翻到后院,杨再兴再无迟疑,出声制止道。

    此时赵有恭一身黑衣,脸上戴着黑布,虽未回头,可依旧听得出来,来人便是杨再兴。显然杨再兴心中也未拿定主意,如果他刚才大声嚷嚷一下,全府上下早就被惊动了。

    “你最好装作什么都没看见,有些事情不是你该知道的!”

    “转过身来,否则就休怪杨某不客气了!”

    杨再兴语出坚定,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兄弟如果现在离开,杨某还可当成什么都没看到!”

    紧握的右手慢慢松开,赵有恭轻轻地耸了耸肩头,眉头一紧,眼中就多了几分狠色。瞬间转身,脚步前垮,一只右手如灵蛇般探向了杨再兴的脖子。杨再兴大吃一惊,慌忙撑臂格挡,可还是有些慢了,一股巨力侵袭,脖子被锁,杨再兴双脚离地,狠狠地靠在了砖墙上。

    看着杨再兴的眼睛,赵有恭轻声冷笑道,“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阁下自然厉害,要杀杨某易如反掌,不过想让杨某当瞎子,不可能!”

    杨再兴凛然不惧,好似将死之人是别人一般,面对如此硬气的杨再兴,赵有恭也有些犹豫了,到底该拿这个杨二愣子怎么办呢?

    赵有恭一直没有动静,杨再兴也有些诧异了,这黑衣人怎么如此奇怪,若要杀他,手上有力就足够了,黑衣人到底在计较什么?

    良久之后,赵有恭苦笑着摇了摇头,“邵烈啊邵烈,若人人如你这般,我大宋何愁不能一统北方?”

    此时声音恢复正常,就连说话的语调都变得那么熟悉,杨再兴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之人,迟疑半会儿,才怔道,“是....殿下?”

    叹口气,手上一松,便放开了杨再兴,摘去黑色头罩,赵有恭点点头笑道,“怎么,不认识了?”

    杨再兴上下打量着,如今他脑海中嗡嗡作响,犹如做梦一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一无是处,胆小如鼠的小郡王,竟有如此身手,还有他此时表现出来的气度,又岂是一个废物可以拥有的?

    “殿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王不想解释太多,我们每个人都有秘密不是么?邵烈,本王念你忠良之后,一身才学,实在不忍害你,只是,今晚之事,也希望你能保密!”

    说完这些,赵有恭转身朝后院走去,杨再兴依旧有些呆呆的,他很清楚殿下这般做冒了多大的风险。装疯卖傻十几年,今日秘密被撞破,想不杀人灭口太难了,因为一旦秘密泄露,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将付之东流。一时间,杨再兴想到了许多,他不知道殿下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但有一点他可以确定的,那就是殿下一定在谋划着一件大事。

    “殿下,你不怕么?”

    “当然怕,不过本王愿意赌一把,邵烈乃当世英杰,该不会为了高官厚禄投靠那个腐朽朝廷的,若是错了,那也只能说本王看走了眼!”

    声音由近及远,渐渐没了身影,杨再兴靠在墙上粗重的喘息着。

    天上月光依旧明亮,却给不了任何答案,杨再兴低头思索,良久后摇头苦笑了起来。真是愚蠢,既然殿下敢赌一把,为何他杨再兴不能赌一次呢?他就赌殿下值得效忠,如果选错了,那也该他杨再兴沉寂一生。

    远处几支火把闪烁,一队卫兵缓缓走来,毛文宇瞅见墙边有个人,当即笑道,“杨护卫,离天亮还早着呢,怎地跑出来了?”

    “呵呵,毛都头啊,你不也是没睡么?哎,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就是睡不下,只好出来走走了!”

    “哈哈,杨护卫说话当真有意思,毛某哪能与你相比,这巡夜布防,那是应该的,反正杨护卫也睡不下,不如过会儿去我那喝两杯如何?”

    “有何不可?那杨某先回去取点酒!”

    跟毛文宇打个招呼,杨再兴迈步朝自己的小院走去。

    攀着墙头,听着杨再兴的话,赵有恭不由得松了口气,看来自己赌赢了,如果杨再兴露出半点不妥的话,说不得他赵某人要狠心除去这个麻烦了。如无必要,赵有恭真不想痛下杀手,杨再兴为人正派,文武双全,杀了他,总有些可惜的,如果能为自己所用,那才是真正的美事。

    两个时辰后,赵有恭躺在床上打着盹,双胞胎姐妹早早的起来准备了些吃食,见粥熬好了,暮春来到床边摇醒了熟睡中的男人,“殿下,该起身了!”

    “什么时辰了?”

    “都过巳时了!”

    “哦?”揉揉双眼,透过窗户瞄了瞄,外边已经是阳光四射了。哎,这一觉睡得可真舒服,估计是昨晚一场厮杀累的吧。

    吃着早饭,嘴上不断夸赞这双胞胎姐妹的厨艺,惹得两位美人咯咯直笑。

    皇宫里,赵佶那张俊雅的脸变得阴沉无比,杨戬也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那报信之人一身是伤,可还是跪在地上不敢起来。很显然圣上生气了,那后果绝对好不了的。

    “蓝阔也死了?”

    “回陛下,小人亲眼所见,蓝供奉被两名黑衣人联手击杀,画卷被抢,还有....还有...梁中书送来的钥匙也被贼人抢走了!”

    “什么?”赵佶暴怒而起,他眉头狂跳,抓起案上的砚台就摔了出去。那报信之人根本不敢躲闪,任由砚台砸在了脑门上,好在赵佶是手无缚鸡之力,否则不被砸死,也要晕过去了。

    “陛下息怒....”

    “息怒?嘿嘿,你让朕怎么息怒,两队人马,竟护不住那点东西,朕要你们何用?”

    听闻此言,那人匍匐在地,顾不得额头上的血,不断磕着头,一时间,御书房内砰砰作响,好不凄惨。

    “陛下,不是我等不用心,实在是贼人了得,那二人武功奇高,单独一人面对蓝供奉都不落下风,我们有十好几人都惨死在了一人之手....而且,贼人随后赶来了不少帮手,小人拼死才杀出来。”

    “还有援手?”

    “是的,现在宁曲已经跟了上去,还请陛下速速派人与宁曲联系,以防贼人走脱!”

    赵佶虽然愤怒无比,可还不至于真杀个报信之人,长呼口气,他对杨戬道,“传令,让曹炳、黄裳速来见朕!”

    “是!”

    杨戬出去传令,没过多久,曹炳和黄裳就匆匆赶来,听赵佶把事情说了一遍后,曹炳也不禁吃了一惊。竟然有人能把蓝阔杀了,听报信之人的描述,曹炳心中慢慢形成了一个身影。

    “回官家,如果一切属实,那蓝阔死的不冤!”

    “此话怎讲?”

    “回官家,小人曾与那持剑之人交过手,那人剑法凌厉,无迹可寻,端的是一位奇才,若还有人与之配合,那取蓝阔性命,也不是不可能!”

    “真的有如此厉害?”赵佶对武学可没什么研究,不过他知道曹炳不是那种无的放矢之人,坐在椅子上,揉揉太阳穴,颇有些疲累道,“速速派人去接应宁曲,总之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将钥匙夺回来!”

    “是,那我等告退!”

    曹炳和黄裳拱手行礼,联袂离开了御书房,没多久,杨戬也有事离开,这时赵佶便躺在椅子上闭目思索了起来。

    “宫先生,你觉得此事该为何人所为?”

    宫梻于屏风后走出,此时,就连他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不知,需要等曹供奉等人调查之后才能做出猜想!”

    陈桥柳林,已被重兵包围,曹炳在现场搜寻许久,也只找到了一件特殊的东西。这是一朵金属雕刻的梅花,不同的是梅花通体如血,看上去甚是刺眼。

    血梅花,江湖之中有用此物做标志的么?

    临近午时,前去接应宁曲的黄裳黯然而回,搜寻一番,只找到了宁曲的尸体。

    供奉司之内,若论见闻识广,还当属黄裳,曹炳将那枚红色金属梅花放在手心,小声问道,“黄老弟,可识得此物?”

    仔细观察一番,黄裳轻轻的摇了摇头,“从未见过!”

    陈桥柳林这么大的血案,哪怕如何隐瞒都藏不住的,仅仅两天,消息就传遍了京城。只不过民间传闻,终究变了味道。

    京畿一路,崛起一支侠盗人马,因那朵红色梅花,所以百姓们给这支人马起了个美妙的外号----血梅花。

第107章 朱琏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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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短七八天时间,京城内冒起了各种各样的传闻,不过这一切对赵小郡王来说,几乎是毫无影响了,管外边怎么说呢,他只要养养伤,陪美人唠唠嗑就够了。

    陈桥柳林的案子太过严重了,不用赵佶吩咐,曹炳就将供奉司大部分精力放到了这个案子上,为了尽快寻得线索,曹炳一封书信,将正在齐州配合剿匪的唐淼调了回来。唐淼此人,虽功力不算最强的,可寻踪破案的本事却是第一流的。哪怕曹炳这位供奉司当家人,也不得不佩服唐淼的刑侦本事,有些东西是天生的,不是想学就能学来的。

    唐淼一回到京城,就担起了柳林血案,时间一天天过去,唐淼多方探查,所得到有用的线索却是非常少。

    事实上可不光供奉司盯着柳林血案,连赵有恭也是颇为好奇,那批青带蒙面人到底是敌是友呢?

    午时刚过,躺在院子里,轻轻闭着眼,感受着头顶温暖的阳光。不知为何,赵有恭又想到了平陵山发生的事情,当初有人杀了何勇,现在又有人紧随其后去抢夺长木盒。总觉得身边还隐藏着一股势力,可一旦想去寻找这股势力了,又不知从何下手。对于未知,总有些恐惧,哪怕现在万事顺利,依旧觉得脖子上时刻悬着一把森冷的剑。

    十一月匆匆而过,转眼就来到了腊月份。在宋时,腊月可不比后世,才腊月初几,就已经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年味儿。相比较京城里的喜气,赵有恭却是高兴不起来。

    过年,无非是家人团聚,庆祝一年的收获,当缺少了亲情,过年也就失去了味道。而赵有恭恰恰如此,上边爹娘全无,唯一的姑母也不在人世,这个年好像跟他半点关系都没有,如果真用心了,除了找到一片落寞还能找到什么?

    身体复原,供奉司方面又完全忽视了赵有恭,所以赵小郡王轻轻松松的踏出了楚王府。自从那夜变故后,杨再兴也变了许多,虽然依旧说话不多,可眸子里已经增添了几分尊敬。

    长街之上,一片喜气洋洋,去念奴儿那坐了坐,说了些话,便起身来到了开封府。

    后衙内,朱琏坐于案前,挥笔写着些什么,听脚步声想起,她停了笔,微微抬着颔首,“殿下怎地出来了?”

    “想娘子了呗!”

    讨好的话张嘴就出,对于此,朱琏早就习惯了,她淡淡一笑,食指轻轻敲着桌案一侧,“殿下快坐吧,奴家还要先把案宗看完了才行!”

    “嗯?什么案子这般紧急?”

    “倒也不是什么要事,这到了腊月,各行都要结账以待来年。前些日子,锦缎行召集几家商户商讨了下利润问题,只是其中除了些差错,几家商户颇为不快,如今各户都闹着要当行首。这不,吵闹无果,就打算让开封府说句话!”

    锦缎行倒是听说过,这可是南北几家绸缎布商联合弄起的一个商社,其本质就相当于后世的商会了,那行首就相当于商会会长。啧啧,绸缎商,这可都是有钱人啊。眼珠子一转悠,赵小郡王就咧嘴笑了起来,不就是个商会会长么,朱娘子还这般作难。

    “娘子,此事便不麻烦你了,明日本王亲自去锦缎行走一趟,保准选出一位合格的行首来!”

    “殿下,你切莫乱来!”朱美人抿着嘴,一脸的愠怒,看殿下诡异的笑容,心中就已经猜到些什么了。小郡王这人,那是典型的无利不起早,他这般自告奋勇的去锦缎行主持公道,八成是又想借机捞点了。

    “咳咳....娘子怎么说话呢,本王两袖清风,双目如炬,最是公正了,怎么会乱来?”

    赵小郡王脸皮奇厚,朱琏莫可奈何的苦笑着,小郡王要是公正,那岂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殿下,你若想去,奴家也阻拦不得,只是莫要过分了,这锦缎行可不是其他的小商户,若是闹出乱子,江南一带的百姓可就遭殃了!”

    “......”

    赵小郡王相当的无语,难道锦缎行不出事,江南百姓就好过了?朱勔江南小朝廷,搞得浙东一带民不聊生,这可跟锦缎行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娘子,你也是太好心了,天下之大,咱们哪里管得了这么多人?听说你们朱家也有经营绸缎,要不你去争个行首做做?”

    “殿下,说什么呢?奴家对那行首可是半点兴趣都没有!”朱琏少有的脸红了下,倒不是羞的,而是气的。听到行首两个字,她总会想到花魁行首,感觉怪怪的。

    不多时,阿九捧着一把红枣跑了进来,瞧她喜滋滋的模样,赵有恭撇嘴笑道,“瞧,这丫头弄了点红枣,就高兴成这样了!”

    朱娘子搭着眼帘,并未回话,而是接过红枣,拉着阿九的手问道,“阿九,你从哪弄来的枣子?”

    指指门外,阿九高举右手快速比划着,朱琏显然是看懂了,她开心道,“是秦老汉送来的?”

    这次阿九高兴地点了点头,双手一抱,比划了一个大筐子的动作。

    赵有恭可就纳闷了,有点吃味的哼道,“喂...别光顾着吃,那个秦老汉又是何人?新找的相好的?”

    “呸,殿下....你这人.....怎地什么话都说?那秦老汉今年都七十有五了!”

    “哦,那就好....娘子,本王可跟你丑话说在前头啊,少动歪心思,否则你看上谁,本王就杀谁!”

    赵小郡王很是霸道,朱娘子可是他预定的正房大娘子,岂能容许他人染指?

    朱琏半句话都说不出,只好小口小口的吃着红枣,殿下也是太不讲道理了,如今亲事没定,婚书没写,就敢说这种话。

    “殿下,奴家与你说些正事,那李师师派人刺杀与你,就不追究了?”

    “追究?李师师有官家护着,本王能怎么办?”赵小郡王可是苦恼的很,歪着脖子眨眨眼,突然拍了下额头,“嘿嘿,有了,如今到了腊月,是不是要检查下汴河街的清洁状况?”

    “殿下....你这是要....咯咯,你倒是主意多,奴家这便拟份公文!”

    赵小郡王的主意再明显不过了,那就是要接着检查卫生的由头,去整整得月楼。挨了一场刺杀,没法整治李师师,可把火气撒到得月楼头上也是可以的嘛,总之能让李师师不自在,就够了。不过纳闷的是,一向落落大方,心地善良的朱娘子怎么也支持这个缺德主意了?

    “娘子?你不反对么?”

    “为何要反对?那李师师胆大包天,竟敢收买杀手,若非官家这层关系,奴家早就定她的罪了!”

    听着朱娘子的话语,赵有恭心中感慨万千。若能娶朱琏为妻,绝对是最好的选择了,这个女人聪慧大方,处事不缺手段,有她在一旁帮衬着,自己也会轻松许多的。

    朱娘子的才学自不用赘述的,稍微思索一番,便提笔写了起来,过了一小会儿,又像碰到了难处,秀眉微微蹙着,歪着头小声道,“这‘废’字如何写的,奴家一时想不起来了....”

    废字?赵有恭所有心思都放在公文上了,也未防备,接过笔哈哈笑道,“这个字啊,是这么写的...”说着,赵有恭就写下了一个废字,只是刚一落笔,就愣住了。

    废字并不复杂,朱琏才学出众,又岂会忘了?心中一阵彷徨,转头看了看身旁的女人,此时朱琏美目含笑,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见赵有恭愣愣的,她捏过毛笔,低头继续书写起来。

    此时阿九去了院中,杨再兴在前衙陪着大胡子说话,屋中只剩下了这一男一女。看着文静似水的朱琏,赵有恭眉头皱起,旋即又散开。

    “殿下....奴家一直等着的.....”

    “等什么?”

    “等着殿下告诉奴家答案,赤山湖花石纲、借李师师散步谣言、柳林血案.....难道殿下真的以为奴家什么都看不到么?”

    一瞬间,赵有恭明白了,他想到了给李师师写的那封信,那上边不就是有个废字么?而朱琏这般做,无非是验看下笔迹罢了。

    深深地望了朱琏一眼,赵有恭挑挑眉头,背着手转过了身子,“娘子在说笑么?哎,本王不陪你胡闹了,天色不早,明日再见!”

    看着消失的背影,朱琏美眸深邃,满是得意的笑容。虽然没有听到正面回答,但她已经知道了答案,极力否认又有何用?如果真没有关系,又为何要背对着说话,是不自信?还是怕眼神会出卖一切?

    真的好复杂,不过这些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选对了男人。

第108章 包子英雄

    锦缎行,从政和三年开始,至今已有六个年头,这也从另一个方面反应了宋朝商业之繁华。大量的财帛不断积累,比之后世大明朝都多出七八倍,可惜的是这么多的钱竟然没能维持住一支强大的军队,也算是奇事一件了。

    如今巳时不到,现在去了锦缎行也是无事,所幸去念奴儿那坐坐。大清早,街道两旁已布满了商贩,这也是京城汴河街的一大特色了。

    从汴河街北部朝南,必然会经过李师师所在的得月楼,来到窗下,只是随意的抬头,却看到了一张冷艳的面庞。也是太巧,此时李师师正在支开窗户,低头间就看到了满脸浪笑的赵小郡王。

    事实上赵有恭的卖相在这京城中绝对是数一数二的了,毕竟老赵家的血统在那摆着呢。

    “嗨,师师可是想本王了,瞧,本王一来,你就迫不及待的开了窗户!”

