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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暴走土豆泥     我是大皇帝txt下载     我是大皇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七十一章 心可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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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赶到鹤鸣山,就在一处隐蔽的山谷安营扎寨,然后派出了无数刺探。

    两团、新军加上胡骑那边派来的刺探,总计有上百人,由于不清楚照忠营残部的具体位置,他们好似撒网一样四散开去,仅仅一个时辰就有信报归来。

    “找到了?”

    郑合明显有难以抑制的激动,虽说及时隐藏下来,刘恒还是看在眼里,心生疑惑,因为郑合这激动有些不合常理。

    “快,快,即刻开拔。”

    郑合催促着,仿佛很是急不可耐,让更多将士眼中都生出惊疑,他旁边黄儒世赶忙道:“恩主,此举不妥!”

    郑合霍然逼视,像是连黄儒世也不认识了,“什么不妥?哪里不妥?”

    “太过心急,令人生疑。”黄儒世却固执提醒,一语双关地道,“这并非要征讨,才发现就举军而至,任是谁都会怀疑我们的来意。”

    他指的人不仅仅是照忠营,更是如今郑合身边的一众将领,郑合顿时清醒,“以先生之意,该当如何?”

    黄儒世当即道:“该当自然而然。以常理来做,此刻恩主该带着亲近的将领前去和对方接触,相互查验对方身份,等一切确凿无疑,恩主也不能急着提出合兵。”

    郑合点点头,“全听先生的。”

    他环顾了一圈,有些不喜,还是只能加上刘恒和牛自斧这两个团副,再有黄儒世与亲卫们相伴,一行人就急急出行了。

    发现的地方还在北边,远去足有两三百里,等他们到来时,迎面也有一群将领打扮的人匆匆赶到了。

    之前只是两边刺探遭遇,所以在各自将领没有赶来前,他们相互戒备着,仅仅简单刺探了几句,直到将领们赶到,他们便急急上前禀报了更详细的消息。

    “你们是哪一军的?”

    对面为首的将领听完就朝这边扬声喝问。

    黄儒世眯起了眼,不答反问,“你们又是哪一军的?”

    “大胆!”

    “你说什么?”

    听他语气猖狂,对面随同的武官就是一阵呵斥与厉喝,“看你穿着,分明只是个小小团长,见着我们营长不赶紧见礼,还敢反问,懂不懂尊卑礼数?”

    黄儒世闻言似是认真端详对面几眼,勉强行了个礼,“敢情还是位上官,不知如何称呼?”

    不需那为首将领开口,他身边自然有随同武官大声道:“此是竹寺卫照忠营正营刘湛肃,你又是哪里来的?”

    此言一出,刘恒立时看向郑合,没有遗漏郑合骤然握紧又松开的拳头,心中不由暗道:“虽说也可以理解为找到正主,所以激动,但怎么感觉他更像是特意为刘湛肃而来?”

    这个疑问越来越深,就听郑合身边的黄儒世替他答道:“这是望月卫爪月营合羽团正团王震,没想到竟在异乡遇上了同袍。”

    对面一群将领交头接耳,似乎有谋士确定了王震的身份,那边又有人开口道:“空口无凭,把你们的虎符、信印扔过来让我们查验!”

    “凭什么?”

    这次郑合自己开口,质疑道:“你们还不是一样,如若不让我们勘验虎符与信印,单凭空口白话可证明不了你们的身份!”

    听到是他开口,对面为首的那将领也点点头,“正该如此,那咱们靠近一些,互换虎符与信印,相互查验便是。”

    郑合略微沉吟就答应下来,“好,但每边只准各出两人,其他人都留下,免得哪边弄什么幺蛾子!”

    “行。”

    那边闻言还有些声音,可为首的刘湛基一口答应,喝令其余将士止步,就带着那位军需官打扮的中年谋士走了过来。

    这边也是一样,说是只出两人,郑合自然只会带上黄儒世,随行的刘恒和牛自斧自己都没想过这事。但心里生疑的刘恒不由更加关注郑合的一举一动,然后就见郑合似乎有些抑制不住的冲动,而旁边黄儒世则双唇微动。

    虽说黄儒世在传音,可看他唇语,似乎在说四个字。

    “来日方长。”

    刘恒了然,他显然在劝郑合不要冲动,而郑合沉默片刻,像是听进去了,两人这才策马前行。随后双方将领接头,一边警惕着,一边互换信印与虎符给对方察验,倒是没有再出什么岔子。

    “果然是望月卫的王震王团长。”

    在察验信物的同时,两边将领都在端详对面的人,直听到这话,郑合才收回死死盯住刘湛肃的眼神,回首和黄儒世假模假式地询问几句,随后又是郑重行礼道:“卑职见过刘营长。”

    “哈哈,好好好,不必这么客气。”刘湛基开怀大笑,让双方之间紧张与凝滞的气氛一扫而空,“难得在异乡遇故人,实在缘分。”

    郑合眼帘低垂,“是啊,实在是有缘。”

    刘湛肃已经取下头盔,露出一张丰神俊朗的面庞,即便身着军甲,也无法掩饰一种雍容与矜持的贵气,看着就是世家出身,“你们怎么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了?”

    他一开口,刘恒就是皱眉。

    因为真正算下来,这里距离大夏也就四五千里,依旧属于胡国边境。再说那竹寺城,和望月城可以说毗邻,以宝马的脚力,三天就可以在两城跑个来回,这怎么谈得上一个远字?

    其余将士闻言也是微微怔住,这时郑合算是反应极快,哈哈一笑,“我们也不知道这是哪里,自打望月卫被打散以后,我们就在周围瞎跑,折腾了这半把年,刘营长还是我们遇见的第一位营长上官。”

    “能带着将士折腾到现在还生龙活虎,王团长已是实属不易了。”刘湛肃似是惺惺相惜,感慨一句又问道:“不知王团长麾下还剩多少将士?”

    郑合摇摇头,“说来惭愧,卑职运气不错,这半把年没怎么遇见胡骑,各路残部倒是遇见不少,麾下将士竟是不减反增,加上去那些山寨硬抓来的新兵,林林总总居然凑了个千多人。”

    “什么?”

    刘湛肃呆住,失声道:“千多人?”

    听到这个数目,不仅是他,他身后的将领们也是个个目瞪口呆,不由震惊望向郑合。

    “这就是说出来吓唬人的罢了,真正排得上用场的还是那些老将士,无非两三百数左右吧。”郑合似是谦逊地道。

    刘湛肃神情阵青阵红,似是尴尬,又有些复杂,“那也很多了。”

    郑合不禁好奇道:“刘营长那边又是怎么个情况,还剩下多少将士相随?”

    刘湛肃这就真真是难以启齿了,含糊道:“我们前面撞上胡骑精锐大军的突袭,损失可谓惨重,最近小半年也是被胡骑连连侵扰追剿,如今仅剩……数百将士。”

    郑合仿佛听不懂他只是在找借口,闻言却是更见敬重,“不愧是营长,若是王某遇见如此状况,怕是根本活不到今日。”

    这话让刘湛肃浑身舒泰,再看向郑合,那目光如若得遇知音,“王团长才是有真本事的人,何必谦虚?”

    两人你好我好,相互夸赞几句,很快就熟络起来,他们把臂谈笑间,仿佛数年不见的挚友一般。

    “王团长如此治军有方,可否带我等去亲眼看一看,让我等也长长见识。”刘湛肃本来说的兴起,幸亏旁边那军需官传音提醒,他倏然醒悟,故作向往地道。

    “这又有何不可,还请诸位见了不要笑话才好。”

    郑合大咧咧道,“请!”

    照忠营的武官们闻言,有人大喜过望,有人的确面露好奇,也有人面露迟疑,似乎想要提醒刘湛肃谨慎一些为好。可惜刘湛肃根本不给他们建言的时机,已是欣喜地满口答应,紧随郑合走到了最前方。

    这些将领见状无奈,只得跟上。

    刘恒瞥着欢喜兴奋的刘湛肃,终是摇头叹息,心里暗道了一句,“心可真大。”

    两边仅是初识,头一次见面竟就敢如此信任对方,不带点兵马,只带着五六个将领就敢跟着前往对方营地,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这刘湛肃看似年近中年,可怎么都给人一种涉世未深、不知人世险恶的感觉。

    再想到之前遇见的另一个刘家人刘湛基,相比刘湛肃虽说略微好些,总还能看见点城府和聪颖,实际说起来依旧不堪大任。

    刘湛基初次露面,就在望月卫卫尉花荣面前急于表现,这还不算,后来遭遇突袭时,根本不顾麾下将士死活,只顾着自己先逃。所以他在刘恒心中的评价也高不到哪里去,心气虽高,却没有丁点相应的担当,和勉强还能带着将士们苦熬逃窜的刘湛肃比起来,倒是半斤八两,可以说各有胜场。

    想到这里,刘恒微微皱眉,“想来刘家这二十来年的蛰伏,也并非全是好事。”

    其余将士闻言也是微微怔住,这时郑合算是反应极快,哈哈一笑,“我们也不知道这是哪里,自打望月卫被打散以后,我们就在周围瞎跑,折腾了这半把年,刘营长还是我们遇见的第一位营长上官。”

    “能带着将士折腾到现在还生龙活虎,王团长已是实属不易了。”刘湛肃似是惺惺相惜,感慨一句又问道:“不知王团长麾下还剩多少将士?”

    郑合摇摇头,“说来惭愧,卑职运气不错,这半把年没怎么遇见胡骑,各路残部倒是遇见不少,麾下将士竟是不减反增,加上去那些山寨硬抓来的新兵,林林总总居然凑了个千多人。”

    “什么?”

    刘湛肃呆住,失声道:“千多人?”

    听到这个数目,不仅是他,他身后的将领们也是个个目瞪口呆,不由震惊望向郑合。

    “这就是说出来吓唬人的罢了,真正排得上用场的还是那些老将士,无非两三百数左右吧。”郑合似是谦逊地道。

    刘湛肃神情阵青阵红,似是尴尬,又有些复杂,“那也很多了。”

    郑合不禁好奇道:“刘营长那边又是怎么个情况,还剩下多少将士相随?”

    刘湛肃这就真真是难以启齿了,含糊道:“我们前面撞上胡骑精锐大军的突袭,损失可谓惨重,最近小半年也是被胡骑连连侵扰追剿,如今仅剩……数百将士。”

    郑合仿佛听不懂他只是在找借口,闻言却是更见敬重,“不愧是营长,若是王某遇见如此状况,怕是根本活不到今日。”

    这话让刘湛肃浑身舒泰,再看向郑合,那目光如若得遇知音,“王团长才是有真本事的人,何必谦虚?”

    两人你好我好,相互夸赞几句,很快就熟络起来,他们把臂谈笑间,仿佛数年不见的挚友一般。

    “王团长如此治军有方,可否带我等去亲眼看一看,让我等也长长见识。”刘湛肃本来说的兴起,幸亏旁边那军需官传音提醒,他倏然醒悟,故作向往地道。

    “这又有何不可,还请诸位见了不要笑话才好。”

    郑合大咧咧道,“请!”

    照忠营的武官们闻言,有人大喜过望,有人的确面露好奇,也有人面露迟疑,似乎想要提醒刘湛肃谨慎一些为好。可惜刘湛肃根本不给他们建言的时机,已是欣喜地满口答应,紧随郑合走到了最前方。

    这些将领见状无奈,只得跟上。

    刘恒瞥着欢喜兴奋的刘湛肃,终是摇头叹息,心里暗道了一句,“心可真大。”

    两边仅是初识,头一次见面竟就敢如此信任对方,不带点兵马,只带着五六个将领就敢跟着前往对方营地,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这刘湛肃看似年近中年,可怎么都给人一种涉世未深、不知人世险恶的感觉。

    再想到之前遇见的另一个刘家人刘湛基,相比刘湛肃虽说略微好些,总还能看见点城府和聪颖,实际说起来依旧不堪大任。

    刘湛基初次露面,就在望月卫卫尉花荣面前急于表现,这还不算,后来遭遇突袭时,根本不顾麾下将士死活,只顾着自己先逃。所以他在刘恒心中的评价也高不到哪里去,心气虽高,却没有丁点相应的担当,和勉强还能带着将士们苦熬逃窜的刘湛肃比起来,倒是半斤八两,可以说各有胜场。

    想到这里,刘恒微微皱眉,“想来刘家这二十来年的蛰伏,也并非全是好事。”

第五百七十二章 图穷匕见!

    “来来来,王团长再尝尝我珍藏十年的碧朱灵酒,这是灵原楚州特有的灵酒,口感甘洌,色如仙青,咱们大夏十分罕见,定要仔细品尝……”

    等到照忠营的将士们到来,恰好听到刘湛肃在大声说笑。[(

    虽说见到周围人马众多,但一来都是穿着相同兵甲,二来那阵阵香味太过勾人食欲,他们拼命吞咽口水,恶虎一般扑向了宴席。

    反倒这边将士一看他们,只觉惨不忍睹。他们兵甲要么破损要么残缺,浑身千穿百孔,人人带伤,甚或骨瘦嶙峋,哪里还像军士,分明是一群难民!

    两相比较,将士们不由心有余悸,都在暗中庆幸他们跟了个靠谱的将领,否则恐怕比这些照忠营将士也好不到哪里去。

    “兄弟,你们这饿了多久了?”

    有两团将士忍不住打趣,“都是一身本事,闲来无事去周围逛一圈,总能打到野食饱腹吧?”

