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武侠修真我是大皇帝TXT下载我是大皇帝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我是大皇帝全文阅读

作者:暴走土豆泥     我是大皇帝txt下载     我是大皇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一十一章 一月十八!

    以刘恒如今的见识,自然觉得这无数高塔的方位似是阵法,尤其每一块方石都由一位世家魂修供奉盯着,派人雕琢上仿佛阵纹的浮雕,“为了抓我和何伯,值当花费这么大的代价吗?”

    放眼望去,这样的高塔不下百座,把方圆百里囊括其中,如此大阵看着就让人心惊。为这个大阵,恐怕有上万人在此忙碌了快三年,花费的时间和人力更是恐怖,这样的代价只为抓住何伯和“刘恒”,真的值得吗?

    “难道因为何伯得到的宝物?”刘恒琢磨着,好像除此之外真就没有其他可能了,“付出这样的代价,我和何伯顶多是个添头,只能说何伯所得的宝物价值比这还要大,这究竟是什么宝物?”

    “或许,还不仅仅是这宝物和缉拿的事,这些世家说不定还有别的用意。”

    这却不好猜测了,什么都有可能,不到发动的时候没人能猜到,包括刘恒也毫无头绪。

    倒是趁着巡视四方的这些日子,刘恒对参与缉拿要犯的各方强者都有了一些印象。比方各个世家似乎都派出了师境强者,其中尤以穆、曲、纳三家为首,一家近乎有十人左右。但主要还是朝廷的力量,这些日子时常见到在山林中游荡的,正是当年曾连夜追捕他们的暗捕,个个如鹰似狼,为首的五人气息如渊似狱,实力恐怕都超过了武师一重。

    至于血神宗来使,倒是只见到一位强者,他领着近十位武夫巅峰执事前来,通常跟随朝廷的人在到处巡查。

    这就是目前刘恒发现的各方势力,师境强者不下五十,还要加上脚下的高塔的大阵……

    刘恒低头凝视脚下高塔,“果然是绝杀。”

    平静枯燥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一月十七入夜。

    今天照说不该刘恒值夜,他特意找张居换了班,亲眼盯着身下高塔渐至完工。到了夜深,远处营地竟难得一见的灯火通明,可以见到营帐都掀开了门帘,往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各家公子们,此刻竟然在整肃戎装,一副金戈烈马的肃杀和繁忙。

    就在刘恒远远眺望中,营地有一行人举着火把,如若火龙般往山上来。

    “好!大功将成,就在今日!”

    为首的公子一身光华闪耀的真甲,在火光下璀璨夺目,宛若神子。他仰望高塔,朗声大笑,显然很是满意,朝前来迎接的刘恒众人夸赞道:“诸位都辛苦了,忙过了今夜,咱们就回家里庆功!”

    “是!”刘恒随着众人一起齐声应诺,朝诸位公子躬身行礼。

    这公子志得意满,面容苍白而俊秀。这段时间和众人混熟了的几位姬妾,今天也是戎马装扮,英武美艳,紧随他身边,他的身份不问自知,应该就是那位招揽刘恒等人却从未谋面的曲三公子了。

    直到今夜,刘恒才算真正见到了他这位“主子”。

    其他各家的公子也有十二三位,但其中应该以曲三的身份最高,所以众公子也以他为首。今夜,所有公子无论文修武修,都是一身戎装,显得英挺俊伟,意气风发。

    “三年的等待,就为今天!”

    所有人心头都浮现着这句话,包括刘恒,同样如此。

    “都换上征战的装甲,随我去缉拿那朝廷要犯。”曲三公子传下命令,自然有人分发下来备制兵甲,刘恒也得了一套上品宝兵和上品宝甲,穿在身上更显英伟和武勇。

    “禁制更强了。”兵甲一上身,刘恒就发现了其中的禁制,又加强了原本就有的禁制,“不过,全力施为,依旧能够挣脱。”

    放眼望去,虽说这边参战的不过百多人,但齐整的兵甲烈马,硬是生出一种大军出征的惊人气势。

    这种场面自然让诸位公子越看越满意,“好好好,可堪一战,将来征战之中,必有你们建功之机!”

    “是!愿为公子征战沙场,草革裹尸誓不还!”

    无数强者齐声大喝,声有惊宵之势,直听得人人热血沸腾,激动不已。

    公子们更是得意大笑,随后曲三朝其他公子谦让几句,终是由他高声大喝,“时辰已至,开启大阵!叫那贼子显露出来,再无藏匿之机!”

    无数目光,随着诸位公子一起看向高塔。

    因为刘恒值夜,被人唤下来时,正好见到一位身着大袍的文弱老书生冷着脸走上高塔。如今在塔巅,隐约可见这位老书生的影子,大声诵咏奇异古文,一股宏大玄妙的气息弥漫开来,如若明月生华。

    “果然是士子境强者!”刘恒目光一厉,深深看了眼高塔和这位老士子,没有说话。

    在这气息中,无数人铸造三年之久的高塔,塔身的阵纹一点点明亮,忽明忽暗,和其他高塔交相辉映,相互呼应着,释放出一股莫名的气息,在月色下更见光明,照耀四方。

    被近百座高塔围绕的百里山岭,夜幕的寂静突然被打破,其中竟亮起十多个“日月”。这样的剧烈异变,惊得山岭中虫鸣兽吼,鸟飞兽窜,一片兵荒马乱。

    这些“日月”骤然大亮,夺目逼人,其中一个血色“大日”倏地动作,快逾闪电般窜向大阵边缘。但是此刻,他的举动格外显眼,让高塔下所有人齐齐望去,曲三更是大笑出声,“贼子就在那里!看你还往哪里躲!”

    “诸位勇士,随我去捉敌!”

    “是!”

    所有人齐声应诺,声震宵野,就随曲三高举的宝剑,一起策马扬鞭,朝那血色“大日”逃窜的方向奔腾而去。

    气势如虹!

    “何伯,是何伯!一定是何伯!”

    刘恒在心里激动的呐喊,近乎叫出声来,却被他死死忍住。

    百里山岭中被大阵逼得藏身不住,显化出自身气息的足足有十多位强者。其中有十来个山中苦修的大妖,此刻也在惊疑慌乱,忙于逃窜,或是抱团应对这场大灾,可惜无人留意他们。

    所有人的目光,如今都聚焦在那团独一无二的血色“大日”身上,他的光华是如此独特,血煞惊天,凶猛邪异,却让刘恒觉得异常熟悉与温暖。

    当年所见,何伯身上的气势就是这样,如今似乎比三年前更加强盛了。

    好像这三年之中,何伯也有精进。

    被大阵逼得无法藏身,何伯好像立刻决定朝离得最近的大阵边缘疾驰飞遁,意图尽快逃离出大阵。奈何众多势力在这里布局已久,早就防备他这一手。他才刚刚动身,离他最近的高塔下,已经有人马快速迎来,其他高塔下汇聚的人马也在朝那里急速围了过去。

    随着越来越多的强者踏入阵中,百里山岭中亮起的“日月”也越来越多,竟不下五六十数。而何伯的血色烈阳也不再是独一无二的了,另一边同样升起一轮血色“大日”,想来正是和何伯师出同门的血神宗来使。

    曲三率领的这批人,距离何伯不远不近,赶去的途中,已经能见到何伯那边轰鸣声接连响起,各色光华激烈碰撞。显然,何伯已经被人拦下来了,不得不与人激战,看得刘恒心急,恨不得能立刻赶到。

    “都抓紧些,别被其他人抢了功!”见到这一幕,急的不仅是他,公子们同样心急,生怕功劳全被别人抢去了,于是也是拼命催促。

    功劳就在眼前,没有人不急,甚至不用公子们催促,都是马鞭挥舞得更急更狠,丝毫不顾及伤马的事,只为快点,再快点!

    是啊,再快一点!

    他们相距何伯被拦下的地方本就不算太远,不过二三十里路,以他们所乘烈马的速度顶多半个小时就能赶到,可是人人都还嫌慢,刘恒更觉得这时间过得太难熬。

    不过,总算是赶到了!

    等他们到来的时候,场中已经聚集了上千人,还有人马在源源不断的赶来。而何伯,早已被人群死死围在中间,天上地下都是人影,如同困兽。

    天上,是七八个武师境二重以上的强者,尤以朝廷五个暗捕司强者和那位血神宗来使赶到的最快。而地下人数就更多了,而且都是士子境、武夫境中的高手,把何伯围个水泄不通,堵住了他突破的所有方位。

    “何相生,束手就擒吧!”

    “今日大阵已开,你已是穷途末路,不要再顽抗了。”

    ……

    天上地下,无数人在得意大笑,在厉喝威吓,在嬉笑议论,都在等待何伯受擒那一刻的到来。

    而刘恒一到来,目光就死死落在那个与四方厮杀拼命的熟悉人影身上,再也没有离开过。他瞳仁竟有些止不住的颤抖,有些水雾模糊,被他赶紧拭去。

    “何伯,是何伯!”

    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何伯,再不是当年那个面容花白的老仆人模样。如今的他黑发如瀑,恣意狂舞,身材伟岸笔挺,如山如岳,浑身散发着武师的强大气势。他面露怒容,迎向四方朝他攻来的各色招式,他拳出如龙嘶虎啸,血色光华如潮,在浴血奋战。

    这正是何伯的真容,当年在留安县离别前,刘恒有幸见过一次,却远远没见过这么惨烈的样子。

    面对越来越多的同境界高手,饶是他武勇异常,也越来越无力抗争。这还多亏了他身后那对奇异的羽翼,片片长羽如箭似剑,闪耀着青色精光,好似天穹的颜色,一旦煽动就能让他获得极致的飞纵速度,以此躲开了很多致命的招式。

    这速度,竟是快得刘恒都暗暗吃惊。

    “这显然就是何伯所得的那桩宝贝了,果然非凡!”

    而围剿何伯的众多强者,落到这对青色羽翼身上的目光,都是炙热而贪婪。

    凭借这对羽翼,何伯才能在数十位同境界强者的围攻下支撑到现在。但即便有这羽翼相助,何伯如虎添翼,奈何对手为数太多,把他围困在了这里。

    到了这时候,他们也不急了,慢条斯理地消耗着何伯的内力,然后不断收缩,压缩着何伯躲闪的空间,如若困兽之斗。

    “何相生,到了这时候,你就不必再挣扎了吧?”一位身着暗捕司服饰的武师强者笑意连连,“和我等闹了足足三年,耗费我等这么多时间精力,我敬你是条汉子,如今何不也坦荡点认输,咱们都能轻松点,对吧?”

    “我奉劝你识相点,束手就擒吧!”又有人在威逼利诱,想叫何伯罢手。

    何伯闻言却是大笑出声,说不出的豪壮,“你们这些个庸才,要不是凭借人多势众,又暗中布下如此大阵,否则再给你们多少年也捉不住我!今日栽在这里,算我命途已尽,别的不说,就问一句,谁敢与我单独一战?”

    虽说自身武勇,又有青色羽翼相助,奈何对手太多,何伯身上难以避免的出现了越来越多的伤,浑身浴血,看得人触目惊心。

    偏偏他自己面不改色,依旧能豪放大笑,这份风采叫围攻他的众人也是露出复杂神色。

    “何相生,如果是平日厮杀,我等定然答应你的邀战,可惜如今是官捉贼,咱们身份不同,没法子和你讲什么江湖道义了,实在抱歉。”一个世家的供奉强者故作叹息地道,“不过你放心,我们也敬你是条好汉,即便捉住你也会善待于你,至少能保你活着进京。到时候你接受审讯,如是有什么冤屈,大可以申辩,我们也会相助于你,所以还是留着有用之身来得好。”

    “哈哈!”

    何伯又是大笑,“老子虽是一介匹夫,却也不傻,你们又何必拿这些漂亮话诓骗于我?我自然知道你们想要什么,这灵霄羽翅我是保不住了,可是那秘门所在,休想我告诉你们在何处!至于这灵霄羽翅,我也要好好想想该当向哪边受擒,是你们世家,还是你们朝廷狗贼,还是你血神宗?”

    刘恒听得双目大亮,不由得在心里为何伯大叫了一声好,“这个时候还在想离间三方势力,寻找逃生的机会,何伯果然厉害!”

    “你是我血神宗叛徒,自然要随我回归宗门,听受宗门问罪!”血神宗来使当即厉喝。

    而暗捕司强者也是脱口而出,“你犯下刺杀御使的大案,早就惊动朝野,正要把你缉拿归案,回朝廷听受审讯。”

    不过这一句后,双方面面相觑,又是相视而笑,“何相生,不必再耍弄你那些小心思了,这种事自然不必你来操心,我等早就商议好了,你乖乖受擒就是。”

    何伯又是嘿嘿地笑,意味深长地道:“可我这灵霄羽翅只有独独一对。”

    “早说了,轮不到你操心。”

    一位暗捕司强者不耐烦地呵斥一声,随即朝众人道:“看来他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咱们别和他磨叽了,早早擒拿交差吧!”

    “好!”

    “正合我意!”

    一众强者纷纷附议,何伯闻言,神情平静下来,连他自己都知道,今日他已是再无生机,必死无疑。

    p

第五百一十二章 你是何人?

    何伯浑身血色气息如烈焰般缭绕,让可怖伤势勉强收拢,又整了整身上衣服。奈何衣服在激战中早已破碎得不成样子,他低头看了看,终是自嘲苦笑一声。

    “也罢,能把这些狗贼拖延在这里三年,已经出乎我事先的预计了。想必这么长时间过去,少爷早该在北胡望原寨过着平静日子,这就足够了。”何伯神情有些恍惚,“少爷应该十五了,听衡儿说望原寨有个名叫丁乐儿的漂亮姑娘,是方圆十乡九寨有名的明珠,这样的姑娘一定会为少爷倾心,说不定就快成亲了……”

    这三年他带着刘衡东躲西藏,不时听小家伙叨念过望原寨的旧事,让他近乎都能想象出望原寨是个什么样子了。那是一个安详的小山寨,人们过着宁静而安乐的日子,在他想来以少爷的才学,必定能在那里活得很好。

    甚至在他的想象中,少爷一定会和方圆百里最漂亮的姑娘成亲,生子,一辈子过的无忧无虑。

    “多好。”

    他就靠这样的想象打发着躲藏中无聊的日子,想到高兴处都会露出笑来,真心为少爷而高兴,这样的话,他就真没什么遗憾了。

    “是啊,没什么遗憾了。”何伯心里喃喃,“或许就是可怜了小衡儿,陪我颠沛流离这三年,终日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不过,得到这灵霄羽翅后,他们应该不会再追查下去,小衡儿只要躲好,过段时间再悄然出来,也就能平安无事了。”

    想明白一切,他心境更见平静,眼见强敌渐渐逼近,他嘴角慢慢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小心!他要化功自爆!”

    眼见他那邪异的笑容,众强者心头咯噔一下,想到一个可怖的事情,当即惊得人人警惕,不敢再贸然靠近。一旦强者自身有了死志,却能在最后关头把自身功力全部爆散,造成最为恐怖的杀伤力,把自身炸得尸骨全无的同时,更能把周围的强者一起炸个米分碎。

    传闻曾有霸主化功自爆,让方圆百里都成为一片荒芜,当场没有留下任何事物,这片地方也数百年鸟兽绝迹,成为死地,终日天降血雨,更是恐怖。似他们这样的武师强者自爆,方圆百丈都变得不再安全,能把一切东西随他化成齑米分。

    “何相生,你又何必如此?”

    见状,一个暗捕司强者不由得苦口相劝,“不过是送你去大理司问审,并非必然判你死罪,你何必如此刚烈?”

    “我还不知道吗,落到你们手里,我只会生不如死,到时候怕是想死都成为奢望了。”何伯闻言就是冷笑,“你们不是要捕我吗,倒是来啊,怎么一个比一个孬怂,怕死?别让我看不起你们!你们不敢过来,那我就过去,总能带几个陪我一起上路,我一个换你们几个,这笔账怎么算都不亏!哈哈,不亏!”

    他说着真就朝人最多的地方扑过去,让那里的无数人惊惶躲避,倏然大乱,更是看得何伯畅快大笑。

    “疯了!他疯了!”这样子也气得几位强者面色铁青,极其不好看。

    “何相生,你果然是条好汉,不愧是从我血神宗出去的,够血性!”那位血神宗来使禁不住叹了声,朝他竖起大拇指,颇为敬佩,“可惜今日……”

    他话音未落,旁边一团魂云中倏然传出暴喝,“拿住了!快上!”

    何伯一怔,随即大惊,急忙朝身后看去,就见一张闪着神光的紫丝大网凭空出现,朝他当头落下,把他罩在其中。这紫丝大网似有玄妙,竟让他顿时难以挣脱,浑身内力也立刻滞涩起来,再难运转,就更别提化功自爆了。

    原来这些人说着话是在吸引他的注意,然后这位学士强者御使网状法宝偷袭,一击建功,终是把他生擒住了。

    学士境魂修,也被称为驱物境高手。神魂修到这个境界,已经有了有虚化实的模样,能够搬运实物,御使法宝为战。魂修到达驱物境才算真正拥有了更多手段,要是还有趁手法宝,足以和同境界武者一争高下了。

    “狗贼!狗贼!”

    何伯惊怒交加,拼命挣扎,奈何这网状法宝太过神异,正是困人之用,再有这位学士境高手施法御使着,威力更是神奇,“竟然使这样的下作手段,有本事和我堂堂正正一战,你们这些小人!”

    被法宝制住,任是何伯有一身非凡武艺,如今丁点都使不出来了,更是想要自尽都做不到,自然怒极大骂。

    “早就给你说过,你已是板上鱼肉,只等着任人宰割而已,何必再挣扎呢?”一位暗捕司高手假惺惺地叹息道。

    要犯受擒,众人也都轻松下来,直看着愤怒大骂的何伯哈哈大笑。

    “你不是刚烈吗?你不是要自爆吗?你不是吓唬人吗?”一个世家供奉走到何伯面前,一面冷笑发问,一面拍打何伯的面颊,“你现在倒是自爆一个给我看看啊?”

    “行了,士可杀不可辱,你也适可而止吧。”暗捕司有强者看不过眼,冷声喝止,就朝何伯问道:“到了这地步,任你英雄武勇也该认命了。说说吧,那刘家小子藏在哪里,还有门叠岭中秘门,究竟在哪里?”

    这才是他们真正关心的事情,至于人人觊觎的灵霄羽翅,如今就在大网之中,倒也不用多想了。

    “哈哈哈,你们想知道,做梦去吧!”何伯怒极反笑,“秘门所在,天下应该独有我知道了,可我就不告诉你们,哈哈!还有少爷,你们更是永远别想找到!”

    是啊,就算找到,也顶多是找到刘恒的替身刘衡罢了。而真正的刘恒,如今早就在北胡望原寨准备结婚生子了,他们却是被何伯这偷梁换柱的手段耍了整整三年,至今还不明真相,想到这里,何伯也是得意起来。

    这才是他最得意的事情。

    虽说这三年下来他对刘衡极为疼爱,但比起少爷刘恒来,他对谁更为看重自然不言而喻。

    “你就是死鸭子嘴硬,好,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总有你开口的时候。”一位暗捕司高手森冷的笑,“你自己也清楚,落到我们手里是什么下场,你非要尝尝生不如死是什么滋味,将来可别后悔。”

    两个暗捕司高手上前来为何伯上了特制的枷锁,把何伯彻底制住,这才朝其余众人询问道:“怎么样?”

    暗捕司唯一一位学士强者闻言摇摇头,“没有动静。”

    本来就要动作的刘恒听到这里,眸光微闪,再度按捺了下来。

    “看来,这刘家真是把他和那小兔崽子当做弃子了。”暗捕司为首的武道强者沉声道:“可惜布下如此大局,却还是只抓到了弃子。一个文道颇有天赋的嫡系子弟,一个武道强者连带一件奇物,他们居然说弃就弃了,可真够能忍的。”

    弃子?

    刘恒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词了。从三年前留安县外山神庙,再到两年前白十四口中,再到如今这些暗捕司的人,提到他和何伯必称弃子,说他们是被刘家放弃了的棋子。

    听到这里,刘恒心中默然,“我刘家,一直都说是一脉单传,到了我这一代仅剩我一人而已。可是其实从三年前的推恩令时我就觉得奇怪,何伯无意间曾提起,有些人还在惦记我们刘家,说的是我们刘家而不是我刘家!再从这些人口中所说,就好像我刘家不只仅剩下我一个独苗。但我的亲人,究竟在哪?他们为什么要把我和何伯当做弃子?”

    原来设下如此大阵,还想以何伯为诱饵,试试看能否把刘家人勾引出来。可惜结果却是刘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不仅让煞费苦心的他们为之失望,刘恒也是百味杂陈。

    弃子吗……

    “如果单是抓到何相生,对那几位怕是不好交代……”

    “我们为此花费了整整三年,奈何那边不上钩,哪里怪得到我们头上。”听闻同僚语气带有迟疑,暗捕司的头领冷哼一声,“反正主意是他们出的,我们也都照做了,结果如此,还能怎么样?”

    听他这么说,余下的暗捕司众人都露出释然的神情,那个暗捕司的学士境高手朝何伯冷声问道:“何相生,三年前你为什么逃来这里?这三年间,刘家有没有人来朝你通风报信过?”

    “哈,刘家人哪里管得到我的头上,在我眼里他们早就死光了,自然是我想去哪就去哪。”何伯淡淡一笑,“不必再套我话了,既然已经落在你们手里,要杀要剐痛快点吧。”

    “你别不识抬举!”他这看淡生死的样子直叫人火大,顿时有人厉叱。

    “哎。”

    那暗捕司的头领摆手阻拦,又朝何伯道:“何相生,你又何必呢?若是我没有料错,这三年刘家那边根本不曾管过你们,如今也不见有人来救你,可见人家全然不把你和这孩子的生死放在心上。既然如此,维护那孩子到现在,你对刘家也算有交代了,何必再袒护他们?”

    “但凡你对刘家那边有点怨恨,此刻不正是大好时机?”另一个暗捕司高手也在劝道:“只要你指认,当年刺杀御使是刘家在背后指使的,不是你主谋,你必然能安然活下……”

    “我呸!”

    何伯怒目睁圆,铁骨铮铮,“我就是看不惯那个阉货,所以一拳把他宰了!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大不了赔命就是,想要我为了苟活去胡乱攀指,你们却是做梦!”

    刘恒听得心里酸楚,替何伯不值之余,却也对何伯愈发敬重了。

    从他们的交谈中,能够听出暗捕司和众多世家背后的势力,对他们刘家依旧有种忌惮,可见刘家不仅比刘恒自己以为的要兴盛得多,更是十分强大。所以敌对的一边明面上不敢乱动刘家,只能施展各种阴谋诡计加以陷害,逼刘家随之动作之后,才能有所图谋。

    但是,弃子。

    他和何伯就是刘家的弃子,所以才会任由刘恒被何伯独自带大,才会任他们逃离与分别,才会任何伯如今被人擒住等死。所谓刘家对他们至始至终,都是不闻不问,好像这刘家真就只有他和何伯两个人而已。

    难怪何伯会说,在他眼中刘家人早就死光了。

    这样的亲人,这样的刘家,和死光了又有什么差别?

