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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暴走土豆泥     我是大皇帝txt下载     我是大皇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五十六章 降伏!

    欢喜兴奋而来,悲惨仓皇而散。

    能逃掉的都算幸运了,那些杀得兴起的大夏将士一个个仿佛化作杀神,漫山遍野到处追杀,真正能逃出去的寥寥无几。大多数妖匪成了亡魂,被战场上异常霸烈的气血一冲,就此灰飞烟灭,连残魂都不曾留下丝毫。

    最激烈最受人关注的还是刘恒和虎老二之战,他们已经从天上厮打到地下,一人一妖的热血到处溅落,蔚为震撼。

    要说二者体魄,虎老二或许还要略胜一筹,至于气血和妖气这边,它的妖气一直死死压制住刘恒气血,其实怎么算都占尽主动。可是真正打起来,明面上的实力优劣就显得没那么明显了,刘恒经历太丰富,可谓最擅长这样的生死搏杀,比虎老二还能敢打敢杀,那种悍勇忘我的气势实在强大,硬是和虎老二打了个旗鼓相当,有来有往。

    等到熊老大率先当空暴毙,整个战局急转直下,刘恒和虎老二的心态难免也受到了越来越大的影响。

    虽说虎老二依仗神通,毫不惧怕战阵威胁,可是如今神通被刘恒死死牵制,这就让它心慌起来。因为对面强者太多了,只要离得远些,用气血内力遥遥攻击,哪怕不能伤到它,也肯定会让它不得不分神。

    甚至都不用动手,就像如今那样站在周围虎视眈眈,也会让它越来越心神不宁,

    心一乱,方寸也跟着生乱,反而如今的刘恒更加专心,气势更甚,抓住它的失误就是一顿乱揍,让它伤势短时间里迅速加重。

    到了后来,刘恒直接骑在它的背上,一只手牢牢扯住它的项颈厚毛,另一只手紧捏成拳,只管照着它头顶猛砸!

    一拳,两拳,三拳……

    无数拳!

    再坚实的脑袋也经不住这样的狂轰乱砸,虎老二从开始的怒吼,到后来虎尾如铁鞭般疯狂横扫,反抽在刘恒的身上,再到后来满地翻滚,撞破无数坚石与巨树,依旧无法让刘恒脱离。

    它七窍早已被砸得血流如注,鼻眼又烂又肿不成样子,被生生砸进了厚土之中,轰出一个巨大深坑,但见鲜血混着泥石翻飞不绝,里面除了如鼓般的重响,就只剩下呜咽声了。

    “大将军饶命,饶命!”

    虎老二奋力哀嘶,伏在地上颤颤发抖,实在是被刘恒给生生打怕了。打到这个地步,它小命已经去了大半,要是再不求饶,不多久就将被直接打死在这里了!

    它不想死!

    刘恒也是忘我,直到虎老二再也没了动静,那艰难求饶声才让刘恒回过神来,铁拳总算在虎老二脑门上停顿下来。

    “饶命?”刘恒摇了摇头,把黏在脸上和长发上的鲜血甩开一些,“我凭什么饶你一命?”

    虎老二打了个激灵,却也明白此刻怕是它最后的机会,要是没说好,这小命就真的保不住了。所以它心念转得前所未有的快,一面急思一面忙不迭地道:“启禀大将军,我虽为妖,但本性不坏……”

    刘恒冷冷一笑,“本性不坏?难道你没吃过人?”

    虎老二又是浑身打了个冷噤,赶紧道:“不敢瞒骗大将军,小的毕竟是妖,这种事是在所难免……等等,稍等!大将军且容我说完!但我来了这望祁地界占山为王,好歹也做过不少好事!”

    “说说看。”刘恒平静道。

    “我替六洞十八寨赶走了为祸乡里的胡国部族,庇护了他们数十年安全,否则哪有如今的昌盛?”虎老二急急道,“当年大战,我也是出过死力的,和那胡国部族祭司生死激战,还曾留下不少伤势,足足用去近十年才渐渐养好。”

    刘恒道:“赶走了胡国部族,无非是你自己想取而代之,难不成你敢说你只是一厢好意?”

    “我,我……”虎老二眼珠乱转,“胡国部族只把六洞十八寨的人当做人畜一般对待,任意打骂虐杀,我却仅仅只求一些将死的老人当做血食,却给他们数十年的庇护,却比胡国部族好上很多。”

    这一点总算说对了,至少刘恒从这些天的所见所闻看来,它的确没有说谎。

    身处异国的六洞十八寨,哪怕过去数百年,还是无法真正融入北胡之中。他们在北胡往往只被当做如牛羊一般的牲畜奴仆,永远不会被北胡人当做自己人对待,在这种局面下,虎老二到来之前的六洞十八寨,可比现在要惨了不知多少倍。

    所以虎老二哪怕也是做下不少罪孽,偏偏六洞十八寨一直惦记着它的好处,所以如今虎老二提起这事,刘恒默然以后,还是被它这番话给触动了。

    “说得冠冕堂皇,莫非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吗?”虽说被触动,可刘恒口气依旧冰冷,“无非是把六洞十八寨的人当做牛羊一般蓄养着,以供你食用得更长久,才会故作一丝温情罢了,与胡国部族又有何异?”

    虎老二真真是吓住了,又是忙不迭地道:“还请大将军明鉴,大将军明鉴啊!”

    “不管你以前如何,总算于六洞十八寨有围护之功,也有食人之过,勉强功过相抵了。”片刻后,刘恒轻声评定,不等虎老二闻言欢喜,又听刘恒继续道:“但这只是你和六洞十八寨的事情,还有我军和你的恩怨,这却是另一笔账了,两度意图谋害我军,又该当何罪?”

    刘恒声音不大,偏偏落入虎老二耳中却似晴天霹雳一样,震得它心身俱颤,骇然失神。

    “大将军明鉴啊!”感受到刘恒铁拳又将落下,它脱口而出,“那是洞寨的人求到我这里,我才来庇护他们的,要怪也不能怪我,该怪洞寨的人!”

    “第一次尚可以如此解释,那今夜之事你又该如何为自己开脱?”

    虎老二脑海一片空白,生死关头突然开窍,痛哭流涕,“大将军英明,小妖知错了,知错了!请大将军念在小妖神通有些用处的情面上,给小妖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刘恒端坐在它身上,“你要如何将功补过?”

    “小妖,小妖愿为大将军坐骑,为大将军效犬马之劳!”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见虎老二忙不迭地点头,刘恒才道:“既然如此,放开心神吧。”

    虎老二闻言后略微迟疑,等察觉刘恒面色渐渐不悦,哪里还敢再耽误,认命般把脑袋伏了下去,妖气也全部收敛了回去。

    一开始它还抱有一丝希翼,可接着眼见刘恒双手画动,在虚空凝出一个让他本能感到畏惧战栗的玄妙符文,终是心中一声哀嚎,彻底认命了。

    它全然没想到,刘恒竟然还会御兽的术法!

    这人,实在妖孽非常!

    古老玄奥的符文闪耀着幽异毫光,有种令百兽噤声的莫名气息。这是刘恒从那些葬龙秘境里诸多传承里学到的一门御兽术法,名为,号称能降服神兽乃至上古妖魔,自然神妙非凡,正是万兽天敌。

    这门御兽术法一旦烙印在妖兽心神中,终生再难消除,便是有丁点异心,念头刚起也会引得术法自行降下惩戒,端的霸道。

    只是这门御兽术法想要功成也不易,哪怕妖兽自身心甘情愿,也有很大可能失败。加上刘恒初次施展,术法更显生涩,所以接连施展了三次都宣告失败,符文自行消散了。

    到了这时候,虎老二心中都生出了狐疑,暗觉蹊跷,幸亏第四次凝成符文,总算成功烙印在了虎老二心神之中。术法一成,虎老二那丝狐疑就让符文自行反应,化作诡异火链狠狠甩打在虎老二心神上,让它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怖剧痛,登时被打得不敢再乱生任何杂念。

    它却不知,刘恒自己也是长舒一口气,暗觉庆幸。因为这术法想要降服妖境强者,以他的魂力施展起来也很吃力,第四次如果再不成,他也没有余力施展第五次了。

    从这头虎妖的言行举止来看,在妖族里算是很有善心的了,于六洞十八寨更是功大于过,尤其还有一门专克战阵的神通,能留下作为臂助自然最好。

    “行了,好好养伤吧。”

    察觉到术法结成,他对虎妖多了一种了若指掌的感觉,仿佛其生死都尽在自己掌握,刘恒自然安心,对它和自己身上都淋了一身深潭灵水。虎老二感到身上伤势以惊人的速度停滞,然后开始痊愈,惊喜之下又是感激不迭。

    熊老大暴毙,虎老二被刘恒降服,这一战真正进入了尾声。

    刘恒勉强稳住伤势后,就在一众将士的惊佩注视和如潮欢呼中起身,依旧坚毅锐利的目光,遥遥望向了最后那片战场。那边几座山丘的山林都一片狼藉,是牛自斧和其统领的,围剿蛇三娘子这最后一妖留下的骇人场景。

    眼见另外两处战场都已结束,仅剩自己这里还没打完,牛自斧只觉羞恼,驾驭头顶巨爪血相更加凶猛地拍击向蛇三娘子的本相巨蛇,由此还嫌不够,自己也舞动雪白大斧激战如狂!

    其实落后于另外两处,不只是牛自斧自己的原因,也有他这战阵草草凝结,一些将士操练还不够熟稔的缘故。

    毕竟其中小半将士并非出身爪月营,这只是今天才开始习练,因此显出生疏和纰漏在所难免。

    可不管怎么说,不比较还好,三处同在一个战场上,难免就有了比较,这就让牛自斧和麾下将士们感到有些难堪,下手更见狠厉无情。

    谁知还不等他们倾尽全力,蛇三娘子的本相巨蛇就倏然缩小,重新化作了妖娆佳人的模样,朝刘恒那边高声道:“大将军,妾身也愿意受降!”

    只是这门御兽术法想要功成也不易,哪怕妖兽自身心甘情愿,也有很大可能失败。加上刘恒初次施展,术法更显生涩,所以接连施展了三次都宣告失败,符文自行消散了。

    到了这时候,虎老二心中都生出了狐疑,暗觉蹊跷,幸亏第四次凝成符文,总算成功烙印在了虎老二心神之中。术法一成,虎老二那丝狐疑就让符文自行反应,化作诡异火链狠狠甩打在虎老二心神上,让它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怖剧痛,登时被打得不敢再乱生任何杂念。

    它却不知,刘恒自己也是长舒一口气,暗觉庆幸。因为这术法想要降服妖境强者,以他的魂力施展起来也很吃力,第四次如果再不成,他也没有余力施展第五次了。

    从这头虎妖的言行举止来看,在妖族里算是很有善心的了,于六洞十八寨更是功大于过,尤其还有一门专克战阵的神通,能留下作为臂助自然最好。

    “行了,好好养伤吧。”

    察觉到术法结成,他对虎妖多了一种了若指掌的感觉,仿佛其生死都尽在自己掌握,刘恒自然安心,对它和自己身上都淋了一身深潭灵水。虎老二感到身上伤势以惊人的速度停滞,然后开始痊愈,惊喜之下又是感激不迭。

    熊老大暴毙,虎老二被刘恒降服,这一战真正进入了尾声。

    刘恒勉强稳住伤势后,就在一众将士的惊佩注视和如潮欢呼中起身,依旧坚毅锐利的目光,遥遥望向了最后那片战场。那边几座山丘的山林都一片狼藉,是牛自斧和其统领的,围剿蛇三娘子这最后一妖留下的骇人场景。

    眼见另外两处战场都已结束,仅剩自己这里还没打完,牛自斧只觉羞恼,驾驭头顶巨爪血相更加凶猛地拍击向蛇三娘子的本相巨蛇,由此还嫌不够,自己也舞动雪白大斧激战如狂!

    其实落后于另外两处,不只是牛自斧自己的原因,也有他这战阵草草凝结,一些将士操练还不够熟稔的缘故。

    毕竟其中小半将士并非出身爪月营,这只是今天才开始习练,因此显出生疏和纰漏在所难免。

    可不管怎么说,不比较还好,三处同在一个战场上,难免就有了比较,这就让牛自斧和麾下将士们感到有些难堪,下手更见狠厉无情。

第五百五十七章 大胜自当庆功!

    蛇三娘子根本不敢迟疑,急忙辩解道:“请大将军明鉴,妾身并非聪明,只是知道审时度势!”

    “哦,就是知道如何见风使舵,不知忠义,只顾自家性命,是吧?”刘恒又是冷笑问道。

    蛇三娘子更惶恐了,再没了丝毫精明与算计,拼命疾呼道:“大将军,大将军,妾身也愿意像虎二哥那样放开心神,让大将军印下奴役术法,为大将军做牛做马,只求让大将军信妾身的真心!”

    它哪里想得到,刘恒如今魂力告罄,已经无法再动用了,这些事刘恒也懒得跟它解释,“留下虎老二自有用处,可留下你来又有什么用,莫非留着你继续耍弄心机?我看还是化作妖肉,让将士们增长修为更好!”

    “且慢!”

    蛇三娘子心念疾转,急切说道:“妾身山下还有一部胡族,供奉妾身已有数十年,如果妾身突兀遭遇不测,必然惊动胡族……”

    见刘恒闻言眸中寒光更厉,它心头惊颤,“妾身并非威胁大将军,只是想告知大将军,留下妾身比杀了妾身有用得多,妾身甘为大军刺探,为大将军打探胡**情!”

    后面这番话,它是以传音入密的手段说给刘恒,总算让刘恒力道一顿,眯眼打量向了它,片刻后松开了手,“希望你不是信口开河。”

    得以保住性命,蛇三娘子长舒一口气,骤然软倒在地,依旧是心有余悸,闻言赶忙强颜欢笑道:“妾身岂敢欺瞒大将军,这部胡族在前方数百里之外,大将军只需询问六洞十八寨中人,立时就能明辨真伪。”

    刘恒却不置可否,只是淡淡道:“先收拾你的部下吧,然后打扫战场,入军营静候军令。”

    “是。”

    蛇三娘子嗫嚅几下,面对如今杀气骇人的刘恒,终是不敢再多说,诺诺应是。

    “打扫战场!”刘恒声音传遍四野,“今夜摆酒庆功!”

    所有将士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敲击兵甲,兴奋大吼,“庆功!”

    “庆功!”

    “庆功!”

    ……

    这一战,三更开启,五更不到就以三妖大败的结局落下了帷幕,当将士们兴高采烈打扫完战场,黎明才匆匆到来。

    如此大战,早就惊动了周围的六洞十八寨,一处处山寨洞寨迅速亮起篝火,无数寨民都亲眼目睹,却是从纷乱甚或惊喜渐渐沉寂,最后只剩极度震撼的无尽沉默,久久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打死他们也想象不到,虎大王那位仿若神明般无敌的结拜大哥熊老大,竟是以如此惨烈的结局死去,被那遮天血爪给生生捏爆在高空之中。

    这一幕给所有人极大的震撼,仿若颠覆了认知,永生难忘。

    紧随其后,虎大王被人扭打痛揍的声声哀鸣,也仿佛响在众人心头,每一声都如重鼓锤击,直击人心。

    他们赖以安生数十年的虎大王,在痛苦的哀鸣,被人骑在身上屈辱的求饶,最后更说出了甘做别人坐骑的话,这给山寨人们的震动实在太大了。

    好似见证了一尊神祗从神坛跌落,另一尊更为强大的神祗接替了它的宝座,登上了神坛之巅!

    至于后来虎大王结拜三妹的苦苦求饶,在如今的他们看来,反而显得格外合情合理了。

    三位强大的妖族,一个当空横死,一个沦为坐骑,一个也成为俘虏,麾下精怪更是死伤大半,能逃出生天的寥寥无几。至于活下来的少数精怪,聚拢在蛇三娘子麾下瑟瑟发抖,惊恐不安,哪怕成为俘虏,它们也觉得格外庆幸了。

    统御方圆百里,百万黎民数十载的望祁三大王,竟是一朝覆灭,化作过眼云烟。

    “变天了。”

    各处山寨与洞寨,不知多少老朽都在发出叹息之声,神色忪怔,有种莫名惊悸,更多的还是茫然和慌恐。

    距离军营最近的山寨门前,朱大壮正在朝女儿厉声呵斥,“早就说了,叫你赶紧滚回去!”

    “爹爹……”闻言惊醒地朱儿娇嗔道:“如此大乱,女儿这不是担心你和寨子吗,所以才会带他们回来保护……”

    朱大壮神情前所未有的严厉,“你当参军是儿戏不成?一入军营就是将士,只有听令行事的权力,哪里由得你再任意来去?你现在该去打扫战场,而不是在这里违抗军令,还不赶紧带着人给我滚!”

    “爹爹!”

    朱儿呆呆道。

    朱大壮暴喝打断,“再在这里停留,小心我去通报督军!还不走?”

    朱儿被骂得娇容阵青阵红,又气又恼,只觉爹爹翻脸无情,终是恨恨怒叱道:“走!”

    毕竟是管事多年的长者,朱大壮一发怒,自有凛然之威。再听朱儿下令,一众数百青壮登时心生凛意,急忙齐声应诺,谁也不敢再耽搁,追随怒而急奔的朱儿匆匆去了。

    “三哥……”

    “大姨夫,你何必这么严厉,孩子们也是一片好心……”

    等青年们离去,陪在朱大壮身边的一群老汉与老妪就聚拢过来,纷纷劝慰朱大壮。

    谁知朱大壮依旧面色冷峻,扫过众人道:“他们还小不懂事,难道你们也老糊涂了吗?”

    此言一出,四周俱寂,却是谁也没想到朱大壮居然连相识多年的亲朋故旧都不放过,照样骂得毫不留情。一时间,不少人齐齐冷脸,一些人也是冷哼,更年老的那边有人当即厉喝,“老三,你胡闹什么?”

    “朱老三,大伙儿给你脸了是吧?”

    “朝谁摆脸色呢?”

    朱大壮这才叹了一口气,“诸位兄弟姐妹,莫怪我朱大壮无情,你们还不明白吗,我是怕你们和这些傻小子不知好歹,误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什么大好前程?”好些人被他说得不明所以,“分明是你家姑娘胡闹,还连累了我们的孩子。”

    “那些大小伙子就不说了,可她们女儿家家的,谁听过去参军的,可不就是胡闹吗?朱儿胡闹也就罢了,你身为长辈居然还不阻止,让她带着这么多人瞎胡闹,现在反倒责怪起我们来了,这是哪门子道理?”

    “是啊,要不是给你留着脸,我早就骂街了!”

    “参军是什么事情,那是提着脑袋玩命的行当,哪是我们该去沾染的?”

    朱大壮越听越不是滋味,脸色变幻不定,终是冷声道:“老伙计们,我只问一句,你们莫非觉得以前的日子很好?”

    “有什么不好?”

    “这些兵匪没来前,虎大王护佑我们数十年周全,还不是这么平平安安过来了?”

    朱大壮皱眉道:“哪怕过个几年,你们都得变成虎……虎妖的肉食,还是觉得很好吗?”

    一些老者闻言默然,却也有些不以为然,“我们能活到这个年岁已经是邀天之幸,临死前还能为山寨和子嗣们做点事情,换来他们的平安日子,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朱大壮,是你自己怕死吧?”有人讥讽鄙夷,“不用找借口了,想多苟活几年就直说,讲什么大道理糊弄人?”

    朱大壮也是撇嘴冷笑,“咱们都是这个年纪的人了,就算不入虎口,同样活不了几岁,谁还会舍不得这点时间和这身老肉?”

    “那你倒是说说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对啊,你说个道理来听听!”

    朱大壮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神情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我只是不想女孩们活得如若娼妓,不想咱们挺不直脊梁,不想死后化作兽口肉食,竟无法入土为安!”

    他一句比一句声音大,有种振聋发聩的气势,让四方又骤然寂静。过了好一阵才有人颤颤道:“难道你说让孩子们参军,就能有什么改变吗?”

    这话很快让更多人醒过神来,纷纷道:“对啊,去了虎大王,却来了更凶恶的这群兵匪,岂不是更糟糕?”

    “你把那些女孩送去军营,不照样是亲手毁了她们,把她们送入火坑,可不知会被那些兵匪怎么祸害,比以前更惨!”

    “以前还好,这虎大王有所节制,总算能保四方安宁,如今连青壮都被送去大半,山寨还如何延续?”

    “我看这些兵匪,将来祸害要比虎大王严重不知多少倍,这就是你嘴中的好了?”

    朱大壮越听脸色越冰冷,“说够了吗?”

    他突兀暴喝,因为长久掌权,声势远胜众人,当即震慑住了众人,他才道:“现在换我来说,你们不知道,那我就告诉你们!就在刚才,朱儿告诉我,军中已经传下众人功法,让他们都能练武,这够了吗?”

    众人闻言都是一惊,“你说什么?”

    “不对,你不要被骗了,就算传下功法来又怎么样?我们山寨照样有功法,可为什么还是有这么多人无法练武,你不清楚为什么?”

    “看他们的样子,同样供不起这么多人修炼,空有功法却不能修炼,还不是糊弄人的?”

    “无非那些兵匪耍弄的伎俩,你也能上当?”

    朱大壮冷笑道:“如果我告诉你们,这功法所需的药材,漫山遍野都是,所以人人皆可练武。之前朱儿就是来传达军中命令,吩咐我们派人去收集药材,你们还有什么可说的?”

    这话一出来,周围才是真正变得鸦雀无声了,无数人瞠目结舌,都陷入了巨大的震惊之中。

    “你说的可是真的?”有老妪颤颤发问,犹自觉得难以置信。

    “可别是唬弄我们玩的!”

    “怎么可能还有这样的功法?”

    “一定是假的!”