    谁知照忠营的将士一听就都变了脸,险些痛哭流涕,“兄弟啊,你们哪里知道我们过得有多苦?”

    “听说到处有胡骑在追剿我们,这小半年全在躲躲藏藏和疲于奔命,哪来什么时间打野食啊?”

    “有时候找点吃的,看着倒挺多,可哪里撑得住我们两三百号人马人吃马嚼的?”

    两团将士听得都是吃惊,失声问道:“竟过得这么苦?”

    “好似地狱!”

    “岂是一个苦字了得?”

    照忠营将士们毫不犹豫地道。

    这些诉苦声遥遥传到将领所在之处,让一众照忠营将领脸色都变得极不好看,有将领当即重重咳了声,厉声呵斥道:“都在胡说什么,有吃的都堵不住你们的嘴吗?”

    将士们听后撇撇嘴,终是没有再继续抱怨,忙着狼吞虎咽起来。

    “叫王团长看笑话了。”脸色最阴沉的就是刘湛肃,勉强挤出一丝苦笑,状似无奈地道。

    “咱们处境差不多,刘营长的苦楚我自然明白。”郑合很是暖心地道,随后微微皱眉,“我听说胡骑和咱们大夏的主力都在万里之外,那边厮杀异常惨烈,莫非周围还有胡骑在围剿我等?”

    他好像很担忧,可这话一出,刘湛肃和其麾下将士神情都变得不太自然起来,刘湛肃吞吞吐吐地道:“这哪里说得准,虽说没怎么撞着胡骑,可多多防备总没有错……”

    众人一听就明白了,敢情自从遇袭之后,照忠营将士已经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根本没有遇见过胡骑,偏偏自己把自己吓成了这个样子。

    “真是人才。”何伯传音感叹,随后嘲弄道:“看来少爷的打算又将落空了,这等人才,岂敢让他承载传话的重担?”

    刘恒仿佛没听到一般,可目光落在这堂兄身上,还是难免闪过一丝复杂神色。

    郑合眉宇舒展,哈哈道:“原来如此,刘永张果然比我们稳重得多。”

    就在这时,不少人正巧见到刘湛肃身边那位军需官,正用手肘隐晦地碰了碰刘湛肃,刘湛肃倏然惊醒,眸光微转,沉声道:“如今王团长麾下兵强马壮,实在羡煞旁人,不知是否考虑过将来?”

    “什么将来?”

    明明知道正戏来了,郑合却依旧装傻,一脸茫然地反问道。

    刘湛肃一脸肃穆,“身为将领,岂能不考虑将来之事?现下王团长的境地看似不错,可若不早谋长远,必有近忧!”

    郑合面容一紧,“还请刘营长明示,何来的近忧?”

    听得郑合如此上道,刘湛肃差点喜形于色,还好及时按耐下来,面容肃正,摆出了慷慨陈词的架势。

    “王团长既然知道大局更好,可见王团长知道何为紧要,只是王团长可曾想过,这等激烈战事难道能一直持续下去?”不等郑合接话,他断然自问自答道:“自然不可能!如此激战,显然刚不可久,消耗太过剧烈,两边都无法承受太长时间,所以渐渐总会重归平缓,到了那个时候,合羽团就大难临头了!”

    郑合越听越凝重,等听到“大难临头”这四个字,顿时又惊又厉,死死盯住了刘湛肃,“刘营长为何危言耸听?”

    “王团长难道真以为我是危言耸听?”

    刘湛肃皱眉,满是失望,“到了那时,胡骑闲出手来,必然会肃清境内纷乱。而王团长这等势力,似强实弱,虽说人马众多,偏偏实力仅仅与一团近似,岂非最佳的下手目标?那时你便似一块肥肉,只怕引来众多胡骑的围追逐猎,莫非还不算大难临头?甚或王团长认为,以如今的兵力能够抵挡胡骑兵锋?”

    “须知道,我们身处胡境,援军近乎不用考虑,胡骑却是源源不断!王团长能挡得住一次两次,还能挡得住十次百次?”

    刘湛肃声色渐厉,“王团长如此短视,岂能不叫人忧心?”

    这一番话刘湛肃侃侃而谈,条理分明,说得众将人人惊诧,近乎对刘湛肃刮目相看。可是随后,他们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了刘湛肃身后那位军需官的身上,显然都以为是军需官在后面为他暗中授意。

    唯独刘恒一直看得真切,那军需官从头到尾没张过嘴,并没有传音,可见这番话果真是刘湛肃自己的见解。一念及此,刘恒若有所思,“看来也并非一无是处。”

    毕竟出身名门大户,见识和学问都不缺,可惜看起来更像是纸上谈兵。

    空谈为王,实战草包。

    但不管怎么说,这番见解还算切中了要害,看得还是很准的。如果不说两团和新军的特殊际遇,等主战场平缓下来的确会遭受胡骑的围追堵截,这是刘恒曾经也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可惜如今,这种顾虑已然不存在了。

    他们到了大夏可以当大夏官兵,遇见胡骑也能装作胡骑,而且身份都是确凿无疑,可谓如鱼得水,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处境比其他大夏残部不知好过多少。

    所以一众将士听到耳中,心下俱是晒然,还不得不挤出惊诧和崇敬的样子,以免在刘湛肃等人面前露陷。

    “竟如此危急?”郑合表现更加夸张,惊怒惶急地猛然站起,焦躁地走来走去,随后一脸急切地朝刘湛肃道:“如何解危,还请刘营长教我!”

    刘湛肃高深莫测地抚须,仿佛又不急着说了,他身侧的军需官则适时道:“王团长,为今贵团的难处,在于似强实弱,在于老将士太少……”

    “老将士太少,老将士太少……”郑合一步一喃喃,随后猛然拍掌,扭头望向刘湛肃等人,眸光大盛,兴奋道:“如若我们两处能合为一处,实力必然大增,那时再无似强实弱之危,又何惧区区胡骑?”

    “正该如此!”军需官赞同一声,又不免蹙眉,“只是这说来容易,可真想要做,却是困难重重。”

    “金先生且说无妨。”郑合认真请教道。

    “一来,若是两军合兵,谁为主谁为辅?”军需官再不掩饰,直截了当问了出来,“说来王团长这边兵马众多,却往往有兵无将,而我们这边是将多兵少。纯以官位来论,自然该当刘营长为上峰,可真要如此,就怕王团长将士们不服。如若以王团长为就更不妥了,乱了上下尊卑,我们照忠营将士们又岂能甘心?”

    郑合听得眉宇紧皱,踱步苦思片刻,终究毅然道:“自然以大局为重,当尊刘营长为,到时候我必会压制他们,绝不会让他们胡乱闹事。”

    此言一出,照忠营的将领都不禁露出喜色,军需官金先生却断然道:“还是不妥,强扭的瓜不甜,就怕将士们嘴上不说,心里忿怨更增,到了战场上出工不出力,岂非坏了大事?”

    郑合不由急了,“以金先生之意,又该当如何?”

    金先生看了刘湛肃一眼,对视间两人已是难掩笑意,“最好能把原本军制打散,重新整军,长久之后,方能免除隐忧。”

    此刻,人人心头了然,他们终是图穷匕见。

    明面上看,把两军旧制全部打散可谓大公无私,可接下来,自然该以官位重排高低。等照忠营的将领们融入进来,无数团长、团副就该占据高位,“王震”这区区团长就不再起眼,沦为其中之一。而更多的队长、队副撒下去,便牢牢掌控了将来大军的根基,三五个月以后,就该根深蒂固了。

    这等阳谋十分高明,不动声色已经夺了郑合的兵权,可谓杀人于无形。

    就是用意太明显,只要郑合不是太傻,稍微动动念头就该想透,若是他不再答应,多么有用的阳谋也无从下手。

    所以说完之后,照忠营将士们都难免紧张,屏息凝神,只等郑合做出选择。

    郑合似乎也很谨慎,苦思了好片刻,总算露出毅然神情,“好,就按金先生所说的……”

    他话音未落,照忠营将士们的喜色还没溢于言表,忽然听到一声痛呼,所有人不由齐齐循声望去。

    所以一众将士听到耳中,心下俱是晒然,还不得不挤出惊诧和崇敬的样子,以免在刘湛肃等人面前露陷。

    “竟如此危急?”郑合表现更加夸张,惊怒惶急地猛然站起,焦躁地走来走去,随后一脸急切地朝刘湛肃道:“如何解危,还请刘营长教我!”

    刘湛肃高深莫测地抚须,仿佛又不急着说了,他身侧的军需官则适时道:“王团长,为今贵团的难处,在于似强实弱,在于老将士太少……”

    “老将士太少,老将士太少……”郑合一步一喃喃,随后猛然拍掌,扭头望向刘湛肃等人,眸光大盛,兴奋道:“如若我们两处能合为一处,实力必然大增,那时再无似强实弱之危,又何惧区区胡骑?”

    “正该如此!”军需官赞同一声,又不免蹙眉,“只是这说来容易,可真想要做,却是困难重重。”

    “金先生且说无妨。”郑合认真请教道。

    “一来,若是两军合兵,谁为主谁为辅?”军需官再不掩饰,直截了当问了出来,“说来王团长这边兵马众多,却往往有兵无将,而我们这边是将多兵少。纯以官位来论,自然该当刘营长为上峰,可真要如此,就怕王团长将士们不服。如若以王团长为就更不妥了,乱了上下尊卑,我们照忠营将士们又岂能甘心?”

    郑合听得眉宇紧皱,踱步苦思片刻,终究毅然道:“自然以大局为重,当尊刘营长为,到时候我必会压制他们,绝不会让他们胡乱闹事。”

    此言一出,照忠营的将领都不禁露出喜色,军需官金先生却断然道:“还是不妥,强扭的瓜不甜,就怕将士们嘴上不说,心里忿怨更增,到了战场上出工不出力,岂非坏了大事?”

    郑合不由急了,“以金先生之意,又该当如何?”

    金先生看了刘湛肃一眼,对视间两人已是难掩笑意,“最好能把原本军制打散,重新整军,长久之后,方能免除隐忧。”

    此刻,人人心头了然,他们终是图穷匕见。

    明面上看,把两军旧制全部打散可谓大公无私,可接下来,自然该以官位重排高低。等照忠营的将领们融入进来,无数团长、团副就该占据高位,“王震”这区区团长就不再起眼,沦为其中之一。而更多的队长、队副撒下去,便牢牢掌控了将来大军的根基,三五个月以后,就该根深蒂固了。

    这等阳谋十分高明,不动声色已经夺了郑合的兵权,可谓杀人于无形。

    就是用意太明显,只要郑合不是太傻,稍微动动念头就该想透,若是他不再答应,多么有用的阳谋也无从下手。

    所以说完之后,照忠营将士们都难免紧张,屏息凝神,只等郑合做出选择。

    郑合似乎也很谨慎,苦思了好片刻,总算露出毅然神情,“好,就按金先生所说的……”

    他话音未落,照忠营将士们的喜色还没溢于言表,忽然听到一声痛呼,所有人不由齐齐循声望去。8

第五百七十三章 你恨的是谁?

    “一开始得见妻儿被厚葬,他所说遭遇霍疾的谎言我深信不疑,错非有同僚心下不忍告诉我,我怕是不知还会被蒙骗到什么时候,还得为那畜生卖命多久!”

    郑合越说下去,声色越狠厉,到后来如若狰狞咆哮,“原来他刘仲谋看上了我妻,有意将我派出去的第二天夜里,就悄悄钻进我的房中,意图玩弄我妻子!他威逼利诱,我妻子宁死不从,他竟真的痛下杀手,连我五岁的孩儿……!”

    他瞳仁灌血,满目赤红,当年之事,如今重提起来就好似残忍撕开了刚刚结痂的伤口,那种痛苦和仇恨,竟比当年更加浓郁。

    “我当时就想报仇,没想到他刘仲谋提前下手,让我九死一生才得以逃出,然后在这北胡忍辱负重了足足二十一年。”

    郑合大口大口喘息,所说之话让周围一片寂静,包括刘恒在内,人人静静看着他,眸中难免有种怜悯。他却猛然闭起双目,努力平复情绪,再睁眼时目光清亮,看向刘湛肃只剩兴奋和残忍,“如果我没记错,你正是他的嫡长子,也是他最宠爱的儿子,今天死在我手下,也算找回点利息了。“

    刘湛肃有些茫然失措,“你说的事情,我,我全然不知,说不定就是你编出来……”

    “编出来骗你的?”

    郑合替他补全了想说的话,嘴角挂起讥讽的笑容,“您可是刘家八房的大公子,每日娇生惯养,刘家做下的罪孽罄竹难书,你又知道几件?不说别的,便是我说的事情,过去个一年两年,你那位明面人模狗样,私下里作恶多端的父亲刘仲谋,自己都怕已经忘了。”

    讲到这里,再看着眼前懵懂无知的刘湛肃,郑合突然觉得意味阑珊,摇摇头,挥手道:“全杀了吧。”

    “呼。”

    有督军大声领命,朝两人争先恐后扑去。

    就在这时,刘恒张张嘴又闭上了,因为他见到刘湛肃身边那位金先生身上忽然光华大盛,一滴滴浑浊水珠忽然遍布方圆百丈的虚空,玄妙变换,好似化作一种奇异法阵,把最先闯入的四个胡骑督军困在当中,然后杀机毕现!