    一边说着,赵有恭右手抹过嘴角,很潇洒的做了个飞吻。师师只是打开窗户而已,哪里想到会看到这张恶人的脸。

    “殿下好生勤快,腿上的伤好了?”

    “哈哈,师师这是在关心本王?”挤挤眼,那神情要多**有多**,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两人便是一对相好的呢。

    师师面带冷笑,再未说话,抽身逃离了窗户。当躲过视线,她靠在窗旁,一只手轻轻抚摸着胸口,真恨不得一刀杀了这个恶男人。

    “啧啧...你们觉得本王与师师大家是不是很般配?”

    阿九可是个称职的忠仆,当即狠狠地点了点头,杨再兴的表情可就有些复杂了,憋了半天才吭哧道,“般配!”

    “哈哈....邵烈,你与梁家小娘子怎么样了?要不要本王放你两天假,回去陪她过个年?”

    乍一听闻,杨再兴瞬间闹了个大红脸,他可没有赵小郡王那般厚脸皮,尴尬的笑道,“这....不必的.....”

    调侃两句,耸耸肩继续朝前走去,快到撷芳楼时,就看到原来卖栗子的摊位前聚拢了不少人。赵小郡王也是爱热闹之人,吩咐杨再兴头前开路,三人兴高采烈地挤了进去,原本还很高兴地,一看里边的情况,脸色就有点难看了。

    念奴儿和小檀怒气冲冲的站在摊位后,一个女子还躲在她们身后。那女子姿容甚美,看了几眼,赵有恭就想起来了,这不是张贞娘么?

    摊位前,几个恶仆神色不善的挥舞着棒子,一个大胖子还站在后方耀武扬威的。

    “崔大家,这事与你没关系,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赶紧闪开,否则就别怪本公子无礼了!”

    “小官人何必苦苦相逼,奴家已经告诉你了,贞娘可是小郡王的朋友,与奴家也是相交甚深!”念奴儿微微伸开双臂,一点让开的意思都没有。

    其实事情很简单的,今日一早张贞娘出来买些菜,半路上就碰上了**的高衙内,她惊慌失措之下,就找到了念奴儿。由于张拱的原因,念奴儿和张贞娘关系很好,哪有不帮忙的道理,于是双方就在这摊位前僵持了起来。

    崔念奴不说还好,一说张贞娘与赵有恭有关系,那更来劲儿了,“赵无赖的朋友?嘿嘿,依本公子看,是赵无赖看上这位小娘子了吧?崔大家,莫再废话,你到底是让还是不让?”

    念奴儿杏目圆睁,干脆把小脸瞥向了别处。

    “好,有性格,本公子就喜欢烈性的,兄弟们,一起上,将这三个女子全都带回府里去!”

    此时高衙内眼中已经不仅仅是张贞娘了,相比之下,念奴儿可是想了许多年了。

    一帮恶仆撸着袖子哈哈大笑的走上来,张贞娘本就柔善,见连累了念奴儿主仆,当即忍着害怕挡在了前边,“慢....高公子....贞娘跟你走....请....请放过崔姐儿.....”

    听张贞娘这般说,念奴儿蹙眉拉了她一把,“贞娘,你怎么这么傻?跟他走,你还能有好?”

    “崔姐儿....莫要说了....姐姐不想害了你.....”

    此时张贞娘满面哀伤,泪水滑落,有一种说出的凄楚。一直以来,张贞娘都是个传统的女人,她最大的愿望,便是找个贴心的郎君,生儿育女。十几年来,她与世无争,可谁能想到今日会碰上这个高衙内?张贞娘想过反抗,为了贞洁,哪怕是死她都不怕的,可她死了,爹爹怎么办?

    世上之人千千万,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世界,这也是人人不同的原因。

    若是朱琏,她便是站在这里,凭着她的气度高衙内也不敢乱来,可张贞娘和念奴儿终究不是朱琏,一个良家小女子,一个**花魁,除了任人欺凌还能怎样?

    摊位前站着不少人,可没人敢走出来阻止,高衙内是何人,哪是他们这些升斗小民能惹得起的?

    高衙内依着树桩一阵淫笑,一脸的肥肉上下颤巍巍的,而人群中的赵有恭早就气的咬牙切齿了。高胖子寻花问柳**良家女子,他赵某人不会管,可敢明目张胆的欺负念奴儿就不行。

    他赵有恭是贪生怕死,可也要看面对谁,面对高胖子,他还从来没怕过,四周一瞅,看到旁边蒸笼上冒着热气,赵小郡王朝俩忠仆使个眼色,便撸着袖子朝蒸笼走去。掀开盖子,抓起几个热包子,随后冲着高衙内嚷了起来,“高胖子,本王请你吃包子....”

    “谁?”

    一扭头,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几个白花花的暗器,接着包子落到头上,哗啦啦的面皮菜馅子盖了个满头满脸。这可是高出锅的包子,不光软和,还烫,高胖子细皮嫩肉的,被这么一弄,当即跳着脚骂了起来,“赵无赖,高某与你拼了!”

    “呸....高胖子,本王也告诉你”赵有恭走上前来,一指摊位,大声怒道,“那是本王的女人,以后再敢乱打主意,把你屎尿打出来!”

    “你.....”高衙内气坏了,什么时候赵无赖也可以在他面前耀武扬威了?“一群蠢货,还愣着干嘛,打啊,打死这几个王八蛋!”

    赵有恭一阵冷笑,他敢这么嚣张当然是有原因的,旁边可站着个杨再兴呢,对付几个恶仆还不是绰绰有余?

    不用赵有恭吩咐,杨再兴长袍一甩,领着阿九扑了上去,一群恶仆都是些街头浑人,手上大都是打架用的招式,哪是杨再兴的对手?

    年轻俊朗的杨再兴犹如虎入羊群,双手左右开弓一拳一个。赵有恭也没闲着,捡起根木棍子,朝着甩头发摸菜陷的高衙内扑了过去。

    别看高衙内身宽体胖,可那都是虚胖,真打起来,赵有恭很快就占据了上风。一阵扑打,棍子不知掉哪里了,两个京城衙内搂在一起在地上滚来滚去的,你一拳我一拳,总之一点招法都没有。

    “呀.....高胖子,你敢掐老子的屁股....本王跟你拼了....”

    大骂一声,赵有恭左手一捏往侧面一拽,高衙内就惨叫了起来,“赵无赖.....我.....我的耳朵.....你松手......”

    两个衙内打架,着实难看至极,杨再兴也不好上来帮忙,折腾了一会儿,似乎商量好了一般,杨再兴抱着赵有恭往后拖,一帮子恶仆驾着高衙内飞也似的往外逃窜。

    被杨再兴提留着,赵小郡王还张牙舞爪的骂着,“高胖子....你个浑球....有本事别走....邵烈....你松手啊....拽着本王作甚?”

    杨再兴尴尬无比,他双手放在身后,哪还有本事拽住小郡王?除非是长了第三只手。

    一场架打下来,杨再兴毫发无损,阿九破了点衣服,赵小郡王最惨,左边多了个黑眼圈,右脸颊红扑扑的高出一块,总之那张引以为豪的脸蛋变得非常不协调。

    闺房里,念奴儿用手绢沾着药水,轻柔的擦着高耸的脸颊,“官人,你怎地这般鲁莽,有杨护卫不就够了么?”

    “嘶....你是不知道,一看到高胖子那张猪头脸,本王就没忍住.....嘶.....轻点....轻点....”

    “噗嗤.....官人,奴家可还没挨着呢,你就喊疼,刚打架时,也没见你喊疼!”

    “那能一样么?好美人,快亲亲,你一亲,官人的脸就不疼了....”

    “咳咳....”饶是打情骂俏惯了,念奴儿也不禁脸红了下,此时房中可还坐着一个张贞娘呢。

    将毛巾在热水中泡了泡,张贞娘将之递给了赵有恭,“殿下,今日之事,真要谢谢你了!”

    “呵....无妨....怎么说你也是第二个照顾本王生意的人,帮忙也是应该的”赵有恭擦擦额头,挑着眉头,耐人寻味的看着张贞娘的娇颜,“娘子,问你个问题,难道你就不怕本王么?”

    “嗯?”

    张贞娘愣住了,以前可是听说过京城几位衙内何等作风的,尤其是那领头的赵小郡王和高衙内,所以心中自然是怕的。可今日真认识了赵有恭,张贞娘竟然不怕了,也许小郡王不是好人,可至少比那高衙内好许多的。

    “以前是怕的,可现在奴家不怕了!”

    “哈哈...有趣....真是有趣”将毛巾递给念奴儿,随后起身朝门口走去,“贞娘,你以后多小心些吧,高胖子可不会善罢甘休的,若有事,去开封府!”

    赵有恭要走,念奴儿也是没想到,赶紧问道,“官人,你这是急着去哪?”

    “锦缎行!”

    看着那个背影,念奴儿心中满是忧虑,脑海中依旧记得那个霸道的声音,一切还是那么的清晰。

    “那是本王的女人,以后再敢乱打主意,把你屎尿打出来!”

    一个郡王,却像一个街头恶霸,可那句话却让念奴儿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温馨。也许,一切该有个结局了。

    张贞娘撑着下巴,心中一片茫然,这就是那个恶名昭彰的永宁郡王么?

第109章 认识潘金莲不

    东京锦缎行,外号南国聚宝盆,但凡入锦缎行的,哪个不是腰缠万贯?别看赵小郡王整天花天酒地,花钱大手大脚的,可他的身家跟这些大户们比还是差太远了。

    如今快过年了,倒闹腾着如何争行首,想想这帮子财主也该感谢下人家谢贶,要不是谢英雄派人送了薛庆勋的性命,那这个行首之位八成还是薛庆勋的。如今薛庆勋没了,其中最有实力的当属清河大户张纯蔼、苏州富商苑文朝、汴梁大户年鹤城。三人之中,当属这位年鹤城年大员外最为神秘,听说年大员外年轻时可是东京有名的泼皮,靠着坑蒙拐骗搞来了一家药材铺子,从此一发不可收拾,经营的行当也是越铺越广,后跟薛庆勋交好,讨来了绸缎生意,用了七年时间,曾经的泼皮就变成了汴梁城数得着的富豪。

    曾经有人问过年鹤城的发财秘诀,这位年大员外也是豪爽,直接送了八个字,“敢打敢拼,老天保佑!”

    听听人家年大员外这话,处处透着一股子泼皮的狠劲,反正不管是啥,先干了再说,至于能不能成,看运气了。也是命好吧,年鹤城就靠着这股子狠劲儿还真就发财了,听说最近两年都跟北边辽人做上生意了。

    孟香茶馆,所有锦缎行的东家集聚一堂,年鹤城双手捧着茶杯,歪着脑袋看着房梁,二郎腿还颠呀颠的,虽然是一代富商了,可一言一行还是带着股子粗俗劲儿。

    三位竞争者,当属张纯蔼最没优势了,首先这位张大户远在清河,与这江南商人们总有些隔阂,其次就是张大户钱财也不是太多。如无意外的话,最近三年的行首当在年鹤城与苑文朝之间产生了,心中清楚,所以张纯蔼从一开始就很少说话,眼珠子一阵乱转,心中一直琢磨着该如何争取到更多的利益。其实,张纯蔼也不是真要当这个行首,他就是想借此机会把河北山东一带的绸缎和药材生意都包了。尤其是药材生意,那个阳谷西门庆可不是好打发的,此人借着和花太监的关系,仅仅几年就把阳谷的药材生意都揽了起来,如今都做到齐州府去了,他张纯蔼再不想想办法,早晚有一天得让西门庆赶出京东路。

    苑文朝可是地地道道的书香门第,自是瞧不上年鹤城,要是这个恶痞当了行首,那锦缎行岂不成笑话了?皱着眉头,苑文朝颇为厌烦的哼道,“年兄,如今都过去五天了,这事情也该定下了吧?”

    “哈哈,那是自然,不如今日诸位就举手表决一下如何?”年鹤城呵呵笑着,一双眼睛很是随意的扫视了一圈。

    屋中一共十几名商户,听年鹤城这般说,心里就骂开了,举手表决?这不是摆明了要来硬的么,今日谁要是不举手支持年**,保准一出茶社就得挨闷棍。

    “不如诸位觉得谁合适,就将名字写到纸上,最后谁的名字多,谁就来当这个行首!”

    苑文朝适时地插了句话,这下得到了许多人的认同,张纯蔼更是点着头啧啧道,“如此甚好....”

    话没说完,年鹤城收敛笑容,恶狠狠地瞪了张纯蔼一眼,“写什么字条?简直浪费时间,就举手吧...”

    年鹤城如此坚持举手表决,可不仅仅是因为他怕当不上行首,最重要的原因是他不识字。如今他可是恨透了苑文朝,这个酸书生,明知道他年大员外不识字还写字条,简直是欺人太甚。

    年鹤城这般说,也没人敢反对,可更没人同意,一时间满屋的富商们都迷茫了。

    屋中很静,只有年鹤城粗鲁的喝茶声。

    “咳咳...呀哈....都在啊”

    一个声音太过突兀,那笑声也是渗人的很,一个富商冷不丁的被吓了一跳,一扭头就瞅见一个锦袍公子。那公子哥倒是英俊不凡,可是为何眼圈黑黑的,脸蛋子还如此肿胀?

    由于打了一场架,形象有所改观,所以富商们一下没认出来,等打量一会儿,一个富商赶紧起身拱了拱手,“原来是小郡王,殿下怎地有空来茶馆了?”

    “哈哈,不是你们请本王来的么?”

    赵小郡王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也不管别人怎么看,走过去踹了踹北面主座的椅子腿。面对这位飞扬跋扈的府尹大人,年鹤城也不敢太过嚣张,干笑两声,乖乖的起身让开了位子。

    苑文朝等人可就奇了,他们什么时候请永宁郡王了?

    “怎么了?诸位不是要开封府主持公道的么?今日朱娘子身子不适,就由本王代劳了!呵呵,诸位不用拘谨,该吃吃,该喝喝,该说说,本王只是来主持公道的!”

    赵有恭抿抿嘴,阿九乖巧的找了个空杯满上了茶水,杨再兴更干脆,直接守着门口,那意思是再明显不过了,今日都得听殿下的,谁不听殿下的就别想走了。

    十几个富商面面相觑,他们在商场上摸爬打滚如此多年,什么人没见识过啊,稍一思虑,就明白赵小郡王是什么意思了。什么主持公道的,摆明就是来刮钱的,苑文朝和年鹤城一副懊恼之色,赵小郡王这一搅和,今日之事八成又没戏了。

    与那两位相比,原本不声不响闷闷不乐的张纯蔼眼睛就有些亮了,小郡王贪钱就好,就怕他不贪钱,如果把小郡王哄高兴了,这个行首之位是不是就可以落到他张纯蔼头上了呢?

    “殿下能来,那是我等的福分”四十余岁的张纯蔼,一脸献媚的帮忙端起了茶杯,生怕茶水太热,他还轻轻地吹了吹,随后呵呵笑道,“殿下请用茶!”

    无耻,苑文朝心里气得直骂娘,张纯蔼也是上年岁的人了,为了个行首之位,连脸都不要了?

    张纯蔼可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只要永宁郡王高兴就行。而赵有恭呢,他当然高兴了,端着茶杯很是满意的点着头,“嗯....不错...不错....你叫什名字?”

    “回殿下....小人清河张纯蔼,殿下叫小人五成就行!”

    清河,姓张的?赵有恭心中一阵腻歪,不会碰上那位大名鼎鼎的张大户了吧?

    “五成啊....你们清河有个叫潘金莲的小娘子,你可认识?”

    嘴上说着,赵小郡王俩眼色眯眯的,一瞧就没打什么好主意。张纯蔼心中一惊,差点没反映过来,那金莲小女子刚刚入他张家,怎地殿下就晓得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艳名远播?

    “这个....那小娘子如今正在小人府上做丫鬟.....”

    见张大户这个反应,赵有恭俩眼瞪得溜圆,好家伙,还真猜对了。

    “好....好.....”

    听赵小郡王那满嘴的好字,张大户都快哭了,他心中很清楚,殿下这几声好可是在要人呢。倒霉,好好地小美人,还没来得及动手,就便宜了这个无耻郡王。

    赵有恭和张大户仿佛一对多年不见的老朋友,渐渐地,就聊起了风花雪月,北地风情。张大户也是个性情中人,讲起北地女子,那可是有声有色,都不亚于茶馆的说书先生了。年鹤城俩眼撇来撇去的,他也看出来了,赵小郡王可一点定下行首的意思都没有。年鹤城**出身,性格直爽,自不愿坐在屋中听那二人聊什么风花雪月,有那个精力,直接去撷芳楼或者得月楼搂着姑娘乐呵不是更实在?

    “殿下,小人身子有些不适,先告退了!”

    “嗯?年员外不想当行首了?”赵有恭颇有兴致的看着年鹤城,据他所知,年鹤城可是对这个行首之位势在必得的,怎么现在表现的又有点漠不关心了?难道姓年的舍不得钱?不可能,赵有恭觉得这年鹤城好像有点问题。

    “这....行首之位是好的,不过这次当不上,还有下次呢!”