    想到这里,刘恒也未免心寒,所有对刘家的期望和憧憬,在这一刻也全都死了。

    但恐怕躲在暗处的刘家人也不会想到,饶是受到如此对待,哪怕对方许下让他能活的承诺,何伯依旧到现在没有去胡乱攀扯刘家,独自承下这刺杀御使的大罪。

    一人做事一人当,大不了赔命就是!

    所谓铁骨铮铮,不过如此!

    这样的何伯,岂能不叫刘恒热泪盈眶,岂能不叫人心生敬重?

    “你啊。”暗捕司的头领凝视何伯,终是摇头叹了声,“既然大鱼没上钩,看来刘家是一心想独保住那一位了,尤其太子被刺以后……拿他和灵霄羽翅去交差吧。”

    “是!”

    一众暗捕司手下齐声应诺。

    他又看向何伯,“算我敬你是条汉子,最后给你个忠告,你再这么硬抗,什么都不交代,那边绝不会满意,到时候你就是自讨苦吃。与其如此,不如早早交代些东西出来,至少能换个痛快死法不是吗?”

    何伯哈哈大笑,“秘门,少爷,还要我攀扯刘家,看来我不交代干净,你们和他们都不会叫我早死的。什么自讨苦吃,不过是相互折腾,既然如此,我哪里还能轻易交代,就陪你们接着玩,看谁熬得过谁!”

    “身为一个弃子,你自己都清楚不会有人救你,这样生不如死的活着,又有什么意义?”暗捕司的头领又是摇头,“算了,我言尽于此,听与不听你自己琢磨吧。”

    他摆了摆手,就要叫手下把何伯带走,从旁边忽然有人开口,引得在场所有人错愕,纷纷循声望去。

    “谁说不会有人来救他?”

    喝问声刚起,众人就见人群中有一道人影倏然跃出,矫健如龙,直朝何伯所在急冲而去。

    “不好!”

    “有人来捣乱!”

    “快挡住他!”

    无数人脸色剧变,接连惊喝出声。可这人暴起太过突兀,速度更是惊人,等何伯身边的人反应过来,何伯已经被这人影带走。

    “追!”

    “你是何人,竟敢谋逆,简直胆大妄为!”

    “真是闲命长了!”

    我是何人?

    刘恒一边疾驰,一边用暴力为何伯破开枷锁,闻言露出灿烂至极的笑容,“哈哈,都给我听好了!我就姓刘,正是唯一的刘家人!”

第五百一十三章 那就战吧!

    “刘家人?”

    “刘家还真来了?”

    大同小异的惊呼在人群中响起,都出自那些知道刘家的公子们和强者的口中。其他很多人莫名所以,但见到他们动容,也是人人心头一凛。

    这“刘家”二字似乎带着某种魔力,使得众多强者严阵以待,各大世家公子的侍卫们都急忙把自家公子护住,警惕着四方。

    “刘家想干什么?造反吗?”

    “什么唯一的刘家人?”

    “怎么好像……只来了他一人?”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人们才发觉刘家似乎只来了这么一个人,不由得更是惊愕,“不对劲!”

    而被刘恒解救出来的何伯,脱困出来也是发懵,因为眼前这人太陌生了。直到“唯一的刘家人”这句话从来人口中说出,直到那热切的目光凝视而来,他的心猛然咯噔一下,急忙再朝来人打量过去,终于在陌生的眉目之中寻到了一丝久违的熟悉感。

    “是,是……”

    身为武师强者的他,嘴角忽然颤抖起来,原本稳健如山手也开始不由自主地发颤,“是少爷?”

    “是我。”刘恒眼中含泪,却是笑了,“何伯,我来了。”

    是刘恒!

    虽说三年不见,刘恒变化大得从小把他带大的何伯都快认不出来了,原本文弱的小书生,如今英武高挺,俊伟不凡,简直有天差地别。可何伯毕竟看着他长大,十多年的陪伴,所以何伯对他太过熟悉,即便模样变化太大,感觉却能让他很快清楚来人的身份。

    “少爷都长这么大了。”见到这样的刘恒,何伯有欣慰,也有感慨,忽然脸色急变,“少爷,谁让你来的?是刘家人吗?竟然骗你来送死,他们怎能歹毒如斯?少爷,你不该来!快走!快走!”

    他急切推开刘恒,是真的又急又怒,“少爷怎么能这么糊涂,中了奸人的毒计!”

    “没人让我来。”刘恒笑道:“是我自己要来的,这其中有些缘故,等咱们安全后容我再慢慢和何伯你说道。”

    听他这么说,何伯有些疑惑,却还是急道:“少爷,无论如何你都不该来,你岂能不明白老仆的用意!事已至此,无需多说了,老仆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护你安全离开!你快走,别回头!”

    他死死护住刘恒,催促着刘恒离去,那副为了他舍身赴死的坚毅模样,一如当年,让刘恒眼眶又不禁湿润,面上的笑容却越来越盛。

    “我道是谁,原来是那个兔崽子。”

    “什么唯一的刘家人,我以为刘家真来人了,谁知却是这个弃子。”

    “这小子傻了吗,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自己来,这时候不知道躲好,居然还想着来救人,真是……”

    等了一会没有见到更多的刘家人露面,再听何伯与刘恒的几句对话后,众人恍然大悟,顿时放松下来,嗤笑有声。

    “小子,你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都难保了,别想救谁了。”

    由几位武师和学士强者领头跃空而起,急速朝两人围追过来,“这九宫九星显化大阵中,又有我等亲自出马,如若布下了天罗地网,别想逃了!”

    “小子,你自己蹦出来了也好,却是亲自送上门来了,免得我们一番搜寻的工夫,哈哈哈!”

    他们自四面八方围拢,饶是何伯脱困后,那神异的灵霄羽翅再现急速,奈何敌人数目太多了,很快又有了将被围困的局面。

    何伯见状一咬牙,死死盯住刘恒一眼,像是要把他牢牢记住。随后他不由分说,直接把灵霄羽翅塞进刘恒怀中,“少爷快走!你来了也有一点好处,这对灵霄羽翅你收好,是一件非凡奇物,如今你无法用,但等我一死,你立刻滴血下去,用它逃去!”

    他一如三年前,手中朝刘恒运出一股柔和大力,就要把他抛飞,然后自己毅然反身扑向来袭的众强,口中大笑惊霄,“如今连这灵霄羽翅,你们也休想得到,陪我赴死吧!”

    “原来是件奇物。”刘恒终于明悟,感受着脑中神秘头骨的急切,更是再无疑问,“难怪能引出这么大的动静,恐怕都是为这奇物而来的吧。”

    别看刘恒拥有数件奇物,不入榜的神秘头骨和残破泥猴,入榜的,大洪庙,甚至还可以加上他自己这个悟读灵心,实则他只是一个特例。这只是因为他三年来经历的事情大多玄奇,无数人一辈子都难遇到一件,毕竟这是各有妙用的奇物,天下有数的好东西。

    整个天下,总计万数,但凡名为奇物,必是无价之宝。

    比方这灵霄羽翅,对于如今对奇物榜如数家珍的刘恒来说,只听名字就能明白此物的来历。传闻此物在奇物榜上排名八百一十二,于天穹之中将获得极速,堪比上古神禽,就算武夫境武者也能无视自身桎梏,获得纵横苍穹的大自在,神奇无比。

    “这就对了。”刘恒了然,对于任何一个势力来说,奇物都是梦寐以求的东西,有多少都不会嫌多。尤其这灵霄羽翅,如果能赐给自家最有潜力的小辈,就能让他多一重保命的手段,自然叫人心动。

    这些事情因果在他心中一转,已然清楚明白,不过花费瞬息时间。

    与此同时,他也在飞快化解何伯施加在身上的柔和大力。三年前让他无力反抗,飞离不知多少里才落地的柔和大力,如今他只是身躯一震,就这么轻松震散了。

    “何伯,我今天来了,就没想过急着走。”他也是大笑出声,在何伯回首震惊的注视下中途一顿,已经朝前一跃,重新追到何伯身边,“今日,就让我们并肩作战吧!”

    在这期间,何伯的神情越来越震惊,因为刘恒的气势就在他注视之下疯狂攀升。

    武夫境!

    武夫境一重!

    武夫境三重!

    武夫境六重!

    武夫境九重!

    武夫境巅峰!

    然后,他的气势越来越混凝强大,到达一种并非武师却又不下于武师的神异层次,不仅何伯惊得呆住,围捕他们的众强也倏然变了脸色。

    “少爷,你……!”何伯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彻底呆在那里。他万万没想到,只是三年不见,曾经不过武生境三重的少爷,如今居然能成为近乎不下于他的强者,而这,仅仅过去三年。

    这未免太匪夷所思,超越常理!

    不仅是他,众强也是震惊,纷纷止步,只觉眼花了。

    “这!”

    “这是什么鬼?”

    “才三年吧,才短短三年不见,曾经不值一提的刘家小子,怎么可能就成为如此强者?一定是我眼花了!”

    “便是精武武身天骄,也绝不可能三年就获得这么大的突破,简直闻所未闻!”

    刘恒才显露修为,周围已是一片哗然,轰然大乱。

    “好一个门叠岭的秘门。”为首的暗捕司头领震惊喃喃,“竟然能造出如此奇迹,难怪人人为之心动,如果这小子的事再传出去,怕是天下都要为之疯狂了。”

    是啊,如果世人知道,有一个地方能只用三年就造就出如此强者,真真是整个天下都要疯狂了。

    可惜他们从一开始就走入了误区,只以为刘恒是在这门叠岭所谓秘门中得到了惊天造化,于是有了如此逆天成就。他们哪里知道,此刘恒非彼刘恒,他们以为的刘恒早就已经变成替换刘恒的刘衡,而眼前所见的刘恒虽说才是真的刘恒,实则这都是第一次来门叠岭,就更别提什么秘门了,和他们所猜测的“真相”实在相去甚远。

    “秘门,秘门!”

    但是除却何伯之外,显然人人都把刘恒实力的巨大变化,联想到了所谓的秘门身上。原本还淡然的血神宗来使,此刻也是双目精光大作,变得炙热逼人起来,“秘门的位置,我血神宗一定要得到。”

    很快,越来越多的人眼神变了,如血神宗来使一般的炙热,看向刘恒好似在看绝世瑰宝一般。

    一个能让人三年间精进如斯的秘密,谁不心动?谁不想要?

    “小子,你还是太嫩。”一位来自世家的强者假惺惺地故作惋惜,“须知道在这江湖之中,最重要的就是财不露白。若是你晓得隐忍,等真成了气候时再冒头,到时候我等还忌惮你几分,如今你无非刚是半瓶水就来,实在太急,实在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他们目光如炬,刘恒又无意遮掩,所以自然看得出来,刘恒看似极强,实则依旧没有晋升到武师境。这样的实力在江湖中的确不算弱了,奈何放在眼前这局面下,还是有些不够看。

    须知道,这里和他同境界的不下两三人,而比他更强的武师境与学士境强者,更是还有五六十人之多,他这点实力于眼前局势而言,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不仅无法为他们带来任何改变,还让众人对秘门更多了觊觎之心,只会让他们落网后的日子更平添苦难。

    这样看下来,可不就是弄巧成拙的愚笨之举?

    暗捕司头领也道:“刘家小子,你的确出人意料。但你现在的实力,对大局依旧于事无补,还是和原来一样,束手就擒吧。”

    正如他们所说,刘恒的突兀爆发,给众人的感觉惊异更大,却起不到什么震慑之用,双方实力依旧差距太大了。

    刘恒却懒得和他们废话,只当没听到,朝依旧呆滞得回不过神来的何伯就笑。

    只有何伯知道事情并非他们自己猜测的那样,所以何伯的震惊,也远远比众人要大得多。众强还能有个自以为合理的猜测,可对于深知内情的何伯来说,他就算想破了头也想不明白,少爷怎么在三年间有了这么巨大的变化。

    三年时间,如果是说刘恒凝气,成为武夫了,何伯也不会有这么震惊。可现在这是一个强得惊人的武夫巅峰,而且完全没有任何境界不稳的样子,简单一算,竟是短短三年连破武道十八重境界,由武生到武夫巅峰,说出去不知要吓死多少人!

    这完全不是人能做到的事!

    可如今,事实就这么摆在他的面前,还是让何伯觉得难以置信,甚至因此生出十分不详的感觉,“不对,你不是少爷!你到底是谁,你想要做什么?你把少爷怎么样了?”

    他倏然脸色狂变,怒目睁圆朝刘恒扑来,近乎疯狂。

    刘恒无奈,任由自己被他捉住,却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何伯,这三年我们都发生了很多事情,一言难尽,容咱们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再慢慢细说不迟。现在,我只想何伯能信我一次,行么?”

    “你……”

    何伯闻言迟疑了,因为眼前的人虽然已经模样大变,却的确给他一种难言的熟悉感。而且照道理来说,现下这局面,除了少爷他也想不出还会有谁来救他了,“或许是刘家……刘家……”

    他琢磨着,心中乱成一团,还是半信半疑,把手放开了。

    “何伯,现在不是琢磨这些的时候。”刘恒知道何伯这疑惑不是短短时间里能解释清楚的,他们也没时间再多说,因为趁着他们分心时,围捕的人已经悄然围拢,逼近过来。刘恒深吸一口气,目绽厉芒,“现在,战吧!”

    他再没有多说,直接抽刀在手,反扑向围来的众多强者。

    “诸位公子,你们建功的时候到了!”暗捕司头领大喝一声,自己从空中落向何伯,“那刘家小子,就交给你们吧。”

    “是!”

    “得令!”

    此言一出,各家公子兴奋得浑身战栗,争先恐后地响应,率领手下扑向刘恒。原本围攻何伯,这是武师境强者,又有灵霄羽翅这样的奇物伴身,他们派不上多大用场,可是面对刘恒就不同了。

    刘恒显而易见,只是个武夫,这种实力他们手下都能应付,这简直就是把一个大功劳直接放在他们眼前,唾手可得,自然人人为之兴奋。

    所以他们你追我赶,生怕被别人抢了先,如群狼扑食,转眼就把刘恒围个水泄不通。

    “刘恒,刘恒,真没想到你居然是刘家人。”曲三公子率先赶来,叹息一声,总算第一次正眼看向刘恒,“你隐藏的可真好,我之前竟是丝毫没有察觉,差点被你蒙骗过去了。”

    这人群中,尤以曲三公子和他麾下的众人神色复杂。

    他们可以说和刘恒朝夕相处了一个多月,却是谁都没想到如今会成敌我,站在了对立面。

    “你……”

    “我早就觉得他有问题。”李秀才目光闪烁,“可惜连我也没想到,他这个刘恒,就是我们要找的刘恒,而且身上藏着这么大的秘密……”

    黄章也是错愕,“如果他就是我们要找的刘恒,为什么他不在门叠岭里,却出现在曲迪城,而且混入了我们之中?尤其他那浑身骇人的杀煞之气,根本做不了假,否则岂能骗过我这等老江湖?如果从小当书生,后来又被困在门叠岭三年,那他这身杀气又是怎么来的?”

    种种疑问从心头升起,让他彻底懵了。

    “诸位,我这里出的错,劳烦诸位卖我一个面子,把人交给我处置吧。”曲三朝周围公子抱拳,却是不由分说,直接朝身边吉儿下令,“吉儿,动禁制,拿下他!”

第五百一十四章 刀惊此间!

    ?

    “是!”吉儿脆声应诺,随即纤纤玉指舞动如风,有士子境巅峰的可怖魂气化作点点符光,朝刘恒电射而来。

    符光刚落下,刘恒体内就浮现出两个重叠在一起的古怪符文,与符光交相辉映,将他浑身的气息给迅速压制了下去,再难运转。

    “制住了!”

    人们见状都是面露喜色,有一位公子嘲弄道:“这人实在涉世未深,以为混进我们世家有这么简单的吗?”

    他们没有见到,这一个多月来和刘恒认识的人们,都或多或少露出犹疑之色。这段时间接触下来,一群老江湖和吉儿等姬妾侍卫都颇多忌惮,深知这是个厉害角色,远不是现在看起来那么好糊弄的。

    一个禁制?

    他们看着刘恒平静的模样,心里就咯噔一下,越来越生出不太妙的预感。他们怀疑,不少人暗中都有察觉的禁制,真能困住如此人物吗?

    可惜这种场面下,他们略微犹豫,就再也没有插口的机会了。

    公子们议论了起来,“我说曲三,没你这么做事的吧,人是你这里出的纰漏,结果你还要独吞功绩,做的可不太地道!”

    “对啊,曲三你玩的也太独了点吧?”

    “曲三你别怪我们说话直啊,你是玩忽职守的罪在先,再捉住这人无非将功补过,怎么算都不值当。不若把功劳换给我们,我们私下再补偿你,岂不是皆大欢喜?”

    公子们纷纷开口,却是不约而同把曲三拦住,不让他亲自捉捕刘恒,反而人人都想把功劳揽到自己头上。

    在他们看来,如今刘恒已经被制住,等于放在眼前任他们摘取的美味果实,谁都想咬上一口,岂能让曲三独揽?

    “别闹,都别闹!”曲三被众人拉扯吵闹得烦躁爆吼,“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吃独食了?一起捉他行了吧?”

    “好,曲三果然是爽快人!”

    “就该咱们一起。”

    听他这么说,众多公子才喜笑颜开,簇拥着曲三一起走向刘恒。

    “公子!”

    吉儿见状一声急呼脱口而出,因为她一直盯着刘恒,眼见他落向众公子的冷淡眼神,仿佛还带着一丝嘲弄,不知为何就觉得心惊肉跳,“让吉儿跟着你吧。”

    “人都被制住了,还能有什么事?”众多公子说话的时候,下人哪有开口的资格,吉儿这插嘴就好像在说他驭下不严,让手下不懂规矩一样,所以他脸色不虞的呵斥一句。奈何见到吉儿的关切神情,又不由得心下一软,“算了,你喜欢凑热闹就跟着我吧。”

    “曲三,你还真是怜香惜玉。”果然,立刻有公子嬉笑打趣。

    “这样的美人儿,的确让人怜爱。”也有公子眼珠在吉儿身上打转,嘿嘿笑道。

    曲三沉着脸把吉儿护在身后,根本不理会众公子的调侃,只让他们自讨没趣,率先走向刘恒。

    眼见一群公子围住,刘恒回头看了眼,但见何伯那边大战连连,局势越来越凶险,终是不再耽搁。

    “禁制?”他摇了摇头,开始催动内力。

    轰——!

    众公子离得近了,甚至都能听到一种仿佛巨浪轰鸣的声音从他体内传出,那是内力调动的声音,可是这种声势也太恐怖了点吧?

    就好像刘恒身体不是人身,里面却是汪洋大海,正在波涛汹涌!

    公子们很快变了脸色,惊疑不定,只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内力生潮声,这是内力达到一种惊人程度的体现,通常要到武师境二重以上才有可能做到这一步,但眼前这姓刘的小子,分明是武夫巅峰吧?

    怎么可能会有人有这么磅礴的内力?

    无论这是不是幻听,人们都能见到那两重玄妙禁制似乎受到剧烈的冲击,震动越来越猛烈,好像将要撑不住了。

    “快!”

    “快来人制住他!”

    “给他戴上禁武枷锁!”

    公子们朝周围人大声急呼,他们自己反倒都拼命后退起来,周围自然有无数人闻声应诺,朝刘恒猛扑上来,如同群狼猎虎,来势汹汹!

    可惜,他们好像还是晚了一步。

    众多强者将要冲到刘恒面前,却恰好见到两重禁制疯狂颤抖,然后呯一声破碎爆散。而刘恒目中陡然爆发出来的厉光,看得人人心中惊悸!

    吉儿离得最近,这异变刚起她就率先朝刘恒攻去。她迅速捏动法决,一缕缕魂气就凝成血色戾箭的模样,朝刘恒****而去。可这些箭影刚成型,刘恒锐利目光扫来,竟就颤抖不定,有维持不住将要崩溃的征兆。

    那是吉儿自身被刘恒意志震慑的结果,更让吉儿心惊。要知道她身为魂修,本就以神魂见长,照理说这正是胜过武者的地方,可这姓刘的武者单是意志冲击,居然反过来压制了她,让她出招都变得艰难,心里越来越莫名不安。

    这人,似乎比她预计的还要厉害,还要恐怖!

    “不好!”

    “贼子太强,连禁制都制不住他!”

    “快上!”

    “我们人多势众,不信他一个人就能翻天!”

    “一起上!”

    人们接连大喝高吼,为自己和同伴鼓劲,一时气势如虹,震天喧沸。众多公子见到刘恒被人群淹没,种种招式的豪光惊天动地,交战之声如火如荼,都是安下心来,继续观战谈笑。

    “没想到这贼子居然这么凶。”

    “咱们差点受到他的截杀,想来真是凶险,现在还在后怕。”

    “此子可惜了,如此武勇世间难见,若是能真心投入我麾下,将来杀场上我如虎添翼呀。”曲三很是惋惜,“卿本良将,奈何为贼。”

    “曲三,你这观念该改改了,你是在家里呆惯了,所以不知战场的可怕。”旁边一位公子闻言摇了摇头,“兵戈一起,就像现在这样人山人海一起上,任这贼子英雄盖世又能如何,正所谓孤虎再猛,斗不过群狼,就是这个道理。在征战之中,精兵良将,胜过只懂得逞匹夫之勇的蛮汉千百倍,这种贼子上了战场,下场也和现在一样,顶不过片刻就将惨败……”

    曲三听得认真,可惜这人还没说完,那边战场中突兀响起惨叫。

    惨叫声一起,竟就变得此起彼伏,引得公子们愣怔,急忙又朝那边看去,渐渐双眼瞪圆,嘴大张着,惊得呆了。

    只见众多强者之中,一团刀光越见灿烂,竟逐渐压制住了众多强者招式的锋芒,显赫世间!

    刀光所至之处,就有血光冲天,碎肢与血肉横飞,不时有头颅离体高起。一个头颅好巧不巧,高高飞起又滚落到公子们脚前。这头颅面容凝固在最惊恐的刹那,目凸眉竖,狰狞扭曲,看得公子们脸色唰地惨白,哗然四散。

    “怎么会?”

    “快,快接着上人!”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上?”

    公子们惊惶,朝四方厉叱,急切号令众人上去增援,可是面面相觑间,都难以掩饰自身的不安和身躯的颤抖。

    怎么会这么强?

    围攻刘姓贼子的都是他们最强的手下,巅峰的士子和武夫,足足五六十人!可这五六十人围攻一人,同样境界下,竟是这刘姓贼子占了上风,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怎能不叫人心生惶恐?

    刚刚说话的公子,那“只懂得逞匹夫之勇的莽夫……顶不过片刻就将惨败”的话犹在耳边,如今唇口哆嗦,早已吓得说不出话来。

    武勇到他这种地步,已经非人,不可以常理论之!

    简直就是怪物!

    “五六十人都压不住他……”其他公子也在啧啧惊叹,不过看着身边手下依旧为数众多,源源不绝地奋勇扑上,他们略感安心,“幸好咱们人够多!”

    “五六十人不行,就一百人,三百人,五百人,全部给我上!”那言及战场的公子恼羞成怒,怒喝道:“就当提前演练战场了,用人堆也堆死他!”

    曲三冷冷道:“可惜家族精锐守卫都被替换走了,否则战阵一起,任他再凶恶也只能授首,这些杂兵和江湖混子,都是废物!”