    转瞬,这些水珠好似成了株株利箭,纵横往来,迅疾如电。变幻莫测间,四名武夫巅峰的胡骑督军惊怒大喝,还没能结阵抵挡,竟已经接连失手,被防不胜防地水珠刺得千穿百孔,横死当场。

    这一幕让无数将士脸色微变,唯有郑合静静看着这一幕,“金先生,你果然是刘湛肃的护道人。一位学士三重的文道强者,还有与功法相匹配的冥河重水,为了这位嫡长子,刘仲谋果然下足血本。”

    看他的镇定,已经展露实力的金先生警惕更增,“既然如此清楚,不如就放我们离去如何?当年之事过去良久,我观你无非武师二重,想必你自己也清楚,凭这点实力想去找刘家报仇如若妄想。不若今日你放公子一马,连带曾经的误会,刘家必有厚报!”

    “如若单打独斗,即便不敌,想必你也能带着他安然逃出。”

    郑合笑了笑,慢慢举起手,旁边有亲卫竖起了旌旗,那是准备凝结战阵的架势,“可是你看,我早就知道,凭一己之力这辈子也无法报仇,所以我才会转投胡军。我步步经营,今日有千数部将,不需几年就该能有万数,十万数!凭借胡骑之强,你敢保证没有兵临刘家门下的一日吗?”

    这一刻,他心中野望毫不掩饰地展露出来,叫刘湛肃和金先生齐齐色变。金先生还想再说什么,郑合却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高举的手猛然握拳,“结阵!”

    “呼!”

    上千将士的呼喝声宏大如雷,风云色变,但见人影晃动,他们头顶凝出一团遮天蔽日的血云,其中迅凝出五个独目巨人的恐怖血相。

    金先生面色大急,神情变幻一瞬,随后毅然咬破舌尖,朝周身冥河重水吐出一口精血,让这些浑浊水珠绽放玄光,转眼凝成一只鹏鸟模样。金先生一把扯住刘湛肃,猛然跃上鸟身,脸色苍白地大喝道:“走!”

    “往哪走?”

    郑合哈哈大笑,旌旗一晃,五头巨人血相咆哮动作,就从四面八方把他们死死困在了中央,如若网中蚊虫!

    “你疯了吗?”金先生见状才是惊怒交加,“你莫非真敢杀刘家的嫡子?你就不怕一时痛快,却惹得刘家血腥报复?别说你躲在胡军,哪怕你逃到天涯海角,也难逃死劫!”

    郑合眉宇高挑,“我如今刁然一身,只剩和刘家复仇这个活下去的念头,你还觉得这种威胁对我有用?还是安心受死吧。”

    五头巨人血相巨臂舞动,呼啸生风,让金先生和刘湛肃左突右支,躲避起来越见惊险,遇难已是迟早的事,金先生咬牙道:“公子不用再管我……”

    “想用保命遁符?”

    他才开口,郑合已经先知先觉般冷笑一声,突兀跺足,就见地表忽然浮现丝丝光华,迅疾奔走,转瞬已经化作一个庞大玄奥的阵法,恰好将两人困在中央。

    “禁空阵法!”

    金先生惊怒大喝,与此同时,也见到刘湛肃身上灵光闪烁两下,迅寂灭,两人都是彻底惊惶与绝望了,“你敢杀我,刘家必让你永世生不如死!”

    “好,那就看看将来,是我带着大军踏破刘家,还是刘家让我生不如死!”郑合兴奋狞笑,“可惜你们是见不到了!”

    他猛然挥掌,那是绝杀的手势,金先生和刘湛肃面如灰死,已是不想再挣扎,准备闭目等死了。

    正在此时,眼见两人危在旦夕,唯独何伯忽然朝刘恒传音道:“少爷。”

    刘恒才好像回过神来,闭目沉默瞬息,终究也举起了一只手掌。在他身后,错愕的亲卫立即兴奋起来,用力竖起了刘恒的旌旗,在狂风中猎猎作响。

    虎纹黄锦的旌旗上,只有一个苍劲肃杀的巨大“金”字!

    “结阵。”

    他的声音说不上大,平静而清冷,偏偏在这纷乱战局里格外突兀地响起,然后清晰传进每个人耳中,引得所有人齐齐循声望来。

    呆立当场的,是郑合,是随他经年的黄儒世,是胡骑的督军、刺探和随军军需们。

    错愕后转为兴奋的,是两团和新军的将士。

    惊疑懵怔,搞不清情势的,是金先生和刘湛肃。

    “你怎么会有……”郑合失神喃喃,忽然惊怒喝道:“这是大夏的旌旗,你竟是大夏军伍!?”

    刘恒无意回答他,事实上也不需要回答了,因为随之而来,是响彻天地的无数声大喝。

    “是!”

    “是!”

    “领命!”

    各种应诺声,争先恐后从各处响起,迅汇聚成一个震天动地的大响,惊慑人心!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五个巨人血相骤然崩散,血云却是不散,又从中间凝出两个森然狰狞的血色巨爪!

    两只血爪太过巨大,好似苍天大树,又仿佛从地狱探出来破灭世界的魔爪,叫人望之心悸,更让呆立原地的胡骑等人与郑合双目瞪得滚圆,遍体生寒!

    这已经不是三重战阵应有的血相,分明已是两个四重战阵!

    一瞬间,时间仿佛凝滞,仅剩下呼啸狂风声,还有一张张激动兴奋望向刘恒的面庞。

    而所有人的焦点,都不由自主集中到了原本早被人忽视的刘恒身上。他那只能称之为清秀的脸上,一如既往的平静,让人看不出丝毫波澜,仅仅褪下胡国百夫长的兵甲,当众换上了大夏团长的兵甲。

    他的动作不紧不慢,不见丁点急促,等穿戴妥当,就踏上了旁边早已备好的战车,慢慢驱使战车行向惊呆得久久回不过神来的郑合。

    “怎么会……怎么会?”

    郑合失神喃喃,依旧难以置信,直等刘恒驱车到他面前停下,他才倏然惊醒,深深望向刘恒,“没想到,所有人都小看了你,年纪不怎么大,竟有这般手段。”

    “郑副千夫长谬赞。”

    刘恒轻笑,正要说点什么,郑合却摆摆手,自嘲道:“什么话都不必说了,技不如人,我输得心服口服,只是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刘恒认真道:“请说。”

    郑合深吸一口气,快步朝前走来,似乎想要凑近说点什么私密话。可是他走着走着,人影却突兀加,倏地化作鬼魅,迅疾扑杀向刘恒。

    他面露冷笑,周身浮现两重神异虚影,气势陡然暴涨,“小子,计谋的确凡,可你缺了相匹配的实力,这计谋再好又有何用?”

    此刻他蓄势爆,度快得惊人,连周围将士与两人亲卫都反应不及。他抱着一击必杀的打算,而且信心也十足,料必自己这二重武师倾力一击之下,眼前不过武夫境的小子必死无疑。

    可是不知为何,他和刘恒依旧平静淡漠,不生波澜的双目一对视,心中不安的感觉却是越来越浓。

    “难道他还隐藏着什么杀招?甚或隐藏了修为?”刚吃过刘恒如此算计的他难免变得疑神疑鬼,可是等他距离刘恒越来越近,见到刘恒还是毫无反应,他立刻安慰自己道:“无非是个二三十岁的毛头小子,再隐藏又能有多少修为,总不至于是个武师吧?只要不是同境武师,他已是必死!”

    然后,他就见终是动了,不是去催动战阵,而是握住腰间刀柄,不由更加安心。

    “果然年轻气盛,甚或情急之间做了错的选择,如若他动用战阵,我还要紧张片刻,可偏偏不信邪,非要找死!”

    他心念急转间,忽然见到刘恒身上猛然爆出一股气息波动,气势迅疾攀升,不多时已经到达让他都为之心惊的高度。尤其此刻刘恒身上涌出的气息,磅礴浩瀚,深不可测,竟给他一种面对汪洋大海的感觉,叫他这等武师都为之窒息,直觉透不过气来。

    世上竟能有如此恐怖的内力?

    紧随其后,他眼前就见一道彩虹乍现,如破天地!

    郑合失神喃喃,依旧难以置信,直等刘恒驱车到他面前停下,他才倏然惊醒,深深望向刘恒,“没想到,所有人都小看了你,年纪不怎么大,竟有这般手段。”

    “郑副千夫长谬赞。”

    刘恒轻笑,正要说点什么,郑合却摆摆手,自嘲道:“什么话都不必说了,技不如人,我输得心服口服,只是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刘恒认真道:“请说。”

    郑合深吸一口气,快步朝前走来,似乎想要凑近说点什么私密话。可是他走着走着,人影却突兀加,倏地化作鬼魅,迅疾扑杀向刘恒。

    他面露冷笑,周身浮现两重神异虚影,气势陡然暴涨,“小子,计谋的确凡,可你缺了相匹配的实力,这计谋再好又有何用?”

    此刻他蓄势爆,度快得惊人,连周围将士与两人亲卫都反应不及。他抱着一击必杀的打算,而且信心也十足,料必自己这二重武师倾力一击之下,眼前不过武夫境的小子必死无疑。

    可是不知为何,他和刘恒依旧平静淡漠,不生波澜的双目一对视,心中不安的感觉却是越来越浓。

    “难道他还隐藏着什么杀招?甚或隐藏了修为?”刚吃过刘恒如此算计的他难免变得疑神疑鬼,可是等他距离刘恒越来越近,见到刘恒还是毫无反应,他立刻安慰自己道:“无非是个二三十岁的毛头小子,再隐藏又能有多少修为,总不至于是个武师吧?只要不是同境武师,他已是必死!”

    然后,他就见终是动了,不是去催动战阵,而是握住腰间刀柄,不由更加安心。

    “果然年轻气盛,甚或情急之间做了错的选择,如若他动用战阵,我还要紧张片刻,可偏偏不信邪,非要找死!”

    他心念急转间,忽然见到刘恒身上猛然爆出一股气息波动,气势迅疾攀升,不多时已经到达让他都为之心惊的高度。尤其此刻刘恒身上涌出的气息,磅礴浩瀚,深不可测,竟给他一种面对汪洋大海的感觉,叫他这等武师都为之窒息,直觉透不过气来。

    世上竟能有如此恐怖的内力?

    紧随其后,他眼前就见一道彩虹乍现,如破天地!8

第五百七十四章 大战才刚开始!

    恨的是刘湛肃,还是整个刘家,还是整个大夏,有区别吗?

    刘恒不由得静静看向郑合,只觉得这恐怕算得上最好的回答了。

    这个当年号称“刘半朝”的刘家,根同皇亲,有历代争夺至尊之位的雄心与底蕴,大夏内的敌人比大夏外的敌人更多。然而他却也是大夏的一座丰碑,可以死在自己人手里,如若外敌动手,就必然会引举国动荡,是大夏中人绝不会允许的事情。

    所以,要杀刘湛肃这样的刘家嫡系,必定避不过刘家,敢于找刘家报仇,那么大夏也绝不会袖手旁观。

    对于刘恒而言,郑合的回答无法解答他心里的疑问,可他的疑问,本来也不是郑合能够解答的。于是他问出口后,自己都觉得茫然与可笑,听了郑合的回应反倒释然。

    “说得好。”

    他点了点头,然后长刀一闪,“抱歉。”

    郑合怔怔看向刘恒,脑袋却横飞而起,自己脖颈喷涌的血泉无法阻挡他疑惑的目光,直到视线被自己倾倒的身躯挡住。他不明白刘恒为何要问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但刚才分明感到刘恒有留他一命的念头,却不知最后为何还是要杀了他。

    诚然,如他自己所言一般,如果他能归顺,甚至能帮大军继续潜伏在胡骑,伺机谋取更大的军功,对大军必定大有助益。

    问题显然出在刘恒那古怪的问题和他的回答上,可到底哪点错了?

    难道想做大夏的忠臣?

    甚或讨好刘家?

    可是看刘恒面对刘湛肃的态度,分明不像,为了刘湛肃甚或刘仲谋,就更不可能……

    一直到他渐渐模糊的目光,无意间落在刘湛肃那张狂喜的脸上,脑海像是一道惊电猛然劈开了无数迷雾,让他倏然惊醒,怒目睁圆试图瞪向刘恒,张嘴想大喊什么,可惜终归心神一黑,再无声息。

    “都杀了。”

    刘恒似乎有些意味阑珊,淡淡下令。

    一众将士兴奋大喝,甚或高声应诺,看向那些胡骑督军、军需乃至随军工匠,眸中都泛起绿光,争先恐后扑杀过去。

    “慢!”

    突兀间,在那群惊怒、悲愤、绝望的胡骑里传出一个干脆的声音,有人平静走出,目无旁人的走到刘恒面前,深深作揖,“还请将军收留。”

    刘恒瞥他一眼,“给我个理由。”

    “昔年我了无生趣,巧遇劫匪与郑合,便跟随其二十余年,与其并无恩情仇怨,如今他已归去,我自当再找个将来谋生的地方。”黄儒世平静回应。

    他说的极为简洁,刘恒又问道:“昔年了无生趣,如今为何又想活?”

    “昔年觉得一身学问,无门可报,如今做谋士做上了瘾,就想继续做下去。”黄儒世依旧说得平平无奇,可他看向刘恒双目,分明亮的出奇。

    “你有什么用处?”

    黄儒世总算想了想,才认真答道:“数算、策论都算略懂,做些零碎小事总能应付,关键我这人可称无欲无求,所以还算忠心,只需恩主尚在,便无二心。”

    刘恒听后不由看了眼人两分的郑合,嘴角溢出讥色,“黄先生的意思,只需恩主死了,就能另谋其主?”