    年鹤城干笑两声,随后拱手而去,他走的很潇洒,从他的脚步中,根本看不到半点的留恋之意。

    怪,当真是怪,这次当不上行首,下次就一定能当上了?要知道,下次可是要三年后了,三年时间,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这年鹤城哪来的信心三年后就一定能当上行首呢?

    年鹤城走后,其余之人不管愿意不愿意,都留下陪着赵有恭胡扯了几句。午时于屋中吃了顿美餐,众人才纷纷告辞而去。

    离开孟香茶馆,赵有恭慵懒的伸了伸两只胳膊,阿九跟在身后,两只手不断搅着,大眼睛瞄来瞄去,好像有什么话要说。赵有恭摸着下巴,小声问道,“有话要说?”

    阿九哪能说话,点点头张牙舞爪的比划了半天,可惜的是这次赵有恭看了半会儿也没看懂,好在杨再兴在旁边,帮忙解释道,“殿下,阿九是问你是怎么知道潘金莲的呢!”虽然是替阿九做翻译,杨再兴眼中也是透着股浓浓的八卦之意。

    “这个嘛....贫道昨日夜观星象.....今日定有美人来投....”

    手指天空,一脸的肃穆,杨再兴想笑又不敢笑,什么时候殿下也开始学林道长那套了?

    赵有恭可不会给什么合理的解释,再说也解释不清楚。结伴走了一会儿,来到汴河边上,此时阳光明媚,吹吹凉风,也是精神气爽。

    拿出点钱,吩咐阿九去买点小吃,等着剩下二人了,赵有恭靠着河边柳树,小声笑道,“邵烈,今夜不必守着本王了,去看看梁家小娘子吧!”

    “这....殿下....不需要的.....”

    “先别忙着拒绝,邵烈,你先去梁家娘子那,等过了子夜,去一趟福岩街”赵有恭说出一个地址,随后继续道,“见了院中女子,你让她帮忙查一下年鹤城!”

    “要查姓年的...小人便...”话未说完,杨再兴就住了口,他发现身后拐角处有两个男子鬼鬼祟祟的张望着。

    原来一直被人盯着呢,此时杨再兴也明白了为何赵有恭一再要求他先去梁薇那。

第110章 一身**和下流

    是夜,杨再兴怀抱长剑,来到一家门前轻轻敲了敲门,不多时,门一开,一个女子探出了头。

    那女子头上绑着一条花布,小脸圆润,看上去也就二八年华。女子明亮的眼睛眨着,看到来人模样,惊喜的笑道,“邵烈哥,怎地这般晚了才来?”

    “咳咳...路过....便想来看看你...这些日子过得可好?”

    杨再兴说话吞吞吐吐的,似这般话自然是赵小郡王教的,对于女人嘛,有时候好话是必须要说的,哪怕是谎话也要说。因为就算是假的,女子听了也会高兴地。

    梁薇抿着粉唇,仔细打量着,她的邵烈哥哥可说不出这种肉麻话的。

    “邵烈哥,进来吧,小妹刚打了点酒,替你温温...”

    梁薇大大方方的拉起杨再兴的手,进院后便直接关上了门。小木门一关,就从黑暗中走出一个人,那人吐口唾沫,很郁闷的嘟哝道,“真晦气,搞半天是来会相好的,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嘀咕几声,那人就打个寒颤灰溜溜的离开了,如今腊月天,要是一直窝这里盯着,那还不得冻出毛病来,再说了,那杨再兴正在跟相好的打情骂俏,还能出什么幺蛾子?

    小屋里,梁薇双手撑着下巴,喜滋滋的看着杨再兴喝酒。如此被一名女子望着,杨再兴哪里受得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如小郡王那般厚脸皮的。

    “呵呵,薇儿,看什么呢,你也吃啊!”

    “哦....”拿起筷子,却是未吃,她嘟嘟嘴,小声道,“邵烈哥,你在王府做事可安心?若是不妥,咱们一起离开京城吧!”

    “嗯?”杨再兴放下酒杯,不多时便皱起眉头,“薇儿,怎地说这话了,可是有事?”

    “没呢,只是小妹听说,那永宁郡王整日里欺男霸女,做尽了恶事....所以小妹怕....怕....”

    “怕什么?怕为兄也随着殿下做坏事,是么?”

    眉头舒展,杨再兴随意的笑笑,见梁薇点头,便说道,“放心吧,为兄心中有数的,好事坏事为兄还是分得清楚的!”

    “嗯,邵烈哥,还有二十多天便到年关了,你能出来么?”梁薇深情地睁着美目,脸上满是殷切之情。

    杨再兴又何尝不想与梁薇一起过年,而且只要他说,殿下也一定会应允的,可做人要知足,怎么可以得寸进尺呢?躲着梁薇的眼光,他叹口气猛地喝了杯酒。

    在怀中摸索一番,将之前小郡王赏的交子放在了桌上,“薇儿,这些钱你存着,若是却什么便去买!”

    “不要了....”梁薇只是想要杨再兴陪着她,又岂会看上那些钱?她伸手推着,却见杨再兴沉着眉头,有些不悦的说道,“拿着!”

    “哦!”

    一顿晚饭,吃到子时才散,不过期间二人大都是在说话,吃的并不多。吩咐几声,杨再兴便告辞而去。

    天上月牙弯弯,光秃秃的树梢,寒冷估计的流光,风不断的吹着,一个个冰凉的感觉直冲额头。裹裹披风,杨再兴眼望四周,确定无人跟随后,才迈步朝福岩街走去。

    “咚咚咚”敲响房门,就在门旁等了起来,当门开了,一个蒙面女子持剑走了出来,“杨再兴?怎么是你?”

    “邵烈见过木姐儿,是殿下让杨某来的!”

    木婉清警戒的看了看长街两侧,再三确定没有问题后,便指指房门,小声道,“快进去!”

    “是!”

    进了院子,杨再兴并没有进屋,而是小声将查年鹤城的事情说了一遍。木婉清颇为不解的蹙着黛眉,那年鹤城一介商痞而已,查他作甚?

    “明日夜里你再来,不过小心点,若是被人发现了,小心我连你一块宰了!”

    “.....”

    杨再兴好不尴尬,怎么世间还有如此霸道的女子,怪不得殿下让他小心点,这等女子果真惹不得啊。

    楚王府,赵有恭神清气爽的吃着饭,双胞胎姐妹好奇不已,今日怎地殿下这般高兴?

    戌时两刻,赵有恭正坐在书房中看着本书,他看得很认真,总之长这么大,估计就没如此用心过呢。

    一本《奴媚传》可是道尽天下男儿的骚心啊,一边看着,一边腹诽着大宋朝的呆板,要是大宋的小说也如后世明清那般,也不会抱着《奴媚传》当宝贝了。实话说,这本书可比后世《品花宝鉴》和《**梅》差太多了,不过问题是大宋的某某小说太过稀少,物以稀为贵不是?

    正看得入神,一阵敲门声响起,毛文宇恭敬地笑道,“郡王,外边有一个叫张纯蔼的男子求见!”

    “嗯?”赵小郡王嘿嘿直乐,这位张大户可真是位妙人,大晚上的来王府,肯定是好事啊。整整衣服,朝外喊道,“带他进来!”

    “是!”

    没过多久,毛文宇就领着张纯蔼进了书房,关上门,毛文宇就识趣的离开了。赵有恭直勾勾的望着前方,只可惜他看的不是张大户,而是张大户身后的女子。

    那女子身材高佻,纤腰细细,若说瘦削吧可又不是,瞧那臀部浑圆,胸前丰满,当真是魔鬼身材啊。再往上看,女子乌发如墨披在肩头,脸蛋俏丽泛着红光,肌肤似雪仿佛吹弹可破。小脸标致,娥眉弯弯,眼儿媚媚,虽清纯可又散着一股浓浓的媚俗。

    这就是潘金莲?怪不得会迷得男子神魂颠倒,瞧这姿色神情,当真是一身**从下往上走。

    绿衣粉唇,似海棠春醉,红杏出墙来。

    不知为何,看到潘金莲,他竟有一种**的快感,难道这就叫贱?

    人家潘金莲是**从下往上,这叫美艳,他赵小郡王倒干脆,一身**从上往下,直接变成了下流。

    赵小郡王看得满眼欲火,张大户心中却是暗叹倒霉,好好将养的丫头,本以为趁着来京城的时机,可以强要了她的身子,谁曾想碰上了小郡王这种色中饿鬼。

    事实上,张大户早就想占了潘金莲的身子了,可不知怎地,这丫头性子拗得很,好几次用强,都被她以死威胁挡了过去。

    赵有恭在打量着,潘金莲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开始还只是偷偷的瞄着,后来便越来越大胆了,抬着头,仔细瞅着那个男子,那男子玉面纶巾,金袍玉带,当真是**倜傥,只是那眼睛和脸颊是怎么回事,打架了?反正看着,总有些不协调。

    “咳咳...你这蠢丫头,还不快拜见殿下,这位可是永宁郡王!”

    张大户厉喝一声,潘金莲才从遐想中回过神来,这就是永宁郡王赵有恭?之前大户说要将她送人时,她还以为殿下也是一位几十岁的老头子呢。

    “奴....奴家...潘金莲...参见殿下....”

    潘金莲还是第一次面对如此身份的男子,以前对于她来说,见到一名郡王那可是想都不敢想的。她虽然在大户人家当侍婢,可终究不晓得官宦的礼数,福了一礼,也是不合规矩,但赵有恭又哪会在乎这些。紧走两步,伸手拖着潘金莲柔若无骨的玉臂,莫看她一身粗衣,可根本掩盖不住那份风情。

    眼角含春,似是**,可赵有恭看得出,潘金莲至今还是一个处子,这么多年,阅女无数,这份观人的本事还是有的。

    真是奇怪了,潘金莲可以以死拒绝有钱有势的张大户,为何之后又会与西门庆做出那般事情呢?当真是一个矛盾的女子!

    “张员外,你还有事?”

    “咳咳”张大户差点没被赵小郡王这话给噎死,哪有这样的啊,刚孝敬了一个美人,连杯热乎茶都不给,就开始撵客,要不要这么无耻?

    “殿下....这....那锦缎行行首之位?”

    “过两日本王给你答复,好了,莫要担心,本王还能骗你不成?”赵小郡王瞪瞪眼,当即朝外喊了句,“毛文宇,给本王送客!”

    赵小郡王有多霸道,张纯蔼总算体验了一把,来到王府外,看看那满天星辰,张大户举头暗骂着。

第111章 机会来了

    书房里,一股幽香弥漫鼻中,四个炭盆烧的很旺,虽是冬日,却感觉不到半点寒冷。

    “毛文宇,带着你的人滚得远远地,谁要敢打扰本王,后果自负!”

    听这一声命令,毛文宇是一阵羡慕一阵嫉妒,靠,这个小郡王又要抱着美人乐呵了,他们这些人却要苦苦当差。得,既然殿下不让人守着,干脆都回去烤火睡觉算了。

    “是!小的这就退下!”

    一阵脚步声远去,赵有恭色色一笑,贴着潘金莲的小脸嗅了嗅。虽然未接触,可赵小郡王这般**裸的挑逗,潘金莲一个未经事的女孩哪里忍得住,一股热气打在耳边,潘金莲觉得全身软软的,似乎没了骨头一般。

    “莲儿,你都会什么?”

    “奴....奴会琵琶...女红...做...做饭...”

    “可会吹箫?”

    “不....奴可以弹琴....”

    “哎,本王不想弹琴,如今月黑风高,良辰美景,咱们谈情吧!”

    “嗯?”潘金莲显然没有听太懂,低着头,双手搅着衣角,身子微微颤抖,想要躲避,却见赵有恭长臂一舒,已经将美人揽在了怀中。

    搂着纤腰,左手挑着女子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那双媚眼水汪汪的,似要哭,又像是盼望。有的女子天生就是如此,哪怕是恐惧,在男人眼中依旧充满**力,这就是传说中的狐媚吧。以前总说念奴儿是个狐媚子,可今日却见了以为真正的狐媚之女。

    感受着那份强烈的男子气息,潘金莲小脸红润,呼吸粗重而急促,那丰满的酥胸缓缓跳动,顶着男人的心口。

    身材高佻,脸蛋姣好,眼儿媚,臀儿翘。

    赵有恭色色的看着局促不安的美人,有些色色的坏笑道,“莲儿,为何不从了张大户?”

    潘金莲哪想得到赵有恭会问出这般话来,她颤抖着手,用了几分力,想要推开,却是徒劳无获。

    “奴...奴不喜欢....”

    “那喜欢本王么?”

    潘金莲没有回答,其实从她未激烈的反抗就已经晓得答案了,面对这位年纪轻轻,**倜傥的小郡王,哪能不喜欢?

    “本王要你!”

    “殿下....容奴....沐浴....更....”

    “更什么更?再等就三更了!”赵有恭咧嘴坏笑,不容分说,一把抱起了潘金莲的身子。莫看她高高的个头,却并不重。

    潘金莲惊叫一声,却反抗不得,生怕跌倒,本能得搂住了男人的脖子。

    抱着美人,并未离开,而是来到了书案前,将几本书往边上一推,抱着她放在了桌沿。赵有恭乃是花丛常客,那只手上下作怪,没一会儿就摸得美人气喘吁吁了。潘金莲眯着媚眼儿,小嘴一张一合,今日潘金莲外边罩一件厚衣,里边却是普通下人穿的裤子。赵有恭右手捏住裤带,想要拉动,却被潘金莲的手紧紧按住了。

    “殿下....不...不要....”

    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赵小郡王腹中如火烧,哪里忍得住?他呵呵一笑,霸道的吻着美人的粉唇,手上用力,那腰带一松,裤子就缓缓落下。

    好白的一双美腿,灯光下,闪着灼灼的光泽,衣衫零落,不多时全身软绵绵的潘金莲就被剥成了一条小白羊。赵小郡王捧着那双玉足,不断吻着,美人紧闭双眸,双手撑着桌面,不断颤抖着。

    “殿下....那里不行....脏....”

    赵有恭亲吻蓓蕾,手往下一掏,才发现美人身下早已溪水横流,真没想到,潘金莲的身子竟如此敏感。

    挺身压着美人,稍微用力,便发现潘金莲紧紧地皱起了眉头,“疼!”

    好紧,真不愧是处子之身,适应后,赵有恭伺候着美人,而美人也慢慢开始回应了起来。不知为何,渐渐地,潘金莲竟主动了起来,虽是第一次,赵小郡王这位花丛老手却缴了两次枪。

    这世间男女之爱,无非两种,一种是精神爱恋,一种是肉体之爱。

    两种情况,要么征服女子的心,要么征服女子的身体。而潘金莲恰恰是第二种,她体格特殊,天生欲望很强,只要征服了她的身子,便征服了她的心。

    怪不得潘金莲如此矛盾,能誓死不从张大户,又随了西门庆胡搞。似这等女子,真不一定要怪她,要怪只能怪男人没本事。好在赵有恭对自己这方面的能力还是很有信心的,缴了两次枪,还不停下,让美人趴在桌上,再次**了一把,到最后搞得美人眼一闭,连动都不愿动弹了。

    第二日太阳高升,赵有恭打着哈欠坐起身,旁边的潘金莲才被惊醒。昨夜一番疯狂,倒是舒爽了,可是现在潘金莲才后怕起来,她该早早起来伺候小郡王更衣的。

    日上三竿,穿好衣服,喝口茶漱漱嘴,好不清爽。似潘金莲这种天生性媚的女子,可是可遇不可求啊,张大户可真是做了件好事。

    “莲儿,昨夜可舒服....”

    “舒....服...”

    潘金莲羞得面红耳赤,心中却也有些高兴。

    搂着娇媚的美人吻了两口,赵有恭抬着手朝门前站立的暮雪笑道,“给莲儿找几件衣服!”

    “是,殿下!”

    嘴上答应着,暮雪却满怀敌意的看了看潘金莲,好一个狐媚子,才一夜,就把小郡王勾的神魂颠倒了。

    潘金莲滴着颔首,她能感受到女子眼中的敌意,看来想要在这楚王府待下去,也不容易啊。

    由于有了潘金莲,赵小郡王也不打算出门了,临近午时,朱娘子来了一趟。府中大小事,都瞒不过朱琏的,她只是看了潘金莲一眼,便蹙着眉头道,“以后好好伺候殿下,莫生什么不该有的心思!”语出柔和,眼神却是让潘金莲很是恐惧,她觉得这女子好锐利的目光。

    “是!”

    “还算乖巧!”

    坐在桌旁,朱琏有些神色不悦的看着赵有恭,良久后,才苦笑道,“殿下,你要主持锦缎行行首之事,就是这般主持的?”

    朱娘子语气幽怨,赵小郡王也少有的老脸一红,“哈哈,凑巧,凑巧而已,娘子要相信本王,本王可不是那种喜新厌旧之人!”

    “呸”朱娘子蹙眉啐了一口,翻着白眼哼道,“殿下说什么呢?奴家可不管你弄什么,总之别惹下什么麻烦!”

    “放心,肯定不会!”

    怎么总觉得朱娘子这话别有深意呢?瞅瞅潘金莲,难道朱娘子也看出潘美人不省油了?

    潘金莲还郁闷呢,殿下看她作甚?

