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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暴走土豆泥     我是大皇帝txt下载     我是大皇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八十章 攻伐第一弓体术?

    “几招?”

    赵莞一失神之际,脱口问了出来,才发现自己问得有点过分。?????·

    海诸丈瞥了她一眼,木然道:“两招三招,四招五招,又有多少差别?”

    听到这话,赵莞一也默然以对,和萧承走到他身边,不约而同地遥望向山巅方向。

    对上这样的妖孽,赵莞一和海诸丈仅仅只是两招和三招的差别,这差别自己提起来都觉得异常可笑。

    “这次师兄们,怕是托大了。”海诸丈语气幽幽,“等这人上去,必然要挤下一个前二十的名次,就不知是谁倒霉了。”

    他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或许,还不止。”

    “不说各条山道沦陷了多少,连你我都被排挤到二十以外。相比历届的成绩,我们这一届被期望得最高,谁能想到结果却是历届最为垫底的。”赵莞一苦涩自嘲,心里滋味自然不好受。

    两人一个在宗门排名十八,一个排名十六,如今落在风府和脑户两亭,连二十都没能排进去,来之前谁都不会想到会如此失败。

    历届大比,百灵谷流传下来一个规矩。

    因为相比各宗弟子,圣地的弟子整体强出一截,所以和各宗弟子相争未免无趣,圣地弟子们才会定下更高的挑战,使得大比更有意思。

    他们不但要和同届比,还要和历届师兄们夺取的战绩做比较,这才能调动起他们的战意。

    挑战的标准往往定得很高,历届以来很少有成功的,所以无非比较哪一届更加成功。

    相比历届,这一代公认是最强的,十强中任何一个放在往届都能轻易夺取首席之位。而这一代足足出了十位。不说这十位,就算排在十强之外的那几位,对往届首席之位同样有一争之力,奈何同一代妖孽和天骄太多了。

    如此强盛的一代,不只是前十足够强,而是整体都很强。他们对大比定下的挑战标准,自然也更高。

    早在大比开始之前,宗门这一代的十位最强者就暗中约定好,准备至少独占十条山道,只留下两条山道排名靠后的一些亭子给各宗弟子。

    等到至少霸占了前三百的排名后,就将以十条山道为战场,相互攻伐,以此再比个胜负,可是现在看来。这计划早就难以为继了。

    临近大比结束,连前三十的亭子都丢了不下十座,前三百的亭子就更是不知已经丢了多少。如今刘恒异军突起,让两人感触更深,因为这意味着前十的排名也将要有?·

    虽然说如今看来,圣地弟子依旧还占着上风,可是和大比前的计划相比,和历届前辈们的成绩相比。他们都是大败亏输。

    “这人的确强,强间亭那金河箭宗的首席西孟项挡不住他。但后顶亭有孙公烈师兄在,必将让他止步于此。”赵莞一忽然斩钉截铁地道,不知是真的坚信这一点,还是强迫让自己坚信。

    海诸丈笑道:“还有祝师兄在后面坐镇呢,他要是不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总能叫他晓得厉害。”

    在他们的心中。十强积威已久,十强的强大印象深深印在他们心神中,好像感觉除了十强相互间能分出胜负,天下再无对手一样。所以哪怕刘恒表现如此惊人,他们依旧觉得刘恒顶多能和孙公烈分个胜负。就算有个万一,圣地弟子中稳坐第三把交椅的气海武身祝真观也能彻底打灭刘恒的嚣张气焰。

    萧承听得暗中撇嘴,只觉得圣地弟子才叫自大,却也懒得和他们多去辩解,隐约见到上方强间亭有了动静,顿时振奋道:“应该是刘兄到强间亭了!”

    此言一出,海诸丈和赵莞一两人都倏然看去,再没有说话。虽然早就明白强间亭中的金河箭宗西孟项估计挡不住刘恒,但没有亲眼见到,总是还抱有一丝奢望。

    从这里往强间亭看去,有浓密树冠遮挡,只能隐约见到亭中有个身着麻衣的精健男子。

    男子黑发随意束在脑后,一身简洁麻衣,正是金河箭宗弟子的打扮。他本来安坐在亭中横椅上闭目养神,此刻睁眼起身,面朝亭外目光如厉电精光,手中拿起了一张金色大弓。

    他的举动只说明,有人到了。

    此刻能到来强间亭的,除了刘恒还会是谁?

    这位金河箭宗首席独自杀进大比前二十的强间亭,把海诸丈赶到下面的脑户亭,让海诸丈彻底放弃重夺大比前二十的念头,成了海诸丈最不愿再见的人。此刻,海诸丈不得不再次目睹西孟项的风姿,神色自然变得异常复杂。

    他既希望见到西孟项也和他一样遭受惨败,又希望见到刘恒败在这里,实在纠结至极。

    此刻所见,西孟项可比他们果断得多。刘恒显然距离亭子还远,西孟项什么话也没有说,直接横箭张弓,把大弓弯如满月,有种将要崩断的感觉,这才倏然一放!

    见到这一幕的三人,见状心里都不由得生出惊叹。

    不愧是用箭之人,一举一动,心念抉择,都由内而外透出一种分外犀利的感觉,如箭之厉。?

    ??

    ?·

    目之所指,箭劲将至!

    因为重重树冠遮挡,在他们这里见不到刘恒,但从西孟项的反应,同样能猜测一二。

    这一箭如厉电般横空而过,不知战果如何,西孟项却再没停下,金箭如雨而出,快到连他开弓动作都看不清的地步。

    随后,只见西孟项出箭越来越疾,那种急切谁都能看得出来,三人见状都是沉默。因为他们自己,也才刚刚体会过面对刘恒时那种无力感,还有越来越强的压迫感。

    没过两息,他们就见到了一个身影倏然钻出,一只脚稳稳踏上了亭子。

    “败了。”

    “果然挡不住。”

    三人都不是弱者,见到这一幕,已经不约而同叹息出声。

    用箭的人。箭劲能直达数百丈以外,这本就是远超其他武者的优势所在,要是再有箭法绝学,威力更是恐怖。比方西孟项,海诸丈还牢牢记得他和西孟项交手的经历,仿佛自己的反应全在对方设计之下。没能靠近百丈就输了,那过程实在不堪回首。

    可是用箭的人优势大,弊端也是不小,一旦被人接近百丈以内,他就优势全无。反而不用箭的武者越是靠近,威力越大,所以百丈内外,局面将会彻底翻转过来。

    利弊明显,大多数用箭的武者都会扬长避短。箭法也着重于将对手击败在百丈之外,一旦被人突破到百丈以内,也意味着用箭的武者将要落败了。

    而现在,刘恒和西孟项之间不过十丈!

    西孟项果然不是寻常的用箭武者,在这种让用箭武者主动认输的距离下,他依旧没有放弃,更是不进反退!

    观战的三人见到这情形,也是震惊不已。因为西孟项这举动太古怪了。身为一个用箭武者居然不再用箭对敌,转而要用那金色大弓和对手近战!

    三人绝不算孤陋寡闻的人。可这依旧是他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事情!

    “这!”

    不仅是他们,看刘恒的样子同样吃了一惊,直到西孟项身影如猛鹰扑击而来,大弓透出非凡劲气,他才惊醒过来。

    他们不知道的是,刘恒和他们惊讶的地方完全不同。

    “这。怎么越看越像弓体术?”

    无论是西孟项此刻的身法还是攻来的姿势,都给刘恒一种眼熟的感觉,那劲气相撞,刘恒顿时就断定了,“他这套绝学。绝对和弓体术同出一源!”

    对了,弓体术,弓体术?

    因为一开始学武就习练的是弓体术,让刘恒下意识忽视了这个名字本身的古怪,如今见到西孟项的出招,他忽然就有些醒悟过来,“原来弓体术是这样施展的么?”

    西孟项用大弓一头尖端猛击而至,让刘恒隐约见到了弓体拳的影子。刘恒以刀气格挡开来,西孟项居然顺势要揉身钻入刘恒怀中来,这异常熟悉的姿势,让刘恒一看就能猜出他接下来准备做什么了。

    如果没猜错……

    果然,西孟项猛力一踏,浑身劲气凝聚在肩头,撞向刘恒胸膛。

    这分明就是十分神似靠山崩的招式!

    刘恒早有预计,所以事先横肘挡在胸前,恰好顶在西孟项撞来的肩膀上,然后借力拉开了一段距离,深深凝视向西孟项。

    “能否告诉在下,这套武学名叫什么?”

    西孟项冷笑了一声,继续逼近过来,“不怕告诉你,这正是千年前攻伐第一的盖世绝学,弓体术!”

    “能见到这套盖世绝学,你算是三生有幸了,败得不冤!”

    弓体术?!

    刘恒呆住了,“如果这是弓体术,那么我学的那套武学又是什么?”

    他能清晰感觉到,西孟项这套弓体术和他所学的弓体术之间,看着神似,实则有着明显的差别。比如刘恒使出弓体拳来,甚至能够破开横练武者的绝强体魄,换做中等宝兵照样能一拳击破,但西孟项那弓体拳的穿透之力,绝没有这等威力。

    而且,千年前攻伐第一的绝学?

    他已经是第二次听过这个名头了,上一次听见,是在莲宗仙府里遇见那个来历神秘的用剑书生口中。

    在刘恒切身体会下来,这的确是一套异常厉害的武学。但归根结底这只是一套武生境练体秘法,能帮人在武生境飞速精进而已,在他到达武夫境还能展现非凡威力已经足够让他惊讶的了,却哪里当得起攻伐第一这诺大名头?

    可是一个人这么说也就罢了,一个两个都这么说,就由不得他不多想了。

    当下,他很有种印证双方弓体术的冲动,最后还是按耐了下来,只以刀气对敌。遇见这事,刘恒反而不急着走了,耐心地见招拆招,只为看看西孟项这套弓体术是否还有什么新花样。

    然而观察了好一会,刘恒发觉这套弓体术在西孟项手中,也只有他所学过的那三式。形似而神非的弓体术基本式、弓体拳还有靠山崩,实则内里的运力法门截然不同,被西孟项反复拆解或结合运用出来,威力倒也不容小觑。

    “这套弓体术,你是从哪里学到的?”

    本以为一旦使出来就能无往而不利的绝学,谁知遇到刘恒却是久攻不下,西孟项越打越是心里骇然和烦躁,闻言更是怒目而视,“此乃我金河箭宗不传之秘,你休想染指!”

    不传之秘……

    刘恒琢磨着这四个字,眼神闪烁了一下,抓住一个破绽,就此一手钳住西孟项手肘,刀尖点在了他的咽喉处。

    在他面前施展“弓体术”,这事情怎么想都觉得有点怪异,要是这都能输了,恐怕老鬼都得气得蹦出来破口大骂了。

    “你这套,恩,弓体术是吧?”刘恒都不知该怎么说,斟酌半响才道:“只有这三招吗?”

    “你!”

    都懵了的西孟项一听这话就炸了,厉喝道:“不要以为你侥幸胜过了我,就能看不起我金河箭宗的绝学,如果这样,我便是拼了这条命也要让你……”

    “我绝无此意!”

    刘恒赶紧解释一句,道:“看西兄施展出来难免还有些瑕疵,应该是才学会不久,饶是如此还能有这等威力,足以说明这套绝学有多么厉害。如果西兄将来专研透了,想必能够更上一层楼,如此我才很想知道,这套绝学是否真的只有三招?”

    听刘恒说得恳切,西孟项心里才好过一些,哼了声道:“弓体术既然在千年前敢号称攻伐第一的武学,当然不只……”

    他说着说着戛然而止,霍然逼视刘恒,“不,不对!你想诈我的话!“

    不等刘恒说话,他好像想起什么,脸上惊疑之色越来越浓,“难怪我总觉得败得很奇怪!现在想想,你能胜我不是因为真的强过我多少,而是因为无论我怎么出招,你似乎都早有预料一样。你好像很了解这门弓体术,可是,如今这世上除了我和师父,怎么还会有深知弓体术的人?”

    “你,你到底是谁?”西孟项越想不对劲,瞪向刘恒断喝道:“你从哪知道弓体术的?”

    从哪知道的?

    正是因为这一点实在难以和外人说道,刘恒才选择了隐瞒下来,他总不能说,我从一个可能活了千年的老鬼那里学来的吧?

    “不愧是顶尖的武夫强者,稍微露出一点蛛丝马迹都会引起对方的警醒,真是丝毫松懈不得。”

    刘恒心下沉默,面上却露出惊讶的神情,“西兄怎么会有这么离奇的想法?我早就说过,你这套绝学强则强矣,可是修炼日短,换做谁来稍有留意都会发现很多瑕疵。西兄要是有心,还是多把心思放在磨练这套绝学上吧,以免明珠蒙尘,让人扼腕。”

    “是这样吗?”西孟项喃喃自语。

    不得不说刘恒眼光极准,正好点出了他现在的缺陷所在,这番劝诫也很有道理,可他说不清为什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第四百八十一章 孙公烈

    可是不等他多琢磨,就被刘恒一句借过给吸引了注意。·听到刘恒只是借过,西孟项松了口气,甚至露出了感激神色。

    “兄台的实力,乃有金纹掌宗楚争之风,在下甘拜下风。”

    这大比前二十的名次来之不易,刘恒无意夺取,自然赢得了西孟项的好感,说着惠而不费的奉承话,又颇为真挚地道:“前方后顶亭,是圣地第十的孙公烈,其功法暴烈如火。说来惭愧,我绝学箭法完全无法伤到他,甚至不敢近战,被其逼退了回来,兄台对上的时候,需小心他的火劲,实在惊人得很。”

    “多谢多谢。”刘恒也笑着,客气抱拳道,“这就告辞了。”

    “祝兄台旗开得胜!”

    等刘恒身影消失在山道的转角处,西孟项冷下脸来,“真够狂的,都说了孙公烈劲气暴烈,莫非以为我在骗他么?我观他是以技艺见长,孙公烈正是这类武者的克星,他连近身都做不到,一身技艺再惊人又如何,照样被克得死死的,偏要去尝尝败绩!”

    “不过也好。”他摩挲下巴,“我好话说在前面他不听,如今去了,落败以后也没脸再来我这强间亭了。如此说来,我大比前二十的名次应该稳稳收入囊中,于我而言这就够了。”

    想通了此中关节,西孟项安下心来,稳稳坐回原处闭目养神,继续借着宝地精粹内力,再不理会外面的风云变幻。

    “两套弓体术应该同出一源,但其中有一套似乎被修改过,尤其发力法门竟是完全不同,就是不知道被修改过的是哪一套了。”刘恒一面前行,心里也在琢磨。“可惜他应该是新近才习练的弓体术,很多东西都显不出来,否则能看出更多的问题。”

    西孟项的弓体术是新近才习练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如果像刘恒这样,一开始就习练弓体术的话,单是在武生境练体期间都能比别人节省三五年时间。照他们这样出身的人来说。打小开始练武,单凭比别人多出的这三五年,如今的西孟项不说早就该成就武师境界,实力也该比现在强出不知多少,绝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才对。

    “或者说,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弓体术的真正用处?还是说他们得到的弓体术,已经没有了练体的奇效?”刘恒眼神变得有些捉摸不定,“千年前攻伐第一的武学?”

    这实在不好说,

    ·对方对这“不传之秘”警惕非常,显然不会再多透露。或许还能问老鬼,但一来老鬼得了龙魂晶石就闭关了,恐怕他不到生死关头都不会露面,二来功法是否改动过,沉睡了千年才苏醒的老鬼想来也不清楚。

    “算了,这种事情,怎么说也轮不到我去深究。”

    只是琢磨一会后。刘恒没有再多想,他在调整状态。以应对即将面对的大敌。

    “我们,见过?”

    后顶亭中,孙公烈端坐在横椅上,那赤色的双瞳审视着刚刚踏入后顶亭的刘恒,沉声问道。

    刘恒也在打量孙公烈,闻言抱拳道:“几天前和友人无意到过融烈涧。”

    几天前。他和徐子章久别重逢,一边闲谈一边游逛,不知不觉到了孙公烈修行的融烈涧,当时曾和孙公烈有过一面之缘。但当时孙公烈正在修炼,那炙热内力造成热气滚滚的异象遮挡视线。刘恒并没能看清孙公烈的模样,直到现在才得以一睹真容。

    孙公烈虽说坐着,却也能看出来身材又高又壮,给人一种如同火山的感觉,压迫感十足。他须发倒冲,和瞳仁一样都是赤色,穿着短衬,露出如同铜铸的两双臂膀,手掌极大,显然练的是手上功夫。

    “原来是你。”孙公烈似乎想起了什么,“还以为你只是随师门兄长们前来增长见识的小辈,却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你,我也看走眼了。”

    他现在身在神山山巅,能到来这里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只说明他对于刘恒,不只是看走眼这么简单。

    当时他绝不会想到,这么个看似不起眼的家伙,居然有着冲击大比前十的实力!

    “蝶花宗刘恒。”刘恒笑了笑,然后抽刀道:“请赐教。”

    “好!”

    在大比之上,踏入亭子就说明两人身份只会是敌人,孙公烈同样不想啰嗦,刘恒这么爽快正合他意,当下站起身来,浑身内力倏然爆发,沉声道:“来吧。”

    他的内力一运转起来,甚至刘恒都觉得如同置身火海,好像毛发都有枯焦的味道,顿时惊异。

    武者的内力通常都很阳刚,但炙热到孙公烈这种程度的,也是非同凡响了。因为普通武者的内力高温,并不能对同样身为武者的劲敌造成多大影响,多数时候都会忽视过去,可是刘恒体魄比其他武者更强健,面对孙公烈的内力依旧感受强烈,这就真不简单了!

    可是不等他多琢磨,就被刘恒一句借过给吸引了注意。?????·听到刘恒只是借过,西孟项松了口气,甚至露出了感激神色。

    “兄台的实力,乃有金纹掌宗楚争之风,在下甘拜下风。”

    这大比前二十的名次来之不易,刘恒无意夺取,自然赢得了西孟项的好感,说着惠而不费的奉承话,又颇为真挚地道:“前方后顶亭,是圣地第十的孙公烈,其功法暴烈如火。说来惭愧,我绝学箭法完全无法伤到他,甚至不敢近战,被其逼退了回来,兄台对上的时候,需小心他的火劲,实在惊人得很。”

    “多谢多谢。”刘恒也笑着,客气抱拳道,“这就告辞了。”

    “祝兄台旗开得胜!”

    等刘恒身影消失在山道的转角处,西孟项冷下脸来,“真够狂的,都说了孙公烈劲气暴烈,莫非以为我在骗他么?我观他是以技艺见长,孙公烈正是这类武者的克星。他连近身都做不到,一身技艺再惊人又如何,照样被克得死死的,偏要去尝尝败绩!”

    “不过也好。”他摩挲下巴,“我好话说在前面他不听,如今去了。落败以后也没脸再来我这强间亭了。如此说来,我大比前二十的名次应该稳稳收入囊中,于我而言这就够了。”

    想通了此中关节,西孟项安下心来,稳稳坐回原处闭目养神,继续借着宝地精粹内力,再不理会外面的风云变幻。

    “两套弓体术应该同出一源,但其中有一套似乎被修改过,尤其发力法门竟是完全不同。就是不知道被修改过的是哪一套了。”刘恒一面前行,心里也在琢磨,“可惜他应该是新近才习练的弓体术,很多东西都显不出来,否则能看出更多的问题。”

    西孟项的弓体术是新近才习练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如果像刘恒这样,一开始就习练弓体术的话,单是在武生境练体期间都能比别人节省三五年时间。照他们这样出身的人来说。打小开始练武,单凭比别人多出的这三五年。如今的西孟项不说早就该成就武师境界,实力也该比现在强出不知多少,绝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才对。

    “或者说,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弓体术的真正用处?还是说他们得到的弓体术,已经没有了练体的奇效?”刘恒眼神变得有些捉摸不定,“千年前攻伐第一的武学?”

    这实在不好说。要问西孟项,对方对这“不传之秘”警惕非常,显然不会再多透露。或许还能问老鬼,但一来老鬼得了龙魂晶石就闭关了,恐怕他不到生死关头都不会露面。二来功法是否改动过,沉睡了千年才苏醒的老鬼想来也不清楚。

    “算了,这种事情,怎么说也轮不到我去深究。”

    只是琢磨一会后,刘恒没有再多想,他在调整状态,以应对即将面对的大敌。

    “我们,见过?”

    后顶亭中,孙公烈端坐在横椅上,那赤色的双瞳审视着刚刚踏入后顶亭的刘恒,沉声问道。

    刘恒也在打量孙公烈,闻言抱拳道:“几天前和友人无意到过融烈涧。”

    几天前,他和徐子章久别重逢,一边闲谈一边游逛,不知不觉到了孙公烈修行的融烈涧,当时曾和孙公烈有过一面之缘。但当时孙公烈正在修炼,那炙热内力造成热气滚滚的异象遮挡视线,刘恒并没能看清孙公烈的模样,直到现在才得以一睹真容。

    孙公烈虽说坐着,却也能看出来身材又高又壮,给人一种如同火山的感觉,压迫感十足。他须发倒冲,和瞳仁一样都是赤色,穿着短衬,露出如同铜铸的两双臂膀,手掌极大,显然练的是手上功夫。

    “原来是你。”孙公烈似乎想起了什么,“还以为你只是随师门兄长们前来增长见识的小辈,却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你,我也看走眼了。”

    他现在身在神山山巅,能到来这里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只说明他对于刘恒,不只是看走眼这么简单。

    当时他绝不会想到,这么个看似不起眼的家伙,居然有着冲击大比前十的实力!

    “蝶花宗刘恒。”刘恒笑了笑,然后抽刀道:“请赐教。”

    “好!”

    在大比之上,踏入亭子就说明两人身份只会是敌人,孙公烈同样不想啰嗦,刘恒这么爽快正合他意,当下站起身来,浑身内力倏然爆发,沉声道:“来吧。”

    他的内力一运转起来,甚至刘恒都觉得如同置身火海,好像毛发都有枯焦的味道,顿时惊异。

    武者的内力通常都很阳刚,但炙热到孙公烈这种程度的,也是非同凡响了。因为普通武者的内力高温,并不能对同样身为武者的劲敌造成多大影响,多数时候都会忽视过去,可是刘恒体魄比其他武者更强健,面对孙公烈的内力依旧感受强烈,这就真不简单了!

    可是不等他多琢磨,就被刘恒一句借过给吸引了注意。听到刘恒只是借过,西孟项松了口气,甚至露出了感激神色。

    “兄台的实力,乃有金纹掌宗楚争之风,在下甘拜下风。”

    这大比前二十的名次来之不易,刘恒无意夺取,自然赢得了西孟项的好感,说着惠而不费的奉承话,又颇为真挚地道:“前方后顶亭,是圣地第十的孙公烈,其功法暴烈如火。说来惭愧,我绝学箭法完全无法伤到他,甚至不敢近战,被其逼退了回来,兄台对上的时候,需小心他的火劲,实在惊人得很。”

    “多谢多谢。”刘恒也笑着,客气抱拳道,“这就告辞了。”

    “祝兄台旗开得胜!”

    等刘恒身影消失在山道的转角处,西孟项冷下脸来,“真够狂的,都说了孙公烈劲气暴烈,莫非以为我在骗他么?我观他是以技艺见长,孙公烈正是这类武者的克星,他连近身都做不到,一身技艺再惊人又如何,照样被克得死死的,偏要去尝尝败绩!”