    他的话让众公子纷纷点头,十分认同。因为这种局面下,战阵能起到很好的效果,任是武师强者,只需十个精通战阵的武夫就能困死,甚至斩杀,哪里有现在这么棘手?

    这些新招进来的江湖人强则强矣,奈何大多精通江湖搏杀的打法,对于结阵一窍不通。如今遇到刘恒这样的厉害人物,他们毫无配合可言,越打越乱成一团,才会显得刘恒武勇近乎无敌,不是废物又是什么?

    可惜事已至此,精锐的侍卫们却被他们留在身边,无论如何还是他们自己的性命最要紧,所以除却这些江湖人他们已经无人可用,他们只能期待这些江湖人能压得住这人的凶嚣气焰了。

    初时又上去百多位巅峰强者,的确把那刀光的锋芒压制下去了,可是不等多久,刀光再度闪耀,如黑白无常的锁链,所过之处人头滚滚,杀得人胆寒。

    百多强者,竟只支撑了不过盏茶时间,就此又显出将要溃败的样子,让公子们再度惊惶起来。

    “上啊,快上啊!”

    “继续上人!任他凶狂,照样有内力撑不住的时候!”

    可惜眼见这样的局面,众人已经看得遍体生寒,所以闻言都是吓得纷纷往后缩,应者寥寥。

    什么都比不上自己的小命重要,明知上去就是送死,这些老江湖哪里还会再去卖命?

    连这点趋吉避凶的眼色都没有的江湖人,早就死光了,根本活不到现在。能够在江湖活过几年的人,人人都变得十分惜命,所以任凭公子们怎么催促怒骂,上前的人是越来越少,甚至已经有人趁乱偷偷溜走了。

    这样的凶人,世间无双,岂是人力可敌?

    他们从没见过这么强悍的人,如若同境无敌,上去多少人都是唯有一死,自然更是恐惧。

    太强了!

    强到非人,强到恐怖!

    眼见这血光飞洒,人头滚滚的场面,众人眼中的刘恒,不啻于化作一尊杀魔,魔焰滔天,不可力敌!

    刘恒面色平静,刀出如蝶影,瑰丽唯美,却也惊心动魄。因为但凡人影和刀光所至,蝶影往往强横破开众多招式,精准划过一人脖颈,就是人首两分,再没有别的可能。

    刀出,必然见血。

    他甚至很少有防御的时候,凭借如若横练武者的强横体魄,加上一身东篱恶鳄甲,很少有人的招式能伤到他。至于魂道修士的术法,更是难以近身,被他汹涌的气血内力一冲就会散化,反伤己身。

    如果说这些人都是精锐,以极佳的丹药凝气或聚魂,又得以习练上乘武学或是术法,或许还能对刘恒造成一些麻烦。奈何这些大多是江湖人,种种修炼资源都十分欠缺,能修炼到这个境界已经是邀天之幸,至于实力……同境界里最弱的就是他们。

    这种情形下,他只需要全神贯注杀敌就够了。

    人数再多,总有杀光的时候。

    他们从没见过这么强悍的人,如若同境无敌,上去多少人都是唯有一死,自然更是恐惧。

    太强了!

    强到非人,强到恐怖!

    眼见这血光飞洒,人头滚滚的场面,众人眼中的刘恒,不啻于化作一尊杀魔,魔焰滔天,不可力敌!

    刘恒面色平静,刀出如蝶影,瑰丽唯美,却也惊心动魄。因为但凡人影和刀光所至,蝶影往往强横破开众多招式,精准划过一人脖颈,就是人首两分,再没有别的可能。

    刀出,必然见血。

    他甚至很少有防御的时候,凭借如若横练武者的强横体魄,加上一身东篱恶鳄甲,很少有人的招式能伤到他。至于魂道修士的术法,更是难以近身,被他汹涌的气血内力一冲就会散化,反伤己身。

    如果说这些人都是精锐,以极佳的丹药凝气或聚魂,又得以习练上乘武学或是术法,或许还能对刘恒造成一些麻烦。奈何这些大多是江湖人,种种修炼资源都十分欠缺,能修炼到这个境界已经是邀天之幸,至于实力……同境界里最弱的就是他们。

    这种情形下,他只需要全神贯注杀敌就够了。

    人数再多,总有杀光的时候。

第五百一十五章 以下伐上又如何?

    “真是狂妄!”

    “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我等都被小辈看不起了啊。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

    眼见刘恒不退反进,战意如鹏,三位世家供奉讶然失笑,随后目光冰冷,泛出寒光。

    “不要以为武夫巅峰够强,就可以小看师境。”一个面生三须的红面中年大刀挥舞一下,呜呜压抑,可见异常沉重,“向诸位讨个机会,让我出手吧。小辈,今天就让你明白师境和夫境有多么让人绝望的差别。”

    他身外凝出一重光影,烈日下熠熠生辉,正是一柄古朴大刀模样,煞气惊霄,气势骇人。

    一重武师!

    武师,武夫,在世人眼中判若云泥。

    武师不仅是内力得到淬炼升华,更是全方面的蜕变与提升,洞开体内大密藏,凝出脏腑神祗,心智更增,武学技艺超凡脱俗,更有天赐寿命,好处说也说不尽。

    相比武师,武夫整体实力都弱小太多,不是以内力计算至少差距十倍这么简单。真要动起手来,一个武师就足以力压群雄,任是多少武夫一起上都不会是他的对手,几近无敌!

    是以古往今来,无数绝世天才号称能够以下伐上,以弱胜强,以武夫战武师,实则或多或少都有水分。在人们认知中,比试切磋能战胜武师已经可称惊采绝艳,但要想在生死激战中做到这一步,根本不可能。

    哪怕天骄,号称同境无敌,对上武师时能够和武师战个平手,甚至能逃得性命,已经令人称道了。

    由此,可见武师和武夫之间的差距。

    这是人世的共识,是世间无法打破的铁律,所以眼见武师境世家供奉出手,所有人都动了口气,露出笑来,嗤笑刘恒的不自量力。可是他们根本不知道,刘恒为了应对今日的局面,付出过怎样常人难以想象的代价,他只为化不可能为可能,只为打破世人的认知和铁律!

    随着第一道刀光浮现,刘恒身影快到了极致,竟然紧追在这刀光之后,然后面色冷峻,又是一道刀光凝聚。

    接着,第三道!

    第四道!

    一直到七道刀光重叠在一起,好似化作一柄神光打造的刀,毫光耀世,璀璨无双。这刀光锋芒惊世,杀机尽显,气势太过骇人,饶是武师境强者见到也变了脸色。

    这已经不是武夫境应该展现的实力,包括他们都眉心如针刺,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威胁和压力。只此一刀,显然超越了武夫境应有的威力,如果不是他们眼中刘恒的气息依旧停留在武夫巅峰,单看这一刀,任谁都觉得这定是武师强者施展出来的惊人刀法。

    只是,这怎么可能?

    武夫巅峰,却有了武师的战力!

    这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打破了世间一切常规和铁律,是如此的让人匪夷所思,偏偏这么真实的呈现在所有人面前,让人不得不信!

    无数人惊呆了或是吓傻了,周围寂静无声,唯有面对这一刀的武师境世家供奉面色凝重至极,严阵以待!

    他在这一刀下,竟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那种危险感太过可怕,令他瞬息忘却了一切,甚至忘却了他如今面对的,是他刚刚才嘲笑过不自量力的武夫境小辈,而是当做与同境界的强者生死一战。

    他来不及多想什么,周身古朴大刀的神影和他手中大刀渐渐重合,使之多出一种莫名的气息,如若活了过来。

    瞬息间,这大刀似乎真有了神祗,正在冷漠俯视世间,然后……斩落!

    当——!

    两道刀光在他面前巨撞,传出如洪钟被粗暴敲响的巨大声响,好似天地也为之震荡。离得近的不少人突兀发出嘶声裂肺的惨叫,他们显出异常痛苦的神色,死死捂住耳朵,可还是有血止不住地从指缝中流淌出来。

    这还是好的,江湖人中魂修乃至并非武夫巅峰的人们,更是七窍流血,眼鼻口耳有血淌出,直接软倒在地。

    武师级别的战斗,他们距离太近,实力稍弱,却连激战发出的撞击声都难以抵挡,甚至受到重创。

    这未免太过骇人了!

    撞击的强光刺得人们难以睁眼,只听轰鸣声不绝于耳,不多时连境界高的人们都快承受不住时,才觉得炫目光影渐渐衰弱,轰鸣声也戛然而止。

    激战时间看似很长,其实才过去几个呼吸,这场惊世之战竟好像就打完了。

    “这么快?”

    “果然还是真正的武师更强,这小子不过徒有其表!”

    “什么武夫战武师的神话,简直可笑。”

    “无非几息就败了,想来武夫和武师之间,的确有难以逾越的巨大差距。”

    有人叹息,有人嗤笑,也有人默然。

    他们身为武夫或士子境强者,自然期望有人能创造非凡奇迹,哪怕身份对立也是如此。奈何激战结束如此之快,结局不言而喻,让他们心中莫名的失落。

    果然,还是不行吗?

    任是这人展现如此惊人的战力,想要以武夫之身战胜武师,不啻于痴人说梦。

    这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激战的声音停息,人们听力渐渐恢复,率先传到众人耳中的,是十分粗重的**声,如若命在旦夕,苟延残喘。

    等众人勉强睁开眼,朝激战的地方看去,却是一个个呆如木鸡。

    场中,只剩一人**,却不是那个持大刀的世家供奉,而是刘恒!

    那个持大刀的武师境世家供奉,如今软倒在地,大刀折断。他的头颅被人当中劈开了,近乎居中分作两半,切口平滑齐整,可见所过的刀光有多么锋锐。

    他已经是一具死尸,可依旧保持着难以置信的惊愕神情,加上那近乎把他头颅分作两半的可怖刀伤,更叫人毛骨悚然。

    胜的,竟然不是武师,而是武夫!

    不仅是他,其余两位也倒在刘恒身边。一位人首两分,那滚落的脑袋依旧怒目睁圆,一位死死捂住近乎被切开的脖颈,那粗重急促的**声,正是从这里传来。

    这才是众人呆如木鸡的原因。

    原来刚刚三位武师供奉都接连加入了战局,可不过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他们接连落败,败在了一个武夫境小辈的手中,这是何等不可思议的结果?

    谁能想到?

    没有人能事先想到会是这样一个让人无法置信的结果,因为这背离了所有常理。

    如果他们能亲眼见到这一战,恐怕只会更加惊骇。

    因为那持大刀的武师供奉,竟是连刘恒这第一刀都没有接下,直接被这绝世刀光撞碎宫神大刀,去势不止,又直接切开了他的头颅。

    一刀落败,一刀毙命。

    这结果让另外两位武师供奉震惊当场,随后急忙参战。这时候他们也顾不得什么矜持了,也早已忘却刘恒只是个武夫小辈,直接两人联手而战,可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挡不住刘恒的刀光锋芒,节节败退。

    无非强撑了几个呼吸时间,一个持剑供奉忙中出错,仅是一个微小的差池,就被刘恒抓住机会,刀气以极为刁钻的角度和时机横切而过,当场人首两分。

    仅剩这用斧的供奉高手更见惊惶,幸好他实力比另外两人略高,根基更加扎实,这才能在关键时刻超常发挥,几乎躲过了杀招。饶是如此,他还是晚了半步,脖颈还是被切开了大半,血流如注,止也止不住,眼见也是难活下去了。

    本来以武师的强悍,寻常伤势过不了多久就能自行愈合,可这样的伤势毕竟是不同的。恐怖刀气还残留在他的伤口上,继续疯狂破坏,不想办法解决这刀气,他就算刚吃进保命灵丹也毫无用处。

    “为什么?”

    明知自己注定难逃一死,他却不再理会,只是艰难问出心头疑问。一入江湖,他就有了难得善终的心里准备,今日横死在他看来很正常,无非早些或者晚些的差别。但他不愿意死得这么不明不白,怎么会死在一个武夫境小辈的手上,这绝对是他事先没想到,也绝不想要的死法,所以他渴望一个答案。

    刘恒瞥他一眼,“如果我能晋升武师,你连向我出招的资格都没有。”

    这武师供奉闻言错愕,随后露出明悟的神情,唇口嗫嚅着,好似在自言自语,说着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的话,就此带着安详笑容逝去。

    他知道刘恒不是在嘲弄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是啊,武夫境就已经如此强大,能够成就以弱胜强,以武夫境胜武师这样的奇迹,若是他能晋升武师,又有多强?

    简直无法想象。

    败在这样逆天的妖孽手里,他已经没有什么想不通的了,所以走得十分安详。

    三年的苦修,加上第三次炼化神兽真血,使得刘恒如同吃过三枚凝气大药一般。真龙真血的炼化,让刘恒生生从不可能中造出可能,打破所谓的武夫极限,获得不下于晋升武师境所得的提升。

    尤其这三年苦修,还有三年前和各方天才与妖孽交手、切磋,见到种种绝学,让刘恒对于技艺又有了新的理解和突破,他在这边也再没有了短板。

    唯一所缺的,无非是宫神,在五脏六腑十一宫中诞出神祗。

    有宫神相辅佐,能让武师招式的威力再度暴涨,到达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十分非凡。

    要不是忌惮宫神,刘恒甚至不需要再冒险,付出寿命再折半的恐怖代价炼化第三种真血。

    他在武夫境已经是近乎无敌的存在,可战天骄与妖孽,炼化真龙真血后获得类似突破武师境的巨大提升,可以说和天骄或妖孽晋升武师后没有多少差别了。

    这能有多强?

    只能说像他们这样的人物,一旦进入哪个境界,立刻就会成为这个境界的最强者。如若宁如龙、祝真观和童易真他们到来,对上这些世家供奉,结果恐怕也是相差仿佛。

    如果刘恒能晋升武师,估计天骄们也要为之惊悚,为之战栗。

    想想都觉得恐怖。

    可惜刘恒注定无法晋升武师,想来好像冥冥中也有天注定一样,他因为太强了,所以常理之下,不允许他晋升武师,堵死了他的晋升之路。他只能作为最强的武夫,作为一个能以武夫之身斩杀武师的妖孽存在这个世上,世上没有比他更强的武夫了。

    “夫君!”

    这边闹出诺大的动静,连何伯那边的战场都被惊动,忽然传来一个凄厉的尖叫,一个花裙少妇电射而来。

    尤其这三年苦修,还有三年前和各方天才与妖孽交手、切磋,见到种种绝学,让刘恒对于技艺又有了新的理解和突破,他在这边也再没有了短板。

    唯一所缺的,无非是宫神,在五脏六腑十一宫中诞出神祗。

    有宫神相辅佐,能让武师招式的威力再度暴涨,到达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十分非凡。

    要不是忌惮宫神,刘恒甚至不需要再冒险,付出寿命再折半的恐怖代价炼化第三种真血。

    他在武夫境已经是近乎无敌的存在,可战天骄与妖孽,炼化真龙真血后获得类似突破武师境的巨大提升,可以说和天骄或妖孽晋升武师后没有多少差别了。

    这能有多强?

    只能说像他们这样的人物,一旦进入哪个境界,立刻就会成为这个境界的最强者。如若宁如龙、祝真观和童易真他们到来,对上这些世家供奉,结果恐怕也是相差仿佛。

    如果刘恒能晋升武师,估计天骄们也要为之惊悚,为之战栗。

    想想都觉得恐怖。

    可惜刘恒注定无法晋升武师,想来好像冥冥中也有天注定一样,他因为太强了,所以常理之下,不允许他晋升武师,堵死了他的晋升之路。他只能作为最强的武夫,作为一个能以武夫之身斩杀武师的妖孽存在这个世上,世上没有比他更强的武夫了。

    “夫君!”

    这边闹出诺大的动静,连何伯那边的战场都被惊动,忽然传来一个凄厉的尖叫,一个花裙少妇电射而来。

    “夫君!”

    这边闹出诺大的动静,连何伯那边的战场都被惊动,忽然传来一个凄厉的尖叫,一个花裙少妇电射而来。

    p

第五百一十六章 再斩四强!

    他们原先以为,一个十四五岁,不过刚刚着冠成年的孩童,即便莫名得到强大的力量,他使用起来也绝对比不上老江湖来得老辣,这正是他们可以利用的弱点。

    ?

    之前刘恒对敌展现的狠厉在他们看来实属正常,任谁在这种群敌环饲的局面下,都会在绝境爆发出求生的渴望与生死相见的狠。事实上到了他们这个境界,谁手底下都少不了人命,可以说脚下之路,纯粹是众多血与骨铺就出来的。

    可是刘恒刚刚斩杀妇人的冷漠,才叫他们都为之心惊。

    他们在刘恒这个年纪,遇到如此事情,尤其又是一个凄美女子,下手时都难免心生恻隐和犹豫,可他们从刘恒面上竟见不到丁点的犹豫,只见叫人心悸的冷漠。

    如若杀鸡屠狗,和之前出手没有任何差别。

    “不是说,这小子幼年读书,又被我等在这里困了三年吗?但他现在的样子,比我们当年更加杀戮果决,哪里还有半点读书人的样子?”

    关于刘恒和何相生两人的资料,人人都看过很多次,自然记得清楚,可是眼前所见的刘恒,和资料上完全对不上号。

    “这样的读书人,谁见过?”

    “或许是人假扮的吧?”

    一时间,人们心头升起了和何伯相同的怀疑,只以为是刘家派人假扮刘恒前来救人。所以刘恒看着年轻,其实可能是混了不知多少年的老江湖,这才说得过去。

    “都小心点,这人很是邪门!”

    听到为首的钱老匆匆交代,随行的三人都是郑重应诺,心里已经凛然,再没有丝毫看轻刘恒的念头了,直把他当做同境的强者来对待。

    然而不等他们赶到,刘恒厉目朝这边射来,目光摄人心魄,竟率先朝他们大步迎来,刀光如虹。

    “动手!”

    钱老瞳仁猛缩,当即厉喝,手中长剑如化长鹰,鹰唳清越如金铁交鸣,他身上神剑神影也随之颤动,瞬息融入剑气之中,更是锋锐惊世。

    那学士强者席地而坐,神魂化作一团青云,随后又迅猛收缩,凝入一点精光之中。这精光似是一座白玉小塔,浮在虚空滴溜溜转着,随着他神魂凝入更见非凡,神光如霞。小塔之后隐隐浮现一个身影,神甲熠熠,宝相庄严,如若神将降世。

    这神将厉叱一声,朝刘恒怒目睁圆,就把小塔祭出,朝刘恒电射而去。???????W?W·

    “诛魔!”

    神将这声厉叱好似晴空霹雳,震人心魄,随后那小塔迎风见涨,化作三丈高塔从空落下,要把刘恒镇压其下。

    不仅如此,其余两人也齐齐出手。一人立定如松,张弓搭箭,射出虎影箭劲,破空凄厉。另一人手中骨鞭抖动抽来,如龙似蛟,直指刘恒腰间,要把他拦腰绞杀!

    一重重凶狠招式到来,就是旁边人也看得心惊肉跳,只觉换做自己,除了闭目等死再没有别的选择了。

    可刘恒面不改色,不仅毫无慌乱,更是继续逼近。他身前刀光越来越浓郁,重重叠叠,瑰丽璀璨,好似一簇将要绽放的花团。

    箭劲后发先至,率先撞进这刀光花团之中,只听剧烈碰撞声连绵不绝,然后……再没了动静。

    紧随其后的正是钱老如鹰剑气,结果和箭劲一般无二。

    接着是那道似龙似蛟的骨鞭,在刀光花团前游动徘徊许久,竟久久没能找到能够近身的破绽。最后是学士强者的白玉塔,更是威势惊人,带着霸道绝伦的气势,依旧重重压下来。

    一时间,只听刀光破碎的响声响做一片,这白玉塔如有摧枯拉朽之势,接连撞破刀光,就要把刘恒压制其下。见状,其余三人总算一扫难看面色,露出惊喜神情。

    刘恒也是皱眉,真正对上手才发觉,魂修高手在这个境界展现的威力,似乎远远超出他的预料。

    “这就是法宝之威?”

    虽说他早在两年前,就已经和学士境魂修交过手,但那时候迎战学士境祭司,他动用的是残破泥猴的力量,所以最后有惊无险的胜出,却没能体会到这个境界魂修真正的威力。直到现在凭借自身力量对上,他才发现自己低估了学士之强,他们御使的法宝,坚固程度绝不下于真刀,单凭刀气竟是抵挡不住。

    回想当年与那位北胡祭司的生死激战,刘恒如今才觉得庆幸,“幸好碰巧激发了残破泥猴,实力得以暴涨一个大境界,才险险胜出,否则恐怕单是那后来被打得破损的道器法杖,就足以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遇到这么个硬茬,手中百里赤黄刀跃跃欲试,刘恒却不想它去硬碰硬,略微思忖后,单手握拳,直接朝天轰击而去!

    弓体拳!

    轰!

    剧烈的轰鸣声惊震四野,但见刘恒一条手臂举得笔直,好似忽而化作巨神,生生承托起三丈重塔,任它如何毫光暴绽,却连他手臂都难以压弯分毫。?

    ?·

    “这!”

    御使宝塔的神将面上露出惊容,没有谁比他更清楚自身宝塔的威力了。这宝塔花费了无数的天材地宝,又请名家亲自祭练,可大可小,可轻可重,威力非同小可。如今他已经极力催动宝塔,所以别看宝塔不过三丈大小,实则重逾山岳,足以把武师轻则镇压其下,重则当场压做肉泥,真是他最得意的手段。

    谁想到如今对上一个武夫,居然单手撑住了如此重压,这怎能不叫他心生惊悚?

    世上怎能有强到这种地步的武夫,简直不合常理!

    没等他多想,他就见掌下宝塔猛然剧震,随后就觉得手掌一阵钻心的痛,让他忍不住惨叫出声,惊骇之中惶急撤手。

    随后,他就见宝塔中钻出一道拳劲,直接把他所化神将的双掌连带手臂都给轰散,余势未止,更朝他面上轰来!

    这是什么拳劲?

    竟能直接贯通宝塔!宝塔不仅没能挡住,竟被直接贯穿,还将要打散他的神魂!

    一瞬间,他亡魂皆冒,哪里还敢耽误,当即把神魂重新化作一团青云,急欲遁走远离。刘恒目露寒光,就要朝他神魂接着一刀斩下,总算其他三人察觉不对劲了,急忙猛攻而来,才叫刘恒没能得手。

    饶是如此,单是被那一拳轰过,他神魂所化的青云,已经明显比之前缩小了一圈,可见受创不轻。

    失去他的掌控,那宝塔登时神异尽消,重新化作一尊白玉晶莹的精巧小塔,还没坠落地上,就已经被刘恒收入手中,转眼没了踪迹。刚觉得松了口气的这位学士魂修见状,神魂剧烈颤抖,却是欲哭无泪。

    这惊变只是转瞬之间,无非刘恒打出一拳的时间。虽说宝塔未尽全功,让其余三人隐隐失望,但毕竟破开了刘恒积蓄已久的那刀气花团,就让三人为之窃喜了。

    失去刀气花团庇护,刘恒周身空门大开,三人岂能不懂得抓住这大好时机,立刻逼迫上来。

    那条骨鞭总算有了用武之地,此刻如若毒蛇出洞,倏然电射,就将缠住刘恒的腰腹。这位高手心中明白,只要缠到人,即便无法绞杀刘恒,想必也能将其制住,让他难以躲避其他两人的杀招,这就够了。

    奈何他出招还是慢了一步,刘恒刚刚收起那白玉小塔的手一个翻转,精而巧地恰恰将他骨鞭一头给抓个正着。

    空手夺白刃?