    整整一日,朱娘子窝在书房写字画画,赵有恭只能干陪着。好在到了晚上,朱琏便潇洒而去。

    夜色下,有美人相伴,自是舒服。对于男女之事,没什么不可说的,孔老夫子还说呢,食色性也。

    朝朝暮暮兮共巫山云雨,来来往往兮看红心春潮。

    这一夜,依旧是潘金莲陪着,到了半夜,窗外一阵老猫声,赵有恭点了美人穴道,打开窗户探出了头。

    杨再兴左右瞅瞅,从袖中掏出了一封信,“殿下,木女侠交给你的!”

    “嗯!”

    怕被人发现,赵有恭很快关上了窗户,借着微弱的烛光,看着手里的信,赵有恭越看越心奇,到了最后,他笑着将信燃成了灰烬。

    只是想查查年鹤城而已,没想到一查之下,竟然查到了一份惊喜。

    总想不通年鹤城一个恶痞为何能迅速聚拢家财,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与会宁府有联系。这会宁府可是完颜阿骨打建立的大金国都,若说年鹤城与金人只是简单地生意来往,那打死赵有恭也不会信的,更何况年鹤城家中还有一个特殊的客人。

    完颜宗望,完颜阿骨打第二子,文武兼备,屡立战功,至今已被奉为大金军神。如此人物,出现在年鹤城家里,呵呵,金人这是要准备和大宋谈判结盟了么?

    大宋和金人谈判,是好还是坏,赵有恭不会关心,他高兴的是自己隐忍多年,终于等来了离开京城的机会!

    仰望窗棱,外边星光黯淡,等待吧,那一天不会太久,黑夜么?不怕,他要用这一身武勇,杀出一片属于自己的黎明!

大话潘金莲

    对于潘金莲这个角色,少川多唠叨一点,不过仅代表个人观点,不同意者勿要谩骂,都是新世纪好青年,没必要动不动就说脏话。还是那句话,喜欢看便看,不喜欢便还本小说符合心情的看,没必要骂人或者人身攻击的。而且有时候,希望各位书友都能多思考下,有些事并非表面那般简单。

    好了闲话扯多了,说说潘金莲吧。潘金莲,在《水浒》以及兰陵笑笑生《**梅》的描写下,已经变成了妖冶、浪荡、狠毒的代表。而且许多读者也是给了她一个字,那就是荡。少川觉得如此干脆的评价潘金莲,总有些过分了,当然少川不是为潘金莲平反什么的,因为潘金莲谋害亲夫这一条罪是无法更改的。说这些,只是想让大家给潘金莲一个相对公平的看法。

    一个女人,被无数人钉在耻辱柱上,这对于她真的不公。认识潘金莲,就要从她的身世说起。出身百姓之家,后被买入大户人家,若是如此,潘金莲也就如普通农家女子一般过完一生。可偏偏,长大后的潘金莲生的如花似玉、肌肤胜雪、妩媚生香。一个女子生的极美,那自然是好事,可对于一个农家之女,还是一名下人来说,那就是一场悲剧了。因为美色,总会被人垂涎,而潘金莲也是躲不过,被他的主家清河张大户看上。清河张大户,那放在当时绝对是有财有势的人物了,对于一个弱女子来说,能跟了这样的男子,后半生绝对是生活无忧。放在大多女子身上,也许就从了张大户了。就现在来说,一个公司总裁,看上了一名小小的女员工,那这名女员工会反抗还是顺从而取富贵高升?少川说话可能有些无情,但实话说,能够选择拒绝的,百个人里挑不出十个。

    而在北宋末年,那个年代里,能够选择反抗的,更是万里挑一都难,因为那个年代的女子更缺少现代女子的独立地位。可是潘金莲反抗了,还是誓死反抗,最后还将此事告诉了张大户的老婆。大家要知道,这对潘金莲来说意味着什么,那意味着会遭到张大户的报复,从而失去现有的生活。就算张大户不报复,张大户的老婆还会容下潘金莲这样的女子在府上么?总之,迎接潘金莲的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离开张府,失去饭碗。这对一个无家可归的女子来说,还有比这更让人恐惧的么?

    那时的潘金莲没有怕,她誓死不从,哪怕失去这一条生活来源。由此可见,潘金莲不睦富贵,有着当时大多女子都没有的朴质和骄傲。不慕容华,不惧权贵,这对一个没有地位的小女子来说,太难太难了,可潘金莲做到了。后来张大户为了报复,将潘金莲强行许给了武大郎。

    武大郎何许人也?三寸丁谷树皮,三分像人七分像鬼。而潘金莲呢?身材高佻,多才多艺,如花似玉,你指望潘金莲爱上武大郎?这怎么可能,这种可能性,比大明星爱上乞丐还难。当时的潘金莲有着大宋所有女子共同的心性,那就是逆来顺受,跟了武大郎,被泼皮无赖骚扰,后来无奈迁居阳谷县,才有了之后的西门庆之事。因为西门庆,才有了潘金莲的妖冶、淫*荡、狠毒,从此,这个女人被狠狠地钉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当我们辱骂潘金莲,唾弃潘金莲时,有没有想过为什么?

    男女之间的感情,无非两种,精神之恋,肉体欢愉。而潘金莲这样的女人永远都不会爱上武大郎的,更遑论精神爱恋?那么肉体欢愉呢?

    提起这事就可笑,这武大郎身材矮小,放在现在,不足五尺,就是不足一米五,还满脸坑坑洼洼有些斑。若只是如此也就罢了,武大郎还不懂风情,也就是不懂男女之事,往深了说就是不懂的性。潘金莲是个正常的女子,还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女子,她也渴望幸福,若非没有渴望,她当初也不会反抗有钱有势的张大户。可是武大郎给不了她精神上的慰藉,连肉体上的慰藉也给不了。也就是说,潘金莲是从心理到生理都处于极度**的状态,每天还要操持家务,面对这个不是丈夫的丈夫,说句难听的话,潘金莲没在清河县红杏出墙就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这种情况下,还要说人家荡,这是不是太苛刻了,如果这样的潘金莲是荡,这天下又有几个清白女子?有时候不要过度的要求一个人怎样怎样,这世上没有人是完美的,潘金莲不是,我们也不是,而且谁也做不到完美。至少潘金莲还克制自己没有不守妇道,来到阳谷县后,也是每日里帮着武大郎弄炊饼,啊,也就是蒸馒头。可是,她一直渴望着一丝慰藉的,哪怕一点点都是好的。

    这个时候,武二郎出现了,当武二郎进家门时,潘金莲是什么反应?这一点,可以去看看水浒传,琢磨下潘金莲的心理活动。她首先看到的是高大,其次是比较,她觉得自己如果嫁给了武二郎,那她这辈子都值了。从反抗张大户就可以看出,潘金莲坚贞而不睦富贵,也就是说,如果她嫁的是武二郎,就会从一而终,无论富贵贫贱。

    这世上共富贵的太多,但能共患难的太少,恰巧潘金莲就是一个能够共患难的女子,因为对于一个生活在下层的小女人来说,没有什么患难能比反抗张大户更难?从第一次见面的描写,就可以潘金莲是一个多么容易满足的女子,她的心并不大,也不野。莫说她荡,如果她嫁了武二郎,莫说一个西门庆,就是百个西门庆,你看她会正眼瞧一下么?若是她嫁了武二郎,那西门庆敢来,凭着她敢于反抗张大户的烈性,早就几棒子打出去了。

    所以,评价潘金莲,要看潘金莲的生存环境和她的遭遇。少川说潘金莲的心并不大,很容易满足,在水浒中也有描写。当时潘金莲与武松喝酒吐露心里话,她当时说若武大晓得这些事,那她也不枉了。这些事指的什么?指的就是男女之事,可见她要求的并不多,只要武大能像个正常男子一般给她一点幸福,她就会满足的,可偏偏武大郎给不了。

    所以,当看到武二郎时,她顾不得羞耻与伦理。嫂嫂爱上小叔子,这是不被世道所认可的,可那时的潘金莲早被自己的心给迷住了,亦或者说,她眼中只剩下了武二郎,其他的再也顾不得了。她爱武二郎,甚至抛弃了所有的自尊,她把所有的好都给了武二郎,可迎来的是什么?是武二郎的一句“休得不知羞耻”,她所有的爱和好在武松眼中竟然是一种下贱。

    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把潘金莲换成我们自己,我们又是什么反应?如果你深深地爱着一个男子或者爱着一个女子,你为他或她无怨无悔的做了许多事,知道说出那个爱字,迎来的却是一个“贱”,你又会作何感想?许多人都在为武松喝彩,可有人为潘金莲喝过彩么?当潘金莲反抗张大户时,无人喝彩,无人帮扶,当潘金莲跟了武大郎,守身如玉时,没有褒奖。可武二郎几句不近人情的正气话却得到了褒奖。无人理解潘金莲,甚至连武松都没有,他心中很清楚潘金莲有多优秀,武大郎有多落魄,可他从没有想过潘金莲的过去还有潘金莲的不幸。要知道,这可是自己的嫂嫂啊,哪怕没有这层关系,就是一个毫无亲情之人,当他或她为爱付出许多,哪怕不能接受,也不能还给一个“贱”字啊。

    什么叫不知羞耻,爱你,就是不知羞耻么?事情到了这里,可以说潘金莲所有的梦想都快破灭了,哪怕武二郎说了如此重的话,可后来,她还是没有忘记武二郎。当出差前,武二郎来武大家中,潘金莲又是怎么做的?打扮梳妆,欢喜相迎,仿佛忘记了武二郎对她的羞辱。席间,武二郎又是如何做的?篱牢犬不入,还带着几分的嘲笑。什么叫篱牢犬不入,那就是说潘金莲好好地,引不来狼狗,更重要的是那几分嘲笑。对于潘金莲来说,那是何等的残忍?她在乎的真的是这几句话么?

    错,而是武二郎的嘲笑,那是对爱的嘲笑,对她之前所有所有的嘲笑。

    “你既是聪明伶俐,却不道‘长嫂为母’!我当初嫁武大时,曾不听得说有甚么阿叔,那里走得来!‘是亲不是亲,便要做乔家公’。自是老娘晦气了,鸟撞着许多事!”

    从这些话中,我们能感受到什么?那就是深深地委屈,其中隐藏的东西,就更深了,如今武二郎这般说道,有理有据,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那他为什么不去了解下当初她如何嫁于武大的,这些年又是如何守身如玉的,又是如何操持家务的?这些年,她吃得苦,受的委屈和不公太多太多,如今突然冒出个武二郎,她的心思有些活了,可付出所有的心血,换来的是冷冰冰的嘲笑和不知羞耻。

    篱牢犬不入,篱笆真不牢,清河县时就进狼狗了。

    从这些话语中,不难看出,潘金莲气的不是武二郎不接受她的爱,而是对这份爱的玷污,恨的是对她过往的嘲弄,悲的是武二郎不能理解她。之后的事情,就简单了,一个为爱付出,一个从未得到公平的女子,当她的爱被冠以“不知羞耻”后,也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可以说,这一顿饭,打破了潘金莲所有的坚持,她觉得所有的付出都是无意义的,以前种种所谓的反抗和贞洁都是可笑的。当所有坚持的都变成错的,那何必再坚持?

    潘金莲如此,换成你我也是如此,当然潘金莲之后的所作所为也有些报复武松的意思。不是说我篱笆扎不牢么?那就不扎篱笆了,不是说不知羞耻么,那偏要不知羞耻给你看一看。一个失去所有希望的女子,做出的事情,往往可悲。所以,潘金莲从那个坚守妇道,不睦富贵变成了蛇蝎荡妇。

    如今回过头来看一看,如果当初武松给了潘金莲一份安慰、一份同情、一份理解、一份爱。当然这种爱是亲情之爱,不在男女之情,那被认可的潘金莲还会这般做么?这世上什么最可怕?最可怕的是你内心世界完全崩塌,那就是哀莫过于心死。而武二郎用他的冷漠和高高在上,用他的正义凛然,推垮了潘金莲的整个内心世界,包括那份不被认可的爱,也包括了潘金莲以往那些正确的坚持。

    这世上,人人都有一个复杂的世界,人人都有着阴阳两面。每个人身上都闪烁着人性的弱点和优点,弱点不代表缺点,优点不代表良好。

    潘金莲就是那个时代的悲剧,一个太优秀的女子,被时代迫害,她所有的好,都被别人漠视,而仅有的一点错的,却被无限放大。武松如此,我们亦是如此,当我们只看到一个人的坏,而抛弃了她的好,那么压抑太久,连她自己都会抛弃那些好的,因为她觉得那些好的已经变成了不好。放到现在,也是如此,给别人多些认可,多些同情,多些理解。因为放在那个时代里,我们谁能比潘金莲做得更好?如今公司中不也是有着如此情况么?为上位不择手段,为财富出卖自身,太多太多已经成了习惯,无论男人女人,论操守比得上潘金莲的,又有多少?可笑的是,我们如今许多人依旧站在道德制高点,挥舞着大旗,批判潘金莲。这就叫站着说话不腰疼,吃着米饭不知饿。世上之人没有完美,世上之事也没有完美,就拿林冲来说,总有人说他懦弱胆小,可他是为了生存为了保住饭碗。现在不是如此么?只要能好好活着,不触碰最后一丝底线,谁会愿意牺牲现在的生活?

    不要过多的去批判一个女人,潘金莲成就了武松的英明,陈圆圆成就了吴三桂,褒姒烽火戏诸侯毁了天下。红颜祸水,好像人人会说,可知道这其中的不公么?没有陈圆圆,吴三桂照样会投向满清,照样会入关,没有褒姒,还有别的女人,周幽王依旧会丢了天下,没有潘金莲,武松照样要上梁山。因为那个时代环境就是那样,不能把所有的罪责都怪罪在一个女人身上。真正的男人,会正面自己的不足,从来不会拿女人当理由。

    关于潘金莲,借用鲍鹏山老师的点评:

    在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一些爱情,我们不能接受,但没有什么爱情,我们不能理解。

    总会有一些爱情,我们不能够报以爱情,但是没有什么爱情,我们不能够报以温情。

    总会有一些爱情,我们必须拒绝,但是没有任何爱情,我们可以嘲弄。

    最后多啰嗦一点,算是闲扯:这世上所有的罪恶都是丑陋的,但不代表所有的罪人都是坏人。

    有些事,总需要拒绝,但不该无情。

    潘金莲,总之少川觉得她是个很好的女人,她想要的不多,也很容易得到满足。娶妻如此,夫复何求?我们总在批判她,说她怎样怎样,可我们仔细想想,那些人又给了她什么,除了冷漠可有半点温暖?

    评价一个人,无论是谁,我们都不要觉得高高在上,因为我们都是凡夫俗子,吃的是五谷杂粮。

第112章 筹划开始

    高兴,真的太高兴了,如果忍耐十几年,突然发现机会来了,那一定会疯狂的笑出来的,至少赵有恭还能忍住不出声,只是胸膛起伏,依旧能看出他心中的激动。

    完颜宗望,这个大金国仅次于完颜阿骨打的英雄,可莫要让他赵某人失望啊。谈判吗,最好快点,他赵某人可不想等待太久。

    对于完颜宗望,赵有恭也是佩服的很,此人领一千精兵,勇夺黄龙府,这可以说为大金国的建立立下了不世奇功。如今大多宋人只知道完颜阿骨打,都晓得护步答冈之战奠定了金国建立的基础,可这些人却不晓得是谁撑起了护步答冈之战。如果不是完颜宗望率兵夺下黄龙府,护步答冈之战还不晓得会是什么情况呢。

    黄龙府号称大辽国库,其库存的粮草和兵甲数不胜数,如果没有这些作支撑,辽人根本不用打,光拖上十天半个月,就能把完颜阿骨打的两万大军拖垮了。

    黄龙府之战,有勇气,有手段,有谋略,更有些狠辣,完颜宗望这样的人物,想不重视都难。

    搞不懂完颜宗望为何要藏在年鹤城家中,直接找大宋朝廷谈不就成了?如果他拖着不谈的话,那一定有原因,难道完颜阿骨打又要有动作了?

    头疼,会宁府离着汴梁十万八千里,想知道那里的事情只能靠猜的,想着想着就头疼了。摸摸头,上榻。

    解了潘金莲的穴道,就感觉到美人缩了缩身子,接着转过身,一条柔滑的长腿搭在了男人大腿上。

    靠,这女人睡着了都不让人省心。

    第二日,赵有恭再次去了锦缎行,这次很干脆,他直接宣布了由张纯蔼担任行首的决定。命令一下,除了张大户欢天喜地外,其他人都是有点淡淡的,好像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了。

    苑文朝虽不甘心,却也无奈,人家张纯蔼把自己看在心里的女人都送出去了,这要是再拿不到行首之位,也是没天理了。

    当上了行首,张大户就暗自发了个誓言,等回了清河,就着手斗一斗那个西门大官人,让这狗东西再抢买卖,这次坑死他。

    撷芳楼里,赵有恭吃着炒栗子,念奴儿在一旁煮着茶,“官人,这茶是贞娘亲自采摘的,你可要好好尝尝了!”

    “咳咳....念奴儿,你这不是纯心刁难本王么?就这茶叶,喝嘴里还不都一个味儿?”

    “噗嗤”念奴儿也是有些佩服赵有恭的,能光明正大的承认自己无知,也算是一种勇气了。

    “殿下,听说你刚收了一位美人儿?”

    “消息倒是灵通,跟谁打听的?”

    “猜的!”

    “信你才怪!”赵有恭喝口茶,见念奴儿轻扭柳腰想要起身,一伸手,就将这柔媚的美人揽在了怀中,“念奴儿,这些日子,高胖子没来骚扰你吧?”