    黄儒世沉默以对,好在刘恒也没有继续问,朝他身后的将士挥了挥手,才对他道:“既然这样,你就留在白明泽身边做他副手吧。”

    “……是。”黄儒世一怔,本想说什么,终归只是应诺,没有再说。

    短短两句话的时间,那边二三十数胡骑的人早就死得干干净净,一群如狼似虎的将士还在相互抱怨,显然这点人数无法让他们过瘾,都是意犹未尽。

    刘恒刚想说什么,忽然听到一声朗笑。

    “好!”

    原来金先生已经收了术法,和刘湛肃落到地面,刘湛肃满是兴奋地大步迎来,“好好,你……”

    他瞥了一眼刘恒身后的旌旗,这才兴高采烈地道:“金团长运筹帷幄,以智破敌,当是大功一份!等咱们回了大军,我必如实禀报,朝廷定有厚赏,我刘家也必有厚赠!”

    刘恒一脸奇异地看着他,“你还不走?”

    刘湛肃和金先生的笑容顿时凝固在了脸上,随即尴尬笑道:“都是一家人,金团长何必说两家话?”

    不等刘恒再说什么,刘湛肃又兴奋道:“金团长救我于水火,这份大恩大德,刘某永世难忘,岂有不重谢之礼?”

    刘恒眉宇微跳,“你准备怎么重谢?”

    “自然是,自然是……”刘湛肃说着说着自己停下,看了眼自己和麾下将士们的窝囊样,还有周围将士那一道道鄙夷的目光,自己也是讪讪,转而又挺起胸膛,“金团长莫看我一时落魄,只需活着,刘家就不会吝啬厚赠!”

    身为刘家人,这就是他的底气。

    刘恒张了张嘴,本来想说些什么,可见他那样子,话到嘴边就变了,“刘营长将来有什么打算?”

    刘湛肃不禁苦笑,“为今之计,还是尽快回大军那边听令行事吧。”

    言及于此,他也是惆怅,有种壮志未酬的遗憾,但更多还是心有余悸,显然这次险死还生的经历真真把他吓住了。

    “如此也好。”刘恒点点头,“既然如此,二位还是尽早上路,以免路上再生事端。”

    刘湛肃即便再傻,也该听出刘恒对他们的不待见了,顿时只觉被看轻了,又羞又恼,偏偏不敢作,只得哼了声,冷脸道:“无需金团长催促,等将士们恢复过来,我们自会上路。”

    刘恒不禁瞪圆了眼睛,错愕望向他。

    刘湛肃反倒被看得莫名其妙,正要反瞪回去,幸好金先生及时扯了扯他衣袖,小声提醒道:“少爷,不必管那些将士了,咱们走吧。”

    “什么意思?”刘湛肃闻言恼火,“我们自己走了,让将士们如何看我?再说这……”

    他渐渐止住了话音,总算后知后觉,明白了其中的意味,不由惊怒望向刘恒,“你竟还想……”

    金先生没让他继续往下说,立即抢过话头,朝刘恒挤出笑脸,行礼道:“多谢金团长搭救,来日再行重谢,我等这就告辞!”

    随后他不理会挣扎羞怒的刘湛肃,终于有时间从乾坤钱袋中招出一架飞舟,笑眯眯朝刘恒再行谢礼,催动飞舟就要远去。

    刘恒想了想,还是追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说道:“二位找到刘家人时代我传句话,就说留安县故人有托,还请刘家派人前来商议。”

    听闻此言,金先生和刘湛肃面露疑色,惊疑不定地多看了刘恒两眼,来不及多说什么,已是急远去。

    刘恒目送二人远去,回就撞到何伯似笑非笑地样子,目光就开始游移躲闪,“我救他可不是因为他是刘家人,这种局面,无论他们是谁我都会救。”

    何伯笑吟吟地道:“少爷何必跟我解释,身为同袍,岂有不救之理?”

    “那是自然。”

    刘恒说着总觉得莫名有些心虚,不由得望向四方乱糟糟的将士,厉喝道:“督军在何处,都在胡闹什么?”

    大四默不作声骑行前去,纷乱的场面转眼终结。将士们一个个虽然疑惑刘恒为什么突兀怒,却也乖觉地停下,悄然迅疾地重新列阵,重现军容。

    “大战才开始,你们高兴什么?”

    虽然刘恒在呵斥,可听他说的这话后,将士们不仅不恼,反而个个目光大亮,兴奋起来,就听刘恒继续吩咐道:“新军修炼到武生三重以上的将士,随军出,三重以下的暂且留在此地,看候照忠营的将士。”

    “是!”

    听闻此言,将士们的应诺声泾渭分明,一些高亢与兴奋,一些垂头丧气,闷闷应是。

    大声应诺的,自然是得令可以参战的两团将士和小半新军将士,那些士气低沉的,则是恰巧被留下的大半新军将士。

    从新军招入伍已有半年,由于修炼所需的资源充足,匹配的秘方药草随处可寻,他们进展可谓极快。

    可是这种时候,就显出天赋高低来了。

    短短半年,天赋略差的大多是武生一二重的样子,天赋好的却早已冲到武生三重,其中更有天赋卓绝的十多人,悍然突破到武生四重。而废去武功重修的朱儿,一来资质的确优秀,二来废功以后气血还剩大半,重修度更见惊人,如今已经到了武生五重,远高于其余人等。

    可以说,新军已经初见雏形。

    当然真正说起来,这群武生二三重的上千军士,如果只是驻守本地绰绰有余,可是在这种大战里依旧派不上多大用场。别说他们,武夫境以下的武者在如此大战中都是死得最快的,唯有武夫境以上,才算勉强有了保命的本钱。

    君不见昔年望月卫出城时,军中武生境强者还有大半,如今却在何处?

    几乎都埋骨在望月城外,尸骨恐怕已找不齐了。

    这场大战,就是如此残酷。

    当然像是刚刚所有将士合于一处,凝出两大四重战阵的威势,还是很能吓唬人的。

    如今加入一些武生三重的新军将士,人数足以凑够一个四重战阵,比起两个三重战阵来,威力肯定要强出很多。

    “对付后面那群尾随的胡骑,应该足够了。”

    在等着将士们重新换上胡骑兵甲的时间之中,刘恒一边等候刺探的回报,一边走到照忠营将士们面前。

    听闻此言,金先生和刘湛肃面露疑色,惊疑不定地多看了刘恒两眼,来不及多说什么,已是急远去。

    刘恒目送二人远去,回就撞到何伯似笑非笑地样子,目光就开始游移躲闪,“我救他可不是因为他是刘家人,这种局面,无论他们是谁我都会救。”

    何伯笑吟吟地道:“少爷何必跟我解释,身为同袍,岂有不救之理?”

    “那是自然。”

    刘恒说着总觉得莫名有些心虚,不由得望向四方乱糟糟的将士,厉喝道:“督军在何处,都在胡闹什么?”

    大四默不作声骑行前去,纷乱的场面转眼终结。将士们一个个虽然疑惑刘恒为什么突兀怒,却也乖觉地停下,悄然迅疾地重新列阵,重现军容。

    “大战才开始,你们高兴什么?”

    虽然刘恒在呵斥,可听他说的这话后,将士们不仅不恼,反而个个目光大亮,兴奋起来,就听刘恒继续吩咐道:“新军修炼到武生三重以上的将士,随军出,三重以下的暂且留在此地,看候照忠营的将士。”

    “是!”

    听闻此言,将士们的应诺声泾渭分明,一些高亢与兴奋,一些垂头丧气,闷闷应是。

    大声应诺的,自然是得令可以参战的两团将士和小半新军将士,那些士气低沉的,则是恰巧被留下的大半新军将士。

    从新军招入伍已有半年,由于修炼所需的资源充足,匹配的秘方药草随处可寻,他们进展可谓极快。

    可是这种时候,就显出天赋高低来了。

    短短半年,天赋略差的大多是武生一二重的样子,天赋好的却早已冲到武生三重,其中更有天赋卓绝的十多人,悍然突破到武生四重。而废去武功重修的朱儿,一来资质的确优秀,二来废功以后气血还剩大半,重修度更见惊人,如今已经到了武生五重,远高于其余人等。

    可以说,新军已经初见雏形。

    当然真正说起来,这群武生二三重的上千军士,如果只是驻守本地绰绰有余,可是在这种大战里依旧派不上多大用场。别说他们,武夫境以下的武者在如此大战中都是死得最快的,唯有武夫境以上,才算勉强有了保命的本钱。

    君不见昔年望月卫出城时,军中武生境强者还有大半,如今却在何处?

    几乎都埋骨在望月城外,尸骨恐怕已找不齐了。

    这场大战,就是如此残酷。

    当然像是刚刚所有将士合于一处,凝出两大四重战阵的威势,还是很能吓唬人的。

    如今加入一些武生三重的新军将士,人数足以凑够一个四重战阵,比起两个三重战阵来,威力肯定要强出很多。

    “对付后面那群尾随的胡骑,应该足够了。”

    在等着将士们重新换上胡骑兵甲的时间之中,刘恒一边等候刺探的回报,一边走到照忠营将士们面前。8

第五百七十五章 巧计破敌!

    这一路上,专注于“大事”的郑合没有留意到,其实大军中早就少了几名刺探。

    而这十名刺探,在他眼里不过是些初入武夫的武者,他却根本不知道,这十名刺探修为最差的那个,都是武夫七重!

    当然,除他之外的胡骑也是这么认为的,如果让他们知道了这些刺探的真实实力,恐怕就不会这么不上心了。

    十名刺探里,八个武夫巅峰,一个武夫八重,一个武夫七重,阵容堪称惊人。随便一人回到大夏,去做统领一个万人小县的县尉都绰绰有余,偏偏在这里,只是一名很寻常的刺探。

    要是再把他们放进刘恒如今的军队里,就更显平常了,因为所有两团老将士,修为和他们都相差无几。

    毕竟是敢到边军参军的,敢加入先锋军的,本就实力不凡,再加上血战磨砺,存活下来的就更是优中选优,得以如今的强悍军伍。

    甚至可以说,这边将士只论个人实力,还要远远高出胡骑精锐的巨人军,可见一斑。

    寻常时候,一个武夫巅峰的强者就足以扭转百人大战的胜局,可是这时候,他们专心致志坐着刺探的活计,毫无抱怨。

    “报!”

    一名刺探归来,“四百胡骑就在后方十里处扎营,除了派出刺探,并无异动。”

    刘恒闻言点点头,“继续查探,告诉黄安,不得打草惊蛇。”

    “是。”

    等刺探又匆匆离去,刘恒略微沉吟,又朝身边亲卫沉声道:“传令下去,让他们都把杀气收敛起来,这么杀气腾腾,生怕别人看不出有问题吗?”

    “是!”

    两名亲卫也领命而去,旁边战车上牛自斧不禁皱眉,“后面怎么会跟着一群胡骑,是怕我们拿不下,顺便相助,还是来盯梢的?”

    “或许都有吧。”

    刘恒笑道:“毕竟在他们看来,咱们就是一群新兵蛋子,不放心的地方太多,还是派点兵马跟在后边好些。当然也不仅仅这个意图,别忘了他们驻扎在此近半年的真正目的。”

    牛自斧更是茫然,“他们找他们的人,跟咱们有甚牵扯?”

    刘恒环顾将士,若有所思,传音道:“或许他们觉得,那人很可能就躲在我们之中吧?”

    “你是说!”牛自斧这才大吃一惊,不由得急急朝周围将士打量过去,随后迟疑道:“这不可能吧,号称太子身边最亲近的人,如今不得被人供起来,甚或得以重用,怎么会跑到这等穷乡僻壤的地方,而且还躲藏……”

    随后他霍然看向刘恒,双目瞪得滚圆,直觉难以置信,连说话都不由自主结巴起来了,“你,你难道觉得,那些胡狗说的都是真的?”

    刘恒并没回应,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更让他呆若木鸡

    片刻,他开口变得更加艰涩,努力挤出笑脸来,“不,不,不会真是真的吧?”

    胡骑这边对于太子被刺一案的说法,竟和大夏那边截然相反,被说的好像是大夏内部的阴谋一样。这说法未免太过骇人听闻,将士们听后虽说吃惊,可最终都觉得必然是胡骑编造的假话,无人相信。

    在他们想来,大夏太子怎么可能死在自己人手里?

    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可以说编假话的水平都太糙了,傻子才会信。原本牛自斧也是这么以为的,可是看刘恒的态度,再联想胡骑那格外认真的架势,忽然就莫名生出一股寒意,从头直灌到脚跟。

    他惊悚失语,刘恒反倒开了口,平静道:“是真是假,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这种层次的争斗,离我们太高太远,是以根本不用多想,当做没听过就对了。”

    牛自斧面颊抽搐两下,脸色莫名低沉下来,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不一会忽然惊悚,“不对,如果真像胡骑所说的那样,那咱们岂不是都很危险?如果这人真躲在我们里面,大夏有人不会放过他,恐怕我们也难逃牵连!”

    他越想越惊慌,“那我们还会大夏作甚?送死去吗?你快让大军停下,咱们再商议商议,实在不行,继续在胡骑这边混吧,好歹没有性命之忧!”

    见他都快忍不住要开口喊大军停下了,刘恒神情肃穆地厉喝一声,“牛兄!”

    牛自斧不由朝他望来,依旧一脸的惶恐不安。

    连太子都敢杀,在这些人眼里,他这么个小小武师又算得了什么?