    这位武师高手都惊住了,他浸淫鞭法经年,自是个中高手,最明白自身骨鞭一出速度何其之快。要想在近身瞬息抓个正着,其眼力和精准,还有自信,显然都远超常人,至少他这辈子没见过几人,偏偏眼前就遇上了这么一个。

    他哪里会知道,两年前刘恒遇见鸣明,这位圣地第一奇遇者的三柄真刀齐出,纵横虚空的场面,已经比他这骨鞭来得凶险多了。在那种局面下,刘恒都敢冒险尝试空手夺白刃,如今两年过去实力更上一层楼,想捉住这骨鞭就更轻松了。

    这种绝世对手,这种经历下练就出来的刘恒,眼力和自信又岂能和常人相提并论?

    持骨鞭的高手见状不妙,急切变招也没能骗过刘恒,等骨鞭另一头落入刘恒手中后,他更觉得如同被山岳压住,竟是拼尽全力,只见骨鞭被拉得笔直,也没能见到刘恒那头有松动的迹象。

    这边厢僵持住了,那边利箭又至。这片刻刘恒被牵制在原地,正是用弓强者出手的最佳时机,他凝气蓄力,一气呵成,这一箭自然又准又狠。

    可是刘恒目光锐利,在如虎箭劲将要近身的瞬间,真刀横劈而过,但听一声刺破耳膜的轰然大响,这箭劲就被当场劈散,其中真箭更被斩得轨迹折转,斜刺在刘恒脚下厚土之中,再无踪迹。

    他们几人接连出手都被刘恒破去,可还是为最强的钱老创造出了绝佳机会。趁此良机,钱老整个人猛扑而来,剑出如雨,但见神鹰之影铺天盖地,朝刘恒淹没下来。

    “来得好!”

    刘恒目光更亮,大喝一声,手中百里赤黄刀如化幻影,一刹那出刀不知多少次,那蝶翼一般的璀璨刀气又以惊人的速度浮现他身前,很快重重叠叠,好似之前花团一般的万千刀气再度显现出来。

    一时间,毫光爆裂,炸响接连不断,却是数不尽的鹰影剑气和蝶翼刀光激烈撞击在了一起。

    那种激烈程度,围观的众多人竟都不敢多看,更是死死捂住了双耳。这是之前长了教训,所以哪怕现在距离已经更远,他们还是没敢掉以轻心。

    武师境界的高手交战,他们不敢闻不敢看,越发无非想象和他们境界相同的刘恒,怎能在这种极端情形还能坚持激战的。

    双方剑气和刀气拼个火热,看似旗鼓相当,刘恒却是眯起了双眼,突兀放开了擒拿骨鞭的这只手。

    那条骨鞭总算有了用武之地,此刻如若毒蛇出洞,倏然电射,就将缠住刘恒的腰腹。这位高手心中明白,只要缠到人,即便无法绞杀刘恒,想必也能将其制住,让他难以躲避其他两人的杀招,这就够了。

    奈何他出招还是慢了一步,刘恒刚刚收起那白玉小塔的手一个翻转,精而巧地恰恰将他骨鞭一头给抓个正着。

    空手夺白刃?

    这位武师高手都惊住了,他浸淫鞭法经年,自是个中高手,最明白自身骨鞭一出速度何其之快。要想在近身瞬息抓个正着,其眼力和精准,还有自信,显然都远超常人,至少他这辈子没见过几人,偏偏眼前就遇上了这么一个。

    他哪里会知道,两年前刘恒遇见鸣明,这位圣地第一奇遇者的三柄真刀齐出,纵横虚空的场面,已经比他这骨鞭来得凶险多了。在那种局面下,刘恒都敢冒险尝试空手夺白刃,如今两年过去实力更上一层楼,想捉住这骨鞭就更轻松了。

    这种绝世对手,这种经历下练就出来的刘恒,眼力和自信又岂能和常人相提并论?

    持骨鞭的高手见状不妙,急切变招也没能骗过刘恒,等骨鞭另一头落入刘恒手中后,他更觉得如同被山岳压住,竟是拼尽全力,只见骨鞭被拉得笔直,也没能见到刘恒那头有松动的迹象。

    这边厢僵持住了,那边利箭又至。这片刻刘恒被牵制在原地,正是用弓强者出手的最佳时机,他凝气蓄力,一气呵成,这一箭自然又准又狠。

    可是刘恒目光锐利,在如虎箭劲将要近身的瞬间,真刀横劈而过,但听一声刺破耳膜的轰然大响,这箭劲就被当场劈散,其中真箭更被斩得轨迹折转,斜刺在刘恒脚下厚土之中,再无踪迹。

    他们几人接连出手都被刘恒破去,可还是为最强的钱老创造出了绝佳机会。趁此良机,钱老整个人猛扑而来,剑出如雨,但见神鹰之影铺天盖地,朝刘恒淹没下来。

    “来得好!”

    刘恒目光更亮,大喝一声,手中百里赤黄刀如化幻影,一刹那出刀不知多少次,那蝶翼一般的璀璨刀气又以惊人的速度浮现他身前,很快重重叠叠,好似之前花团一般的万千刀气再度显现出来。

第五百一十七章 暗捕司!

    “钱老……”

    人们先是见到钱老的身影从激战出倒飞而出,不由得惊疑呼唤。??

    要·

    因为两人最后交手的动静太大了,真真惊天动地,显然是动了真格的,胜负乃至生死或许就看这一击了。如今不见那小子人影,反倒先见到钱老倒飞出来,众人难免担忧,随行前来的持鞭高手一甩骨鞭,就欲以柔劲接下钱老。

    “武师二重的钱老也被他击败了吗?”

    见到这一幕,围观众人心中受到的震撼已经无以复加,骇然间忘了言语,使得气氛忽然变的静可闻针。

    没等他们回过神来,就听场中突兀传来厉喝。

    “不好!”

    “贼子!”

    直到把那钱老身影拽出战团,其余三大高手才倏然看清,钱老身前竟然还有一个人影紧随而出。等他们看清时,双方距离已经极近,尤其那持鞭的高手,瞬间面色狂变!

    因为他是主动把钱老身影往自己这边拉来,此刻发现刘恒时双方距离最近,无非几丈之差。

    他们这个层次交手,短短几丈的距离几等于无!

    所以他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见到一道如虹刀气划破长空,让他肝胆俱裂,来不及惨叫一声,就此人首两分。

    血如喷泉一般,将他惊骇犹在脸上的头颅冲得高高飞起,久久之后才砸落到了地上。

    无数人双目瞪得快要凸出来,因为谁都不会想到堂堂武师境强者,竟也有被人如杀鸡屠狗般顺手斩杀的一天!而且这人不是武师乃至霸主,仅仅是个武夫!

    武夫斩武师,不但胜了,还胜得如此摄人心魄!

    或许今日侥幸活下来的人,永远会记得眼前所见这个画面,还有此刻内心所受到的冲击,一辈子都难以忘记了。

    血泉头颅高飞的同时,刘恒已经横穿而过,又是一刀直朝那学士强者的肉身斩去!

    “快!快护我!”

    这学士强者的神魂惊骇大吼,哪里还顾得疗伤,整团青云如若巨浪般翻涌,疯狂扑向刘恒这刀气,只为舍去神魂受到重创也要护住自己肉身。

    虽说修的是神魂大道,可是不成圣贤之前,肉身都是修士根本。假使神魂如奇花异草,那么肉身就如同田亩沃土,只有得到肉身滋养,神魂才能茁壮成长,要是没了肉身这田地,任是再强的神魂也将日益枯萎,直至消亡。

    眼见刘恒下手就要毁去他的肉身,他怎能不急?

    危急关头,那用弓的武师强者也知道缓急,当下没有丁点的犹豫,张弓搭箭,暴喝一声,虎影箭矢紧随射出,一时竟有瀑布喷吐之势,甚是惊人。

    ?

    学士强者的神魂巨浪,这弓箭武师的虎箭瀑布,刘恒都恍若未见,只是横眉冷冷,依旧直劈下去!

    哗——!

    潮汐一般的声音,是神魂巨浪被刘恒这刀气势不可挡般居中劈做两半,如有开山断海之威。随后又是“当当”地急促巨响,却是连环虎影箭气到来,欲把这刀气毁去。

    刘恒浑身也是内力汹涌,源源不绝地灌入刀气之中,任是箭气或魂气都没能阻挡他这一刀斩落!

    魂修强者都知道肉身的紧要,所以对于肉身都会不惜代价的设下重重保护,可是在刘恒如此刀气之下,这些神符、宝物不啻于飞蛾扑火,也是纷纷碎裂,魂修强者终是难挡刘恒刀光锋芒,肉身被直接斩得爆碎开来。

    血肉横飞,残酷无比。

    “啊——!”

    这位魂修强者神魂里传出凄厉惨叫,原本青云般的神魂顿时灰暗下去,被他竭力凝成人影,面容怨毒扭曲,朝刘恒扑来。他的模样和恶鬼无异,刘恒却是面色冷淡,转了个刀花,就把他神魂也一起灭杀了。

    肉身被灭,这人单凭神魂已经无法在世上苟活,所以这一冲是早就存了死志,刘恒不过是成全他罢了。

    独剩下弓箭武师早已呆滞,却是被刘恒的凶威给镇住了,等刘恒朝他大步本来时,他一个激灵,竟是转身就逃!

    “快救我!”

    “救我!”

    他一面奔逃,一面朝那边战场大声疾呼,惶急无比。实则也对,他一个用弓的强者,相距千丈正是他威力最大的时候,反之距离越近,他就越显弱势。如果境界相仿,他也得需要有其他强者替他在前方牵制住敌人,才能发挥他身为弓道强者的最大优势。

    事实上他们之前本意也是如此,有钱老这二重强者在前方牵制刘恒,又有持鞭强者辅助,再加上魂修和这弓道强者加以震慑,四人相互配合可谓攻守兼备,威力倍增,恐怕武师三重强者都能击败。

    面对刘恒这样一个小小武夫,钱老摆出如此阵仗,已经让众人觉得钱老称得上老成持重四个字,谁知结果竟是如此?

    人人以为万无一失的阵势,偏偏不过几个呼吸,钱老自己率先身死,然后持鞭强者、学士强者都接连惨死!

    在前方牵制刘恒的人都已惨死,独留下他一个弓手还不逃命,莫非等死吗?

    这边的动静越闹越大,直等接连惨叫传来,本来以为胜券在握的众多强者终是倏然惊容。?

    ?·

    之前交给公子们围剿,他们手下那些江湖人的确太过废物,任谁也看不上眼。后来三位武师强者落败,也可以说是因为疏忽大意,但现在连钱老他们都败了,这就根本不是常理所能解释的了。

    原本以为一个不自量力的区区武夫,如今却成了再也无法忽视的变数!

    短短时间,折损在他手中的武师境和学士境强者,已经不下六人,其中还有一位二重武师。这都是在场最顶尖的武力,总计不过五十来人,正是死一个少一个,如今却等于顶尖战力折损一成,怎能不叫人震惊。

    “快救人!”

    “不能再死人了!”

    “要去救人!”

    有急呼声不约而同的响起,暗捕司头领当机立断,喝止躁动的各大世家强者供奉,传令让三位暗捕司强者带领六个世家供奉朝刘恒扑压而来。

    原本五十多位强者,被刘恒斩杀六人,如今所剩不过四十六七。这种局面下还分出九人,足足两成人马前去应对刘恒,可见这位暗捕司头领的决断和魄力。

    只为了一个武夫出动九位师境强者,如此兴师动众,要是传出去恐怕能笑死天下人。偏偏在此时此地,却没有一个人发笑,反而都很认同这个做法。

    盖因为眼前所遇的这个武夫,十五岁的刘恒,实在太过妖孽。

    眼见前方派出九大强者前来接应,弓手强者面露狂喜,却见迎面赶来的九位强者齐齐变了脸色,当即心头就咯噔一下。

    “小心身后!”

    无需前方提醒,弓手已经心生凶兆,倏然回头看去,恰好见到刘恒那冷肃的面容,被惊虹刀气照亮。

    这就是他最后所见的画面了。

    下一刻,他双目所见突然变得十分怪异,出现两重迅速倾斜的重影,让他连剧痛都忽视了,只觉得错愕至极。但失去意识之前,他莫名就醒悟过来,“我这是被人从头斩成两半了吧?”

    唯有如此,才能解释他为什么会见到这么怪异的画面了。

    弓手,终究没能逃出生天,被刘恒突兀提速,依旧一刀斩杀。随后刘恒没有丝毫耽搁,身影更见灵动,恰好躲开了一道迎面到来的恐怖箭气。

    那是对面前来接应这弓手的另一名弓手,箭气到来最快,可惜还是晚了一步,没能从刘恒手中救下这人性命。

    紧随箭气之后,剑气横空,斧劲、掌劲、拳劲、爪劲、摄魂灵铃等等,种种惊人招式与法宝纷纷到来。

    “弓体术,基本式。”

    刘恒心如止水,默念了一声,身影更见灵动飘逸,如化魅影,让这些攻击接连落空。大战连连,让他状态越来越好,似乎进入一个十分玄妙的境界中,彻底发挥出他最巅峰的实力。

    除却两年前新秀大比,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尽兴一战过了。

    这两年他一直在苦修,只是隐隐知道自己哪些方面得到了巨大提升,但综合起来的实力究竟有多强,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堪比一重武师?还是二重武师?或者更高?

    他不知道,只能大致推算,至少要胜过一重武师天骄很多,以此看来,寻常的武师一重早就不是他的对手,武师二重没有真打过很难揣测谁胜谁负。他也是直到今天真正动过手才明白,原来自己已经强到了这种程度。

    这还是他许久没有和人动手,因为提升过大,很多地方变得生涩,需要重新磨合,熟练新变化的缘故。等他连番激战下来,如今身心都热了,生涩渐去,久违的熟稔感又渐渐回归。

    他正在不断调整,回归最好的状态。

    三种真血炼化入体,对于身体会产生很多方面的影响,最显著的就是……速度。

    尤其天马真血和真龙真血,使他身体的感觉变得更加敏锐,如若能感受到周围的气流。随着真血入体,这就隐隐成了他的本能,让他用出弓体术基本式时多了一些运用风力的玄妙,身法更是惊人。

    哪怕在武师手下,他这身法施展出来不仅毫无逊色,反倒还要高出一筹,所以即便面对九位师境的强者,他也没有任何畏惧。

    可以一战!

    “贼子!”

    “好强的身法!”

    “难怪能以弱胜强!”

    这身法使出,立时引起无数人惊呼,面露惊悸之色。

    凭借着弓体术基本式,前来九人的招式都被他巧妙躲开,相互距离却在迅速缩短,直至百丈之内。

    “暗捕司!”

    刘恒冷漠的面容,等见到那三个身着暗捕司官衣的强者就出现了变化,说不出的凌厉,瞬间锋芒毕露,让三人都感到刺目逼人。

    他牢牢记得,当年留安县中,就是暗捕司的人,叫他和何伯不得不分离,叫他不得不去往异乡颠沛流离,叫何伯不得不用出种种方法远去东疆,只为引走这些追兵。

    暗捕司,暗捕司!

    一切因果,全因为他们!

    所以重新见到暗捕司中人,刘恒怒意难掩,心里一团烈火汹汹而起。这些暗捕司中人,如果真的奉公执法,刘恒不会这么怒,可他们分明听受了他人的差遣,故意陷害他们。

    当年何伯刺杀御使,做得十分隐秘,公差乃至暗捕司都没有查探出来,可暗捕司后来问也不问,直接就把这桩大罪按在了何伯身上,由此全国通缉,竟是根本不讲一点道理与律法,这算什么公职中人?

    公职中人,乃是国之重器,却成为私人鹰犬,任由差遣,刘恒岂能不怒?

    “当杀!”

    刘恒浑身杀气越演越烈,暴喝一声,身影宛如长鹰,一人一刀直指三个暗捕司强者杀去!

    “当年之仇,还有今日之恨,现在也该收点利息回来了!”他长刀飞虹,如疾风暴雨朝三人疯狂落下,竟是一上来就是最激烈的猛攻!

    这三位暗捕司强者也并非善与之辈,当下虽惊不乱,抱团围守,显现出应敌的老辣和配合的默契,如若严丝合缝,铁桶一般。可是此刻的刘恒太狂霸了,数不尽的刀气斩落,源源不断,更是越见迅疾猛烈。

    才短短几息,三人在刘恒的强攻下越来越难支,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竟是渐渐跟不上刘恒出招的速度了。

    太快了!

    一个人出招的速度,竟然硬压得三人都难以支撑,近乎难以呼吸。

    如果继续这么被动抵抗下去,积累的压力将会越来越大,落败惨死只是早晚的事!

    眼见这一幕,众人已经来不及震惊刘恒的威猛,剩余六人急忙驰援,各自施展手段反攻向刘恒。

    那摄魂宝铃祭出,叮铃作响,清脆悦耳,可是听到众人耳中,尤其刘恒耳中,突兀就有种摄人心魄的晕眩感,连思绪都受到很大影响,恍惚起来。

    随着这闪耀宝光的铃铛迅速接近,刘恒举止变得滞涩,神魂仿佛感受到一股越来越大的吸摄之力,要将他神魂生生从体内抽取出来一样!

    不仅如此,山岳般的掌劲,熊吼般的拳劲,惊霄剑气纵横睥睨,开山破海般的斧劲,鹰蛟一般的爪劲,接踵而至!

    其中最为恐怖的,还是一柄横空宝剑,在半空中腾如蛟龙,疾驰如箭,尤其能聚散如意,御使自如,炫丽非凡之余,杀机尽显!

    竟是一名魂道剑修!

第五百一十八章 杀到胆寒!

    剑修!

    他们神魂附身飞剑,往来青冥快如闪电,加之变化多端,号称同境攻伐第一的修士,其恐怖杀伤力甚至远超同境界武者,世间无双!

    此时此刻,刘恒终是见到了这种传说中的修士。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

    这人神魂从体内一跃而出,然后纵身投入身畔无声浮现的一枚飞剑上,让这飞剑宝光惊世,仿若转瞬就切破虚空,到达刘恒面前。不仅如此,到了近前,这飞剑竟倏然以一化三,分攻向刘恒三处要害!

    比之鸣明的法,这飞剑之术威力或许相仿,但更见玄妙,难以捉摸,叫刘恒也是惊悸,不敢有丝毫疏忽。

    可以说除却强压暗捕司三大强者以外,刘恒大半注意力都集中在这来去飘忽的飞剑身上,饶是如此,面对众人的反击,刘恒的局势也变得越见凶险。对方足足九大师境强者,他还要力压暗捕司三强,尤其其中还有一人乃是二重武师,所以即便再强也吃力起来。

    他毕竟没有三头六臂。

    “不能这么被动。”刘恒心下清楚,他乃是夹着力斩九强之威,让众人对他忌惮至极,所以如今还能勉强维持。但要是继续下去,胜负只会越来越向对面倾斜,他如若被困住了,“要想办法破局!”

    关键这局,从何人身上破去?

    刘恒余光扫过整个战场,微微眯了眯眼,随即像是突兀爆发一样,身影径直逼迫向暗捕司三强,刀势更见狂猛,压得三人手忙脚乱,只以为刘恒将要拼命。

    爆炸声轰鸣不绝,强光逼迫人目,却是无人再能从中看见刘恒的影子。等暗捕司三强竭力挡下这波狂猛攻势,却来不及喘口气,心里忽然咯噔一下,因为刘恒不知何时,竟早已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人呢?”

    “诸位小心!”

    三强立时知道不妙,朝众人厉喝示警,使得人人防备。等激战余波徐徐散去,众人四下里扫过一圈,还是没有见到刘恒如今身在何处,就好像真的凭空消失了一样。

    “不对!”

    “他!”

    在场都是强者,与人交手的经验丰富无比,见状更是心悸,急忙朝更远处看去,果然再次见到了刘恒,却在人们重新见到刘恒的那一刻,人人瞳孔猛缩如针,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急切高叱!

    “金捕头!”

    “捕头小心身后!”

    “贼子尔敢!”

    那边忙于追捕何伯的暗捕司头领听见众人急呼,倏然回首望去,眼见来势快得惊人,朝自己悄然逼近的刘恒,目中绽放慑人神光。

    “好胆!”

    他大喝如晴天霹雳,不单震骇人心,其身后三重神影中,一个巨狮头颅般的神影骤然转过来,也朝刘恒张口大吼,声劲居然化作实形,瞬息破开虚空层层涟漪,正轰向刘恒。

    武师三重!

    以音为攻!

    刘恒心里早有了准备,却也被金捕头这一手惊艳到了,要是事先毫无防备,或许偷袭不成反被打个措手不及,就要在这一招上吃大亏!

    而此刻,刘恒只能把蓄力已久的杀招提前打出。

    八荒八景真龙劲!

    龙吟之声惊动四方,一道长龙拳劲就从刘恒拳头呼啸而出,撞破杀音劲气,更朝惊愕的金捕头****过去!

    这一击之威,实在连三重武师的金捕头都觉得恐怖,浑身寒毛乍起,生出久违的极度凶险感。

    他做梦都想不到,如此恐怖的一击,竟然出自一个武夫之手!

    这已经超越了常理。

    直至此刻,他总算知道之前钱老是怎么死的了,怕是也没想到一个武夫竟能打出如此一击。

    当下他心神集中到极点,于险境中爆发出最巅峰的状态。他浑身气息暴涌,三重神影齐齐动了,狮子头一般的音杀气劲,一方鹰爪神影影、一方虎爪神影分别融入双手,悍然凝爪,要生生扣住刘恒这道恐怖的龙形拳劲!

    众人眼中,屹立虚空的金捕头英姿勃发,仿佛化身上古传说中徒手擒龙的神魔,双爪死死抓牢这龙形拳劲,就是一撕!

    哗啦!

    龙形拳劲直接被扯断,在他身前爆裂,更显他的神武非凡。面向众人惊得呆住的神色,金捕头面色冷峻,正要反击,忽然就见眼前闪过一抹长虹惊电,心中立马喊暗道不好!

    他所有心神都被这龙形拳劲吸引,却忽略了使出这招的人!

    危机临前,他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身体更是率先动作,竭力想要挡住这一招。可惜刘恒拿捏的时机极准,恰巧卡在他旧力刚去,新力未生的间隙紧逼到来,饶是他反应极快,依旧晚了一步。

    赤黄刀影如柳絮掠过,轻盈迅疾,却是伴随一股迸溅高空的血泉,还有一个睁圆双目的惊怒头颅!

    三重武师金捕头,转眼横死。

    “擒贼先擒王,正该如此!”刘恒面不改色,任由金捕头无头尸身从空坠落,他没有丝毫停顿,继续朝前进击,刀锋直指场中仅剩的另一名三重武师,那血神宗来使。

    “没想到金兄一时大意,居然死在了一个小辈的算计之下。”血神宗来使叹息一声,从围攻何伯的战局中毅然脱身,浑身血色仿若气血狼烟,直冲九霄,双目射向刘恒,锐利如电芒一般,“还想故技重施吗?”