    “没呢”似乎想起了什么,念奴儿扭扭身子,小手挠着脸颊,轻轻蹙起了秀眉,“殿下,奴家倒是无事,贞娘那你要帮帮忙才行呢,高衙内可是领人去了两趟了。”

    “啧啧,这个胖子还真是色心不死,不过嘛.....”

    “不过什么?”

    “不过这也怪不得高胖子!”赵有恭此话一出,念奴儿就有些不依了,她挣扎着坐起身,双手放在膝上,扁着小嘴道,“官人,你这是何话?”

    “不懂?哎,你好好想想,贞娘那般美貌的女子,男人不知道还好,知道了谁能放得下?莫说那死胖子,就是本王心里都砰砰乱跳!所以啊,要摆脱麻烦,要么贞娘父女举家离开京城,要么找个可靠的男子嫁了!”

    赵有恭说的可是实话,原本历史上张贞娘还有林冲护着,可就是这位禁军教头都没护住自个娘子,难道现在指望张拱父女独自对抗高衙内?

    当然,诚如赵有恭所言,可说这些话也不可能没有目的的,高胖子动花花心思,他赵某人也免不了的。若是他赵有恭在帮了张贞娘这么多忙后,却不图美人的回报,那可就要遭人怀疑了,施恩不图报,又是面对一个美人,这是那个**无度的赵小郡王该做的事么?

    赵小郡王是什么人?那可是五毒俱全的坏渣,所以他做那么多事,肯定是为了抱得美人归。当然,为了维持那番**无度的形象,而牺牲张贞娘,总有些过分的,可赵有恭没有办法,要怪就怪张贞娘太美,还与他赵某人产生了交集。

    念奴儿在思考着,她想的更多的是赵有恭为何要这般做,嫁人,就要定亲,小郡王这是打算与贞娘定亲?

    脑海中冒出这个想法,就再也挥之不去,怎么可能,他现在可是和朱娘子走的很近,定亲不是该找朱家么?莫名的,念奴儿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难道小郡王早就知道他和朱娘子的亲事定不下来?没了朱娘子,赌气似的和贞娘定亲,这......

    贞娘可是一个民女,一个郡王迎娶民女为正妻,这是何等的愚蠢,一个郡王娶亲,能只为了美色,只为了赌气么?若小郡王这般做了,谁会最开心?

    楚王府与草民结亲,几乎宣告了楚王府的进一步没落,也更一步表现出永宁郡王的无知和无畏。官家开心了,也放心了,于是小郡王可以抽身了。

    呵呵,殿下当真是好深的心机,他是遇到了什么事?否则又哪会做出这般决定。

    一切都很美好,可贞娘呢,这所有的人里,就她是无辜的。默默的笑着,念奴儿还是决定保了这次媒,既然已经决定心向小郡王,又何必带那么多仁慈,贞娘若嫁给小郡王,也许是件好事呢。

    “殿下好心思,等抽空了,奴家与贞娘好好谈谈!”

    “念奴儿,你不吃醋?”

    “奴家不求太多,只求官人心中留个位置!”念奴儿低着头,一只手撵动茶杯,这句话,却饱含深意,只不过二人都不愿点破罢了。

    念奴儿吃醋么?她当然吃醋,只是她也知道什么该争,什么不该争。风尘女子,总是悲哀,哪怕你是花魁行首,也是不可风光永远!

    临近过年,汴梁城喜气洋洋,也是安安稳稳。别家都是高兴,唯独张拱一脸的愁苦,大成镖局里,张拱皱着眉头坐在院中,手中还握着一把刀。

    真恨不得宰了那个高衙内,竟然要娶他的女儿,当真是欺人太甚。那高衙内是何等人?张拱岂能不知道?女儿嫁过去,也就是两年的好生活罢了,等过两年,进了新人,女儿的生活恐怕比下人都不如了。深知高衙内的为人,所以张拱死也不会把女儿送出去的。

    “爹爹,该吃饭了!”

    “这就来!”

    吃着饭,却是不知滋味,因为张贞娘一直低着头,显得心神恍惚的。女儿在怕什么,张拱当然知道,他只是恨自己空活几十年,却护不住这唯一的女儿。这个女儿从小心地善良,一天天出落成沉鱼落雁之资,难道她不该有个好生活么?

    “贞娘,莫要担心,有爹爹在,那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受半分伤害的!”

    “爹爹,若是不行,就答应了高衙内吧,那般,也是女儿福薄....”

    “胡说八道,今后莫再说这种话!”张拱虎目圆睁,气的再也吃不下饭了。

    “可是....若在这般硬抗,终究会害了爹爹,还有镖局那些兄弟的.....”

    看女儿这般仁善,张拱苦笑着摇起了头,待要说些什么,就听门外一个弟子拱手道,“师傅,外边有人要托镖!”

    “这就来!”

    站起身,看这独自抽泣的女儿,张拱叹口气转身朝外走去。

第113章 雪中情梅花醉

    院中站着一名黑衣劲装女子,那女子脸上裹一层面纱,一头乌发如水幕般散在肩头。女子眼光炯炯有神,一把长剑立在脚边,竟有一种说不出的英气。

    张拱弯腰拱手,还算爽朗道,“不知娘子要押往何处?重量多少?”

    “九口箱子,六千斤!运往同州!”

    “不知酬劳?”

    “四千贯,先付一半,货到同州再付另一半。不过有个条件,只押镖不问镖,途中更不可看镖!”

    张拱呵呵一笑,点头应道,“那是自然,只押镖不问镖,大成镖局最重信誉,不知要何时运至同州?”

    “不急,明年初三运镖,至于何时到,三月可以,一年亦可,总之镖要安全到达同州,另外我会派人与尔等同行!”

    “如此,可还有其他要嘱咐的?”

    “没了!”黑衣女子爽快的付了两千贯钱,随后签订契书,便快步离开。

    接镖这么多年,张拱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爽快的恩客,四周几个弟子和镖师也高兴地围拢了过来,“师傅,真是两千贯,那女子好生豪爽!”

    “哈哈,还能有假?都别围着了,等为师好生盘算下,年前发个大大的红包!”

    “哦!”

    赚了不少钱,也许这就是张拱最近最为高兴的事情了。事实上张拱毫不犹豫的接下这趟镖,也是有着深思熟虑的,最近高衙内时常来闹事,想来这京城是待不下去了。赚一笔钱,之后领着女儿离开京城,自己赚些钱,也让弟子和跟随多年的兄弟赚一些,也算给他们一个交待了。

    回到屋中,张拱将交子交到张贞娘手中,坐在旁边说道,“贞娘,好好核算下,年前给那些兄弟门发些红利!”

    “爹爹,哪来这么多钱?”之前镖局所有的银钱和账务都是张贞娘负责的,所以她深知镖局的情况,像这般直接入账两千贯的时候是非常少的。

    “刚托镖人给的!”

    听着张拱的话,张贞娘收拢悲伤之情,红着眼眶说道,“爹爹,那人给这么多钱,这趟镖八成凶险万分,你....你不该接的.....”

    “不要多说了,镖已经接下,还能反悔不成?”张拱伸手摸摸张贞娘的秀发,和蔼的笑道,“等这趟镖回来,爹爹就带你离开京城,以后再也不用担心高衙内了。等过了年,爹爹去说下,你去跟崔姐儿住,有她在,借着小殿下的身份,想来能护你一时的。”

    张贞娘本是聪慧之人,听这话,便晓得为什么爹爹一定要接这趟镖,感动之下,她趴在张拱怀中嘤嘤哭泣起来,“爹爹,是女儿连累你了....”

    “傻孩子,说什么话呢,爹爹不能护你周全,已经对不起你了。哎,如今这朝廷,当真是好人活不下去,坏人变着法的活啊!”

    张拱太恨了,想他禁军教头,如今退下来了,却要受各种欺凌,而且还是告状无门。

    “爹爹,要不....女儿去开封府,殿下说过的,有事自可去找他!”

    “不行!”张拱直接拒绝了,他摇摇头,有些自嘲的笑道,“那永宁郡王又是什么好人?他若要帮你,早就可以的,偏等你去开封府,这是为何?”

    张拱所言,张贞娘心中又何尝不清楚,可她能怎么办?人之一生,由不得选择,若真要找一人嫁了,她希望是小郡王而不是高衙内,至于为何,也说不上来,仅仅是一种感觉,她觉得小殿下并非传言中那般坏,也许会对她好的吧?

    临近过年,汴梁竟然下起了一场雪,本以为年前不会有雪的,谁知一场雪,却下的如此大。

    深夜美人独卧,罗衾不减五更寒,厅中烛火,榻旁绿水边。

    潘金莲蹲在榻下,伺候着赵有恭洗脚,几日来,她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当然也包括别人的白眼。

    赵有恭也佩服自己的能耐,能将潘金莲这样的女子**的服服帖帖,也算不容易了,被他折腾几天,享受着欢愉的云雨。潘金莲眼中恐怕已经对别的男人不感兴趣了吧,这就是潘金莲的独特性,想要拴住她,就要在肉体上征服她,幸运的是,他赵某人做到了。

    “殿下,歇了吧!”

    “莲儿,可又想了?”拉过美人的身子,往下抹了一把,湿湿的,黏黏的。

    虽说女子都是水做的,可潘金莲的水是不是太多了点?

    床上两条肉虫翻滚厮缠,身下**横流,潘金莲是个欲海深沉的女子,床上的她放浪形骸,无所忌讳,床下的她又是那般清秀。

    一番云雨,潘金莲沉沉睡下,赵有恭点了穴道,随后悄悄地消失在了楚王府。

    雪夜,大地泛着淡淡的白光,伸出手,一片鹅毛雪花,瞬间融化成一滴水珠。这个世界很美,美的让人回味。

    月夜,孤高,是一种寂寞,可雪夜寒冷,还夹杂着一股如刀之风,可赵有恭却分明感受到了一股温暖,大雪包容,存于天地之间。

    远处树枝落满雪花,风一吹,轻轻摇曳,仿佛回到了春天里,看到了那一朵朵垂在枝头,慢慢开放的槐花。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木婉清裹着厚厚的披风,见赵有恭呆立不动,眼珠一转,弯腰抓起一捧雪揉成一个雪球狠狠地扔了出去。砰地一声,雪球爆裂,赵有恭还算魁梧的身子应声倒地。

    “啊!”木婉清傻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那一下正好砸在太阳穴上了?

    “恶贼....恶贼....”跑过去抱着男人的身子,一探鼻息,没了,摸摸脉搏没了,晃了半天依旧没反应,这下木婉清真的怕了。

    “恶贼,你别吓我....别吓我啊....”豆大的泪珠滚滚滑落,与大雪交杂,分不清,辨不明。

    正哭着喊着,却感觉到腰间一痒,接着被掀翻在地。赵有恭脸上挂着邪恶的笑,抓起一捧雪照着那层黑色面纱撒了下去,“哈哈,让你扔雪球....让你砸....”

    “你.....你这个恶贼....我与你拼了....”木婉清破涕为笑,赵有恭瞬间跳开往远处跑去,女人也不气馁,揉两个雪球从后追赶。

    “恶贼,你给我站住!”

    赵有恭继续跑,头也不回的喊道,“前边跑,霸王军,后边跟,大肉墩!”

    “嗯!”木婉清气的跳脚直骂,不过却是不追了,鬼才愿意做大肉墩呢。木女侠不追了,赵小郡王相当失望,转头就要丢雪球,结果木女侠转身就跑,一边跑还一边笑,“恶贼,来追啊!”

    追就追,谁怕谁?

    于是前边响起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前边跑,霸王军,后边跟,大肉墩!前边跑,霸王军,后边跟,大肉墩!”

    “我....”赵小郡王竟然没有停下来,扬起手就喊道,“前边走,挑大粪,后边跟,当财神!”

    闻听此话,木女侠停住脚步,转过身恶狠狠地瞪着美目,“你这恶贼,哪来这么多话,看我暗器!”

    刷刷刷两个雪球,赵有恭也是毫不相让,拿着雪球还了回去,一时间二人丢的不亦乐乎,直到满头大汗,热气蒸腾。

    累了,偎在一起,木婉清喘着粗气,高兴地拿脑袋蹭来蹭去的,“今天好高兴,恶贼,你是好人!”

    “嗯?我是好人?哈哈哈.....对对对.....再好不过的好人.....”

    “莫笑,是真的,你在我心中,就是好人,谁敢说你,便是不行!”

    美目睁着,说不出的霸道,赵有恭却好开心。这便是木婉清,一个属于他的女子,这个女子就是如此,她认为好的,那就是坏的也是好,若是不好的,哪怕你是天下第一善人也不行。

    爱,就深深的爱,恨,就彻彻底底的恨。

    一个不太复杂的女人,一个无比复杂的永宁郡王。

    “恶贼,你真的想好怎么离开京城了么?说说?”

    “嘘,秘密,天机不可泄露也!”

    “呸,当你的牛鼻子吧,哪天我真把你当林老道杀了!”

    “.....”

    一阵无语,他只是想说,如此美景,为何不唱一首雪中情?

第114章 新年新气象

    年关到,汴梁城裹着一层雪白,行走在千年古道,沉醉在这南国风月里。当年李煜横笔赋词,大周后驾鹤而游,小周后委身他人。

    李唐风月,又何尝失色于这汴梁风雪,从某些方面来说,李煜可比赵佶**多了,可惜的是他们都非帝王之才。

    天下之间,万事冥冥之中好像都有定数,赵有恭不相信因果,可有些事真的很玄妙。赵匡胤夺了柴氏江山,赵匡义淫辱他人妻女,于是百年后,那不孝子孙丢了江山,丢了妻女。而朱琏就是那场悲剧中最为特殊的女子,一场“牵羊礼”,赵氏丢了汉家男儿的尊严,三尺白绫,却又让一名女子维持着最后一丝高傲。

    凝眸远望,南边山峦起伏,朦胧中一片白色余光。朝廷还在起舞奏乐,北方蛮人早已虎视眈眈,赵有恭有些明白完颜宗望为何不直接谈判了,恐怕这位金国英雄眼中不光是辽国吧,他要感受下这南国的繁华,观察下大宋的武力。也许,完颜宗望在笑,他笑大宋如此富饶,是如此的吸引人,他更笑大宋的软弱不堪。愚蠢的赵佶,如果他足够聪明,就该藏起那些财富,不再莺歌燕舞。

    朝着强盗展示财富,生怕强盗不惦记么?

    翰园之中,打发走两个忠仆,赵有恭捡起石子,朝湖中丢去,一共三个水花,哎,多年不练,这活也有点落下了。

    朱琏一身洁白的纱衫,再加上那双白色绣靴,整个人仿佛融进了这茫茫景色之中。她一声不响的站在小松树旁,纤指触摸松枝,轻轻一抖,雪花纷纷飞落。绝美的脸上挂着笑,高贵而淡雅,她的笑就像那四月的春风,让风景都失了颜色。

    那男子高兴地扔着石子,他又蹦又跳,时而几声大笑,那样子就如同一个玩世不恭的孩子。

    笑得好开心,可高兴么?不,那绝不是真正的高兴,朱琏感受到了一丝凄凉,看着那个背影,此时的他是如此孤单。明日就是大年三十了,几乎家家都张灯挂彩,聚在一起准备着过年的吃食,可只有他,竟独自来到这翰园湖边,做着只有顽童才会做的事。

    渐渐地,笑容不见,朱琏紧闭粉唇,美眸中慢慢浮现出一丝哀伤之色。这些年,他到底是怎么撑过来的?每一个年关,对于他无异于一场灾难。

    不知为何,朱琏好像感受到了他的心,年关回家,欢声笑语,可这个男人没有家。那个偌大的楚王府,更像是一个牢笼,而不像一个温暖的家。

    泪水如珍珠般滑落,这一刻,她做了一个决定,轻挪莲步,踩着厚厚的积雪,看着那个背影,伸出粉臂,紧紧地搂住了他。

    “殿下,汋雅在的....一直陪着你....”

    赵有恭全身僵硬,那只右手微微抬着,而朱琏的话语犹在耳边回荡着。为什么这个女人总是能看透他的心,哪怕躲,都无处躲藏。

    没有说话,抚摸着女子柔软的手,稍微用力,慢慢分开,赵有恭慢走两步,来到水边,看那清澈的湖水,他的心越跳越快,不知为何,胸口涌起了一丝狂躁之气。为什么要过年?为什么?为什么?每一次除夕,他都想杀人,那股冲动吞噬着他的心,更扭曲着他的灵魂。

    “啊.....啊....”

    撑起双臂,耸起肩头,赵有恭大声怒吼着,那声音嘶哑而苍凉,似乎要将全身的狂暴都发泄出来。

    泪眼朦胧,芳心凄迷,听着那惨烈的吼声,朱琏竟笑了,这才是真正的他么?此时的他,身姿挺拔,伟岸如山,虽矗立不动,却似英豪。

    累了,再也叫不出,赵有恭全身溢满汗水,整个人就如同虚脱般缓缓坐在了湖水边。冬日的湖水,依旧没有结冰,映着岸边的影子,泛着层层波纹。

    朱琏跑过来,坐在雪中,用力揽住了赵有恭的肩头。

    看着美人灵动的眼眸,赵有恭傻傻的笑了笑,“娘子,本王要杀人!”

    “殿下要杀人,汋雅也可持剑!”