    “不过也好。”他摩挲下巴,“我好话说在前面他不听,如今去了,落败以后也没脸再来我这强间亭了。如此说来,我大比前二十的名次应该稳稳收入囊中,于我而言这就够了。”

    想通了此中关节,西孟项安下心来,稳稳坐回原处闭目养神,继续借着宝地精粹内力,再不理会外面的风云变幻。

    “两套弓体术应该同出一源,但其中有一套似乎被修改过,尤其发力法门竟是完全不同,就是不知道被修改过的是哪一套了。”刘恒一面前行,心里也在琢磨,“可惜他应该是新近才习练的弓体术,很多东西都显不出来,否则能看出更多的问题。”

    西孟项的弓体术是新近才习练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如果像刘恒这样,一开始就习练弓体术的话,单是在武生境练体期间都能比别人节省三五年时间。照他们这样出身的人来说,打小开始练武,单凭比别人多出的这三五年,如今的西孟项不说早就该成就武师境界,实力也该比现在强出不知多少,绝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才对。

    “或者说,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弓体术的真正用处?还是说他们得到的弓体术,已经没有了练体的奇效?”刘恒眼神变得有些捉摸不定,“千年前攻伐第一的武学?”

    ps:

    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实在是万分抱歉,才回家不久,容许给我两个小时各位再看,先订了的等两个小时后刷新一下,真是抱歉了抱歉了……

第四百八十二章 气海天骄祝真观!

    “后顶亭,过了吗?”

    脑户亭相隔后顶亭有段距离,中间还隔着强间亭,能见到的就更少了。海诸丈、赵莞一和萧承只能见到后顶亭中劲气强烈轰撞了很长时间,却无法见到两人激斗的场面。

    等后顶亭倏然平静下来,三人心里焦急,都想知道胜负如何。

    “能和孙公烈师兄激战这么长时间,这人也足够自豪了。”赵莞一感慨道。

    海诸丈点头道:“不得不承认,的确很强,不过应该就止步于此了。”

    赵莞一道:“接下来不知道他是会下来还是去其他的凉亭,毕竟孙公烈师兄如今排在十二,二十以上十二以下的亭子,应该是由得他挑选吧。”

    “或许会去左右承灵亭,也有可能去前面左右通天亭,这四座亭子被下宗弟子占了三座,他去哪座对我们来说都是好事。”海诸丈道。

    两人猜测着,听得萧承心里烦闷,脱口反问道:“为什么不是去四神聪亭?”

    “都已经止步在后顶了,他怎么还可能去得到四神聪?”赵莞一听得摇头失笑,心情极好之下,也不和萧承争吵,“四座四神聪亭,最弱的是你们如今下宗第一的楚争,其次金展师兄,再上面是祝真观师兄,往上是李卫师兄。他要是往旁边上山,对上那什么下宗第一的楚争或许还有点胜算,偏偏从后面我们这路往上,遇到孙公烈师兄就过不去了,更别说前面是祝真观师兄。”

    海诸丈笑道:“要怪就怪他选错了上山的方向,选旁边两路多好,却选了第二难的这条路。”

    “说的是,他换条路,成绩或许还能更好点。”赵莞一细细琢磨下来,不得不承认,“如果他聪明,大可以去其他路找找机会,左边络却亭恰好是大比前十,那里听说也被一个下宗弟子夺去了,于他而言应该是个机会。”

    “那他得抓紧了。”

    海诸丈却不太看好,“漠钟师兄和孙公烈师兄被挤出前十,必然不会甘心。这仅剩的前十名次必然引起两位师兄的激烈争夺,到时候又是一场龙争虎斗,他要没有抢先占住地利,胜算实在太小了。”

    “这么看来,现在的局面下他最明智的选择就是先按兵不动。等两位师兄分出胜负,必定会让出一座亭子,到时候再和现在这大比第十的下宗弟子去比试,或许有挤进前十二的机会。”赵莞一摇头叹息,“就不知他够不够聪明了。”

    两人正猜测刘恒的选择,旁边萧承忽然再度插嘴,语气似乎很是玩味,“可是他现在,好像往你们祝真观师兄那座四神聪亭去了。”

    闻言两人一呆,急忙朝后顶亭方向看去,恰好见到一个人影从亭中走了出来,不是刘恒又会是谁?

    “他,他!”

    赵莞一满脸不可思议,“孙公烈师兄怎么会也败给了他?”

    这人到底有多强?

    他们在刘恒手下都败得极快,分明是各方面都被压制。几招落败,致使他们只知道刘恒很强,却不知道他哪方面最强,又究竟有多强,如今和孙公烈一战的结果,让他们发自心底的受到极大震撼。

    “刚刚和孙公烈师兄一战,打了很长时间,说明他实力和孙师兄只在伯仲之间。”海诸丈当先冷静下来,“他拥有这样的实力,的确超过我们预料,但他还敢继续往前,依旧是不自量力。”

    “号称内力如海的气海天骄祝真观师兄,没人能知道他的内力有多么雄厚,单凭内力就足以屹立在宗门同辈第三的高位,无人能够动摇,定会让这人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赵莞一立即附和道。

    萧承只听得好笑,忍不住道:“前面你们好像就是这么说的。”

    两人错愕,倏然瞪视萧承,也觉得异常尴尬。

    前面提起孙公烈,他们一样这么推崇备至,然而结果如同被狠狠打了一巴掌,正不知道该怎么圆回来,如今又被萧承戳破,脸上都是火辣辣地生疼,有了恼羞成怒的味道。

    “这次不一样!”

    赵莞一恨不得把萧承给掐死,“祝真观师兄是真正的天骄,他所习绝学毫无缺陷,单是深不见底的内力就足以让他立于不败之地,你懂什么!”

    海诸丈瞥了赵莞一一眼,似乎在责怪她怎么会把这么个不识趣的人带来,没得坏了心情,闻言淡淡接口道:“我宗十强,一位比一位强出很多,第十的孙公烈师兄和第三的祝真观师兄,实力差距比你想象的更大。如果谁妄图以孙公烈师兄推测祝真观师兄的实力,就是大错特错,如若不信,待会你就看好吧。”

    萧承听得心里微惊,却毫不示弱地道:“那待会我真要好好看着了,要是待会有人又被打脸,可千万不能错过了。”

    “你!”

    赵莞一厉喝,海诸丈也是目生凶光,森森盯住萧承,“识相的就滚出去,否则有你苦头吃。”

    “说不过就要动手,这就是圣地弟子的风采吗?”萧承朗声大笑,丝毫不惧,“要打就打,何必这么多废话!”

    “好,这可是你自找的!”海诸丈倏然起身,双剑如电而出!

    萧承一个晃身,避过这突兀一击,金蛇曲剑已然在手,转头剑气如毒蛇扑击过去!

    两人只因一言不合,竟是直接激战起来。

    “你呢,要一起上就赶紧吧!”大战刚起,萧承还有闲暇朝赵莞一喝道。

    赵莞一闻言娇颜立寒,还是按捺住了受激出手的冲动,退到亭子边上冷冷道:“你不必试探我,我百灵谷没有乘人之危的习惯,你也没资格让我们放下身段围攻于你。你还是专心和海师兄一战吧,否则我怕你撑不过五十招,败得太难堪。”

    言罢,她甚至不再看这边激斗,只是凝神朝更高处遥望而去,暗暗握紧了拳头,“祝师兄,一定会赢!”

    说不清为什么,刘恒的出现让她越来越不安,总觉得恐怕要发生出人意料的大事。

    “没想到孙公烈,居然也败给了下宗弟子。”

    后方这座四神聪亭里,刘恒对面的雄壮男子叹息了一声,站起身来,他身材异常雄壮,手臂能比刘恒大腿还粗,浑身皮膜满是水粼般的细纹,正是气海武身的特征,这就是祝真观。

    “如今大比前十,下宗已然占了三位,真不知该说孙公烈和童易真他们愧对先辈,还是该说你们下宗今非昔比了。”

    刘恒闻言吃惊,“童易真童师姐也败了?她败给谁了?”

    “你不知道?”

    这次换做祝真观惊异了,打量着刘恒微微皱眉,“同为下宗弟子,你还没听说如今下宗第一楚争的名头,真是奇了怪了……”

    下宗第一?

    “好大的名头。”刘恒哼了声,脸色微冷,“不知他现在身在何处?”

    这话里不善的意图好不掩饰,祝真观也是听得一怔,愣愣地道:“他如今应该在左边那座四神聪亭吧,不过听说鸣明挑战金展将要无功而返,怕是会返回这座四神聪亭,和楚争难免一场大战……”

    “那童师姐如今又在哪?”刘恒听后点点头,接着问道。

    祝真观被他接连发问搞得有点发懵,“听说该是去了孟茵所在的左边通天亭,毕竟她和孟茵两小无猜,关系是极好……”

    打听清楚后刘恒看了看天色,略微思忖就拿定主意,朝祝真观抱拳道:“请祝兄赐教。”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现在反而不急了。如果专门赶过去有些绕道,光是行程就要耽搁很多时间,不如先和祝真观打完再顺路过去,将会节省很多时间。

    至于那什么下宗第一人楚争,刘恒算是记住他了,待会必然要去会一会他的,“希望他不会辜负我特意为他更改行程的苦心。”

    想到这里,他暂且抛下了这事,朝祝真观认真提议道:“恕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听说祝兄也是以内力见长,时间紧迫,咱们要不干脆就直接比试内力吧,如何?”

    一听到这话祝真观立刻就不懵了,惊疑看向刘恒。能打过孙公烈那关闯到这里来,刘恒实力毋庸置疑,而且明明知道自己以内力见长,还敢做出这样的提议,要么是狂妄自大,要么是对方对自身内力同样很有底气。

    也?

    祝真观敏锐抓住刘恒话语里这个也字,心里有了明悟,更是严肃起来。

    同样是以内力见长的武者!

    然而身为气海武身天骄,对于这样的提议,他岂有退缩的道理?

    “既然刘兄有请,某岂能不应?”

    祝真观双脚横跨开来,弓起马步,但见气息倏然暴增,如渊似狱,如汪似海,端的惊人至极!

    “来吧,你我就以内力来分个胜负!”

    刘恒抱了抱拳,也是走到祝真观近前,摆出同样姿态,心里却忽然升起一个有些可笑的念头,“这不就是童易真最想见到的场面么,可惜她却是无缘得见了。”

    这杂念一闪而逝,随后他屏息凝神,神情专注催动内力,双掌沉而缓地推出,稳稳贴住了祝真观的双掌。

    轰!

    当下就是一个低沉如闷雷的轰鸣,压抑到了极点,如果有人在近旁,怕是这声闷响就能震得人胸口发闷,头晕欲呕,难受非常。

    这是最纯粹的内力比拼,两种同样雄浑异常的内力,就在两人四掌相接处发生了激烈的轰撞。

    轰鸣声响起就呈现绵绵不绝的架势,很快坚固至极的凉亭,整个都开始震动。这种震动越演越烈,仿佛这亭子快要崩塌,瓦砾哗哗落下,实在骇人听闻。

    要知道这亭子以特殊材质打造,又有阵法加持,足以承受任何武夫境劲气的冲击,可见有多么坚固。可是这两人内力相撞的威力,似乎已经隐隐超出了武夫境的极限,亭子都呈现出快要承受不住的样子,可见动静之大。

    如果武师见到这一幕,也会为之震动。

    因为这两人内力之深厚,可以说无限接近武师境了,可他们分明只是巅峰武夫而已!

    武夫和武师,武师意志和内力完全凝为一体,远不是武夫可以抗衡的,其间有天渊之别。有些天才武夫,号称可以力敌武师,其实是武师收起意志,单以内力和武学技艺与之一战,这就是所谓的力敌,饶是这样也足以夸耀,两者之差可见一斑。

    可是内力深厚到刘恒和祝真观这个程度,又是不同。他们的内力中,意志已经初步凝合进去,虽然依旧比不上武师可以凝练神像的武师内力,但单纯只说内力,恐怕已经比一重武师还要强出一大截去了。

    “这就是气海武身天骄?”

    刘恒心里喃喃,他用出五成内力,居然和对方只是拼了个平手。

    这还是他在和同辈比试中,第一次发现能抗衡他五成内力的存在,而且初时两人都有试探之意,祝真观应该和他一样,并没有使出全力!

    之前和孙公烈相斗,他使出过六成内力。可是并不是说孙公烈能比得上他六成内力,而是孙公烈内力实在特别,劲气到达他面前,六成至少去了三四成,实则孙公烈内力无非比王宇乾略强一线而已。

    但祝真观,却是实打实的内力!

    僵持了片刻,祝真观神情认真起来,肌肤上的水波粼纹闪动,如同汪洋生波。这是他动用神术的征兆,浑身水粼刚动,刘恒立刻感觉对面传来的内力倏然增大。

    刘恒不动声色,也是悄然把内力又提升了一成。

    六成!

    难怪以孙公烈之强,只能排在圣地同辈第十,而祝真观能排在前三。之前孙公烈正是败在刘恒六成内力之下,如今两人内力再度相持不下,可见祝真观内力至少也到了足以压制孙公烈这个程度。

    祝真观眼神一凝,浑身水色粼纹再动。

    七成……

    八成!

    刘恒也动容了,这是他从没在同辈面前显露过的程度,他如果不是屡有奇遇,想必此生绝没有希望把内力修炼到这样的高度,而祝真观能把内力催动到这个高度,已然不愧气海天骄的威名!

    然而祝真观心里的震撼,显然比他更甚。

    尤其是,当刘恒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把内力又悄然往上提升了一线的时候,祝真观双目猛然瞪得滚圆,望向刘恒的目光,如同再看怪物!

第四百八十三章 再战!

    两人的内力争斗,已经到了其他武夫觉得匪夷所思的高度,在这高度之上,只是这一线之差,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祝真观原本稳如山岳的身躯摇晃了下,还是没撑住,一个踉跄连退两步才稳住身形,满脸的难以置信。

    身为内力第一的气海武身,居然在内力上败给了别人!

    “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比我这气海武身还要深厚的内力,你是怎么修炼出来的?莫非凝气时得了什么绝世大药?”祝真观脱口而出,震撼喃喃,“还是说,你有什么激发潜力的秘法?”

    这一败让他心中如遭重击,心中杂念纷呈,乱成了一团。

    他可以承受失败,却从没想过有同境者在内力上反压他一头!

    他这模样刘恒也是看得心下不忍,只是他这一身内力得来的经历实在玄奇。两次吞噬神兽真血的效果等若是吞吃了两枚大药,虽说别人知道也无法效仿,但根本的无法和外人说道,于是灵机一动,抱拳道:“抱歉,祝兄所问事关宗门不传之秘,恕在下无法为祝兄解惑了。”

    之前金河箭宗西孟项的说辞,此刻被他拿来回应祝真观,正好用得上。

    “宗门的不传之秘?”

    祝真观咀嚼着这句话,眼神越来越亮,“是功法?如果是功法,有些邪门功法的确不可以常理论之,但强大之余,隐患也同样非同小可,莫非你习练的就是这等功法?”

    身为天骄,心智自然过人,单凭只言片语也能推测出很多的信息。所以刘恒稍微一点,祝真观就猜到了真相。

    刘恒不置可否,只是收刀入鞘,反朝旁边走去,“既然鸣兄和那位下宗第一的楚争都在旁边四神聪亭,在下就不打扰祝兄了。正好去那边凑凑热闹。祝兄,就此别过了。”

    他走得干脆,倒弄得祝真观愣怔一瞬,再回神却已经见不到刘恒的身影了。

    “这人……”祝真观神色复杂,“实非常人。”

    “众所周知,邪功之所以被称之为邪功,越强大缺陷也就越大。同境界,能把内力修炼到更胜于我这正牌气海武身的邪功,强大得让人心悸。缺陷恐怕也大得超乎世人想象。明知邪功如此还有胆修行的人物,又岂是世间那些庸才可以比较的?”

    虽然在刘恒这里惨遭败绩,但想通其中关窍的祝真观,反而对刘恒更增敬重。

    “听说那个被称作下宗第一的楚争,也是以内力深厚见长,又凭了一点运气,恰好没遇着漠钟、王熊,才得以连败赵如今、童易真这两个最被内力深厚者克制的。闯出了下宗第一的名头。”

    祝真观对楚争的感官和对刘恒的感官相差极大,很有些不屑。“若是他和刘兄一样,敢来和我比试一场,我还会高看他一眼。只是他到了那座四神聪亭就再没动静,甚至都不敢来我这里试一试,可见他自己都没有底气,和刘恒一比真真是差得远了。”

    祝真观撇撇嘴。“不知他哪里惹着刘兄了,自找霉头,这回可有他好戏看了。在刘兄面前号称下宗第一,也不知他羞是不羞?”

    随后,他看着满地瓦砾。还有两人曾经立足之地,坚固地板如今布满细密裂纹,隐约可见二人脚步的印迹,不由得沉默,握紧拳头。

    “我还不够强!”

    下方强间亭,海诸丈和萧承激战正烈,却被一声惊喜高喝突兀打断。

    “果然,祝师兄赢了!”

    海诸丈本来以为萧承被赵莞一挡在脑户亭之下不得上进,实力应当差他一截,顶多百招就能分出胜负,谁知足足打到百招开外都势均力敌。他却是不知道经过刘恒帮助指出缺陷所在,萧承实力又有精进,如今却是不敢再小觑萧承,僵持不下,正好顺势停手,闻言抽身而退,急切朝上方看去,“赢了吗?”

    前方四神聪亭中的胜负,萧承同样关切,当下也是顾不得再和海诸丈纠缠,朝前方眺望,心里滋味难明,“刘兄还是输了吗?”

    “那是当然。”赵莞一得意道:“早就说过,祝师兄内力同境第一,足以碾压诸敌。他们开战比你们更晚,结束却比你们更早,可见两人比试还没超过百招,相互间实力有着明显差距。”

    “你们看。”

    她又笑着道:“他出来了,正在前往旁边的四神聪亭,谁胜胜负还需要多说吗?”

    的确是不必多说了。

    在他们看来,如果刘恒胜了,要么出来的是祝真观,要么刘恒就该继续往上,挑战圣地那位无敌的大师兄。如今转道去了旁边四神聪亭,怎么想都是不敌祝真观,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这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海诸丈淡然道,嘲弄瞥了眼萧承,“可笑有些人还在贪心妄想,以为这刘恒快要天下无敌了呢。”

    萧承脸色难看,却沉默下去,因为事实是这样,他也找不到反驳的话了。

    “不过这刘恒倒也明智。”

    赵莞一公允道:“正好挑选了那个金纹掌宗楚争所在的四神聪亭而去,这正是他最有机会夺取的地方。”

    海诸丈眼神莫名闪烁,嘴角勾起玩味笑容,“如今那座亭子,恐怕已经不是那位下宗第一的了,他想去那里讨便宜,估计又撞到一块铁板。”

    他说得古怪,萧承听得心神一紧,赵莞一明眸微转已经明白过来,摇头失笑道:“真是,只能说他实在是时运不济了。”

    ……

    “这人,大比眼看不剩多少时间了,怎么还不见人影?”不远处通天亭里,孟茵焦急朝前方寻找,跺脚气道:“也不知跑哪去了,真是不靠谱!”

    “急什么,该来总会来的。”童易真依旧不紧不慢。淡笑道。

    “可是连鸣明都来了!”孟茵闻言就瞪她,“敢情是皇帝不急太……啊,呸呸呸。算了算了,我不管了,反正又不是我的事,你和他都不着急。我跟着瞎急什么。还有臭刘恒,他就作吧,最好再也别冒头,错过了他的大事,有他哭鼻子的时候!”

    “你……”童易真哭笑不得,正要打趣几句,不经意间朝斜上方那座亭子瞥了眼,微微一怔后笑意更浓,“你看。他这不就来了吗?”

    “在哪,在哪?”

    孟茵闻言精神一振,顺着童易真指点的方向看去,从茂密山林缝隙眺望过去,恰好见到有些熟悉的身影踏入那座四神聪亭,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是来了……不过,他从哪蹦出来的?”

    孟茵不经意地一句问。弄得童易真错愕,倏然朝后方看去。漆黑双眸猛地眯成了两个弯月,心中震撼难言,“看他来的方向,分明不久前从祝真观那座四神聪亭出来,这,这!”

    “一场内力对决的惊世大战。我居然错过了,无缘目睹……”

    恍惚像是听到童易真懊恼地喃喃,孟茵好奇问了句“你说什么”,结果童易真没好气地回她道:“没什么,好好看你的吧。”

    “哦!”

    孟茵答应了一声。果然兴致勃勃看向那边。大战在即,她所有心神都被吸引过去,哪里还有心思打探童易真在说什么?

    “你果然来了。”

    这边四神聪亭里,刘恒遇到一个熟人,见到他到来,顿时目泛精光,炯炯逼视过来。

    “鸣兄,没想要在这里又遇见了。”

    刘恒抱拳笑道,却是先朝四方张望过去,又问道:“鸣兄既然在这里,不知那位下宗第一的楚争又去了何处?”

    “自然是被我赶去第六的前顶亭了。”鸣明霸气外显,冷笑道:“什么下宗第一,不过是个笑话,错非我刚去和金展比试,哪能容他鸠占鹊巢?”

    “前顶亭?”

    刘恒闻言就是皱眉,自语道:“莫非还是要绕路?”

    他略微琢磨,算算时辰,就把原本计划地路线再次做了小小的调整,接着朝鸣明道:“既然他去了前顶亭,那么容在下借过一下……”

    “慢着!”

    眼见刘恒说着话就要离开,鸣明脸色唰地拉耸下来,“你的意思是说,你不是为我而来,而是为那个楚争而来?”

    刘恒被他问得莫名所以,“之前听说这座四神聪亭是楚争所占,我自然是为他来的,有什么不对么?”

    谁知鸣明听了脸色愈发难看,阴云密布,“所以,你现在和我打个招呼,就准备走了?”

    “毕竟时间紧迫……”刘恒以为鸣明是觉得他失礼,还有些歉意。

    鸣明一声厉喝打断了他,“你难道忘了,我之前曾和你相约在这山顶再战吗?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完全没把我鸣明放在眼里不成?”

    刘恒顿步,略带歉然的笑意淡去,直面盛怒着的鸣明。沉默对视片刻,刘恒心念转动,终于点头道:“也好,如今横竖只剩下两件事,一件一件来吧,就先你了。”

    他的口气听到鸣明耳中,更如火上浇油一般,眉宇倒竖起来,气极反笑,“好好好,原来我鸣明也有被人小觑如斯的一天,如果不把场子找回来,我鸣明今后还怎么在同辈中立足?”

    “给我死来!”

    鸣明目中凶光一闪,双掌猛拍在腰间刀鞘,就见两道夺目寒光脱鞘而出,如蛟龙横天,朝刘恒倏然扑击下来!

    这次,他一出手就是双刀。

    刘恒宝刀一晃,就有惊虹般的刀气倒攻上去,谁知和鸣明这双刀一对上,他脸色突然变了。

    这道刀气他用了四成力,远超曾经和鸣明交手时所用的力道,本来是打算速战速决,谁知道如此雄浑的刀气,竟被鸣明飞刀一斩两断!

    “是鸣明如今的内力太过精粹吗?”