    他刚才看得清楚,金捕头真真是死于大意。否则即使刘恒最强的手段,那龙形拳劲的威力,认真算起来顶多略微超过武师二重的极限,足以对三重武师造成威胁罢了。

    错非当时金捕头猝然应袭,又没料到武夫能施展如此恐怖一击,心里受了惊,刘恒后来也不会这么轻易的袭杀得手。

    此刻刘恒手段全出,已经再无奇招,哪怕把他高估到武师二重的战力,身为三重武师的血神宗来使又有何惧?

    打到现在,刘恒对自己如今实力也有了准确的把握,或许堪比武师二重的天骄。就是武师二重近乎无敌,但比起武师三重还是略有不如,刚才能斩杀金捕头,刘恒自己也清楚有多么侥幸。

    这是取巧的办法,可一不可再,想要对这位血神宗来使故技重施,根本不可能。

    听到血神宗如此讥讽,刘恒目光微闪,没有回应,脑海中残破泥猴蠢蠢欲动,最终动用泥猴的念头还是被他按捺下来了。

    能让刘恒暴增一个大境界,泥猴的强大毋庸置疑,曾经一度是刘恒赖以安心的杀手锏。可是如今的刘恒,战力虽说逼近武师三重,但真实境界依旧还是武夫巅峰,动用泥猴对他的提升竟变得十分微小。

    他早就尝试过,动用泥猴后,他无非是内力更强大了一些,如今估计不过是把战力提升到武师三重的境界,提升或许还不到一倍。这种提升对于旁人来说,或许已经极大,但相比之前骤然增加一个大境界的恐怖提升,任谁都会觉得不满意。

    后来他琢磨,泥猴对人的提升应该是遵循一种自身固有的规则,比方武师一重,会把人实力提升到大武师境界,可如果本身是武师六重巅峰,还是只能把人提升到大武师境界,这是固定的一种提升。

    可刘恒如今的状态太过奇妙,不是武师,胜似武师,泥猴对他的提升就更不值一提了。

    这个状态下,泥猴这等强大奇物对于他来说竟如同鸡肋,很难再派上大用场。尤其眼前的局面下,为着斩杀这血神宗来使,却要冒着泥猴行迹败露的风险,实在有些得不偿失。

    他可没有忘记,两年前他动用泥猴,使得泥猴身上背了很大一桩因果,相比引来北胡、圣地众神宗豪门沈家、妖魔族前来追杀,现在这场面都只能算是小打小闹了。

    因为这事,这三家如今还在和妖族明争暗斗,打得如火如荼,甚至传闻有霸主陨落。如果知道这事其实是他做的,结果恐怕严重到无法想象,估计愤怒的妖族都会参与到追杀他的阵营之中。

    这四大势力集合在一处,只为追杀一人,这种场面想想都叫人头皮发麻,真可谓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不会给人留下任何活路。

    相比这个,眼前刘恒和何伯的困境又算得了什么。

    “除非能把在场所有人赶尽杀绝,”刘恒暗暗想道,想要一个不漏全部斩尽,刘恒也没有这么大的自信,只要逃出一人,或许就会走漏消息,所冒的风险实在太大了,“能不动用泥猴就绝不动用。”

    他事先也没料到,泥猴身上会牵扯出这么大一桩因果,而且眼见是越演越烈,如今反倒使得泥猴变成了一个极其棘手的杀手锏,再难有机会动用。

    一旦用出,他就要做好从此亡命天涯的准备。

    “还不到那个时候。”刘恒告诫自己,按耐下这种冲动,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何伯,终是摇了摇头。何伯那边比自己这里更加凶险,却是自顾不暇,怕是难以和自己联手了。

    “不过,如今局势已经不同了。”

    因为袭杀金捕头,其他强者受到巨大震撼,对于整个局势的影响也格外的大。身为场中最强者之一,又是暗捕司的头领,正是负责统筹全局的灵魂人物,所以刘恒才会把袭杀的目标定在他身上。他一身死,局势看似没有多大变化,实则已经有了乱象,至少何伯那边显然比之前轻松了不少。

    至于这血神宗来使,虽说同样是武师三重强者,可是对整个大局来说,作用远远无法和金捕头相比。

    一来,他并非朝廷中人,二来又是外来者,叫在场众多大夏势力听他发号施令,总是隔了一层,别扭至极。

    所以能成功袭杀掉金捕头,刘恒已经心满意足,“接下来……”

    他没有理会后面惊怒追来的九大强者,看似继续冲向血神宗来使,可到了半途倏然折转,悍然杀入围剿何伯的众强之中,如虹刀光再现!

    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继续和这血神宗来使纠缠。这等强者有了戒备,再动手注定就是苦战,这等于自己反而被他牵制住了,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虽说局面有所改善,但真说起来还是不容乐观,毕竟人数差距还是很巨大。他们这边只有两个人,何伯那边被死死牵制,如果自己也被牵制住,就彻底变成一潭死水,局势又会变回原来的样子,越来越被动。

    所以刘恒最大的作用,就是作为一尾活鱼,把局势给搅乱。

    局势越乱,对他们越发有利。

    “啊!”

    “小心!”

    他倏然转向,让这边的人都被惊动,当即慌乱起来。事到如今,众多强者哪里还敢把他当做一个巅峰武夫对待,这是可以斩杀武师三重的至强者,他袭杀过来,谁人不心惊胆颤?

    “庶子,敢尔!”血神宗来使厉目逼人,见状哪里还不知道刘恒的打算,大叱一声,急切追击上来。

    可是刘恒的速度丝毫不逊色于他,惊艳绝伦,一时竟没能追上。场中发号施令的金捕头又已经死于刘恒手下,再无人能喝令众强,所以刘恒一到,这边战局还是难以避免的变得混乱了。

    “别慌!”

    “慌什么!”

    “他只是一个人!”

    血神宗来使见状自然大急,众强中也有几人竭力想稳住局势,“不要自乱阵脚!”

    可是当刘恒刀光并血色齐飞,趁乱又斩杀一个武师强者,任他们再怎么呼喊也没用了,人人自危。

    何伯目泛精光,却是没料到单是刘恒一人,就能把这看似绝境的局势搅乱,让他真正看到了活过此劫的希望!

    “此子……”他现在对刘恒的身份更加惊疑不定了,因为眼前这人的行事风格和印象中的少爷差别未免也太大,根本不像是同一个人。

    一个文弱聪颖,一个杀戮果决,而且以武夫境界斩武师如杀鸡屠狗一般轻松,这般强悍,饶是何伯也是闻所未闻,前所未见,震撼到了极点。

    他怎么也想象不出,三年里遇见过什么样的经历,才能让一个人拥有这么天翻地覆般的巨变。

    事已至此,他顾不得怀疑刘恒,只想借机先把局势完全扭转再说。

    这里一乱,他所受的牵制迅速减少,正是大好时机。他不用刘恒示意,已然牢牢把握住这个难得的机会,也如刘恒一样忽然转守为攻,将灵霄羽翅带来的增速发挥到极致,在众强之中如电穿梭,伺机就是袭杀!

    一人!

    两人!

    三人!

    原本看着为数众多的强者,如今等若遇见两位武师二重强者的针对,速度又一个比一个快,实在叫人措不及防。短短片刻,就已经有足足八人惨死在他们手中,而且人人都受到巨大威胁,自顾尚且不暇,局势急转直下。

    听着一声又一声临终前的惨叫和不甘的怒吼,剩下的强者们心头直冒寒气,被杀得胆寒!

    p

第五百一十九章 旧时恩怨

    一个刘恒一个何伯,两人战力都非寻常武师二重可比,尤其速度又惊人,一时如若虎落羊群,竟是无人能制。

    原本实力在他们之上的有金捕头和血神宗来使两人,但金捕头授首,刘恒和何伯又不和血神宗来使硬拼,单论比拼速度,血神宗来使不过和刘恒相差仿佛,和拥有灵霄羽翅的何伯相比,可就差得远了。

    这种局面下,血神宗来使追又追不上,打又打不到,只能在二人身后疲于追赶,终是拿两人毫无办法,气得怒吼连连。

    至于其他强者,任谁单打独斗都不是两人对手。如果有人统筹为战倒也不惧,偏偏总领全局的金捕头身死,所以面对刘恒和何伯袭杀,一群强者方寸大乱,人人只顾得自保,却正是何伯与刘恒最希望看到的局面。

    这种局面下,他们纵横驰骋,如若化身两尊杀神,但凡所过之处,众多强者都是惊惶退避,无人敢战。

    死在二人手中的强者,数目越来越多,多到让其余强者都生出孤寒之感,开始有人往战局外围悄然退去了。

    见状,更多人生出退意,哪怕各大世家公子都只得叹息,心知现在真真是大势已去,再难挽回了。

    各大世家,暗捕司五大强者加上血神宗来使,三股庞然势力,数以千万人耗费三年时间布下这绝杀大阵,本以为志在必得,谁知偏偏毁在刘恒这么个妖孽手下!

    付出如此大代价,若是毁于刘家的设计,众人还能够接受,但毁于一个谁也没想到的人手中,谁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有人失魂落魄,有人惊怒难言,有人目瞪口呆,却是不约而同悄然后撤。

    不需要身边人相劝,众多公子已经调转马头,率先离场,人人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其中尤以曲三公子为最。

    随行在他身边的李秀才和金家娘子等人,他们倒是极有见机,当时心生蹊跷,所以任由众多公子怎么招呼,依旧缩在曲三身后装作石雕,只当没听到,怎么也不上去。

    事实证明他们的明智,连武师境强者都死了大半,他们竟是活了下来。只是如今跟随前行,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神情恍惚。

    很多人早就感觉到刘恒不简单,可是谁也没有料到他不简单到这种程度,简直非人!

    遥望刘恒身影如飞剑,在人群中纵掠往来,杀得人头滚滚,众多师境强者被其追得惊惶逃窜,他们更觉惊悸骇然。谁能想到刘恒会是这样一个武夫,可以斩杀二重武师,追得无数师境强者溃逃不敢言战的武夫!

    而他们在不久前,还和这等妖孽共事过一段时间,相互虽说关系有好有坏,可是如今再想起当时曾聊天说话的场面,却是滋味难明。

    只是如今场景,哪怕李秀才胸藏锦绣,也被吓得什么心思都没了。

    同样为士子、武夫境强者,实力差距怎么会这么大?

    事已至此,人人都知道刘恒不正常,身上肯定有古怪,指不定藏着什么大秘密。可如同李秀才一样,去图谋这等怪物的秘密,岂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公子……”吉儿和其余两个姬妾含着小心,娇唤曲三。

    “你们不必劝我。”曲三摆摆手,虽然面色依旧难看,语气却镇定下来,“遇到这等妖孽,无法以常理论之,失败也在情理之中,我想得通。此事已败,任谁都无法扭转了,与其为此事伤神,不如把心思放在来日征伐北胡之上,那才是头等大事。”

    “的确。”旁边一位公子闻言点头附和,回首再见那修罗场一般惨叫不绝的战场,其中穿梭往来的神武身影,他神色复杂,“这事说起来,无非是那几家借朝廷与法度斗法,我等都是棋子,听人发令做事罢了。如果这刘恒乃是刘家暗藏的一手好棋,那我从今日开始,对刘家真真要刮目相看了。如果不是,只能说此子恐怕是谁都没想到的大变数,怕是把双方布局的棋盘给彻底掀翻了。”

    另一边有公子撇撇嘴,“算了,那几家吩咐下来的事情,我们也都尽力了。结果如此,只能说命中注定,我等各家因此一役,折损的强者同样不少,已是仁至义尽,想必那几家听说后也再难怪罪,这就够了。”

    “还是征伐北胡的大事要紧。”

    “我等家族早就把精锐强者替换回家中,枕戈待战,又招来这么多废物一般的江湖混子,实则这边的事情已经近乎放弃。否则若是家中精锐还在,任是这人如何武勇妖孽,他也掀不起什么波澜来,只有失手被擒的份。”

    众多公子你一言我一语,相互安慰,为这次失败找着种种理由借口,看似都合情合理,但说一千道一万,还是难以避免的心情阴郁,很是不甘。

    他们从生下来就万事如意,很少遇到这样的挫折,也从没见过这样比自己等人更加耀眼的人物。

    有了大发神威的刘恒,如若光芒耀世,把他们都掩盖在这光华里,变得黯然失色。

    “听说刘家生了一位麒麟子,天资绝世,被他家寄予重望,难不成就是这位?”一位公子琢磨着,“若是输在这等人物手中,倒也不算很难堪了。”

    有人闻言嗤笑,“听说刘家把这天才藏得极深,我家和那边还算有些渊源,是以有所耳闻,那位自幼被送入灵原的文道圣地求学,只等着一鸣惊人呢。为此,刘家不惜由明转暗,抛出这刘恒和老仆作为弃子,任由其余势力折腾,只为庇护此人成长。刘家所谋乃大,全心全意维护那天才还怕不够周全,你觉得他们会为了这么两个弃子,让这天才来以身涉险?”

    “这等人物也当做弃子?”众多公子闻言都是动容,只觉震撼非常,“那他刘家要保的那位,又当天才到何等地步?”

    以刘恒做对比,依旧被当做弃子,叫他们实在想象不出刘家誓要守护的那位还能如何优秀。

    “你们说,会不会这刘恒对于刘家来说,也是个意外呢?”一位公子喃喃,神情玩味,“若是如此,事情就有趣了。”

    众公子闻言,神情也变得精彩起来。

    是啊,这么大一个变数,看样子刘家同样没有预料到。如果是这样,对于刘家来说,还真不好说是个惊喜还是个最大的意外,可不就是有趣得很?

    一个变数。

    身为世家,还是喜欢所有事情都尽在掌握,最不喜欢看到的,就是变数,无论变数是好是坏。

    但无论怎么说,各大世家足以对那几家有个交代,这事情在各家公子这里就算结束了。这变数和意料之外的结果,后续如何已经和他们再无瓜葛,还是留给真正斗法那些人去头疼吧。

    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大战,才是他们当前最重要的事情。

    局面溃败,已经无人有心再战,任是武师士子,都难挡刘恒和何伯袭杀的锋芒,他们竭力逃窜,只顾自保。

    眼见这一幕,暗捕司强者惊怒喝骂,犹自在奋力强撑。奈何没了金捕头,各大世家的供奉们根本不会听他们的号令,依旧奔逃四散。

    等到纷乱之中,暗捕司强者一个个陨落于刘恒何伯二人之手,这最后的中流砥柱也崩塌了,血神宗来使神色阴沉到了极点,终是难免一声长叹,也只能选择抽身而退了。

    谁知收拾完暗捕司强者,何伯竟是一转头,反而找上了他!

    “何相生,你找死!”

    血神宗来使见状勃然大怒,悍然迎战!

    何伯冷冷望着他,手中拳劲不停,有惊震四方之势,“赵师兄,我却也没想到来人竟然会是你!当年逼我与小姐叛门,如今还要万里追杀,全然不给我留半点活路,咱们早就该算算账了!”

    “你有什么资格叫我师兄!一个叛徒,你不配!”赵寂法冷声嗤笑,事到临头依旧对何伯不屑至极,“当年你在门中无非也就是个杂役弟子,却对自家真传生出贪慕之心,不啻于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真真一个小丑般的人物!黄师兄看上那贱人,本是她前世修来的福分,谁想你却伙同那贱人一起叛门而出,怪得了谁?”

    “你闭嘴!”何伯忽然也怒容满面,“侮辱我无所谓,但我决不允许你侮辱小姐!”

    “小姐?”

    赵寂法呵呵冷笑,“亏你还叫的出口,那就是个不识抬举的贱人!不过看起来你更可怜,我们本来以为,你要和这贱人双宿双飞了,哦,或许你自己当年也是这么认为的吧?谁知道你到嘴的鸭子也能飞了,人家偏偏成了刘家夫人,你更是比她还贱,这种地步了,你还心甘情愿做了人家的老仆,不仅如此,等人都死了,你还得替人家带孩子!人贱到你这种地步,也是世所罕见,我都不知该嘲笑你还是佩服你了……”

    “你闭嘴,闭嘴!”

    何伯越听越怒,灵霄羽翅催动到了极致,来去如电,拳出如血浪滔天,恨不得把赵寂法生生撕碎。

    旁边急切追赶来的刘恒,无意间听到这番话,却是呆住了。

    “原来,我就是这么来到世上的。”他无声喃喃,“他们所说的小姐,应该就是我素未谋面的母亲吧?”

    一个不甘受辱,叛离圣地逃出的女子,一个让何伯甘于守护,甚至其死后也甘心为她把孩子悉心照顾长大的女子。

    很多当年捉摸不透的身世隐秘,如今终于掀开了一角,从这番话里露出了端倪。

    刘恒神色复杂莫名,深吸了一口气,终是勉力平复了心神,目光重新落到这姓赵的血神宗来使身上,杀机毕露,“这是当年曾让母亲受过劫难的人,身为人子,自当子报母仇,替母亲找回公道!”

    尤其逼得母亲与何伯叛门还不够,时隔这么多年,竟然还念念不忘,不惜远跨万年派人前来追杀。

    “当杀!”

    这种人不杀,世上还有何人当杀?

    刘恒再也不多说,甚至不再理会那些奔逃的各家供奉强者,同样跃身而起,刀锋直指此人!

    “这就是那贱人所生的孽子吧?”赵寂法眼见刘恒逼迫过来,怡然不惧,依旧冷笑连连,嘴中说话却是越来越难听,“同样是个可怜人,任是天资非凡,在其刘家只能作为一个弃子,根本无人理会……”

    赵寂法呵呵冷笑,“亏你还叫的出口,那就是个不识抬举的贱人!不过看起来你更可怜,我们本来以为,你要和这贱人双宿双飞了,哦,或许你自己当年也是这么认为的吧?谁知道你到嘴的鸭子也能飞了,人家偏偏成了刘家夫人,你更是比她还贱,这种地步了,你还心甘情愿做了人家的老仆,不仅如此,等人都死了,你还得替人家带孩子!人贱到你这种地步,也是世所罕见,我都不知该嘲笑你还是佩服你了……”

    “你闭嘴,闭嘴!”

    何伯越听越怒,灵霄羽翅催动到了极致,来去如电,拳出如血浪滔天,恨不得把赵寂法生生撕碎。

    旁边急切追赶来的刘恒,无意间听到这番话,却是呆住了。

    “原来,我就是这么来到世上的。”他无声喃喃,“他们所说的小姐,应该就是我素未谋面的母亲吧?”

    一个不甘受辱,叛离圣地逃出的女子,一个让何伯甘于守护,甚至其死后也甘心为她把孩子悉心照顾长大的女子。

    很多当年捉摸不透的身世隐秘,如今终于掀开了一角,从这番话里露出了端倪。

    刘恒神色复杂莫名,深吸了一口气,终是勉力平复了心神,目光重新落到这姓赵的血神宗来使身上,杀机毕露,“这是当年曾让母亲受过劫难的人,身为人子,自当子报母仇,替母亲找回公道!”

    尤其逼得母亲与何伯叛门还不够,时隔这么多年,竟然还念念不忘,不惜远跨万年派人前来追杀。

    “当杀!”

    这种人不杀,世上还有何人当杀?

    刘恒再也不多说,甚至不再理会那些奔逃的各家供奉强者,同样跃身而起,刀锋直指此人!

第五百二十章 再相见

    <>天才壹秒記住網.,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圣地弟子的实力往往会超出同境强者不少,境界越高,这种差距就会越发显著。

    比方赵寂法,他在圣地血神宗只能算稀疏平常,并不出彩,但放在圣地之外,他的实力甚至比大夏朝廷精心培养出来的金捕头还要强出一筹。

    不说多的,赵寂法施展的武学,就是寻常武者万难接触到的上乘武学,施展出来威力恐怖非常,刘恒也感到心惊。

    如果是单打独斗,他估计竭尽全力也就能和赵寂法打个平手,幸好身边还有何伯。

    “何伯,这人的确很强,我只有用出最强的武学才能勉强将他拖住。这最强武学我如今仅仅能使用十次,剩下就全靠你了!”刘恒急切传音,自己悍然扑向赵寂法,直叫何伯听得微怔。

    剩下就全靠你了!

    这是托付,这是信任,在如今局面下,除了少爷还会有谁这么毫无保留的信任他?

    真是少爷吗?

    他心神狠狠颤抖了一下,突然就生出一股愧疚。

    之前因为有了疑心,所以他任由刘恒一个武夫与师境强者奋命拼杀,深陷险境,他却对刘恒完全放任,不管不顾,可现在对方却还能如此信任于他,仿若以德报怨,岂能不叫他羞愧?

    如果对方真的是少爷,那要是刚才出了事,他恐怕要悔恨终生。如果对方不是少爷,能做到这地步,依旧足够赢得他的敬重了。

    一时间他百味杂陈,但对方已经在拼命,他自然顾不得再多想了,当即传音大喝:“明白!”

    此刻他一心一意,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辜负对方的信任。

    对方在全力牵制赵寂法,为他创造取胜的机会,他定当牢牢把握住机会,让赵寂法授首在此!

    拿定主意后,他再无迟疑,把灵霄羽翅的速度演绎到极致,纵掠在两人战局周围,眸光却锐利如鹰,寻觅着一击毙命的时机。

    “以二敌一算什么本事?”赵寂法见状怒吼出声,“有本事和我堂堂正正一战!”

    刘恒如龙般拳劲沉凝挥舞,闻言冷笑,“之前你等围攻何伯时,怎不见有人提起这堂堂正正四个字?”

    时局变化太快了,片刻前他们还占尽上风,眼见将要功成,可是短短片刻过去,局势竟急转直下,反倒赵寂法变成了孤家寡人,受到围攻!

    好像之前的对象完全颠倒过来,正应了一句老话,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当然相比下来,金捕头和其他无数强者,早就走在了他的前面,如今横死在地,尸骨难全,他能活到现在已经算很幸运了。

    可是连他自己也明白,刘恒和何伯两人谁都不是弱者,两人再联手起来对付他,他落败横死也只是早晚的事!

    一念及此,他愤怒至极,却也难免生出惊悸,第一次感觉到死亡距离自己,原来已经近在咫尺了。

    “慢着!”赵寂法大喝,“这方圆百里都被布下绝阵,任谁也难以藏匿。你们若是赶紧撤离还好,若是错过时机,各大世家和大夏强者必然赶至,到时候你们依旧插翅难飞!你们想清楚,我若是死了,必然能拖延你们很长时间,时机一过,你们也活不了!莫非你们想和我同归于尽吗?”

    他色厉内荏,严词威吓,但不得不说,他说的的确是实情。

    那些逃窜掉的世家强者和公子,此刻肯定已经把消息给传出去了,一日陨落如此多强者,更有朝廷要人惨死,必然引发极大震动。哪怕为了维护声望,震怒之下的朝廷和各大世家,肯定会派出更多更强的阵势前来捉拿二人。

    时间再耽搁下去,风险越来越大,

    所以对于刘恒和何伯而言,最紧要的事情不是和赵寂法纠缠,而是趁乱尽快离开。

    “要是听信你的鬼话,才是找死。”刘恒却是冷笑,“只要我和何伯弃你而去,你肯定反而纠缠追踪,那时更加麻烦。与其如此,不如现在担点风险,先将你这麻烦斩除!”