    淡淡的话语,又是无比坚定。赵有恭爬起来,紧紧拥着面前的女人,寒风浮动,却再也吹不走心中的温暖。

    破园射青鸟

    狂风斩劲草

    南国水润足

    胡虏气焰高

    除夕夜,辞旧岁,楚王府张灯结彩,鞭炮隆隆。看那红红火火,赵有恭却感受到了一片杀气,新的一年,注定不会太平淡。

    回望来路,那一年,他最大的收获就是朱娘子了吧,也是幸运。与朱琏之间平平淡淡,从未有过轰轰烈烈,可这女人却是与他最贴近的,不是身与身,而是心与心。有时候爱,真的不需要太多话语,生活中点点滴滴,一字一句,一颦一笑,那份爱早已变得坚如磐石。

    宋朝的竹炮,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两个大拇指粗细的竹管,倒上药粉,点燃药捻,砰地一声响,可就这破玩意,一帮子男男女女还拍手叫好。杨再兴年纪也不大,别看少年老成,一放起竹炮来,顿时有点忘形了。

    潘金莲捂着耳朵,躲在身后,赵有恭一把将潘美人搂了过来,拉开她的小手,嘿嘿坏笑道,“响声多带劲儿,你既然怕,还闹着出来看竹炮...”

    “呀...殿下...奴真怕....那响声真吓人....”

    “就这还吓人?”赵有恭翻着白眼,一副鄙夷之色,破竹炮都吓成这样,要是听后世导弹爆炸,那还不得吓尿了?

    嗯?要是真把潘美人吓尿了,那景象是不是也不错?心中想着,眼神往下往下再往下,感受着那丝异样的眼光,潘金莲本能的夹紧了一双美腿。

    “殿下,看竹炮呢....你怎地看....看奴家这....”

    “嘿嘿...”赵小郡王邪邪一笑,趴在潘金莲耳边小声嘀咕了些什么,随后就见潘美人媚眼一嗔,整个人都酥了。

    潘美人风情万种的眯着眼睛,身子骨软软的,这都怪小郡王,他...他竟要看人家小解....当真是羞死人了,这话怎么说得出口?

    除夕之夜,赵有恭躲在房中跟潘金莲颠鸾倒凤,听着那此起彼伏的喘息声,旁屋的双胞胎姐妹好不羞恼,当然还夹着些嫉妒。自从那潘金莲入府后,殿下可是很少找她们姐妹了,如此下去,可如何是好?

    对于冷落双胞胎姐妹,赵有恭也是有意为之,当她们不受宠了,赵佶和杨戬会如何对待这对小姐妹呢?

    大年初一,别人都各方拜年问好,赵小郡王却无动于衷,只是去皇宫给赵佶以及一帮子兄弟姐妹问个好,随后就回到了王府之中。别人拜年,那是亲朋好友捞交情,他赵有恭没亲人没朋友,拜个毛?有那闲工夫,还不如去撷芳楼里乐呵下呢,心中想着,也是这么做的。

    大年初一,人家撷芳楼冷冷清清的,还没想着开张呢。事实上也不是撷芳楼不想开张,你过年开张,别人都在家里待着,你开张也没用啊。

    背着手,走进撷芳楼的门,姑娘们坐在桌旁,叽叽喳喳的忙活着,探过头一看,好家伙,这帮小女子竟在忙着包饺子。

    当然,有忙活的,就有闲着的,翠莺儿做为花魁娘子,自然不屑做这些事情的,而吴妈妈更不会做。

    赵小郡王一来,翠莺儿蹙眉眯眼,吴妈妈笑容满面,“哟...郡王....你怎地来了?”

    “咋地?本王还不能来你这鸟楼了?”

    “....额,哪里话,这不是才大年初一么....奴家没想到嘛!”

    “嘿嘿,本王也是想给你个惊喜啊....哈哈....”赵小郡王笑得很邪乎,弄得吴妈妈一阵心惊肉跳,但凡殿下这般笑,八成没好事。

    念奴儿早就看到赵有恭了,她甜甜一笑,拍了拍手上的面粉,起身福了一礼,“官人过年好!”

    “好,好!咱们一起包饺子!”

    坐在念奴儿身旁,赵有恭伸手捏着面皮,说是包饺子,可那饺子站不住软趴趴,倒像个饼子。

    吴妈妈好生尴尬,小郡王都包饺子了,她怎么能干站着?莫名的,吴妈妈明白为何刚才小郡王会笑的那么瘆人了,敢情是不满了啊,不过也是,念奴儿都干活,翠莺儿却坐一旁嗑瓜子。那护短的小郡王能不生气么?

第115章 赵楷的乌鸦嘴

    过大年的往**里跑,估计普天之下,也就赵小郡王一个了。

    皇宫大院,赵佶大宴嫔妃,赵佶到底有多少女人,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诺大的延庆殿中,女子们三三两两,有说有笑,这些女子哪个不是貌美如花?只可惜真正能与赵佶春风一度的却没几个,赵佶就像个美女收藏者,他爱美,但不一定会吃了美人。殿中如此多的女子,当属小刘妃最为夺目,她一身盛装,高雅贵气,坐在赵佶身旁,连皇后的气势都压下去了。

    若说美,小刘妃并不是最美的,可她却是最有心机的一个。皇宫中如此多的女子,若论才学美貌,首推云慧。这云慧出生于江东海岸,十五岁那年便已出落得亭亭玉立,她有着江南女子的玲珑,更有着海边女子的聪慧,云慧到底有多美?只说她如芙蓉玉面、羡煞海神,江东百姓,更是给云慧起了个雅号,唤作“小虞姬”。听说还有道士为她算过命,说她天生贵气,将来必入皇家,成就一段霸王虞姬的美话。

    政和七年,赵佶听闻美人大名,着人将她接进宫中,当夜,赵佶便忍不住想去与美人欢好的。可小刘妃只说了一句话,赵佶就忍住了,不光忍住了,还一忍就是两年,到现在,已经将这位小虞姬淡忘了。

    “官家可要当心,霸王虽为王,可终究不是天子!”

    仅仅一句话,就戳痛了赵佶的心,赵佶能当上皇帝,本就为人诟病,尤其是赵似死后,谣言更是满天飞。赵佶最怕什么?当然怕丢了皇位,所以他恨楚霸王,哪怕项羽是个英雄,但这种人物却不会让帝王喜欢,因为楚霸王之名,赵佶疏远了云慧。

    有时很多人都想不通,赵佶这种人**如命,见了虞姬之美貌,还会忍得住么?可莫要忘了,赵佶崇信道教,对于冥冥之中所谓的命数深深入迷,所以发生小虞姬之事,完全不稀奇,更何况,赵佶从未见过小虞姬,又岂知她的美?

    小刘妃总会悄悄地展露自己的心机,她从来不会直接针对某人,更不会表现出对权力的渴望,至少这么多年她从未说过要当皇后。这也是小刘妃的聪明之处,因为种种,赵佶喜欢小刘妃,在他心中,小刘妃才是真正的贴心人。

    酒席过半,杨戬匆匆而来,悄悄地说了些什么,就见赵佶持着酒杯哈哈大笑了起来。有趣,他那个侄子竟然大年初一跑**里鬼混去了。

    “官家,可有什么高兴事,怎地不与奴家说说?”

    “是件趣事,刚刚听闻,朕的侄子去了撷芳楼!”

    “今天?”

    “对,就是刚才!”

    闻言,小刘妃也忍不住笑出声来,真的是太有趣了,永宁郡王已经堕落到如此程度了?

    重和元年元月初五,大宋皇帝于艮岳园设宴群臣,赵有恭这位皇家子弟自然是要去的,有饭吃有酒喝,干嘛不去?当夜,一身盛装的赵小郡王骑着高头大马晃晃悠悠的去了艮岳园,一到门口,阿九和杨再兴就被挡在了外边。

    “你们两个去对面坐着,等宴席结束了,本王过去找你们!”

    两个忠仆只能点头同意,杨再兴牵着马朝对面酒楼走去,而赵小郡王却没急着进艮岳园,而是整整锦袍,站在门口摆出了一个温馨的笑容。原来艮岳园外停下了一顶轿子,一位粉装美人缓缓伸出一只小脚,那女子面貌极美,眉目高洁,就像一朵盛开的梅花。

    看到挤眉弄眼的赵有恭,女子轻轻蹙了蹙眉头。

    做为大宋郡主,柴可言定然要参加宴席的,可刚来艮岳园,就碰上赵有恭,这着实不是什么好兆头。

    “郡主过年好!”

    赵有恭微微拱手,俩眼却盯着美人的脸一阵猛瞧。柴可言轻轻一笑,淡淡的说道,“郡王这话说的是不是有些晚了?”

    “不晚,不晚,本王觉得正好。郡主也是要进去,咱们同行,哈哈”赵有恭说着,自觉地朝柴可言身边凑了凑,赵小郡王这等无赖行径,可让柴可言有些无奈了,所幸什么不说,什么不看,若无其事的继续朝艮岳园走去。

    进了艮岳园,才发现园中有了许多变化,道路两旁挂满灯笼,将黑夜照的通明。说是隆冬,可艮岳园中依旧是郁郁葱葱,云杉、银杉各种松苗应有尽有,这种冬日里的绿色,在京城中也是独此一份了。墨香亭前,人头攒动,赵有恭二人一到,便有许多公子围拢了过来,可惜的是他们都是向柴可言问好的,至于赵小郡王这样的帅男,他们不嫉妒就好了。

    要不要这样?赵有恭瞪着眼睛,不悦的喘着粗气,太没面子了,再怎么说他也是个郡王啊,如此被人无视,岂能不生气?

    “哟,这不是赵小郡王么,怎地,伤势好了?”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扭过头,就看到了一张大胖脸,赵有恭翘起嘴角,很是不屑的笑道,“呀,怪不得不能人言,原来是头猪,哎....”

    高衙内差点没气疯了,为何赵有恭这张嘴吧会如此厉害?

    “你说谁是猪?”

    “不说人话的就是猪,你会说人话么,反正啊,谁是猪谁知道,人家不是猪头的自不会生气!”转个身,背着手不理高胖子,嘿嘿,没事就逗逗这个猪头,也挺有趣的,这些年要是缺了这位,还不晓得会少多少乐趣呢。

    高衙内固然可恨,可那也是纨绔,多年来二人相争,也让赵有恭找到了些乐子,否则纨绔生活岂不是太枯燥了?

    “你....”高衙内刚要骂人,立刻又捂住了嘴,差点又上了恶当,真骂了赵无赖,那不就承认自己是猪头了?好险好险,高衙内瞪着绿豆眼,正琢磨着如何报仇呢,冷不丁被人拍了下。

    “谁....咦....爹....怎么是你?”

    高衙内和赵有恭的破事,高俅可都看在了眼里,等赵有恭一走,他不得不过来警告一番了,“宝郎,少惹事!”

    “爹...那赵无赖....”

    “为父说的话你听不见么?”此时高俅的脸也有些严厉了,将高衙内拉到一棵树下,放低声音哼道,“在外边你如何乱来都无事,但当着官家的面,收敛一些,宝郎,你要知道,不管怎样,他都姓赵,是官家的侄子,你如此守着官家奚落他,让官家怎么办?”

    高俅想的很深,莫看官家恨不得杀了永宁郡王,可在人前,官家依旧要护着这个侄子,他还要维护皇家的脸面。总之,谁都不能动赵有恭,除了官家。皇家之事,不是臣子可以乱干涉的,所谓伴君如伴虎,还是小心为妙。

    高衙内也并非蠢货,稍一琢磨,就苦笑着点了点头,“爹,你放心吧,孩儿不敢乱来的!”

    “哼,明白就好!”

    高衙内心中着实不快,被赵有恭调侃一番,又被老爹唠叨,不爽之下,就找几位狐朋狗友喝酒去了,蔡鞗、王腾辉、花子虚,这几位衙内凑在一起就高兴地喝了起来。都是一些晚辈,上边的大桌也轮不到他们,不过留在外边吃喝,也是自在。

    相比之下,赵小郡王可就有些憋闷了,与几位皇子坐在一起,还要装一副君子的模样,不能大口吃,不能大碗喝。

    赵桓居于主座,脸上挂着点虚伪的笑容,双手并捶,身子微微弯着,总之瞧他这副形象,可真不像个太子,怪不得赵佶有心易储。赵楷倒是活泼的很,招呼着众人吃吃喝喝,不时地还说个笑话。

    赵楷唠叨着,赵有恭听也不听,独自大口吃喝,赵福金拿脚踩踩,嘟着嘴哼道,“凌哥儿,你慢点吃,丢死人了!”

    “哈哈....午时没吃饭....饿得很....”

    赵有恭没有撒谎,他可是真的没有吃午饭,就空着肚子来的。赵福金相当无语,赵楷也是苦笑。

    桌上之人大都话语不少,哪怕一心吃喝的赵小郡王也会趁着空闲扯两句,唯独赵构闭口不言,低头喝酒。赵有恭总觉得赵构有些阴沉沉的,小小年纪,就如此老成。

    “凌哥儿,你知道为兄想到了什么吗?”

    “三哥儿,你在开玩笑么?小弟又非你肚里的蛔虫,哪里晓得你在想什么?”

    “呼....凌哥儿也是无趣....直说了哦,为兄想到了蔡相府上那次寿宴,那次可真是....”

    “停...三哥儿,好好地吃饭呢,你提那事干嘛,怪吓人的?”

    赵有恭立刻摆手制止了赵楷,那次蔡京府上闹刺客,他赵小郡王可是尿了裤裆的,如此糗事,还是莫提的好。

    “叮叮当当....啊.....保护陛下.....有刺客....”

    不知谁喊了一句,接着整个宴会就乱了起来,斜刺里杀出十几个黑衣蒙面之人,他们挥着刀就冲了过来。叼着鸡腿,赵小郡王直接傻眼了,鸡腿掉在桌上,一只手哆哆嗦嗦的指着赵楷。

    “三哥儿....你这张嘴.....”

    赵楷脸色有点青,俩腿也打着摆子,他也搞不懂自己这张嘴是怎么回事,“.....凌哥儿....莫说了.....逃命....逃命啊....”

    呼啦啦,此时一帮子天潢贵胄谁还顾得上谁啊,各自抱头鼠窜。

第116章 柴郡主的怒火

    赵有恭觉得自己倒霉透顶,上次去蔡京府上吃酒,来了一场刺杀,这次来艮岳园,外有重兵守护,还是出了事。难道他赵小郡王命不好,还是赵楷那个扫把星闹的?

    总之,从此以后要离赵楷远远地,这位文采斐然的郓王殿下,绝对不是什么福星。

    正趴案子底下祈祷着,希望那些刺客千万别看到他赵某人,祈祷声倒是管用了,不过听到的却是刺客而不是老天爷。也是见鬼了,几个刺客竟放着远处的赵楷和赵佶不管,拿着刀就朝赵有恭冲来。此时赵小郡王,除了骂一声老天爷,剩下的就只能转头往别处爬了。

    娘的,要不要如此狠,他赵小郡王一个废柴,干嘛还要杀他?刺客可不管赵有恭怎么想的,反正好像认准他了,挥着刀哇哇大叫道,“宰了他!”

    “哗啦”桌案被砍成了两半,幸亏爬得快,否则就要跟桌案一个下场了。抹抹冷汗,心中一阵嘀咕,瞧那刺客用刀的手法,可不是什么庸手,这些武功不俗的刺客是怎么混进艮岳园的?

    园中乱哄哄的,到处都是哭爹喊娘声,赵有恭也顾不上什么方向了,朝着一处假山就冲了过去,半路上还把一个倒霉的勋贵子弟推到了身后,结果那些刺客理都不理这个勋贵子弟,就盯准赵有恭了。瞧见这种情况,赵有恭真有点糊涂了,正想朝右手人多的地方跑,结果右边就冲出来两名刀手,没办法,只能向反方向落荒而逃。

    越过飞来峰,就是园中最大的水源漫云湖了,扶着大石头一阵喘息,那些刺客可别再追了,再追,他赵某人就得跳湖里去了。大冬天往湖里跳,没淹死,估计先冻死了。喘着粗气,刚想迈脚,就听到了一点响动,在巨石后边有几棵茂密的小松树,葱郁的树枝中探出一个脑袋,那人双目圆睁,小嘴微张,一头如云般的鬓发有些散乱。

    哈,这不是柴可言么,美丽的柴郡主,也有如此狼狈的时候。

    柴可言表情可不怎么样,不断地挤着眼,撇着嘴,示意赵有恭赶紧走,省的把刺客引过来。柴可言想的是好,可赵有恭却没听她的。

    赵有恭心想啊,你让走便走,那他赵小郡王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郡主....你躲在这....”

    没说几个字呢,不远处一阵脚步声,一个粗汉大笑道,“那小子在这呢,呀还有个漂亮的小娘子....哈哈.....”

    听那笑声,赵小郡王身体僵硬,再也笑不出来了,这帮子刺客真有毅力,这地方都能找来。柴可言更是气怒不已,要不是刺客当前,她先把这个赵无赖骂成猪头,“呸....你这个蠢货....跑啊....”

    被柴可言怒骂一声,赵有恭哪里敢还嘴,随着美丽的郡主朝湖边跑。因为今日皇家宴席,柴可言穿了一身盛装,脚上一双绣花小鞋。这种装扮,看上去自是高贵秀美,但跑起路来就有些累赘了,柴可言越跑越慢,长长的裙摆拖在地上,赵有恭一个没留神,一脚踩在了裙摆上。

    “扑通”柴可言跌坐在地,气的眼泪都快出来了,赵有恭还觉得生气呢,瞪着眼哼道,“看什么看,你当本王愿意踩你呢....啊....快跑,那帮狗东西追上来了.....”