    牵扯到这种事情里,哪怕他高为武师,也浑身胆气尽消,有种心惊肉跳,朝不夕保的恐慌感。

    “不要自己吓唬自己了,哪有这么恐怖?”刘恒宽慰他道:“在大人物眼中,咱们就是些小鱼小虾,哪里会放在眼里?再者说,咱们杀了郑合和胡骑派来的人,已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哪怕想回胡骑,也是死路一条。”

    牛自斧猛然起身,在战车上焦躁地来回踱步,“既然你都清清楚楚,那之前为何还要翻脸?为何要断了我们在胡国的路?”

    听他怨怒,刘恒静静看向前方,“咱们毕竟是大夏人。”

    牛自斧一怔,沉默以对。

    “咱们不参军,自然能过的逍遥快活,可如今为何要参军,其中的原因,不必我再为牛兄重复了吧?”刘恒悠然道:“而且这事情,远没有你想的这么可怕,即便胡骑说的是真的又如何,做事的人必定见不得光,要想找到此人也只敢暗中进行,绝不敢明着谋害太子孤臣,这名头他们不愿担当。既然不敢明着来,那么咱们就没什么大危险,所以我才让你把这事尽快忘了,明白了吗?”

    牛自斧忙不迭地点头,听了这番话,他心头惊忧总算略微消减,随后还是难免抱怨,“咱们怎么偏偏摊上这种麻烦事,这人往哪躲不好,来祸害我们作甚?真真都是倒霉催的。”

    随着对牛自斧的熟稔日增,刘恒也知道他纯属抱怨发泄,说过就算,于是任由他抱怨半天自己停下,并不插话。

    短短十里路,哪怕不是疾行,交谈几句的时间就已经快到了。那边胡骑刺探显然早已留意到他们的行踪,没等他们到达胡骑驻扎的营地,就有两个百夫长急切迎来。

    这两名百夫长扫了他们一眼后,齐齐放下脸来,左首那百夫长对着刘恒和黄儒世劈头盖脸就是怒骂。

    “你们干什么?不是让你们混进大夏官兵里蛰伏起来吗?”

    刘恒被骂得欢喜之色倏然变得阴沉与羞恼,黄儒世则不急不缓地道:“事情出了变故,郑千夫长只能提前下手,把这股大夏兵马全部擒下了

    “废物!”

    两名百夫长越听越惊怒交加,左首那人更是气急败坏,“你们坏了军中大计!真该统统斩了!”

    他们目光落在黄儒世身后的刘恒身上,两人暗中眼神交汇一下,都露出极度危险的寒光。右首那百夫长突兀厉喝,“督军来人,把他们全部擒下!”

    刘恒朝身后将士暗中做了个手势,就有将士们会意,见到十多个胡骑督军扑来,顿时也露出又惊又怒的神情,纷纷握紧了腰间刀柄,厉喝声此起彼伏。

    “你们想做什么?”

    “造反吗?”

    “我们刚刚得了军功,你们岂敢如此对待功臣?”

    “大胆!”

    这等架势,让胡骑督军们也是吃惊,深深忌惮着止步不前了。

    那边两个百夫长越发气得脸都涨红了,“你们才是要造反吗?督军在前,你们也敢反抗?”

    “还不赶紧束手就擒?”

    不需要刘恒开口,两团将士们自然知道该怎么闹,闻言就是大声嚷嚷,“不行,我们不服!”

    “没有这么对待功臣的!”

    ……

    叫嚷吵骂声越来越大,后方营地里的胡骑们早就被惊动,陆续冲了过来。

    刘恒略微沉吟,随后又朝后做了个手势,就有几个武官心领神会,带着一些将士从人群中突兀冲出,还义愤地高喊着,“你们这些狗官,定是看上了我们的军功,意图强抢!”

    “跟我来,把两个狗官拿下,咱们到千夫长面前评理!”

    听到这些叫嚷,赶来的胡骑就有些迟疑,短短片刻,就眼睁睁看着他们结阵两个二重战阵,直直撞上两位百夫长!

    竟真敢动手!

    胡骑们面面相觑,吃惊之余,也觉得这群新军将士不自量力。以他们大多数是武生修为的实力,即便结成战阵,对上两位武夫巅峰的百夫长也是自讨苦吃,毫无胜算。

    正在他们等着看百夫长大发神威的当口,忽然越来越多的新军将士像是按耐不住火气,争先恐后冲了过来。

    “他们都是一伙的!”

    “把他们全拿下!”

    “一定要好好收拾他们!”

    这些呼喊声让胡骑只觉啼笑皆非,修为高的摇头失笑,鼓动内力,修为低的开始凝结一些一重、二重的战阵,意图给这些新军将士一个教训。

    直到这时候,他们还当是同军将士起了争执,想要大打一场,很少有人发现不对劲。

    随着对牛自斧的熟稔日增,刘恒也知道他纯属抱怨发泄,说过就算,于是任由他抱怨半天自己停下,并不插话。

    短短十里路,哪怕不是疾行,交谈几句的时间就已经快到了。那边胡骑刺探显然早已留意到他们的行踪,没等他们到达胡骑驻扎的营地,就有两个百夫长急切迎来

    这两名百夫长扫了他们一眼后,齐齐放下脸来,左首那百夫长对着刘恒和黄儒世劈头盖脸就是怒骂。

    “你们干什么?不是让你们混进大夏官兵里蛰伏起来吗?”

    刘恒被骂得欢喜之色倏然变得阴沉与羞恼,黄儒世则不急不缓地道:“事情出了变故,郑千夫长只能提前下手,把这股大夏兵马全部擒下了。”

    “废物!”

    两名百夫长越听越惊怒交加,左首那人更是气急败坏,“你们坏了军中大计!真该统统斩了!”

    他们目光落在黄儒世身后的刘恒身上,两人暗中眼神交汇一下,都露出极度危险的寒光。右首那百夫长突兀厉喝,“督军来人,把他们全部擒下!”

    刘恒朝身后将士暗中做了个手势,就有将士们会意,见到十多个胡骑督军扑来,顿时也露出又惊又怒的神情,纷纷握紧了腰间刀柄,厉喝声此起彼伏。

    “你们想做什么?”

    “造反吗?”

    “我们刚刚得了军功,你们岂敢如此对待功臣?”

    “大胆!”

    这等架势,让胡骑督军们也是吃惊,深深忌惮着止步不前了。

    那边两个百夫长越发气得脸都涨红了,“你们才是要造反吗?督军在前,你们也敢反抗?”

    “还不赶紧束手就擒?”

    不需要刘恒开口,两团将士们自然知道该怎么闹,闻言就是大声嚷嚷,“不行,我们不服!”

    “没有这么对待功臣的!”

    ……

    叫嚷吵骂声越来越大,后方营地里的胡骑们早就被惊动,陆续冲了过来。

    刘恒略微沉吟,随后又朝后做了个手势,就有几个武官心领神会,带着一些将士从人群中突兀冲出,还义愤地高喊着,“你们这些狗官,定是看上了我们的军功,意图强抢!”

    “跟我来,把两个狗官拿下,咱们到千夫长面前评理!”

    听到这些叫嚷,赶来的胡骑就有些迟疑,短短片刻,就眼睁睁看着他们结阵两个二重战阵,直直撞上两位百夫长!

    竟真敢动手!

    胡骑们面面相觑,吃惊之余,也觉得这群新军将士不自量力。以他们大多数是武生修为的实力,即便结成战阵,对上两位武夫巅峰的百夫长也是自讨苦吃,毫无胜算。

    正在他们等着看百夫长大发神威的当口,忽然越来越多的新军将士像是按耐不住火气,争先恐后冲了过来。

    “他们都是一伙的!”

    “把他们全拿下!”

    “一定要好好收拾他们!”

    这些呼喊声让胡骑只觉啼笑皆非,修为高的摇头失笑,鼓动内力,修为低的开始凝结一些一重、二重的战阵,意图给这些新军将士一个教训。

    直到这时候,他们还当是同军将士起了争执,想要大打一场,很少有人发现不对劲。

第五百七十六章 继续!

    大四略微思忖,已经断然道:“可信。”

    刘恒则是若有所思,好一会才点点头,朝周围武官看了一眼,“那就试试吧。”

    言罢,他重新登上战车,高声道:“半个时辰休整,然后继续出征!”

    命令一出,无数欢呼庆贺声接连停下,愕然朝他看来。

    只因为这命令和之前说得截然不同,本来说是打完这一战,携两战的六百军功就该前往主军那边报捷,他们真不知道团长突然改了主意,到底是哪里出了变故。

    将士们交头接耳,都在疑惑议论,而武官们已经不约而同汇聚过来,七嘴八舌朝刘恒打探起来。

    “都静一静。”

    刘恒开口一声,周围顿时安静下来,他才道:“刚刚得到情报,努含和莫古力又带着一千胡骑离开了营地,据说前往的地方极远,往返至少两天时间,所以营地留驻的只有六百人。我们决定前去看看有没有机会,把这六百人也一起吃下。”

    武官们齐齐变了脸色,有的兴奋之色溢于言表,有的却是疑色尽显,更有的沉吟不定。

    “团长,这其中会不会有诈?”

    “还是谨慎些好。”

    ……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渐渐都趋于谨慎,刘恒则是听完才道:“一来,这小半年里,我们对他们的规律都熟悉了,算算时间,他们的确也该前往下一个地方探查了。”

    “二来,这边照忠营的情况,他们早就探查得清清楚楚,无非丧家之犬的两三百人。照常理来说,如若顺利,我们新军就能把他们拿下,即便不顺,后方这四百胡骑足以平定乾坤,所以留驻六百胡骑在营地,已经是极为谨慎的做法了。”

    “即便是我换做努含,所做的安排应该是相差无几,可见这事情真实性极高。”

    听完刘恒的陈述,武官们疑惑渐去,沉思和兴奋的人是越来越多,一张张热血澎湃的脸庞迎向了刘恒。

    “可以一试!”

    “我们本来就没打过瘾,这样更好!”

    “团长英明!”

    刘恒摆了摆手,众武官立即住口,就听他继续道:“当然,未言胜先虑败,也要做好落入陷阱的准备。到了之后不要急于动手,一切听我号令为准,若是陷阱,就要准备突围血战了!”

    武官们心头凛然,面色肃穆地齐声应诺。

    别看这像是唾手可得的大军功,稍有不慎,就会变成吞没全军的血盆大口,由不得他们不谨慎。

    那边等待他们的,很可能不是六百胡骑,而是整整一千六百胡骑,已经能勉强凝成一个四重战阵。虽说同样是四重战阵,可是人数差距太大,两团这边还有一些纯粹是凑数的,凝成的战阵血相差距肯定极大,对上的结果必败无疑。

    而且若是中了陷阱,他们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所以这决定风险极大。

    “要不要让后方那些将士也上来?”

    有武官提议,刘恒断然否决,“目前我军的主力就是我们,不要对他们抱有不切实际的期望,我们独自前往,让他们恢复以后跟在后面慢慢赶来就是。”

    这话的言下之意,众武官心领神会。

    后方说来还有被刘湛肃抛弃的照忠营近三百老将士,加上七八百数新军将士,明面上看来分明就是极大战力。然而细细说起来,照忠营将士刚刚收复,军心存疑,刘恒还不敢尽信,二来他们练的不知道是不是,等用得上他们的时候,有些将士身上药力未去,这种情况自然不必多考虑他们。

    再者即便勉强征用,那新军将士普遍武生一二重的实力,哪怕凝成四重,也不过只能吓唬人,实则只是个绣花枕头罢了。

    与其冒险,不如让他们在后面慢慢行进,等候两团将士战后的消息。

    若是两团将士胜了,可以让他们前来增援,如果是两团将士……败了,他们就算一点薪火,总不至于两团尽没,算是留下了一点念想,总好过没有。

    当然这些用意,刘恒没有明说,众武官心领神会后,也无人提起,各自心里明白就够了。

    又听刘恒吩咐几句,定下种种细节和对策,一众武官当即散去。又是一场大战在即,他们急于回去督促麾下将士们调养恢复,以应对即将到来的征战。

    半个时辰,果然就是半个时辰,不管将士们恢复如何,刘恒已经下令结阵起行。伤得太重的二十多位将士被留下,他们将会等候后面的同袍到来,然后随着一起前行,其余将士默然起身,追随刘恒匆匆上路了。

    这里距离望祁尾山足有上千里之遥,他们来的路上用了大半天,如今匆匆归去,等到遥遥可见望祁尾山时,头顶已是月朗星疏。

    “从这里开始,慢行,尽快调整,做好准备。”刘恒下令,引得众将士默默行礼,默然领命。

    这一路又是激战又是急行,再强健的将士也难掩疲色,错非这机会实在难得,刘恒实在不愿放过,他自然清楚此刻让将士们好好休整一天才是明智之举。然而之前还是放跑了二三十胡骑,如果让他们赶回营地禀报了消息,对面留守的六百胡骑有了戒备,这战就不好打了。

    盖因机会稍纵即逝,刘恒想尽量把握最佳时机,只能让将士们努力撑住了。

    好在不久前将士们刚刚得了大胜,前面又有大把军功等着,所以将士虽说人人带着疲色,精神却都不错,还有一战的实力。

    “这就够了。”

    刘恒体察入微,不断暗自盘算,信心也渐渐恢复,“打过这一战,就看努含所带的千骑什么时候能够赶回来,若是让我军得到足够的休息时间,说不定……”

    即便是一千胡骑,不过五个三重战阵,大军凭借一个四重,还是能够打一打的!