    况且刘恒这一个多月潜伏也不是白过的,虽说这大阵非凡,可是刘恒早就留过暗手。

    何伯身影来去如电,快得难以捕捉,更叫赵寂法感觉如芒刺背,根本就不敢掉以轻心。此刻何伯也说话了,声音同样飘忽不定,“我们的安危,就不劳烦你赵寂法来替我们操心了,还是担心你自己吧!斩杀你,十招足矣!”

    “何相生,十多年不见,没想到你狂妄到了这般模样。”赵寂法猛攻向刘恒,眸中余光却在迅疾环视周遭,想要锁定何伯所在,“好,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叛出宗门的杂役弟子,如何十招斩我!”

    极度危急之中,赵寂法爆发所有潜力,招式狂猛非常,竟压得刘恒都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实力的确有差距,这种情形下,刘恒索性完全放开,用出以命搏命的凶狠打法。他根本不去防御,只是不断蓄力,凝练出的威猛拳劲,然后只管轰然砸向赵寂法。

    若是惜命,在这个状态的赵寂法手下,刘恒恐怕真撑不过十招,这就是圣地出身的三重武师的恐怖。

    “毕竟境界差距还是太大了,如果我能晋升武师……”刘恒越打越是不甘,难免生出这样的念头。正如他所言,要是境界相同,赵寂法不是他一合之敌,偏偏如今两人相差足足三重境界,才让刘恒感到打得异常吃力。

    他哪里知道,打到现在,他已经让无数人惊骇到不能再惊骇了。

    一个武夫,斩杀了不下十位武师强者,这种事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实在叫人看得直觉惊悚。

    所有的常理,都在他这里被打破了。

    这是古往今来,无数天骄与妖孽都不曾做到的事情,可称惊世,旷古烁今!

    要是有人知道刘恒还觉得不满意,不知多少人会无语至极,这还叫不叫人活了?

    饶是赵寂法,交手起来也是心头惊涛骇浪一阵高过一阵。他可是堂堂三重武师,偏偏和一个武夫小辈打个旗鼓相当,这是何等匪夷所思的事情?

    “此子,到底是从什么地方蹦出来的?”赵寂法心里难免震撼,“若是他活到将来,恐怕将成为世上天骄与妖孽们的大敌,甚至要压过整整一代人,傲立群雄之巅,叫天骄与妖孽也只能望其项背,被他比得黯然失色!”

    世上怎么会生出这样一个怪物?

    要是有机会,定要将其斩杀在此,不能让其再成长下去了!

    一念及此,赵寂法的眸中凶光毕露,拳下杀机更盛,气势直攀巅峰,给刘恒的压力越来越大。

    “何伯!”

    第九招了。

    刘恒那雄浑非人的内力,运使依旧十分吃力。虽说比起两年前,他运用更加熟练,能施展的招数也更多了,不至于像两年前和宁如龙交手时一招力尽,可是十招真真是他的极限所在。

    以他如今的内力,支撑十招后就要告罄,再无丝毫余力。所以他事先就对何伯坦诚相告,没有任何隐瞒,眼见到达第九招,他也难免心生焦急,传音催促何伯起来。

    “放心。”何伯只沉静回应了他这两个字,那熟悉至极的声音,忽然就抹平了刘恒心头所有的焦虑。

    第十招。

    面对赵寂法狂猛恐怖的血色拳气,刘恒再不说话,深吸了一口气,把体内仅剩的所有内力都凝合在左拳上,缓缓推了出去。

    激战之中,双方感觉都很敏锐,对对方状态变化洞若观火,根本难以隐藏。所以刘恒这一招打出,赵寂法立刻感觉到此中的差别,不仅招式威力明显减弱,气势更是肉眼可见的衰弱下去。

    他先觉得错愕,心念一转随即醒悟过来,面泛惊喜狞笑,“我就说这样强悍的武夫显然不正常,果然被我逼出极限,将要撑不住了!”

    这才正常!

    想清楚了其中缘故,赵寂法再不犹豫,悍然三拳击破刘恒龙形拳劲。随后他人与拳合一,三重各有异相的血色神影也是重叠一处,与拳劲一起轰向刘恒,要一击毙杀!

    这真真是灭杀奇才的绝佳机会,错过了怕是会悔恨终身。

    他激动得难以自已,刘恒却是出奇的平静,心如止水,“我已经尽力,接下来就看何伯的了。”

    刘恒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的平静过,如此的安心,只因为与他联手的不是别人,而是把他一手带大的何伯。这恐怕是世上,刘恒唯一能够全心全意托付与信任的人了,而且他深信,何伯绝不会让他失望。

    这就是信任的感觉,刘恒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

    赵寂法的冲动,杀意惊霄,但在别人看来,也是他破绽最大的时候,这种机会,何伯应该出手了吧?

    赵寂法的惊世一拳已经近在刘恒眼前,仿佛下一瞬就要轰碎刘恒头颅,赵寂法面上狞笑更盛,兴奋至极。刘恒却依旧平静,对这将要将他击毙的恐怖拳劲视若未见,只是朝赵寂法身侧看去,嘴角竟也渐渐勾起一丝笑来。

    何伯游曳已久的身影,终是在此刻动了。他悄然化作破空惊虹,转瞬及至,灵霄羽翅迅速前展,宛若化作两扇屏风,前端却尖锐如针,直指赵寂法后心要害。

    “哈,早就等你了!”

    赵寂法面带诡笑,这恐怖拳劲竟是倏然转向,放弃了近在咫尺的刘恒,反而直指到来的何伯,“真够耐心的,我还以为你根本不在乎这小贱种,没想到最后还是上钩了,何相生,受死吧!”

    这一招,他是为何伯准备的!

    刘恒瞳仁猛睁,惊怒交加,没想到赵寂法如此阴险狡诈,看似要取他性命,实则却是意在何伯。他心下大急,奈何体内空空,内力全无,已经再也派不上用场了。

    “何伯!”

    刘恒一咬牙,就要不管不顾动用泥猴,谁知何伯来势丝毫不减,反而速度越见惊人,连赵寂法见状笑容也僵在脸上,变得异常惊疑与凝重。

    这速度太快了,真真是瞬息,何伯已经撞在赵寂法严阵以待的拳劲之上,瞬息后就交错而过。

    一道血光,爆散开来。

    不远处,何伯缓缓停在半空中,扭身朝这边看来,神色有些复杂。

    “赵寂法,咱们之间的恩怨,今日终是了断。”

    “你……”

    就在刘恒面前,赵寂法身躯拦胸而断,下半身倏然落下,血喷如瀑。他上半身随后也维持不住,从高空砸落在地,他却犹自不觉,死死盯住何伯身后那对羽翅,“果然不愧奇物之名。”

    奇物并非都是杀器,可但凡是奇物,都有无坚不摧的赫赫威名,所以配合奇物,往往都会被前人演绎出一套相匹配的杀伐之术。

    何伯方才施展的奇异招式,显然就是另辟蹊径,唯独灵霄羽翅的拥有者才能施展的杀招。

    哪怕相差一重境界,武师二重的何伯面对严阵以待的武师三重赵寂法,依旧一击必杀,威力无双!

    难怪赵寂法死前最后一句话,独独只提到奇物。

    刘恒也觉得惊艳,但此刻还是先走到赵寂法身前,莫名想起母亲,却因为素未谋面,竟是连模糊影像都不曾生出,不由默然。他冷冷俯视赵寂法,然后举起百里赤黄,一刀斩落,把赵寂法头颅立分两半。

    “何伯,看来你所遇的机缘,不单单是灵霄羽翅这么简单啊。”干净利落结果了赵寂法,刘恒甩落刀上血渍,朝何伯感慨说道。

    能以弱胜强,就足以说明有多么逆天了。这等杀伐之术很难凭空创造,想来何伯在得到灵霄羽翅的同时,似乎还得到了一门了不得的匹配武学。

    何伯看了眼惨死的赵寂法,再看向刘恒的目光难免又生出犹疑,“你……你真是少爷?”

    这种果决手段,连何伯都觉得心生寒意,很难和印象中少爷的样子联想起来。

    差别,真真太大了。

    何伯看了眼惨死的赵寂法,再看向刘恒的目光难免又生出犹疑,“你……你真是少爷?”

    这种果决手段,连何伯都觉得心生寒意,很难和印象中少爷的样子联想起来。

    差别,真真太大了。

第五百二十一章 互道离别事

    收敛起众多强者的财物,没顾上细看,刘恒沉吟后说道,“对了,我一直听闻这几年何伯身边跟着个孩子,正好带上他尽快离开才是。”

    何伯犹疑着审视刘恒,终究没有从这话里感觉到什么恶意,还是带着刘恒往山岭深处去了。无论刘恒身上有多少疑点,既然他顶着刘恒的身份到来,只说明他很清楚其中的真假,何伯实在想不到一个少爷替身有什么让他欺骗的价值,所以何伯琢磨后也不再隐瞒这一点。

    “我记得三年前曾和少爷说过,让少爷去一个地方安居,少爷没去吗?”一面在山岭中疾行,何伯似是疑惑的问起。

    刘恒自然听得出来,何伯依旧在试探他的真假,虽说心里不是滋味,但总能理解,闻言叹了口气,“那孩子就是出自望原寨吧?两年前我曾去过,具体的事情……还是等见到那孩子时再一起说吧。”

    何伯怔了怔,看向刘恒的目光更柔和了些,却是不再多问,闷头引路。因为当时提起望原寨时,只有何伯和刘恒两个人在场,刘恒能不假思索地说出望原寨来,让何伯心里又多了几分可信。

    至于刘恒言辞闪烁,在何伯看来,他带着刘衡不问世事东躲西藏的这三年里,望原寨那边怕是也发生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而且听刘恒的语气,恐怕不是什么好事,令何伯心情也随之变得有些沉重。

    临到一个山洞前,何伯才止步,迟疑片刻才道:“那孩子心性纯真,本不该卷入这事情里,奈何三年前行事紧急,我不得不逼刘家……把他这少爷替身送来。当时我本以为我和他都命不久矣,又觉得他可怜,所以待他甚好,谁知偏偏相处了三年,却也处出了感情,已是当做子侄对待,盼少爷念其功苦,能待他好些。”

    刘恒听得心里微颤,他三年中无数次想象过和何伯重逢的画面,却断然没想到,他和何伯再相逢,会变得如此生分。听着何伯对自己言谈都含着谨慎,好似有了看不见的隔阂,刘恒难免心头难受。

    “何伯这说的什么话,这孩子是替我受难,我谢他还来不及,尤其望原寨还……”刘恒赶忙道:“别的不说,至少将来,我必把他当亲兄弟一般对待。”

    望原寨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何伯已经是第二次听刘恒提起望原寨时欲言又止,越听越是生出不好的预感,终是按耐下心头的疑问,欣慰笑道:“少爷向来是善心人。”

    从这几句爱华,何伯总算找回了一些少爷曾经熟悉的影子,可是说着说着又是顿住。不久前刘恒长刀横空,冷漠斩杀众多强者的画面重新浮现眼前,叫他如今说起“善心”二字,突然就觉得别扭起来,再难往下说。

    “少爷,咱们进去吧。”沉默片刻,他努力露出笑来,恭请刘恒先走。

    走入山洞,刘恒率先见到一抹红色火光,随后就见简陋洞府之中燃着一团篝火,篝火边铺着两块不知来历的兽皮,似乎就是何伯和刘衡的床榻。有个清秀少年端坐在一块兽皮上,本来在就着火光翻阅手中书卷,但察觉有人到来,立刻朝洞口惊醒望来。

    等见到来人不是何伯,他面色倏然紧张,努力保持镇定,站起身直面刘恒,“你是来抓我的,还是来杀我的?”

    借着火光,刘恒打量刘衡,这个生下来就注定是自己替身的孩子,看上去就是个十三四岁、将要成年的小书生,文秀中透着聪明,很有几分自己三年前的模样。或者说自己如果没有弃文从武,应该更像现在的他,只可惜这三年过去,自己经历了太多事情,气息模样都已大变,反倒不像了。

    “我是来带你走的。”刘恒柔声道。

    刘衡眯了眯眼,忽然从袖中抽出一柄匕首逼到自己咽喉处,厉喝道:“我要见到活着的何伯,否则你就带我的尸首走吧!”

    刘恒讶然,不免多看了刘衡几眼,终是失笑,“何伯,你来说吧。”

    他让出身后的何伯,不再多说,只是柔和望向刘衡,让何伯来告诉懵了的刘衡发生了什么事情。

    简单说过几句,刘恒渐渐吃惊,也是忍不住朝刘恒打量过去,眸中闪过一抹难以言喻的复杂神色。他想说什么,可是嘴角动了动,好像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又不知该怎么说。顿了顿后,他不再纠结于身份的事,反而希翼望向刘恒,“你曾去过望原寨了吗?”

    “去过。”刘恒虽说见状有些于心不忍,还是狠下心来,没有对他隐瞒,无论怎么样,这都是他需要自己面对的事实,“我两年前去的时候,望原寨已经化为一片废土。”

    “你说什么?”刘衡呆住了,满脸难以置信,随即倏然瞪向刘恒,露出无法掩饰的悲怒,“是因为你?”

    望原寨是个平静偏僻的小山寨,他实在想象不出除了刘恒这个大麻烦,还有什么原因会让望原寨变成一片废土。

    刘恒摇了摇头,“无论你信或不信,这事都与我无关。”

    见到何伯也是震惊至极,刘恒略作沉吟,把自己两年前的见闻和他们简略说了一遍。关于望原寨之劫,他也并非亲身经历,只能把后来所见所闻复述给他们听。

    “全死了?全死了……”刘衡越听越是失魂落魄,眼眶有水雾朦胧,终是化作两行止不住的清泪,失声痛哭。

    自己所有亲友的死讯,竟然也只能从旁人口中听闻,其中悲恸可想而知,刘恒见状也不忍心再去打扰他,轻声朝何伯道:“时间紧迫,咱们收拾收拾先上路吧,其他事情不急在一时,路上咱们再慢慢说。”

    骤闻这等噩耗,何伯同样默然,闻言忍不住朝刘衡看去,终是一声无声长叹,随后默默收拾行李,自然知道轻重缓急。

    “这些贼子布下百里显境大阵,凡是师境强者在阵内必然显现,莫非待会要硬闯过去?”何伯忧虑思忖,有些作难地道:“实在不行,不如少爷带着他先走,我再想办法出来就是。”

    “不必那么麻烦。”刘恒倒是镇定,“我之前混入世家之中,对一座阵塔做过手脚,咱们朝那边走,只要方向对了,应该能够安然离开。”

    “好。”

    到了现在,何伯已经基本不再怀疑刘恒的身份,闻言自然应诺。他们虽说在这里躲藏了近三年,但每天过的提心吊胆,所以没怎么用心布置过这种随时准备遗弃的山洞,何伯只花了几个呼吸时间,带上一些紧要东西就算收拾完了。

    “走吧。”

    何伯抱起依旧魂不守舍的刘衡,灵霄羽翅习惯性展开,又忽然顿住,迟疑望向刘恒。

    刘恒倒也爽快,“既然何伯灵霄羽翅更快,就劳烦何伯也捎带我一程。”

    何伯点点头,目光更见柔和,“那少爷就到我背上来吧。”

    “自打我开始求学,何伯就再没背过我了。”眼见何伯背向自己弯下腰去,刘恒目光微动,却是打趣道,“没想到今天又有幸重现了旧年故事。”

    何伯背影明显微微一颤,却是什么也没有说,等刘恒俯身下来,他深吸一口气,站直了身躯,“劳请少爷为我指点方向。”

    这声少爷,明显比之前多了几分熟悉的意味。

    刘恒心头一暖,同样不再多说,只是辨认清楚方向后,为何伯指了出来,“那边!”

    灵霄羽翅倏然舒展,随即腾空而起,风驰电掣一般急冲过去,切身体会过这种极速后,叫刘恒愈发为之震撼,“快要比得上霸主出行了,果然是好宝贝!”

    “这灵霄羽翅,说来得到也是极为凑巧。”心里生出亲近,何伯话也多了,闻言一边奔驰,一边朝刘恒讲述当年得到灵霄羽翅的经历起来。

    原来三年前情势危急,为了掩护刘恒离去,何伯反向离开后,先是去了临近一处刘家的暗藏之地,硬逼刘家送来一个刘恒的替身,随后继续远走。

    后来为了把朝廷追兵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这边,他特意没有掩饰自己的气息,更是和追兵激战,拼命连斩朝廷几大武师将军,引发了朝廷更大的震怒,真真忽视了其中暗度陈仓的刘恒。

    可以说何伯这么做,压根就没想过自己还能活下去,只是拼了性命掩护刘恒的周全。

    这番经历,倒和刘恒三年前得到的消息对上了号。

    谁想到一路追逃到这门叠岭附近,他竟然误入一处秘地。

    “这就是他们要寻找的门叠岭秘门,可他们哪里知道那是个什么鬼地方。”何伯在这秘地收获奇物灵霄羽翅还有一套相匹配的奇门武学,境界也骤然跃升一重境界,从武师一重晋升到武师二重,得到莫大机缘,但提起这秘地的经历,他依旧心有余悸。

    “那扇门打开,可能是地狱,可能是绝世宝库,可能藏着至强者遗物,可能就是生不如死的险地。”何伯感叹,“侥幸有所收获,我和刘衡同样九死一生,差点死在里面。如果重来一次,我宁可不要这些收获,也绝不会想踏进去了。”

    他虽然说得简单,但刘恒听完也能感觉出来,这所谓门叠岭秘门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

    “我们足足在里面困了近两年,直到不久前才惊险逃离出来。也恰因为这个原因,我们才能苟活到现在,否则说不定早就……”何伯唏嘘着道,没有继续说下去,转而朝刘恒好奇问道,“少爷这三年又是怎么过的?”

    刘恒刚要说话,却见自己熟悉的那尊高塔已经遥遥可见,“稍等,过了这大阵再说。”

    “好。”何伯答应一声,又是严阵以待。

    刘恒低头看向何伯周身,“离得越近,何伯身上的气息也不再那么明显,看来我对这高塔做的手脚果然见效了。”

    他之前没有暴露,别人也想不到他的身份,任由他混在招揽的江湖人之中,根本没有防备他。这种情形下,他在高塔上值守的时候做点什么,真可以说神不知鬼不觉。

    其实他也没做什么大布置,只是悄悄抹去了很多高塔石块上雕刻的阵纹,这就足以让高塔在阵法发动时效果大为降低。

    前面大阵一发动,刘恒就已经发现,面朝这个方向,显化师境强者气息的光亮就越弱。只是这变化不怎么明显,当时所有人的注意力又都集中在何伯那边,所以才不曾发觉。

    如今,却是起到了很大作用。

    “何伯,咱们下去,你把气息收敛起来试试。”刘恒低声道。

    何伯当即落到地上,收敛起浑身气息,忽然就察觉到了自身的变化,不由惊讶,“百里显境大阵失效了!”

    “那就好!”

    见到何伯身上再无光亮,刘恒彻底放下心来,眯眼遥望远方高塔,“何伯,你说咱们是就这么悄悄离开,还是再做一场?”

    这些世家参与其中,虽然也折损了很多的强者,但毕竟上伤筋不动骨,刘恒依旧耿耿于怀。

    何伯当即摇头,“算了,既然能够安全脱身,还是先离开吧。”

    刘恒琢磨着,就道:“也对,再闹下去也没办法给这些世家更深的教训。”

    “何伯,咱们下去,你把气息收敛起来试试。”刘恒低声道。

    何伯当即落到地上,收敛起浑身气息,忽然就察觉到了自身的变化,不由惊讶,“百里显境大阵失效了!”

    “那就好!”

    见到何伯身上再无光亮,刘恒彻底放下心来,眯眼遥望远方高塔,“何伯,你说咱们是就这么悄悄离开,还是再做一场?”

    这些世家参与其中,虽然也折损了很多的强者,但毕竟上伤筋不动骨,刘恒依旧耿耿于怀。

    何伯当即摇头,“算了,既然能够安全脱身,还是先离开吧。”

    刘恒琢磨着,就道:“也对,再闹下去也没办法给这些世家更深的教训。”

    这些世家参与其中,虽然也折损了很多的强者,但毕竟上伤筋不动骨,刘恒依旧耿耿于怀。

    何伯当即摇头,“算了,既然能够安全脱身,还是先离开吧。”

    刘恒琢磨着,就道:“也对,再闹下去也没办法给这些世家更深的教训。”

第五百二十二章 刘家

    雪夜之下,有强者如流星般划过夜空,常人无从察觉,但对于修行的人们来说,却是亮如星辰。》,

    这一夜,整个湖州境内的修行者都被惊动了,彻夜难眠,惊悸骇然。因为他们这辈子恐怕都没见过这么多强者,仿若成群结队纵掠四方,仿若群星闪耀,每一个要么气血冲霄,要么宛若吞天云团,皎洁月华,个个气势恐怖。

    无数武师与学士强者,从平日寂静威严的官府与世家宅院不断冲出来,朝门叠岭方向疾行而去。

    如此阵仗世所罕见,好似蛰伏的巨兽忽然伸出獠牙巨口,凶相惊世,震慑了整个湖州所有修行者。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祸事,却也极力隐藏自己的气息,躲在住处瑟瑟发抖,惶惶不可终日,如若天灾降临。

    幸好很快,相关的消息就风传开来。

    “什么,围杀朝廷要犯出了大乱?”

    “各大世家加上朝廷强者,被一个武夫和一个二重武师足足杀了四五十位?你是在说笑话吧?”

    “朝廷大败?”

    “两个人打败了世家与朝廷的联军,如今还安然逃了出来?”

    “听说还杀了百武圣地血神宗的来使……”

    一条条消息传来,听得人瞠目结舌,只觉天方夜谭一样,太叫人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了。然而看朝廷和世家的反应,近乎强者倾巢出动,这又显然像是真真发生的事情,否则绝不会这么大反应,就好像被捅了的马蜂窝。

    “这……”

    等确认了消息的真实,人们震撼得说不出话来,“果然是出大事了。”

    向来威严强盛的朝廷与世家得此一败,可谓颜面大失,如此兴师动众也就不奇怪了。

    “真不知这二位是何等强人,尤其那武夫……”无数人心头喃喃,感慨非常,能斩杀武师与学士的武夫,这简直太过逆天了。

    历数古往今来,依旧绝世罕见!