    实在是这事情太过离奇,超越众人的认知,所以众人都是不信,质疑声不绝于耳。朱大壮只是负手转身,“朱儿已经自废武功,要重新修炼。既然你们不信,我也懒得管你们,要把人带回来的只管尽快,反正我得去忙着帮朱儿收集药材去了。”

    “哪怕不知道真假,如果试都不敢去试一试,多少机会也只会错过。”留下这句话,他再不理会众人,慢步走回自家木屋。

    留下一众老者面面相觑,终是渐渐动摇,却再没人抱怨什么,一个个沉着脸甚或紧缩眉宇散去了。

    这一战的影响,远比明面上的大。

    至少看见那曾经六洞十八寨仰望敬畏的虎大王,如今化成本相巨虎,一脸讨好的跟在金团长的身侧,对于众多新军青壮们心头的震撼,简直无法言喻。

    他们亲眼目睹了旷世激战,终于生出了对力量的无限憧憬和敬畏,更明白了自身的弱小和无知。所以赶来收拾战场时,他们变得格外殷勤,什么事都抢着做,倒叫老将士们一阵发懵。

    有他们搭手,打扫战场的速度就增快了,很快那些精怪就被剥皮去脏,庖解成了鲜肉与大骨,熬汤的熬汤,做菜的做菜,一声肉香远飘,格外勾人垂涎。

    其中最为上品的,自然就是熊老大的皮肉。

    整张皮被剥下来,自有工匠留下,准备作为挂帘乃或地毯,以期更增团帐内的威仪。以这熊老大本相的巨大,剩余的拿来做各位武官的大氅,恐怕依旧绰绰有余。

    至于熊老大的肉与骨,那更是名副其实的妖肉,自然是大补气血之物。除了今夜做为席上的头等大菜,剩下的留到军需那边成为储粮,加上这一战斩杀的其余精怪的血肉,至少补足了大军一个月的口粮,当然是收获颇丰。

    “我这里还有一些好酒,赐予表现最为英勇的将士。”

    等黎明到来,一桌桌香味扑鼻的席面已经备好,刘恒也不吝啬,当众大喝,更引得众将士们欢呼雀跃不已。

    眼见这等欢庆盛宴,刚刚归附的蛇三娘子率领一些能化形为俏丽佳人的妖怪想来逢迎。只是刘恒冷冷一眼扫来,就让它娇躯一颤,勉强挤出笑来,立刻识趣地带着这些精怪退到了角落,不敢再有任何心思。

    刘恒给它留下的恐惧,叫它再难忘却。

    “你过来。”

    谁想它看着一众将士食用自家结拜大哥的骨与肉,原本神色复杂地缩在角落,偏偏听到刘恒朝它召唤,立时一个激灵,急忙凑了过来,“大将军有什么吩咐?”

    刘恒指了指身边座椅,似是随意地道:“你也做下一起吃吧,顺便说说看你那边的事情。”

    照理说它本该婉言推辞,只是余光见到虎老二也在闷头吃着熊老大的血肉,难免生出种种猜疑。事到如今,刘恒在它心里实在高深莫测,一言一行都让它颇多揣摩,就怕其中藏着深意,如今这局面自然也难免多想,于是不敢再推辞,乖巧柔怯地坐下了。

    面对眼前熊老大血肉所做的菜肴,它毫不迟疑地起筷捻起,送入嘴中细细品嚼,这才一边思忖一边小心翼翼朝刘恒禀报起来。

第五百五十八章 蛰伏

    “妾身庇护一个上万人的部族,名为拉孜,在半年前抽调了千数青壮前去参军,如今在部族仅剩老幼妇孺,以大将军的强军,必能夺取大胜!”蛇三娘子有复杂神色一闪而逝,随后建言道。

    周围各位团副与牛自斧立时朝它和刘恒看去,似乎都是意动。

    因为两国交战,可没人理会你杀的是敌军还是敌国百姓,只要是敌国人的模样,一概都能计入军功。所以大战一起,军队最喜欢的就是劫掠地方,杀个人头滚滚,除了海量军功,还能掠夺到物资,甚至大发横财,被世人称之为兵灾!

    这是最让地方恐惧的人祸,一旦起了战乱,就意味着生灵涂炭,人命如草,是世上最大的苦难。

    是以初时见到刘恒这股残军,六洞十八寨才会如此抗拒,即便朝虎老二付出极大代价,也想请虎老二出马,将这股兵匪拒之门外。

    这并非他们小题大做,若非遇到的领军是刘恒,虎老二战败以后,六洞十八寨的下场绝对和他们事先猜测的相差无几。

    刘恒能制约将士们,一来是他治军极严,二来也有六洞十八寨都是大夏人模样,换不到军功的缘故。可现在换做是一个守备空虚的胡国部族,等若一份丰厚军功唾手可得,这就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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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面对众人倏然变得炯炯的目光,刘恒看向蛇三娘子的眼神又现厉色,“你还想耍弄心机?”

    蛇三娘子惊颤道:“大将军何出此言?妾身哪里还敢耍弄什么心机?”

    “一个上万口的胡国部族,必有底蕴,便是我们强攻下来,消息必然传出去,到时候我们又该如何迎战被引来的胡军?”刘恒厉喝道:“想要借刀杀人,还敢说不是在耍弄心机?”

    听刘恒这么说,众人这才惊容,随即看向蛇三娘子的眼神又变得不善。蛇三娘子更加惊惶,赶忙柔柔拜倒,“妾身只想将功补过,断然没有一丁点想要借机谋害大军的心思,此心日月可鉴,也请大将军明鉴啊!”

    它连连叩首,神色凄婉,刘恒却是好一会才开口,“无论你到底是何居心,日后断不可再胡乱建言,军中如何决议,还用不着你来操心!”

    “是,是,是!”

    蛇三娘子连声应诺,心中却只剩下心有余悸的苦笑,直觉这位大将军真真恩威难测,实在是不好伺候。

    哪怕如此,其他将士依旧不再给蛇三娘子好脸色,纷纷朝刘恒抱拳道:“还是团长英明!”

    “团长明察秋毫,实乃我等卑职之幸!”

    “还是团长深谋远虑,卑职等远远不及,说来惭愧。”

    刘恒朝一众同僚客气两句,随后对蛇三娘子道:“今日大战将熄,我等需要暂且休息,休息之后我再对你设下法术,随后你就如常回去,谨记不动声色打探消息,一旦有所得立刻派人来报,听到了吗?”

    蛇三娘子忙不迭地点头应是,直道记下了。

    这庆功宴,还有山寨那边送来不少山珍湖鲜,自酿的土酒让将士们畅饮,更增气氛。于是直闹了一整天,将士们才尽欢而散,当然欢庆的只是将士,于虎老二和蛇三娘子乃至一众归顺的精怪,却是强颜欢笑一整天,仿若煎熬,身心俱疲。

    休整到了第二天清晨,蛇三娘子才再度得到刘恒的召唤,尝试足足六次,刘恒暗中服用龙魂精魄强撑下来,总算功成。

    估计是因为蛇三娘子比虎老二更多心机,所以耗费的次数也要多出两次。幸好是成功了,到后来刘恒的疲惫神色已经遮掩不住,蛇三娘子哪怕看出了什么,这时候却也不敢再有什么异心了。

    种下御兽术法,刘恒对蛇三娘子已经没了猜忌,吩咐几句就放它带着一众部下似喜似愁地归去了。

    这天,山寨那边也送来了第一批供应新军修炼的药物,数量委实不少。的确如刘恒所说,这些药草都十分常见,所以山寨那边倾巢出动,短短两天已经找来数千斤之多,足以供给上千新军头一个月的修炼所需了。

    眼见药草到位,新军上下都沉浸在了兴奋与激动中,不用什么人来督促,已经争先恐后修炼起来。

    因为亲眼见过大夏军队与三位山大王之战,给了他们很大震动,对于力量的渴望也攀升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

    一时间,新军那边热火朝天,朝气蓬勃,显现出了远超老军的活力。不断听到有人感应到气血的欢呼,甚或同伴的庆贺,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好几天才渐渐平静下来。

    随后的日子,新军都在这种火热的气氛之中度过,他们白天操练战阵,晚上忙于修炼武功,竟是彻夜不休,刻苦至极。短短半个月过去,随着越来越多的青壮晋升武生一重,操演战阵也显出气候,那模样已经渐渐与老军看齐,看上去也似模似样了。

    不过真正算起来,他们依旧派不上多大用场,所以哪怕看到了显著的变化,老军这边还是议论不断,发牢骚与不屑一顾的人大有人在。

    毕竟是新军,还是一群以前从没接触过武道的黎民百姓草创成军,要想在战场上可堪一用,少说都是三五年后的事情了。不说别的,至少一年半载之内别想指望新军,可他们如今的境况,真说不好是否能活过一年半载。

    于是老军将士私下提起这事,说金团长异想天开的有,说金团长做了糊涂事的也有。在他们口中,都觉得金团长平日精明干练,偏偏这事情上太过草率,只怕白费了一番苦心。

    在他们看来,与其花费这么大代价去拉起一支新军,不如把工夫用到他们老军的头上,如果再多几个突破境界的将士,岂不是更好?

    这方面得到提升的希望,比操练新军容易得多,而且见效更快,同样的心血,不用十天半个月就有明显效果。

    不过如今,刘恒在军中威严日重,他做下的决定,哪怕将士们私下里牢骚满天,偏就没有一个敢对着刘恒当面直言的。

    再者说他们也没能闲下来。

    庆功之后第二天,他们就被分成了两团,一团由刘恒亲自统领前往熊老大的老巢,准备清算熊老大遗留的宝藏,另一团则由牛自斧统领,四散到望祁三山周围,不断清缴那一战后逃脱的落网之鱼。

    身为妖境强者,又占据一方山头足有数十年之久,熊老大积攒下来的身家很是丰厚,如今却做了他人嫁衣,连一身血肉皮毛都便宜了他们。

    身为一支孤军,他不得不考虑更多。比如大战得胜以后,没有朝廷赐下的奖赏,只为依旧能提振士气,他也得留下些好东西奖赏下去,拿熊老大的藏宝来充作奖赏自是恰为其用。

    熊老大这边的情况和蛇三娘子、虎老二都有所不同,蛇三娘子与虎老二似乎都是外来者,唯有这熊老大是本地妖族,座下还供养着一整个熊妖大族。

    只是因为熊老大落败,这熊族的精锐也在那一战中折损极重,留下的熊族精怪里也是老幼众多,哪里抗得住刘恒大军之威,悲愤抵挡不过片刻,终究举族落败。

    开启了熊族宝库,那些质地精良的宝兵,还有各色珍奇草药,积藏惊人的妖肉储备,乃至一整个熊族精怪,都被刘恒率领的白羽团一网打尽。这些东西不少将士看得眼红,刘恒却不怎么看得上眼,因为总计也不超过十多万紫金大钱,还比不上如今刘恒自己身家九牛一毛,于是被他当场归入了军需那边,充为军需储备。

    至于战败的熊族精怪,几头反抗最为激烈的被刘恒就地处决后,就起到了杀一儆百的效果,剩下的两百多头熊族精怪就变得乖觉起来。

    几天过后,精于驯兽的工匠就做出了相应的骑具,在其中加上御兽阵法,让这两百多头熊族精怪成为了将士们的坐骑。

    眼见熊族精怪数目足够,刘恒当即下令把它们分发下去,除却满足所有老军将士,新军那边也得了十数头,使得朱儿和她挑选出来的十位新军队长高兴非常。

    说来新军这边也是够怪异的,身为团长的朱儿足足统御上千将士,其下的十位新军队长,每一个也足有百数部下。单论人数,朱儿这团长的军权更甚刘恒和牛自斧十倍,堪比营长,连其麾下的新军队长,麾下将士的数目都和刘恒、牛自斧齐平了。

    可惜毕竟是新军,不但老军那边对他们不大看得上眼,他们自己也很有自知之明。哪怕同为队长,遇上老军队长时,新军这边的队长也不敢托大,执礼甚恭,身为团长的朱儿就更不用提了。

    因为种种原因,老军与新军一直泾渭分明,仿佛有天堑般的隔阂,两军各占据一方山头,甚少有交集的时候。

    这方面得到提升的希望,比操练新军容易得多,而且见效更快,同样的心血,不用十天半个月就有明显效果。

    不过如今,刘恒在军中威严日重,他做下的决定,哪怕将士们私下里牢骚满天,偏就没有一个敢对着刘恒当面直言的。

    再者说他们也没能闲下来。

    庆功之后第二天,他们就被分成了两团,一团由刘恒亲自统领前往熊老大的老巢,准备清算熊老大遗留的宝藏,另一团则由牛自斧统领,四散到望祁三山周围,不断清缴那一战后逃脱的落网之鱼。

    身为妖境强者,又占据一方山头足有数十年之久,熊老大积攒下来的身家很是丰厚,如今却做了他人嫁衣,连一身血肉皮毛都便宜了他们。

    身为一支孤军,他不得不考虑更多。比如大战得胜以后,没有朝廷赐下的奖赏,只为依旧能提振士气,他也得留下些好东西奖赏下去,拿熊老大的藏宝来充作奖赏自是恰为其用。

    熊老大这边的情况和蛇三娘子、虎老二都有所不同,蛇三娘子与虎老二似乎都是外来者,唯有这熊老大是本地妖族,座下还供养着一整个熊妖大族。

    只是因为熊老大落败,这熊族的精锐也在那一战中折损极重,留下的熊族精怪里也是老幼众多,哪里抗得住刘恒大军之威,悲愤抵挡不过片刻,终究举族落败。

    开启了熊族宝库,那些质地精良的宝兵,还有各色珍奇草药,积藏惊人的妖肉储备,乃至一整个熊族精怪,都被刘恒率领的白羽团一网打尽。这些东西不少将士看得眼红,刘恒却不怎么看得上眼,因为总计也不超过十多万紫金大钱,还比不上如今刘恒自己身家九牛一毛,于是被他当场归入了军需那边,充为军需储备。

    至于战败的熊族精怪,几头反抗最为激烈的被刘恒就地处决后,就起到了杀一儆百的效果,剩下的两百多头熊族精怪就变得乖觉起来。

    几天过后,精于驯兽的工匠就做出了相应的骑具,在其中加上御兽阵法,让这两百多头熊族精怪成为了将士们的坐骑。

    眼见熊族精怪数目足够,刘恒当即下令把它们分发下去,除却满足所有老军将士,新军那边也得了十数头,使得朱儿和她挑选出来的十位新军队长高兴非常。

    说来新军这边也是够怪异的,身为团长的朱儿足足统御上千将士,其下的十位新军队长,每一个也足有百数部下。单论人数,朱儿这团长的军权更甚刘恒和牛自斧十倍,堪比营长,连其麾下的新军队长,麾下将士的数目都和刘恒、牛自斧齐平了。

    可惜毕竟是新军,不但老军那边对他们不大看得上眼,他们自己也很有自知之明。哪怕同为队长,遇上老军队长时,新军这边的队长也不敢托大,执礼甚恭,身为团长的朱儿就更不用提了。

    因为种种原因,老军与新军一直泾渭分明,仿佛有天堑般的隔阂,两军各占据一方山头,甚少有交集的时候。

第五百五十九章 外面的消息

    紧随其后,就听见蛇三娘子急切解释的声音隐隐约约传出帐外。

    “因为胡骑入驻拉孜部族,戒备很是森严,是以妾身也很难打探出什么消息。不过有些传闻和猜测。只因望月城外那场大战,大夏五营兵马被彻底打散,随后不少残军……隐匿进周围草原荒野,不断造成祸乱,甚至有一个万人大部族被灭杀,这股胡骑想必就是为此事而来。”

    一众偷听的武官闻言,有惊异的,有兴奋的,有不满的,也有皱眉的。

    这个消息实在叫人震动,可谓近段时间以来最振奋人心的战况,他们自然惊奇且敬佩,很想知道是哪些兄弟的大手笔。

    但是随之而来的,就是麻烦事了。

    原本像他们这样的残军散乱在四方各自为战,每一只残军的人数也是少得可怜,都不成气候,所以大战当前,很难引起胡国的重视,这才有他们一个多月的安稳度日。可是闹出这样的大事,虽说十分提振士气,可也把胡国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来,这股胡骑的到来就是明证。

    “你们说会是谁做的?”

    “八成是冷月营的兄弟,他们人数最多,还有营长亲自率领,在众多残军中实力最强,胆子也最大!”

    “他们倒是敢打敢拼,想必捞足军功早就跑路了,反而把祸事留给了我们!”

    一群武官在帐外议论纷纷,却是越说越恼火,一直到又听见刘恒的说话声,这就再次迅速安静了下来。

    “这灭部之战已经是一个月之前的事情了,要说前来围剿各路残军,何至于现在才来?”

    “这个,这个,包括灭部之战的事情,妾身也是直到这股胡骑到来才有所耳闻,究竟是何时发生,妾身却是还不如团长大人知道得清楚。”蛇三娘子的声音颤颤,带着惊悸和委屈。

    听闻这话,帐外一众武官眼神交汇,都带着一丝莫名的意味,只因从寥寥几句话里,他们听出了不少事情。

    “咱们这位团长,可真不简单。”

    “是啊,有这等团长,实乃我等的福气。”

    账内蛇三娘子和刘恒的对话,分明透露出很多东西。蛇三娘子这地头蛇还没打探清楚的事情,偏偏和他们一样蜗居在这穷乡僻壤的团长竟比蛇三娘子还清楚,连发生的时间都一语道出,可见团长显然还有不为人知的渠道获知消息。

    这就让他们更觉安心了,跟着这样的团长,怎么说都是好事。

    再者,刘恒直接当着蛇三娘子的面点明了这事,一方面应该有警告蛇三娘子的意思,另一方面恐怕发现了蛇三娘子背地里耍弄了什么手段,以此威慑。

    随后账内两人的声音低了下去,任由一众武官怎么努力都再难窃听,直被弄得心痒难耐。

    幸好不多时,就听刘恒道:“行了,你先去休息,待会再听传召。”

    蛇三娘子唯唯诺诺应是,掀开帐帘走出,见到帐外聚拢了这么多武官也毫无吃惊,朝众人见礼后才道:“团长请诸位将军入帐。”

    一众武官闻言讪讪,却还是赶紧鱼贯而入。

    进入账内,但见前方两张大椅,两位团长分坐其上,其麾下的四位团副和大四这督军总领分列两侧,都是喜怒不形于色,根本看不出什么来。

    见礼后,刘恒就朝他们道:“是什么事情,你们再帐外也偷听得差不多了,有什么想法都说说吧。”

    此言一出,不少队长和队副就嘿嘿地笑,乃至挠头讪讪,只觉刘恒实在是干脆直接。

    “团长这话说的,我们可不是故意偷听的……”

    “这不就是凑巧了吗……”

    刘恒毫不客气地打断道:“行了,说正事吧。”

    众将闻言立时肃然,有一位队长当先道:“敢问团长,这股胡骑有多少兵马?”

    刘恒淡淡道:“前来的依旧是老对头,胡国精锐的巨人军,如今入驻拉孜部族的有近千数,为首的是一位武夫四重巅峰的千夫长。”

    这就足够详细了,让众将神色更加凝重。

    巨人军乃是胡国精锐,上次以两千之数大破望五千兵马的望月卫,其实力可见一斑。如今虽说只来了千骑,可他们也早就不是曾经的望月卫了,真正有战力的无非这两多百将士,和对方的实力差距显而易见。

    相比巨人军操练的,他们操练的倒是更胜一筹,可即便如此,也无法弥补双方人数上的巨大差距。

    这一千胡骑,就能凝成五个三重的,而他们的三重满打满算也只有两个,以二对五,明眼人都能看出是毫无胜算。

    “请问团长,这股胡骑来到,究竟所为何事?”一个队长沉吟后,谨慎问起,这也是一众武官极为关心的一件事。

    刘恒眉宇微皱,“说句实在话,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如今两国的战况,我道可以先说出来,你们一起分析来一下吧。”

    这就是将士们最想知道的事情了,所以一听这话,所有人都做出凝神静听的模样。

    “我们出关之后,其余边城的新军也相继出关,前前后后有大半遭遇到胡国精骑的突袭。其中有近一半被彻底打散,溃散为无数残军,只有一半抗住突袭,有三卫却是一战功成,扬名天下。”

    刘恒静静开口,朝众人说起他得到的消息,“经此一役,出征大军受创极重,原本计划四十万之众的先锋军,最终汇聚的仅仅有三十万左右。当然,胡国那边也不是毫无损伤,可以说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此后,三路大军分别拉出三大战场,左路大军对上了永绥那边的呼延狼骑,中路大军对上了荆州的楼氏豹骑,咱们右路大军则是和巨人军主力激战。说起来,右路大军这处战场和咱们现在停留的望祁三山距离不算多远,听说打得胶着惨烈,短短一个多月,右路大军从八万大军打到仅剩四万,折损足足一半,快要撑不住了。”

    这实在是个糟糕的消息,听得一众武官面色沉重,眉梢紧锁,倒是刘恒的团级武官,都显得十分平静,应该是早就得知消息的缘故。

    接着众人就听刘恒又说道:“当然,也不全都是坏消息。因为这一战的激烈远超两边事先的预计,让两国的准备也加快了速度,顶多再有半个月,更多的大军就将陆续出关赶来了。”

    听到这话,一众武官的神情才渐渐舒展,不再像刚才那么沉重了。

    “请问团长,既然知道主战场在何处,为何咱们还在这里停留,不去和大军汇合?”一位队长行礼问道:“还请团长明示。”

    这也是不少人心头的疑问。

    刘恒听后却不答反问,“我倒想问问诸位,你们觉得这一战要打到何时结束?”

    他突然抛出这么个问题,让众将心里泛起了嘀咕,不知他究竟想说什么。虽说各有思量,但明面上刘恒既然问起,他们也就纷纷回答起来。

    “要卑职看,如此大战耗费惊人,无论我大夏还是胡国,恐怕都难以支撑多久,顶多一年半载就该告终。”

    “卑职也觉得差不多,无非结果是北胡先撑不住,再度让出一些疆土,还是我大夏先撑不住,不得不撤回关内韬光养晦的差别。”

    “如果一直持续这么激烈的征战,战损未免太过恐怖,估计不过三五个月就会结束了。”

    一众武官各抒己见,对于这一战持续的时间,说两三个月的有,说一两年的也不少,但顶天不过两年。这已经是他们能想到最极端的情况了,没人觉得这战能打得超过两年。

    随后,才有武官小心翼翼问道:“不知团长意下如何?”

    刘恒略微迟疑,“如果我说这一战会变得旷日持久,持续的时间将远超所有人的想象呢?”

    武官们面面相觑,都是错愕不已。

    “团长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不可能吧?”

    “咱们大夏的国力就摆在这里,如果打的时间超过两年,势必难以为继,休养生息二十年都恢复不过来。照团长所言,除非朝廷诸公乃至圣上都疯了!”

    “团长是否杞人忧天了?”

    等他们说得差不多了,刘恒才淡声道:“或许你们还不清楚,在我们出关之前,朝廷就派出使团前去妖族圣庭了。”

    这话一出,武官们无不心头剧震,面露震惊之色。

    朝廷派出使团前往妖族圣庭做什么?

    尤其在这种微妙的时候,朝廷此举难免让人为之浮想联翩,其中最有可能的,就是前去谋求结盟!