    刘恒吃惊,因为这分明是两者质地差距过大,鸣明刀气异常锋锐的体现。之前那一战,他自然清楚鸣明也隐藏了实力,可是如今展现如此骇人的锋芒,前后反差实在太大,由不得他不震惊。

    转瞬,他心如电转,立刻否定了这个猜测,“不对,这已经不是武夫境能够体现的锋锐了。任是内力怎么精粹,只要他还在武夫境,都绝不该达到这种程度!”

    他的目光落到那两柄****而来的刀上。

    “这么说,就是刀的问题了。”

    心里生出了警惕,他立刻放弃硬抗的打算,身影一动,就要躲避开来。照说以弓体术基本式的身法玄妙,他有信心完全躲开,却万万没料到,这两柄飞刀刚到近前不仅倏然增速,更是迎风见涨!

    嚓!

    虚空激溅出两条血线,两柄变作两丈的巨刀,夹裹着万钧刀气交错而过,在刘恒腰腹留下两条恐怖的伤痕。要不是刘恒关键时候及时应变,这一剪之下,他绝不会只是这么两道血肉之伤,而是已经身做两半了!

    “真刀!”

    能够大小如意,如臂使指,不是真刀还会是什么?

    “躲得倒还挺快。”鸣明狞色尽显,得意笑道:“我倒要看看你能躲几次!”

    鸣明这飞刀绝学本就杀伤力惊人,第一次交手时刘恒应接不暇,只顾得严防死守。虽说也有他有意借此磨砺武学的缘故,可是鸣明飞刀绝学之强,已经显而易见。

    这本就是鸣明借此扬名圣地,让诸多对头闻风丧胆的绝学,如今配上威力远超武夫境的真兵,就更加恐怖了!

    刚刚只是措不及防,稍微被两柄真刀刮过,刘恒堪比宝兵的体魄在这真刀下,和纸糊的一样,完全没了丁点作用。

    这显然已经不是武夫境的威力,说是武师境的杀招也不为过!

    刘恒来不及说话,又是赶紧屈膝弯腰,只听得刚刚头顶所在的位置,尖锐的高鸣声倏然掠过。

    这本就是鸣明借此扬名圣地,让诸多对头闻风丧胆的绝学,如今配上威力远超武夫境的真兵,就更加恐怖了!

    刚刚只是措不及防,稍微被两柄真刀刮过,刘恒堪比宝兵的体魄在这真刀下,和纸糊的一样,完全没了丁点作用。

    这显然已经不是武夫境的威力,说是武师境的杀招也不为过!

    刘恒来不及说话,又是赶紧屈膝弯腰,只听得刚刚头顶所在的位置,尖锐的高鸣声倏然掠过。

    ps:

    结尾稍有改动,几分钟后诸君刷新一下就好……u

第四百八十四章 圣地第一奇遇者!

    “灵空白斩?”

    刘恒感觉到刀鞘中传到那股强烈的战意,却没有动用它的念头,“不过就是,多了两柄真刀而已。”

    他事先预备一柄真刀,是预防最极端的情况,可是现在并没有到逼他不得不用真刀的地步,这样还不够!

    甚至来不及多想,双刀又至。

    刘恒突兀间,竟然选择了高高跃起!

    近乎同一时间,一金一青两柄真刀倏然在他原本所在之处交错而过。如果他还在原地,这两柄真刀以刁钻的角度突袭而来,一攻脖颈一攻下身,避无可避,是立分三段的必死之局。

    又躲过去了?

    鸣明已经生出惊异。

    必杀的招式,偏偏刘恒都如同早有预料一般,以最巧妙的方法躲避过去,这感觉实在让人难受,“不过,也就这样了。用刀如兵,排兵布阵,我这套深谙兵家真谛,容他躲避的位置会越来越少,顶多五招以后,他必死无疑!”

    他刚刚生出这个念头,就见刘恒气沉丹田,用出了千斤坠,身躯如天神下凡一般,猛然踏落下来。

    无巧不巧,竟然正好把两柄真刀踩在了脚下!

    是巧合还是……?

    鸣明倏然一惊,却也来不及多想,急忙催动真刀,一面以意志朝真刀传去反击的催促之意。事实上不必他催促,两柄真刀早就在拼命抗争了,以真刀之傲,岂能容忍被人踩踏在脚下的侮辱?

    然而无论它们如何挣扎,刘恒双脚就如同两座大山,压得它们动弹不得。

    刘恒站得稳如山岳,怡然不动,静静看向鸣明。

    鸣明稍显慌乱,但眸光闪动后很快镇定下来,再度浮现冷笑,“在这种局面下也能捉住我两柄真刀,不得不承认,你的确有点本事。”

    岂止是有点本事,鸣明习得以来,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怪事。飞刀一动快逾闪电,招式又玄妙到无迹可寻,还从没有人能以这种方式捕捉到飞刀,鸣明甚至猜不出他是怎么做到的,只觉得匪夷所思!

    “可是,你现在也动不了了吧?”

    鸣明嘴角笑容越来越盛,“我还是很好说话的,要不给你自己挑选个死法怎么样?”

    话音未落,又一口霜寒般雪白的刀凭空出现在鸣明身前,随着他双手无名指莫名弹动,缓缓飞动。

    他就是故意的,明明飞刀一动可以快到无影,他偏偏让飞刀慢下来,一点点逼向刘恒。他要让刘恒感受绝望的滋味,只能眼睁睁看着死亡一点点临近,却再无办法扭转局面的绝望。

    胜券在握,他不介意让结局多点趣味,何乐而不为?

    眼见第三柄真刀缓缓逼来,那刀尖寒光凛冽,令人心悸,刘恒眯了眯眼,怎能感受不到鸣明那毫不遮掩的杀意?

    不过是一场比试,竟然动了杀心?

    然而转念一想,刘恒惊怒之情很快就平复下来。

    在比试中杀人的确不合规矩,可是那又怎样?

    奈何对方是鸣明,最强大的奇遇者,未来无可限量的上宗骄子,圣地宠儿,就算坏了规矩又能怎么样?

    而刘恒是谁?

    除了亲近的人根本没几个人认识,鸣明一句失手误杀就能把事情推诿过去,顶多被问罪,然后呢,都是些无伤大雅的惩戒罢了。这样的后果算得了什么,所以鸣明要杀人,只在一念之间,就是如此肆无忌惮!

    “我是动弹不得了,可是,那又怎样?”刘恒淡淡道,干脆把云纹宝刀收入鞘中,空出双手来面对即将到来的第三柄真刀。

    鸣明脸色微变,双掌无名指跳动如幻影,这柄如冰霜般的真刀前行速度就骤然增快,重新拥有了惊电般的极速,轨迹也是捉摸不定起来。

    可是刘恒看也不看,就直直凝视鸣明,突兀开口道:“左下。”

    简洁两个字,让鸣明脸色又变,双掌指法也随之急变,这柄寒霜雪白的真刀立即放弃了突袭的意图,再度环绕飞动。

    原来刘恒说的这两个字,正巧就是真刀将要偷袭过来的方向,都被刘恒叫破了,鸣明自然只能赶紧变招。

    “后上,对么?”

    刘恒一笑,好像背后也长着眼睛,让鸣明闻声脸色又变,看刘恒就跟看到鬼一样!

    “你!”

    他何时动作,飞刀从何处去,刘恒甚至不用看就能一语道破,可不就跟撞了邪一个样?

    他又哪里知道,刘恒还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任何招式只要看过一次,不仅牢记在心,更连他出招用的套路和习惯都揣摩通透。对于一个已经觉醒的悟读灵心灵体天骄来说,这如同吃饭喝水,早就成了仿佛本能的事情。

    “这次换左后了?”

    刘恒一顿,再度笑着问道,让鸣明神色仿佛惊骇到了极点,双掌动得更急。

    然而下一瞬,他却快要大笑出来。

    如果没有意外,照通常出手的习惯来说,他这一招的确是攻向左后。可是他也猜到刘恒似乎看透了他的套路,所以这次摒弃习惯套路,就单纯让寒霜真刀直指刘恒背心刺去,刘恒果然猜错。

    可惜刘恒太自信了,他将计就计,故作惊骇之色,实则让真刀去势更急,如今真刀已经到了刘恒一丈以内。

    以真刀飞驰之速,到了这么近的距离,就算刘恒醒悟过来也晚了。

    刘恒,必将死在他的自信之下!

    但是他的笑容还没彻底绽放开来,就突兀凝固在脸上。因为他见到刘恒“恰好”微微转身,“恰好”伸出手掌去,一把抓牢了寒霜真刀的刀身。

    好像这刀,就是专门送到他手上的一般!

    三柄刀,如今两柄被踩在刘恒脚下,一柄被刘恒稳稳抓牢,落到他手里,和狼入虎口没有任何区别。

    刘恒那深不见底的恐怖内力,鸣明早已深有体会,哪怕如今是三柄真刀,估计还是难以逃出他的魔掌,连鸣明自己都没有抱什么希望。

    可是,怎么会?

    这一招他明明摒弃了所有习惯和套路,直截了当攻向背后要害,改变如此之大,神仙都不可能猜到,但刘恒怎么还能一猜就准?

    他如遭雷击,呆在那里,却是彻底地懵了。

    “事不过三的道理,应该谁都知道吧?”刘恒淡然一笑,好心为他解惑一句。可鸣明听来就像针尖扎进心头一样,分明是在嘲笑他愚钝,他面色瞬间涨红,怒视而来。

    事不过三,这的确是极浅显的道理,只是刘恒用得极为巧妙,卡在这关键时候耍了个心计,就让鸣明落入算计之中。

    当然其中还有个小技巧,是刘恒悄然把魂力凝于身后。已经到达日游境界的神魂之力多的不说,至少三丈以内任何变化都难逃魂力感应,真刀到来却是早就落入了他的掌握。

    这种局面下要是还让鸣明得逞了,那才叫奇了怪了。

    只是这背后的秘密,刘恒就不会这么好心告诉鸣明了,让他自己疑神疑鬼去吧。

    “你,别得意!”鸣明厉喝,如今却有种色厉内荏的意味,“三柄真刀之威,绝不是武夫能够抵挡的,任是你内力深厚,我却不信你能撑得多久!”

    “是这样吗?”

    刘恒一笑,反手抓牢这柄寒霜真刀的刀柄,然后如法炮制另外两柄真刀,全都尽在一手掌握。不管是真刀自身的疯狂挣扎,还是鸣明劲气的反击,都无法撼动他手掌分毫,这种感觉实在让对手绝望,“可是我更想知道凭你那点内力,又能支撑多久?”

    这话正问到鸣明最为惊惶的地方。

    是一门惊世绝学无异,真刀同样威力惊人,但哪怕三柄真刀顺心如意,同时驾驭三柄真刀的内力消耗却更是恐怖。

    鸣明的内力绝对不弱,只是维持这个状态照样会感到异常吃力,一炷香的时间就是极限。以前暗中尝试,同境界强者无人能在这个局面下支撑超过一炷香时间,所以鸣明实在没遇到过现在这种情况。

    真刀全落入敌人的手中,而且还挣脱不出,任是有逆天绝技都无从施展,生生被拖入以已之短攻人之强的漩涡中,这种事情他真是从没遇过,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比拼内力,哪怕刘恒消耗比他更大,可他还是一点底气都没有。

    这是个他根本测试不出内力有多么深厚的怪物!

    但现在的局势下,他却不得不拼命维持内力消耗,丁点都不敢停下。因为只要停下,单凭真刀自身的挣扎哪里还能制衡住刘恒,一旦被刘恒腾出空来,他只会败得更快。

    这种僵持中,鸣明只觉时间流逝得惊人的快,他内力如同开闸放洪,转眼就流得一干二净。一面努力维系着局面不败,他也在绞尽脑汁思索着破局的方法,脸色越见苍白,咬牙颤着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咬开瓶塞就把里面丹药全吞进去。

    也不知他吞的什么灵丹妙药,刘恒就见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惊人速度恢复了红润,日渐虚弱的气息也再度恢复强盛,这立竿见影的效果,饶是刘恒都难免露出惊异之色。

    “我圣地第一奇遇者的名头不是白叫的,瞬息恢复气血内力的丹药,别人求而不得,我却要多少有多少!想要耗到我灯尽油枯,以此为胜,我告诉你,不要痴心妄想了!就算等到天荒地老你也不会等到这么一天的!”

    丹药的神效不仅带来内力迅速恢复,让他的信心也重新归来,大喝着道。

    “照老鬼的话说,这就是个人生开了挂的。”刘恒闻言也是心生感叹。

    他比任何人都相信鸣明这话没有半点虚假,绝不是虚张声势。一个真刀都能掏出一柄又一柄的奇遇者,号称气运无双的人物,要是还能少了这种保命灵药,反倒才叫人觉得奇怪。

    好在刘恒本就没想过以此取胜,闻言就是一晒,然后开始凝神静气,仿佛身负万钧之重,吃力往前跨出了一步。

    把对方拖入对拼内力消耗的局面,这比之前身陷险境的局面已经不知好了多少,正是刘恒最擅长的地方,只要维持住这个局面不变,就是对他最有利的事情了。

    可是想要求胜,仅仅维持这一步还不够,否则继续僵持下去,刘恒还真怕这圣地第一奇遇者再翻出什么逆转乾坤的底牌来。

    “你,你!”

    这次鸣明是真的震惊了。

    他万万没能料到,他单单是维持劲气的存在就已经竭尽全力了,完全动弹不得,而刘恒一边要压制他的劲气外加三柄真刀的反抗,竟然还能动!

    这是何等恐怖的内力?

    或许,不单单是内力的缘故了……

    这念头一闪而逝,事实上他来不及深思,却是真正惊慌了。换做其他时候,他有的是手段收拾刘恒,偏偏此刻他被完全牵制住,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什么手段都无法施展,居然只能眼睁睁看着刘恒一步步缓慢逼近。

    十丈。

    五丈。

    三丈……

    一丈!

    两人间的距离,就这么一点点被拉近,直到他们近乎面对面而立,眼瞪着眼,一人从容不迫,一人越见慌乱。

    刘恒看着他,然后很是吃力地抬起双手,把三柄寒光逼人的真刀刀尖对准鸣明,缓缓地却坚定地,朝鸣明胸腹递过去。

    “哈哈,别做梦了,你觉得我身上还会缺了保命的法宝吗?”鸣明很大声地哈哈笑道。

    刘恒没有说话,只是鸣明分明见到他的眼眸浮现出一丝嘲弄神色。鸣明愣怔后忽然就惊醒过来,低头看见三柄真刀,有冷汗从额头不断冒出,喉咙不由自主频繁滚动起来。

    随着三柄真刀迫近,刀尖前方凭空冒出阵阵光华,各种刘恒从未见过的稀奇符文,玄妙术法,都在这里绽放。然而事实和他或鸣明预料的没有差别,在真刀刀尖之下,不拘是怎样非凡的防御术法,都只有被旦夕破去的命运,根本无法阻挡。

    这分明是在以己之矛攻己之盾!

    鸣明的真刀,如今刀尖却对准了他自己。以真刀异常锋锐的尖刃,正是用来破去他种种保命术法的最强之矛,简直无往而不利,势如破竹!

    更让鸣明感到心惊的是,此刻他在刘恒眼中,竟看到了一丝明显的杀意。

    瞬间,鸣明只觉浑身寒毛倒竖,头皮全炸开了,突然感觉到一种从没体会过的感受,那是临近死亡的味道。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生出这样的感受,可这是打死他也不想要的预感。

    偏偏此刻他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预感一点点转变,将要变成现实。

    他想杀我!

    他居然要杀我!

    可……他怎么会敢杀我?

    我要死了?

    我竟然也会死?

    而且是死在这里,这么个莫名其妙的死法?

第四百八十五章 圣地无敌宁如龙!

    惊骇之下,种种念头纷呈踏至,叫鸣明思绪紊乱,浑身越来越僵硬。??.??`

    然而三柄真刀的刀尖还在坚定逼近,势无可挡。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深切感受过死亡气息的恐怖。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万物都希声,或是鸣明自己的错觉,不禁突然生出一个念头,“这是天地在提前为我的夭折而默哀吗?”

    生出这样的明悟,他慢慢闭上眼睛,甚至不再去操控真刀,彻底放弃了抵抗。他只想在死前最后一刻保持风度,从容而平静,甚至抓紧时间去回顾一下自己异常精彩却要戛然而止的人生。

    咽喉处一凉,随后是双肩,他甚至不用去看也知道,再无阻碍的真刀刀尖已经刺入皮肉。

    “活着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啊……”鸣明心中一声感叹,“还有一瞬,或是一息?”

    他以为距离逝去所剩的时间应该短暂至极,可是感受下来,却发现等死这种事真是世上最烦人的煎熬,而且煎熬的时候,时间好像也会变得格外的长。

    死去,究竟是个什么经历?

    然而死亡,却久久没有降临,这难熬的时间等得他都有些不耐烦起来,忍不住睁眼朝对方望去,忽然就是一呆。

    刘恒握住的三柄真刀不知何时已经收回,刀尖垂落在地。

    “规矩,就是规矩。”

    对面刘恒平静道。

    鸣明张了张嘴,虽然明知对方隐有借事训诫他的意思,却突然间没能说出任何一句反驳的话。

    这是比试切磋,并非江湖厮杀,规矩就是无论如何不得害人性命,他之前对刘恒起了杀心。正是坏了这最大的规矩。这一点虽然无人得见,可鸣明是否动了杀心,身在局中的两人都心知肚明,却是根本反驳不了的。

    “可笑,好像你就真是个循规蹈矩的人一样,但你骗得了别人。能骗得了我吗?”鸣明冷笑道:“你之所以不杀我,并非不想,而是不敢罢了。”

    以鸣明的阅历自然看得清楚,刚刚刘恒那丝令人惊悸的杀意,绝不只是骗人的。能养出这样真实杀意的人,绝不是心慈手软的人物,想必私底下更不会循规蹈矩了。

    所以刘恒最后没有杀他,在他看来不是不愿破了规矩,而是不敢承担比试中杀了一位圣地骄子的后果。

    “或许吧。”刘恒笑了笑。不置可否,“胜负已分,这就够了。?`?”

    鸣明冷笑僵在脸上,唰地阴沉下去,变得格外的难看,“你不是很强吗,大可以去找金展,找祝真观。找李卫,甚至宁如龙。贪恋我这区区第五的亭子算什么事?”

    “会去的。”

    刘恒点头道,可是还不等鸣明惊喜起来,就听他继续道:“不过这座亭子既然打下来了,白白丢了未免可惜,拿来送人却是正好。”

    鸣明听得呆住,顿时恼羞成怒。“开什么玩笑,这里是什么地方,你的朋友根本到不了这里,送给谁不都是白送?”

    随后他调整神情,努力想挤出一个笑容。“不如咱们讨个商量,你也知道我最不缺宝贝,你想要什么直说,只要让我保住这大比第五的……”

    不等他说完,刘恒就玩味笑道:“你说,送给童易真童师姐怎么样?”

    “童,什么?”

    鸣明死死盯住刘恒,咬牙切齿道:“好,好,好!姓刘的,我算你狠,今天这笔账我记住了,咱们来日方长!”

    他厉喝一声,转身就走,临到亭边又顿足,“还不把我的真刀还来?”

    “既然动过杀念,不留点东西说不过去,就当是赔礼吧。”刘恒和他对视,淡淡道。

    “我都已经祭练好的真刀,你拿去有什么用?”鸣明气得跳脚,“就算是赔礼,你先把这三柄还我,我再给你三柄五柄行了吧?”

    “拿去怎么处置,这是我的事,就不必劳烦鸣兄替我琢磨了。”刘恒淡笑道:“既然是赔礼,还是亲自拿下的更有意义,某在这多谢鸣兄赠刀。”

    两人都明白,这三柄真刀说好听是赔礼,实则说是战利品才更为准确。再者从鸣明对这三柄真刀的态度来看,这三柄真刀在鸣明众多收藏中肯定也算极为不凡的,所以无论是想给鸣明一个牢记在心的教训,还是为求收获最好的真刀,鸣明说得越多刘恒就越不会还他。

    “好!你要收就好好收着,不过暂且寄存在你那里罢了,今日怎么丢的,来日我就能怎么拿回来!”

    等明白刘恒的态度,鸣明不再废话,阴着脸道:“既然你一心要和我结仇,那么,如你所愿。”

    最后这一眼,刘恒竟似乎见到一丝怨毒神色,略微有些愣怔,就见鸣明已经大步远去。随着鸣明离去,刘恒恍惚间忽然生出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仿佛这一刻自身有了某种变化,可是细细查看又毫无所得,思忖片刻没有头绪,洒然一笑就此放下了。?.

    低头瞥了眼依旧不安分的三柄真刀,刘恒扬了扬眉,把它们都收进大洪庙中,想想也是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这到底是气运第一奇遇者,还是该叫他送财童子合适?”

    或者说,送刀童子?

    上次遇见,本来是相互赠刀的,结果鸣明恼羞成怒,又把灵空白斩扔下,等于让刘恒刀没送出去,还多得了一柄雪雷刀。然后第二次对上,更是直接送上三柄真刀这等大礼,来去就是平白多了四柄真刀,这让刘恒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算了算方位,他在亭中找到一个角度朝下方眺望,果然见到不远处通天亭中有两个女子正在朝他挥手示意,他回应了一笑,也是招手让她们过来。

    结果童易真优雅起身,孟茵也是一蹦一跳跟过来凑热闹。

    等来到这座四神聪亭中,不等别人说话。孟茵已经很是兴奋地抢先开口,“不错不错,一来就把鸣明那家伙给赶跑了,算你有点本事!在下面看实在看不痛快,赶紧的,给我们讲讲。你是怎么赢的?”

    刘恒一摊手,“就这么赢的。”

    “你!”孟茵一怔,咬着贝齿瞪向刘恒,“你是把我当小孩敷衍呢!”

    “行了行了先别闹了。”童易真笑着拉住她,又似笑非笑看向刘恒道:“怎么样?”

    刘恒想了想,“这人看似大气,实则心眼极小,却是容易记仇。方才他果然是三刀齐出,而且是三柄真刀。身上更是宝贝无数,将来你再和他对上,还是得多加小心为是。”

    孟茵听得小嘴越长越大,真是懵了,“三柄真刀?”

    刚刚位置所限,她只能见到亭中气息狂暴波动,好一会后才静止,直等见到鸣明铁青着脸急步离去才真正放下心来。虽说知道应该是刘恒胜了。却是无缘得见他怎么赢的,此刻听闻鸣明摆出这般恐怖阵仗。自然震惊不已。

    她曾体会过鸣明两刀齐出的恐怖,只是一招就遭受惨败,还因此留下了心理阴影。如今听说是三柄真刀齐出,她甚至都无法想象这种阵仗会可怕到何等地步。

    “这样你都能赢?”

    孟茵失声惊呼,依旧觉得不敢置信。

    “赢的侥幸。”这倒不是虚话,起码这是他上山以来打得最为惊险的一战。鸣明给他的危险感甚至还要胜过和祝真观那一战。要不是刘恒有悟读灵心相助,早就摸透了鸣明的打法套路,加之还用了点心计,结果谁胜谁负还真不好说。

    而且鸣明最后身上显现的种种保命术法,也给刘恒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幸好以真刀之利攻去。否则换做其他手段,恐怕还是难伤鸣明分毫。

    只能说正常情况下,单凭这数不清的保命宝贝,鸣明已经立于不败之地。本来是无需顾忌防御,所以估计他自己也没想到,引以为杀伐大招的三柄真刀反而会被对手拿去,成为破他防御的利器!