    不过这事情离得还远,刘恒只是略微想想,并没有继续往下深思,毕竟紧要的还是眼前这一战,如果没能取胜,后面的还何必多想?

    正在思虑间,营地的胡骑刺探早已报信,并带着留守的两位百夫长急急赶来。

    “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百夫长看了两眼,顿时厉喝问道。

    旁边相伴而来的百夫长则是皱眉,“怎么是你们回来了?郑副千夫长呢,还有布鲁……他们呢?”

    他提到的布鲁,正是之前紧随刘恒们后面的四百胡骑中一位百夫长的名字,想必是想询问这四百胡骑的情况,可是话到嘴边又想起四百胡骑是秘密派出,所以及时停住,没有继续深问,只以他们来含糊带过了。

    刘恒却像是没多大城府,闻言就欣喜道:“布鲁百夫长他们和我们已经汇拢!因为在打败大夏照忠营的残部之后,我们意外得到一个消息,不远处还有近千数的一股大夏残部,所以郑副千夫长决定合兵一处,把这股大夏残部也给一并吃下!”

    两个百夫长闻言惊异,随后喜上眉梢,可其中一位似乎很是警觉,闻言打量向他们,“那你们怎么回来了?”

    “我们……”

    提到这个,刘恒脸色就不好看了,带着羞恼重重哼了声,“他郑合用心险恶,说是让我带这些伤员归来,找营地请援,我看他分明就是把我指使走,想要独吞军功!”

    两个百夫长面面相觑,都露出了然和嗤笑的神情,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相互商议几句,这就派出两个亲卫往营地去了。

    显然,对于这种送上门来的军功,他们自然不愿放过,这是派人回去传令,要让六百胡骑整军出发。

    至于刘恒这边,一个百夫长慢条斯理地道:“既然郑副千夫长有令,你们就留下看守营地吧。”

    “什么?”刘恒似是怒上眉梢,“不可能,我们也要随军前往!这军功本就有我们一份,你们休想把我们撇开!”

    两个百夫长都是面挂讥笑,“朱千夫长,你可别自不量力。”

    “这等大战,凭你们新军的实力,混在里面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想必郑副千夫长也是为你们好,以免你们出了什么意外,在两位千夫长那里不好交代。”这位百夫长说得真切,偏偏眉宇不屑的神情格外刺眼,“郑副千夫长一片好心,你还是乖乖听令镇守好营地吧,等我们大捷的消息就够了。”

    “放屁!”

    刘恒厉声喝骂,“他一个区区副千夫长,如何命令得到我的头上,别忘了我可是正职的千夫长!”

    他一发怒,身后将士们齐齐鼓噪,两个百夫长则是脸色唰地拉了下来,“你算哪门子正职的千夫长?带领着千数毛头小子过家家,说是顶个百夫长都是抬举你,无非是努含千夫长为了……”

    这人似乎就要脱口而出,却被旁边那位及时制住,抢过了话头,冷冷道:“朱来,别给脸不要脸,让你做什么就乖乖听命,省得自讨没趣!”

    “哈!”

    刘恒气极反笑,“今天我就把话撂在这了,谁的狗屁命令都别想让我听,谁也甭想抢我们新军的军功!这次大战,我们必定跟去,谁敢拦我,我就跟他没完!”

    “你!”

    两个百夫长脸色齐变,厉喝出声,甚至手都握到了腰间刀柄上,按耐不住就要出手。终归是见到刘恒那边人多势众,而且渐渐竟在凝成战阵,他们眸中齐齐闪过一抹忌惮,没有真的把刀所向。

    虽说他们清楚,新军的将士实力普遍偏弱,根本不是正牌胡骑的对手,可是如今学会了战阵,凝结战阵后还是能够威胁到他们的。

    “我们……”

    提到这个,刘恒脸色就不好看了,带着羞恼重重哼了声,“他郑合用心险恶,说是让我带这些伤员归来,找营地请援,我看他分明就是把我指使走,想要独吞军功!”

    两个百夫长面面相觑,都露出了然和嗤笑的神情,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相互商议几句,这就派出两个亲卫往营地去了。

    显然,对于这种送上门来的军功,他们自然不愿放过,这是派人回去传令,要让六百胡骑整军出发。

    至于刘恒这边,一个百夫长慢条斯理地道:“既然郑副千夫长有令,你们就留下看守营地吧。”

    “什么?”刘恒似是怒上眉梢,“不可能,我们也要随军前往!这军功本就有我们一份,你们休想把我们撇开!”

    两个百夫长都是面挂讥笑,“朱千夫长,你可别自不量力。”

    “这等大战,凭你们新军的实力,混在里面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想必郑副千夫长也是为你们好,以免你们出了什么意外,在两位千夫长那里不好交代。”这位百夫长说得真切,偏偏眉宇不屑的神情格外刺眼,“郑副千夫长一片好心,你还是乖乖听令镇守好营地吧,等我们大捷的消息就够了。”

    “放屁!”

    刘恒厉声喝骂,“他一个区区副千夫长,如何命令得到我的头上,别忘了我可是正职的千夫长!”

    他一发怒,身后将士们齐齐鼓噪,两个百夫长则是脸色唰地拉了下来,“你算哪门子正职的千夫长?带领着千数毛头小子过家家,说是顶个百夫长都是抬举你,无非是努含千夫长为了……”

    这人似乎就要脱口而出,却被旁边那位及时制住,抢过了话头,冷冷道:“朱来,别给脸不要脸,让你做什么就乖乖听命,省得自讨没趣!”

    “哈!”

    刘恒气极反笑,“今天我就把话撂在这了,谁的狗屁命令都别想让我听,谁也甭想抢我们新军的军功!这次大战,我们必定跟去,谁敢拦我,我就跟他没完!”

    “你!”

    两个百夫长脸色齐变,厉喝出声,甚至手都握到了腰间刀柄上,按耐不住就要出手。终归是见到刘恒那边人多势众,而且渐渐竟在凝成战阵,他们眸中齐齐闪过一抹忌惮,没有真的把刀所向。

    虽说他们清楚,新军的将士实力普遍偏弱,根本不是正牌胡骑的对手,可是如今学会了战阵,凝结战阵后还是能够威胁到他们的。

第五百七十七章 报捷!

    这两三个胡骑有刺探相伴,来势惶急,好似人人带着重伤。

    他们的到来让一众胡骑色变,不等他们说话,那边刺探已经急急大呼,“小心……”

    小心什么?

    胡骑那边人人面露惊疑,刘恒却是当机立断,不等他把话说完,已然厉喝道:“结阵,动手!”

    “是!”

    六百多将士齐声大吼回应,好似巨响,震撼山林。

    随后,一个个将士站定了方位,相互气血玄妙勾连,以队长和队副的虎符为阵心,凝结出一个个一重。紧随其后,这些一重又成阵角,以其中二十五位队长的虎符为阵心,迅速化作二十五个二重,然后以诸位团副的虎符为阵心,凝为五个三重。

    转眼之间,将士们的气血内力迅疾变幻,好似朵朵血云汇聚一处,化作一团遮天蔽日的巨大血云。

    刘恒稳稳握住自己虎符,运起气血内力灌入其中,于是自血云之中,那越见凶煞血腥的森然枯爪凝实而出,恐怖气息足以让胡骑人人脸色狂变!

    四重战阵!

    直至这一刻,他们才惊觉事情有多么不对劲!

    六百多人就能凝成一个四重战阵,甚至不需要看那陌生至极的战阵血相就能明白,这肯定不是需要两千骑才能凝成四重战阵的。如此战阵,水准隐隐还在之上,更何况,这么一群乡村拉练出来的杂兵,怎么还会如此玄妙的战阵?

    他们心中惊悚,但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老军,应对极其迅疾,还不等几位百夫长下令,骑士们已经自行开始凝聚战阵。

    二人成一阵!

    二十人可成二重阵!

    然而留给他们应变的时间也就到这里了,刘恒根本没给他们继续凝合三重战阵的机会,巨爪血相刚成,已经霍然挥下

    。而麾下将士们,等他一声令下,也是如狼似虎般猛扑了过去。

    “不要慌!”

    “他们四重战阵只是徒有其表,不过一群武夫境的杂碎,里面还有很多武生境的,即便凝成四重战阵又如何?”

    “他们战阵看似恐怖,实则血相实力不到武师境,我们还有胜机!”

    兵荒马乱里,能听到六位百夫长声嘶力竭地呼喊声,他们在贬低敌军实力,竭力稳固军心。不得不说,他们对敌经验的确丰富,这么做当即见效,胡骑间的慌乱很快平息,固有的血性浮现出来,士气稳固住了,悍然反扑向两团将士。

    毕竟在胡骑们看来,这群敌军不过是虾兵蟹将,里面修为最高的顶多武夫四五重武者,大多数更只是武生。即便凝成四重战阵,血相实力达不到武师,就不算真正的强大。

    反观自己这边,每个百夫长都是巅峰武夫,甚或有几位副百夫长都是巅峰武夫。只要抓住机会凝成一个三重战阵,就足以堆出一个武师境界的战阵血相,到了那时就能奠定胜局!

    境界的差距,在战阵血相中也十分明显。只要境界有差,无论堆积多少人气血的武夫血相,都永远无法战胜一个武师境界的战阵血相!

    唯有六位百夫长和胡骑中有见识的人,看着轰然落下的巨爪血相,脸上凝重神色却是不减反增。

    他们心里依旧惊疑,因为这巨爪血相怎么看都不像他们和胡骑所说那样徒有其表,那种带给他们心神悸动的恐怖气息,绝不仅仅是磅礴气血的压制这么简单。

    可是,怎么会有这么强大?

    分明是一群武夫和武生,怎么能凝聚出如此恐怖的战阵血相?

    他们的疑惑,很快就得到了解答。因为两团将士待到近前,面带着狞笑,终是毫不掩饰地恣意放出自身气息,一团团炙热气浪暴绽开来,有气血冲霄,煌煌张扬,好似根根勾连天地的血柱!

    武师!

    武师!

    武师!

    胡骑们彻底吓傻了,因为他们以为的一群杂兵里,猛然冒出了一个又一个的武师!

    堂堂正正的武师,竟不下十位。而那些看着只是寻常军士的敌人,竟也个个气息强横,如百夫长们一般的巅峰武夫,何止百人?

    更何况这些强者聚于一处,居然还凝聚出了一个四重战阵!

    这,这!

    这究竟是什么敌人?

    一瞬间,他们就胆气尽失,再也生不出丝毫战意,人人心头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逃!

    能逃多快就要逃多快,因为他们面对的是不可战胜的敌人!

    这个时候,哪怕最自信的百夫长也不敢再提鼓舞军心的话了,他们遍体生寒,如坠冰窖,心头已经被如汪洋一般的绝望淹没。

    只在这瞬间,整个胡骑的士气完全崩溃,从交锋的最前方一泄到底,无人再去抵抗两团将士的兵锋,哭喊声、求饶声、惨叫声响成一片。等到潮水般的敌军势不可挡地冲杀进去,等到那无尽恐怖的枯爪血相落下,这一处更是瞬间化作了人间地狱,惨绝人寰。

    无数胡骑在急于逃窜,可是他们已经被早有准备的两团将士团团围拢,四面八方皆是绝境,无论往哪边冲杀,迎接他们的都只有铜墙铁壁般的敌人,还有……死亡

    最为可怕和令人绝望的,还是那四重战阵的枯爪血相,仿佛带着无数亡魂的哀嚎与悲诉落下,无论落到哪里,都只会留下一个触目惊心的血色巨印。

    那里原本有他们同生共死的兄弟,数十个活生生的胡骑,甚或有百夫长、十夫长等等各色强者将领。可惜在这恐怖枯爪之下,都只是最普通的人,或者说仿佛蝼蚁,没有丝毫抵挡之力,一旦枯爪落下,瞬间就被碾压成一片血泥,里面分不清谁是谁,也看不出任何尸骨残骸了。

    半个时辰不到,这场战争已经迅速落下帷幕,这六百胡骑和之前那四百胡骑没有任何差别。

    他们本来还有很多凝成三重战阵的机会,可是勉强尝试几次,遭到枯爪血相的强力碾压之后,胡骑彻底丢掉了这个念头。而且他们心里很清楚,即便凝出三重战阵又如何,在这四重战阵面前依旧没有丝毫胜算,甚至连逃生的希望都会变得更加渺茫。

    只有分散开来,浴血冲闯,才有一丝生机。

    即便如此,最后逃出的仅仅一个百夫长和他的两个亲卫。这还是他们距离两团将士最远,见机又极快,察觉不妙当即毫不犹豫地冲闯逃逸,这才在付出了拼死十个亲卫和人人带伤的惨重代价,找到包围最薄弱的地方冲杀了出去。

    “我去追杀!”

    牛自斧早就杀得兴起,竟是一个也不想放过,尤其见这百夫长似乎还有些手段,更是见猎心起,回头朝刘恒狞笑高喊一声,策马急追而去。

    刘恒不由瞪眼,却也阻拦不及,只得追着他的背影喝令一声,“不准追远,半天之内如果追不上就要即刻返回,别误了大事!”