    “往哪跑,前边是漫云湖....”

    瞧瞧不远处的湖水,再看看后边几个挥刀呐喊的刺客,赵有恭咬咬牙,当即做了个决定。

    抱起还在瞪目嗔怒的柴可言,赵有恭迈开两条腿呼哧呼哧的朝湖边跑,柴可言也是被弄懵了,急声道,“你干嘛....放开我....”

    “真笨,潜水逃命啊....难道你还想留下来....知道么,那些刺客抓到你,绝对是先奸后杀....再奸再杀....啊....准备....跳....”

    清澈的湖水荡起一片巨大的浪花,几个刺客来到湖边,非常懊恼的吐了口唾沫,“奶奶个熊的,让这鸟人跑了...走,回去,看看能不能宰了那个鸟皇帝....”

    漫云湖中央,有一处巨石名曰“邀月峰”,此时一个身影用力拖着一个人,等爬上巨石,他便趴石头上打起了哆嗦,“嘶....冻死老子了....”。扭头看看那个躺在石面上的女子,赵有恭又懊恼的摇了摇头,真是见鬼了,柴可言一个江南女子,居然不会水,刚那一阵潜水憋气,不会淹死了吧?

    瞧瞧柴可言鼓鼓的胸脯,光洁的脸庞,爬过去扇扇她的小脸,“郡主...郡主?”

    连叫好几声,依旧没个反应,没辙了,赵有恭只能用人工呼吸这一招了,双手按于胸口,按一下,柴可言就如同蛤蟆般吐口水,然后捏着小瑶鼻亲亲嘴,好凉。

    如此反复,总算听到了一阵咳嗽声,赵有恭也不由得大呼了口气,看来人工呼吸果然厉害。瞪着眼,看美人慢慢睁开双目,摆个笑容,正打算卖个潇洒,却见美人眼一瞪,小手就抬了起来。

    “啪”的一声,赵小郡王捂着左脸颊气呼呼的望了过去,“柴可言,你想干嘛?本王刚救了你....你知道么?”

    “赵有恭,你刚做了什么?你....谁让你亲....”

    “呸....你以为你是谁啊,要不是怕你见了阎王,谁愿意亲你,一张嘴有如冰块....”

    “你....本郡主与你拼了!”柴可言发钗散乱,衣衫全湿,身子更是瑟瑟发抖,小嘴乌青。只是此时的她,心中满是愤怒,爬起来就朝赵有恭扑了过去。

    一男一女扭打在一起,那巨石虽大,可供人休息的地方并不宽阔,几个翻滚,扑通一声,二人又掉进了水中。没多时,两个人又气喘吁吁的爬了上来,这次柴可言没有再动手,躲在一旁缩着身子打着哆嗦。赵有恭有何尝不是如此,虽有易筋经护体,可当着柴可言的面也不敢用啊,两人一左一右,谁也不说话。

    良久之后,漫云湖岸边亮起了许多火把,好多人散乱的喊着,“殿下....小郡王....郡主....”

    听到喊声,柴可言呼口气,美目如刀子般剜了剜,“你个混蛋,刚才之事,不准说出去,知道么?”

    “放心,本王还没那么饥不择食,刚才啊,本王就当亲了头母猪,睡一觉就忘了!”

    母猪?柴可言差点气疯了,小手一摸,就摸到了一块小石头,石子飞过,赵有恭早就有防备了,头一歪就骂了起来,“没良心的,谋杀亲夫啊?”

    这次柴可言干脆没搭腔,站起身朝岸边喊道,“在这呢,快把船划过来....”

    岸边之人一阵高兴,小船悠悠,载着一对男女回到了岸上。一到岸赵有恭逮住一名侍卫,当场就把那倒霉蛋的衣服扒了下来,等着暖和些了,还不忘问道,“刺客呢?”

    “回郡王,刺客都已伏法,咱们伤亡并不大,就死了四名禁卫!”

    “嗯!”点点头,裹着衣服朝别处走去,赵有恭沉着眉,心中还在思考着刺客的事情。据他之前观察,这次可是不下二十名刺客,而是功夫也不差,怎么就杀了四名禁卫呢?要知道,今日宴席可不比蔡京府上,艮岳园如此大,一帮子勋贵子弟天潢贵胄各处乱窜,那些刺客就是再不顺,也能逮住几个倒霉鬼吧?

    怪,真是怪了,怎么感觉这些刺客不是来杀人的,而是像送命的呢?当然,没人会傻呼呼的来送命,可又不杀人,他们又是为了什么呢?

    头疼,任凭赵有恭聪明绝顶,如此短的时间里,也依旧想不出刺客的目的。

    如果能有活口,也许还能问出点什么,可惜的是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据那名禁卫所说,那些刺客要么被杀,要么自杀。

    一群死士,无所畏惧的来艮岳园自杀,处处透着一股子诡异。

    死士,说起来简单,可真要培养一些死士又是多么的不容易。一个人,如果能拥有百名忠心的死士,那就已经是非常了不得了,可这次刺杀,一下就去了二十多个死士,如果不是抱着天大的任务,值得付出如此大的代价么?可艮岳园中,除了赵佶,还有什么人值得这般做呢?可偏偏,那些刺客的目标并不是赵佶。

    当时那群刺客,分散开来,有的人追杀他赵有恭,有的人追杀赵楷赵桓,更有甚者去追杀那些重臣,却唯独放弃了最为重要的赵佶。

    事出反常必有妖,不过其中的妖在何处,就不得而知了。

    艮岳园中,见到了同样狼狈不堪的赵楷,一见面,赵有恭就眯着眼苦笑道,“三哥儿....你这张嘴....可真比林老道还管用了....”

    赵楷也是尴尬无比,整着锦袍,小声道,“莫说了,为兄回去就拜拜佛祖,也好除了这一身晦气!”

    “得,三哥儿,去拜佛吧,四姐儿呢?”

    “她啊,好着呢,现在已经回宫里了!”

    “嗯,那三哥儿自便,小弟也回去了,真冷!”

    赵楷翻翻白眼,好一阵无奈,你大冬天往湖里跳,能不冷么?

    艮岳园外,阿九和杨再兴早已等候多时,一见赵有恭出来,二人难掩喜色,阿九抱着披风裹在了赵有恭身上。

第117章 阳春白雪

    从艮岳园回王府,可有一段路程的,阿九牵着马缰绳,杨再兴护在一旁。

    “殿下,那些刺客是怎么回事?小的和阿九一直守候在外边的,禁军守卫森严,那么多人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宴席上的?”

    “想这么多干嘛,反正与咱们又没什么关系!”

    赵有恭不想过多的讨论这个话题,这些麻烦事还是留给赵佶头疼去吧,而且,这些刺客的出现,也未必是坏事,恐怕今后供奉司可有的忙了。

    回到府中,燃起两个火盆,赵有恭总算暖和了许多,内屋里,潘金莲还在忙碌着。自从随了赵有恭之后,这个女人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些,也许因为出身,亦或者是感激,她什么活都做,洗衣叠被,洗澡水,若非厨房有厨子恐怕她连做饭的活也会包揽了。

    坐了一会儿,起身去了内屋,屋中热气缭绕,潘金莲提着水桶往木桶中倒着水,她身材窈窕,纤腰濯濯,此时弯着腰,那香臀高高翘着,在这迷蒙的热气中,有一种说出的韵味。走过去,双手一览,就从身后抱紧了女子。可以清楚地感觉到,潘金莲的身子轻轻颤了颤,水桶落地,她转过身,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睁着,“殿下....奴去暮春姐姐那找些新衣....一会儿换了....”

    手上用几分力道,将美人抱起,呵呵笑道,“要什么新衣服,一会儿洗完便睡了,咱们一起!”

    “殿下....奴...奴家....”

    潘金莲语声颤抖,早已羞得闭上了双眼,衣衫散落,抱着美人进了水中,不同的是这次抱的是潘金莲,进的是热水。

    感受着那份喘息,赵有恭就晓得潘金莲已经情动,二人便毫无顾忌的在水中胡闹了一番。

    相比较赵小郡王的**快活,大宋皇帝赵佶可就有些不爽快了,好好地一次大年晚宴,让一帮子刺客搅和了,最让人生气的一个活口都没留下。如今已是子时,可几位宠臣全都弓着身子,大气都不敢喘。

    “曹炳、高俅,这宴会防卫是你们负责的,出了这等事,你们就不打算解释一下么?”

    “官家息怒,是臣等无能!”

    “你们...”见诸臣整齐划一,赵佶气的手一哆嗦,一掌拍在了桌子上,笔墨跌落,一些墨汁顺着桌案流了下来,“你们也知道无能了?曹炳,朕给你一个月时间,要是查不出线索,你这个供奉之位就让出来吧!”

    “是,小人一定尽力!”

    曹炳蹙着眉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他倒不是怕赵佶真把他撤了,而是担心莫说一个月,就是两个月都查不出什么。那些死士身无旁物,有无人认识,身体上也没什么标记,想要找线索,那可真是太难了。

    “高俅,殿尉府统领禁军,今日却出了这等事,你难辞其咎,从今日起,这太尉府先别去了,什么时候把事情搞清楚了,再回去也不迟!”

    一句话,就给高俅定了罪,总之,要是不把禁军之中的内贼挖出来,高俅就别想安稳。事实上这也怪不得赵佶,禁军之中出了内贼,他岂能不怒,别管那内贼跟高俅有没有关系,总之高俅这个直属上司就得负责任。

    “是,臣遵命!”

    高俅心中哀叹一声,却是无可奈何,也算自己倒霉吧,若是别的军队出了问题还无事,可禁军有问题,官家是不可能纵容的。若说禁军没问题,高俅自己都不信,没问题,那些刺客是怎么混进来的,难道会隐身不成?

    艮岳园之事,很快就传遍了大街小巷,市井街头,百姓们大都讨论着刺客取得了多少战果,一听之事杀了几个无足轻重的卫兵,顿时就有些兴致缺缺了。

    张贞娘背着小包袱来到了撷芳楼,对于爹爹的决定,她反驳不得,因为这样做也是最好的选择了,她不希望爹爹一边护着镖,还要担心着她的安危。大年初八,汴河街多了一道亮丽的风景,三个女子卖着炒栗子,那生意自然火爆。

    来到开封府,还未落座,朱琏就从别屋走了出来,她拿着一本书,好不自在。

    “殿下,奴家还以为你今日要继续将养一下呢!”

    “咳咳,其实这身子吧还是有些虚,只是心中念着娘子,有些放不下!”

    听赵小郡王这恬不知耻的话,朱娘子就娇媚的剜了一眼,昨个不是刚去王府待了一天么?这殿下啊,就长了一张哄骗女儿家的嘴。合上书,朱琏坐于桌旁,抿着一杯茶水,啄了一口,便闭上眼啧啧赞道,“阿九,你以前可煮过茶?”

    阿九睁着大眼睛,甜甜的摇着头,朱琏也未再多问,她觉得这阿九甚是特别。一个弱女子,平时看上去圆润可爱,还有些娇滴滴的,可发起狠来,却又像一头母狼,如今连煮茶的本事也如此高了。

    “殿下,奴家听说最近六扇门那边可是很忙呢,前日还有人来咱们开封府问话!”

    “哦?娘子打听到什么了?是不是六扇门那边查到了什么?”

    放下茶杯,朱琏眯着美目,轻轻一笑,好整以暇道,“能查到什么?呵呵,六扇门那些人不想着查一查刺客去艮岳园是为了什么,却光想着查刺客的身份。哎,这方向错了,只能越查越远。”说着,朱娘子转头多看了几眼,赵有恭倒是镇定的很。

    真不愧是朱娘子,连想事情都跟他赵某人想到一起去了。后衙中,二人有说有笑的聊着,临近午时,杨再兴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殿下,前边有案子了....”嘴上说着,杨再兴却把目光递向了朱琏。

    朱娘子微微蹙眉,起身道,“是什么案子?”

    “左厢厚勇营指挥使田畴被人杀了!”

    “什么?”朱娘子没回话呢,赵小郡王已经高兴地跳了起来,他睁大眼睛,三两步走到近前,扳着杨再兴的肩头问道,“是真的?那田畴真见阎王了?”

    “应该假不了....是田指挥家人报的案....”

    “太好了!哈哈哈”赵小郡王双手一拍,毫不掩饰脸上的喜色。

    杨再兴有些不解,人家田畴死了,殿下怎地这般高兴?朱琏可就有些理解了,当初田畴奉梁师成之命折腾樱婼,小郡王可还没忘记这件事呢,如今田畴一死,他能不高兴么?

    “走走走,娘子,今日本王陪你一起去,咱们查查案,顺便去田府拜祭下田指挥!”

    “......”

    朱娘子苦笑着摇了摇头,见赵有恭迈步要走,她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殿下,高兴归高兴,但到了田家也收敛一些!”

    “懂....懂,娘子放心,到了田家,本王绝对绷着脸!”

    这时杨再兴也有点明白了,八成殿下与那田指挥有仇啊,至于什么拜祭,那更是扯犊子,瞧殿下这神情,摆明了是去看热闹的。

    阿九整日里跟樱婼睡在一起,当然知道田畴做过的龌龊事,所以大眼睛亮亮的,跳到院中就比划了起来。看阿九这动作,朱琏气得一把将她拽了回来,“胡闹,放什么竹炮?”

    朱娘子一番责备,阿九撅着小嘴一脸的不乐意,可怜巴巴的瞅着赵有恭,赵小郡王可不是什么好人,俩眼一转悠,挥着手怒道,“你这丫头,放什么竹炮?那竹炮半天才响一个,你不嫌累啊?怎么不动脑子.....哦.....东城不是有个叫马利的么?请他拿着笛子去三湖弄堂吹几曲不就成了?”

    赵小郡王怒目圆睁,长袖挥舞,一张交子顺手而飞,阿九捡起交子戴着小歪冒就往外跑,朱琏气的直跺脚,跟在身后直喊,“阿九,你个疯丫头,快回来?”

    阿九只听赵有恭的,哪里还会回来,等着出了开封府,朱娘子就气的抬起小脚踢了踢赵有恭的腿,“殿下,咱汴梁城,当属你最会作怪!”

    “胡说八道,本王最是善良,公正无私,快走啦,哎,谢大胡子,你们快点,让你们去查案的,一个个磨磨唧唧的,没吃饭啊!”

    赵小郡王扭着头朝府里喊,谢无敌等人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一个衙役嘴角还沾着点油星。

    三湖弄堂,当开封府等人来到田府,赵有恭就装模做样的去灵堂上了柱香,还努力的做出副伤心的表情,“呜呜呜....田指挥,想你我相交莫逆,怎地....说走就走了呢....哎....想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惨啊....”

    “.....”生怕赵小郡王再说什么浑话,朱娘子赶紧挽着他拉到了旁边。还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不是摆明了要当田畴的老子么?好在田家人光顾着伤心了,根本没留意赵有恭说了什么,否则非炸锅了不可。

    田家哭声震天,而此时,三湖弄堂口有几个人缓缓而来,这些人手持各种乐器,其中一人还抱着一把古琴。

    乐声袅袅,源源不绝,那音乐自是美妙,更有驻足者送上掌声。可这音乐对于田家人来说,就仿佛一把刀,你奏乐就奏乐,干嘛还演奏一曲《阳春白雪》?

    万物之春,生机勃勃,绿意盎然中,满是欢乐轻松。可,如今是死了人,你搞什么阳春白雪,寓意生机,是何道理?

    缺德,太缺德了!

    感受着朱娘子的白眼,赵小郡王也是别扭,他敢对天发誓,那什么《阳春白雪》绝不是他教的,都怪阿九这丫头。不过,为什么心中这么想笑呢?

第118章 贪官理论

    虽然田家布了灵堂,但田畴的尸体并不在棺材中,而是被摆在了榻上。进屋后,就看到仵作正在查验尸体,早先赶来的马如龙拱手施了一礼。

    “殿下,根据尸体情况,田指挥应该是被人用刀戳中胸口而死。而且,田指挥身上有多处瘀伤,可能死前受过严重的拷打!”

    赵有恭只是哦了一声,便背着手在屋里看起了摆设,至于案子,自有朱娘子管着呢。

    领着杨再兴于屋中走了会儿,一个头戴歪冒的家伙就跑了进来,瞧她眯着眼笑嗞嗞的样,赵有恭伸手弹了下她的额头,“你个鬼丫头,也是够狠,那《阳春白雪》都想得出来!”

    阿九只是点着头傻笑,挺挺平板似的胸脯,一副我很厉害的样子。

    田畴的屋子很大,正房中间是客厅,而两边偏房左右是通着的,左边是小妾韩氏的屋子,此时田畴的尸体就放在韩氏床上。赵有恭也不想去看尸体,如果尸体有什么异状的话,朱琏也会告诉他的。领着两个跟班,竟直推门进了右边属于田畴和大房郑氏的房间。

    一进屋子,就被屋中的摆设惊了一下,一张紫檀木圆桌,门口放着两件上好的龙泉青瓷,青瓷周围镶着美好的花纹,一看就是出于龙泉名家之手。真是有钱啊,田畴只是一个小小的营指挥使而已,却置办了两件如此贵重的瓷器。除去两件青瓷,侧面墙壁上还挂着一副拓版的《将进酒》。

    看字迹,这应该是出于米芾之手,虽然如今米芾的字还达不到后世的字字千金,但能买下这副字,想来花的钱也不少。

    田畴一介武人,却收藏着这么多文雅之物,当真有些意想不到了。

    于屋中打量一番,赵有恭就将目光放在了一把剑上。那把剑就挂在床头,剑鞘很是古朴,可据赵有恭所知,田畴可是用刀的,也没听说他喜欢剑啊?可若是不喜欢,为何还要将这把剑放在床头?总不能是大夫人郑氏喜欢收藏宝剑吧?