    童易真若有所思,听出刘恒不愿多提,她也就不再追问,反而笑着问起她感兴趣的事,“刀呢?”

    “自然被我给收了。”刘恒淡然道。

    “好!”孟茵一听二话不说就叫起好来,倒是比刘恒还激动,“我早见不得他那装腔作势的样子了,就该给他点教训,让他知道心疼才好!”

    她们都知道,能在武夫境施展的真刀,哪怕气运逆天的鸣明也肯定花了很大心思,这就不能和其他真刀一概而论了。如今被刘恒收去,他所有用心都因此白费,等若隐藏的实力也被直接砍掉一多半,肯定是真真心疼到滴血。

    “这人气运太好,底牌深不可测,依旧不能掉以轻心。”刘恒这话是对童易真说的,就怕她因此小觑了鸣明。

    童易真闻言就失笑感叹,“在百灵谷这种地方,除了我身边这没心没肺的,又有哪个是简单人物?”

    她似乎感触颇深,神情有些恍惚飘渺。

    “我怎么就听不懂你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呢?”孟茵直翻白眼,没好气地道。

    刘恒也是被逗得笑出声来。

    童易真没理会孟茵,朝刘恒好奇问道,“接下来,你准备去哪?”

    孟茵没留意,她却还记得刘恒来时的方向,从那个方向过来只说明一点,刘恒是打败了祝真观才过来的。连排名第三的亭子都不曾留恋,刘恒就更不可能留在这座排名第五的四神聪亭了,所以她才有这么一问。

    “算算时辰,还是直接往上更顺路。”刘恒琢磨着道。

    “往……往上?”孟茵吃吃地道,实在是因为太过震惊,“你该不会不知道上面是谁吧?”

    “知道。”刘恒眼神幽深,“圣地无敌宁如龙。”

    孟茵就更是吓傻了,“知道你还去?”

    童易真神色也变得异常凝重,“大师兄不是你想得这么简单的。你不见以祝真观之强,鸣明之傲,却是连去挑战的心思都不敢生出,只敢老老实实来抢占四周的四座四神聪亭,可见一斑。包括我、金展、李卫或是所有同门在内,都不得不承认大师兄在这个境界,的确已经无敌了。”

    刘恒眉宇一挑,“所以我更想知道,他究竟是怎么个无敌法。”

    “他凝气时得到家族赐予一枚无上大药,只说内力都只是略逊祝真观一筹,然而这本就不是他长处所在。三年前他就武夫境圆满,这三年以龙血精华相助,再辅以锁龙璧相伴,用玉璧源源不断地精粹内力,如今他内力精粹到何种程度,没人知道。我只知道,他内力质地应该已经和武师相差仿佛,随时能跨出那一步,而且一旦晋升武师,依旧是同境界最强武师。”

    童易真语气有些沉重与苦涩,“即便我身为天骄,有些时候都觉得,这人比我们更像天之骄子,你说他可不可怕?”

    在武夫巅峰,寻常武者要是能得到突破的契机,无不欣喜若狂,绝不会有半刻耽搁。

    大宗门之中受重视的后辈,比方童易真或宁如龙这种,突破对于他们没有多少难度,他们反而不会急于突破。因为他们志向高远,虽说只是武夫境,目光早就放在更高的境界那里。为了增加将来能晋升更高境界的成算,他们会追求每一个境界都把基础务实,不留任何遗憾。

    比如在武夫巅峰,他们都会选择先精粹内力。等到内力全部精粹一遍,已经进无可进的时候,他们才会水到渠成般晋升武师。

    这样晋升而来的武师,将会拥有远超同境界强者的惊人实力。

    而宁如龙,看似没有什么,实则同等年岁,却比童易真她们这样的天骄还要领先了一两年时间。这种差距仿佛不起眼,只是越往深处想,越会感觉到宁如龙的可怕。

    他甚至超过了天骄!

    这里多走了一步两步,而且走得如此稳当,却会让同辈想要追赶都找不到丝毫希望,因为差距只会越拉越大,这才是让人心悸的地方。

    童易真所说的这些刘恒早就耳熟能详,只是此刻再次听闻,依旧很受触动,“才听说时我就觉得,这人很像我,或者说更完美的我。如果我从小习武,一路顺风顺水,没有任何行差踏错的地方,可不就该是宁如龙如今的样子?”

    “不过,虽然我有很多阴差阳错的事情,可这宁如龙就好比我的将来,自然该去看看。”

    这些话只在他心里转过,并没有和童易真两人多说,闻言只是笑道:“那就更要去见识见识了。”

第四百八十六章西风洞,宁如龙

    眼见刘恒平常淡然的眼神陡然爆发出精光,二女就知道,不可能劝得下来了。

    “那你,多小心。”孟茵有些担忧,可她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得认真叮嘱道。

    刘恒动了动按住刀柄的手掌,笑着点头道:“知道,这就去了。”

    等他走到亭边,童易真犹豫了下,忽然传音道:“你应该知道宁如龙的师父是谁吧?”

    “知道。”

    虽然没搞懂她为什么改为传音,刘恒不觉得这事有什么不能让孟茵听闻的,可还是从善如流,也传音道,“天骄霸主,西风洞。”

    “西太师伯已经很老了。”童易真这话说得格外莫名其妙,偏偏听到刘恒耳中就让他一怔,瞳孔猛然收缩如针,沉默片刻才郑重道:“多谢指点。”

    “你自己小心吧。”

    童易真摇摇头,凝重道。

    “恩。”

    看着刘恒大步上山,孟茵狐疑地瞥着童易真,“你们背着我说什么呢?”

    童易真又把茶具一件件放上,慢条斯理地挑热火炉,“什么都没有说啊,咱们一边品茶,一边等候结果,好不好?”

    “骗谁呢,你要没说什么,他谢你干嘛?”孟茵瞪眼道。

    “哦,你说这个啊。”童易真恍然大悟,好像正要告诉她,却是话锋一转,“你看这茶的品相漂亮吧?我告诉你这茶还有个凄美的故事……”

    才听到故事两字,孟茵眼睛就瞪得圆圆地,很是兴奋地凝神静听,立刻把之前的疑问给忘得一干二净。

    “天骄霸主西风洞,已经很老了?”

    刘恒一面前行,一面咀嚼着童易真隐晦传达过来的意思,越想目光越是发亮。

    西风洞,是数十年前叱咤风云的天骄霸主,那个年代他一时风头无双,正因为那惊世骇俗的破境速度。

    九岁的武夫,十五岁的武师,二十一岁的大武师,三十岁的霸主!

    往前推三百年,这都是最为惊人的成就,至今无人能超越。

    当时同辈还有三位天骄,西风洞可以说是四位天骄中最不起眼的那个,其他三位天骄都是各有各的绝世风姿。

    无数人议论,都说这三位都是引领一代人的领袖人物,要说将来谁能名垂青史,就看三人谁更出彩。这些人议论中,竟完全把西风洞排除在外,同样是天骄,别人风光无限,他却落到无人问津的地步,这滋味可想而知。

    初时,四位天骄或先或后晋升武夫,就因为下意识的互视,使人们都忘了西风洞其实比其他三位要小了一岁还多的事实。

    那时候,三位天骄晋升武夫,都在十岁左右,可几乎没人发现,西风洞晋升时不过九岁还差两天。

    晋升武夫后,三位天骄在江湖崭露头角,引得四方关注。而西风洞无声无息,只是闭关修炼,时隔六年后悄然破境,晋升武师,却依旧鲜少有人得知。

    相隔两三年以后,那三位天骄接连破境,一时云动,各领风骚。

    又过六年,等到西风洞晋升大武师,无数人才回过神来,得知消息后都是倏然惊容。同一时间,其他三位天骄才堪堪到武师三重境,距离大武师足足还有三重境界,两相一比较,整个江湖一片哗然。

    差距,未免太大!

    到了这时候,西风洞是什么天骄体质已经天下皆知,因为想拥有这等势如破竹般的晋升,只有一种武身体质能够做到,那就是精武武身。

    精武武身,虽然武身天骄榜上排名十五,很多人都认为这是最废的一种武身。因为他没有什么强大的神术或神力,只有一个作用,就是让武身天骄以非人的速度破境,不断的破境!

    西风洞就是最好的体现,因此很多人即羡慕又不屑,当时议论纷纷,只拿西风洞是同境最无用的天骄这一点嬉笑嘲讽,各种酸言酸语流传开来。

    倒是三位天骄惊闻以后,都是倏然转醒过来,纷纷宣布闭关,想要奋起直追。

    等他们陆续晋升大武师境界,又是五年过去,刚出关就听到了西风洞已经晋升霸主的消息,这简直是对他们心头最沉重的一击。

    三十岁的霸主……三十岁的霸主!

    再是什么酸言酸语,等到这个结果出来后都瞬间消弭无踪,再没人能说什么怪话了。

    西风洞出关以后只做了一件事,他分别去其他三位天骄的宗门走了一遭。就在三位天骄的注视下,他和天骄的长辈们谈笑风生,对天骄和颜悦色的接连勉励,然后淡然归去。

    人人都知道他这一路是去做什么的。

    淡定的耀武扬威,甚至以长辈般的身份勉励同辈,还有比这更能炫耀胜果的吗?

    毋庸置疑,西风洞赢了。

    足足十年的差距,一个大境界的巨大差距,这还不算,关键是同辈之中,只有西风洞名垂青史,冠华一代人。从此以后,人们只会记得三百年内破境第一的西风洞,他遮盖了所有同辈的光华,连其他三位天骄都无人记得了,如果这还不算赢,还有什么算赢?

    当然,他除了三十岁霸主时风光到了最巅峰,后来就渐渐沉寂,再没有这么风光的时候了。随着岁月流逝,饶是当年如他,现在也难免被人遗忘的结局。

    而现在,童易真说西风洞已经很老了。

    很老的西风洞收了一个徒儿,一个名叫宁如龙的徒儿,一个也在武夫境领先同辈天骄两三年的徒儿,一个圣地同辈中号称无敌的徒儿。

    要不是童易真刻意提起,刘恒都忽略了这看似有些巧合的信息。

    “精武武身?”

    童易真就是在隐晦提醒刘恒,宁如龙很可能拥有精武武身的潜质,而且只等师父也是当代精武天骄逝去以后,立刻就会接位。

    听到这里刘恒也明白了,童易真为什么会发出“他比我们更像天骄”的感慨。

    传闻天骄老来往往会性情大变,尤其对拥有同等武身潜质的后辈充满了警惕,终日惶恐对方觊觎自身占据的天骄之位,所以别说收徒,还经常传出老天骄满天下追杀同等天骄潜质后辈的可怕消息。

    越到终老,天骄越会贪恋天骄体质为他带来的一切,近乎到了病态的地步。

    就好像杀光拥有同样潜质的后辈,就能为他们延续生命一样,这种离奇传闻居然也能经久不衰。

    在这种情况下,拥有同样潜质,相互就是天生的死敌。如果得知自身武身已经有接位的天骄,这位天骄正年盛还好,可要是听说天骄已老,谁都会生出无尽恐慌,然后就是长久的藏匿。

    一直要等天骄逝去,武身潜质的后辈们才会去了心头大石,拼命争夺新空出来的天骄之位。

    明白了这些,再来看宁如龙,就会觉得格外怪异了。

    明知自己武身已有天骄,而且是为阳寿将尽的老天骄,宁如龙不仅不惶惶躲藏,还敢亲自来向老天骄拜师!最怪异的是,西风洞不仅没杀他,竟然还真收他做了真传弟子!

    谁都知道这要冒着多大的风险,宁如龙的胆魄不能不让人敬佩,与风险相应的却是巨大的好处。

    这等于有了一位最懂自己的好老师,将会得到最好的教导和培养,现在的宁如龙就是最好的体现,实在让人羡慕。

    或许童易真潜在的意思,是想告诉他因为宁如龙拥有的是精武武身潜质,所以不必担心宁如龙有什么特殊杀招,刘恒却不这么看,“这样的圣地第一,才叫名至实归。”

    宁如龙来找西风洞的时候才多大?

    四五岁的年纪就有如此胆魄,足以证明其本身的非凡,所以听过之后反而让刘恒对接下来的相逢更加期待了。

    百会亭!

    比起别的亭子,百会亭的亭檐多了异兽石雕,亭柱也刻着草木虫鱼种种原始而玄妙的纹络,更显精美和独具一格的气势。亭中,一个修长背影凭栏而立,负手平肩,顺滑长发披肩,那种独特气势,只是一个背影就给人很强的存在感,让人无法忽略。

    “你过来看。”

    这人没有回头,只是轻声一句,依旧在俯瞰前方,也不知那边有什么事情如此吸引他的注意。

    刘恒脚步微微一顿,随后依言而行,就站在他的身边,同样朝前面看去。

    “你看到了什么?”

    这是考问?

    面对名声如雷贯耳的宁如龙,仅仅一个问题也让刘恒心念急转,不由自主去猜测他发问的用意。可是这种问题太笼统,刘恒全无头绪,索性不再多想,静静俯瞰而去。

    不得不说,圣地的确风景独好。

    夕阳余晖映照下,只见云雾或聚或散,染上道道红霞。放眼望去,大地之上山脉蜿蜒,山林翠碧如海,有清风掠过,就是点点金粼闪动。身在高处,一览众山小,对面山丘影影憧憧的人群,却也变成了粒粒彩沙,无非巴掌大小。

    这种感觉,让人心胸为之开阔,更好像天地尽在掌握一般,又或是遗世而独立,一阵风来,就要乘风仙去。

    “大好河山。”

    刘恒长长舒了口气,由衷感慨道。

    “河山?”

    他的答案似乎让宁如龙觉得有些诧异,露出难以捉摸的神情。

    “那宁兄又在看些什么?”刘恒反问一句。

    宁如龙眼神闪动了下,“世俗。”

    世俗?

    这两个字,也让刘恒陷入了思考。宁如龙终于把目光落在刘恒身上,似笑非笑地道:“身在俗世,你不想超脱,反而想沉浸其中么?”

    超脱!

    传闻圣人之上还有境界,可以让人举霞飞升,或是羽化登仙,或是破碎虚空,都是超脱去了仙界,这就是宁如龙所说的超脱。他言下之意,是觉得刘恒目光浅鄙,难成大器。

    刘恒也朝他看来,笑道:“在下本就是个俗人,却不敢想超脱这等玄事,还是沉浸其中的好。”

    然而事实却是,连圣人诞生都异常的艰难,数百年有一位圣人生,如今更是有近千年不曾诞生新的圣人了。在这种情况下能越过圣人境界提起超脱的人,已经不是狂妄二字足够形容的了,天底下恐怕只有宁如龙会这么想。

    刘恒是在隐隐提醒,宁如龙过于好高骛远了。

    此刻,两人不像是必将分出胜负的劲敌,更像是偶遇的过客,闲聊了两句。然而似乎又不仅仅是闲聊,各自暗藏的机锋,说是相互考校也罢,说是争锋也可,却谁都没有相让的意思。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若不做点别人不敢想或做不到的事情,岂不是白来世上走一遭?”宁如龙问的很认真。

    刘恒想了想才反问道:“宁兄可还记得百圣神石下的坟冢?”

    百圣神石下坟冢数也数不尽,如林似海,可以说每一座坟冢下都沉睡这一位曾经叱咤天下的风云人物。他们甚至都没想超脱,只为求得圣人之道,饶是如此也只是在神石下枯耗一生,一无所成,这才叫白来世上走一遭!

    宁如龙微微皱眉,“你我生于这前所未见的盛世,又得幸站在山巅,岂是那些庸才俗物可比?”

    他所说的山巅,却不单指他们此刻所在的地方,而是指的这盛世一代人的最顶峰。这话不可谓不狂妄,但身在此时此地,他的确有说这话的资格,反而淡然中更显非凡气魄。

    “坟冢之下,最不缺的就是当年山巅之人。”刘恒也是淡然回应。

    不要太高估了自己,否则无非是多一座将来籍籍无名的坟冢。

    宁如龙瞳仁猛缩,面生不悦,“看来,你我并非同道中人。”

    道不同,不相为谋!

    刘恒笑了,抱拳道:“蝶花宗刘恒,请宁兄赐教。”

    反正到达他们的境界,对事物各有各的见解,而且相互劝解不下来,所以多说无益,不如手底下见真章。

    “你赢过了谁?”宁如龙并不摆出架势,只是淡声问道。

    “不才,曾与鸣兄、祝兄比过,等和宁兄比完,还想去领教领教李兄、金兄的高招。”刘恒不卑不亢,平静回应。

    “能胜过鸣明和祝真观,算是不错了,你的确有资格挑战我。”宁如龙点点头,算是认可,这才道:“既然如此,你出招吧。”

第四百八十七章 众说纷坛

    此时,大比已经过了大半,时间所剩无多,整座神山上,几乎每一座亭子中争斗都越发激烈。来自方圆数万里,众多宗门最精锐的弟子共聚一堂,尽显各自锋华,为宗门或为自己拼命争取着更好的名次。

    西南新秀大比可谓最能扬名立万的场合,无论人们为了什么,都为这次大比倾尽了全力。只要在大比夺得好名次,甚至只需要打出名气,必然能够改变未来。

    在这种气氛下,随着时间流逝,争斗越见疯狂,很多人都杀红了眼,再无理智。

    于是,大比的监查们忙碌起来。但见有下重手伤人性命的,或是失手杀人的,就需要他们用特殊手段对神山发出声音,传下严厉罪责,轻则免除当下名次,重则直接喝令出局。

    然而对观战的人来说,这样的大比才更加精彩,到处都是人声鼎沸,或是谩骂或是喝彩,愈发热闹了。

    说来也有趣,神山前胸上下的气氛可谓泾渭分明。自腰腹往下,各处亭子的争斗都异常激烈,反倒****以上,争斗突然就稀少下来。

    当然,看似神山胸下的争斗更加精彩,夺人眼球,可是人们往往都对神山胸上的争斗给予了更大的关注。

    因为决定大比前百排名的亭子都在****以上,这里每一座亭子的归属都至关重要,却是比百名以外的亭子重要得多了。

    前百和一百开外的名次自然大不一样。如果宗门里有后辈杀进前百,宗门观战的人都会弹冠相庆,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和喝彩,人们脸上都会洋溢出最欢畅的笑容。

    这不仅是门人自己的骄傲,更是在为宗门扬名,身为同门,岂有不与有荣焉的道理?

    只是到了前百,能杀到这里的都是大比的佼佼者,他们各有不凡,于是每一次交锋都会显得格外的惊险。有时候一场比试能打到千招开外,直到双方筋疲力尽,或是三两招间生死立见!

    因为相比双方杀招的可怕威力,他们的体魄却显得很脆弱,稍有不慎就会失手,尤其在如此忘我相战的时候就更顾不得其他了。

    可说起来,争夺前百的都是各宗最杰出的弟子,每一个都不容轻忽,所以监察们和观战人们自然更加重视。

    盖因为这种重视,可以说前百亭子中争锋虽然更少,但每一次引起的关注也最多。

    至于前十,就更不用提了。

    “楚争实在可惜了,正好遇上鸣明,换做金展或是祝真观,或许他真能保住这第五的排名。”

    因为楚争的非凡表现,他成为各宗里最为醒目的人物,可以说也成为各宗在大比最为标杆的人物,他的一举一动都牵动了无数人的心神。原本见他胜过童易真,不仅仅是金纹掌宗,所有人都因此轰动了。

    他赢了圣地第六的童易真!

    最近三五届大比,下宗弟子中没有比这更惊艳的成绩了!

    下宗第一,当之无愧!

    所有人都在这么说,而且笃定无比,如果成就如此非凡的楚争不能算下宗第一,还有谁能算?

    可惜这荣耀没能保持太久,等到鸣明和金展争夺第四无功而返,楚争和鸣明一战却是输得格外的快。当见到亭中激烈波动很快停息,楚争冷着脸从亭中走出来,无数人心生惋惜。

    “不过也不错了,至少现在排名第六的赵如今不是楚争对手,想必第六能够稳稳占住了。”

    “如今在第六前顶亭的已经不是赵如今。”有人神色微妙,“他刚刚和王熊一战,却是再度惜败,两人名次已经更替了。”

    这次大比涌现出太多意外,快得让人应接不暇,说起来最悲情的却是这位圣地第六的赵如今。

    虽然只是两败,可是这两败对任何人来说都太过沉重。

    他是第一个败在下宗弟子的圣地前十强者,也是楚争第一块分量最足的踏脚石,就这已经让他声名大降。紧随其后,这里又是一败,败给了他的宿敌王熊,从此二人易位,心里滋味无需多提,连观战众人都为之默然。

    “这么说,楚争的对手换做王熊了?”

    “换做王熊也好也不好,如果能再胜过王熊,楚争之名就更坐得实在。可是王熊实力摆在那里,和金展是公认的潜力最强的两人之一,如今超越了赵如今再进一步,就是明证。对上王熊,注定又是一场苦战,胜负还真不好说。”

    正在人们众说纷坛,猜测着楚争对上王熊孰胜孰败时,忽然有人惊疑了一声,引起大家的注意。

    “鸣明……怎么下山了?”

    人们循声望去,就见同一条山道上,楚争还没走到下方前顶亭,继他之后鸣明也出了那座四神聪亭。

    “不是下山,他方才和别人大战,好像也败了。”有一直关注这座亭子的人出声解释一句,却让人们更是震惊,争先抢后追问起来。

    “谁赢了鸣明?”

    “赢了鸣明的是谁?”

    有人迟疑着回道:“好像是童易真吧,只有她战败后就躲去旁边通天亭,好像和孟茵作伴去了,再没露面。”

    “不会吧?她不是败给过楚争吗,而楚争刚刚又败给鸣明,这么说她应该算是三人里最弱的那个,怎么会反过来还能胜过楚争?”此话一出,立刻引起很多质疑。

    “可是实力相近的,除去童易真外,我实在想不出还会是谁了。”也有人半信半疑。

    “童易真在圣地就被鸣明一直压过一头,突然反压,这叫人如何信服?”

    打败鸣明的是谁?

    这让很多人惊奇又狐疑,为此生出种种猜测,可能最大的当然是童易真,然而因为过往战绩,她受到的质疑也最大,为此很多人争执不休。

    突然,有人一口咬定,“绝不是童易真!”

    “为什么?”

    “你有什么证据?”

    这人目光幽深,“你们看通天亭,刚刚从通天亭出来的,是童易真和孟茵吧?”

    无数人朝通天亭通往这座四神聪亭的山道看去,恰好见到两个矫捷前行的倩影,可不就是童易真和孟茵。

    见到这一幕,很多人眼眶越睁越大,露出不可思议的震惊神情。

    这一刻,他们心里都只剩下一个巨大的疑问。

    既然不是童易真,那么把鸣明赶出四神聪亭的又是谁?

    前十的变动,无不牵引众人的心神。尤其是事关大比第五位的更替,注定会引起排在其后人们的一系列变化,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时间越来越多的目光投注到了这个方向。

    他们无比希望自己的目光能越过那重重山林阻碍,看清楚此刻在亭中的人,究竟是谁!