    众所周知,胡国联合妖魔族和百武圣地的势力在百武围剿猴妖一族,引得整个妖族为此震动,双方明争暗斗已经有两年多了。

    天下的猴妖一族倾巢而出,前往百武援助,不仅如此,妖族中与猴妖一族交好的各大妖族也或明或暗派出不少强者前往,这一战打得天下为之侧目。

    传闻已经有霸主境的大能激战陨落,而且不只一位,这也让两边彻底打出了真火,不分个真正的胜负,恐怕根本不会停战。

    在这种背景下,又有太子被刺身亡一事作为引子,大夏才悍然参战。

    原本在大家的心里,大夏应该是想让胡国腹背受敌,首尾难顾,想趁机讨些便宜罢了,所以都觉得如果胡国付出一些代价,大夏这边会很快收尾。

    但如果朝廷派出使团前往妖族圣庭,那么这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就意味着大夏不只是想单独打一场,而是想彻底押宝在妖族这边,加入这场席卷三地的真正大战,并非只是想趁机占点便宜这么简单了。

    如果真是这样,恐怕刘恒那看似匪夷所思的猜测将会成真,这一战持续的时间,谁都无法预计了。

    “如果一直持续这么激烈的征战,战损未免太过恐怖,估计不过三五个月就会结束了。”

    一众武官各抒己见,对于这一战持续的时间,说两三个月的有,说一两年的也不少,但顶天不过两年。这已经是他们能想到最极端的情况了,没人觉得这战能打得超过两年。

    随后,才有武官小心翼翼问道:“不知团长意下如何?”

    刘恒略微迟疑,“如果我说这一战会变得旷日持久,持续的时间将远超所有人的想象呢?”

    武官们面面相觑,都是错愕不已。

    “团长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不可能吧?”

    “咱们大夏的国力就摆在这里,如果打的时间超过两年,势必难以为继,休养生息二十年都恢复不过来。照团长所言,除非朝廷诸公乃至圣上都疯了!”

    “团长是否杞人忧天了?”

    等他们说得差不多了,刘恒才淡声道:“或许你们还不清楚,在我们出关之前,朝廷就派出使团前去妖族圣庭了。”

    这话一出,武官们无不心头剧震,面露震惊之色。

    朝廷派出使团前往妖族圣庭做什么?

    尤其在这种微妙的时候,朝廷此举难免让人为之浮想联翩,其中最有可能的,就是前去谋求结盟!

    众所周知,胡国联合妖魔族和百武圣地的势力在百武围剿猴妖一族,引得整个妖族为此震动,双方明争暗斗已经有两年多了。

    天下的猴妖一族倾巢而出,前往百武援助,不仅如此,妖族中与猴妖一族交好的各大妖族也或明或暗派出不少强者前往,这一战打得天下为之侧目。

    传闻已经有霸主境的大能激战陨落,而且不只一位,这也让两边彻底打出了真火,不分个真正的胜负,恐怕根本不会停战。

    在这种背景下,又有太子被刺身亡一事作为引子,大夏才悍然参战。

    原本在大家的心里,大夏应该是想让胡国腹背受敌,首尾难顾,想趁机讨些便宜罢了,所以都觉得如果胡国付出一些代价,大夏这边会很快收尾。

    但如果朝廷派出使团前往妖族圣庭,那么这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就意味着大夏不只是想单独打一场,而是想彻底押宝在妖族这边,加入这场席卷三地的真正大战,并非只是想趁机占点便宜这么简单了。

    如果真是这样,恐怕刘恒那看似匪夷所思的猜测将会成真,这一战持续的时间,谁都无法预计了。

第五百六十章 冷月营的邀请

    这话叫一众武官错愕以对,其中有人失声喃喃,“留?诸位大帅还准备怎么留?”

    实则在他们下意识看来,根本不用再考虑留下的事,反而该考虑前往何处暂避胡骑锋芒才是正经事。

    因为胡骑势大,一旦对上就是必败的结局,怎么想都不该再做留下的打算。

    也有沉稳的队长闻言目露精光,“敢问诸位大帅是如何考虑的?”

    身为团副的何伯看了其余几人一眼,这才朝他们道:“如今我们在这也算根基牢固,于六洞十八寨而言,反倒更希望我们留下,可以装作本地自备的部族勇士,应该就能把这股胡骑应付过去。而且有我们在,六洞十八寨面对胡骑也能多些底气,让胡骑有所顾忌,想必不敢太过胡作非为。”

    “当然,这是合则两利的事情,要走要留还是我们自己来决定。如果要走也行,附近地势军中都已探查清楚,有的是躲藏的地方,保管能藏过三五个月,等这股胡骑无功而返,咱们自然又是海阔天空。”

    听了这番话,一众队级武官暗中眼神交汇,当然听得懂何伯的弦外之音。说是让众人一起商议,实则听何团副的口气,解释起来更偏向留下,应该是诸位大帅早已商议妥当,却不知为何还要唱这么一出,显得多此一举。

    不过众人即便知道,也没什么不满。

    因为几位大帅能把事情给他们讲得这么清楚,已经尤为不易,再者是走是留似乎都没有什么风险,那么大帅们自行拿定主意也就不算什么事情了。

    “嘿嘿,我懒得琢磨,团长与团副们怎么说咱就怎么做。”有人憨厚笑道。

    也有精明的道:“留下来都是熟人熟面,反倒出去躲藏还有意外暴露的风险,属下倒是觉得留下来更稳妥。”

    “如果留下也没什么的话,俺们是懒得动弹了。”这些队长都是人精,纷纷装傻道。

    “诸位大帅都英明神武,有什么吩咐只管说,我等只管听令行事。”

    牛自斧越听越不耐烦,终是挥手打断,“一群人精,天天就知道溜须拍马,装疯卖傻,要你们出点主意就是白费功夫,屁用不管!行了,别再放屁了,都给我赶紧滚滚滚!”

    一众武官被骂得都是讪笑以对,待见到刘恒无奈点头后,当即如蒙大赫,纷纷朝刘恒等人行礼,继续讪笑着溜出了团帐。

    相比来之前,他们脚步却是变得沉稳了,只因为今日得到不少消息,心里彻底稳了下来。

    目送他们鱼贯而出,牛自斧还是忍不住冷哼,“早就说过了,咱们自己拿主意,最后给他们下令就完了,金兄何必再多此一举?”

    刘恒不免解释道:“还是把这些事情告诉他们一些为好,也免得下面军士人心浮躁,等他们再把消息传递开来,就不会像这几天那么焦躁了。”

    “行吧,你总比我考虑得周全。”牛自斧顿了顿,就没好气道:“现在既然拿定主意,剩下的事我可就不管了,还得去盯着我团中那些兔崽子,都是欠收拾。”

    说完不等刘恒回应,他大咧咧抱拳做礼,这就大步流星地去了。

    虽说他和刘恒之间的芥蒂还没完全消除,但如今牛自斧重新有了军权,不再像之前那么阴阳怪气,大多数心思都投到操练牛羽团上了。

    他那一团是东拼西凑起来的,等到后来说要起个团名时,牛自斧张口就来,任由下面将士如何抵抗也没能扭转,偏就定下了牛羽团这么个不伦不类的怪名,说来也是让人忍俊不禁。

    不过如今军中大事,刘恒时常让他一起参谋,他却往往摆出不太愿意多掺和的架势,从不提出异议,倒隐隐有了自甘为刘恒属下的姿态。

    他一走,牛羽团如今的两位团副也赶忙起身告辞,追着他去了。

    刘恒摇头苦笑,“牛兄这可真够洒脱的。”

    大四在旁道:“牛团长识进退,已有名将风范。”

    “识进退”这个评价,叫刘恒不禁深深看了大四一眼,却没能从他那张一如冰川的脸上看出更多东西,“既然都已定下,大团副就该严肃军法了,这段时间偷奸耍滑的,挑几个出来执行军法,以儆效尤。”

    大四抱拳应诺,转身离去。

    “白军需。”刘恒又看向白明泽,“让随军尽快把军帐收起,再给将士们派发准备好的猎户衣装,那些兵甲也暂且收好,务必不能叫人看出原有的军伍痕迹。”

    见他也要应诺而去,刘恒追着吩咐一句,“顺便叫营外等着的朱大壮过来吧。”

    听完吩咐,白明泽也是快步离去。

    不多时,朱大壮已经急急赶来,深深行礼,“草民见过大将军!”

    因为看到大军并不骚扰百姓,二来新军那边初见成效,如今六洞十八寨对军营的态度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巨变。不仅是朱大壮,其余山寨村民也会时常送些山珍野味过来,甚至暗中讨好各处武官,却是因为他们看到了好处,想把自家青壮送入军中。

    可惜刘恒那边早就发下了明令,新军暂时只招这一千人,多的一个也不要。如果有武官试图说情,必然遭受军法严惩。被收拾了几个以后,再没人敢胡乱掺和这事情了,至于六洞十八寨那边,得知这事以后,让不少人追悔不迭。

    “今天叫你过来有两件事。”刘恒让他起身,这才说道。

    朱大壮闻言肃然,“大将军只管吩咐。”

    “先说第一件事情。”刘恒道:“最近新军那边出了些事,一些将士想要回去私授功法,有十多个偷溜出去时被逮个正着,有几个真被逃了出去。这几人如今藏在何处,想必你们比我这边更清楚,还是尽快把人给找来接受军法处置,如若再犯,只能废除武功赶出军营了。待会你去新军那边走一趟,给他们讲讲这方面的事情,省得更多人异想天开,这种事你也比我们擅长。”

    朱大壮听得又惊又怒,面色青白变换,最后满脸愧色,“这群憨货,实在给大军添麻烦了,待会我肯定狠狠骂他们,让他们知道好歹。偷跑回去那几个,明天前我就把人给找回来,保证被军法处死也活该!”

    想要私授功法,的确如刘恒所言,这些毛头小子只是在异想天开罢了,他们显然把传授功法这事想得太简单了。

    对于功法,天地间自有法度,除非本身修为远高于功法,否则休想透露分毫,似这种功法就更加不同寻常了。

    他们能学到,是传承功法的宝物草篓自生神妙,把功法烙印在他们心神之中,才让他们得以学会,并加以修炼和参悟。但如果想要把功法传给外人,不得传承宝物的应允,他们半个字都休想透露,反而会因为这意图遭到天规的惩戒。

    “想必他们现在也该受到天谴了,送回来后顶多再给他们点教训,让他们不敢再犯就够了,倒也不至于处死,毕竟栽培一个出来也不容易。”刘恒解释一句,又认真道:“关键是要让你去给他们讲明白其中的自然法度,省得他们再胡闹,总归是麻烦。”

    朱大壮点头不迭,“是是是,大将军真是菩萨心肠,实乃我等的福气。”

    “行了,不必奉承我。”

    刘恒摆摆手,“还有第二件事,就是关于胡骑的。”

    朱大壮神情又是凛然,肃穆道:“但请大将军吩咐。”

    这消息刘恒事先就派人告知了山寨那边,让那边也跟着紧张了两天,后来透露的意思,才叫刘恒他们敲定了留下的计策。

    “大军决定留下了。”刘恒先是这话,使得朱大壮神情略微舒展,他又继续道:“既然要留下,就需要你们多多配合,最好能编排好每个将士的出身,尽量减少纰漏。”

    朱大壮赶忙道:“大将军放心,这事情就交给我们吧,保证在胡骑到来之前都处置妥当,只是委屈了诸位将军……”

    “这些虚话就不要多说了。”刘恒眉梢微皱,就让朱大壮连连应是,“胡骑的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过来,还是尽快安排好为妙,赶紧忙你的去吧。”

    等朱大壮去了,刘恒又把蛇三娘子找了回来,直接吩咐道:“你那边一定要盯紧胡骑的动向,一旦有异动立即来报,却要切记不能打草惊蛇,不要让胡骑因此起了疑心。”

    蛇三娘子当即应诺,“妾身谨记在心。”

    “你也去吧,日后还是一样,不得我亲自召唤都不得妄动,一切如常。”刘恒吩咐一句,就让蛇三娘子也去了。

    直到这时,刘恒才得以片刻清闲,在座上闭目养神,心神却依旧不得休息,还得思虑方方面面的事情。

    “少爷,何必如此劳累自己?”何伯见状难免心生不忍,“我看这些人里很有些能做事的,一些不太重要的事情不如直接放权,让他们自行处置就是。”

    刘恒闻言笑道:“无非是闻言开头难罢了,再过些日子,这些事情都捋顺了,真正走上正轨以后,我们也就不必再这么操心了。”

    朱大壮听得又惊又怒,面色青白变换,最后满脸愧色,“这群憨货,实在给大军添麻烦了,待会我肯定狠狠骂他们,让他们知道好歹。偷跑回去那几个,明天前我就把人给找回来,保证被军法处死也活该!”

    想要私授功法,的确如刘恒所言,这些毛头小子只是在异想天开罢了,他们显然把传授功法这事想得太简单了。

    对于功法,天地间自有法度,除非本身修为远高于功法,否则休想透露分毫,似这种功法就更加不同寻常了。

    他们能学到,是传承功法的宝物草篓自生神妙,把功法烙印在他们心神之中,才让他们得以学会,并加以修炼和参悟。但如果想要把功法传给外人,不得传承宝物的应允,他们半个字都休想透露,反而会因为这意图遭到天规的惩戒。

    “想必他们现在也该受到天谴了,送回来后顶多再给他们点教训,让他们不敢再犯就够了,倒也不至于处死,毕竟栽培一个出来也不容易。”刘恒解释一句,又认真道:“关键是要让你去给他们讲明白其中的自然法度,省得他们再胡闹,总归是麻烦。”

    朱大壮点头不迭,“是是是,大将军真是菩萨心肠,实乃我等的福气。”

    “行了,不必奉承我。”

    刘恒摆摆手,“还有第二件事,就是关于胡骑的。”

    朱大壮神情又是凛然,肃穆道:“但请大将军吩咐。”

    这消息刘恒事先就派人告知了山寨那边,让那边也跟着紧张了两天,后来透露的意思,才叫刘恒他们敲定了留下的计策。

    “大军决定留下了。”刘恒先是这话,使得朱大壮神情略微舒展,他又继续道:“既然要留下,就需要你们多多配合,最好能编排好每个将士的出身,尽量减少纰漏。”

    朱大壮赶忙道:“大将军放心,这事情就交给我们吧,保证在胡骑到来之前都处置妥当,只是委屈了诸位将军……”

    “这些虚话就不要多说了。”刘恒眉梢微皱,就让朱大壮连连应是,“胡骑的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过来,还是尽快安排好为妙,赶紧忙你的去吧。”

    等朱大壮去了,刘恒又把蛇三娘子找了回来,直接吩咐道:“你那边一定要盯紧胡骑的动向,一旦有异动立即来报,却要切记不能打草惊蛇,不要让胡骑因此起了疑心。”

    蛇三娘子当即应诺,“妾身谨记在心。”

    “你也去吧,日后还是一样,不得我亲自召唤都不得妄动,一切如常。”刘恒吩咐一句,就让蛇三娘子也去了。

    直到这时,刘恒才得以片刻清闲,在座上闭目养神,心神却依旧不得休息,还得思虑方方面面的事情。

    “少爷,何必如此劳累自己?”何伯见状难免心生不忍,“我看这些人里很有些能做事的,一些不太重要的事情不如直接放权,让他们自行处置就是。”

    刘恒闻言笑道:“无非是闻言开头难罢了,再过些日子,这些事情都捋顺了,真正走上正轨以后,我们也就不必再这么操心了。”

第五百六十一章 军令?

    刘恒让虎妖停在原地,静静朝前望去,就见山野中窸窸窣窣,走出一群人来,都是黑水宝马,浑身一溜儿油光水滑的黑毛,人高马大,显得格外劲健。

    这是大夏军中常备的马匹,刺探与武官的乘骑,只凭这一点就能区分出来人的身份。

    当然,来人的兵甲还有模样,都显现出他们纯正的大夏军伍出身。

    尤其为首的几位,都是团长或团副的兵甲,座下宝马都比周围黑水宝马要高出半个头来,行走奔踏之间,仿佛也有种趾高气昂的味道。一直等见到对面比它们还要高壮的猛虎和黑熊,这些高傲的黑水宝马登时齐齐战栗,惊颤着突兀止步,甚至猛然人立而起,惊惶嘶鸣。

    一时间,真是兵荒马乱,乱成一片。

    “这是什么人?”对面那位团长再不复之前的慢条斯理,一边忙着平抚坐骑,一边朝刘恒等人惊怒喝问。

    一众惊慌的黑水宝马中,唯有一匹还算镇定,其上的武者驱策坐骑快步赶到刘恒身边,朝刘恒和何伯下马行礼,这才和对面说道:“杜团长,这位正是我等如今的金来金团长和何生何团长。”

    随后又朝何伯与刘恒介绍道:“启禀团长、何团副,这位是从冷月营而来的杜威杜团长,林志凡林团副,还有冷月营碧寒团的将士们。”

    说话间,对面这群人总算把坐骑安抚下来,闻言面色依旧很难堪,直觉被弄得灰头土脸。那位眉宇如卧蚕的杜威杜团长眸光阴冷,上上下下逼视刘恒与他座下的白额巨虎,忽然冷笑道:“金团长好一个下马威,实在叫杜某佩服!”

    刘恒笑了起来,“杜团长说笑了,咱们也算旧识,又是同僚,患难之后还能重逢,我是不胜欣喜,哪里有什么下马威?”

    杜威眯起了双眼,“如若不是故意要给我们下马威,何至于摆出这等架势,不是故意落我们的脸面吗?”

    “我之前只听闻有强军到来,这就急急忙忙赶过来了,却不曾留意带了什么坐骑。若是知道来的是友非敌,也不至于闹了这样的误会,的确是我的罪过。”刘恒有些惭愧地道:“只是我等孤军深入,这些日子过得如若惊弓之鸟,得罪之处,还请杜团长多多体谅则个。”

    听到这话,不知又想到了什么,杜威面色总算和缓一些,“算了,不过小小误会,咱们就此揭过吧,金团长还不想请我们去营地吗?”

    刘恒拍了拍虎头,座下虎妖慢腾腾转身,他就朝一众人笑道:“诸位,请。”

    他当然不愿失了礼数,让虎妖慢行,等着杜威和林志凡二人追上来并肩而行。谁想到两人的坐骑面对虎妖,依旧还心有余悸,竟是不敢上前,让刘恒不得不隔开更大的距离,这才得以同行,却使得二人脸色又变得不好看了。

    “看金团长的样子,还换了这么威武的坐骑,这段日子可不像金团长所说这么艰难吧?”杜威看着对面不怒自威的虎妖,再看看自家这战战兢兢地宝马,心里愈发不痛快,阴阳怪气地道。

    “哪里哪里,无非是恰巧撞到一群没有眼色的野妖,岂能一并而论?”刘恒笑道。

    相伴杜威而来的团副林志凡还算懂得和缓气氛,闻言就接口道:“两位团长,咱们也算是同病相怜,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是吧?”

    刘恒笑容依旧,“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杜威神情微妙变幻,轻哼一声,没有再多说了。

    “金团长,实不相瞒,我们这两个月来接触了不少残部,唯有你这里看上去处境最好。”林志凡一面悄然打量着刘恒等人,一面叹气道:“金团长是不知道,身在敌土,我们前面所遇的残部,处境一个比一个艰难,有一股原本还有百多人,等遇见我们时只剩下十数人,还人人带伤,惨不忍睹。”

    说起这种事,刘恒也是沉默片刻,才道:“虽说可以猜到其余友军的处境,可惜我们自顾不暇,却是无能为力。”

    林志凡闻言和杜威眼神交汇,有种莫名意味一闪而逝,随后又像是顺口往下说道:“不知金团长这边,如今是何情况,大难当日随你冲出来的数百将士,还剩几何?”

    刘恒似是听不出他们在故意打探,坦诚道:“当日一片混乱,冲杀出来的路上死去多少将士,实在没个准数,幸好安定下来后重新整军,再后来就没有过折损了。”

    他这话落入两人耳中,顿时让二人微不可查的皱眉。因为这话乍一听足够坦诚直白,但细细琢磨,分明是什么都没说!

    尤其他们最想知道如今刘恒军中人数,却是一点都没有透露。

    “如此说来,金团长的确是有大本事的人!”可惜现下刚刚相逢,他们不好深问,林志凡只得夸赞一句,“能维持如今局面,已是十分不易。”

    刘恒抱拳,面带惭色,“不敢当,不敢当。”

    随后刘恒就朝身边刺探道:“我陪杜团长他们慢行,你速去军中禀告白军需,让他开火搭灶,我要设宴款待杜团长诸位。”

    “是!”

    刺探眼珠一转,隐约把握住了刘恒言下之意,这就领命而去。

    在杜威等外人听来这话并无不妥,可是自家人自然听得懂其中玄妙,禀告白军需而不是其他人,这分明没有把杜威等来人当做真正亲近之人,只当是来打秋风的友军。个中差别,身为刺探的他不大揣摩得明白,却知道听命行事就够了,其中深意,想必白军需那精明之人自然能体会。

    这边一边闲谈一边前行,等到了军营,果然率先闻到了阵阵炊烟和浓香。不过杜威等人更关注的显然不是这个,而是那操练得热火朝天的场景,还有一头头雄壮黑熊的身影,叫他们露出惊异之色。

    见到他们前来,无数将士不由得好奇望来,偏偏操练的战阵没有一个因此散乱,苦练如故。

    见状,到来的众人都是心头凛然,却是知微见著,隐隐察觉了此处军营的非同寻常。林志凡瞳仁猛缩,嘴上好不吝啬地夸赞道:“金团长好手段,麾下将士人人令行禁止,如此军容,实在叫人惊羡,可与我大夏强军相提并论了。”

    刘恒一笑而过,“平时哪有这么好看,分明是听说有友军到来,故意显摆罢了。”

    听到这话,碧寒团的将士们脸色才和缓下来,显然是信了。

    等刘恒派人安置好余下军士,又把碧寒团一众武官请到自家团帐中,宴席已经备好。刘恒四下一看,就朝帐外亲卫问道:“牛团长呢?”

    亲卫赶忙道,“启禀团长,牛团长那边传讯过来,只说忙于操练,就不过来了,让团长自行款待友军就是。”

    刘恒闻言皱眉,终是摇头苦笑,“这牛团长……算了,诸位请坐吧。”

    倒是那边听到他们交谈,都是面露诧异,林志凡不由得问道:“怎么,莫非军中还有一位团长?”

    刘恒邀请杜威对坐高处,闻言就道:“不知杜团长是否还有印象,这是我爪月营的牛自斧牛团长,大难之后正巧和我一路同行。”

    杜威又觉受到冷遇,不客气地道:“明知有我等赶到了也不来作陪,这位牛团长好大的架子!”