    人们不知道,他们叨念的绝世天才,如今就在一处山谷里,和他们一样举目眺望着刚从头顶掠过的强者身影。

    一路上如同失了魂般的刘衡,何伯和刘恒都不忍心他再这么浑浑噩噩,终是点了睡穴,让他昏沉睡去。

    “终究还是个孩子。”刘恒为他压了压被角,叹了口气。

    亲眷惨遭横祸,从此举目无亲,这消息对于还未成年的刘衡来说太过沉重了,是他近乎无法承受的巨大打击。可刘恒思量以后,还是狠下心坦言告知,一来是因为他不想欺骗刘衡,二来无论他说不说,刘衡迟早都会知道。

    “事已至此,只希望他能尽快振作起来了。”

    听着刘恒这些轻语,何伯欲言又止,心里越听越不是滋味。如果说三年前的刘恒是少年老成,可心性依旧是少年模样,那么如今的刘恒,由身到心都透出老练与沉稳。

    如果不是何伯还记得,刘恒如今也就是十三四岁的年纪,单听刘恒说刘衡还是个孩子这话,就算说刘恒已经年过中旬何伯都不会有丝毫怀疑。少爷,仿佛年纪轻轻却已经老气横秋,语气那种沧桑,竟是自然而然流露出来,而且没有丝毫造作感。

    这才是叫何伯最不舒服的地方,可见和他分别以后,刘恒一定经历了很多事情。

    安抚下刘衡后,刘恒取出“龙油”酒,与何伯一面对饮,一面静静说起了自己三年来的经历。

    当然在何伯这里,无数凶险的事情都被刘恒简略过去,更多的时候是在讲述那些或精彩或辉煌,足以叫常人吹嘘一辈子的事情。

    偶遇不着调的霸主蛮厨子,受游家霸主周游老先生的看重,逢卦家奇人碧夫人玉口断言,莲宗仙府中力败各家天才,蝶花宗上拜师学艺,北胡闯荡,西南新秀大比会尽英雄豪杰……

    一桩桩一件件,饶是没有提过那些险死还生的经历,只说自己风光的时候,依旧让何伯听得倏然动容,连连惊叹,直觉震撼非凡。

    “全都是因为我。”听完刘恒讲述,何伯良久之后,忽然悔恨长叹,“要不是我冲动做了那档子事,以少爷的天骄潜质,何至于沦落到……如果当时我不冲动,就能好好守护少爷,等到天骄灵体苏醒,只会比如今更加优秀,怕是去了灵原也数一数二的风流人物,我真真后悔了!”

    他深知刘恒和他说的这些话,必然隐瞒了很多事情,因为谁能这般全是好事?三年中经历的痛苦与危险,刘恒很少提起,何伯却依旧能感觉到刘恒这三年过得何等艰辛。

    正如他所说,以刘恒非凡的文道天资,如果没有这些意外,现在成就肯定更加不可限量,而且也不会拥有这么坎坷的三年经历。

    偏偏因为这些事情,让少爷弃文从武,放弃了坦途大道,反而走上这对少爷而言最艰难的求道之路。

    如今想来,他满是悔恨。

    “文道武道,又有什么差别?”刘恒洒然一笑,却是对这些早就不在意了。

    “怎么没有差别?”何伯急得瞪眼,终是没有再多说,因为他明白自己想说的,现在的少爷恐怕都心知肚明了。

    刘恒闻言又笑,“放心吧何伯,我文道也不曾落下,三年前就已用大药开窍,现在同样是士子四五重的境界,神魂都能日游了呢。”

    “这……”何伯呐呐,随后讪然挠头,“这就好,这就好。”

    他虽然是个武者,却也知道文道修行并非单练神魂这么简单,不仅要有师门,经文和各种修行之物,还要时常温书,阅猎各家经典文著,才能稳固境界,日渐精进。以刘恒讲述的三年经历,显然早就一心扎在武道上,怕是有些年头没有翻过一本书了吧?

    这种情形下,文道上估计都是在吃老本,或是有过奇遇,但是再难精进了。

    他本来满心责怪,但想到刘恒这三年过得如此艰苦,忽然就不忍心再往下说了,“都怪我,都怪我啊。”

    “何伯,过去的事就让他们过去吧,多说无益。”刘恒安慰一句,很快转开了话题,“对了,我刘家到底怎么回事,现在总该能和我说说了吧?”

    何伯一听就皱眉,“刘家……”

    “唉,既然少爷也大了,有些事的确不该再隐瞒。”沉吟片刻,何伯叹了口气,“想来少爷已经猜到不少,的确,刘家不只明面上这个样子,也并非单单只有少爷一人。真正的刘家,是个远比这些世家更强盛的庞然大物,但少爷的娘亲嫁入刘家时,刘家已经隐在暗处,要不是因为那谁……与少爷接连出生,惊动各方,刘家恐怕还会继续蛰伏下去,连顾北侯这爵位也不会让少爷来接替。”

    刘恒一言不发,凝神静听。

    “关于刘家,最起码要从三十五年前开始说起。”

    听到这话,刘恒心头猛然一动,“三十五年前,如今恰好是开平三十五年,岂不是说?”

    “三十五年前,各方王者争夺太子之位。当时除却现在这位开平大帝,还有一位同样惊采绝艳,与开平大帝并称双子,被天下看好,觉得下一世帝王必出自两人之间。当然,结果少爷也知道了,开平胜出,另一位惨败。”

    “而这位,”何伯定定凝视刘恒,“正是少爷的亲爷爷,刘书章!”

    刘恒震惊得呆如泥塑,“我这爷爷,曾和当今圣上争过皇位?”

    “不仅如此。”

    何伯神色复杂,说不清是惊佩还是感叹,“刘家自祖上头一辈开始,就不乏争夺皇位的人物,所以几经起落,细细说起来,却是足以贯穿整个大夏历史。”

    “什么?”

    刘恒越听越是吃惊。

    他所知道的刘家家史,只追溯到老祖宗刘盛,也就是第一位顾北侯的这里,何伯所说这些他竟是全然不知,不啻于平地听到了一声惊雷!

    家史上所述,刘家这一脉当年贵至亲王,却因罪牵连整族,全族被皇籍除名,发配边疆不说,连姓都被剥夺,贬成姓枭。此后苦难四百多年,曾经九千多人的大族,到当时仅剩九人,四老四女一幼,几乎快要亡族,这一幼正是老祖爷爷枭剩。

    这位老祖爷爷以戴罪之身入伍,边陲坚守屡立奇功,官至湖州望月城太尉。面对北胡三十万大军,带三万将士死守三月不退,才顶住灭国之难,保住大夏寸土不失。立下这样的不世之功,守忠帝免族罪,虽然没能让这一脉重归浏姓皇籍,却也得以去罪姓枭,改赐刘姓,剩字改盛,封顾北候,世袭罔替。

    刘恒所知的刘家家史,以此为开始。

    然而此刻,何伯所说的虽然简洁,却真真是字字惊心动魄。

    等刘恒冷静下来一想,忽然就发现了很多以前忽略了的事情,倏然惊悚。

    比方家史最开始说,刘家这一脉当年贵至亲王,却因罪牵连整族。他祖上得犯下何等大逆不道之罪,才能让堂堂一世亲王因此牵连整族,发配边疆,贬姓为枭?

    如此重罪,除了谋逆还会是什么?

    比方祠堂之中,历任顾北侯的排位画像都在里面,偏偏从他爷爷到他父亲,都不曾罗列其中!

    他越想越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唯有如何伯所说这样,一切疑惑才得以解释清楚。

    刘家,一个比他预想更强盛的刘家!

    恐怕这顾北侯的爵位,也仅仅是刘家历代所获爵位的其中之一!而他刘恒,因为种种缘故,被抛出来继任顾北侯这爵位,来代表明面上的刘家吸引暗中强敌的注意,这就是所谓的弃子!

    “原来,原来如此。”刘恒喃喃,竟说不清自己心中是何滋味。

    顾北侯这爵位所代表的,只是刘家漫长家史中的一小段旧事,一个证明刘家还存在的爵位,如此而已。

    “那,那……”他语气颤颤,欲言又止。

    “少爷的娘亲已经故去。”何伯叹息,神色黯然,随后神情又变得微妙,“但少爷的父亲,还活着。而且听闻老家主,也就是少爷的亲爷爷逝去之后,他正是刘家当今的家主。”

    刘恒沉默,忽然苦涩地笑道:“家主么?”

    好一个家主,他实在想象不出自己的父亲究竟什么样子,又是个怎样的人。可是单说刘恒,他在刘恒不谙世事时就把刘恒定为弃子,任由刘恒来承受种种凶险与谋算,却是十多年从来不管不问,只当没有这么个儿子一样,这般冷漠无情,可想而知刘恒得知后有多么心寒。

    “说起少爷的出身,虽说是家主一脉,但少爷娘亲当时为妾,所以乃是庶出。”何伯犹豫着,最后还是狠心道出了实情,“在少爷之上,还有一位大少爷,乃是嫡出,又被查出有极其非凡的灵体天骄潜质,是以少爷才会被……”

    说到这里,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后面的事不必多说,刘恒想来也该听得懂了。

    他担忧望向刘恒,却没想到刘恒的表现异常平静,听后沉默片刻,又问道:“这么说,我还有个哥哥?”

    “是啊,刘家把所有希望都倾注在这大少爷的身上,只望他能……成龙。”何伯神情很是怪异。

    “少爷的娘亲已经故去。”何伯叹息,神色黯然,随后神情又变得微妙,“但少爷的父亲,还活着。而且听闻老家主,也就是少爷的亲爷爷逝去之后,他正是刘家当今的家主。”

    刘恒沉默,忽然苦涩地笑道:“家主么?”

    好一个家主,他实在想象不出自己的父亲究竟什么样子,又是个怎样的人。可是单说刘恒,他在刘恒不谙世事时就把刘恒定为弃子,任由刘恒来承受种种凶险与谋算,却是十多年从来不管不问,只当没有这么个儿子一样,这般冷漠无情,可想而知刘恒得知后有多么心寒。

    “说起少爷的出身,虽说是家主一脉,但少爷娘亲当时为妾,所以乃是庶出。”何伯犹豫着,最后还是狠心道出了实情,“在少爷之上,还有一位大少爷,乃是嫡出,又被查出有极其非凡的灵体天骄潜质,是以少爷才会被……”

    说到这里,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后面的事不必多说,刘恒想来也该听得懂了。

    他担忧望向刘恒,却没想到刘恒的表现异常平静,听后沉默片刻,又问道:“这么说,我还有个哥哥?”

    “是啊,刘家把所有希望都倾注在这大少爷的身上,只望他能……成龙。”何伯神情很是怪异。

    说到这里,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后面的事不必多说,刘恒想来也该听得懂了。

    “是啊,刘家把所有希望都倾注在这大少爷的身上,只望他能……成龙。”何伯神情很是怪异。u

第五百二十三章 以谋将来

    时隔半个月,湖州骚乱终是渐渐淡去。据说世家与官府终究还是没能找到两个要犯,等时间越拖越久,加上战事将近,这事只能不了了之,成为又一桩悬案。

    谁都清楚,时间过去越久,找到两个要犯的希望就越渺茫,无非是徒劳浪费大量人力物力罢了。

    而在湖州江湖上,这事不仅轰动一时,更是越传越玄奇,平添很多传奇色彩,甚至被演绎成了奇谈评书,传入茶楼酒店与寻常百姓家,为人们津津乐道。

    明面如此,暗中各方的争斗,常人却是难以得知了。

    至于刘恒和何伯的画像,则被张榜挂在各大城池与要道上,定为大夏一等要犯。罪同不义与大不敬,十恶不赦中犯了两条,自然为一等要犯,凡举报者赏金万两,凡捉拿者赏百亩良田,赐奉义将军,世袭三代。

    “我当年还没被贬为平民,也不过就是个奉恩将军,想不到如今犯了事反而身家大涨,若是捉住我们竟赏奉义将军。”在一处城池的城门旁边,皇榜下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中,刘恒面带嘲弄,对身边何伯传音道:“搞得我都想把自己绑住送去官府了。”

    大夏自帝王、亲王之下,勋贵分二十七等,王公伯侯子男各三等,这里占了十八等,其后九等为将军位。

    奉恩将军是将军位里末三等的勋贵,其下还有奉孝将军、奉忠将军,其上则是仁、义、礼、智、信、勇,最高等奉勇将军也被成为奉国将军,食邑九百户,再往上就是爵位。

    奉恩将军是七等将军位,食邑三百户,属于末三等,而奉义将军是五等将军位,食邑五百户,却已经中三等的将军位。

    别看同是将军位,二者相差二等就是两重天堑,有着很大的差距。在这大夏朝廷中,如果不能得到莫大功绩,这辈子想要晋升一个等位都异常艰难。

    当年刘恒因为祖上蒙荫,得以出生就被封为奉恩将军。但按照大夏礼制来说,他乃是顾北侯这二等侯位的唯一继任者,得到奉恩将军这荣职不仅不高,反而低了。

    由此可见,为抓捕他和何伯这两大要犯,大夏直接封赏五等奉义将军,真真下了很大代价。

    “才是个奉义将军。”旁边农夫打扮的高壮人影,正是何伯,闻言撇撇嘴,“这是在打发叫花子呢,还是做表面功夫?如今要捉捕我等,或者得奇人异事出马,或者需要湖州地头蛇下狠心严查,区区一个奉义将军哪里够?”

    他们如今依旧在湖州境内,刘恒甚至还寻回了青蛟马,唯独那匹价值千金的千里黑骏却是只能放在曲迪城客栈,再难找回来了。

    好在对如今的刘恒来说,俗世金银已经不算什么,千金散去无非九牛一毛,根本不会在意。

    转头他和何伯、刘衡三人乔装打扮,隐藏下各自气息,又买了一辆马车,装作农夫、马夫和小书生的模样,公然混入了湖州这座大城。

    他们就站在城门下,混迹于人群中静静看着自己的画像,显得格外潇洒自在。

    谈论两句,两人发现刘衡还是一副空洞无神的样子,相视都是无奈。

    “算了算了,这也没什么好看的了,咱们还是找个地方落脚吧。”刘恒摇摇头,牵着马车步入城中。

    何伯也曾找过江湖的三教九流,花费一些钱财就换取到全新的通关文牒,帮三人换了全新的身份。如今刘恒姓金名来,何伯姓何名生,刘衡姓金名衡,三人是亲戚关系,从乾州一处名为竖真县下窦家屯的地方赶车过来,想要做倒卖两地特产的营生。

    这竖真县,刘恒倒是听闻过,似乎离留安县不远,可窦家屯在哪,他就不知道了。连他这本地人都不甚清楚的地方,想来湖州这边更没人能弄明白了,所以这出身很难引起别人的怀疑。

    尤其让刘恒佩服的是,这通关文牒印章、文书俱全,竟是半点不掺假的真货,他都不得不佩服这些三教九流的本事。

    “只能说蛇有蛇道,鼠有鼠道,各有各的门道。”提起这事,何伯呵呵笑着说道:“我也是叛出宗门后这些年接触多了,才渐渐明白的,少爷将来多在这俗世走动几年后,就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细论起来,刘恒还真不算是江湖人。

    他这三年习武,虽说经历远非常人可比,但其他大多数时候往往都在宗门苦修,接触的大多也是宗门中人,和真正的江湖人毕竟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这些江湖人江湖事,各有各的规矩,各有各的存世之道,让刘恒也觉得很是新奇。

    随便找了个客栈安顿好车马,回到客房中,刘恒合拢房门,就朝何伯问道:“怎么样?”

    何伯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什么异动都没有发现。”

    “还是不闻不问吗?”刘恒喃喃自语,随后笑道:“这也是好事。”

    他们悄然离开门叠岭,让朝廷和各大世家追踪他们的线索到这里就彻底断了,所以半个月来,他们过得前所未有的轻松自在,和一路闲逛过来也没什么差别了。

    一路走来,他们也在留意刘家是否有什么动静。毕竟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在他们想来刘家那边也该被打个措手不及,应该会有所反应才对。谁知这一路行来,何伯也没有发现任何暗记,竟是平静得出奇。

    照何伯所说,刘家底蕴非凡,各处城池都留有布置,平时有什么消息,都是通过特定的标记传递。如果找不到标记,连何伯都不知道刘家的人马隐藏在哪里,所以如今两边算是彻底断了联系。

    “看来他刘家是彻底不想管我们了。”刘恒琢磨着,“既然如此,咱们也不必再理会他们,只管照计划行事就是。”

    “少爷要是夺得爵位,莫非真就还给他刘家?”何伯略显犹豫与不甘,问道。

    他倒是不会怀疑刘恒是否能得到爵位,想来以刘恒如今的实力,只要大战一起,封伯封侯如若探囊取物,全看刘恒想要什么而已。可是说起刘恒的打算,他就不太乐意,只觉凭什么这么白白便宜了刘家。

    “一个爵位,算得了什么?”刘恒晒然一笑,并不在意,“我是想着当年他们留给我这么个爵位,三年前毕竟是丢在我的手中,等再还他们一个,这就算彻底两不相欠了,省得日后又生出什么纠葛,我也不想再欠他们什么东西。”

    事实上以刘恒如今的眼光与见识,哪里会把一个大夏的侯爵放在眼里。真算起来,顾北侯这么个二等爵位,无非听着更好听些,其实食邑八千户,哪怕以他如今蝶花宗隐脉真传的身份,所享受的财物比这个也是只多不少。

    更别说他种种经历下来,身家堪比霸主,这些个不值一提的俸禄就更看不上眼了。

    所以真就如他所言,夺取爵位又还给刘家,同样是件小事,他只是想谋个心里清净罢了。

    “当然,如今都是计划,将来究竟怎么样现在也说不好。”刘恒略微沉吟,眸光有意无意落在浑浑噩噩的刘衡身上,“反正先把爵位拿到手总没错,到时候如果刘家对这爵位也看不上眼,索性留给刘衡,正好给他当做补偿,让他将来有个安身立命的保障。”

    何伯听到这话就舒坦了,呵呵笑道:“少爷果然是深谋远虑。”

    刘恒也笑,但其他一些话只在自己心头转过,并没有对何伯多说了。

    比方他寿命将尽,只能再活不到四年这种事情,他就丁点也没有对何伯透露。何伯恐怕也想不到,他现在的种种布置,其实都和这事有关。

    毕竟命不久矣,他自然早就在考虑身后事。

    宗门和丁乐儿那边,该交代的都交代得差不多了,他唯一担心的,也就是何伯和刘衡的将来。

    两年前在圣地百灵谷,在那座诡异神山上参加的西南新秀大比,刘恒知道了一些常人无从得知的隐秘,让他对将来难免生出很不好的预感。

    世上已经有近千年不曾诞生新的圣人了。

    这千年里,天下四分五裂,各国称雄,乱象频生,世间更是陷入罕见的沉寂,连天骄与强者都变得稀少起来。而近些年来,天赋异禀的奇才妖孽,乃至天骄都如同雨后春笋般不断涌现出来,人们都说又一个盛世到来了,并为此振奋不已。

    如果刘恒没有猜错,这正是暗合了否极泰来的天道至理。因为种种原因,世间被压抑了近千年,如今就迎来了前所未见的大爆发,压抑得越狠,爆发时就越发惊人。

    这种局面下,天意难违,无论什么原因,恐怕都无法再抑制下一位圣人诞生这件事了。

    也就是说,下一位圣人很可能就诞生在这个盛世,诞生在不久的将来!

    纵观数万年史书,但凡这等盛世,尤其还涉及圣人之争,绝不只是好事,世道也会变得异常混乱。这是世上最高层次的争斗,什么帝位争夺,圣地夺权,都远远比不上圣人之争来得恐怖与惨烈。

    这就好像黎明到来之前,也正是最黑暗的时候,这是同一个道理。

    刘恒甚至想象不出,到时候世道会变成什么鬼样,反正他现在只能确定一点,对于世俗来说,那也将是活得最艰难的一段时间。

    尤其即将诞生的这一位圣人,似乎比前面任何一位圣人还要来得古怪。为了他,前面所有圣人都不惜留下伏笔,要么想阻止他诞生,要么甚至想彻底将其抹杀,都不愿看到他成为圣人,由此可见一斑!

    两年前在那座诡异神山上的所见所闻,让刘恒深深明白了这件事情有多么非同小可。想来史上诸位圣人留下的布置,绝不只是神山那些这么简单。估计等到将来,更多来自于他们的布置,才会越来越多的浮现出来。

    这些事情,让刘恒对将来生出了更多的忧心,惊悸难安。

    他或许不能活着见到那个时候,但他的亲朋故旧们却难免此劫,所以他不得不未雨绸缪,也为亲朋好友们做下种种布置。

    等爵位到手,要与不要由得刘家那边选择。如果刘家要去这爵位,等将来大乱到来,刘恒会让何伯他们去百武投靠宗门和丁乐儿。如果刘家对这爵位不屑一顾,那么就由刘衡接替这爵位,就把封地经营起来,再让丁乐儿和其他好友到此汇聚,凝成一股力量以应对即将到来的大乱。

    在刘恒的计划中,最好还能找来蛮厨子,甚或师父,那么哪怕大乱到来得比他想象的更早,也能勉强有自保之力。只要撑过一些年月,潜力无穷的丁乐儿将会越来越强,还有小虫,到时候她们如若中流砥柱,想必应该能庇护其他人的周全,让亲朋好友们能平安熬过大劫。

    当然,这场注定席卷天下的大劫难,自然到来得越晚越好。

    来得越晚,丁乐儿和小虫变强的时间就越充裕,他们的准备也能越充分,熬过大劫的希望也会大大增加。至少在刘恒自己看来,这已经是他能想到最好的计划了。

    两年前在那座诡异神山上的所见所闻,让刘恒深深明白了这件事情有多么非同小可。想来史上诸位圣人留下的布置,绝不只是神山那些这么简单。估计等到将来,更多来自于他们的布置,才会越来越多的浮现出来。

    这些事情,让刘恒对将来生出了更多的忧心,惊悸难安。

    他或许不能活着见到那个时候,但他的亲朋故旧们却难免此劫,所以他不得不未雨绸缪,也为亲朋好友们做下种种布置。

    等爵位到手,要与不要由得刘家那边选择。如果刘家要去这爵位,等将来大乱到来,刘恒会让何伯他们去百武投靠宗门和丁乐儿。如果刘家对这爵位不屑一顾,那么就由刘衡接替这爵位,就把封地经营起来,再让丁乐儿和其他好友到此汇聚,凝成一股力量以应对即将到来的大乱。

    在刘恒的计划中,最好还能找来蛮厨子,甚或师父,那么哪怕大乱到来得比他想象的更早,也能勉强有自保之力。只要撑过一些年月,潜力无穷的丁乐儿将会越来越强,还有小虫,到时候她们如若中流砥柱,想必应该能庇护其他人的周全,让亲朋好友们能平安熬过大劫。

    当然,这场注定席卷天下的大劫难,自然到来得越晚越好。

    来得越晚,丁乐儿和小虫变强的时间就越充裕,他们的准备也能越充分,熬过大劫的希望也会大大增加。至少在刘恒自己看来,这已经是他能想到最好的计划了。

第五百二十四章 酒楼偶遇

    这座名为展山城的城池乃是县城,因为属于东北边陲,又处在通往边境的要道之上,所以远比同为县城的留安县来得繁华。

    尤其人来人往车马如织,都是往来的商队,往往会在这座沿途小城稍作歇脚,更会为展山城带来别样的热闹。

    一入夜,茶坊酒楼坐满了人,天南海北各种口音交汇在此,谈论着近来的种种热闻。

    “实在可气。”

    刘恒和何伯就坐在一处酒楼的大堂,隔窗遥望展山城的夜间街景,旁边一桌却传来拍桌子怒喝的声音。

    旁边一桌是四个衣着考究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拍桌子的是个年轻人,面容愤愤,“我吕家两大武师供奉,奉他朝廷的命令前去缉拿要犯,如今两人皆尽惨死在要犯手中,他朝廷和三大家除了送来噩耗,竟然再没有任何别的交代,莫非人就这么白死了?”

    “小十三。”对面一个中年闻言皱眉,沉声喝道:“这不是在家里,说话时长点心!”