    可惜山林实在太茂密了,又因为神山比他们所在的山丘高出不少的缘故,身在山丘观战的众人没有一个能看清亭中的情形,就更见不到人了。

    但从童易真和孟茵两人也突然离开通天亭,前往这座四神聪亭的举动来看,四神聪亭里的人似乎和她们认识。

    否则就算童易真会去,也不会还带上孟茵同去,只说明这人对她们是友非敌。只是这点线索依旧宽泛得很,猜到以后反而更让人们疑窦重生了。

    “难道是圣地隐藏的人物?”

    这不是不可能,而是可能性极大,当有人猜疑出来后,四周陷入一阵沉默。既然是童易真认识的友人,八成是圣地隐藏的绝世天才了,只是这个答案实在让各宗门人生不出丝毫喜悦。

    难得有一个争气的下宗弟子,结果才刚刚冲上第五就被人赶了下来,以为第五保不住应该还能保住第六,如今又蹦出个圣地将要一鸣惊人的人物,眼看第六也注定要丢掉了。

    等鸣明下来,第六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算了,算了,第六不成,第七总该能争一争了吧?”

    人们只能这样说着安慰自己和周围人的话,可是说着的时候依旧难以掩饰失落。

    “你们还算漏了一个,就是胜过鸣明的这人。四神聪亭只有一座,他和童易真却是两人,也就意味着还有一人将会加入其它亭子的争夺中去。”

    “要是这人把亭子让给童易真,他再行出来争夺,无论胜负,前五中总会又要挤下一个人来,到时候第七也悬了!”

    真正讨论下来,下宗门人们才发现楚争的处境,似乎比人们所想的还要严峻。

    一边是上宗圣地百灵谷,庞然大物,一边是下宗三百多个一流宗门,合在一起恐怕更是庞大。然而在大比上,两边的实力体现却是完全反过来了,前十近乎全部落入圣地那边,下宗里唯一一个出挑的楚争,想保住个前十之位居然也如此艰难。

    想及这里,人人都是心头黯然。

    难道我们三百多下宗全算在一起,和圣地还是有这么大的差距吗?

    “先看看吧,看看待会是童易真离开,还是这人离开。”

    “是童易真离开还好点,要是真如我们猜测那样,楚争可就麻烦大了。”

    相比之前一片欢庆,现在下宗这边全变得忧心忡忡,为楚争的前程担心不已,因此自然更关心麻烦的起源,对这座四神聪亭里的动静,人人都异常关注。

    “可惜,咱们在这只能见到正面。除非亭中有人去往正前方的那座四神聪亭,挑战占据大比第二之位的李卫,否则有人去了后方四神聪亭,挑战大比第三的祝真观,或是绕路去左边那座四神聪亭,挑战第四的金展,我们都无缘得见了。”

    “偏偏童易真留下的话,这人最有可能就是去挑战金展或祝真观!”

    想到很可能无法知晓接下来的排名变化,这让很多人生出焦躁,“实在不行,咱们绕过去,到后面去看!”

    有人发狠提议,没想到居然引起人们的纷纷附和。一时四方响应,很快聚集足足好几千人,他们就要一起出发前往神山后面,忽然听到一声惊呼。

    “快看!”

    “看什么?”

    “百会亭是不是有人交手?”

    百会亭?

    不是大比第一的亭子吗?

    关键是百会亭里的人,是号称圣地无敌的宁如龙,居然还有人敢挑战宁如龙?

    这消息太过惊人,让说要离去的那些人都惊得驻足下来,齐齐朝神山山巅那座傲立的亭子眺望而去。

    相比四神聪亭那人的动向,显然还是有人挑战宁如龙这消息来得更加轰动!

    胆敢挑战宁如龙的,又会是谁?

    瞬息间,无数念头在人们心里闪动,很快得到一个最为贴近真相的猜测,自然更是大吃一惊。

    是刚刚胜过鸣明的那个人!

    他没有去往人们猜测的其他三座四神聪亭,居然直接去挑战宁如龙了?

    “真是……”

    “这,真是……”

    想到这里,所有人心头都滋味繁杂,却是不知该说这人艺高人胆大,还是说他不知天高地厚了。

    “果然是少年心性,年轻气盛,谁会甘愿打都没打过就承认自己不如别人?”细细琢磨,这事情倒是能想得通,可是饶是最为沉稳的老者都不由摇头叹息,“这不是自讨苦吃么。”

    “不知能撑得过多久?”

    “能胜过鸣明,这人实力也算不弱,想必能撑过三百招吧?”

    “在宁如龙手下能撑过三百招,这人都足够自傲了,但这是你们不知道宁如龙的强大,我看他能撑过百招就不错了。”

    听人这么说,其他人都是倏然惊愕。

    “宁如龙真就这么强?”

    “能压得如此多天骄和妖孽透不过气来,心甘情愿认他为大师兄,而且鲜少有人敢挑战他,你说呢?”

    宁如龙之强,单凭这一点,就是最好的明证。

    这种话一传出来,处处响起唏嘘感叹,再没人会看好这位不自量力的挑战者了。

    “反正是闲着没事,我赌他撑不过百招,谁和我赌一赌?”

    “我来,我赌他能撑到两百招!”

    “那我赌他能撑过百招!”

    既然看不见亭中激斗的具体情况,人们等候结果也是闲着无聊,有人一提议打赌,竟是应者云集。

    一圈下来,赌这人撑不过百招的最多,其次是刚撑过百招,再次是撑到两百招开外。有人恶趣味地提出一个能否撑过三百招的赌约,结果问了一圈,却是人人鄙夷,谁也没有响应,因为没人觉得这一战会打到三百招开外。

    等他们商议妥当,时间已经悄然流逝了一会,他们朝百会亭看了眼,顿时有人生出抱怨来。

    “怎么还没完?”

    “这也太拖沓了吧?”

    “莫非宁如龙留手了?这怎么算?”

    抱怨两句,说话的人却是越来越少。因为随着时间流逝,百会亭的激斗波动久久没有停息,让观战人群陷入了诡异的沉寂。

第四百八十八章 龙华拳!

    拳如龙影,脚走八星!

    虽然听上去不怎么响亮,但这就是宁如龙鼎鼎大名的龙华拳,也是精武武身一脉相承的绝学。

    龙华拳名为拳,实则更注重腿法,所以常常有“手是两扇门,全凭腿打人”的说法。宁如龙一旦施展开来,身法动静相合,劲气刚柔并济,却已经有了武学大家的几分风范,进退自如,好不潇洒。

    他一拳一腿,劲气往往初时阴柔内敛,稍不注意就倏然惊见杀机,有龙形劲气直攻要害!

    没开打前,刘恒的判断果然没有错。

    实则在童易真等人看来,宁如龙就是正常的精武武身,他最大的优势就是修炼极快,凭境界和领先的实力来压人。所以明面上尊其为大师兄,但私底下其他十强对宁如龙并不感冒,只觉得等到霸主境界之后,他们慢慢赶上来,到时候宁如龙将会是最弱的那个。

    没有了修行最快这个优势,其他的他一无是处,这就是童易真等人对宁如龙发自心底的印象。

    但刘恒由于经验,由于观察入微,却比别人看出了更多的东西。

    “扎实到惊人的实力。”

    交手不过百招,刘恒对宁如龙评价极高,“不单单是修行速度极快,他的内力比我精粹了一倍,实战经验、技艺层次、意志都很强!”

    这是全方面的强。

    内力精粹更胜出一倍,也就意味着他一道劲气,就能打碎刘恒两道以上的同等刀气才会消散。如果说这还能归结于宁如龙精武武身的特质,那么其他这些的强悍,就绝不仅仅是精武武身的特质可以解释的了。

    精武武身的特质,只体现在修行山,至于技艺层次、实战经验和意志,宁如龙和其他人没有任何差别,都得千锤百炼、身经百战才能苦苦熬练出来。

    在如许多天骄、妖孽并存的圣地百灵谷,各有各的非凡,宁如龙总有一方面不如别人,他要做到各个方面都不弱于旁人,恐怕私底下花费的心思远超旁人想象。

    事实上刘恒很吃惊,一交手他就遭到了全方面的压制,要不是技艺层次和实战经验上还略占一丝上风,他估计连百招都撑不过就会落败。

    而这两方面所谓的优势,也不过能让他勉强支撑住罢了。

    给他压力最大的,还是完全精粹过的内力!

    论起内力本身的深厚,宁如龙自然比不上能压过气海武身祝真观的刘恒,可是估量下来也有刘恒六成左右。然而这些内力不同于刘恒的内力,完全精粹过以后,更加凝实,杀伤力又上了一个台阶,一招一式无不锋锐逼人,都能逼刘恒必须用出双倍以上的内力才能抵挡。

    “这就是精武武身真正的优势所在。”

    修行上优先两三年时间,本就是巨大的优势,在宁如龙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然后技艺层次和意志这些,从宁如龙对出招时机把握的刁钻,可见在旁人不为人知的时候,宁如龙不知经历过多少次苦战。

    要知道刘恒是谁?

    刘恒经历繁多,遇过的恶战远超常人的想象,近乎九死一生的绝境都遇过好多次。再加上机缘巧合,得到众神宗豪门沈家的一枚血脉印记里来自霸主的记忆碎片,技艺层次和实战经验都得到匪夷所思的巨大提升,所以说句不自谦的话,他在这两方面早已远非同辈可比,隐隐触碰到了武师的高度。

    而宁如龙呢?

    他绝不会有这样的奇遇,即便是有,没有刘恒悟读灵心这样超人一等的悟性,收获能有刘恒十分之一就不错了。以此推算,宁如龙在这两方面还能保持仅差刘恒些许的程度,花费的心思实在让人心惊。

    恐怕为了弥补这两方面的缺陷,宁如龙从小就十分注重实战,为此不惜经常把自己置身在生死边缘,藉此来磨砺。

    尤其不时显现的浓郁杀气,那出手时的狠厉,可见他手底下的人命,数目绝对多得惊人。

    “这种风格,已经不像是宗门大家出身,反而更像是动不动就拼命搏杀的江湖人,真真是个异类。”联想到之前几句闲谈,宁如龙言语中流露出来的大志向,刘恒更是心生触动,“心向超脱的人不简单,能真真实实为这个去努力的人,更是不简单。”

    这个年纪的人心气极高,谁都有超凡志向,无非宁如龙志向更为惊人一点。

    本来宁如龙惊人之语,刘恒听听就算。

    因为这个年纪的志向大多数不过也就是志向,想要达成需要大毅力和意志,随着时间流逝,心气劲头就会越来越淡,志向渐渐连自己也羞于启齿了,能坚持下去的寥寥无几。

    然而宁如龙不同,如此惊人志向,他居然真就一步步在为此努力,身为宗门大家出身却不惜置身险地,这才是让人敬佩的地方。

    他的确有骄傲的资本。

    “值得敬重的对手。”刘恒心里由衷道,更加专注认真,因为这场比试不负他的期待。

    而宁如龙心中,比刘恒惊讶更甚。激战到三百招开外,他终于暂且停下,认认真真审视刘恒,缓缓点头道:“你很出乎我的意料,除我之外,恐怕同辈无人再是你的对手,很难想象你竟然出身在下宗。”

    他出招一环套一环,自认老辣狠厉,绝不是其他同辈能够比拟的,偏偏在刘恒这里却是久攻不下,可见刘恒的不凡。

    “彼此彼此。”刘恒平缓**,擦拭掉面上细汗,眼睛却出奇的亮。

    宁如龙道:“这样打下去,虽说十分痛快,但估计打到大比结束都无法分出胜负。既然如此,接下来我就要动真格的了,让你见识见识龙华拳真正的杀招,你小心了。”

    刘恒心下一凛,眯了眯眼也道:“我有一式刚刚练成的绝学,还从没在人前展露过,也请宁兄赐教。”

    宁如龙一听微露讶异,就是失笑感叹。“到了你和我这个地步,对武师略有不如,对同辈却又难以尽情一战,想要打个痛快都难。”

    他一语中的,刘恒感同身受。比方刚练成这一式绝学,虽说看似极其厉害,但毕竟要和人战过才知道真正威力,奈何却连试招的人都找不到。

    “来吧。”

    “来吧。”

    宁如龙大喝一声,修长身子一矮,刘恒只能见到他气劲暴动,踏出玄妙步法,身影已经化作幻影,速度突然快得让人心惊!

    身法的发力法门隐隐变化,他的速度爆发出来,竟和前面截然不同,单是这起势就让刘恒面色倏然凝重。

    “青龙出水!”

    宁如龙扭身一拳,拳劲竟真成了青色长龙的模样,龙吟惊穹,探水而出!

    虚空都在震荡,好像将要破碎一样,足见这拳劲的可怕,有种堂堂正正却势无可挡的气势,更为震撼人心。

    气势和意志,都太足了!

    这青龙须发具全,鹿角鳄嘴,鹰爪蛇身,青鳞片片,闪耀着耀目光华,随着一拳打出,张牙舞爪着朝刘恒奔腾而来!

    “巧了,在下这一式绝学同样以龙为原型,正好请宁兄品鉴!”刘恒气沉于手,不断酝酿,还没出拳,那越来越强的气息就已经让人惊心动魄。

    “八荒!”

    “八景!”

    “真龙劲!”

    他一字一顿,仿佛十分吃力,将那似有万钧之重的拳头缓缓提起,然后拳头之上也隐隐显出龙影。先萌生的是一对冷冽的眼眸,目光淡漠而深邃,随后才有斑纹鳞片一点点显现,身躯却依旧虚淡,龙形似有若无,并没有宁如龙的青龙拳劲来得形似。

    正是得自王者陵墓的!

    只是唯一见到这道气劲的宁如龙,却是倏然间瞳孔猛缩,死死盯住了这道气劲。

    他绝不会有这样的奇遇,即便是有,没有刘恒悟读灵心这样超人一等的悟性,收获能有刘恒十分之一就不错了。以此推算,宁如龙在这两方面还能保持仅差刘恒些许的程度,花费的心思实在让人心惊。

    恐怕为了弥补这两方面的缺陷,宁如龙从小就十分注重实战,为此不惜经常把自己置身在生死边缘,藉此来磨砺。

    尤其不时显现的浓郁杀气,那出手时的狠厉,可见他手底下的人命,数目绝对多得惊人。

    “这种风格,已经不像是宗门大家出身,反而更像是动不动就拼命搏杀的江湖人,真真是个异类。”联想到之前几句闲谈,宁如龙言语中流露出来的大志向,刘恒更是心生触动,“心向超脱的人不简单,能真真实实为这个去努力的人,更是不简单。”

    这个年纪的人心气极高,谁都有超凡志向,无非宁如龙志向更为惊人一点。

    本来宁如龙惊人之语,刘恒听听就算。

    因为这个年纪的志向大多数不过也就是志向,想要达成需要大毅力和意志,随着时间流逝,心气劲头就会越来越淡,志向渐渐连自己也羞于启齿了,能坚持下去的寥寥无几。

    然而宁如龙不同,如此惊人志向,他居然真就一步步在为此努力,身为宗门大家出身却不惜置身险地,这才是让人敬佩的地方。

    他的确有骄傲的资本。

    “值得敬重的对手。”刘恒心里由衷道,更加专注认真,因为这场比试不负他的期待。

    而宁如龙心中,比刘恒惊讶更甚。激战到三百招开外,他终于暂且停下,认认真真审视刘恒,缓缓点头道:“你很出乎我的意料,除我之外,恐怕同辈无人再是你的对手,很难想象你竟然出身在下宗。”

    他出招一环套一环,自认老辣狠厉,绝不是其他同辈能够比拟的,偏偏在刘恒这里却是久攻不下,可见刘恒的不凡。

    “彼此彼此。”刘恒平缓**,擦拭掉面上细汗,眼睛却出奇的亮。

    宁如龙道:“这样打下去,虽说十分痛快,但估计打到大比结束都无法分出胜负。既然如此,接下来我就要动真格的了,让你见识见识龙华拳真正的杀招,你小心了。”

    刘恒心下一凛,眯了眯眼也道:“我有一式刚刚练成的绝学,还从没在人前展露过,也请宁兄赐教。”

    宁如龙一听微露讶异,就是失笑感叹。“到了你和我这个地步,对武师略有不如,对同辈却又难以尽情一战,想要打个痛快都难。”

    他一语中的,刘恒感同身受。比方刚练成这一式绝学,虽说看似极其厉害,但毕竟要和人战过才知道真正威力,奈何却连试招的人都找不到。

    “来吧。”

    “来吧。”

    宁如龙大喝一声,修长身子一矮,刘恒只能见到他气劲暴动,踏出玄妙步法,身影已经化作幻影,速度突然快得让人心惊!

    身法的发力法门隐隐变化,他的速度爆发出来,竟和前面截然不同,单是这起势就让刘恒面色倏然凝重。

    “青龙出水!”

    宁如龙扭身一拳,拳劲竟真成了青色长龙的模样,龙吟惊穹,探水而出!

    虚空都在震荡,好像将要破碎一样,足见这拳劲的可怕,有种堂堂正正却势无可挡的气势,更为震撼人心。

    气势和意志,都太足了!

    这青龙须发具全,鹿角鳄嘴,鹰爪蛇身,青鳞片片,闪耀着耀目光华,随着一拳打出,张牙舞爪着朝刘恒奔腾而来!

    “巧了,在下这一式绝学同样以龙为原型,正好请宁兄品鉴!”刘恒气沉于手,不断酝酿,还没出拳,那越来越强的气息就已经让人惊心动魄。

    “八荒!”

    “八景!”

    “真龙劲!”

    他一字一顿,仿佛十分吃力,将那似有万钧之重的拳头缓缓提起,然后拳头之上也隐隐显出龙影。先萌生的是一对冷冽的眼眸,目光淡漠而深邃,随后才有斑纹鳞片一点点显现,身躯却依旧虚淡,龙形似有若无,并没有宁如龙的青龙拳劲来得形似。

    正是得自王者陵墓的!

    只是唯一见到这道气劲的宁如龙,却是倏然间瞳孔猛缩,死死盯住了这道气劲。

第四百八十九章 有人自山上来(上)

    刘恒沉默一会,笑道:“大比第一,同辈第一,或是第几,很重要吗?”

    宁如龙一怔,不由得又仔细端详了刘恒两眼,有些惊异,“身在这大比之上,如果不为这份名,你为何而来?”

    刘恒拍打衣袖裤脚,按着刀和他擦身而过,有声音从他背影传来,竟有种慨然潇洒的味道,“或许就是为了会一会各方英杰吧。????看·?”

    “你,你……”宁如龙不可思议地看着刘恒离开亭子,追赶了几步,终还是让刘恒越走越远。眼见刘恒头也不回的去了,他伫立一会,不禁抬头看了眼百会亭的匾额,又凝望刘恒远去的背影。

    “竟是个武痴。”

    他默默目送,目光幽深,最后摇头失笑,重新回了亭子。

    “谁赢了?”

    百会亭万众瞩目的一战总算停息,众人最期待的结果,却是久久没有得到答案,只能相互急切询问。

    “恍惚见到有人出了亭子,奈何看不清楚,却也不知是谁。”

    不多时,还是有眼尖的人倏然惊呼,“是宁如龙!我在亭中见到留下的是宁如龙!”

    “果然还是他赢了。”

    有人释然,有人失望,却都觉得是情理之中的结果。

    “宁如龙之强,同辈已然无敌,真就找不出能胜过他的了,要寻对手,或许要去其他四大圣地才有可能找到对手。”

    “我们圣地这一代极强,听说其他圣地也是天才辈出。大比才结束的血神宗、龙神宗和众神宗,第一之人怕是也不弱宁如龙多少,大比还没开始的十二宫,这一代更是鼎盛,宁如龙的对手怕也不少。”

    “看到这些小辈,我都觉得自己老了,实在是江湖岁岁催人老啊。”

    “比起我们那一会,他们是真强,如果是同代人,我都不知道自己会有多么绝望。”

    眼见激战之中,百会亭因为两人的劲气连连震动,最后一击,好像整座神山都颤动了一下,无数人心生感慨和唏嘘。

    这种力道,实在太过惊艳,有震撼人心的力量。

    “能和宁如龙打到这种程度,这人也不弱了,奈何遇到的是宁如龙。”

    “他已然出乎我的意料,即便第一不行,第二应该能收入囊中,李卫强则强已,和他实力应该也就在两可之间,我反而还更看好他?·”

    经过这一战,刘恒的实力得到很多人的认可,因为能和宁如龙战到这个地步,以他们得到的消息看来,刘恒已经很不简单了。至少李卫或祝真观,乃至其他十强,没人能把宁如龙逼到这等地步。

    “不对,我怎么看着人是往左边去了?”

    “那不是排名第四的四神聪亭,金展所在么?”

    “要去也该是去第二的李卫哪里,至不济去祝真观那里,抢个第二或第三才正常,怎么跑去金展那了?”

    “该不会是和宁如龙一战,因此受挫而起了惊疑之心,已经没了开始时的锋锐?”

    “这也不无可能,他怕是因为宁如龙,对自身实力都生出怀疑,反而高看了李卫和祝真观等人,要等和金展打过才能重拾信心吧?”

    “算了算了,还有时间,只是看这模样,怕是真被宁如龙打出心理阴影来了。”

    “若是因此心性受挫,将来怕是不容乐观。”

    人们众说纷坛,各自摇头感叹,比起李卫等人,一战成名这人的心性还是略有不如,就怕因此一蹶不振,或是成了又一个“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的样板。

    这边厢战事停息,那边楚争和鸣明接连进入第六的前顶亭,沉寂一会就传出激烈的波动,估计他们和王熊开启了一场混战。

    孰胜孰败,谁能占住第六的名次,谁又会被赶出亭子,圣地这边异常关注。而各宗的地盘上,因为有楚争这“下宗第一”在,也引起了很多人的关切。

    直等到金展所在那座四神聪亭也爆发激战气息,才又引得不少人继续眺望过去。

    刘恒还在山道转角,亭中金展早就起身,站到亭边,没等他走过来就笑着迎了上来。

    “不曾目睹兄台与大师兄一战的风采,实在此生大憾。”

    刘恒笑了笑,也如他一样,在好好打量这位闻名遐迩的人物。

    细数圣地十大强者,恐怕祝真观或李卫论起名头,都不如这为排名还在他们之后的金展来得大,尤其是和其接触过的,竟是人人对他都交口称赞。

    义薄云天,交游广阔,礼贤下士,胸襟广博,慷慨豪气,有礼有节,种种名头不要钱一般被人们挂在他的身上。

    甚至于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金展之名,正是马金戈他们口中道“前两天我等和圣地第四的金展金师兄把酒言欢”,听口气都知道这事情他们很是引以为傲,就想讲出来镇住孟茵。????看·?

    圣地十强,各有不凡,唯独金展能放得下身段,对各宗弟子毫无偏颇,都能谈笑风生。可惜孟茵提起他,未免有些对伪君子的不屑,好像对金展很是鄙夷,觉得他惯会向外人装模作样,骗取好名声。

    是真性情还是装模作样,刘恒并没有偏听偏信,等真正见到金展,也不由得心生赞叹,“至少生了一副好皮囊。”

    他身高八尺开外,放在常人中算是高壮挺拔,放在武者之中,反而不算多么特别。可是这人肩宽腰细,如同衣服架子,一身百色彩衣穿到他身上,偏就比别人多出几分难言的魅力。

    尤其那一头披散的金发,如丝如缎,一对金色眸子也是炯炯有神,即显得奇异至极,又不会让人生出反感。再等他笑起来,满是朗逸灿烂,令人如沐春风,只会心生好感。

    “金兄大名,久仰了。”刘恒抱拳一礼。

    “请!”