    不管真相如何,这把剑应该不错的,贪心一起,赵有恭走过去将剑取了下来。握住剑柄,轻轻一拔,赵小郡王立马就有些失望了,瞧这把剑的材质,稀松平常,哪算得上宝剑啊,就这种破剑扔大街上卖,估计也就几十文钱而已。

    嘶,见鬼了,瞧这屋中陈设大都贵重,为何偏偏这把剑如此差劲呢,难道自己看走眼了?

    朝杨再兴招招手,将剑递了过去,“邵烈,你来瞧瞧,这把剑可是好剑?”

    比起对武器的了解,杨再兴可就厉害多了,他握着剑柄首先看了看剑柄底部,眉头皱了皱,又摸了摸剑身,最后直接把剑递了回来,“殿下,小的实在看不出有何玄妙之处,这剑连好都算不上,更不用提什么宝剑了。”

    听杨再兴如此说,赵小郡王可真有些失望了,眨巴眨巴眼,很不甘心的问道,“邵烈,不会有错?”

    “怎么会?殿下,你来瞧瞧这剑柄,质地虽然看上去古朴,可摸上去粗糙不堪,闻上去还有些焦味,很明显是刚打造不久。你再瞧这剑身花纹,一点不细致,如果小人猜得不错,这剑必是南城几家铁匠铺打造,而且至今超不过一年!”

    “呃....那就邪门了,这么把破剑,姓田的还放在床头?搞得本王还以为是什么宝剑呢!”赵小郡王来田府,可是琢磨着弄点什么值钱东西回去的,瞧屋中情况,值大钱的也就两件青瓷和米芾的字,可这玩意直接拿出去有点不好说话啊。摸着下巴琢磨着,最终还是决定不能空手而归,指指墙上的字,冲着阿九笑道,“看什么看,赶紧把字揭下来,这可是与本案有关的证物!”每每贪污私吞,赵小郡王总能找到冠冕堂皇的理由,阿九本就没什么善恶之心,反正赵有恭嘱咐什么,她就做什么,当即搬个凳子,惦着小脚把那字取了下来。赵小郡王更干脆,抱着那把破剑光明正大的走了出去,这一出门,迎面碰上了朱琏。此时朱娘子正在跟郑氏谈着话,一看阿九抱着的东西,那郑氏就泪眼婆娑的抽了抽鼻子。早就听说过赵小郡王从不走空,可如此这般强拿,也太不客气了。不过郑氏也晓得自家官人与赵小郡王的过节,所以也没胆量再来讨要。郑氏走后,在客厅中坐下来,朱琏就将此案的大致情况说了一遍。由于艮岳园闹刺客之事,田畴也忙了起来,只是昨日回来的有些早,才刚过酉时就回到了家中。当时田畴身后还跟着一个头戴斗笠之人,一进后堂,田畴就将郑氏和韩氏以及下人全都赶出了后院。这种事也不是没发生过,但凡田畴有什么私密事时,便会这般做,所以郑氏也没多想。大约到了亥时,郑氏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以往再重要的事情,田畴也会叫些茶水的,可这次整整一个时辰多,竟没有半点动静。无奈之下,郑氏派了一名丫鬟以送茶的名义去了客厅,丫鬟敲门喊了许多声无人应答,心急之下推开门,才发现田畴睁着双眼,面容可怖的坐在一张椅子上。当时田畴嘴巴张得大大的,上身衣服还有胳膊布满了血迹。田畴死了,而那个黑衣斗笠人却没了踪影。现在已经很明显了,那个黑衣斗笠人嫌疑最大,问题是田家人根本不认得斗笠人长什么样,只知道身高五尺四分(需要普及一下,商代,一尺合今,周代,一尺合今秦时,一尺约汉时,一尺大约21.35——三国,一尺合今南朝,一尺约北魏,一尺合今隋代,一尺合今唐代,一尺合今宋元时,一尺合今。其中,七尺男儿一般是隋唐之前,也就是一米七多或一米八左右。而宋时,五尺四分,大约相当于现在的一米六多)。大宋汴梁城,一个身高一米六四左右的人太多太多了,甚至连男女你都分辨不出来,茫茫人海中,如何寻找?在田府勘察的差不多了,留下王腾越和赵天豹守着,其他人便一起回了开封府。路上,朱娘子一直眉头紧皱,不时地还瞅瞅旁边拿把破剑摆弄的赵有恭,“殿下,这剑也不是什么宝贝,你怎么就爱不释手了呢?”“本王一直觉得这是把宝剑,要不是什么值钱玩意,田畴干嘛要挂在床头?”“呵呵....这是何道理?”朱琏有些好奇了,眉角含笑道。“娘子不懂了吧?可听说过贪官理论?”“何为贪官理论?”“解释起来很简单嘛,但凡贪官,都有一个特点,要么屋中大都是值钱之物,要么就全都是破落货,但从来没有参差不齐的情况。就拿本王来说,房中必然是些好玩意,不然,要那些东西作甚....还有啊....咳咳,口误,口误,本王只是打个比方啊,娘子干嘛这等眼神,本王是何人你还不晓得?”赵小郡王厚着脸皮瞪着眼,真是失误啊,打个比方怎么就把自己供出来了呢?朱娘子懒得与他计较,耸耸肩头,毫不在意道,“这都是值钱之物还好解释,可为何有的贪官要全部放上破落货呢?”“娘子好生有趣,弄那些破玩意,当然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贪了?反正你只要记住,若是哪个官员家中一贫如洗或者家财万贯的,那八成就是个贪。反之,那些家中物件参差不齐的,倒是好官!”听赵有恭这般神奇的理论,朱琏掩嘴轻笑了起来,“殿下这般说法,倒是第一次听说!”“那是当然,这可是本王经过多年经验总结出来的,咳咳.....这个说多了,反正本王这话很有道理!”“嗯,是很有道理,殿下一定是深有体会的,奴家岂敢不信?”“......娘子,再说一次,本王两袖清风...”朱娘子转过脸,手指纤纤,小嘴咯咯一乐,“公正无私!”赵小郡王觉得很憋屈,杨再兴憋着笑,阿九也是小脸通红,舍不得打朱娘子,还舍不得这俩人?一手逮住离得最近的阿九,赵有恭呲着牙,恶狠狠地笑道,“还敢笑,信不信本王用这把宝剑把你切了?”阿九点着头,只是小脸上还是堆着笑,完了,被朱娘子这般一带,连阿九这丫头都不怕他了。后衙之中,朱琏看着关于案件的记录,而赵有恭还在拿着那把破剑瞧来瞧去的。他总觉得这把剑有点问题,可哪里有问题又说不上来。看了半天没看出门道,便有些郁闷了,身子松垮垮的往后一趟,手臂想要撑着桌面,谁知一不小心碰翻了茶杯。茶水顺着桌面流下,赵有恭赶紧手忙脚乱的站了起来,拧拧袖子上的水渍,正待说句牢骚,眼中就留意到了一丝不同之处,只见不少茶水已经灌进剑柄之中,而流出的却非常少。剑柄怎么可能存住水,那么只有一个解释,就是剑柄内部是空的,怪不得一直没发现问题,原来奥妙之处在这里呢。此时朱娘子也起了身,她笑着嗔道,“殿下,你可小心些!”“无事,娘子可有什么线索了!”“是有点想法,不过必须等邵烈得到的消息才行!”大约戌时,杨再兴从外边回来,同时也带来了一个消息,田畴也参加了艮岳园宴席,而且还是艮岳园东面矮墙的守将。一听这个消息,赵有恭有点明白朱琏的意思了,难道田畴与那次的刺杀案有关?

第119章 梁师成的心思

    少川跟大家说声对不起了,最近公司这边事情比较多,有时候还要熬夜,真的很累,好多时候都想停笔了。可是这书写到这种程度,又有好多读者跟着过来的,真停笔,真有些对不起人。

    《风花醉》现在都快四十万字,少川说实话,存稿快用光了。最近都是小推荐位,倒是好事,少川打算这段时间先一更了,这样自己也不会太累,有时间的话多弄些存稿。等大推荐或者强推时,再把章节给大家补回来。

    希望大家理解一下,少川不是专职写手,公司这边事情一忙起来,真的是太累了。

    第119章梁师成的心思

    前几日田畴看守的艮岳园出了事情,好像当时刺客就是从东边冲出来的,一刹那间,赵有恭嘴角划过了一丝冷笑。心中有了些计较,却面露疲惫,挥挥手朝外走去。

    “娘子也莫要太过操劳,田畴之事,实在不行交给六扇门就行了!”

    “殿下这便要回了?”

    “不回还待怎地?难道还要去田家看看那具尸体不成?”

    赵有恭看似归家心切,朱琏却盯着他沉眉微笑,她觉得殿下一定是有什么心事的,否则他何须急着要走?而且,明知道田畴和刺杀案可能有关联,却又不急着去宫里,当真有些耐人寻味了。

    离开府衙,赵有恭将杨再兴唤到身前,低声耳语道,“邵烈,你走趟梁府,将查到的东西跟梁相说上一说!”

    跟了赵有恭如此之久,杨再兴也有些明白的,将这消息捅给梁师成,首先能吓他一吓,又能捞些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临近戌时,杨再兴来到梁府,进后堂说了几句话,便抱着一个小箱子离开了。

    最近梁师成的日子可是非常不好过,去年出了钱彬之事,年末又是贪墨案被捅出来,如今心腹田畴又有可能牵涉到几日前的刺杀案里。真有些怕了,这件事搞不好,自己的脑袋可就要搬家了。田畴之事,不同于其他,刺杀意味着什么,那意味着谋反,官家能容忍许多事情,却容不下谋反之人的。

    梁师成坐在屋中思来想去,直到亥时过了,依旧毫无头绪。一杯杯茶水下肚,自是无半点睡意。

    “叮叮”一阵清脆的响声,却见窗户多了个洞,面前柱子上钉着一支红绸飞镖,而飞镖身上还缠着一个纸条。

    由于需要静下心来想事情,所以梁师成将身边之人全都遣到了外边。如今一支飞镖钉在眼前,心中岂能不恐慌,猛然起身,巡视房屋各个角落,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没有叫出声。不管怎样,先看看纸条上写着什么吧。

    纸条上的字并不多,仔细一看,只写了一行字,“要想活命,来药王庙!”

    药王庙,其实不是什么寺院,是城东南一处百姓供奉药神的地方,那里只有一个小破房子,不是祭祀之日,也很少有人去。如今已经快子时了,梁师成真没有胆子去药王庙,可不去呢?

    梁师成很怕死,哪怕官家真要杀他的可能性并不大,但他太怕死了,哪怕那一点被杀的可能性,他都记在心头,挥之不去。咬咬牙,收起纸条,梁师成决定去一趟药王庙。

    皇宫里,赵佶抿着嘴,脸上带着些笑意,自从发生刺杀案之后,这还是他第一次笑得如此开心。至于为何发笑,原来也是因为赵有恭。

    赵小郡王一听田畴被杀,接着就是幸灾乐祸,还让人守着弄堂奏了几遍《阳春白雪》,似这等小人作风,赵佶一听之下,当即便忍不住心中的高兴了。这个侄子,还真是街头混久了,做事也夹杂了市井中的无赖气息。因为樱婼之事,不敢找梁师成麻烦,就盯上了田畴,田畴一死,他倒好,花钱让人奏《阳春白雪》。乍看上去是解气了,可这么做除了让人更加鄙夷,更失人心还能得到什么?

    “杨戬,那田畴为何被杀,可有头绪?”

    “不晓得,不过永宁郡王离开开封府后,着手下杨再兴去了趟梁守道府上,小人琢磨着,八成与田畴之事有关!”杨戬低着头,语气有些淡淡的,而事实上呢,莫看杨戬语气清淡,可这时候如此说话,已经算是落井下石了。梁师成整日里琢磨着如何取代杨戬,杨戬逮住机会,要是不把握一下,那可就白活这么多年了。

    对于杨戬和梁师成的过节,赵佶心中如明镜一般,所以他并未作答,只是微微笑了笑。

    御书房里,无比明亮,案上燃着一些安神香。

    赵佶什么都不说,杨戬反而有些拿不定主意了,眉头皱了皱,还要说些什么,就听到了一阵敲门声。

    “启禀陛下,梁太殿在宫外等候!”

    “哈哈,杨戬,你瞧,说曹操曹操到!”

    赵佶展眉一笑,小声回了句,不多时梁师成就推门走了进来。一进门,梁师成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二话不说,砰砰砰就是三个响头,他磕的很用力,仅仅三个响头,额头上就见了血。赵佶就有些奇怪了,收拢笑容,手指轻轻敲着名贵的桌案,“梁守道,你这是何意?”

    “官家,小的对不住你....昨夜永宁郡王派人去了小人府上,与小人言说了田畴之事....”

    梁师成说着昨夜的事情,一点遗漏都没有,赵佶面色镇定,并不感意外,等着梁师成说完,他不知可否道,“永宁郡王为何要先告诉你呢?”

    “这....回官家,那永宁郡王也是听朱娘子说的,大都是捕风捉影,去找小人,也是图些钱财。”

    此时梁师成语调有些颤抖,目光之中布满了愧疚之色,赵佶扭头看了杨戬一眼,随后继续问道,“既然是捕风捉影,并无实据,你为何还要怕?”

    “官家....小的怕啊....若那田畴当真参与了刺杀,那小人就万死也难报官家之宠爱了....所以,小人恳求官家,将刺杀案交予小人,小人定要将那些反贼一网打尽,以示小人之清白!”

    梁师成跪直身子,眼眶含泪,似乎说不出的决绝。

    高,不得不说梁师成这一招真的很高明,碰到这种事,别人避嫌还来不及,可梁师成却偏要往枪口上撞。看似愚蠢,却也是最好的选择,不是有人怀疑他和刺客有关联么,那么最好能证明自己清白的,不是窝在家中避嫌,而是亲手去杀了那些刺客。

    当然,凭着梁师成自己,他是想不出这种主意的,不过这些,赵佶是不晓得的,此时他感觉到的是梁师成的忠心。

    忠心便好,只要忠心,贪也好,坏也罢,都不重要的。

    “好你个梁守道,朕就着你全权处理此事,现在就去找曹炳吧!”

    “谢官家厚爱!”

    梁师成再次磕了几个头,躬着身退了出去,而杨戬却目光复杂,说不出的气恼,真是见鬼了,这一关竟让梁师成轻松闯过去了。

    楚王府里,赵有恭没有急着去开封府,而是躲在房中研究着那把破剑,捏住剑柄下端的铜珠用力转动,果然是活的。铜珠落下,剑柄也能取下,剑柄中空,晃一晃发出一阵轻微的响动,往桌上轻轻一磕,就看到了一件熟悉之物。

    又是一把尾部极大地钥匙,这把钥匙形状与之前在陈桥柳林得到的钥匙一模一样,不同的是花纹,而且另一面的字也是不同,之前那把钥匙刻着“庚”字,而这把钥匙上刻着“丁”字。

    看着这把不知门道的钥匙,赵有恭紧紧地皱着眉头,难道田畴的死并不是因为刺杀案,而是因为这把钥匙?这钥匙到底有何秘密,竟如此重要?

    如果按钥匙上刻得字看,那至少应该还有五把才对。甲乙丙丁戊已庚,当然也可能更多。看不透其中的门道,所幸不看了。

    王府前院,潘金莲蹲身翻着一些干豆,这些豆角晒干后,可以为殿下熬些粥喝的。今日她穿了一件得体的花格纱衫,小蛮腰束的并不紧,几个月来,在赵有恭的滋养下,整个人也是越来越妖艳了,尤其是那对眸子,总是透着些深深地媚意。

    但凡妖冶妩媚的女子,总是招人惦记的,而此时便有一双眼睛偷偷的望着,那男子呼吸急促,目光里透着丝莫名的嫉妒。如此美妙的女子,为何是那个废物的?

    那是个废物,根本不值得害怕,他要把这个女子按在身下,狠狠地**一番。

    冬日的风有些冷,潘金莲翻好豆角,抹着香汗,起身笑着,只是她不知道,此时正有一双恶毒的眼睛定定的看着。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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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花醉介绍:
关于风花醉:
这是一个水浒与天龙相融会的另类北宋末年,更是一个风起云涌的大争之世。
汴梁河畔,春风几度,吹动了几多柔情。
李师师冷艳如冰,念奴儿智若妖姬,张贞娘人比花娇,耶律南仙巾帼红颜。
朝有“六贼”,江山风雨飘摇,齐鲁豪杰,八百里水泊梁山。尽男儿豪迈,更有扈三娘双刀不须眉。
王语嫣宛如仙子,木婉清水若清华。
前有大辽猛士,后有金国精骑,西夏蓄势待发,吐蕃人如狼似虎。花石纲、生辰纲,民不聊生,田虎、宋江、方腊,谁能搅动一片风云?
重生楚王之子,看赵有恭如何仗剑而起,征战四方。
天行健,文和武,尸山血海中,重铸那伟大的尚武之脊梁。
(ps:题材问题,与原来历史有很大出入,莫要较真。另有41ow完本《大唐绿帽王》,人品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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