    牛自斧也不答话,只朝他挥了挥手以示听到,这就带着几个亲卫迅疾远去了。

    刘恒不由得摇头失笑,却也不怎么在意,任由他去了。

    毕竟牛自斧身为一重武师巅峰的强者,随同而去的三个亲卫也都是武夫巅峰实力,去追击那个身带重伤的巅峰武夫百夫长和其亲卫,自然没有任何危险。

    此刻战局已定,但见遍地的血色与残尸,有将士在其中穿梭,听到何处有哀嚎或呻吟就争先恐后扑过去,给那些将死的胡骑一个痛快,于是连这些声音也迅速消减下去,直至寂静。

    唯有六位百夫长和胡骑中有见识的人,看着轰然落下的巨爪血相,脸上凝重神色却是不减反增。

    他们心里依旧惊疑,因为这巨爪血相怎么看都不像他们和胡骑所说那样徒有其表,那种带给他们心神悸动的恐怖气息,绝不仅仅是磅礴气血的压制这么简单。

    可是,怎么会有这么强大?

    分明是一群武夫和武生,怎么能凝聚出如此恐怖的战阵血相?

    他们的疑惑,很快就得到了解答。因为两团将士待到近前,面带着狞笑,终是毫不掩饰地恣意放出自身气息,一团团炙热气浪暴绽开来,有气血冲霄,煌煌张扬,好似根根勾连天地的血柱!

    武师!

    武师!

    武师!

    胡骑们彻底吓傻了,因为他们以为的一群杂兵里,猛然冒出了一个又一个的武师!

    堂堂正正的武师,竟不下十位。而那些看着只是寻常军士的敌人,竟也个个气息强横,如百夫长们一般的巅峰武夫,何止百人?

    更何况这些强者聚于一处,居然还凝聚出了一个四重战阵

    这,这!

    这究竟是什么敌人?

    一瞬间,他们就胆气尽失,再也生不出丝毫战意,人人心头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逃!

    能逃多快就要逃多快,因为他们面对的是不可战胜的敌人!

    这个时候,哪怕最自信的百夫长也不敢再提鼓舞军心的话了,他们遍体生寒,如坠冰窖,心头已经被如汪洋一般的绝望淹没。

    只在这瞬间,整个胡骑的士气完全崩溃,从交锋的最前方一泄到底,无人再去抵抗两团将士的兵锋,哭喊声、求饶声、惨叫声响成一片。等到潮水般的敌军势不可挡地冲杀进去,等到那无尽恐怖的枯爪血相落下,这一处更是瞬间化作了人间地狱,惨绝人寰。

    无数胡骑在急于逃窜,可是他们已经被早有准备的两团将士团团围拢,四面八方皆是绝境,无论往哪边冲杀,迎接他们的都只有铜墙铁壁般的敌人,还有……死亡。

    最为可怕和令人绝望的,还是那四重战阵的枯爪血相,仿佛带着无数亡魂的哀嚎与悲诉落下,无论落到哪里,都只会留下一个触目惊心的血色巨印。

    那里原本有他们同生共死的兄弟,数十个活生生的胡骑,甚或有百夫长、十夫长等等各色强者将领。可惜在这恐怖枯爪之下,都只是最普通的人,或者说仿佛蝼蚁,没有丝毫抵挡之力,一旦枯爪落下,瞬间就被碾压成一片血泥,里面分不清谁是谁,也看不出任何尸骨残骸了。

    半个时辰不到,这场战争已经迅速落下帷幕,这六百胡骑和之前那四百胡骑没有任何差别。

    他们本来还有很多凝成三重战阵的机会,可是勉强尝试几次,遭到枯爪血相的强力碾压之后,胡骑彻底丢掉了这个念头。而且他们心里很清楚,即便凝出三重战阵又如何,在这四重战阵面前依旧没有丝毫胜算,甚至连逃生的希望都会变得更加渺茫。

    只有分散开来,浴血冲闯,才有一丝生机。

    即便如此,最后逃出的仅仅一个百夫长和他的两个亲卫。这还是他们距离两团将士最远,见机又极快,察觉不妙当即毫不犹豫地冲闯逃逸,这才在付出了拼死十个亲卫和人人带伤的惨重代价,找到包围最薄弱的地方冲杀了出去。

    “我去追杀!”

    牛自斧早就杀得兴起,竟是一个也不想放过,尤其见这百夫长似乎还有些手段,更是见猎心起,回头朝刘恒狞笑高喊一声,策马急追而去。

    刘恒不由瞪眼,却也阻拦不及,只得追着他的背影喝令一声,“不准追远,半天之内如果追不上就要即刻返回,别误了大事!”

    牛自斧也不答话,只朝他挥了挥手以示听到,这就带着几个亲卫迅疾远去了。

    刘恒不由得摇头失笑,却也不怎么在意,任由他去了。

    毕竟牛自斧身为一重武师巅峰的强者,随同而去的三个亲卫也都是武夫巅峰实力,去追击那个身带重伤的巅峰武夫百夫长和其亲卫,自然没有任何危险。

    此刻战局已定,但见遍地的血色与残尸,有将士在其中穿梭,听到何处有哀嚎或呻吟就争先恐后扑过去,给那些将死的胡骑一个痛快,于是连这些声音也迅速消减下去,直至寂静。

    此刻战局已定,但见遍地的血色与残尸,有将士在其中穿梭,听到何处有哀嚎或呻吟就争先恐后扑过去,给那些将死的胡骑一个痛快,于是连这些声音也迅速消减下去,直至寂静。

第五百七十八章 忘恩负义(上)

    一夜间千里奔袭,连番大战,直到黎明才落下帷幕。

    黄安已经带着斩敌一千二的捷报而去,将士们把胡骑头颅都给斩下,等军需官吏们记功入册,又将这些头颅全部收藏,他们还得忙着毁尸灭迹。

    把这些无头残尸身上值钱的兵甲全给剥离,就散乱堆叠于一处,堆得好似血肉大山一般,然后劈砍无数柴火一引,就是一场汹汹大火,映照得一众将士的面容阴晴变幻,好似鬼魅。

    这一刻,再是心大的将士也没有嬉闹,神情肃穆或忪怔,默默为这些敌军送行。

    今天烈火燃躯的是胡骑,谁又敢保证来日不会是他们自己?

    沙场之上,你来我往,今日他们为敌人默然送行,是隐隐有个念想,希望来日轮到自己的时候,也能得到敌人这样的对待。

    等到烈火燃尽,已经接近晌午,刘恒又让将士们前去旁边溪流里清洗身上血迹,把剥离的那堆胡骑兵甲分派一些将士在旁等候,就带着其余将士重新前往营地。

    留下的胡骑兵甲,是留给原照忠营那些将士的,等他们换上兵甲伪装成胡骑新军将士,才会让他们到营地重聚。

    至于刘恒,带着将士们原路折返,不多时遇到拉孜部族的刺探,自然被问起为何又回来了。

    “问什么问,军里的事情,哪里轮得到你来问?”何伯直接不耐烦地呵斥道。

    这语气十分不善,让拉孜部族的几个壮小伙脸色涨红,羞恼交加,有两个狠狠扬鞭,直接转道回去,有一个临行前忽然鼻翼连连抽动,神情微变。

    “怎么会有这么浓的血腥味?”

    刚杀过人,身上血腥味很难洗刷干净,尽管他们刻意清洗过,总还会剩下一股异味,没想到这个胡族青壮嗅觉这么灵敏。此言一出,不少将士目光陡然转厉,隐隐闪烁凶光,唯独何伯厉喝道:“不过路上宰了一群不长眼的贼盗,哪来那么多废话!”

    这胡族青壮被骂得面色难堪至极,终究被还算冷静的同伴死死拉住,这才没有闹腾起来。

    “分明是被人抢了军功却不敢吭声,灰头土脸回来了,在我们面前耍什么威风,有本事跟抢你们军功的人去闹啊!”

    “欺软怕硬算什么本事!”

    “一群软脚虾!”

    他们骂骂咧咧离去,看着将士们越见怪异和阴沉的面容,自觉猜到了真相,更是得意大笑。可惜他们没有见到他们远去以后,将士们那愈怪异的神情,个个神色微妙。

    “行了,走吧。”刘恒挥了挥手,率先而行,将士们自是默然跟上。

    等到营地,里面胡骑留守的大多是随军伙夫一类,见他们到来同样怔怔以后,面露嗤笑,他们显然和拉孜部族壮小伙们想到一处去了。

    在他们看来,刘恒等人去而复返,就是在攥取军功这事上彻底落败,被其他胡骑排挤了回来。

    “你们笑什么?”刘恒眯了眯眼,一声冷喝,只换回随军伙夫们的鄙夷相对,他们身为正统军伍的随军,哪里在乎这么个不伦不类的千夫长?

    可惜他们没有留意到,将士们悄然围拢,阻拦在他们和拉孜部族之间,更把他们的身影都遮住了,以防拉孜部族窥见到什么。

    随后,在他们疑惑和莫名不安的注视之下,刘恒手掌猛然一挥,突兀就有杀气肆意。

    一名名将士找准了各自的对象,下手干脆利落,让他们至死也没出任何声音,就这么静静逝去。

    “把他们都烧了吧。”

    营地里储藏的柴火众多,大多出自这些随军的手笔,如今恰好送他们归去。这些事情不用劳动刘恒亲自动手,他快步去往大帐,在其中找到了掌控营地阵法的法器。

    这是一面血旗,似是人皮为布,上面用奇异血液为墨,勾画了繁复狰狞的符文,玄异而森然,显然是胡国天神教出产的法器。

    刘恒深吸一口气,以内力灌入自己的百夫长虎符,再用力压到了血旗之上。转瞬,似有风云突变,一股莫名的气息自四面八方而起,汇聚到血旗上,又灌涌进了自己的百夫长虎符。

    他就此牢牢掌握了营地所设的法阵。

    略微查看后,他只觉整个营地都尽在掌握,只需念动,就能做出种种变化,甚或困敌、禁空、警戒等等,无一不顺手,而且威力足以应对武师强者,饶是他也不由动容。

    “这等两千骑的法阵,果然比我统领一团所得的法阵精妙数倍。”

    他在大夏军伍那边所得的法阵,说来也不算差,能够查探到武师境强者的潜入,可以困住武师境强者一瞬,也能承受武师境战阵血相的一击。

    可是这胡国两千骑所设的法阵,有可能查探到大武师的潜入,足以困住武师十个呼吸,承受武师境战阵血相十击,比大夏一营的法阵威力更胜一筹,只比大夏一卫的法阵稍逊,比他那一团的法阵就强大更多了。

    原本他不想和那六百胡骑在营地开战,一来是不想惊动旁边拉孜部族,以免节外生枝,更重要的还是对营地法阵深怀忌惮。

    如今看来,他的忌惮果然没错。

    要是在营地开战,那六百胡骑凭借法阵反击,足以让他一切谋算全部落空,胜负尤未可知。

    掌握了这等强**阵,刘恒也是心头一安,这才下令让将士们尽快休息,只有他们恢复过来,养精蓄锐,对于后面的大战才有胜算。

    不多时,营地四处鼾声大作,将士们本来还有不少在练功恢复,耐不住同伴的鼾声勾引,于是躺下酣睡的人是越来越多。没过去多久,只见营地里处处横七竖八躺着人,鼾声一个比一个响亮,此起彼落,好似雷声遍天,仅剩清醒的刘恒、何伯、大四等人见状都是莞尔。

    本来大四还想领着督军把人都叫醒,让他们回自己大帐里睡,却被刘恒阻拦下来,“今天就算了,连番大战下来,身心俱疲可想而知,就不必再拿军法管束他们了。”

    大四面沉如水,还是闷闷答应了。

    随后的时间,将士们酣睡,刘恒和清醒的将领们则是抓紧时间修炼,恢复气血,调养精神。一直到傍晚,滚滚乌云遮挡了本该西下的斜阳,有细细秋雨不断落下,便是绵绵不绝,雨幕如帘。

    丝丝缕缕的雨水,洗刷着世间一切嘈杂,让人的心境也莫名安静下来,可偏偏有一阵急促马蹄声打破了这难得的安静。

    得到刺探回报,刘恒早就在营地前等候着,没有动用内力,任由轻柔雨水落在身上,遥望马蹄声传来的方向,嘴角勾起一丝笑容。

    “哈哈!”

    人影未至,豪爽笑声先到了,随后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疾驰的战马上,撞破重重雨幕到来,“幸不……”

    “牛兄!”

    不等他把话说完,刘恒已经抢先打断,示意他注意旁边拉孜部族。牛自斧顿时惊醒,讪笑着挠挠头,到了刘恒近前翻身下马,扯下马背挂着的三个头颅拍了拍,面上满是得意。

    那正是之前逃窜出去的百夫长和其两个亲卫的头颅,犹自怒目睁圆,死不瞑目,狰狞非常。

    他们骂骂咧咧离去,看着将士们越见怪异和阴沉的面容,自觉猜到了真相,更是得意大笑。可惜他们没有见到他们远去以后,将士们那愈怪异的神情,个个神色微妙。

    “行了,走吧。”刘恒挥了挥手,率先而行,将士们自是默然跟上。

    等到营地,里面胡骑留守的大多是随军伙夫一类,见他们到来同样怔怔以后,面露嗤笑,他们显然和拉孜部族壮小伙们想到一处去了。

    在他们看来,刘恒等人去而复返,就是在攥取军功这事上彻底落败,被其他胡骑排挤了回来。

    “你们笑什么?”刘恒眯了眯眼,一声冷喝,只换回随军伙夫们的鄙夷相对,他们身为正统军伍的随军,哪里在乎这么个不伦不类的千夫长?