    金展笑容满面,对刘恒摆出相邀姿势,很是得体,一面多走了几步,和刘恒并肩相伴才进入亭中,“什么大名,不过都是些虚名,倒叫兄台笑话了。”

    他说得谦逊,自己先大笑起来,爽朗非常。

    “这并非我妄言,实则我等下宗弟子都对金兄敬佩非常,今日得幸相遇,更觉名不虚传。”刘恒含笑道。

    “哎哎哎,别人这么夸我也就罢了,兄台这么夸我,可不就是打我的脸吗?”金展故作不悦,随后又笑,“咱们别说虚的了,容金某斗胆一问,方才大师兄和你一战,是否动用了他的杀招?”

    刚刚动静极大,整座山里所有人不管之前有没有关注,都深受触动,没有人不知道山巅有过一场惊世大战。尤其距离百会亭最近的四座四神聪亭,因为相距极近,自然也异常关注,所以金展这一问刘恒坦然应道:“的确。”

    “能和大师兄战到这一步,足以证明你是我辈中人。”金展沉默,叹了口气道,“我观你虽败,却能全身而退,就知道我绝不是你的对手。”

    刘恒张了张嘴,金展又笑着抢先道:“不说这些,不说这些,难得在这里和兄台相逢,金某荣幸之至。某是真想结识兄台,若是兄台不急,咱们坐下来温酒赏景,却也不负这美酒佳肴,稍后某自会离去。”

    还真是美酒佳肴,只见亭中石桌上各色奇珍美味摆的满满当当,杯盏里酒如玉浆,还有热气香味浓浓扑鼻,更是令人食欲大增。

    偏偏这阵仗,刘恒不免露出讪然之色,“金兄莫怪我不识抬举才好,实则大比将尽,我还急着赶往下一处去,却是无法和金兄把酒言欢了,不若改日我做东,诚邀金兄前来,到时再容我告罪。”

    才听到个开头,还以为刘恒不想给他面子,所以金展笑容一僵,沉下脸去,只是听着后面,发觉刘恒语出真挚,他面容和缓下来,“既然兄台有急事,某要是还拖着兄台在这里陪我闲聊,这才是我的错。既如此,咱们改日再聚,这就去了……”

    他笑了声就要起身,忽然从刘恒那番话里回味出一点古怪来,不由顿住,愕然道:“等等,兄台还要赶往下一处,是什么意思?”

    刘恒道:“自然还要去会一会李卫李兄。”

    金展听着这话,笑容就一点点在俊朗面庞上盛放开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就说以兄台之能,岂能看得上我这大比第四的名次,却不知兄台为何不直接往李卫那里去,偏偏先来了我这里?”

    刘恒起身,“正是来领教金兄高招的。”

    金展双眸倏然锐利,定定凝视他,“专为羞辱我而来?”

    “非也。”刘恒认真道:“我此来不为排名,只想见识各方武学,听闻金兄武学颇有独到之处,特意来请赐教。”

    “好一个不为排名,我明白了。”金展负手而立,闭上眼沉思片刻又睁开,气势已然大不一样,“能和大师兄战到那等程度,其实我也想领教领教兄台的本事,兄台正合我意。”

    “蝶花宗,刘恒。”刘恒当先自报家门。

    金展眼珠一转,微露惊奇,尴尬道:“原来是刘兄,不敢瞒刘兄,某实在孤陋寡闻,却不知这蝶花宗……”

    蝶花宗的名头在周天宗境内都不算多么响亮,到了圣地这里愈发籍籍无名,刘恒也明白这并非金展有意羞辱,而是真不知道,所以解释一句,“我蝶花宗乃是周天宗的下宗,武学暗合蝶花之意,自有特点,却也不凡。”

    “能养出刘兄这等人物,即便是二流宗门,今日之后怕是天下扬名,谁还敢小觑了?”金展感慨失笑,“原来是在周天宗境内,改日某若是游历江湖,到了刘兄地头定要上门叨扰,到时刘兄可不能装作不认识。”

    “若有那个时候,我必扫榻相迎,金兄莫要嫌弃才好。”刘恒也是笑道。

    “哈哈,有刘兄在就够了,处处皆是乐土。”金展朗声大笑,随后认真抱拳,“百灵谷金展,请赐教。”

    “请。”

    金展也不客气,浑身气息爆升,有直冲九霄之势。他周身虚空忽然有片片涟漪,有点点璀璨金光凭空浮现,似是一粒粒微小的符文,尽演玄妙与神异,更有种莫名的意味。紧随其后,金点越见越多,竟成金光甲胄的模样,缓缓覆盖在金展身上,如若神将降世,神武非凡。

    见状,刘恒心头一凛,目光却是大亮,“好一个天衣武身!”

    天衣武身,金展!

    这武身在史上屡屡闯下赫赫威名,神术织衣,天衣无缝,与铜纹武身并称防御第一。然则铜纹武身排名三十,天衣武身排名更在其之上,排在武身天骄榜上二十有五,正是因为天衣武身不仅防御第一,那身金甲也有杀敌之能,藉此排名才在铜纹武身之上。

    相比铜纹武身,天衣武身的传承更是厉害,近乎每一代都惊采绝艳,代代有人杰出,长盛而不衰。不像是铜纹武身那一脉出奇的命运多舛,天衣武身这一脉开创的绝学大多传承下来,又经过一代代人杰继承和发扬,才铸就了天衣武身一代更比一代强,在武史留下的威名也越来越盛。

    尤其到了金展这一代,更是不简单。

    金展也不客气,浑身气息爆升,有直冲九霄之势。他周身虚空忽然有片片涟漪,有点点璀璨金光凭空浮现,似是一粒粒微小的符文,尽演玄妙与神异,更有种莫名的意味。紧随其后,金点越见越多,竟成金光甲胄的模样,缓缓覆盖在金展身上,如若神将降世,神武非凡。

    见状,刘恒心头一凛,目光却是大亮,“好一个天衣武身!”

    天衣武身,金展!

    这武身在史上屡屡闯下赫赫威名,神术织衣,天衣无缝,与铜纹武身并称防御第一。然则铜纹武身排名三十,天衣武身排名更在其之上,排在武身天骄榜上二十有五,正是因为天衣武身不仅防御第一,那身金甲也有杀敌之能,藉此排名才在铜纹武身之上。

    相比铜纹武身,天衣武身的传承更是厉害,近乎每一代都惊采绝艳,代代有人杰出,长盛而不衰。不像是铜纹武身那一脉出奇的命运多舛,天衣武身这一脉开创的绝学大多传承下来,又经过一代代人杰继承和发扬,才铸就了天衣武身一代更比一代强,在武史留下的威名也越来越盛。

第四百九十章 有人自山上来(中)

    ?

    金展微微屈膝,刚刚凝成的天衣再度爆散开来,夕阳下一片璀璨金光,竟刺得人不敢直视。

    刘恒下意识的以手挡光,立刻意识到不对,毅然急退。

    果然,他刚刚撤开,就听到前方一阵仿佛箭雨爆射下来的声音,咻咻不绝,闻者心惊。

    整个亭中都是闪耀犹移的金光,闪得让人目不能视,但见片片金甲如群鱼似众鸟,在虚空聚散不定,灵逸又满是杀机。

    这一刻,刘恒终于明白为什么鸣明如此之强,居然还排在金展后面了。鸣明那套的确非凡,奈何如今能御使三刀已经是他的极限,而金展这天衣武身神术,片片神力都是飞刀,却足有成百上千之数!

    杀伤力惊人,金展这套绝学或许不及,然而这天衣正是天下有数的铜墙铁壁,任是鸣明三刀齐出,怕也难以攻破这层天衣。

    倒是金展胜在是神术,御使更加称心如意,加之数目众多,足以打得鸣明防不胜防。

    鸣明不敌金展,如今看来合情合理。

    尤其这神术还有相辅相成的绝学,借以金光晃人眼目,更觉得变化多端,看多几眼就眼花缭乱,刘恒也为之惊叹。

    这可以说是他所见过的,和神术结合最好的绝学,简直把神术的威力凭空又拔高一层。

    相比刘恒遭遇过的其他天骄,可惜没能得见祝真观和神术相关的绝学,但和童易真一战时,那对于神术的契合当时觉得惊艳,如今和金展一比却也隐隐感到落了下乘。

    至于王宇乾……

    “难怪人人都说天骄当入圣地。”刘恒心里感叹,对这话生出了明悟,“圣地之中,一代代天骄积累下来,种种相应武学日渐完善,能让后辈得到一个很高的起点。反观王宇乾,却没有这样的好事,更没有与神术相符的绝学,所以同样是天骄,实力却是真真不如圣地的天骄远矣。”

    “不知王宇乾,现在闯到哪里了?”

    心里杂念一闪而逝,他不敢再分神,只专注于当前。

    刀光如丝,细密分布在周遭,虽然仅仅是能够稍作抵挡,却也起到替代“双眼”的作用。起码一旦有刀气被触动,刘恒就能知道金展那群金甲到来的方向,才能得以提前应对。

    如果是为胜负而来,此刻最好的破局方法,就是试图找寻机会施展一式。既然天衣号称防御第一,又并非徒有虚名,想要攻破天衣,估计或都不够看,唯有如今杀伤力最高的可以一试。

    想来金展排在宁如龙之后,应该是不敌宁如龙的杀招,以此推断,的威力应该是够了。

    可是刘恒此来不为胜负,只为领教各方强者的高招,所以他并不急着动用,纯用辅以弓体拳,就想看到金展更多的招式。

    一侧用来预警的刀气倏然被撕裂,刘恒毫不犹豫长刀一卷,刀气就呈现漩涡异象,把这群金甲暂时牵扯住。耀目金光一敛,刘恒双目立刻凝聚,搜寻到金展的身影所在,就是一拳攻去!

    弓体拳!

    拳劲去势快得惊人,有种如遇雷电一般的惊心动魄,金展却也反应极快,刹那间周围竟又生出一片片符文金甲,层层叠叠堆在拳劲前面。

    呯,呯,呯——!

    金甲破碎声不绝于耳,拳劲势如破竹,可惜照样耐不住金甲那数都数不过来的数目,击穿顶多百余片金甲就此消散。

    见到这等威力,金展面上多了一丝凝重,刘恒则面露惊色,急忙朝旁边看去。原本以为用刀气纠缠住的那群金甲,居然就这么凭空消散了,让刘恒震惊之余,若有所思。

    “号称天衣无缝,果然没有破绽。”

    原来这些金甲全由得金展心意,随生随灭,根本不怕被人困住,致使防御生出空缺。

    不过这本就是个试探,刘恒自己都没有抱着一击建功的心,如果一招功成,反倒才让他觉得奇怪了。

    “刘兄小心了!”金展高喝一声,金甲重新覆在身上,整个人突然变得好似一根出弓利箭,朝刘恒****而来。

    不单单是人如利箭,他浑身金甲也在迅速变化,连着他肉身化作一柄惊世巨剑!

    此刻他的气势,才叫势不可挡!

    在这如若能刺破苍穹的锋锐之下,剑还未至,已经让人心惊肉跳,有种仿佛将要被一切两半的可怕预感。

    刘恒早已屏息凝神,不等巨剑到来,他当先刀气纵横,全部朝巨剑轰击过去。可惜这些刀气如何精妙,也不能阻挡巨剑分毫,近乎眨眼之间,巨剑已经近至眼前。

    弓体拳!

    巨剑当前,刘恒挺身提拳直打向巨剑剑尖。等到巨剑如狂龙般的猛力把他推得飞退,拳头早就鲜血淋漓,将被刺穿,他却面不改色,又是矮身斜撞而去!

    靠山崩!

    宛若两个巨灵神的碰撞,小小亭中竟有种似是惊天动地般的震颤,刘恒踉跄几步才稳住身形,而金展化身的巨剑也总算解体,爆散开来。

    看似平分秋色,可是双方在这瞬间,都朝刘恒无力垂落的手臂瞥了眼,神色各异。

    这短短瞬间稍纵即逝,金展长啸一声,片片金甲倏然再变,好似片片羽翼凝合在一起,覆在他的背上化作一对满是锋芒的金铁巨翅!

    呛——!

    巨翅灵动一震,居然发出刀剑出鞘般的刺耳尖鸣,长鸣不绝,听得人莫名烦躁。紧随其后,金展速度更快了,瞬息来到刘恒面前,巨翅前击,直刺刘恒。

    呯!

    刘恒反应还算不慢,立刻竖刀抵挡,出招也是极快。

    饶是如此,金展得势不饶人,巨翅攻击再没停下,变化又快,一时间竟如龙疾风暴雨般骇人。

    此刻刘恒面容异常肃穆,深吸了一口气,也骤然把出刀速度提升到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

    比起出招快,绝不弱于任何武学!

    这座四神聪亭里忽然像是刮起乱世狂风,种种精芒劲气爆射横飞,层出不穷,快得让人目不暇接。狂风之中,什么都看不清楚,却连两人激斗的影子都很难追寻到,因为太快了。

    只能听到各种交击声,或沉闷或高呛,或绵长或短促,却因为双方交手太快的缘故,这些声音近乎混杂在一处。所以若是有人听到,只会觉得怪异非常,多听一会都会胸闷气短,格外难受。

    不知过去多久,亭中才传出一个苦笑声,“不打了不打了,这么打下去何时才是个头?”

    亭中狂风因此四散,就见两个人影突兀出现,分别立在两边。

    看上去刘恒身上衣服到处是破口,隐隐见到血伤,尤其那拳头无力垂落,状态极其糟糕。反观金展,浑身上下没有任何伤势,连衣服皱褶都少见,和开打前一样的俊朗,风度翩翩。

    只是他的那些金甲,似乎比之前虚淡了很多,可惜不等刘恒多看,他就自己收了神术。

    “金兄真真是天纵奇才,居然把天衣一脉的好几种绝学都给学会了,如今还有了将要融会贯通的征兆,难怪被人称之为圣地潜力第一之人。”刘恒感叹道。

    刚刚不过一炷香时间,可两人交手不下数百招,从这些招式里刘恒更察觉到了金展的可怕。

    习练绝学有多难,世人皆知,其他人能学会一式就足以被称为天才,能学会几式就更会饱受赞誉,偏偏金展刚刚在比试中,就展现了不下四种绝学。

    “在刘兄面前,又有几人敢称天纵奇才?”

    金展苦笑,颇有些自嘲的意味,“算了算了,咱们就不必相互吹捧了,实在无趣得紧。”

    “能和金兄切磋,我的确受益匪浅。”刘恒抱拳,收起刀来,“眼前天色将尽,我还是尽快赶路吧,这就告辞了。”

    金展闻言面露遗憾之色,却也不拖泥带水,爽朗笑道:“岂敢耽误刘兄时间,咱们改日再会!”

    “改日再会。”

    刘恒也笑着应了声,这就朝亭外走去,继续前往下一座四神聪亭。

    眼见刘恒远去,金展面上笑容渐渐淡去,眯起眼来,暗暗把拳头握得发白,“居然从头到尾不曾施展和宁如龙一战时曾用过的杀招,这么看不起我吗?可恶!等将来……”

    与此同时,刘恒一边前行,一边也在回味这一战。

    “好一个圣地潜力第一,这个年纪就能学会四种绝学,要不是他衔接时还有些生涩,我不用恐怕毫无胜算。不说别的,等再过几年,他把所有绝学融会贯通后,未来潜力可不就是无可限量吗?”

    赞叹两句,刘恒面色又变得淡然,“不过,内力还是弱了点,难怪排名在祝真观之下。”

    刚才交手不过七八百招,金展主动停下手来,不仅仅是因为这么继续打下去难分胜负的缘故。刘恒感知敏锐,自然留意到他那些金甲在渐渐虚淡,打到他收手前威力更是下降得厉害,是内力快要撑不住了。

    当然,刘恒比较的对象,是他、祝真观和宁如龙这样的非常人,换做其他人,绝不至于能战到金展内力支撑不住的地步。

    “那么下一位,圣地第二的李卫呢?”

    刘恒扭动几下胳膊,眼见手掌上的伤势已经在愈合,对下一座亭子更加期待起来。

    “谁赢了?”

    “鬼才知道!”

    等金展所在的四神聪亭激战波动停息,很多人迫不及待地询问起来,却没人能给出答案。即使见到出来的仿佛不是金展,还是有人翻了个白眼,“无论是输是赢,出来都不会是金展。”

    “照说如果是赢了,他应该前往后面那座四神聪亭,挑战祝真观才对,看他往前方来,八成是又输了吧?”

    “你说他会回去第五的四神聪亭?可看样子不是让给童易真了吗?”

    “想来既然已经让了,他也不好意思再去,这么说……”

    人们琢磨着这人的去向,忽然面面相觑,一个个露出错愕神色,“难不成他也要杀来第六的前顶亭?”

    思来想去,好像除了前顶亭,这人已经再没有别的去处了。

    “这算什么事啊?”

    有人不免苦笑,“怎么都跑前顶亭来了?”

    “是嫌前顶亭还不够乱吗?”

    “他再下来,前顶亭四方大战,可真够热闹的。”

    原来直到这时候,汇聚在前顶亭的王熊、楚争和鸣明似乎打得难解难分,到现在没能分出胜负。

    “咦?快看,这人好像没有下来,而是去了李卫那座四神聪亭!”

    眼尖的人隐约见到人影踏入这座四神聪亭,顿时惊呼出声,倒弄得更多人越发懵了。

    “如果没赢,他也没理由去挑战李卫。可是如果胜了,直接跳过第三的祝真观来挑战第二的李卫,这人怎么想的?难不成他又犯了狂妄自大的毛病?”

    “和金展一战,到底谁赢了?”

    人们被这人不按常理的玩法弄得猜疑不断,谁也没个准数,倒是有人嗤笑道:“管他是怎么回事,只要他不往前顶亭来就够了。”

    经此一说,不少人纷纷点头附和,“对对对,由得他去闹腾,反而是好事。”

    到了这时候,楚争在下宗众多弟子中可谓一枝独秀,隐隐成为所有下宗的一面旗帜,人们都在为他着想。如今这局面,楚争争夺第六的前顶亭本来就胜算不大,要是这人再下来,希望就更渺茫了。

    “还是不下来的好。”

    “最好和李卫打个两败俱伤。”

    带着这种念头,人们在关心楚争之余,也不免对这边多多留意,不多时就见到亭中也传出了剧烈的劲气暴动。

    “百灵谷,李卫。”

    刘恒还没走进亭子,就见到一个昂然身影,朝自己抱拳一礼,沉声道。

    刘恒忍不住好好打量过去。

    只见这人身躯笔直,身上没有穿着百灵谷的百色彩衣,却是一身粗布短衬,显得干净利落。他面容硬朗,有些冷峻,双目炯炯有神,眉宇横飞似剑,最奇异的莫过于两鬓白发如雪,和其他黑发形成鲜明发差。

    这就是长久屈居宁如龙之下,却能力压群雄,包括气海武身祝真观的圣地第二,李卫。

    从模样上看,这就是最标准的武者模样,尤其胸膛上那个巨大狰狞的疤痕,更显其彪悍的气概。

    传闻这胸膛露出的疤痕,正是他第一次挑战宁如龙时留下的。

    刘恒认认真真抱拳,“蝶花宗,刘恒。”

    李卫点点头,似乎不善言辞,双手落下,按在腰两边的剑柄上,“请吧。”

    “请!”

第四百九十二章 来日方长?

    “好热闹。”

    刘恒远远看见前顶亭的三人混战,不由笑着道。

    的确是热闹,各种狂暴的碰撞声此起彼伏,各色劲气或爆裂或横飞或闪耀,看得人眼花缭乱,想要看清其中往来如飞的三个身影都有点困难。

    幸好刘恒远非常人,他魂气入目,一面观看三方大战一面赶过去。

    随着他的靠近,三人都是似有所感,接连扭头望来,见到刘恒却都是瞳孔猛缩,神色各异。

    王熊和楚争有些诧异,更为关注刘恒到来的方向,尤其楚争诧异更甚,他是第一次见到刘恒,只觉很是陌生,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而鸣明则当场怒目睁圆,“刘恒!你下来做什么?”

    他这话一出,楚争和王熊脸色俱变,却都听得出鸣明和刘恒结仇,而且似乎就是把鸣明赶下来的人!

    如此战绩,让两人还没开打已经知道刘恒有多强了。

    还要强过鸣明的人物!

    “早就和鸣兄说过了吧?”刘恒笑吟吟走进,目光一转,落在楚争身上,“我为寻这位下宗第一的楚争楚兄而来。”

    三人闻言一怔,鸣明率先回味过来,脸色阴晴不定,终是三刀齐出清空周围,转身跃向和刘恒相反的方向,“既然如此,我让你先来。”

    王熊却是一头雾水,也渐渐住手,不断朝楚争和刘恒来回打量,不知他想到了什么,露出似有所悟的神色。

    唯独被指名道姓的楚争,冷冷盯视刘恒,“你为我而来?如果我没有记错,这还是我第一次和刘兄你见面吧,却是不知何时得罪过刘兄?”

    鸣明和王熊,刘恒都曾见过,所以也不会认错,闻言似笑非笑地道:“听闻楚争楚兄胜过了童易真,在下不才,也想领教楚兄高招。”

    为童易真来找场子的?

    王熊越听越是迷糊,却搞不懂这其中怎么又扯出童易真来,这刘恒分明不是百灵谷弟子,怎么和童易真也有关系?

    楚争看了眼刘恒身上衣服,目光更见冷厉,“何必找什么借口,我看刘兄不是为童易真而来,是为楚某这下宗第一的名头而来吧?”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刘恒笑笑,却不想和他争辩,转头看向鸣明,“鸣兄既然准备袖手旁观,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谁都知道鸣明停留不去,是对前顶亭还没死心,更准备找一找浑水摸鱼的机会,却被刘恒此刻毫不留情地叫破了他的小心思。??·

    “你!”

    鸣明勃然生怒,正在楚争和王熊以为他会拔刀相向时,鸣明握紧拳头,咬牙冷笑道:“好,好,既然你来了,这第六的亭子我自然争不过你,让你就是!”

    言罢,他大步流星,头也不回地往山下去了。

    随着他离去前这番话,亭中气氛顿时变得更加紧张,原来旁观看戏的王熊也面容冷峻,霍然盯向刘恒。

    楚争神情微妙,有意无意瞥向王熊。

    如果刘恒纯为找事而来,王熊自然乐得看戏,可刘恒要是还想抢亭子,王熊就不能置身事外了。可以说鸣明一番话别有用心,也让楚争找到和王熊联手的契机,他自然动了心。

    “真是……”刘恒摇头失笑,哪里不明白鸣明的小伎俩,可是琢磨了下也不再辩解,只朝两人道:“两位,一起上还是?”

    楚争倒是有意,奈何王熊一听脸色唰地就拉了下来,“便是对上宁如龙我也不曾和人联手,刘兄是在羞辱我吗?”

    “是我的错。”刘恒道了声歉,随后话锋一转,“不过我之前就说过,同样想领教王兄的高招。”

    “哈!”楚争面露讥色,“本事不大,口气不小,莫非你真想一人战我二人?刘兄不觉得太看不起人了吗?”