    刘恒自然要为牛自斧解释一句,“牛团长那边原本的一团早被打散了,如今是重新创建的一个团。因为草创,所以千头万绪,正是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若是有失礼之处,还请诸位不要放在心上。”

    谁都听得出来,这只是句场面话罢了。

    如果有心,即便再忙也该抽出空来,可如今这样子,分明就是懒得来应酬,无心搭理他们。

    可是刘恒说了场面话,他们总不至于再计较,心头有火发不出,杜威更是面沉如水,四下里一看,怒意更增,“牛团长那边情有可原,可是为何不见其他武官?莫非这军中除了你金来、他牛自斧还有这何生何团副,就没有别的武官了?”

    刘恒不由愕然,“杜团长这是何意?你我贵为一团之长,款待你的酒宴,那些下属武官如何上得了台面?”

    “你!”此言一出,碧寒团一众武官俱是勃然色变,怒喝出声。

    “你看不起人吗?”

    “金团长所言何意?”

    盖因为碧寒团那边十位队长也在帐中,刘恒此言怎么听都像是在讥讽他们,怎能不怒?

    刘恒赶忙起身道:“诸位来者是客,自然又是不同,岂能一概而论?怪我这人不会说话,实在是得罪了诸位!”

    虽然说是这样,碧寒团的队长们依旧心里憋火,但见杜威和林志凡二位端坐不动,他们也只得气哼哼地重新坐下了。

    “金团长,这款待之事不急,我们过来是有要事在身,还是请军中武官都过来一趟吧。”林志凡冷冷道。

    刘恒却是不急着叫人,面带诧异地反问道:“这倒是奇了,不知是何要事,总该先让我这个团长知晓一二吧?”

    见状,到来的众人都是心头凛然,却是知微见著,隐隐察觉了此处军营的非同寻常。林志凡瞳仁猛缩,嘴上好不吝啬地夸赞道:“金团长好手段,麾下将士人人令行禁止,如此军容,实在叫人惊羡,可与我大夏强军相提并论了。”

    刘恒一笑而过,“平时哪有这么好看,分明是听说有友军到来,故意显摆罢了。”

    听到这话,碧寒团的将士们脸色才和缓下来,显然是信了。

    等刘恒派人安置好余下军士,又把碧寒团一众武官请到自家团帐中,宴席已经备好。刘恒四下一看,就朝帐外亲卫问道:“牛团长呢?”

    亲卫赶忙道,“启禀团长,牛团长那边传讯过来,只说忙于操练,就不过来了,让团长自行款待友军就是。”

    刘恒闻言皱眉,终是摇头苦笑,“这牛团长……算了,诸位请坐吧。”

    倒是那边听到他们交谈,都是面露诧异,林志凡不由得问道:“怎么,莫非军中还有一位团长?”

    刘恒邀请杜威对坐高处,闻言就道:“不知杜团长是否还有印象,这是我爪月营的牛自斧牛团长,大难之后正巧和我一路同行。”

    杜威又觉受到冷遇,不客气地道:“明知有我等赶到了也不来作陪,这位牛团长好大的架子!”

    刘恒自然要为牛自斧解释一句,“牛团长那边原本的一团早被打散了,如今是重新创建的一个团。因为草创,所以千头万绪,正是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若是有失礼之处,还请诸位不要放在心上。”

    谁都听得出来,这只是句场面话罢了。

    如果有心,即便再忙也该抽出空来,可如今这样子,分明就是懒得来应酬,无心搭理他们。

    可是刘恒说了场面话,他们总不至于再计较,心头有火发不出,杜威更是面沉如水,四下里一看,怒意更增,“牛团长那边情有可原,可是为何不见其他武官?莫非这军中除了你金来、他牛自斧还有这何生何团副,就没有别的武官了?”

    刘恒不由愕然,“杜团长这是何意?你我贵为一团之长,款待你的酒宴,那些下属武官如何上得了台面?”

    “你!”此言一出,碧寒团一众武官俱是勃然色变,怒喝出声。

    “你看不起人吗?”

    “金团长所言何意?”

    盖因为碧寒团那边十位队长也在帐中,刘恒此言怎么听都像是在讥讽他们,怎能不怒?

    刘恒赶忙起身道:“诸位来者是客,自然又是不同,岂能一概而论?怪我这人不会说话,实在是得罪了诸位!”

    虽然说是这样,碧寒团的队长们依旧心里憋火,但见杜威和林志凡二位端坐不动,他们也只得气哼哼地重新坐下了。

    “金团长,这款待之事不急,我们过来是有要事在身,还是请军中武官都过来一趟吧。”林志凡冷冷道。

    刘恒却是不急着叫人,面带诧异地反问道:“这倒是奇了,不知是何要事,总该先让我这个团长知晓一二吧?”

第五百六十二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上)

    碧寒团自上到下群情激愤,帐外享用宴会的将士也是摔桌子砸碗,成群奔涌进来,把刘恒和何伯团团围住。

    转眼之间,三十个将士的气血凝结为阵,正是冷月营的,结阵的速度快得让人完全反应不过来,似是早就做好了准备。

    一头狂壮巨牛的血相凝化出来,直接挤爆了团帐,带着无匹的气势冲杀向刘恒!

    与此同时,其余将士齐齐朝外长刀所向,杀气骇人,震慑住了想要前来护卫刘恒的一众亲卫。

    这异变动静极大,整个军营都被惊动,无数强者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都第一时间急切赶来,汇聚的速度同样快得惊人。

    可是团帐所在的地方,杜威全神贯注掌控战阵血相,要用巨牛一次冲击就毙杀刘恒,林志凡直接运气朝四方暴喝。

    “放肆,你们也想造反吗?”

    此言一出,让无数将士惊愕止步,露出惊疑不定的神情。

    造反?

    怎么扯上这么大的帽子?

    林志凡眸中闪过一抹兴奋,面容却更加严肃,高声厉喝道:“经查,原百羽团团长金来意图谋反,我等奉命前来将其擒拿,送去朝廷问审!犯下谋逆大罪已是百死莫赎,你们莫非要助纣为虐,陪他一并造反吗?”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震得人人色变,只觉难以置信。

    于一众碧寒团将士而言,这就是他们想见到的局面。只要拖延片刻时间,战阵血相就能把金来斩杀,等金来一死,再想办法设计死那不识相的牛自斧,这近三百将士就陷入群龙无首的境地。

    那时身为在场唯一一位团长的杜威只需要振臂一呼,就能把所有将士收入囊中!

    有了这股人马,杜威的功劳至少能升到营副,而他林志凡也能彻底坐稳团长正职,岂不是皆大欢喜吗?

    眼见刘恒麾下将士陷入迟疑,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一息时间,林志凡心里彻底稳了下来,“这金来顶多武师二重,或许还不到,我们这凝成的血相,其实力却堪比数十位二重武师合力一击!只要有这一息就够了,那金来不可能挡得住一击,想必已经……”

    他心里窃喜,忍不住就想转头看去,却没想到身后传来了一个平静的声音。

    “你们身为冷月营下的碧寒团,何时有了督查各团的权力?”

    这声音让林志凡呆了,倏然回头一看,更是满面骇然。

    不仅是他,无数碧寒团将士闻言也是身躯僵硬,纷纷回头看了眼,顿时一个个呆若泥塑,惊颤当场。

    但见巨牛血相以天为地,不断喘着粗气连连刨蹄,想要把前方不足它半条前腿高的小人给撞死。然而它却停在那里,久久没能再前进半步,自然更是怒火盈天。

    只因为它的粗直双角被前方“小人”给握住,那匪夷所思的巨力好似比它还要雄壮,只是这么一拦,就让它如同撞在了铜墙铁壁上一般。

    周围见到这一幕的人都显出了相似的神情,接连张大嘴瞪圆了眼睛呆立原地,满脸的不可思议。

    一个武者只凭自己的武力,就抵挡住了一个二重战阵!

    这是何等惊悚的事?

    简直闻所未闻!

    所以哪怕刘恒麾下的将士也都个个呆住,直觉被震撼得说不出任何话来。可惜在场除却何伯之外再没人知道,刘恒这巅峰武夫之所以能够力战武师,凭的正是恐怖到非人的雄厚内力。

    如果是宁如龙之流,凭借凝气时服用的大药,等若得到了数十倍于其余武者的巨大提升,到达同等境界也能做到这一步。他们尚能如此,堪比连吞三枚大药的刘恒略逊一二重境界同样无惧战阵,却也不算什么了。

    但这种事情对于一众将士而言就过于罕见,自然觉得惊世骇俗。

    不过最先醒悟的还是刘恒麾下的将士们,他们毕竟曾经见过刘恒出手,虽然都不如此刻来得震撼,但好歹是见过世面,此刻就比碧寒团的将士们更先回过神来。等他们心中转过刘恒所说的话,面容立变,朝碧寒团将士露出寒光,继续逼近过来。

    是啊,外营的碧寒团何时有权督查爪月营的团长了?

    局势一变,也让碧寒团将士纷纷惊醒,眼见四方面色不善的众多将士围困而来,难免露出惊慌神色。唯有林志凡勉强镇定,又是厉喝出声,“如今军中散乱,此是权益从事,我等还带着军令,你等莫要被逆贼巧言骗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高高举起一卷满是虎纹的锦卷,自有威杀气息逸散开来,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果真是货真价实的军令!

    军令一出,当即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比说千百句话还要管用。本来就要围拢的百羽团将士又是顿在原地,面露踟蹰与左右为难的神情,不由纷纷望向了牛自斧。

    “牛团长……”

    “您发话吧,咱们到底该怎么做?”

    金来这团长被人围困,而且还被背上了谋反的罪名,这时在将士们心中,也只有牛自斧这军中第二位团长有资格做为众人的主心骨了,自然都是焦急地朝他问计。

    牛自斧面容前所未有的平静,只是没人知道他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他任由身边将士询问或催促,久久没有吐露半个字,只是以一种难言的目光朝刘恒遥遥望去。

    那边,刘恒一边抵挡着巨牛血相一次比一次更猛烈的冲撞,一边也朝牛自斧看过来。两人眼神交汇,有种莫名的意味,让周围将士突兀感到一阵紧张,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此刻谁都知道,改变战局的选择权,掌握在了这位平时不怎么显山露水的牛自斧牛团长手中。

    尤其一些武官心头咯噔一下,想起一件差点被所有人忘了的麻烦事!

    他们还记得大难之后,两位团长似乎生了芥蒂,牛团长有好一段时间被排挤得军权全失,后来不知怎么地,金团长才再度放了一个团的军权给牛团长。这事情看似早就成了往事,偏偏此刻想起,众人才发现,没人知道牛团长是否还对此事耿耿于怀!

    如果……

    他们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喘,只是紧紧盯向牛自斧。

    过了一会,牛自斧才打破了令一众将士压抑到极点的沉默,语气听不出喜怒,只是朝林志凡平静问道:“这是何处颁发的军令?”

    刘恒闻言一怔后,露出了一丝笑容,偏偏林志凡没有留意到,只顾着朝牛自斧急切道:“牛团长,你心知肚明,这的确是军令无疑!如今你身为此处最高的武官,就当带领将士拨乱反正,才能洗清将士们和你自己身上协同造反的嫌疑!”

    他明面这么说,嘴却依旧没停,在朝牛自斧传音。

    虽说是传音,但说些什么,刘恒几乎都能猜到,无非是协助碧寒团铲除了自己以后,牛自斧就能独掌大权之类利诱的话。

    牛自斧静静听完,在林志凡期待的注视下,一众将士紧张的注视下,他闭目沉思了一瞬,再睁眼已是坚毅神情,突兀大喝道:“愣着做什么,还不结阵?”

    随着他一声喝令传出,目光所至之处,他那牛羽团的将士们下意识地大声应诺,迅速凝成战阵。

    倒是百羽团这边,闻言却是不少都迟疑不定,他厉目扫视过去,“团长被人陷害,你们竟袖手旁观?如今我下了军令,你们还要违抗?”

    此言威势凛然,叫一众百羽团将士愣怔后,都是倏然惊醒,争先恐后应诺,也是转眼就凝成了另一个战阵。

    “大团副,总领百羽团战阵,随我杀敌!”牛自斧又朝大四喝道。

    大四眸光微闪,终是抱拳应是,自然而然高握虎符,接过了百羽团战阵的掌控大权。

    转眼间,两座杀气充盈的三重战阵森然罗列,一柄柄长剑如林似雨,在烈日下寒光粼粼,叫人望之生寒。两座战阵的上方,两支遮天血爪迅速浮现,隐约有阵阵喊杀和哀嚎声音飘入众人耳中,威势比碧寒团的巨牛血相强盛了何止十倍!

    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传闻是惨死在战阵之下的敌人,神魂被永远镇压在战阵里,遭受无尽折磨直至消亡,一旦战阵凝成就会传出声音。

    军令一出,当即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比说千百句话还要管用。本来就要围拢的百羽团将士又是顿在原地,面露踟蹰与左右为难的神情,不由纷纷望向了牛自斧。

    “牛团长……”

    “您发话吧,咱们到底该怎么做?”

    金来这团长被人围困,而且还被背上了谋反的罪名,这时在将士们心中,也只有牛自斧这军中第二位团长有资格做为众人的主心骨了,自然都是焦急地朝他问计。

    牛自斧面容前所未有的平静,只是没人知道他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他任由身边将士询问或催促,久久没有吐露半个字,只是以一种难言的目光朝刘恒遥遥望去。

    那边,刘恒一边抵挡着巨牛血相一次比一次更猛烈的冲撞,一边也朝牛自斧看过来。两人眼神交汇,有种莫名的意味,让周围将士突兀感到一阵紧张,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此刻谁都知道,改变战局的选择权,掌握在了这位平时不怎么显山露水的牛自斧牛团长手中。

    尤其一些武官心头咯噔一下,想起一件差点被所有人忘了的麻烦事!

    他们还记得大难之后,两位团长似乎生了芥蒂,牛团长有好一段时间被排挤得军权全失,后来不知怎么地,金团长才再度放了一个团的军权给牛团长。这事情看似早就成了往事,偏偏此刻想起,众人才发现,没人知道牛团长是否还对此事耿耿于怀!

    如果……

    他们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喘,只是紧紧盯向牛自斧。

    过了一会,牛自斧才打破了令一众将士压抑到极点的沉默,语气听不出喜怒,只是朝林志凡平静问道:“这是何处颁发的军令?”

    刘恒闻言一怔后,露出了一丝笑容,偏偏林志凡没有留意到,只顾着朝牛自斧急切道:“牛团长,你心知肚明,这的确是军令无疑!如今你身为此处最高的武官,就当带领将士拨乱反正,才能洗清将士们和你自己身上协同造反的嫌疑!”

    他明面这么说,嘴却依旧没停,在朝牛自斧传音。

    虽说是传音,但说些什么,刘恒几乎都能猜到,无非是协助碧寒团铲除了自己以后,牛自斧就能独掌大权之类利诱的话。

    牛自斧静静听完,在林志凡期待的注视下,一众将士紧张的注视下,他闭目沉思了一瞬,再睁眼已是坚毅神情,突兀大喝道:“愣着做什么,还不结阵?”

    随着他一声喝令传出,目光所至之处,他那牛羽团的将士们下意识地大声应诺,迅速凝成战阵。

    倒是百羽团这边,闻言却是不少都迟疑不定,他厉目扫视过去,“团长被人陷害,你们竟袖手旁观?如今我下了军令,你们还要违抗?”

    此言威势凛然,叫一众百羽团将士愣怔后,都是倏然惊醒,争先恐后应诺,也是转眼就凝成了另一个战阵。

    “大团副,总领百羽团战阵,随我杀敌!”牛自斧又朝大四喝道。

    大四眸光微闪,终是抱拳应是,自然而然高握虎符,接过了百羽团战阵的掌控大权。

    转眼间,两座杀气充盈的三重战阵森然罗列,一柄柄长剑如林似雨,在烈日下寒光粼粼,叫人望之生寒。两座战阵的上方,两支遮天血爪迅速浮现,隐约有阵阵喊杀和哀嚎声音飘入众人耳中,威势比碧寒团的巨牛血相强盛了何止十倍!

    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传闻是惨死在战阵之下的敌人,神魂被永远镇压在战阵里,遭受无尽折磨直至消亡,一旦战阵凝成就会传出声音。

    转眼间,两座杀气充盈的三重战阵森然罗列,一柄柄长剑如林似雨,在烈日下寒光粼粼,叫人望之生寒。两座战阵的上方,两支遮天血爪迅速浮现,隐约有阵阵喊杀和哀嚎声音飘入众人耳中,威势比碧寒团的巨牛血相强盛了何止十倍!

    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传闻是惨死在战阵之下的敌人,神魂被永远镇压在战阵里,遭受无尽折磨直至消亡,一旦战阵凝成就会传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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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三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中)

    “两千胡骑?”杜威矢口否认,“不可能!当时那祭司已经被最先毒杀,根本没有传出消息,怎么还会有胡骑到来?”

    虽是这么说着,但碧寒团上下都难免露出慌恐神情,刘恒闻言心中微微一动,面上却撇嘴道:“要让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连这种古话都不知道?即便你们收尾干净,那里突然少了一个部族,这么明显的事情都无法发觉,你们真当胡国全是傻子吗?”

    碧寒团将士们再无犹疑,满是惊惶,瞬间乱成一团。

    “把他们的坐骑还给他们。”刘恒淡声下令,自有将士前去牵来他们的坐骑,刘恒又道:“还是赶紧把消息送给白营长吧,让他早早应对,至于你们,赶紧滚!”

    两团将士哄堂大笑,起哄声奚落声接连响起。

    “听到没有,赶紧滚蛋!”

    “还不谢谢团长的不杀之恩?”

    “也幸亏遇到了咱们以德报怨的团长,否则必叫你们有来无回!”

    “以后见到我们两团,有多远滚多远!”

    “下次别再让我们见到你们,不然等着全军覆没!”

    在两团将士们故意推推嚷嚷之间,碧寒团将士们面色都难看到了极点,终归没敢再放什么狠话,匆匆骑上坐骑狼狈离去。

    今日一遇,有太多让他们没有想到的事情,使得他们直到离开时依旧心神紊乱,所以甚至没心情反驳什么了。

    在那场屠灭一个胡国部族的“大胜”后,冷月营上下又激动又害怕,立刻去远处担惊受怕游荡了大半个月,直到久久没有见到胡国的反应,觉得安全了的他们才重新归来。

    携此大胜之威,为首的白河牧乃至麾下将士都是野心大增,干脆把人马四散出去,带着所谓的“军令”收编各处残部,企图迅速壮大自身兵马。

    可以说今天以前,碧寒团将士凭借这个套路,已经成功诓骗了数股残军,将其收编到如今的冷月营下,得到了白河牧大加赞赏。虽说见到百羽团这里足足两三百将士,他们也是有些心虚,可后来想到要是能得手,必然可以加官进爵,终究是贪婪淹没胆怯,选择了铤而走险。

    照理说套路已经玩得很溜,一开始情形和他们预想的别无二致,眼见成功近在咫尺,只等金来被战阵血相一击斩杀就能功成,偏偏这里出了变故。

    谁能想象得到,竟然有人能以一己之力抗衡战阵!

    这可谓是最致命的变故,完全出人意料,把他们的心情从云巅直接打落深渊,随后的局面急转直下,反倒没人觉得奇怪了。征战中讲究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从金来这里没能一击拿下,后面利诱另一个团长牛自斧,又以失败告终,到了这里,他们自己都知道再无丝毫胜算。

    以至于后来刘恒白送的消息,更是如若一击重击,让军心从此大乱,无人恋战,只剩下对未来的惊惶与不安。

    那可是两千胡骑!

    不久前破灭了足足五千兵马的望月卫,也不过就是两千胡骑,如此铁骑,又岂是他们区区千人的冷月营能够独自抗衡的?

    带着这个消息,他们哪里还有心思和两团继续纠缠,所以任由奚落羞辱都忍耐下来,只为尽快把消息送回去!

    “团长真够英明的,一句胡诌的话就吓得他们屁滚尿流了!”

    “真是解气!”

    “可惜毕竟是出身同军,否则把他们全留下就更解气了!”

    一群军士还在嘻嘻哈哈说着,有武官闻言不由呵斥,“胡说什么!那两千胡骑如今就在不远的拉孜部族,你们真当团长在胡诌啊?”

    “啊?”

    这次换做两团军士们愕然傻眼了,盖因碧寒团的人来得凑巧,这消息还没从队长们的口中流传出去,此刻突兀听闻是真的,军士们难免也是惊骇交加,随后一片哗然。

    “这可怎么好?”

    “完了完了,那我们又该怎么办?”

    “上官们,咱们也快逃吧!”

    反倒一众武官镇定得很,朝麾下军士大声呵斥,“瞎咧咧什么,都给我闭嘴!”

    “军中自有定计,你们怕什么?”

    “这么怕死,赶紧滚回去吃奶得了!”

    见武官们又斥又骂,偏偏让原本慌乱的军士们觉得安心,不再叫嚷,就听刘恒平静道:“都回去继续操练,待会有军需会到各处,你们听命行事就是。”

    他的声音仿佛带着一种平定人心的力量,迅速抚平了军士们心里最后一丝忐忑,俱是齐声应诺,由自家武官领着率队散去。

    “这冷月营的人真够心宽的,没想到他们还敢回来。”牛自斧感叹嘲弄,随后朝刘恒大咧咧地抱拳,“麻烦事都完了,那我就接着操练那群兔崽子去了,刚刚我就见到好几个差点乱了战阵,真是欠收拾!”