    “九叔,你说这叫什么事?”吕十三依旧忿忿不平,“之前说得多好,只说是送功劳给咱吕家,没有半点风险,我们才送去两大武师供奉,如今出了意外就翻脸不认人了,这不是仗势欺人么?咱们吕家又不像他们那么家大业大,招揽个师境强者很是不易,这突然折损两大武师,真真如伤筋动骨一般……”

    “小十三!”见他越说越激动,中年当即厉声喝止,目光也陡然变得严厉起来,才叫吕十三不敢再说了。

    “这事情哪有你想的这么简单。”眼见他依旧闷闷不乐,中年人沉声道:“此事如太子之事一般,牵扯极深,不是你我能够胡乱评论的。本来照理说,这种事咱们吕家根本不够资格掺和其中,但家里另有考虑,是在谋划将来。折损两大武师供奉与家里的谋划相比,孰轻孰重,你也该懂点事理了。”

    旁边刘恒和何伯听了两句,终是相视一笑,只觉有些凑巧。

    没想到出来打听消息,偏偏撞上了两个世家中人,而且听这意思,他们也参与了追捕何伯的事。

    可惜那天两人斩杀的强者为数太多,他吕家折损的两大武师供奉长什么样,刘恒和何伯都没有多少印象了。不过听起来,这吕家算不得什么大世家,无非是贪图便宜功绩,所以派了两个好手前去凑热闹而已,如今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只能说是活该,根本不值得同情。

    还说人家朝廷和三大世家仗势欺人,要是换做他吕家势大,又会有什么差别?

    所以听了两句,刘恒和何伯都是一笑而过,不再留意了。

    “刘……金大哥,何伯我想学武。”大半个月没说过一句话的刘衡,突兀定定看向刘恒,恳切乞求道:“求你们教我练武!”

    此言一出,刘恒和何伯同时朝他看去,心生诧异。

    “怎么突然想学武了?”刘恒问道。

    刘衡咬牙道:“因为我想通了,我想报仇!读书学文精进太慢,想要学得报仇的本事遥遥无期,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所以我想学武,求大哥教我,我也想尽快得到力量……”

    他的目光,刘恒异常熟悉,有自己当年的影子,也有丁乐儿的影子,是对力量的无尽渴望。现在的刘衡,为了得到力量,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刘恒可以肯定,要是把这样的邪功摆在他的面前,他同样会毫不犹豫地修炼。

    而且他这些天显然听到了不少事情,刘恒讲述的过程里,三年时间从弱小变得强大,从武生三重到足以斩杀武师强者,这让刘衡看到了复仇的希望。

    可是刘恒听后却摇了摇头,“你把练武想得太简单了。”

    现在的刘衡,只听他讲述了练武的痛快,实力精进的迅猛,却不知道他为此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练武,没有你想的这么容易。”刘恒怕他钻牛角尖,特意认真解释道:“真正的练武,和读书没有差别,都是耗时良久,费尽苦心……”

    “我不怕吃苦!”刘衡赶忙说道。

    “还有耗时良久。”刘恒又咬重了语气,“即便给你最好的培养,以你如今的样子,想要晋升武夫境至少得五六年,想要晋升到武师境,少说也得三十岁开外了……”

    “可你分明!”刘衡脱口而出,差点就想说刘恒自己分明只花了三年,为什么自己得花费这么长时间,好在何伯当即瞪眼望来,他才醒悟,及时住了口。

    这可不是能乱说的事!

    “哈,真是可笑!”不等刘恒回答他,旁边那桌吕十三似是无意间听到他们的交谈,突然拍腿大笑,“九叔,你有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书生要练武,偏偏这人一本正经跟他说,晋升武夫得五六年,晋升武师得三十岁开外,这口气真是大得吓人!”

    他打量三人,越看越是掩不住讥讽笑意,“乡巴佬们,你们究竟知不知道武夫是什么?武师又是什么?便是我吕家,想要栽培一个武夫,也得打娘胎里开始培养,落地开始习武,十岁能晋升武夫已经被称为天才,三十岁晋升武师,更是足以扬名天下,这还是在我吕家!若是换做凡俗,就算给你一辈子,你也甭想晋升武师,不要异想天开了!”

    得意洋洋地嘲弄几句,他还意犹未尽,又朝刘衡道:“小家伙,不说你资质平庸,单说你是半道学武,又出身寒门,报仇学武什么的,你就别做梦了。我劝你啊,还是老老实实读书吧,至少还有点前途,学点本事后,将来还能养家糊口。”

    这番话一出,刘衡顿时怒视向他,只觉他这么插口实在无礼,何伯和刘恒也是皱眉。不过刘恒只当没听到一般,看也没看那边,依旧在劝刘衡,“我毕竟和你不同,有些机缘才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但机缘这种事情谁都说不好,咱们不能考虑其中,所以对你而言,弃文从武绝不是什么好选择。如果你想要报仇,就好好读书,好歹如今已经有了一些积累,然后咱们用功修行,我和何伯必然全力助你,十年之后,未尝不能如愿。”

    在望原寨,刘衡已经启蒙,这三年虽说疲于奔波与躲藏,但何伯也在尽力为他找了书来,让他没有断了修行。加上刘衡天资也算优秀,以何伯的说法,他如今学问不差,估计勉强能够开窍了。

    也就是说一旦得到开窍丹药,刘衡就能成为士子,等到将来有了刘恒丰厚身家的资助,顶多十年,恐怕离学士境都不远了。

    所以弃文从武这种念头,在刘恒看来不过是他的一时冲动而已,并非最适合他的路,自然要劝他打消这个念头。

    “呵!”

    见到自己插话后刘恒竟毫不理会,吕十三心中更是不爽,冷笑道:“听你这话,敢情武师学士都不放在眼里,或者三十岁成武师,或是十年成学士是吧?不说别的,阁下这口气真真是越来越大了,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尊姓大名不敢当,免贵姓金,无非一乡野村夫罢了。”刘恒看他一眼,淡淡回应道。

    “哟哟,何伯如此谦逊了?”吕十三啧啧有声,“尊驾这么大本事,不如来我吕家,我吕家正缺一位这样的供奉。不说多的,若是你真能十多年里教出一位学士或是士子,我吕家必奉你为上宾,保你一世荣华富贵。如若只是信口雌黄,不能做到,那么必叫你生不如死,如何?”

    “你!”何伯一听,怒容浮现,却被刘恒按了下来,定定望向他,“我和弟弟在这里说话,并没有碍着兄台什么事吧,兄台何至于如此?”

    “是没碍着我什么事,可我这人有个毛病。”吕十三眯眼,“就是听不得有人吹牛,装腔作势,实则不过一个废物。你要吹牛也行,最好赶紧滚,别让我再听到,否则别怪我给你点教训。”

    “兄台好霸气。”刘恒淡淡一笑,“可是来我等乡野村夫面前张狂算什么本事,兄台若是真有本事,何不去和三大家或朝廷评评理?”

    “你!”

    吕十三勃然大怒,这是直接戳到了他的痛脚,“你简直找死!绿儿,给我赏他两个大嘴巴,要敢再闹,就打断他双手双脚,然后再把他扔到乱葬岗去,我看看他还敢不敢嘴痒!”

    “是。”相伴的娇媚姬妾娇声应诺,翻手就是一巴掌朝刘恒隔空打来,那掌劲破空而至,竟也是武夫境强者。

    一言不合就动手,何伯和刘恒见状面色骤冷,何伯当即想要出手,却被刘恒挡住。在对面看来,两人仿佛被吓傻了,毫无动静,眼见这一巴掌就要打在刘恒脸上,都是晒然嗤笑,

    可是掌劲到了近前时,刘恒有了动作,他只是不紧不慢伸出手中竹筷,朝这掌劲轻轻一点,竟就将掌劲完全破去。破碎掌劲掀起的气浪,也被刘恒一挥袖,就此化去无踪,连酒杯里都没有掀起丁点涟漪。

    这一幕,看得对面鸦雀无声,突兀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吕十三不自知地喉咙滚动,有冷汗浮现额头,哪里还不知道,自己无意间撞上了铁板!

    高手!

    竟然真是高手!

    等到刘恒冷冷望来,那锐利目光一落下,吕十三忽然就觉得遍体生寒,如坠冰窖。这目光十分可怕,单是这么一对视,居然就让他有种双目被刺伤的感觉,莫名生出恐惧。

    “绝对凝练出了意志,谁能想到一个看着如此不起眼的人物,竟是如此强者!”吕十三惊悸惶恐,鼓起勇气想说什么,偏偏嘴唇直打哆嗦,根本发不出半点声音,更别说吐字说话了。

    “兄台,是自己来还是我帮你?”刘恒淡淡问道。

    他的意思不言而喻,既然知道撞上铁板,就该有撞上铁板的明悟,不受点教训怎么行?

    给他选择自己动手还是刘恒动手的权力,这已经是极为仁慈的了。

    “这位小兄弟,小十三他不懂事,得罪了小兄弟,我在这里替他向你道个歉,还望小兄弟大人有大量,给我个面子,饶过他这一回怎么样?”旁边中年人见机不对,当即开口劝道。

    刘恒看向他,“这位老兄说得轻巧,做错了事岂能不付出点代价,在我看来,还是让他长点记性的好。”

    可是掌劲到了近前时,刘恒有了动作,他只是不紧不慢伸出手中竹筷,朝这掌劲轻轻一点,竟就将掌劲完全破去。破碎掌劲掀起的气浪,也被刘恒一挥袖,就此化去无踪,连酒杯里都没有掀起丁点涟漪。

    这一幕,看得对面鸦雀无声,突兀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吕十三不自知地喉咙滚动,有冷汗浮现额头,哪里还不知道,自己无意间撞上了铁板!

    高手!

    竟然真是高手!

    等到刘恒冷冷望来,那锐利目光一落下,吕十三忽然就觉得遍体生寒,如坠冰窖。这目光十分可怕,单是这么一对视,居然就让他有种双目被刺伤的感觉,莫名生出恐惧。

    “绝对凝练出了意志,谁能想到一个看着如此不起眼的人物,竟是如此强者!”吕十三惊悸惶恐,鼓起勇气想说什么,偏偏嘴唇直打哆嗦,根本发不出半点声音,更别说吐字说话了。

    “兄台,是自己来还是我帮你?”刘恒淡淡问道。

    他的意思不言而喻,既然知道撞上铁板,就该有撞上铁板的明悟,不受点教训怎么行?

    给他选择自己动手还是刘恒动手的权力,这已经是极为仁慈的了。

    “这位小兄弟,小十三他不懂事,得罪了小兄弟,我在这里替他向你道个歉,还望小兄弟大人有大量,给我个面子,饶过他这一回怎么样?”旁边中年人见机不对,当即开口劝道。

    刘恒看向他,“这位老兄说得轻巧,做错了事岂能不付出点代价,在我看来,还是让他长点记性的好。”

第五百二十五章 战事将至

    虽说只是听过两人说了几句,但刘恒也听得出来,被他斩杀了两大供奉,对吕家就已经是伤筋动骨之痛。也就是说一二重的武师或学士,对于吕家来说十分重要,他吕家的实力估测下来,无非是在县城中称雄的小世家罢了。

    这等世家,有武师或学士强者坐镇,足以与在此地的官府势力抗衡,所以能够在县城里作威作福,成为盘踞一地的地头蛇。可是以县城的大小,他们再怎么盘剥,供养三重以下的师境强者都已经十分吃力,要想招揽三重以上的强者,却是缺了点本钱。

    而如今的刘恒实力甚至逼近三重武师,哪怕放在百武也能算得上一号人物,在大夏就更不用提了。如此实力,足以开武馆,教授武学,以为人师,或者被各大世家尊为供奉,或者在朝廷军中身居高位,天下皆可去得。

    身怀如此武功,让刘恒有了相应的底气,对上吕家这样的小世家,更是无所畏惧。

    加上何伯乃是货真价实的二重武师,又有灵霄羽翅这等世间极速的奇物,哪怕惹来难以应付的强者,只要不被困住,他们依旧能够安然脱身。这种局面下,区区一个吕家想要让他们蒙受屈辱,说不得反倒要在他们身上载一个大跟头。

    所以局势愈见紧张,他们却气定神闲端坐原位,动也没动只能吕家的人到来,倒要看看这吕家是否都是吕十三或吕老九这样的货色。

    随着时间推移,这份镇定更是做不得假,渐渐显出一种沉凝气度,看得在座众人窃窃私语,啧啧称奇,却让原本得意的吕老九和吕十三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不安。

    吕十三受家里护卫搀扶着落在旁边座位上,敷上药膏,稍微处理了脸上耻辱一般的红肿掌印,不断偷瞥刘恒三人,却是不敢再胡乱叫唤了。至于吕老九,面色阴晴变幻不定,越来越不好看,欲言又止几次,从刘恒三人的沉默中反而感受到了别样的压力。

    可是不等他说出什么,酒楼外传来强者掠空而至的呼啸之声,让他长长吁了口气,终是安下心来了。

    有家族强者到来,这里就无需他再做主了,反倒落得轻松。平时他可不喜欢在他人面前做小,但此刻面对古怪的刘恒三人,他哪里还愿意做主,自然是任由家里强者替他出头为好,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也总有强者在前面顶着,他乐得安稳。

    似他这样的人,在外面能够被人尊称一声九爷,实则在吕家根本排不上号,并无实权,也并不重要。所以他的存世之道就是明哲保身,早就变得油滑无比,此刻干脆不说话了,起身去酒楼门口迎候到来的家族强者。

    随着那破空之声由远及近,酒楼里也迅速寂静下来,无数人怀着敬畏之心朝酒楼门口看去。能够纵掠虚空,本身就是一种武师实力的明证,这是至少二重以上的武师才能拥有的本领。

    这等强者在展山城已经十分高端,足以威慑一方,尤其听到破空之音不只一道,这更显出吕家称霸展山城的本钱所在。

    “吕七爷!”

    “原来是赵爷到了。”

    “……吕七爷居然也来了,在下见过七爷和赵爷!”

    等见到两个威武身影走在吕老九前面进入大门,在座不少人惊呼起身,纷纷朝这边行礼打招呼,显然很多人都认识新来的这两人。而且看周围人对待二人的态度,就能看出这两人在吕家的身份远非吕老九和吕十三可比,显然重要很多。

    他吕老九和吕十三要不是出了这档子事,连那些吕家护卫也是各顾各的,根本不理会二人,哪有现在这般郑重。

    前来两人一位长发黑中夹白,扎了个简单玉冠,面容肃穆,是个打扮庄重的老者。他紧随在另一个人身边,面对众人朝他们见礼默不作声,只让旁边这位来应对,显然以身边人为主。而旁边这人,看年纪和吕老九相差仿佛,却比吕老九多出一股从容气度,沉稳大气,一看就是平时身居要职,手握大权的人物。

    从众人对他们的称呼,那老者就是赵爷,应该是吕家的供奉,而这中年人则是吕七爷,想来和吕老九同辈,他才是吕家派来做主的人。

    面对众人,吕七爷朝四方抱拳,客气了几句,把众人安抚回去,目光才落向窗边刘恒三人这里,从容不迫地走了过来。

    “爹!”刘恒也没料到,吕十三一见到吕七爷过来,竟是脱口喊了声爹,哭丧着脸迎过去,“你看看我这脸,就是他们打的!你可得为我做主!”

    刘恒诧异看向吕十三,再看看吕七爷,终是暗中摇了摇头,心中喃喃一句,“虎父,奈何犬子。”

    身为父子,相比吕七爷,这吕十三怕是差得太远了点。

    面对吕十三的痛诉,吕七爷只是冷漠瞥他一眼,就叫他一个激灵,不敢再闹。随即,吕七爷不再理会自己这个废物般的儿子,打量刘恒三人两眼,神情就多了惊异,客气地抱拳道:““三位朋友,听说和我吕家子弟出了点小意外?”

    “在下……金来,见过吕七爷。”对方客气,刘恒也不会失了礼数,客套一句才道:“的确是小意外。”

    “劳烦这位朋友和我说说怎么回事。”眼见三人中竟是刘恒做主,吕七爷眯了眯眼,语气变得更加客气了。他此言一出,让吕十三和吕老九急呼,他却根本不理会,反而朝刘恒等人举臂相邀,“如此简陋,哪里是待客之道?掌柜,开一间上房,上一桌好席面!还请三位朋友给我个面子,移步去稍坐片刻,咱们再来详谈不迟。”

    他一发话,自然有掌柜高声应诺,急忙吩咐伙计们去准备。

    刘恒笑了笑,起身回礼,“承蒙七爷看得起,我等却之不恭了。”

    “请。”

    “请。”

    刘恒走到吕七爷身边,相互谦逊几句,却是并肩同行。何伯和刘衡自然紧随其后,与相伴吕七爷那位赵爷暗中眼神交汇,都没有做声,只是相互都多了点戒备。

    吕老九和吕十三眼见局面和他们预料的大不一样,脸色都变得更不好看,阴沉着脸就要跟着上楼,却没想到吕七爷转过身来,朝他们淡淡道:“你们就不必再跟着了,该养伤去养伤,该休息去休息,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

    此言一出,不仅吕十三和吕老九惊呆在那里,饶是刘恒也难免露出惊异神色。

    人们都以为他来了必然要为二人撑腰,谁能想到如今却是截然不同,还没问清楚事情怎么回事,就已经明显地显出了偏向。不是偏向他的儿子和弟弟,他吕家子弟,竟是偏向了这三个陌生人!

    要上楼详谈,竟先把当事的吕十三和吕老九先行赶走,难不成只听这三人的一面之词?

    这份气魄与决断,叫刘恒忍不住深深打量向他,暗暗惊叹。

    能在世家身居要职,果然不会是吕老九这样的货色,似吕七爷这等人物,才更叫人不敢小觑。

    他吩咐下来,吕老九和吕十三脸色涨红,可以说丝毫没给他们脸面,偏偏他们竟没敢抗争,铁青着脸拂袖而去。

    “来来来,几位朋友,不要为这些人事扰了心情,咱们上楼再说。”转过头来,吕七爷又是面带笑容,盛情相邀。

    一路商楼闲谈两句,双方都在暗中打量对方,却都对对方评价不低。

    到了上房,席面流水一般上来,等招呼伙计关上房门退去,吕七爷突然叹了口气,苦笑道:“叫几位朋友见笑了,家中尽是这些不成器的废物,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几位朋友海涵。”

    他竟是不管不问,直接就认起错来。

    刘恒和何伯面面相觑,忍不住好奇道:“七爷莫非就不问问究竟怎么回事?”

    “还有什么可问的?”吕七爷闻言就连连摇头,自嘲笑道:“自家事,当然是自己最清楚,那两个是什么货色,我却是心知肚明。比方我那废物儿子,心有大志,实则绣花枕头一包草,每天只知道高谈阔论,惹是生非,除了这些他还会干什么正事,我都后悔把他生出来了。还有我那九弟……更是不提也罢,他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反倒天天都得忙着跟他们擦屁股去了。”

    刘恒张了张嘴,终是没有再说什么,只能说听完这番话,心里的火气已经散去,对吕七爷的诉苦已经很是理解。

    有句老话说得好,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尤其这种世家里面,难免良莠不齐,能养出吕七爷这样的人物,自然也能养出吕十三和吕老九那样的废物。若是后者多了,这世家也难长久,唯有前者支撑台面,才能保证世家兴盛不衰。

    “不过他们今天倒也并非全是错事。”吕七爷话锋一转,引得刘恒三人朝他看来,他才得意笑道:“若不是他们这一闹,我哪有机会结识三位朋友?”

    刘恒抱拳道:“七爷抬爱,我等实在当不起。”

    “当得起当得起,三位都是人中龙凤,能结识三位,是我吕家的福分。”这种便宜话,吕七爷顺口就来,乐呵呵地道:“今日不说别的,咱们就是交个朋友,若是有机会,不妨来我吕家做客,我必将扫榻相迎。”

    此言一出,不仅吕十三和吕老九惊呆在那里,饶是刘恒也难免露出惊异神色。

    人们都以为他来了必然要为二人撑腰,谁能想到如今却是截然不同,还没问清楚事情怎么回事,就已经明显地显出了偏向。不是偏向他的儿子和弟弟,他吕家子弟,竟是偏向了这三个陌生人!

    要上楼详谈,竟先把当事的吕十三和吕老九先行赶走,难不成只听这三人的一面之词?

    这份气魄与决断,叫刘恒忍不住深深打量向他,暗暗惊叹。

    能在世家身居要职,果然不会是吕老九这样的货色,似吕七爷这等人物,才更叫人不敢小觑。

    他吩咐下来,吕老九和吕十三脸色涨红,可以说丝毫没给他们脸面,偏偏他们竟没敢抗争,铁青着脸拂袖而去。

    “来来来,几位朋友,不要为这些人事扰了心情,咱们上楼再说。”转过头来,吕七爷又是面带笑容,盛情相邀。

    一路商楼闲谈两句,双方都在暗中打量对方,却都对对方评价不低。

    到了上房,席面流水一般上来,等招呼伙计关上房门退去,吕七爷突然叹了口气,苦笑道:“叫几位朋友见笑了,家中尽是这些不成器的废物,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几位朋友海涵。”

    他竟是不管不问,直接就认起错来。

    刘恒和何伯面面相觑,忍不住好奇道:“七爷莫非就不问问究竟怎么回事?”

    “还有什么可问的?”吕七爷闻言就连连摇头,自嘲笑道:“自家事,当然是自己最清楚,那两个是什么货色,我却是心知肚明。比方我那废物儿子,心有大志,实则绣花枕头一包草,每天只知道高谈阔论,惹是生非,除了这些他还会干什么正事,我都后悔把他生出来了。还有我那九弟……更是不提也罢,他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反倒天天都得忙着跟他们擦屁股去了。”

    刘恒张了张嘴,终是没有再说什么,只能说听完这番话,心里的火气已经散去,对吕七爷的诉苦已经很是理解。

    有句老话说得好,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尤其这种世家里面,难免良莠不齐,能养出吕七爷这样的人物,自然也能养出吕十三和吕老九那样的废物。若是后者多了,这世家也难长久,唯有前者支撑台面,才能保证世家兴盛不衰。

    “不过他们今天倒也并非全是错事。”吕七爷话锋一转,引得刘恒三人朝他看来,他才得意笑道:“若不是他们这一闹,我哪有机会结识三位朋友?”

    刘恒抱拳道:“七爷抬爱,我等实在当不起。”

    “当得起当得起,三位都是人中龙凤,能结识三位,是我吕家的福分。”这种便宜话,吕七爷顺口就来,乐呵呵地道:“今日不说别的,咱们就是交个朋友,若是有机会,不妨来我吕家做客,我必将扫榻相迎。”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5066/ 第一时间欣赏我是大皇帝最新章节! 作者:暴走土豆泥所写的《我是大皇帝》为转载作品,我是大皇帝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我是大皇帝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我是大皇帝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我是大皇帝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我是大皇帝介绍:
猴偶踏碎金银江,画中轮转千百世。
千面谪仙人不识,一生三世称圣人!
我,刘恒,皇家的穷亲戚,一朝被削为平民,随后莫名其妙,成了这“妖精洞”宗门里,唯二的男人……
这大世百家争鸣,人杰枭雄并起,动荡风云,我踏入其中,步步镇压诸敌,名动天下!
我是大皇帝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是大皇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是大皇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