    刘恒目光一冷,倏然看向他,让他后面的话突然就卡住了。

    王熊拳头碰了下拳头,白发高高飘荡,下一瞬间抽离成一线白光,人影已经以惊人的速度逼近刘恒,“既然如此,那就接着混战吧!”

    楚争面上有喜色一闪而逝,高喝了声“正合我意”,人也如黑风般模糊,却是近乎同时朝刘恒劈掌下来!

    直到此刻,刘恒终于真实见到了王熊金风神术的恐怖。乍一看和意志幻象中很是相似,实则丝丝金风更见锋锐,似细雨如万箭,如若无孔不入,让人看得头皮发麻。

    尤其王熊扑来的架势,真就有猛熊压顶的气势,伴随腥煞气息和虎虎风声,足够让勇者胆寒。

    刘恒看得双目大亮,脚下玄妙挪动,演绎绝颠刀法,以更为繁复的方式破解万千金风。另一头他倏然抬臂,对着虚空抱拳轰去,弓体拳!

    当!

    突兀间,好似有洪钟大吕被敲响的宏声,面对刘恒拳头的方向倏然出现楚争的身影。他僵在半空,满脸错愕和难以置信,脸色一白又骤然涨红,还不等他变招,身影竟是不进反退!

    王熊自然也留意着这边的动静,见状目光立即凝缩如针,神色更见凝重,还有一丝骇然之色

    刚才他、鸣明和楚争在亭中酣战不休,自然很清楚楚争就是胜在远超常人的深厚内力之上。可要是刚才他没看错的话,两人一拳一掌相碰,都有惊人内力煊涌而出,结果以内力见长的楚争一击暴退,这刘恒却是怡然不动,胜负显而易见。

    难不成这刘恒,内力竟然比楚争更要雄厚?

    这结果太过出人意料,偏偏现在看来,越是不可思议的事情,越像是真的。

    他的面前,层层刀气宛若铜墙铁壁,而且时而阴柔似水,时而厚重如山,变幻不定,气象万千。他金风劲气击破一层,又生一层,如同内蕴汪洋,显出源源不绝的气势。

    不是内力异常深厚又会是什么?

    于是一面和他抗衡,另一面刘恒奔足直走,竟朝楚争反攻过去。

    反观楚争,经过刚刚一击的挫败,好像对他震动极大,随后恍惚失神呆立原地,面色阴晴变幻,久久没有继续动作。眼见刘恒攻来,他脸色狂变,居然一咬牙转身就走!

    “楚兄,还没分出胜负,何必急着走?”刘恒急步追击,弓体拳隔空轰去。

    楚争接连两掌,绚丽金纹阵阵,才和这道拳劲抵消,各自破灭。他边打边退得更急,死死盯住刘恒,“这前顶亭,我让你们争去吧,咱们来日方长!”

    说罢眼中怨毒之色乍现即消,纵跃如飞鹏大鸟,急急离去。

    “来日方长?”

    刘恒目送他身影远去,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接着再不多看,转而专注领教起王熊金风武身神术的玄妙来。

    “率先落败的居然会是鸣明?”

    眼见刘恒刚进去没多久,鸣明就率先退出,观战的人们都是面露愕然之色,却没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不过转念一想,又都想通了其中缘故,“刚刚亭里似乎息战,四人应该在交谈,或许是因为之前曾败给过这人,所以鸣明自知不敌,索性先明智退出了。”

    这的确合情合理。

    “没想到鸣明也被这人打服了,否则换做是我,定然不会错过这等混战的好机会,说不定就能找回场子。”

    “亭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有四人自己清楚,鸣明先退走,或许有什么外人不知的缘故吧?”

    “他才离开,亭里三人果然就动手了!”

    刚说三人开打,话音都才落下,就见亭中又有一人急急冲了出来,等人们看清出来的是谁时,顿时就惊呆了一大片,随后轰然大哗。

    “怎么会是楚争?”

    “第二个败场的居然是楚争?”

    “可这败得也太快了吧?”

    见到这一幕,人们第一个念头是觉得不可思议,随后纷纷生出猜疑的心,“照理说他们实力应该相差仿佛,就算要败也绝不会败得这么快,这其中一定有猫腻!”

    “说不定楚争被针对了!”

    “或许是王熊和那人合力围攻楚争,先把他赶出局?”

    楚争落败快得如此不合常理,难免引发猜测,于是这就是众人想来最贴近真相的答案。

    “真是卑鄙!”

    “和楚师兄同为下宗弟子,他竟然和圣地弟子联手起来针对楚师兄!”

    “这人到底是谁?一定要把他的来历查出来,找他长辈评理!”

    “在大比中还要耍心思耍手段,这人品行未免太差,真难想象这等人品也能有如此强悍的实力!”

    “他肯定是嫉妒楚师兄!”

    紧随其后,是金纹掌宗所在的地方爆发出声浪,却是一浪高过一浪,都在义愤填膺地谴责刘恒,痛斥其的不堪。

    “这种人就算赢得大比第六,同样令人不齿!”

    一个看着年岁不过十一二岁的金纹掌宗弟子满脸激愤,高声大喝。

    “他不配做下宗弟子!”

    也有人怒骂,赢得四方声援,使得动静越闹愈大。

    附近宗门的门人纷纷侧目望去,只见金纹掌宗领队前来的两个老者也是面色铁青,对后辈们的胡闹听之任之,丝毫没有制止的意思,见状也没人去多嘴得罪人了。

    这是故意要闹大啊……

    其余宗门的长辈们一看,暗自琢磨着,无论什么心思,都是三缄其口,无人说话。

    金纹掌宗似乎想把声势闹大,然后占住道理,就等着这人所在的宗门承受不住舆论压力,不得不出面时再行羞辱,藉此来挽回损失。

    这事情照说玩得很阴,可是到现在这人的宗门都不出面,别人自然更不可能去插嘴,何必白白得罪人不是吗?

    抱着这种心思,人人都在静静旁观,乐得看到金纹掌宗门人把事情越闹越大。

    这边闹的事,却没有影响前顶亭的激战。

    两人打得有声有色,一炷香时间里尽展武学真谛,等到王熊内力告罄不得不收手的时候,都觉得获益良多。

    “以你的实力,前五当有一席之地,为什么还要下来?”越是这样,王熊越是想不通,忍不住问道:“你究竟遇上了谁?”

    如今前五,宁如龙、李卫、祝真观、金展和童易真,王熊把五人都想了一圈,只觉除了宁如龙和李卫之外,即便对上祝真观,刘恒应该也有一战之力才对,更不用提金展或是童易真,八成不会是他的对手,所以刘恒来到第六的前顶亭,怎么想都有些古怪。

    刘恒哈哈一笑,却没有回答,收刀就往亭外走了出去,“王兄,食窦亭中未完的一战,如今总算如愿以偿,这就告辞了!”

    “慢来!”

    见他要走,王熊急忙挽留,“这一战我内力已尽,你却还有余力,分明是你胜了,要走也该我走才对!”

    刘恒脚下不停,只有朗笑声随风传来。

    “王兄在食窦亭赠我一座亭子,我却没有白要别人东西的习惯,这亭子就当是我的回礼了吧,王兄安心收下就是!”

    “这,这!”

    王熊听着这话也是傻了,一座是百名开外的亭子,一座是大比第六的亭子,这差的也太远了吧?

    “以你的实力,前五当有一席之地,为什么还要下来?”越是这样,王熊越是想不通,忍不住问道:“你究竟遇上了谁?”

    如今前五,宁如龙、李卫、祝真观、金展和童易真,王熊把五人都想了一圈,只觉除了宁如龙和李卫之外,即便对上祝真观,刘恒应该也有一战之力才对,更不用提金展或是童易真,八成不会是他的对手,所以刘恒来到第六的前顶亭,怎么想都有些古怪。

    刘恒哈哈一笑,却没有回答,收刀就往亭外走了出去,“王兄,食窦亭中未完的一战,如今总算如愿以偿,这就告辞了!”

    “慢来!”

    见他要走,王熊急忙挽留,“这一战我内力已尽,你却还有余力,分明是你胜了,要走也该我走才对!”

    刘恒脚下不停,只有朗笑声随风传来。

    “王兄在食窦亭赠我一座亭子,我却没有白要别人东西的习惯,这亭子就当是我的回礼了吧,王兄安心收下就是!”

    “这,这!”

    王熊听着这话也是傻了,一座是百名开外的亭子,一座是大比第六的亭子,这差的也太远了吧?

第四百九十三章 击穿前十!

    “刘恒!”

    “刘恒!”

    在见到刘恒的刹那,鸣明和楚争异口同声地怒喝出声,目瞪如赤,“你不要得寸进尺!”

    如此大的反应弄得亭中唯一陌生的人也是诧异愕然。????

    ?

    ?

    ?·

    “哈哈,这可怪不得我,刚刚和王兄一战惜败,可不就得下来了吗?”刘恒哈哈一笑,随即目光落在那手持长戟的男子身上,倏然一亮,“若是没认错,当是青穹画戟赵如今赵兄吧?在下蝶花宗刘恒,见过赵兄。”

    因为刘恒的到来,三人激战倏然停下,从楚争和鸣明敢怒不敢战的举动,就能看出他们对来人有多么忌惮。所以哪怕来人对赵如今来说格外陌生,甚至自报的宗门也闻所未闻,赵如今依旧面露郑重,当即审视刘恒两眼,抱拳回礼。

    这就是赵如今,他身高近丈,肩膀异常宽广,把那百色彩衣衬得好似贴身大袍,身如板剑,头戴金冠,眉目更显出那种不寻常的凌厉气息,锋芒尽显。

    尤其与他相伴的那柄长戟,足有丈二,比他个头还要高出一个头去。

    长戟奇形边刃红白相间,白如雪霜,红似血浆,锋锐到让人心生寒意,比他本人还要引人瞩目。

    这是传闻中与他自幼相伴的一柄真兵长戟,名为青穹画戟。唯有如此,他如今才能以武夫巅峰境界御使真兵,更是人戟如一,以常人之躯在十强中打下一席之地。

    “你糊弄谁呢!”

    鸣明脸色愈发阴沉,“王熊几分几两,我会不清楚?第五的亭子我让你了,第六的亭子我又让你了,如今你还穷追不舍,究竟在发什么疯?”

    他难敌刘恒,只得不断避让,今日竟是连连受挫。只是受了这般窝火无从发泄,刚刚他近乎把怒火全发在了赵如今的身上,眼见将要把赵如今击败,楚争赶来了,又成混战。随后他拼尽全力压住二人,再度要取得胜利的当口,刘恒这个煞星居然又来了,遇到这种事情,泥菩萨都得火冒三丈,更何况是鸣明?

    楚争神色同样很不好看,“同为下宗弟子,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他声如冰寒,看似好言相劝,却谁听着都有一丝威吓之意。

    面对他们两人,刘恒淡声道:“奈何我的确是败了,只能来此再和诸位争一争这第七的名头了。”

    转头面对赵如今时,他面上又挂上笑意,“早就听闻赵兄戟法堪称圣地一绝,久闻威名,今日总算能够亲身体会了。还请赵兄不吝赐教。?????·”

    初时听闻这话,赵如今只以为刘恒在讥讽笑话他,神色微沉,但感受到刘恒说话时的诚意,又有些迷糊了,“刘兄这是……”

    “赵如今,你别听他的,他就是个疯子。”鸣明说话有种咬牙切齿的味道,“他分明能在第五,却把那亭子让给别人,如今又把第六的前顶亭让给了王熊,你说他是不是疯子?”

    楚争也附和道:“这人仗着实力强横,就想把大比彻底搅乱,赵兄绝不能轻信了他,否则下场就和我们一样。”

    “一而再再而三地欺压于我,我已是忍无可忍!”鸣明和楚争眼神暗中交汇,却是有了默契,朝赵如今道:“赵如今你若是信我一次,就和我们一起战他,绝不能让他再继续胡来了!”

    赵如今眯了眯眼。对于两边各执一词的局面,他一时间实在难以做出正确的决断,正在急切思量着,突然面色大变,张口就要惊呼出声。

    原来不经意间,他竟见到刘恒背后的虚空中悄然出现两柄真刀,无声无息又迅疾无匹,直朝刘恒交错而来!

    见到这一幕他哪里还不知道,鸣明和楚争恐怕早已结盟,不知何时留下了这伏笔,之前说话都是在故意吸引众人的注意,只为这暗藏杀机的偷袭!

    而刘恒恍若未觉,仿佛在等待他的回应,可惜他发现的太晚,看情形要提醒估计都来不及了!

    眼见惨剧将要发生,他就见刘恒很是自然地前踏一步,双手抬起要行礼一般,举到一半却骤然下落,无巧不巧,居然正正抓住了从腰侧飞纵而过的两柄真刀的刀柄。

    直到这时,刘恒才似笑非笑地道:“鸣兄,还没记得教训吗?”

    鸣明脸色唰地白了,咽喉滚动两下,竟然再度转身就走。

    刘恒相比之前,对他招式拿捏得更精准了,那种完全被人看透的感觉,直让鸣明都生出惶恐来。

    如何力敌?

    眼见他疾步离去,刘恒却也不追赶,只是低头打量这两柄真刀,若有所思,“这挣扎的力道相比前面那三柄真刀,的确差得远了。看来被我夺去祭练已久的那三柄真刀,他也没了趁手的兵刃,实力比起之前凭空斩了小半。”

    难怪见到他就逃了。

    难怪对上楚争、王熊和赵如今,他都是久攻不下。

    说句实在话,放做那三柄真刀在手的时候,以鸣明之强,楚争、王熊和赵如今还真就难敌他三刀的锋芒,不过现在……

    楚争面容阴晴不定,且站且退,到了亭边也是倏然转身快步奔走而去。?????·

    待见到刘恒淡然目送二人接连离去,才巧妙拍击了几下手中真刀,就此一晃手不知把真刀收到哪里去了,赵如今只觉深深的震撼。

    他何时曾见过鸣明这般模样?

    怕是遇见宁如龙时,也没见过鸣明这般畏惧过,竟然只敢偷袭,却连正面一战的勇气都没了!

    收起白来的两柄真刀,刘恒若无其事地朝赵如今笑道:“既然闲杂人等已经去了,现下总该能专心比试了,赵兄,请。”

    赵如今握紧画戟,却满是警惕,“你不为大比排名,究竟为何而来?”

    “对我而言,前十已经足矣,至于究竟第几,倒是不大在意,能见识到各位的惊世风采,我就心满意足了。”刘恒双目有过一瞬恍惚,随后淡淡笑道,“还请赵兄全我心愿。”

    这话说得平平淡淡,偏偏赵如今浑身一震,似乎受到了很大震动。他闭目片刻,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好像整个人都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多谢刘兄指点,让我心障得以破去,只为这指点之恩,我也会倾力一战,请赐教!”

    心障?

    刘恒反倒惊奇了,不过打量几眼,又有所明悟,却也不再多问,抽刀所向,“请。”

    呜!

    是利器破空的尖锐嘶鸣声,单从声音就能听得出来,那威名在外的青穹画戟,果然异乎寻常的沉重!

    刘恒肃穆起来,也是刀气反击而去。

    一旦交手,刘恒很快领教了赵如今戟法的厉害,竟仿若以长戟做笔,以青穹为画布,劈斩撩挂,在虚空作画!

    霎时间,只听呜呜声不绝,狂风肆虐,端得狂猛无双!

    “慢来慢来!”

    没打几招,忽然听到刘恒苦笑扬声,疾步后撤,让刚打得兴起的赵如今愕然停下,疑惑望去。

    刘恒低头凝望手中的云纹宝刀,叹了口气,重新把它收入鞘中,转而握住了另一柄刀,“赵兄真戟之威,已经不是宝刀所能抵挡,我却舍不得这柄伴我多时的宝刀废在这里,还是换一柄真刀再来打过吧。”

    “看你了。”刘恒心里暗暗道了声,缓缓把灵空白斩抽出,出鞘之音,如龙凤长吟!

    ……

    “这到底在干什么?”

    眼见刘恒出了前顶亭又入卤会亭,紧随其后,鸣明和楚争接连而出,观战的众人越看越是看不懂,不由得懵懂发问。

    “谁能明白,这人究竟是谁?”也有人恼火道,“我怎么连他实力如何都搞不清楚了?”

    要说他弱,能胜过圣地第五的鸣明,而且不是胜过一次,足以证明这人的确实力很不简单。可要说他强,偏偏败给宁如龙,败给金展,败给李卫,连排名在鸣明之后的王熊也胜过了他,这算哪门子强?

    难不成纯粹是武学克制鸣明和楚争吗?

    尤其到现在,金纹掌宗那边因为楚争接连挫败,闹得越来越大,偏就没有哪个宗门站出来接话,就好像这人根本不是宗门弟子一样,众人居然连他的来历都还没搞清楚!

    这算怎么回事?

    “你们恐怕还忘了,他从何处上山的。”人群中突然有人高声道,听到这话,人们倏然一惊。

    上山之路,要么前面要么后面,如果是从前面上山,人们早该见到他了,只说明这人是从后面上山的。如此说来……

    “如此说来,莫非在后面的孙公烈和祝真观,也曾和他交过手?”

    “而且他能够上山,岂不是说祝真观二人却是败给他了?”

    “如果真是这样,宁如龙、李卫,祝真观、金展、鸣明、王熊乃至赵如今和孙公烈,圣地十强之中,他竟已经和八位交过手了!”

    “更别说刚刚他曾让过一座四神聪亭给童易真,或许两人早就交过手,这么算就是九位了!”

    “要是这一战后他再度下山,可不就该在下面排名第八的上星亭对上漠钟了?这样的话,圣地十强他居然全挑战过了!”

    “还有楚争……”

    有人弱弱跟了一句,但在这越细数越叫人惊骇的推测之下,却是没人会在意楚争这个“下宗第一”了,有人唏嘘,“无论他实力如何,也无论胜负如何,单是挑战过圣地十强这壮举,也足以让他名震四方了。”

    “真不知这是哪个宗门的弟子,实在虎勇。”

    啧啧惊叹之声四处传开,都是深受震动,其中敬佩赞叹的话语呈现一面倒的样子,反倒是金纹掌宗那边指责和谩骂的声音,不知何时悄然停了。

    时至如今,楚争和这人两次见面都是急退离开,他们说这人联合旁人围攻楚争的指责不攻自破,再叫嚷下去除了更加丢脸再没别的用处,饶是金纹掌宗门人也不好意思继续下去了。

    “还没查到吗?”

    金纹掌宗率队而来的老者面色铁青,朝旁边随行的杂役弟子厉声喝问,然而这杂役弟子战战兢兢,根本不敢吭气。

    “怎么都是些不成器的!”老者粗重喘息,怒视道:“还不快给我继续去查!”

    杂役弟子如蒙大赦,忙不迭地点头,快步去了。

    “一个比一个会丢人!”

    老者握紧扶手,看着神山山巅疾步下山的楚争身影,恨恨地道:“连打都不敢打,这就被人连着赶出来两次,他这样子,和丧家之犬有什么差别?宗门对他寄予厚望,万事顺从着他,是希望他来为宗门争脸的,不是让他这么来给宗门丢脸的!”

    “老楚,消消气消消气,区区大比,不值当这么动怒,气坏了身子可不好。”相伴的老者倒还算平静,眯着苍老双眼眺望神山,“楚争不是不懂事的孩子,他这么做,想必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吧。”

    这楚姓老者闻言重重哼了一声,面色稍霁,“我现在更想知道,这小子究竟是谁?为何要如此针对楚争!”

    “看他的穿着,不像是三百宗门出身。”相伴的老者淡淡点了出来。

    楚姓老者瞳仁猛缩,“你是说,竟是来自下宗?”

    他们所说的下宗,是一流宗门的下宗,也就是说这人看来并非出身一流宗门,竟是二流宗门的弟子。

    “也只有这个可能了。”相伴的老者语气幽深道:“能一路杀到圣地,又能在大比中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此子连我都觉得可怕。将来若是没有夭折,未来无法想象,却必将是一方枭雄。”

    楚姓老者沉默,没有争辩。

    这大比不是没有其他二流宗门弟子。可以说历届大比早就形成潜移默化的规矩,但凡一流宗门的十个名额,总会留出两三个让给下面的宗门,不至于让他们觉得了无希望。

    盖因为如此,这大比中至少有七八百来自二流宗门的弟子,如今他们在哪?

    大多数还在神山山脚处厮杀打混,却是和各大一流宗门中不算成器的弟子打得激烈。至于再往上,神山腰腹以下,倒处处可见各大一流宗门弟子的身影。要到腰腹以上,圣地弟子明显占了上风,各大一流宗门弟子的数目立刻变得稀少起来。

    一座神山,山脚处,腰腹上下,仿佛成了两道泾渭分明的分水岭。

    至于神山头颅乃至脖颈,大比前五十排名的亭子,更是近乎全部被圣地弟子把持,连一流宗门弟子都寥寥无几,更枉论一个二流宗门弟子!

    能杀到大比前十,这人绝对是二流宗门弟子中的独一份!

    更何况如今所谓下宗第一的楚争,却也被他接连赶下山来,足以看出这人有多么可怕,饶是老者二人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沉默良久,楚姓老者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可是不等他说出来,就被四周忽然响起的一片呼喊声打断。

    “快看,那人又出亭了!”

    两位老者闻言一震,再也顾不上说话,又急急朝神山眺望过去。

第四百九十四章 这边风景独好

    等刘恒到了上星亭,这次没有见到混战,只见楚争、鸣明和一个陌生人分立亭中,似乎就在等他到来。⊙,

    “我说什么来着?”鸣明朝那陌生人嘲弄冷笑,“早就说过下来的必然是他,果然没错吧?”

    陌生人铁甲之下面无表情,也不说话,叫人看不出他是喜是怒。只是见刘恒走入亭中,他和楚争、鸣明不约而同站起身来,呈三角而立,隐隐把刘恒围在了中间。

    刘恒一个个看过去,突然笑道:“鸣兄,莫非又想赠刀?”

    一句话说得陌生人面露狐疑,鸣明眼皮猛跳,哪怕楚争神情也变得有些不自然。

    时至此刻,单是鸣明送来的真刀也已经不下六柄,这事情说起来实在打脸。

    “别和他废话!动手!”

    鸣明怒喝,再不掩饰双掌手指弹动,楚争一跃而起,如鹏鸟扑蛇,涟漪般的金纹掌劲喷涌而出。与此同时,那陌生人如陀螺一般自转,手中两柄弯刀呼啸间,道道旋转如长弧的刀气已经率先杀到!

    “漠钟,你和楚争务必牵制住他,由我来重创他!”鸣明厉吼着道,面露狞色,两柄真刀混入二人攻势之中,宛如蛇蝎,“合我三人之力,便是宁如龙来了也得……”

    他话音未落,漠钟突兀停下,“让我与人围攻一个下宗弟子,我需要充分的理由,只说他是个疯子远远不够。”

    “你!”

    漠钟临阵变卦,两人都是惊了,鸣明大急,“你还不明白吗,这人根本不为大比排名,纯粹是来捣乱的!我和楚争有前六的实力,如今被这疯子给生生赶到这里来了,若是再不联手对付他,你的下场将会和我们一样,这么说够了吗?”

    “是这样么?”漠钟蹙眉望向刘恒,“你是疯子吗?”

    这一问直截了当,刘恒也是错愕,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哪有这么当面问对方自己是不是疯子的?