    他竟不等刘恒回应,自顾自大步离去。

    “少爷,此人应该已是归心了,将来当可重用。”何伯看着牛自斧离去的背影,笑吟吟地道。

    刘恒点点头,“既然如此,我也不会吝啬,那些他能用的修炼之物,何伯记得送去一些,日后多多培养就是。”

    之前那种局面,牛自斧显然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因为当时,看似胜负皆系于牛自斧一念之间,实际上刘恒依旧留有暗手。

    哪怕看起来最危急的时刻,也只有刘恒自己在独自抗衡狂牛血相,很多人忽视了他身边静静伫立的何伯。身为武师二重的何伯,又有灵霄羽翅这等奇物,当时如果没有袖手旁观,掠入碧寒团战阵中肆意杀戮一番,也能轻易扭转战局。

    当时何伯没有动作,一来是相信刘恒能够应付,而来也是刘恒及时制止,想要趁机看一看牛自斧和军中将士的忠心。

    刘恒和何伯当然对结果都很满意。

    经此一役,牛自斧的选择使得两人之间冰释前嫌,恢复了更深的默契,至于其余将士,他们的表现也令人欣喜。

    “这两千胡骑就如山岳之压,想必冷月营那边短时间内不会再来了,总算免了一桩麻烦事。”刘恒舒了口气,“否则再来纠缠,杀又不能杀,终归让人头疼。”

    大四在旁幽幽道:“大战场厮杀激烈,这胡骑必不会久驻,顶多一两个月就会离去。”

    刘恒自然听得懂他言外之意,是说等胡骑一去,再来的冷月营会更难应付。闻言他不由皱了皱眉又松开,眸光微闪,“车到船头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事到临头再说不迟。”

    “是。”大四垂下头去,平静应诺一声,就此去了。

    “百团副。”

    听白明泽答应了,刘恒就吩咐道:“换装的事情还是抓紧去办,再尽快教授将士们一些简单的胡语,也能让将士们快些安下心来。”

    白明泽行礼应诺之后,也是快步离去。

    接下来两天,将士们的兵甲都被重新收回,换上一套套猎户的粗布衣服,还有不少粗糙的弯刀与铁叉,让熟悉了厚甲坚兵的将士们很是不适应。不过他们都晓得利弊,无人抱怨,等山寨的人前来交代他们各自新身份,教授简单胡语的时候,他们都记得十分认真。

    军营大帐也被早早撤去,防卫阵法和禁制也被全部收起,军伍的痕迹就这么一点点被消去无踪。

    好在折腾一番以后,军心倒是安稳下来,得以继续操练如常,和以往没有多少差别。

    这样又平静过了七八天,直到一个深夜里,有人趁着夜色从蛇三娘子所在的望祁尾山那边急急赶来报信,立时打破了平静。

    “胡骑在夜里出行?”

    刘恒微微吃惊,又追问道:“他们派出多少人马?可曾看清楚往哪里去了?”

    “启禀主上!”

    来的是个能够化形的蛇怪,也是花信少妇的模样,杏目含春,娇俏媚人,偏偏随了蛇三娘子一样,只称呼刘恒为主上,“大王那边派妾身赶来时,胡骑派出千骑似乎正朝这边冲来,为了尽快禀报消息,所以急急派妾身用神通赶来的。”

    这蛇怪极会说话,刘恒想知道的它都说了,随后又思忖着道:“妾身的神通是游壁神遁,数百里内的速度比巨鼠应该能快出两倍,算起来顶多两个时辰,胡骑就该到了。”

    听它说得这么详细,刘恒也不由多看了它一眼,却像是没看出它的期盼神情,只是点点头道:“一路动用神通赶来,辛苦你了。”

    不等它面上失望神情流露,就听刘恒又道:“这里有一株蛇斑泪眼花,对于你们恢复妖气应该很有效果。”

    它立时惊喜起来,俏生生道:“谢主上赏赐,妾身……”

    没等它说完,刘恒就挥挥手道:“赶紧休息去吧。”

    这蛇怪美眸不免泛出幽怨,终归不敢再多纠缠,娇声应是,捧着这株恢复妖气的灵草满是不舍的去了。

    它离开没多久,两团的武官就重新汇聚在刘恒团帐中,听候刘恒吩咐。

    “两三个时辰以后,有一千胡骑就将到来。”

    虽说大家都早有准备,但事到临头,还是难免人人脸色微变,他们没有来得及说话,刘恒已经继续说道:“把刺探们都收回来,让将士们注意隐匿自身修为,武师压制到武夫,武夫压制到武生,不要过于警觉,以免叫胡骑看出破绽。”

    “是!”

    将士们凝神静听,随后都是郑重地齐齐应诺。

    刘恒又道:“注意隐匿之余,不要让将士们掉以轻心,也要做好随时迎战的准备。”

    将士们俱是心头凛然,再度齐声应是。

    刘恒环视众将,深吸一口气道:“成败在此一举,请各位将士齐心协力,共度难关,去准备吧!”

    一众将士默默行礼,恢复平静神色,然后鱼贯而出。

    “少爷,好像有些蹊跷。”何伯这时才说道。

    刘恒看向一旁的大四,“大团副怎么看?”

    很多时候,如果不是刘恒特意点名,大四绝对是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只当个称职的铁面煞神。可刘恒总对大四高看一眼,有时就会直接点名,想要听听他的见解。

    “首先时间不对,选择深夜出军,必然有不同寻常的原因。其次是人数,不多不少恰好分出一半,那么就该担心另一半去了哪里。”大四的见解果然有些独到之处,他瞥了刘恒一眼,又道:“还有方向,如果真是直指六洞十八寨的方向,就该考虑我们是否已经暴露的问题了。”

    “你觉得胡骑是专门为我们而来?”刘恒一边沉思一边问道。

    大四却摇摇头道:“只能说不排除这个可能,但包括这股胡骑到来在内,都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刘恒没有说话,心里的想法却和大四不谋而合。虽然对外一直说这股胡骑是为围剿造下灭族杀孽的冷月营而来,但正如刘恒一开始听到这消息时质疑蛇三娘子的那样,为何过去了足足一个月才来?

    这里相距主战场无非数千里地,如果灭族时那个胡国部族的祭司及时传出消息,那么顶多过去三四天时间,胡骑就该赶到了。

    偏偏杜威前面无意间透露,他们是先设计毒杀了那个部族祭司,随后才屠灭的整个部族,基本排除了暴露消息的可能。

    如果真是为了此事而来,那么拖延了一个月才赶到,这么长的时间,足够凶手逃得没影了,他们还来干什么?

    可如果不是为这件事来的,他们又为什么要突兀来到这么远离战场的偏僻地方?

    总之在得知胡骑到来的这些天里,对于这些疑问,刘恒一直苦思不解。

    胡骑,究竟为何而来?

    今夜分出一半兵马直朝这边疾驰赶来,他们总不可能只是针对自己这不足三百的小小残部吧?

    “应该不是专门为我们而来。”刘恒皱眉道:“再者说我们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多想也无益,只有等真正碰上这股胡骑,或许才能知道他们的真正目的。”

    三人聚在团帐内商议了很长时间,一直等地面微微颤动,三人若有所感,大四看了眼天色,何伯看了眼计时沙漏,刘恒却已大步走向帐外,遥遥望向颤动传来的方向,沉声道:“来了。”

    不多时,地面颤动越来越剧烈,有种将要天塌地陷的意味,而所有人目光所指的方向,一个硕大黑影倏然越过山丘,其身影在夜色下更显狂野和悍勇。

    那分明是一只狂奔而来的灰毛巨鼠,背上骑士身姿矫健,兵甲生寒!

    紧随其后,一个又一个相似的黑影翻越山丘,带着令人心悸的威压,沉默着蜂拥驰骋而来。

    正是出自胡国巨人军的铁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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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四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下)

    刘恒事先已经派人通知了六洞十八寨,当胡骑奔驰到来时,稍远的山寨还没通知到,此刻都被惊动,火烛纷纷亮起,一片喧嚣。

    然而等看清胡骑的来势,这些喧嚣就如同镜花水月,很快消寂无声了。

    这样的精锐大军沉默疾驰的阵势很是骇人,远远超过六洞十八寨人们以往的见识,就被大大地震撼了,莫名生出心悸和慌恐。

    上千制备精良的骑士,人人煞气四溢,好似将要吞噬整个天地的滚滚洪流。

    这股铁骑,带着一种无可抵挡的力量到来,让人们震撼无声,只是紧紧依偎着亲友,怔怔目视汹涌的洪流冲至。

    不多时,胡骑中响起数声响亮的口哨,随后胡骑齐刷刷地停在一座山丘上,由动到静不过瞬间转换,更显肃杀与精锐。

    “赫拉兹,乌布恶咚……”

    从胡骑方向传出一个厚重的说话声,音调不高,偏偏每一个字都清晰传遍方圆数十里,让六洞十八寨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显现了其深厚如渊的可怖实力。

    “这是在说什么?”

    “胡国鸟语……”

    “噤声!”

    已经聚拢的两团将士中难免生出一些骚动,却被武官们小声厉喝制止,随后就有懂得北胡语的将士朝周围人解释起来。

    “他说他是巨人军千夫长莫古力和努含,奉命前来调查要事,现在限时三个时辰,命令六洞十八寨全部人即刻聚拢在他面前,过时者违命者杀!”

    “这是要做什么?”

    “六洞十八寨算上老老少少,足有上万人,难道他们要把人聚拢起来,全部屠杀了?”

    “总觉得诡异!”

    将士之中又是一阵议论,很快被武官们压制下去,不多时就听到军令自上而下传递到了每一个将士耳中,“待会不用把战阵摆得太规整,会和朱家寨的老少一起过去,谨记住各自的新身份,少说话,不得上命不得妄动。”

    这军令显然是刘恒亲口传出,说得清楚,所以将士们内心也随之安稳下来。

    因为朱家寨距离胡骑如今所在的山丘不远不近,所以等朱家寨的老老少少慌忙聚拢赶到军营这里,已经有离得近的山寨赶到了胡骑近前。

    “朱大叔,走吧。”

    刘恒露出罕见的爽朗笑容,语气也透着亲近,让忐忑凑近的朱大壮惊愕愣怔,赶忙道:“使不得使不得,大将军……”

    刘恒一眯眼,传音打断,“麻烦朱大叔记好如今各自的身份,我乃是朱来,你的旁亲子侄,切不可再称呼大将军,更不该在我面前如此拘谨,若是因此露了破绽,小心灭顶之灾!”

    朱大壮倏然心惊,这才醒悟过来,用了一段时间变换神色,总算渐渐自然起来,“大……大侄子,我们也快赶过去吧?”

    虽说面对刘恒,他依旧难改拘谨的习惯,却比开始时已经好了很多。

    刘恒心知也就只能这样了,所以没有更多挑剔,闻言点点头,反而高声朝周围军士道:“待会都摆好架势,平时怎么训练的都好好表现出来,可别在乡亲们和大军面前丢脸,听到没有?”

    有军士还想行礼应诺,却被周围同袍及时提醒后反应过来,装作努力表现的样子各自大声答应,却显得很是凌乱嘈杂。

    说“好嘞”的有,说“大哥你就看好吧”的也有,甚至还有心大的高声嚷嚷着什么“要保卫乡亲”的话,直叫人听得哭笑不得。

    这模样,倒真有几分山寨杂兵的样子了。

    眼见将士们配合默契,无数人暗中都齐齐松了口气。刘恒一边叫将士们混入朱家寨乡亲们中间,随着他们散乱赶路,一边也在偷偷打量山头那边的胡骑。

    方圆数十里,最显眼的除却各大山寨,就是这处看似军营的地方了。胡骑立于山丘顶上,视野广阔,想来也早就留意到了他们这里。此刻在胡骑中央的位置,隐约可见有些人汇聚在两位将领打扮的人身边,面朝刘恒等人指指点点,似乎在和那两位将领说着什么。

    随着刘恒等人渐渐靠近,胡骑也有所反应,隐约摆出随时可以凝聚战阵的架势,但并没有更激烈的举动。可以想见,刘恒之前故意高喊的一出戏还是起到了效果,所以胡骑如今只是因为他们中青壮较多而做出轻微的反应,却没有过分警惕。

    想来在胡骑眼中,他们的确只是六洞十八寨自己凑起的武装,这种草台班子,平时用来威慑山贼妖匪或许够用,却不足以对他们造成任何威胁。

    这就好……

    刘恒心里想着,还不断朝身后将士们大声“打气”。

    “都给我挺起胸膛,目视前方,兵器拿稳了,正好让乡亲们看看我们操练的成果!”

    说起来如今两团的军士,有些是混在军中无数年的老兵油子,大多数参军前也都是老江湖了,没有一个善茬。他们听音知意,不需要谁来吩咐,已经和刘恒配合默契,把以往混不吝的样子都给拿出来了,正是本色出演。

    “得嘞,你就看好吧!”

    “大侄子你少说点,七叔我还用不着你来指挥!”

    “我说三外甥,你别拿鸡毛当令箭!”

    这些将士里真是老油条太多,闻言竟趁机占起了刘恒的便宜,这个开口一个“大侄子”,那个开口就叫“三外甥”,旁边还有不少瞎起哄的,一时热闹至极。

    眼见这位平时威严日甚的年轻团长,如今被人如此调戏也发不起脾气来,无数人挤眉弄眼,更觉有趣,这股歪风就越发刹不住了。

    朱家寨老少平时心里害怕,总觉得军营神秘恐怖,谁想到今天见到这么一幕,老少妇孺们面面相觑,惊愕之后也渐渐放松,有不少人同样被逗得乐开了牙。

    刘恒心里哭笑不得,面上还得装出努力维护自身威仪的青涩样子,朝一众胡闹的将士涨红了脸高喊呵斥。

    “别胡闹,早说了有规矩!”

    “我在骑队里可是早就指定的千夫长,在骑队可不管长幼!”

    “你们都得听我的,不听的话小心军法处置!”

    换做平时,他不需要发怒,一句话就能让所有将士噤若寒蝉,这是日渐养成的威势。可是今日不同以往,大家都知道在做戏,所以将士们得势不饶人,任他叫嚷呵斥依旧嬉笑不断,根本起不到丝毫威慑的作用。

    “还军法嘞,吓唬谁呢?”

    “你叫我八弟对我用军法?你倒叫他用一次看看!”

    平时被将士们暗地里唤作“铁面乌鸦”的大四也难逃此劫,被不少将士仗着新身份就攀起亲戚,左一个“八弟”右一个“八哥”叫着,他面容都发僵,嘴角却止不住抽搐,更叫将士们眉开眼笑。

    就这么吵吵嚷嚷着,两团将士混着朱家寨的老少来到山丘下面,似乎被胡骑严整肃杀的军威给震慑住了,叫嚷声这才小了下来。面对胡骑,所有人都显出了极其真实的紧张和警惕,不自觉围拢在两团将士周围,似乎以此才能找到一些安全感。

    他们这群人足有两三千数,本就是接连赶到的十多群人中人数最多的一群,尤其里面青壮占了一多半,自然受到胡骑格外的关注。

    可是见到他们一路上的“精彩表现”后,如今胡骑见他们赶到近前,便传出了阵阵讥讽和嘲弄的笑声。

    这种草台班子却妄称为军,简直就是个笑话!

    不过这股胡骑的确可以说是精锐,小小地骚乱转瞬即止。

    有军士还想行礼应诺,却被周围同袍及时提醒后反应过来,装作努力表现的样子各自大声答应,却显得很是凌乱嘈杂。

    说“好嘞”的有,说“大哥你就看好吧”的也有,甚至还有心大的高声嚷嚷着什么“要保卫乡亲”的话,直叫人听得哭笑不得。

    这模样,倒真有几分山寨杂兵的样子了。

    眼见将士们配合默契,无数人暗中都齐齐松了口气。刘恒一边叫将士们混入朱家寨乡亲们中间,随着他们散乱赶路,一边也在偷偷打量山头那边的胡骑。

    方圆数十里,最显眼的除却各大山寨,就是这处看似军营的地方了。胡骑立于山丘顶上,视野广阔,想来也早就留意到了他们这里。此刻在胡骑中央的位置,隐约可见有些人汇聚在两位将领打扮的人身边,面朝刘恒等人指指点点,似乎在和那两位将领说着什么。

    随着刘恒等人渐渐靠近,胡骑也有所反应,隐约摆出随时可以凝聚战阵的架势,但并没有更激烈的举动。可以想见,刘恒之前故意高喊的一出戏还是起到了效果,所以胡骑如今只是因为他们中青壮较多而做出轻微的反应,却没有过分警惕。

    想来在胡骑眼中,他们的确只是六洞十八寨自己凑起的武装,这种草台班子,平时用来威慑山贼妖匪或许够用,却不足以对他们造成任何威胁。

    这就好……

    刘恒心里想着,还不断朝身后将士们大声“打气”。

    “都给我挺起胸膛,目视前方,兵器拿稳了,正好让乡亲们看看我们操练的成果!”

    说起来如今两团的军士,有些是混在军中无数年的老兵油子,大多数参军前也都是老江湖了,没有一个善茬。他们听音知意,不需要谁来吩咐,已经和刘恒配合默契,把以往混不吝的样子都给拿出来了,正是本色出演。

    “得嘞,你就看好吧!”

    “大侄子你少说点,七叔我还用不着你来指挥!”

    “我说三外甥,你别拿鸡毛当令箭!”

    这些将士里真是老油条太多,闻言竟趁机占起了刘恒的便宜,这个开口一个“大侄子”,那个开口就叫“三外甥”,旁边还有不少瞎起哄的,一时热闹至极。

    眼见这位平时威严日甚的年轻团长,如今被人如此调戏也发不起脾气来,无数人挤眉弄眼,更觉有趣,这股歪风就越发刹不住了。

    朱家寨老少平时心里害怕,总觉得军营神秘恐怖,谁想到今天见到这么一幕,老少妇孺们面面相觑,惊愕之后也渐渐放松,有不少人同样被逗得乐开了牙。

    刘恒心里哭笑不得,面上还得装出努力维护自身威仪的青涩样子,朝一众胡闹的将士涨红了脸高喊呵斥。

    “别胡闹,早说了有规矩!”

    “我在骑队里可是早就指定的千夫长,在骑队可不管长幼!”

    “你们都得听我的,不听的话小心军法处置!”

    换做平时,他不需要发怒,一句话就能让所有将士噤若寒蝉,这是日渐养成的威势。可是今日不同以往,大家都知道在做戏,所以将士们得势不饶人,任他叫嚷呵斥依旧嬉笑不断,根本起不到丝毫威慑的作用。

    “还军法嘞,吓唬谁呢?”

    “你叫我八弟对我用军法?你倒叫他用一次看看!”

    平时被将士们暗地里唤作“铁面乌鸦”的大四也难逃此劫,被不少将士仗着新身份就攀起亲戚,左一个“八弟”右一个“八哥”叫着,他面容都发僵,嘴角却止不住抽搐,更叫将士们眉开眼笑。

    就这么吵吵嚷嚷着,两团将士混着朱家寨的老少来到山丘下面,似乎被胡骑严整肃杀的军威给震慑住了,叫嚷声这才小了下来。面对胡骑,所有人都显出了极其真实的紧张和警惕,不自觉围拢在两团将士周围,似乎以此才能找到一些安全感。

    他们这群人足有两三千数,本就是接连赶到的十多群人中人数最多的一群,尤其里面青壮占了一多半,自然受到胡骑格外的关注。

    可是见到他们一路上的“精彩表现”后,如今胡骑见他们赶到近前,便传出了阵阵讥讽和嘲弄的笑声。

    这种草台班子却妄称为军,简直就是个笑话!

    不过这股胡骑的确可以说是精锐,小小地骚乱转瞬即止。

    可是见到他们一路上的“精彩表现”后,如今胡骑见他们赶到近前,便传出了阵阵讥讽和嘲弄的笑声。

    这种草台班子却妄称为军,简直就是个笑话!

    不过这股胡骑的确可以说是精锐,小小地骚乱转瞬即止。

第五百六十五章 什么情况?

    刘恒恍若未觉,仿佛眼中只剩下朝他冲袭而来的两骑,大喝一声,健步如飞,气血内力狂涌,手中长刀悍然迎上!

    当——!

    两柄弯刀与一柄云纹宝刀当空交击,出刺耳的巨大声音。〔网刘恒雄躯猛震,连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但两骑胡骑也如撞到铜墙铁壁,冲势戛然而止。

    刘恒脸色涨红又渐渐消退,那两位胡骑却仿佛觉得被一个山野小子挡住兵锋是件十分丢脸的事情,怒容满面,喝骂喊杀再度逼来。

    所以不等刘恒“缓过劲”来,胡骑又至,他只能勉力提起刀气去挡,谁知又被狠狠撞得飞退。

    就这么一攻一退,刘恒看似越来越显出不支与狼狈,偏偏支撑住了胡骑的数次狂攻,而且看样子竟不知他还能支撑多少次。

    久攻不下,这两骑怒容更甚,他们的同袍也显出不耐烦,当下都在蠢蠢欲动。紧随其后,三骑就要越众而出,前去驰援,谁想他们的头领双耳微颤,猛然伸手挡住了他们。

    这股胡骑不由得齐齐朝头领看去,人人面露疑惑,十分不解头领为何要阻止。可是这位类似督军的十夫长面无表情,显然并没有对他们解释的意思,阻拦之后,只以深冷目光盯住了刘恒,再没有更多举动。

    无人前去援助,刘恒虽然看似落在下风,却一直苦苦支撑住了。不仅如此,好像随着对敌经验渐渐丰富,他竟有了扳回劣势的架势。

    这是一场四方寂静的苦战,无论上万的寨民还是千数胡骑,此刻都寂静无声,只有令人窒息的紧张,在为双方一战而揪心。

    如此万众瞩目之下,两方越战越勇,都拼出了血性,舍身忘我,火星四溅,激烈得惊心动魄。

    所有人都看得聚精会神,甚至忘了时间流逝,待看见双方身上的伤势越来越多,刘恒竟开始占了一丝上风,逼得胡国双骑不由自主凝出了战阵,寨民们心都骤然提到了嗓子眼!

    幸好刘恒显现出了非凡的坚韧,还是险险抵挡住了,随后竟也不断适应了,才让寨民们暗中舒了一口气。

    时间悄然推移,刘恒彪悍地以伤换伤,以腰腹受到一道近乎剖腹的恐怖刀伤为代价,把一个胡骑当场重伤,无力再战,随后浑然不顾自身也遭受了重创,继续迎战剩下那个胡骑。

    这等悍勇,连胡骑那边都为之动容,终是在两人将要同归于尽之前,那位胡军督军的十夫长突兀出手,把两人分隔开来。

    “你叫什么名字?”这十夫长定定望向还想冲杀的刘恒,用胡语平静问道。

    刘恒一怔,皱眉道:“我叫朱来,怎么了?”

    十夫长打量刘恒两眼,点点头扶起和刘恒激战的那两个胡骑,“能以武夫二三重的实力和他们拼到这个地步,哪怕在我们巨人军里,你也能算是勇士了。我们敬你是勇士,这些违抗军令的贱民之命,暂且留下。”

    他又看了刘恒几眼,这就在刘恒茫然之中,带着这队胡骑静静伫立在了那个人堆之前。

    听到这番话,上万寨民惊喜之色已经溢于言表,虽然不敢再叫嚷,却也朝刘恒投去了万分感激的神情。

    在这种关头挺身而出,救下上百条性命,对他们而言恩同再造,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感谢的大恩德了。即便原本对刘恒这些大夏大军有所恶感的寨民,经此一事也扭转了心中看法,对刘恒和大夏军士们生出了无尽好感。

    随后,他们想要救出亲友,可见到那股胡骑还围拢在人堆的周围,终究没有人敢妄动,可是人们的心又随之提了起来,不知道胡骑还想干什么。

    山丘之上,那位语气冰冷的千夫长再度开口,“你们里面做主的人是谁?”