    所以一面应付着楚争和鸣明的夹击,百忙之中他还得琢磨着道:“是不是疯子,我也说不好,不过我的确不是为这排名而来……”

    “既然这样,也就是说他们没说错你。”漠钟闷声道,“听说你实力很强,说不得真得先把你擒下,等大比后再请各方长辈来决断吧,现在,得罪了。”

    呼,呼!

    双刀再次旋转起来,随后似一股紫红旋风,锐风呼啸着,仿佛要把刘恒绞杀成一团碎肉般。

    “哈哈!”

    刘恒只是回了一声长笑,当下再不多话。他早就把灵空白斩握在手里,和空中双刀激斗往来,他拳劲如箭似剑,锐利无方,也和楚争斗得不可开交。

    亏得之前收去鸣明那三柄真刀,致使鸣明实力大降,否则他无法做到如现在这样以一敌二。

    但这正是楚争和鸣明想要的结果,因为他们还有一个实力不容小觑的漠钟,只要他们能牵制住刘恒,就能为漠钟赢得胜机!

    一道道弧形刀光呼啸,从漠钟这紫红旋风中层出不穷,或急或缓,或大或小,仿若编织成一群刀雨,争先恐后切向刘恒。

    紧要关头,刘恒双目大睁,如龙睛虎目,绽放出慑人至极的目光,骤然朝这边张口断喝。

    “滚——!”

    这声音宏大而沉闷,如闷雷滚滚,闻者无不心惊。更让人惊骇的是,随着刘恒断喝,竟有万千虹光脱口而出!

    仿佛银河倾泻,虹光迸溅如涛涛大洪,不仅瞬息间把前方弧形刀气一扫而空,更朝漠钟扑头盖脸砸去。

    “这!”

    此招一出,三人齐齐变色,露出震惊之色。首当其冲的漠钟虽惊不乱,倏然变招,双刀由横转竖,旋转不停,道道弧形刀气就凝成一层好似宝钟的铜墙铁壁,将他牢牢守护在其中。

    然而即便如此,面对刘恒这源源不绝的奇招,轰鸣声长响不断,他直接被轰击得不进反退,而且退得越来越快,几个呼吸就被逼得差点退出亭子去了。

    这是什么招?

    三人第一时间联想到的,只以为刘恒是隐藏的武身天骄,可是冷静一想,数遍百种武身,却没有一种神术从口中喷吐出来的!

    可不是武身神术,又是什么?

    一时间,三人心神大乱,刘恒气势更盛,当即反守为攻,竟然以一人之力反压向三人!

    “他怎么不拿你的真刀了?”

    仓促之中,楚争朝鸣明急切传音,“咱们开始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这也是他们意料以外的事情,本来以为刘恒还会像之前那样探手拿刀,所以他们商定的计划里,等刘恒拿住鸣明的真刀,鸣明就负责让真刀拼命反抗,让刘恒脱不开身时,正是楚争和漠钟的机会。谁知道刘恒一反常态,竟然换了柄真刀来迎敌,对鸣明故意显露的两柄真刀无动于衷!

    如此一来,等到现在局面反转,楚争立刻以此牵怪起鸣明来。

    “我哪知道怎么回事?”

    鸣明也是火冒三丈,“拿不拿刀全看他怎么选择,他不去拿刀,你怪我有什么用?”

    尤其让他恼火的还是刘恒手中真刀,分明是被他遗弃的那柄灵空白斩!

    这人果然是阴险狡诈,还说用着不趁手所以要赠予我,如今这如臂使指的样子,又算是怎么回事?

    他却是不知道,自从灵空白斩被他遗弃之后又发生过什么事,只是眼前所见这一幕,更让他觉得自己受到莫大羞辱,仿佛在嘲笑他像个傻子一样。

    “如今和计划全然不符,这姓刘的实力又太恐怖,既是如此……”

    楚争传音淡淡,让鸣明一听就生出种很不好的预感,“抱歉,恕我不能奉陪了。”

    话音刚落,就见楚争陡然爆发,掌劲齐出和刘恒拳劲疯狂对轰,人却在借力急退,忽然一跃出了亭子,竟然再度逃了!

    这一幕只看得鸣明目呲欲裂,暴怒大吼一声,空中双刀更见迅疾狠厉,仿佛要和刘恒拼命。

    可是转头漠钟耳畔却听见鸣明的传音,“漠钟,这疯子太强了,楚争那卑鄙小人却又弃我们而去,单凭你我二人绝不是这疯子的对手,咱们硬拼不过,还是找机会撤吧,留得有用之身以谋后算!”

    漠钟闻言更是目瞪口呆,万万没料到这两人会做出这么无耻的事情,牵头的是他们,眼见不敌就先走的居然也是他们!

    “你,你们!”

    漠钟才叫怒不可遏,狂啸如熊,奈何二人一先一后溜得极快,单单把他留了下来。独留下他一人来力抗刘恒,压力陡然暴增,他想脱身也是没了机会,更何况他根本不想逃。

    这种卑劣行径,太令人不齿,他漠钟不屑同仿!

    他心气倒是极高,奈何三人围攻刘恒时,刘恒一式奇招就让他反攻为守,如今一人独战,败得就更快了。

    从刘恒口中倾泻而出的重重斧影总算停下,他的刀气壁障也在同一时间轰然碎裂。就在他心神紧绷,警惕刘恒接下来的招式时,眼前却突然失去了刘恒的踪影。

    紧随其后,他只觉肩上被人轻拍了两下,脸色霎时剧变。

    等他急忙转头,却仅仅追到刘恒和他交错而过的身影,再一瞬息过去,这身影已经迅疾远去,让他彻底呆在了原地。

    如果不是手掌轻拍肩膀,换做劲气吞吐,他恐怕已然大败!

    他很清楚那个时刻,他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正是外人很难察觉的一个破绽。只是,这刘恒不过初次和自己交手,他又是怎么察觉出的?

    这疑惑越是深思,越是让他发自心底的惶恐和骇然。

    如果说宁如龙的强还能让人明白到底为何而强,那么刘恒的强,就带有一种神秘至极的味道,更让人心悸。

    “一个……疯子?”漠钟喃喃自语,终是什么都没再说,定定站在那里,朝刘恒等人离去的方向眺望着。

    “打出来了!”

    “快看!”

    对面山丘,围观的人山人海中忽然响起阵阵惊呼,更多的人却是沉默,或者说屏息凝神,都在紧张凝视着同一个地方。

    在上星亭外的山道,楚争、鸣明和那来历不明的青年强者竟然接连冲出,然后就在山道上展开了激战。

    三人一面打一面朝神庭亭的方向奔去,看这模样,倒像是后面那神秘强者在追着楚争、鸣明二人打一样,直叫观战人群中爆发一阵又一阵倒抽凉气的惊呼。

    因为这画面太过匪夷所思!

    要知道鸣明和楚争二人,如今早有公论,应当是实力能排进大比前六的人物,如今却被一个人又追又打,狼狈至极,简直不敢让人相信这是真的。

    “这人,这人得强到什么地步?”

    有人震撼,失声喃喃。

    “或者他的武功,的确很克制楚、鸣二人……”

    也有人很是勉强地辩解一句,却是怎么也不愿相信刘恒能强到这个地步。

    “下面神庭亭里是谁?”

    “是……”

    ……

    “快来助我!”

    鸣明大步流星冲入神庭亭,当即面露喜色,头也不回就朝亭中人影大吼出声。楚争倒是侧目看了眼,看清亭中人影后略显犹豫,可惜刘恒逼迫得紧,根本不给他犹豫的时间,索性咬牙跟着鸣明冲了进去。

    刘恒目光一凝,嘴角勾起一丝笑来,“没想到,原来是你。“

    “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来帮忙!”鸣明厉喝,如今他披头散发,面容焦灼,再也没了原本潇洒豪气的模样。

    “哦,哦!”

    亭中人影呆了呆,随后急忙冲出亭来接应二人,那矮小如孩童的身影,浑身散发着腥甜的怪异气息,可不就是毒童子陆蒙?

    “没想到前面打得热闹,倒叫你钻了空子,竟混到大比第九的神庭亭来了。”刘恒摇头感叹,依旧刀风肆虐,不拘是鸣明、楚争还是新加入的陆蒙,全都受到刀气的照顾。

    “真、真刀?”

    陆蒙才交上手就大惊失色,“这不是你赠给鸣师兄的那柄真刀吗?”

    “的确是。”刘恒笑了笑,“不过当时鸣兄弃了,后来阴差阳错又落到了我这里。”

    陆蒙身上毒风阵阵,竭力席卷向刘恒,奈何刘恒刀风更甚,让他的毒风根本难以近身。反倒是刘恒刀气有了真刀相助,更是无人敢撄其锋,他掌劲才打出就被切得支离破碎。

    直到此刻他总算知道了,为何以鸣明和楚争之强,竟也被人压得狼狈如斯,不由得脸生怒气,厉喝道:“以真兵之利欺负人,你算什么本事?”

    “哈!”

    刘恒大笑着道,“你为何不问问鸣兄,问问他看谁人先动用的真兵?或不是再看看,如今他与我对敌的又是什么兵刃?”

    这话一出,鸣明脸色更难看几分,不由反朝陆蒙呵斥道:“叫你顶住就好好顶住,你和他废话什么!”

    陆蒙这才见到空中往来纵横的两柄飞刀,同样真光璀璨夺目,质地非凡,哪里知道说错了话,想骂刘恒,结果反倒更像是在责骂鸣明。一念及此,他自然不敢再多嘴,忙不迭地答应两声,就竭力猛攻向刘恒。

    只是没打两下,他忽然感觉不太对劲,左右一看立即目瞪口呆了。敢情他顶在前面,楚争、鸣明两个居然弃他不顾,直接走了!

    这……

    陆蒙面容抽搐几下,眼珠一转,忽然哎呀一声惨呼,口中大声嚷嚷着“你好狠”这话,一个骨碌就滚出亭子,却也不再硬挡,直追着二人逃了。

    这一幕只看得刘恒错愕怔住,随后哭笑不得。

    相继逃出亭子,三人相互骂了两句,最受责骂的还是陆蒙。可不管鸣明怎么骂,陆蒙只当没听到,苦着脸闷头狂奔,速度丝毫不慢于二人。

    逃出一大段山路去,三人才感觉有些不对,因为刘恒的刀气已经很久没有到来了。

    不追了?

    怎么停下来了?

    心觉蹊跷,三人忍不住纷纷回头张望,只见刘恒就杵着刀柄立于亭边,似笑非笑看向三人,那模样只看得三人怒火狂生。

    “突然发觉神庭亭这里风光独好。”刘恒扬声笑道:“三位好走,在下恕不远送了。”u

第四百九十五章 一夫当关

    “刘恒!你什么意思?”楚争铁青着脸,遥遥站在哪里,只觉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不由怒声喝问。

    鸣明怪笑一声,“他不过是在装疯卖傻,实则是想把你我隔绝在大比前十之外,你还不明白?”

    “什么?”楚争惊愕当场,激动得浑身都颤抖,“你竟敢,你竟敢!”

    这意图刘恒可不会承认,所以只是笑道:“我不过寻个风景好些的亭子,正巧这神庭亭合我心意罢了。”

    一旦明白过来,楚争哪里还会信他这种托词,恨声道:“三百下宗能杀入大比前十的人本就为数不多,同为下宗弟子,你如此对我,就不怕大比结束后成为众矢之的吗?你一意孤行,非要断了下宗一个大比前十的排名,回去怎么和下宗同辈们交代?”

    “我奉劝楚兄,可别信口开河。”

    沉默一会,刘恒眯了眯眼,似是发怒,楚争倏起惊惕之时,却见他突兀露笑,“好心提醒楚兄一句,如果接着在我这里废话,大比前十可就真的丁点希望都没了,楚兄还不看看鸣兄如今身在何处?”

    的确是好一会没听到鸣明的动静了,经刘恒一提醒,楚争急忙往旁边看去,顿时惊怒交加。

    “鸣明你个卑鄙小人!”

    他咆哮大吼,再不敢耽搁,朝着一侧山道纵跃飞驰而去,“刘恒,今天这笔账我牢记在心,咱们改日再算!”

    原来趁他和刘恒说话的时候,鸣明带着陆蒙已经悄然离去,如今早已远去了数百丈之遥。

    以几人的心智,稍微动念都能猜到鸣明在动什么歪脑筋。此刻刘恒摆明了要堵住他们的前十之路,大比前十的位置直接堵死九个,所以鸣明是抢先去争夺仅剩的第十个排名去了!

    楚争纯论实力本就略弱于鸣明,眼见鸣明如此奸猾,要是再被他占了地利,楚争根本不用去争夺了,所以见状怎能不急?

    “孙公烈,实力已降的鸣明,再加上楚争,或者还有圣地第十一的那位浪白条白展浪,如今恐怕都汇聚在了那第十的左络却亭,真是热闹。”刘恒一琢磨,讶然失笑,却也有些遗憾,“可惜时间不够来回,不然真想去看看那白展浪的风采。”

    如今距离大比结束不到一个时辰,的确不好动弹了,否则他又哪里会这么容易的饶过鸣明和楚争?

    神庭。

    此穴位于人体发际之上,面堂正中,高居于顶,传闻是神魂居住之所,拥有诸多玄妙。所以刘恒选择这里,也不仅仅是为了堵住楚、鸣二人冲击前十的路,而是身在这里时,忽然有种玄之又玄的感觉,让他停留下来。

    “精粹内力的速度,和百会亭相差无几。”

    刘恒感受下来,更觉惊奇。因为百会亭乃是大比第一的亭子,在其中精粹内力,一个时辰比得上外界半个月苦修的成果,速度十分骇人,其他亭子远远无法比较。百会亭周围的四座四神聪亭,对精粹内力也有神效,可惜还是略逊百会亭一筹,至于前顶、卤会、上星,就更差一些了。

    唯有这神庭,虽然排名屈居第九,精粹内力的神效却比排名在前面的前顶、卤会、上星三座亭子好上一些,比起四座四神聪亭也略胜一丝,仅仅稍弱于排名第一的百会亭,这就有些蹊跷了。

    当然,比起前十以外的亭子,这十座亭子自然都是胜出多多。

    “不过,怎么神魂似乎也有所精进?”刘恒眼中精光一闪而逝,身在亭中,能够清晰感觉到随着运转,神魂似乎也有去芜存精的奇效,“不愧是神魂居住之地。”

    兼修神魂的刘恒,自然知道识海与神魂,就在这里。

    “可惜这是在百武,百气凋零,唯气血灵气独尊,否则哪怕稍有些其他灵气,在神庭亭这里修行对神魂更会大有裨益。”

    可惜了。

    不过如今刘恒以武为主,神魂为辅,对于神魂的精进就不怎么上心了。

    尤其凝练出意志,他刚刚晋升日游境界的神魂分散大半化作意志之光,如遭重创。如今神魂勉强维持在日游境界,常在百武又很难继续修行,对于他如今经历的争斗层次,的确派不上什么大用场,被刘恒渐渐搁置也就成了情理之中的事情。

    “聊胜于无吧。”

    这么想着,他盘膝坐下,一边同时运转和,让内力和神魂同时得到精粹,一边静静等候大比结束。

    ……

    “停下来了?”

    “总算是停了。”

    “怎么停了?”

    眼见三人大战在神庭亭告终,有人意犹未尽,有人长吁释然,也有人惊疑不定。

    “还以为会继续打下去,没想到终归还是停在第九的神庭亭了,看来这人肯定不是胡乱发疯,而是想把鸣明、楚争都挡在第九之外。”观战人群里,最不缺的就是聪明人,略微思忖就能想通刘恒打的什么主意。

    “真没想到此次大比会蹦出这么个人物,到底是哪个宗门的弟子,怎么如今还没人认出来?”

    “听说是个下宗弟子。”

    “咱们不都是下宗弟子……等等,你是说!”

    一个二流宗门弟子!

    被这消息震惊的人越来越多,再看向神庭亭方向,神色各异,复杂至极。

    时至如今,排进大比前十的下宗第一有且只有这一人,而这人竟不是出身三百一流宗门,而是个二流宗门弟子!

    这事情怎么想怎么让人难以接受,只觉匪夷所思,更仿佛有谁在他们这些一流宗门门人的脸上轻轻扇了一下,不疼,却很不是滋味。

    与此同时,人群中有个小丫头正在急切推搡着旁边另一个小丫头。

    “梓章,梓章!你这是怎么了,别吓唬我!”

    也不知怎么回事,看完刘恒、鸣明和楚争的巅峰大战,许娇意犹未尽收回目光,才见徐子章竟是痴了一般,唤了几声毫无反应,这才紧张起来,生怕徐子章中了什么邪。

    “原来,前几天见面时他说不会和我同届大比,又说过几天就知道了,原来是这个意思。”徐子章喃喃着,心里百味杂陈。

    听她说话,许娇才稍显安心,旋即又狐疑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徐子章依旧凝望着神庭亭,轻声道:“你说一个和你我一起凝气的人,能否现在就成就武夫巅峰,而且还能力战群雄而不败?”

    “你说什么笑话?还是在编小说?”许娇嗤笑起来,打死也不信。

    徐子章沉默,倒弄得许娇自己疑神疑鬼起来,“你我凝气至今不过大半年,以你我的天资,如今晋升武夫一重已经被宗门称赞不已,要说有人大半年能晋升武夫巅峰,这也太邪门了!但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要么这人有绝世奇遇……也不可能这么快吧,或者就是修炼了什么后患极大的诡异邪法,但怎么可能有人这么傻,你说是吧?”

    许娇笑了,徐子章也笑了,可许娇却没发觉徐子章这笑有多么牵强,还有徐子章暗暗攥紧的小拳头。

    曾经在莲宗仙府相遇,她就隐约发现刘恒不知什么缘故,似乎十分急切于提升实力。所以为了尽快得到实力而去修行什么邪法,别人或许不可能这么傻,但徐子章清楚,换到刘恒身上很有可能!

    否则很难解释刘恒大半年就能到达如今境界的古怪。

    身为好友,才会不单单为其而喜,更为其而忧!

    “大比前九……”徐子章喃喃自语着,渐渐露出笑容,“起码很争气,不是吗?”

    “你又在嘀咕什么?”

    许娇瞪眼,在人潮中努力提高声音,“大声点行不行?”

    徐子章果然大声回应,“我说,回去后我要努力修行了,我要像他,他们一样,我要变强!”

    “看了这大比,你也受刺激了吧?”许娇感叹道:“出来看看才知道,这世上强人实在太多,逼得人不敢不努力呀!不过你以前就很努力,要是再拼命,你还让我们这些人怎么活?”

    徐子章被逗得笑颜如花,任由同伴撒娇打趣,那目光却一直深深凝望向神庭亭。

    同一时间,神山肩下的周荣亭里,一个男子正陪着周英说话,是在点评刘恒、鸣明和楚争三人这一场大战。

    “咱们这里位置不算好,只能见到这一战只鳞片爪,实在可惜。”临了,男子不免遗憾道,“否则这个层次的激战,能多看到一些就能多一些收获,早知道咱们就该去更上面看了。”

    “能在这里观战都多亏施师兄好说话了,如果还贪图更上面,怕是施师兄嘴上不说,心里也会怪我不识抬举了吧?”周英打趣道。

    “周姑娘说得哪里话?”

    男子赶忙认真道:“此次大比,刘师兄于我王师兄有大恩,王师兄正愁没地方回报呢。王师兄刚刚传下话来,别说是这种区区小事,就算周姑娘想要大比前百的亭子,看上哪一座只管说,由我们为周姑娘抢来就是!”

    “这哪里使得!”

    周英立即拒绝了,“我却有自知之明,能得到食窦亭已经多亏刘……师兄的馈赠了,再贪图前百的排名,岂非让人不齿?”

    男子闻言不由得感慨,“周姑娘心性也是不凡,难怪能成为刘师兄的朋友。”

    刘师兄么?

    周英笑了笑,仰望着那座仿佛高在云端的神庭亭,一时恍惚,竟是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又有人去闯关了。“不一会,男子突兀出声,打断了周英的思绪,“这位下宗弟子能闯到神庭亭,说明他实力的确不凡,之前我曾经留意过他,至少有大比前三十的实力。要是他来早些,遇到陆蒙师兄在时还好,奈何实在时运不济,偏偏遇到了刘师兄……”

    男子摇头失笑,有些唏嘘,“有刘师兄在这神庭亭,如若一夫当关,可不就是把所有人冲击前九的希望都给断绝了?”

    神庭亭中,刘恒睁眼望向刚刚落入亭中的人影。这人风采俊逸,面容俊美,也在认真打量刘恒,随后抱拳道:“在下青冥指宗姜昆。”

    “蝶花宗,刘恒。”刘恒起身,也是抱拳回礼道。

    姜昆面上流露一丝疑惑,“敢问一句,在下是否曾在什么地方见过刘兄?”

    刘恒笑道:“亏得姜兄还能记得,却是几天之前,曾在一座凉亭见到姜兄品茶会友,当时匆匆而过,算是有一面之缘吧。”

    姜昆略微思忖,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不免打量这神庭亭,感叹道:“姜某实在眼拙,当时竟没看出刘兄是如此人物,否则定当诚邀刘兄前来亭中一会。”

    “如今能在此地相逢,却也不晚。”刘恒道。

    “的确。”

    姜昆点头赞同,随后又道:“对了,当时与我品茶的那位,乃是白画宗首席张无罪,不知刘兄可曾和他照过面了?”

    刘恒想了想,“这个倒是不曾。”

    姜昆闻言顿时露出笑来,有些得意,“如此说来,我倒是比那张大蛮领先了。”

    怕刘恒不明原委,他又解释一句,“我和他早有约定,所以各自分两路上山,到得这神庭亭碰头,刘兄既然在这里,之前又未曾和他碰过面,岂不是说我先到了?”

    “原来如此。”刘恒点头,只觉有趣,“要不咱们也稍作片刻,暂且等等这位张无罪张兄?姜兄想品茶还是品酒?”

    姜昆一挥袖道:“算了,眼见大比将尽,时间可不等人。不等他了,还是你我先比过一场,我还想朝前冲冲看,领教领教所谓圣地十强的手段呢!”

    正准备拿出茶具器皿的刘恒闻言一顿,琢磨着道:“不知姜兄是从哪一路来此的?”

    姜昆洒然一笑,“我啊,从迎香到上明,过鱼腰冲阳白,一路直闯上来的,刘兄觉得哪里不对吗?”

    他说得豪气,不过闯过的都是大比三十开外的亭子,错过大比前三十的那些亭子和人物,就直闯到了大比前九的神庭亭这里。

    “倒没有什么不对。”刘恒斟酌用词,好心道:“要不姜兄先去大比前三十的亭子闯闯试试,毕竟时间紧迫……”

    姜昆闻言,脸色就是一沉,满是不悦。

    “怎么,刘兄竟如此看不起人么?连刘兄都能占据前九的神庭亭,可见这圣地前十之前诺大名头,也就不过如此而已,我今日还就想直穿九强了,刘兄,请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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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大皇帝介绍:
猴偶踏碎金银江,画中轮转千百世。
千面谪仙人不识,一生三世称圣人!
我,刘恒,皇家的穷亲戚,一朝被削为平民,随后莫名其妙,成了这“妖精洞”宗门里,唯二的男人……
这大世百家争鸣,人杰枭雄并起,动荡风云,我踏入其中,步步镇压诸敌,名动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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