    无数寨民闻言,不约而同看向了朱大壮,朱大壮喉咙不自主地滚动,却还是鼓起勇气站了出来,“启禀将军,是小人。”

    他话音还没落下,一个散着浓郁血腥味的人影突然晃动,和他一起面朝胡骑并肩而立,“还有我!”

    “你应该是朱大壮,六洞十八寨的头领。”

    那个千夫长看了朱大壮一眼,竟是一口点明了朱大壮的身份,让众人齐齐心惊。由此可见,他们来之前肯定曾特意打探过六洞十八寨的情况,是有备而来,那他们的来意就更不简单了。千夫长却不管众人是什么想法,目光落到刘恒身上,“他是朱大壮,你又是谁?”

    朱大壮暗自惊惶,忍不住朝刘恒瞥去,刘恒却目不斜视,毫不相让地和这千夫长对视,“我是朱大壮的亲侄子,朱来!也是六洞十八寨团练军的千夫长!”

    此言一出,胡骑那边面面相觑,接着哄笑开来。

    好像因为感觉到胡骑笑声里浓烈的嘲弄意味,刘恒显得恼羞成怒,大喝道:“你们笑什么,有什么可笑的?”

    谁知他喝吼声传开,胡骑的笑声不仅没有因此停歇,反而更加响亮了。

    “武夫二三重的千夫长,真是头一次见到!”

    “还是个屁大的娃娃,竟也能当千夫长,那我到了你们这里,是不是都能当万夫长了?”

    “我说千夫长,你的将士在哪?”

    ……

    听他们奚落声越来越多,刘恒怒容再度浮现,“你们别瞧不起人,我的将士呢,都给我站出来!”

    他一声呼喊,身后人群里就不断有人响应,越众而出,很快聚拢在他的周围。这些青壮中有男有女,有原来的望月卫军士,也有新招揽的新军将士,一时间人影憧憧,足有千百还多,看上去竟比胡骑的气势还要更胜一筹。

    包括将士们自己见到这一幕,都是有些呆怔,也受到莫名的震动。

    他们也没想到,原来新军老军聚在一起,竟已经有了这样强盛的威势。而胡骑那边,眼见人数越聚越多,同样微微动容,只是在看清这群所谓军士的打扮和兵甲后,他们又是放松下来,依旧嬉笑不减。

    果然就是草台班子,也亏他们敢大言不惭,自称为军!

    似乎因为手下都围在身边,让刘恒胆气更盛,直接朝胡骑和那位千夫长喝问道:“你们大半夜把我们各寨的人都叫来,到底有什么事情?”

    千夫长眼中仿佛也藏着一丝笑意,闻言才稍微收敛,“既然你是地方千夫长,的确也算得主事人,正好听我询问,最近你们这里可曾来过外人,尤其是大夏人?”

    来找人?

    而且来找大夏人?

    无数寨民暗暗心惊,忍不住朝刘恒等人看去,幸好他们这样子在胡骑看来也合情合理,毕竟是看向能做主或能庇护他们的人,所以并没有因此生出疑心。

    刘恒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没有丝毫的慌乱或紧张,心中思忖着这千夫长的用词,面上满是疑惑地道:“哪有什么大夏人?是一个人还是很多人?”

    千夫长略微犹豫,就道:“也许是一个人,也可能是一群人,倒也说不准,但肯定是大夏的人。”

    听到这话,无数人的心就落了回去。

    因为千夫长自己都说得如此含糊不清,可见他们也没有准确的消息,并非特意来围剿各处大夏残军的,也就不是特意为刘恒这股大夏军队而来。

    只是,他们竟真的不是追查一个月前灭族大案而来,反倒是深夜前来找一个特定的人?

    刘恒心里泛着嘀咕,面上同样满是疑惑和迷茫,直接朝身后的将士们和寨民们大声询问起来,“你们有见过大夏来的外人吗?”

    寨民们心知肚明,自然配合默契,闻言俱是一脸迷糊地四下询问,然后纷纷摇头。

    刘恒倒是见到其中有一些人似乎想要叫嚷什么,可惜还没开口,已经被人死死捂住了嘴巴,没让他们吐出半个字。

    他眯了眯眼,立刻记下了这些人,心念微转就想起,他们分明就是一个多月前没有进入军营的一些青壮。

    好在一片纷乱之中,小小的异动毫不起眼,要不是刘恒恰好留意到,也会忽视过去,至于胡骑那边就更不用提了。他们一来距离有些远,二来对寨民不如刘恒熟悉,自然没有丝毫察觉。

    刘恒故作皱眉沉思的样子,随后又朝胡骑大声问道:“你们总得说清楚点吧,比方要找的大夏人长什么样,有什么身份,这么问可问不出来!”

    胡骑的两位千夫长和身边将领商议几句,这千夫长才接着开口道:“应该是个中年的男人,至于是什么身份……”

    他略微犹豫,终究透露了一点,“这个男人以前是大夏太子身边最亲近的人,我们这段时间得到一些消息,他在大夏太子被刺以后就隐藏了自己身份,很可能来到这片疆土隐匿起来了。”

    随后,他面容有些郑重,“你们也是胡国子民,应该知道大夏太子被刺身亡的事情另有隐情,大夏以此为借口起兵侵略我胡国,我胡国却苦于找不到证据来反驳,遭受了严重的诬陷。如果能找到这个男人,我们就能得到得到被诬陷的证据,所以他对我们胡国,很重要!”

    一群寨民听着这番话,都是一脸好奇甚或无所谓,可能只有对秘辛的好奇心,却对这种距离他们太遥远的事情毫无感觉。但换做大夏将士们就完全不同了,这好似一记惊雷,震得他们齐齐呆立当场。

    大夏太子被刺身亡一案另有隐情?

    有个大夏太子身边的人藏到了胡国?

    他们很多人都是头一次听闻,因此惊疑不定,刘恒虽说早有猜疑,此刻听到这番话,心中还是难免被掀起了涟漪。

    只是,他们竟真的不是追查一个月前灭族大案而来,反倒是深夜前来找一个特定的人?

    刘恒心里泛着嘀咕,面上同样满是疑惑和迷茫,直接朝身后的将士们和寨民们大声询问起来,“你们有见过大夏来的外人吗?”

    寨民们心知肚明,自然配合默契,闻言俱是一脸迷糊地四下询问,然后纷纷摇头。

    刘恒倒是见到其中有一些人似乎想要叫嚷什么,可惜还没开口,已经被人死死捂住了嘴巴,没让他们吐出半个字。

    他眯了眯眼,立刻记下了这些人,心念微转就想起,他们分明就是一个多月前没有进入军营的一些青壮。

    好在一片纷乱之中,小小的异动毫不起眼,要不是刘恒恰好留意到,也会忽视过去,至于胡骑那边就更不用提了。他们一来距离有些远,二来对寨民不如刘恒熟悉,自然没有丝毫察觉。

    刘恒故作皱眉沉思的样子,随后又朝胡骑大声问道:“你们总得说清楚点吧,比方要找的大夏人长什么样,有什么身份,这么问可问不出来!”

    胡骑的两位千夫长和身边将领商议几句,这千夫长才接着开口道:“应该是个中年的男人,至于是什么身份……”

    他略微犹豫,终究透露了一点,“这个男人以前是大夏太子身边最亲近的人,我们这段时间得到一些消息,他在大夏太子被刺以后就隐藏了自己身份,很可能来到这片疆土隐匿起来了。”

    随后,他面容有些郑重,“你们也是胡国子民,应该知道大夏太子被刺身亡的事情另有隐情,大夏以此为借口起兵侵略我胡国,我胡国却苦于找不到证据来反驳,遭受了严重的诬陷。如果能找到这个男人,我们就能得到得到被诬陷的证据,所以他对我们胡国,很重要!”

    一群寨民听着这番话,都是一脸好奇甚或无所谓,可能只有对秘辛的好奇心,却对这种距离他们太遥远的事情毫无感觉。但换做大夏将士们就完全不同了,这好似一记惊雷,震得他们齐齐呆立当场。

    大夏太子被刺身亡一案另有隐情?

    有个大夏太子身边的人藏到了胡国?

    他们很多人都是头一次听闻,因此惊疑不定,刘恒虽说早有猜疑,此刻听到这番话,心中还是难免掀起了阵阵涟漪。8

第五百六十六章 胡骑?

    无数人闻言呆住,都是傻了眼。

    “啊?”

    “不是说我们……千夫长是勇士,你们就放了他们吗?”

    千夫长面上看不出喜怒,“只是暂时不杀他们,但他们毕竟违背军令,没有轻易饶恕的道理,总归要因此付出代价。如若不施惩戒,以后必然有人效仿,我们还如何让人乖乖听令?”

    此言一出,寨民们竟找不出任何辩驳的话,一时都是又惊又急,但一些老者和刘恒等人却隐隐听出了弦外之音。

    总归要因此付出点代价?

    刘恒眯了眯眼,“你说说看,需要我们付出什么代价?”

    朱大壮更是直接,急忙赔上了笑脸道:“大将军果然宅心仁厚,我们还有些牛羊与妖肉,足够大军十日之用,权且做为赔礼……”

    千夫长瞥着他,“这些物资就想换百多人性命,岂不是太便宜了?若是如此,换我给你这么多物资,就把百多人都卖给我处置怎么样?”

    听他越说,朱大壮擦拭着面上不断冒出的冷汗,脸色越发紧张与苍白,自然听得出来这千夫长是嫌他们给的太少,可这已经是六洞十八寨能拿出最大的诚意了。

    如果再多的话,等入冬不知得饿死多少人!

    刘恒索性接过了话语,“那你倒是说说,你们究竟想要什么?”

    千夫长看向了他,淡然说道:“你看,这些人里大多数是青壮与俏丽的女人,年纪都不大,如果不杀他们,至少都还能活个四五十年不成问题,对吧?”

    刘恒看着那些叠成人堆的人们,个个面色痛苦,却也看得出来都很年轻,可见这千夫长并没有胡说。

    “年轻的男人和女人,这四五年里可以生出三四百个幼儿,也可以干很多活计。”千夫长不等刘恒回答,继续平静说道:“这怎么算,都比我军十天消耗要值钱很多吧?”

    刘恒皱起眉头,“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在说,人命只能用人命来换。”他目光落向刘恒身后的千数青壮,眸中蕴起某种莫名的笑意,“想要让他们活下来很简单,用你们这千数大军来做交换,你们收编到我的麾下,自然就能换他们活着回去。”

    “什么?”

    “这是什么道理……”

    此言一出,四方都是一片哗然,人人错愕当场。

    刘恒也是微微吃惊,没料到这千夫长竟然是这个打算,他心念疾转,明面却是毫不迟疑地道:“不成!哪有这么交换的道理?哪怕用你的算法,我们这里上千青壮,都还能活四五十年,可以生两三千个幼儿,可以干更多十倍的活计,这么换不是亏了十倍还多?”

    千夫长并不因为刘恒弱小和年幼就看不起刘恒,闻言认真回应道:“自然不是永远,是让你们做我十年将士,这总合适了吧?”

    刘恒果然想了想,“还是不对,跟着你们就要去打战,说不定还不到十年,只是两三年后,我们就全都死光了,岂不是更亏本?”

    “我敢保证,十年后你们至少还能存活一半。”千夫长开口承诺,“到时候再放你们归来,说不定有些人得了军功,可以荣归故里,有些人身居高位,恐怕让你们回来都不想回来了。”

    “你说的倒是好听!”刘恒一副根本不信的样子,“可你都说了还要死一半人呢!”

    千夫长略作沉吟,“那你说说看,你想怎么办?”

    刘恒眼珠微转,仿佛透着年轻人特有的狡黠与精明,“要我们做你的将士也可以,但时间肯定不能这么长,顶多两年,而且要保证我们能活下大半,那么还能考虑一下……”

    “不行。”不等他说完,千夫长当即打断,“那我就亏了,至少八年。”

    “三年!”

    “七年。”

    “顶多四年!”

    “六年,不能再少。”和刘恒你来我往争论几句,千夫长终是不耐烦了,“这是人命,哪有容你讨价还价的道理,再胡搅蛮缠,我还不如直接下令把他们杀了更爽快。”

    他面容寒煞,毕竟是执掌军权的大人物,一旦不悦,就透出了杀戮果决的威势,实在叫人不敢猜测他是吓唬人还是真的想杀人了。

    刘恒却像是把握住了千夫长的心思,闻言依旧凛然不惧,但还是稍微犹豫,之后才毅然道:“五年!说定了我们这就跟你,要是不答应,你杀人就是,希望你将来不怕夜里不敢睡觉!”

    他声音颇大,引得不少胡骑面生不善看向了他,他却是毫无畏惧,反而一个个反瞪了回去。

    千夫长也是神色低沉,冷冷盯住他,片刻后突兀摇头失笑,“大夏有句古话,初生牛犊不怕虎,说的就是你这种人。这种局面下还敢反过来威胁我,是该说你傻大胆,还是说你不知天高地厚……不过军队里,还真就需要你这点脾气,行吧,那就不啰嗦了,咱们这就说定,放人!”

    他最后两个字,是朝身后那位督军的十夫长发出命令,此人当即应诺,轻而易举把人堆上的人都拎了起来,巧力一抖,这人身上的绳索就在半空中散落,让人们一个个得了自由身。

    得见此幕,无数寨民喜极而泣,争先恐后冲上去搀扶起了亲友,一边嘘寒问暖,一边面朝胡骑,把亲友死死护在了人群中。

    面对护犊子一般的寨民,此刻胡骑晒然而笑,并没有再做任何阻止,任由他们保护着这些人慢慢退去。

    至于千夫长,根本没有多看,目光一直停留在刘恒和他身后的青壮们身上,似乎饶有趣味的打量着他们。在他注视下,这些青壮大多数一脸茫然,似乎还没接受即将到来的巨变,有些则面露惊疑和警惕,自然很有意思,可还有一些人,却想要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悄然溜到人群里去。

    见到这些人的举动,千夫长眯起双眼,让本就狭长的双眼变得更加锐利如刀,朝那些人的方向重重一哼。

    这哼声在外人听来不大,但传到那个方向,却已变得宛若惊雷一般响亮,直震得想要偷偷溜走的几十人双腿齐颤,惊骇间立时软倒在地。

    如此变故,马上让不少人变得紧张,刘恒更是“大惊”,身躯横移,挡在那群人的前面,朝千夫长怒喝道:“你干什么?”

    “你该先问问他们想干什么。”千夫长平静收起气息,“等真正入了军中,想要做逃兵可是要被斩头的。念在他们只是初犯,所以我仅仅略施惩戒,下次再犯,我亲自斩了他们的脑袋。”

    刘恒闻言一怔,不禁回头看向这几十人,渐渐露出失望与痛心疾首的样子,“男儿该守信诺,你们是在给乡亲们丢脸!”

    “我们……”

    “我只是不想……”

    这些人露出了惭愧的神色,甚至不敢直视刘恒的双眼,目光躲闪。可其中还是有人大声道:“我们只是想和父老乡亲道别一声,有什么不对吗?”

    此言一出,不仅寨民们愣住了,千夫长也是一怔,面容和缓了下来,唯独刘恒心头咯噔一下,暗道庆幸。

    幸亏这些本土出身的青壮存在,否则如果只有他们这群外来的大夏将士,说不定抬腿就跟着走了。即便此刻胡骑没觉得不对,以后也很可能感到他们的蹊跷,因为岂有即将远行,不和父老乡亲道别一声的道理?

    要是连这事都忘了,岂不是说他们身份很有问题,甚或根本不是本地的人?

    “你……”刘恒略显迟疑,忍不住朝千夫长道:“千夫长大人,可否容我们离开前和乡亲们道别一下?”

    千夫长点点头,招呼两个文官模样的胡骑走到近前,“给他们的名字都写上军册,然后就放他们半个时辰和家里道别,过时不候者以军令论处。”

    “呼!”

    这两个胡****需大声应诺,就带着一种手下围住这群青壮,替他们每个人都写名入册,随后一个个放了出去。

    身为“千夫长”,刘恒自然得到最好的照顾,优先为他登名造册,头一个放他归去。

    “大叔,我们去了以后,一定照顾好家里,别让我们担心。”刘恒走到朱大壮的身前,面容坚毅却也显出一丝柔情,“至于我们,有我在,你大可以放心,不过短短五年时间,很快就会回来了,我会尽量把他们全都安全带回来,都交给我吧!”

    他这番话里的深意,朱大壮当然听得懂,却还是有些恍惚失神,只晓得懵然点头。

    因为朱大壮越来越看不懂这位大夏的年轻团长究竟想要做什么了。

    之前不是说只想蒙混过关吗?

    怎么到头来改庭换面,变成胡国的军队了?

    他到底是藏着计谋,还是真的准备背叛大夏,就此成为胡国的一位将军?

    这些事情,他只觉脑袋炸开了也捉摸不透,反正从刘恒临行前这番话里,他听出了几个意思。

    比如六洞十八寨,哪怕他们离开了也和以前没有变化,也在威胁朱大壮不要因此起异心,还有就是那句怎么听都别有深意的“很快就会回来”了。

    明明应该一去五年,但他特意说到很快就会回来,显然意有所指。这其中的深意,让朱大壮越想越是心惊肉跳,哪里还敢多想?

    感觉到胡骑那边的盯视,刘恒甚至没有传音,明面上和朱大壮深情道别,说着一些不放心的交代,直到时间临近才毅然决然转身而去。

    其他将士们的情况也差不多,分明是素未谋面的人,偏偏要装作即将远行的亲友,不得不绞尽脑汁想着各种惜别时会说的话。

    他们之中,很多人自幼背井离乡,有些人因为种种缘故,离开故里时狼狈甚或惶急,甚至来不及和亲友道别一声,所以演起这种戏来格外生涩与别扭。

    可是随着时间流逝,他们演着演着心中莫名触动,却是触景生情,不少将士归来时甚至双目都通红,直让新军的青壮们看得诧异莫名。

    因为他们虽说是真情实景,可是年纪都不大,也从没远行过,自然还无法理解其中的情愫。可以说他们这个年纪,还不知道离别究竟意味着什么,所以道别后回来的样子都略显兴奋与不舍,乃至还有激动的,却还不如演戏的将士们来得动情。

    等所有人归队,胡军的军需官们察验名册,等确认无误,千夫长点点头,问道:“你们有坐骑吗?”

    “有。”刘恒面露自豪,“我们围剿了一窝熊妖,足足有两三百骑!”

    也幸亏他们都更换了坐骑,早早摒弃了大夏军队中特有的黑水宝马,所以此刻直接说出来也不怕露馅。

    他的话又逗得胡骑那边一阵嗤笑,千夫长倒还算好,只是点头道:“带上你们的坐骑,跟随大军一起回归拉孜部族。”

    “呼!”

    刘恒已经换了应诺的话,学着胡骑那边的口气应诺一声,就叫将士们前去找来那群熊妖。不多时,一大群又黑又壮的高个黑熊奔涌而来,看着个头和架势竟不逊色于军人军的灰毛猎鼠,胡骑这边立时微微动容。

    千夫长看着刘恒和两三百个将士纷纷跃上熊背,驾驭娴熟,依旧不露喜怒地点点头,这就一声高喝,“启程!”

    “呼——!”

    上千胡骑齐声应诺的声音,好似深渊里猛然挂起狂风,呼啸声震动山野,气势和刘恒他们简直有天差地别,实在震骇人心。

    尤其见到他们整齐划一地策动缰绳,只是瞬间就有静至动,自然给人更大的震撼。

    如此行径,比他们来时的架势更加齐整肃杀,其用意显而易见。他们特意展现最好的军容,给新入伍的这些毛头小子一个深刻的印象,带着浓郁的威慑和炫耀之意。

    “他们以为拉到一群可堪调教的新兵。”在刘恒旁边静静跟随的大四,嘴角挂着令人心寒的一丝冷笑,可惜胡骑那边无人见到,“可惜他们不知道,拉来的是一群恶狼。”

    “或许是一群狐狸?”刘恒也传音反问,面上笑容看起来是如此无邪,如此兴奋与紧张,仿佛对未来充满期待的热血青年。

    p

第五百六十七章 混入胡骑

    胡国千骑在前方驰骋,很是冲了好大一段路,拉开足有上百里才又折返,同样是在刻意炫耀度。{<[网折返归来,总算放慢度等候刘恒带领的这群“新丁”,言语奚落和讥笑声不断随风飘来,刘恒等老兵倒是神色如常,新入伍的上千青壮却只觉受尽羞辱,脸色都很难看。

    两位胡国千夫长和他们的亲卫、督军、军需将士们没有跟着其他胡骑胡闹,静静行在这群新丁的前方,似乎在商议着寻人无果的事情。

    他们都用的传音,所以没有传出丝毫话语,只是看上去个个皱着眉头,似乎很是为难。

    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想来他们得到的消息太过模糊,偏偏又对胡国格外重要,想要成功找到人不啻于大海捞针,恐怕连他们自己都没有抱什么希望,无非是在尽力执行上面传下的军令罢了。

    所以他们商讨了一路,最后也没得出什么好办法,最后无疾而终。

    他们商议完,已经临近拉孜部族所在的望祁尾山附近,山脚草原和湖泊间,一个人口兴旺的部族遥遥在望。

    胡骑还距离部族数十里地,部族那边就被惊动,无数火光亮起,有胡骑和部族的勇士疾驰而来。等见到是胡骑,他们才放下心来,到两位千夫长坐骑前恭敬行礼,目光不由得疑惑地望向多出来的这千多人。

    “这是军中的新兵,你们尽快打理出营帐安置他们。”这位经常说话的冷面千夫长名为努含,朝前来的胡骑刺探与部族勇士吩咐道。

    “呼!”

    赶来的胡骑刺探与部族勇士都是一惊,却也没有再多问,齐齐应诺后,多瞥了刘恒等新军一眼,又匆匆赶了回去。

    胡骑刺探的眼神中,只有惊疑,而拉孜部族勇士们的眼中,就多了几分艳羡与嫉妒。

    显然在他们看来,能够成为胡国精锐巨人军的新兵,这些人实在撞了大运。

    “多少人想进我们巨人军都求而不得,偏偏你们还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一直紧随刘恒等人前行的胡骑督军中有骑士开口,撇嘴讥讽道,“真是不知好歹。”

    牛自斧早就明白是什么情况,闻言就反唇相讥,“既然我们不识好歹,何必再逼我们入伙?干脆把我们放了不是更好?”

    “你!”

    那骑士登时怒目瞪来,提起军鞭就朝牛自斧挥下,却被那位督军百夫长给拦住,“不要胡闹了。”

    拦下自家军士,他又朝牛自斧冷冷看去,“你也一样。”

    牛自斧瞥了他一眼,眸中很有些不屑,毕竟他身为一重巅峰武师,哪里看得惯一个武夫巅峰武者来他面前耍威风。好在他身边的团副机警,赶紧暗中扯了他一把,他才不痛快地哼了声,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们继续前行,在部族前面渐渐缓下度,那边一群部族的人也迎了过来。

    “两位将军。”

    为的老者衣着华丽,缓缓施礼,从他的打扮和模样,刘恒就知道他是谁了。毕竟从胡骑入驻拉孜部族后,刘恒就对拉孜部族增加了关注,从蛇三娘子那边打听了大致的消息。

    这位老者,想必就是拉孜部族如今的领,拉孜布尔了。

    而伴随在他身边的那些人,大多也是雍容老者,刘恒看了几眼,就和消息中的人物一一对上了号。拉孜布尔身边的枯瘦老者,正是拉孜部族的大祭司舒哈,两人身边的其他几位,则是拉孜部族的几大族老。

    “新军住的大帐准备好了吗?”努含只是朝众人点点头,随后淡声问道。

    拉孜布尔赶忙道:“正在准备,等军士们用过早餐,应该就差不多了。”

    “带我们去用餐吧。”努含和另一位不怎么说话的千夫长莫古力率先下了巨鼠,大步走向部族旁的军营,拉孜部族的一众老者赶忙跟上。

    军营就设在部族的旁边,那里炊烟袅袅,显然早就在做早饭。与此同时,可以见到剩余的千骑在其中大声说笑,嚷嚷着开饭,军营的另一边,则有不少部族族人在忙碌,正在搭建一座座新的大帐,应该就是准备给刘恒等新兵的军帐。

    一路都有督军相随,刘恒和将士们即便心有不满,还是只能交出了熊妖坐骑,跟随胡骑走入军营。

    幸好早饭倒是早已备好,等他们围拢坐定,一锅锅热气腾腾的妖肉和鲜美牛羊热奶就6续送了过来。两千胡骑散乱坐着,一边狼吞虎咽一边朝刘恒这边指指点点,有询问来历的,也有大声说笑的,很是肆无忌惮。

    这么一来,刘恒他们千多人更显得格格不入了,两团将士还好些,新军的千多青壮尤为紧张,那些警惕四顾的神色,更逗得不少胡骑哈哈大笑。

    “还有女人!”

    “得有两三百女人吧,难道是随军的军妓?”

    “这算什么军队?”

    听着周围越来越露骨的话语,还有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新军中的女人们更显局促和惊惶,刘恒皱眉起身,正要朝周围胡骑叱喝,偏偏有军需把他叫去了千夫长那里。

    好在与这军需一起来的正是督军小队,他们一来,周围的说话声当即小了下来,都不敢再闹腾,个个闷头吃喝起来。

    见到这一幕,刘恒面容微微和缓,这才放心跟着军需走了。至于两团将士,见状面面相觑,心里都是直觉好笑。

    “敢情在哪边的人,都怕督军啊?”

    “这些督军,在哪都讨人厌!”

    “看这些胡狗,跟我们平时见到冷面乌鸦的样子可真像。”

    ……

    相互传音说笑着,这群老兵油子更是放松,个个神色自若地谈笑吃喝,竟是已经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至于刘恒,就从没担心过老军将士,唯有新军那边的上千青壮,让他一边前行一边忍不住用余光留意着。等见到新军的营长朱儿带领一些新军将领起身,似乎在安抚将士,让新军将士们紧张神色渐渐消退,总算松了口气。

    想来对于新军将士们来说,这两个月的经历可真够离奇与丰富的,一群新兵蛋子能硬撑到现在,实属不易。

    “你……千夫长,叫我来有什么事?”到了胡骑将领们近前,刘恒别扭的行礼,冷声问道。

    努含招呼他到身边坐下,递过来一个药囊,“这是我们军中上好的疗伤灵药,名为三合寒花水,你身上的伤抹上四五天就能见好。”

    刘恒一“怔”,面上有“复杂神色”一闪而逝,沉默片刻后,无声接过。

    努含见状和旁边千夫长相视一眼,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随后很快又收敛起来,“你以后还是总领新军,按人数的话你的确够资格做千夫长,可是按实力来说,你们这样一百个千骑也不是我们一个千骑的对手,所以明面上你是千夫长,但在我们军中,你只相当于一个百夫长,明白了吗?”

    刘恒闻言皱眉,似乎有些闷闷不乐,总算没有闹腾。实则他心里只觉怪异,因为一个月前招揽六洞十八寨上千新军时,他说的话也是大同小异,如今风水轮流转,又轮到了自己身上,一时间只觉际遇这事情实在有些奇妙。

    “还有,待会我们会带另一批骑士前往旁边赫拉部族那边继续找人,你们就安心休息。”说起这事,努含也是皱了皱眉,随后才舒展开来,“今天先适应一下,晚些时候会有军需来派兵甲,还得提前给你们说一声,既然已经入伍,该有的规矩都得有,军需、督军会给你们配齐,这位郑合副千夫长以后就专门管你们的事情,包括操练战阵……”

    他指向身边的一个胡骑将领,这将领身穿副千夫长的兵甲,却长着大夏人的模样,正是之前为努含翻译胡语的那个中年人。听他提起,郑合神色玩味地审视刘恒,只是矜持地点点头,并没有说话。

    刘恒却是听得错愕,随后“面生怒色”,“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信不过我们吗?”

    “不要耍脾气。”

    不等他说完,努含就冷脸打断,声音变得严厉,“不是信不过你们,这是军里商议的结果,也是军令,你只有接受和执行的权力,懂了吗?”

    刘恒怔怔,终是有些“失望”,闷闷应诺。

    “我该说的都说了,剩下就是你和军需还有郑合副千夫长的事情了,现在吃完早饭赶紧休息去吧。”努含显然不准备多说什么了,朝刘恒挥挥手示意他可以去了。

    听着周围越来越露骨的话语,还有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新军中的女人们更显局促和惊惶,刘恒皱眉起身,正要朝周围胡骑叱喝,偏偏有军需把他叫去了千夫长那里。

    好在与这军需一起来的正是督军小队,他们一来,周围的说话声当即小了下来,都不敢再闹腾,个个闷头吃喝起来。

    见到这一幕,刘恒面容微微和缓,这才放心跟着军需走了。至于两团将士,见状面面相觑,心里都是直觉好笑。

    “敢情在哪边的人,都怕督军啊?”

    “这些督军,在哪都讨人厌!”

    “看这些胡狗,跟我们平时见到冷面乌鸦的样子可真像。”

    ……

    相互传音说笑着,这群老兵油子更是放松,个个神色自若地谈笑吃喝,竟是已经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至于刘恒,就从没担心过老军将士,唯有新军那边的上千青壮,让他一边前行一边忍不住用余光留意着。等见到新军的营长朱儿带领一些新军将领起身,似乎在安抚将士,让新军将士们紧张神色渐渐消退,总算松了口气。

    想来对于新军将士们来说,这两个月的经历可真够离奇与丰富的,一群新兵蛋子能硬撑到现在,实属不易。

    “你……千夫长,叫我来有什么事?”到了胡骑将领们近前,刘恒别扭的行礼,冷声问道。

    努含招呼他到身边坐下,递过来一个药囊,“这是我们军中上好的疗伤灵药,名为三合寒花水,你身上的伤抹上四五天就能见好。”

    刘恒一“怔”,面上有“复杂神色”一闪而逝,沉默片刻后,无声接过。

    努含见状和旁边千夫长相视一眼,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随后很快又收敛起来,“你以后还是总领新军,按人数的话你的确够资格做千夫长,可是按实力来说,你们这样一百个千骑也不是我们一个千骑的对手,所以明面上你是千夫长,但在我们军中,你只相当于一个百夫长,明白了吗?”

    刘恒闻言皱眉,似乎有些闷闷不乐,总算没有闹腾。实则他心里只觉怪异,因为一个月前招揽六洞十八寨上千新军时,他说的话也是大同小异,如今风水轮流转,又轮到了自己身上,一时间只觉际遇这事情实在有些奇妙。

    “还有,待会我们会带另一批骑士前往旁边赫拉部族那边继续找人,你们就安心休息。”说起这事,努含也是皱了皱眉,随后才舒展开来,“今天先适应一下,晚些时候会有军需来派兵甲,还得提前给你们说一声,既然已经入伍,该有的规矩都得有,军需、督军会给你们配齐,这位郑合副千夫长以后就专门管你们的事情,包括操练战阵……”

    他指向身边的一个胡骑将领,这将领身穿副千夫长的兵甲,却长着大夏人的模样,正是之前为努含翻译胡语的那个中年人。听他提起,郑合神色玩味地审视刘恒,只是矜持地点点头,并没有说话。

    刘恒却是听得错愕,随后“面生怒色”,“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信不过我们吗?”

    “不要耍脾气。”

    不等他说完,努含就冷脸打断,声音变得严厉,“不是信不过你们,这是军里商议的结果,也是军令,你只有接受和执行的权力,懂了吗?”

    刘恒怔怔,终是有些“失望”,闷闷应诺。

    “我该说的都说了,剩下就是你和军需还有郑合副千夫长的事情了,现在吃完早饭赶紧休息去吧。”努含显然不准备多说什么了,朝刘恒挥挥手示意他可以去了。8

第五百六十八章 这次真懵了

    刘恒被他说得真是一懵,满脸愕然,“谁说我们要把这股胡骑给全吃下?”

    “难道不是?”牛自斧也是错愕,“那我们混进来干嘛?难不成,你真是带我们投靠胡狗了?”

    他眉宇渐渐皱起,又渐渐舒展,摩挲下巴琢磨着,“你别说,其实也没啥,不过是换个地方领赏钱,换套兵甲,做的都是同样活计,倒也没什么差别……”

    “牛兄。”刘恒哭笑不得,“怎么会没差别?不说别的,单凭咱们异于胡族的模样,他们就不会真正信任我们。指不定调教得差不多了,咱们所有人就会被打散,被分派到各军里,咱们这些做将领的给个虚职高挂起来,一辈子也别想再沾军权了。”

    “那可不行!”

    牛自斧一听当即瞪眼,随后疑惑地道:“那你倒是说说看,怎么想的?”

    “当时情形你也见到了,哪里有这么多考虑的余地,无非是将计就计和权益从事罢了。”刘恒摇头叹气,“但反正混都混进来了,咱们暂且蛰伏,总能少了很大开支,而且能打探到更多消息,总的来说是利大于弊,至于别的,只能说见机行事了。”

    听到这里,牛自斧难免撇了撇嘴,只觉无趣,“行吧行吧,那就见机行事吧。”

    说完他转身掀开帐帘就要走,临到帘外又顿住,“你可小心点那个姓郑的,别被他给悄悄夺了军权,我反正就都看你了!”

    留下这句话后,他终是大步去了。

    刘恒在大帐里摇头失笑,何伯也是面露笑意,“这牛自斧。”

    如今的牛自斧好似********扑到了操练自家军士身上,其他事情都想做甩手掌柜,实则是把真正大权都交给了刘恒。

    说他傻吗?

    其实一点都不傻,相反十分有见机,已经找准了自己在军中的定位。一个月前冷月营的人来夺权,他显然看得比无数军士更加清楚,从刘恒独自抗衡一个二重战阵的架势,他清晰感觉到了刘恒的强大。

    远超同境界强者的强大。

    这种强大,足以让人敬畏,足以让他做出正确的选择,足以让他甘心以刘恒为尊,是因为更看好跟随刘恒的将来,可见他看似憨直悍勇,实则自有精明。

    “希望他能把这些话传出去,省得将士们和他一样心气太足,就怕节外生枝。”刘恒沉静说道,接着又很是放松地笑了起来,“接下来的日子倒是能够轻松不少,总能混过好一段日子了。”

    他一语成谶,进入胡骑后的小半年,竟是格外的清净。

    到后来他近乎完全清闲下来,名为千夫长,实则一应军权都被郑合一点点侵蚀过去,然后牢牢攥在了手中。

    这是没办法扭转的事情,因为郑合毕竟是明面上的正管,军需、督军乃至操练的种种事情,都需要他最后来定夺。这种情况下,郑合只需要偶尔拿捏一下,平时恩威并施,各种权力就实实在在掌握到了他的手中,刘恒反倒成了副手,而且是那种不管实事的副手。

    种种军事,都只是从他这里过一道手,没有任何决议的权力。

    当然,明面上的确如此,大权在握的郑合越来越春风得意,但私下里,他的权力依旧流于表面,和将士们有种看不见的隔阂。

    如果他和刘恒同时发出一道截然相反的军令,结果只怕会让他震惊当场。因为将士们心知肚明,究竟谁才是真正的上官,谁才是保守同一个秘密的首领。

    不过难得清闲的日子,对刘恒来说反而是好事。

    他总算有时间来认真修行,继续努力寻找破除隐患的方法,甚或增长寿命、突破境界的方法。

    可惜琢磨来琢磨去,尝试了很多,依旧是无路可循,只能说太强大了。

    “还有三年零八个月左右。”刘恒心中喃喃,睁开眼还是一脸平静,朝何伯淡淡而笑,起身倒了杯茶。

    何伯努力掩饰着心中的忧色,问道:“还是不行吗?”

    刘恒摇摇头,苦笑道:“只怪我现在修行的功法太霸道,还有当年凝气时的大药质地太好,而且在宗门里修行,使得内力太过精粹,现在反倒好事变坏事了。”

    他对何伯一直就是这个说法,因为这些缘故,所以他如今内力过于雄浑,五脏六腑相对脆弱,承受不住内力的冲击,致使武师境对他而言成了天堑,突破变得异常艰难。

    当然,这说法也没什么不对的,本就都是事实,有所隐瞒的,只是寿命的“小事”。

    “我虽说当年是圣地弟子,但少爷的修行堪比天骄,我当年仅仅听闻,却是可望而不可即,究竟接下来该如何修行,我也不大清楚。”何伯也是苦笑,“要不是少爷,我恐怕都不知道,原来修行得太好也会有这么大的麻烦。”

    “真不知道圣地那些天骄是如何度过这道难关的?”

    何伯有所神往,“他们都能成功突破,想必肯定有合适的方法,要是咱们能找个天骄来问问就好了。”

    “这种方法肯定珍而重之,哪有随便问问就能问到的?”刘恒哑然失笑,“何伯还是别想这种便宜好事了,要真有这么好打听,我早就问出来了。也别想施以贿赂或威逼,能叫天骄动心的代价,咱们给不起,要想威逼天骄,恐怕咱们也没这个本事。”

    何伯一听终是遗憾,也知道刘恒说的就是事实。

    以他们的实力,要收拾一个落单的天骄也有成算,奈何天骄即便出山历练,身后肯定也藏着实力恐怖的护道人,这事根本不需要去想,也很难遇到。

    “算了,反正少爷还年轻,有的是时间,三四十岁突破依旧不算晚。我就是三十五岁时晋升武师的,当时在圣地照样算是杰出弟子,少爷就更不用提了。”何伯又开始自我安慰,随后笑呵呵地憧憬道:“看那些天骄,我就能想象少爷将来突破到武师后,会有多么强大了。”

    说着他又忍不住好奇道:“少爷如今的内力,真比气海天骄还要雄厚?”

    “我不是早说了吗?”刘恒无奈道:“三年前我和当代气海武身祝真观同为武夫巅峰,以内力交手我还是略胜一筹,当然如今就说不准了。”

    何伯不免笑得更加开怀,“我是总觉得少爷厉害得叫人不敢相信,总想多听几次,同境界战胜天骄这种事情,听多少次都不嫌腻!当年能胜过他,少爷将来肯定还是压他一辈子!”

    刘恒听得更是无奈,“我不是说了吗,现在说不准了,他八成早就突破到武师境上,而我却还困在武夫巅峰境界,不知这辈子能不能突破,还有什么可比的?”

    “他能突破,少爷肯定也能,迟早的事情。”这件事情上,何伯好像比刘恒自己还有信心,“突破越晚,说明积累越足,突破以后实力也会越强,所以少爷,咱们多点耐心就是,不必心急。”

    “怎么何伯反倒安慰起我来了?”刘恒摇头失笑,“如今这实力也够应付很多事情了,我还急什么?”

    他没有和何伯说,该急的时候早就过去了,猛药用下再无后悔,事已至此,真的就不急了。

    “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你不看看你都多胖了,快变成一个球了!”转头见到旁边一直在胡吃猛嚼的小虫,刘恒顿时怒叱起来。

    小虫的肚子真就是个无底洞,塞进多少东西都不够,偏偏可能因为毫无节制,身材明显越来越走样。如今它个头没见长,但身子却越见粗壮,已经圆滚滚的,如个小球一样。

    看着它那滚圆身子,还在狂吃海嚼的样子,刘恒就气不打一处来,经不住对着它小脑袋就是一个暴栗。

    结果……

    小虫真就像个球一样,被弹得一路连滚,自己怎么努力都没能停下来。

    可惜琢磨来琢磨去,尝试了很多,依旧是无路可循,只能说太强大了。

    “还有三年零八个月左右。”刘恒心中喃喃,睁开眼还是一脸平静,朝何伯淡淡而笑,起身倒了杯茶。

    何伯努力掩饰着心中的忧色,问道:“还是不行吗?”

    刘恒摇摇头,苦笑道:“只怪我现在修行的功法太霸道,还有当年凝气时的大药质地太好,而且在宗门里修行,使得内力太过精粹,现在反倒好事变坏事了。”

    他对何伯一直就是这个说法,因为这些缘故,所以他如今内力过于雄浑,五脏六腑相对脆弱,承受不住内力的冲击,致使武师境对他而言成了天堑,突破变得异常艰难。

    当然,这说法也没什么不对的,本就都是事实,有所隐瞒的,只是寿命的“小事”。

    “我虽说当年是圣地弟子,但少爷的修行堪比天骄,我当年仅仅听闻,却是可望而不可即,究竟接下来该如何修行,我也不大清楚。”何伯也是苦笑,“要不是少爷,我恐怕都不知道,原来修行得太好也会有这么大的麻烦。”

    “真不知道圣地那些天骄是如何度过这道难关的?”

    何伯有所神往,“他们都能成功突破,想必肯定有合适的方法,要是咱们能找个天骄来问问就好了。”

    “这种方法肯定珍而重之,哪有随便问问就能问到的?”刘恒哑然失笑,“何伯还是别想这种便宜好事了,要真有这么好打听,我早就问出来了。也别想施以贿赂或威逼,能叫天骄动心的代价,咱们给不起,要想威逼天骄,恐怕咱们也没这个本事。”

    何伯一听终是遗憾,也知道刘恒说的就是事实。

    以他们的实力,要收拾一个落单的天骄也有成算,奈何天骄即便出山历练,身后肯定也藏着实力恐怖的护道人,这事根本不需要去想,也很难遇到。

    “算了,反正少爷还年轻,有的是时间,三四十岁突破依旧不算晚。我就是三十五岁时晋升武师的,当时在圣地照样算是杰出弟子,少爷就更不用提了。”何伯又开始自我安慰,随后笑呵呵地憧憬道:“看那些天骄,我就能想象少爷将来突破到武师后,会有多么强大了。”

    说着他又忍不住好奇道:“少爷如今的内力,真比气海天骄还要雄厚?”

    “我不是早说了吗?”刘恒无奈道:“三年前我和当代气海武身祝真观同为武夫巅峰,以内力交手我还是略胜一筹,当然如今就说不准了。”

    何伯不免笑得更加开怀,“我是总觉得少爷厉害得叫人不敢相信,总想多听几次,同境界战胜天骄这种事情,听多少次都不嫌腻!当年能胜过他,少爷将来肯定还是压他一辈子!”

    刘恒听得更是无奈,“我不是说了吗,现在说不准了,他八成早就突破到武师境上,而我却还困在武夫巅峰境界,不知这辈子能不能突破,还有什么可比的?”

    “他能突破,少爷肯定也能,迟早的事情。”这件事情上,何伯好像比刘恒自己还有信心,“突破越晚,说明积累越足,突破以后实力也会越强,所以少爷,咱们多点耐心就是,不必心急。”

    “怎么何伯反倒安慰起我来了?”刘恒摇头失笑,“如今这实力也够应付很多事情了,我还急什么?”

    他没有和何伯说,该急的时候早就过去了,猛药用下再无后悔,事已至此,真的就不急了。

    “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你不看看你都多胖了,快变成一个球了!”转头见到旁边一直在胡吃猛嚼的小虫,刘恒顿时怒叱起来。

    小虫的肚子真就是个无底洞,塞进多少东西都不够,偏偏可能因为毫无节制,身材明显越来越走样。如今它个头没见长,但身子却越见粗壮,已经圆滚滚的,如个小球一样。

    看着它那滚圆身子,还在狂吃海嚼的样子,刘恒就气不打一处来,经不住对着它小脑袋就是一个暴栗。

    结果……

    小虫真就像个球一样,被弹得一路连滚,连自己都停不下来。

第五百六十九章 咱们到底是哪边的?

    “既然是军令,为何没有通知到我这里?”刘恒心中惊愕,却是皱眉问道。

    郑合负手而立,依旧专注盯着堪舆图,语气却很不耐烦,“既然是绝密军令,自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军中唯独两位千夫长和我知道,你这里自然是由我来告知……行了,赶紧去准备吧。”

    刘恒脸色青红变幻,终是怒哼一声,拂袖而去。

    “恩主,如今大势已定,也该处理朱来和那牛自斧了吧?”等刘恒离去,账内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人才开口问道。

    郑合眸光轻轻动了动,“不急,要动手的时候,我自然会让你去。”

    “是。”

    中年文士作揖,随后就继续安坐旁边桌案,专心看起手中的书卷来,仿佛从没分心说过话一样。

    这中年文士名为黄儒世,一看就是心有静气的儒雅才子,学问做到了高深处的文士,可是偏偏甘心跟随郑合这么个武夫数十年,乃是郑合最信任的心腹谋士,两人的主仆关系数十年如一日,任是谁知道后都会觉得奇怪。

    他静心看书,可郑合又面露迟疑神色,“儒世,我会不会太急了?”

    “恩主,为何事到临头又心不静了?”黄儒世放下书卷,眉宇微蹙,“恩主到北胡忍辱负重近二十年,总算才得到一次独掌大权的机会,为的不就是这事吗?”

    郑合神情恍惚,“是啊,竟都快要有二十年了……”

    听他喃喃,黄儒世只是静静看着他,丝毫不去打断,任他自己失神片刻,眸光重现清明,“你应该明白我在说什么,仇敌势大,凭我如今的实力,胜算实在寥寥。”

    “恩主所言的确不差。”

    黄儒世依旧平静,“如若再给恩主多些时间,胜算必然大增,只是……恩主还能有几个二十年?等到将来垂垂老矣,还提得起战刀吗?”

    郑合一顿,不由自主握紧拳头,随后渐渐松开,“可恨时不我待,我真真是等不及了,今次,必要让他们知道痛。”

    黄儒世作揖,“在下定会鞠躬尽瘁!”

    与此同时,刘恒已经回到自己的大帐内,只是找来了大四、白明泽和牛自斧,把这事赶紧告知他们。

    才过了三四个月,原本大权在握的他们四人,如今唯有牛自斧境况稍微好些,至少他牛羽团的军权还归他独掌,但也仅此而已了。至于大四这督军总头,白明泽这军需团官都成了甩手掌柜,和刘恒一样全然被架空了。

    “秘密军令?”

    白明泽闻言就面露疑色,“即便是绝密的军令,也断然没有不事先通禀上官这新军正官的道理,这一点天下军中别无二致……上官可曾见过军令?”

    刘恒摇摇头道:“郑合只是叫我去口头提了一句,然后就是交代命令,从头到尾没有对我展露过军令。”

    “那就有蹊跷了。”白明泽说到这里,就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闭口不言了。

    “军令本身有问题是一点。”刘恒已经熟悉他的秉性,这样点到即止已经是他的极限,所以并没有再追问他,朝其他几人道:“还有这事情来得太突兀,事先没有丝毫征兆与准备,我很怀疑并非从上面传下来的军令,而是郑合在自作主张。”

    何伯问道:“要不团长去努含那边打探一下?”

    刘恒略微沉吟,这就起身道:“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问问就来。”

    牛自斧等人起身目送他快步去了,又重新坐回去紧急商议开来。

    不多时,刘恒已经来到努含的大帐前,不等亲卫禀报就直接闯了进去,努含帐外的亲卫们一脸不悦与无奈,终是没人前去阻拦。

    因为这种事情,短短三四个月里早已发生过太多次,他们都习以为常了。

    毕竟,这可是如今最得努含千夫长另眼相待的新军千夫长。

    这种擅闯大帐的事情要是换成其他人来做,恐怕在帐外就会被绑住,拖去督军那边狠狠一顿军鞭教训了。唯独这位新军千夫长,头一次闯进去时,亲卫们刚要把他擒下就被努含前来阻拦,任由他闯进去大骂郑合与他争权夺势的事,足足骂了小半个时辰,努含才呵斥几句,又把他赶走了。

    从那次以后,擅闯大帐近乎成了新军千夫长的家常便饭,三天两头就要来一次,朝努含好一通抱怨,矛头自然直指郑合。

    平时治军极严的努含,偏就对这位目无军法的新军千夫长极为容忍,每次都会罕见地耐下性子来听他发泄完,最后往往没有任何责罚,不痛不痒地教训几句就赶他去了。

    闹的次数多了,所以全军上下,已经没有人不知道努含对这新军千夫长的纵容和宠信,甚至远远超过同为胡族的将士们。这让将士们私下里抱怨与不忿,很多次到努含面前抗议,却依旧无事于补,等刘恒下一次来闹,结果还是和以前没有任何差别。

    于是到现在,早就没有亲卫敢阻拦刘恒了,见他到来干脆视若未见,任他自己冲闯进去就是。

    “努含千夫长,我倒想问问,为何有秘密军令却不通知我?”刘恒也不管账内还有一群胡军将领,照着居中而坐的努含就大声喝问。

    一群胡军将领见到这一幕顿时都是面色不愉,甚或皱眉瞪眼,但是努含不等他们说什么,就挥手道:“行了,你们先下去。”

    听他下令,其余将领们纵是有万般不平,也只得齐齐抱拳应诺,憋火起身。有些将领对恃宠而骄的刘恒实在是越看越不顺眼,无法明面找茬,但从刘恒身边经过,都是故意擦肩撞过去。

    “你们是想找打吗?”

    刘恒接连被撞了好几下,身躯摇晃,登时朝这几个胡骑将领怒目视去。

    那几个百夫长闻言就站定了,回首也是瞪来,“你敢打吗?”

    “别尽耍嘴皮子工夫,有本事跟我们出去练练!”

    “猖狂什么,撞一下都不服气了?”

    “要不是仗着千夫长宠信你,你还敢这么嚣张?早就被我们给活活打死了!”

    刘恒闻言气极反笑,“好好好,今儿个本就遇到烦心事,你们偏要自己找上来,那咱们就出去……”

    “朱来!”

    没等他说完,帐内努含已经厉喝出声,目中尽显威厉,如鹰目环顾,“还有你们,别在这里自找不痛快,赶紧回去做事!”

    他的话语里明显偏袒,将领们越听越是面色铁青,终究不敢违拗努含的命令,齐齐“呼”了声应诺后,都是阴沉盯了刘恒一眼,鱼贯而出。

    “真是欠收拾!”

    刘恒却好像比他们还要火气大,把佩戴的弯刀狠狠砸在地上,自己也直接盘腿坐到大帐之中。

    “他们说错了吗?别一天到晚耍嘴皮子,有这工夫,赶紧把你的修为练上去才是正经事。”努含厉声呵斥,“你不看看你自己,这三四个月给你多少修炼资源,你偏偏只从武夫二重大成修炼到二重巅峰,照这个速度,何时才能达到其他百夫长的实力?”

    刘恒瞪大眼,很是义愤地指着自己,“你竟然还来怪我?怎么不去问问郑合,他这么抢我的军权,现在一点事情都不让我沾手,更是下了秘密军令也只是事到临头才通知我一声,他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千夫长?这么搞,我怎么静心修炼?”

    努含越听越皱眉,“你说什么秘密军令?”

    刘恒愣了,“郑合不是说让我们去假扮大夏残军……”

    “哦。”

    努含才显出恍然大悟的样子,“你说那件事,郑副千夫长给我说过。”

    随后他又道:“军中已经商议过,这事情的确可行。军中是这么考虑的,新军操练足足三四个月,我观你那些将士的实力大多有所提升,普遍晋升了一重小境界,都有武生二三重的样子,也该找点事情历练一下了。”

    刘恒眉宇微竖,“这没的说,自然没有让大军白养着的道理,可为什么事先连我这新军千夫长都要瞒得一无所知?”

    “谁说……”

    努含差点脱口而出,幸好及时忍住了。想来到了此刻,他心里对郑合欺上瞒下也有所不满,只是在刘恒面前,他却还要维护郑合,又是厉喝道:“早给你说过,你作为军士,只需要听上面命令做事就行了,哪来这么多为什么?”

    “我总该知道吧?”

    刘恒就抓着这一点胡搅蛮缠。

    “行了行了,别在这没话找话了。”努含似乎也被他弄得不耐烦了,连连挥袖道:“新军既然将要出征,你就该赶紧去做准备。早早得了军功,我才好让你这新军千夫长名正言顺,到时候郑副千夫长自然就管不到你头上了,这才是当前的正经事,听明白了吗?”

    他把话说得这么透,刘恒顿时两眼放光,连连点头,“明白了明白了,我这就去了!”

    努含被他一会怒一会笑的样子逗得苦笑不得,待见他急匆匆冲向帐外,又追着他背影喊了一句,“自己修为多上点心。”

    刘恒头也不回,只是朝身后不耐烦地摆摆手已示听到,再多片刻,早就跑得不见人影了。

    努含终是摇头失笑,重新走到堪舆图前,渐渐锁眉陷入沉思。

    堪舆图上,自望祁尾山为中心,囊括方圆数千里的疆土,还有大夏与胡国两国绵长的边境。图上各处已经画了不少黑叉,这就是他们近三四个月来的成效。

    在如此广袤的疆域中要找出一个特定的大夏人,任谁都知道是件不啻于大海捞针的事情,希望渺茫,所以如今久久没有得到线索,谁都没觉得奇怪。

    “那夜军令来得很急,命我们收到军令即刻发兵六洞十八寨,想必是得到了什么比较确凿的消息,但还是一无所得,究其原因,还是只能怪这消息太过含糊,要是能有点特征就好了。”思来想去,好像这人还是最有可能藏在一开始去的六洞十八寨,奈何真想把他给揪出来,就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刘恒眉宇微竖,“这没的说,自然没有让大军白养着的道理,可为什么事先连我这新军千夫长都要瞒得一无所知?”

    “谁说……”

    努含差点脱口而出,幸好及时忍住了。想来到了此刻,他心里对郑合欺上瞒下也有所不满,只是在刘恒面前,他却还要维护郑合,又是厉喝道:“早给你说过,你作为军士,只需要听上面命令做事就行了,哪来这么多为什么?”

    “我总该知道吧?”

    刘恒就抓着这一点胡搅蛮缠。

    “行了行了,别在这没话找话了。”努含似乎也被他弄得不耐烦了,连连挥袖道:“新军既然将要出征,你就该赶紧去做准备。早早得了军功,我才好让你这新军千夫长名正言顺,到时候郑副千夫长自然就管不到你头上了,这才是当前的正经事,听明白了吗?”

    他把话说得这么透,刘恒顿时两眼放光,连连点头,“明白了明白了,我这就去了!”

    努含被他一会怒一会笑的样子逗得苦笑不得,待见他急匆匆冲向帐外,又追着他背影喊了一句,“自己修为多上点心。”

    刘恒头也不回,只是朝身后不耐烦地摆摆手已示听到,再多片刻,早就跑得不见人影了。

    努含终是摇头失笑,重新走到堪舆图前,渐渐锁眉陷入沉思。

    堪舆图上,自望祁尾山为中心,囊括方圆数千里的疆土,还有大夏与胡国两国绵长的边境。图上各处已经画了不少黑叉,这就是他们近三四个月来的成效。

    在如此广袤的疆域中要找出一个特定的大夏人,任谁都知道是件不啻于大海捞针的事情,希望渺茫,所以如今久久没有得到线索,谁都没觉得奇怪。

    “那夜军令来得很急,命我们收到军令即刻发兵六洞十八寨,想必是得到了什么比较确凿的消息,但还是一无所得,究其原因,还是只能怪这消息太过含糊,要是能有点特征就好了。”思来想去,好像这人还是最有可能藏在一开始去的六洞十八寨,奈何真想把他给揪出来,就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第五百七十章 又遇

    不管怎么说,发下熟悉的兵甲,将士们总觉得比那些有点怪模怪样的胡骑兵甲,穿上去要自在舒坦很多。

    等他们穿戴妥当,胡****需们还会来一个个仔细察验,挑出他们觉得不对的地方好一通教训。殊不知将士们都快忍不住要笑场了,胡骑来挑大夏人军甲穿戴有问题,实在得花很大力气才能忍住笑意。

    盘弄好半响,直到这些胡骑军需觉得没问题了,就一队队喊到演武场上,教授他们“大夏军阵”的军阵又折腾了无数遍。

    观战台上,一应武官以郑合为首,然后自上而下分两侧而立,衬托得郑合更加英姿丰神,威仪尽显。而在他左,猪,猪,岛,小说首处的刘恒,只是冷着脸一言不发,怎么看脸色都有些阴沉和不悦。

    等郑合觉得将士们似模似样了,已经过去小半天时间,郑合身穿一套团长兵甲负手而立,沉声道:“自今日起,你们就是望月卫爪月营合羽团的将士,听到了吗?”

    “呼!”

    将士们虽然都是神情怪异,还是齐声应诺。

    谁知郑合一听又沉下了脸来,“刚才军需所说的转头又忘了吗,应诺要答是!”

    “……是!”

    这次再齐声应诺,比前面齐整自然很多,郑合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以后我就是合羽团的团长王震,记住了吗?”

    “是。”

    王震?

    听到这个还有印象的名字,刘恒和牛自斧暗中眼神交汇,各自都有些唏嘘。如果他们没有记错,爪月营的确有这么一个合羽团,其团长的确就是名为王震。

    如今看郑合的打扮,应该是有易容过,模样和他们印象中的王震已经有了几分相似。而且郑合敢假扮王震,想来虎符、旌旗、信印等等,包括这套团长制式的兵甲一应俱全,都该出自王震那里。

    如此说来,王震十有八九是死了,恐怕就死在半年前望月城外那一役中,胡骑的兵锋之下。

    想到曾经还同帐应答的同袍,如今尸骨早寒,刘恒和牛自斧自然难免唏嘘。

    “牛副千夫长统领的那百人归做原本的合羽团将士,其余人等都是各营残部和沿途招揽的新军将士,都给我仔细记好各自如今的身份,要是谁那里出了差池,别怪我无情,听见了吗?”郑合又寒声威慑一句,让将士们心头一凛,再次齐声应诺。

    到了这时候,郑合身边的黄儒世就温声道:“恩主,良辰吉时已到,差不多可以出行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一路上慢慢调教也不妨事。”

    郑合这才点点头,环顾一圈,“出发。”

    大军以牛自斧牛羽团那百人为先锋,扮作合羽团将士的他们自然要簇拥着郑合这“团长”走在最前面,其余人等尾随后面,大军没有造成多少动静,已然开拔。

    等大军走出好一段路,回首已经见不到拉孜部族,刘恒像是再也忍不住,冲上了郑合的战车,直接质问道:“我们到底去哪,现在总该能说了吧?”

    郑合眯眼盯住刘恒,“反正你也不知道地方和那些大夏将领的名字,知道不知道又有什么差别,所以不用再借机闹事了。”

    不等刘恒说什么,他抢先道:“对了朱千夫长,远离了庇护你的努含千夫长,我可不会再纵容于你,下次要是再这么不懂规矩地乱闯乱撞,休怪军法无情。”

    “哈!”

    刘恒气极反笑,“我还需要谁来纵容,简直是天大的笑话!还有,别给我一口一个的说军法,若按军法,你自己就得先享受一次!正所谓上行下效,你真要给我按军法来,不管我知不知道,都该把大军行程都告诉我这个正经的千夫长,而不是一直这样敷衍我!”

    郑合眉眼闪过一丝戾色,阴沉盯住刘恒了好一会,随后沉声道:“好好好,那咱们就都按军法来,你不是要知道大军行程吗,给我听好!”

    “我们装作大夏望月卫被打散的残部,无意间流窜到岳州鹤鸣山附近,偶遇在那里的大夏竹寺卫照忠营残部,然后假意投靠他们,再行伺机把他们一网打尽。”郑合说得极快,根本不给刘恒反应的时间,很快继续道:“我已经尽忠职守,把该说的都告诉你了,然后就该算算你这擅闯帐前闹事的罪了……来人,把他给我拖出去,按军法落鞭十下!”

    他面容冷寒,话音刚落,就见旁边有督军大声应诺,然后就猛扑向刘恒。

    面对三个如狼似虎扑来的胡骑督军,刘恒当即横刀于前,厉喝道:“我看你们谁敢!”

    胡骑督军们哪见过这么猖狂的人,闻言不仅没停,扑来的速度反而更狠了。刘恒见状立时鼓动气血内力,周围热浪骤然狂升,更见威猛悍勇,“我去努含千夫长大帐都无人敢拦,任我来去,你们敢拦?还有你郑合,身为区区副千夫长,莫非威严还要凌驾到努含千夫长头上不成?”

    此言狂态尽显,真真叫三个胡骑督军都霍然止步,惊疑着不敢再下手。刘恒见状更加有恃无恐,仿佛示威一般斜睨郑合,冷笑着自行走下了战车。

    “猖狂,太猖狂了!”

    饶是郑合平时很能隐忍,也被刘恒这嚣张模样给彻底激怒,咬牙长喝出声,额头青筋猛跳,把手边茶盏给狠狠砸了出去,“简直目中无人,其人当诛!”

    黄儒世及时出声,“恩主,何须为如此一个得志便猖狂的愣头青动怒?”

    哪怕有黄儒世宽慰,郑合脸色依旧阵青阵红了好一阵才平复下来,可见这次真真被气得不轻。

    “本来没准备怎么收拾他,可他就是自己找死。”郑合闭上双目,再睁开已经平静如故,“既然他找死,我岂能不成全他,今次就让他和那仇家的小辈一道陪葬吧。”

    与此同时,刘恒在袖中握住了千里铃,“白兄,你可否帮我查探到大夏竹寺卫照忠营的情况?”

    “稍等。”

    不多时,千里铃中传来白十四那略显阴冷的声音,随后又隔了一阵,直到刘恒重新坐到自家马背上,才得到白十四的回应,“刘兄想做什么?”

    “没什么。”

    刘恒并没有对白十四隐瞒如今的情形,早先就有过联络,现在不过是把新的变化简单说了,随后就道:“我就是觉得有些奇怪,这郑合为何会挑选这一营来动手,所以只能找你问问。”

    “据我所知,照忠营的残部如今还真就在鹤鸣山……鹤鸣山你应该知道在哪吧,就在如今你们所在的地方北上千里之处。他们停留在那里,估计和你们打算相同,准备伺机而动,搏一票大买卖,这位刘营长也是个心比天高的主。”

    白十四话里的讥讽之意,总叫人听着不怎么舒服,可刘恒的心神却不在这上面,而是敏锐捕捉到了那个姓。

    似乎很清楚刘恒此刻的心思,白十四又接着道:“对了,你恐怕还不知道吧,这位照忠营的营长也是你的本家,姓刘名湛肃。刘湛肃虽说是偏房出身,但也是他们那一房的嫡子,在那一房十分得宠,算起来应该是你的堂兄。”

    刘恒闻言呆怔当场。

    自打参军开始,他竟前后接连遇见了两个刘姓子弟,前面有刘湛基,后面马上又将遇到这刘湛肃,说来只觉奇异非常。

    “我说你们刘家这次可真够猛地,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直接抢下了三十多个营长之位。”白十四也是啧啧惊叹,“这还只是先锋军,四十万大军四百位营长,你们刘家就占了足足一成,后面大军里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够霸气!”

    一听这话,刘恒立时恍然。

    之所以他会连连撞上刘家人,不是命运奇妙,而是这次刘家出的人太多了!

    “刘家有这么多人?”

    刘恒喃喃自语,心头难免震动。

    “你们刘家沉寂之前,那真可谓权倾半朝。”

    提起刘家往事,白十四言语中忌惮之余,也不禁感慨,“当年我……当今圣上才登基之时,三百多位朝官,明里暗里听命与刘家的就有四五十位,堪称藩王里最强的一支,名册上的族人都有万数。随后沉寂这些年,恐怕当年万人大族又有增长,从小辈里挑选些出来接任营长,又算得了什么大事?”

    “只要你那位大哥不出事,其他的同辈死多少对你刘家来说都不算伤筋动骨,甚至可以说根本不当回事。”白十四感慨一番,随后失笑,“你这个正经的刘家人,偏偏经常找我这么个外人打探刘家的事情,总觉得怪异绝伦。”

    刘恒沉默片刻,终是笑着道:“奈何我真不知道这些事情,难免好奇,白兄莫要嫌我烦才好。”

    白十四呵呵一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聊几句就当解闷了,哪称得上烦与不烦……对了,遇着你这位堂兄,刘兄准备怎么办?”

    刘恒略微沉吟,“走一步看一步吧,这些事又岂是我能左右的?”

    两人又聊了几句,这才话别,等收起千里铃,刘恒深深吸了口气,朝旁边何伯传音苦笑道:“没想到又要撞上一个刘家人,何伯你说这事奇也不奇?”

    听到涉及刘家,何伯也是心神微震,倏然望来。

    “据我所知,照忠营的残部如今还真就在鹤鸣山……鹤鸣山你应该知道在哪吧,就在如今你们所在的地方北上千里之处。他们停留在那里,估计和你们打算相同,准备伺机而动,搏一票大买卖,这位刘营长也是个心比天高的主。”

    白十四话里的讥讽之意,总叫人听着不怎么舒服,可刘恒的心神却不在这上面,而是敏锐捕捉到了那个姓。

    似乎很清楚刘恒此刻的心思,白十四又接着道:“对了,你恐怕还不知道吧,这位照忠营的营长也是你的本家,姓刘名湛肃。刘湛肃虽说是偏房出身,但也是他们那一房的嫡子,在那一房十分得宠,算起来应该是你的堂兄。”

    刘恒闻言呆怔当场。

    自打参军开始,他竟前后接连遇见了两个刘姓子弟,前面有刘湛基,后面马上又将遇到这刘湛肃,说来只觉奇异非常。

    “我说你们刘家这次可真够猛地,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直接抢下了三十多个营长之位。”白十四也是啧啧惊叹,“这还只是先锋军,四十万大军四百位营长,你们刘家就占了足足一成,后面大军里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够霸气!”

    一听这话,刘恒立时恍然。

    之所以他会连连撞上刘家人,不是命运奇妙,而是这次刘家出的人太多了!

    “刘家有这么多人?”

    刘恒喃喃自语,心头难免震动。

    “你们刘家沉寂之前,那真可谓权倾半朝。”

    提起刘家往事,白十四言语中忌惮之余,也不禁感慨,“当年我……当今圣上才登基之时,三百多位朝官,明里暗里听命与刘家的就有四五十位,堪称藩王里最强的一支,名册上的族人都有万数。随后沉寂这些年,恐怕当年万人大族又有增长,从小辈里挑选些出来接任营长,又算得了什么大事?”

    “只要你那位大哥不出事,其他的同辈死多少对你刘家来说都不算伤筋动骨,甚至可以说根本不当回事。”白十四感慨一番,随后失笑,“你这个正经的刘家人,偏偏经常找我这么个外人打探刘家的事情,总觉得怪异绝伦。”

    刘恒沉默片刻,终是笑着道:“奈何我真不知道这些事情,难免好奇,白兄莫要嫌我烦才好。”

    白十四呵呵一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聊几句就当解闷了,哪称得上烦与不烦……对了,遇着你这位堂兄,刘兄准备怎么办?”

    刘恒略微沉吟,“走一步看一步吧,这些事又岂是我能左右的?”

    两人又聊了几句,这才话别,等收起千里铃,刘恒深深吸了口气,朝旁边何伯传音苦笑道:“没想到又要撞上一个刘家人,何伯你说这事奇也不奇?”

    听到涉及刘家,何伯也是心神微震,倏然望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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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大皇帝介绍:
猴偶踏碎金银江,画中轮转千百世。
千面谪仙人不识,一生三世称圣人!
我,刘恒,皇家的穷亲戚,一朝被削为平民,随后莫名其妙,成了这“妖精洞”宗门里,唯二的男人……
这大世百家争鸣,人杰枭雄并起,动荡风云,我踏入其中,步步镇压诸敌,名动天下!
我是大皇帝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是大皇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是大皇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