    可惜他们没有留意到,将士们悄然围拢,阻拦在他们和拉孜部族之间,更把他们的身影都遮住了,以防拉孜部族窥见到什么。

    随后,在他们疑惑和莫名不安的注视之下,刘恒手掌猛然一挥,突兀就有杀气肆意。

    一名名将士找准了各自的对象,下手干脆利落,让他们至死也没出任何声音,就这么静静逝去。

    “把他们都烧了吧。”

    营地里储藏的柴火众多,大多出自这些随军的手笔,如今恰好送他们归去。这些事情不用劳动刘恒亲自动手,他快步去往大帐,在其中找到了掌控营地阵法的法器。

    这是一面血旗,似是人皮为布,上面用奇异血液为墨,勾画了繁复狰狞的符文,玄异而森然,显然是胡国天神教出产的法器。

    刘恒深吸一口气,以内力灌入自己的百夫长虎符,再用力压到了血旗之上。转瞬,似有风云突变,一股莫名的气息自四面八方而起,汇聚到血旗上,又灌涌进了自己的百夫长虎符。

    他就此牢牢掌握了营地所设的法阵。

    略微查看后,他只觉整个营地都尽在掌握,只需念动,就能做出种种变化,甚或困敌、禁空、警戒等等,无一不顺手,而且威力足以应对武师强者,饶是他也不由动容。

    “这等两千骑的法阵,果然比我统领一团所得的法阵精妙数倍。”

    他在大夏军伍那边所得的法阵,说来也不算差,能够查探到武师境强者的潜入,可以困住武师境强者一瞬,也能承受武师境战阵血相的一击。

    可是这胡国两千骑所设的法阵,有可能查探到大武师的潜入,足以困住武师十个呼吸,承受武师境战阵血相十击,比大夏一营的法阵威力更胜一筹,只比大夏一卫的法阵稍逊,比他那一团的法阵就强大更多了。

    原本他不想和那六百胡骑在营地开战,一来是不想惊动旁边拉孜部族,以免节外生枝,更重要的还是对营地法阵深怀忌惮。

    如今看来,他的忌惮果然没错。

    要是在营地开战,那六百胡骑凭借法阵反击,足以让他一切谋算全部落空,胜负尤未可知。

    掌握了这等强**阵,刘恒也是心头一安,这才下令让将士们尽快休息,只有他们恢复过来,养精蓄锐,对于后面的大战才有胜算。

    不多时,营地四处鼾声大作,将士们本来还有不少在练功恢复,耐不住同伴的鼾声勾引,于是躺下酣睡的人是越来越多。没过去多久,只见营地里处处横七竖八躺着人,鼾声一个比一个响亮,此起彼落,好似雷声遍天,仅剩清醒的刘恒、何伯、大四等人见状都是莞尔。

    本来大四还想领着督军把人都叫醒,让他们回自己大帐里睡,却被刘恒阻拦下来,“今天就算了,连番大战下来,身心俱疲可想而知,就不必再拿军法管束他们了。”

    大四面沉如水,还是闷闷答应了。

    随后的时间,将士们酣睡,刘恒和清醒的将领们则是抓紧时间修炼,恢复气血,调养精神。一直到傍晚,滚滚乌云遮挡了本该西下的斜阳,有细细秋雨不断落下,便是绵绵不绝,雨幕如帘。

    丝丝缕缕的雨水,洗刷着世间一切嘈杂,让人的心境也莫名安静下来,可偏偏有一阵急促马蹄声打破了这难得的安静。

    得到刺探回报,刘恒早就在营地前等候着,没有动用内力,任由轻柔雨水落在身上,遥望马蹄声传来的方向,嘴角勾起一丝笑容。

    “哈哈!”

    人影未至,豪爽笑声先到了,随后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疾驰的战马上,撞破重重雨幕到来,“幸不……”

    “牛兄!”

    不等他把话说完,刘恒已经抢先打断,示意他注意旁边拉孜部族。牛自斧顿时惊醒,讪笑着挠挠头,到了刘恒近前翻身下马,扯下马背挂着的三个头颅拍了拍,面上满是得意。

    那正是之前逃窜出去的百夫长和其两个亲卫的头颅,犹自怒目睁圆,死不瞑目,狰狞非常。8

第五百七十九章 忘恩负义(中)

    进到营地,一群照忠营武官就见营地里横七竖八躺的都是人,顿时都是一呆,要不是那阵阵鼾声,他们还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

    可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难免露出怪异神情。

    刘恒似乎明白他们在想什么,压低了声音说道:“诸位不用介意,连打了两场大战,这都是累的。”

    “的确,打战最折腾人。”照忠营武官们这才恍然,鲁迟感同身受地唏嘘一句,忽然双目瞪得滚圆,“两场?”

    其余武官也是随即露出愕然神情。

    “随你们同行的将士没说吗?”刘恒奇怪地问了一句,不等他们回答,已经随口解释道:“打完第一战,我们后来急着赶回营地,就是为了吞下驻守营地的六百胡骑,今早刚刚打完。”

    鲁迟呼吸骤停,随后喘息都变得急促,即期待又紧张地问道:“胜负如何?”

    “我们如今就在营地,你说谁胜谁负?”刘恒不答反问,“那六百胡骑已被全部吞下,和你们巧遇的牛团长,正是去追杀逃掉的一个百夫长和其两个亲卫。”

    “那之前一战呢?”有武官急追着问道。

    刘恒笑道:“自然也是胜了。”

    一众照忠营武官自上到下,个个听得神情恍惚,直觉莫名的震撼。

    “好!”

    有个武官忍不住一声喝彩,其余武官差点跟着脱口而出,幸好醒悟过来,纷纷住了口,脸上却都涨红,全是兴奋和激动。

    他们一开始只知道刘恒率军前去突袭后面的四百胡骑,如今见到众人的模样,就明白那一战应该赢了。他们却万万没有想到,时局变幻如此之快,一夜之间,这股大夏友军竟又打了一战,而且是连战连捷!

    终归都是军中将领,所以虽然刘恒说得简练,他们还是能很快想清楚这一夜生了什么。

    第一战不需多说,会有后面第二战,可见第一战必是大胜,不仅全灭了敌军,更可能得到了什么消息。随后这位金团长当机立断,抓住战机又是果断出击,再度歼灭六百骑!

    而且看旁边拉孜部族族长的态度,和金团长谈笑风生,看样子竟是对这两战依旧浑然不知,回想起来,更让他们又惊又佩。

    这一前一后就是整整千骑,被这边两三百老兵加上凑数的三百余新兵给全部吞下,如此惊人战绩,怎么听怎么觉得荒诞而不真实。

    饶是他们照忠营还算齐整的时候,也没敢想过能打出这么干净漂亮的仗!

    而人家就凭这些看似儿戏一般的兵马做到了!

    这自然让他们心头震撼,久久不能平静。

    “大胜啊!”鲁迟失神喃喃,声音都因为激动而微微颤,忍不住又道:“这是大胜啊!”

    一时间,照忠营武官们不由得回想起自己的经历,两相对照之下,只觉得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宛若天渊之别,神色就更见复杂。

    或许这就是刘湛肃梦寐以求的耀眼战绩,可惜他直到被狼狈赶跑前都没能做到。他只晓得化作惊弓之鸟,时时用根本不存在的胡骑追兵自己吓唬自己,带着一众将士东躲西藏,惶惶不可终日,别说军功了,甚至过得凄惨至极。

    反观这边的金团长,和他年纪相若,相貌风度远不及刘湛肃,开始的资本更是远远逊色于刘湛肃,可刘湛肃只敢在梦里想想的事情,人家却是实实在在做到了!

    一个是风度翩翩的豪门公子,初入军中就跃居营长高位,哪怕遇袭,随同的也是旧时部将。

    一个则是江湖野出身的寻常青年,凭自己打下团长之位,遇袭后带领一群残军杀出血路,还得整合不同营团出身的各方将士,还拉拢了一群如今已经能派上些用场的新兵,还在和胡骑真正的斗智斗勇,夺得如此战果。

    这其中的反差,真是大得让人说不出任何话来。

    是以越往深处去想,他们就越觉得面红耳赤,更觉得这半年的凄惨日子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刘湛肃误我!”

    一个照忠营武官恨恨低喝,原本对于鲁迟转眼就投靠刘恒的表现,他们中不少人还觉得很是不屑和鄙夷,如今却渐渐觉得鲁迟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比起跟着刘湛肃,显然跟着这位有本事的金团长,才能见到希望和前程!

    悄然之间,他们心情有了转变,不情愿和抗拒渐渐消退,对刘恒开始生出了自心底的认同感。

    显然,货真价实的显赫战绩就摆在眼前,让刘恒成为了他们心目中合格的将领。

    “大人用兵如神,如此大胜,已经能受封勋爵,在军中平步青云了!”鲁迟毫不掩饰自己的敬佩,当即夸奖道。

    “不需要说这些虚话。”刘恒摇头失笑,随后认真问道:“我还想再问诸位一次,是否真心想跟随于我?”

    鲁迟一点不见迟疑,朗笑道:“昨夜一见,某就有投效之心了,如今更不用多说!“

    这次不仅是他,无数武官也是纷纷开口,“身为军中儿郎,日夜盼望的可不就是这样的军功?既然他刘湛肃给不了,金团长却能给我等希望,选择投效谁已是不言而喻!”

    “从今往后,还请大人待我等如若自家儿郎!”

    “愿为大人效死!”

    ……

    一个个武官当即单膝跪地,郑重或激动或慷慨激昂地低声低喝,以示忠心。

    刘恒面露笑容,随后就沉声道:“鲁迟。”

    “卑职在。”鲁迟喝应。

    刘恒说出了早已做好的决定,“从今日起,你独领一团,名为照忠团,看好的团副与一应队长、队副,自己拿定主意再来报我!”

    这次鲁迟是自心底的欢喜了,正要一口答应下来,忽然一个迟疑,道:“启禀大人,卑职觉得照忠团这名号不太妥当,不若换个照羽团甚或忠羽团也好,听着也和大军更贴切。”

    刘恒心念微转,已经明白他的心思,摇头失笑道:“鲁团长不必如此谨慎,不过……这团是你的团,名号由得你自己定夺,随同武官名册一并报上来就是。”

    鲁迟这才欢欢喜喜答应下来。

    “照忠营所有将士,过几日将会被彻底打散。”

    这是早就说定的事情,只是再说出来,照忠营武官们还是难免露出怅然神情,不过见刘恒话没说完,他们赶忙继续凝神静听。

    刘恒看了眼身边沉静跟随的大四,“如今老兵已经接近六百,照理说应该有六团,但军中主要操练的,三重战阵就是一百二十五人,我觉得还是以一个三重战阵的人数为一团更为妥善。所以除却原有的百羽团、牛羽团,即将新建的鲁团长那一团,新军那边由朱儿率领新军修为最高的一百二十五人算作一团,以充作四重战阵之用,剩下新军将士依旧归入朱儿麾下,等到修为继续提升再说。“

    朱儿接连参与了两场大战,从一开始地惊颤和慌恐,到后来已经征战骁勇,不弱于男儿,带领那些新军将士拼杀,令老兵们都有些刮目相看。

    听闻这话,朱儿深吸了一口气,自然知道这命令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从今天开始,新军已经脱离了原本拖油瓶的尴尬境地,真正在军中有了立足之地,这岂能不让她心头激荡?

    可是两场激战的洗练,让她身上作为将士的气质更加明显,眼中掩饰不住的激动,却还是努力保持沉稳,声音清亮地道:“是!”

    余下的将领则是神色各异,有的面带诧异和好奇,或明或暗打量这军中一枝独秀的女将领,也有不少人若有所思,继续朝刘恒望去,等候他接着往下说。

    因为接收照忠营这三百多将士,对于大军是极大的补充,让原本捉襟见肘地将士变得宽裕起来,即便没有设立六团,五团总能凑够。

    一个是风度翩翩的豪门公子,初入军中就跃居营长高位,哪怕遇袭,随同的也是旧时部将。

    一个则是江湖野出身的寻常青年,凭自己打下团长之位,遇袭后带领一群残军杀出血路,还得整合不同营团出身的各方将士,还拉拢了一群如今已经能派上些用场的新兵,还在和胡骑真正的斗智斗勇,夺得如此战果。

    这其中的反差,真是大得让人说不出任何话来。

    是以越往深处去想,他们就越觉得面红耳赤,更觉得这半年的凄惨日子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刘湛肃误我!”

    一个照忠营武官恨恨低喝,原本对于鲁迟转眼就投靠刘恒的表现,他们中不少人还觉得很是不屑和鄙夷,如今却渐渐觉得鲁迟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比起跟着刘湛肃,显然跟着这位有本事的金团长,才能见到希望和前程!

    悄然之间,他们心情有了转变,不情愿和抗拒渐渐消退,对刘恒开始生出了自心底的认同感。

    显然,货真价实的显赫战绩就摆在眼前,让刘恒成为了他们心目中合格的将领。

    “大人用兵如神,如此大胜,已经能受封勋爵,在军中平步青云了!”鲁迟毫不掩饰自己的敬佩,当即夸奖道。

    “不需要说这些虚话。”刘恒摇头失笑,随后认真问道:“我还想再问诸位一次,是否真心想跟随于我?”

    鲁迟一点不见迟疑,朗笑道:“昨夜一见,某就有投效之心了,如今更不用多说!“

    这次不仅是他,无数武官也是纷纷开口,“身为军中儿郎,日夜盼望的可不就是这样的军功?既然他刘湛肃给不了,金团长却能给我等希望,选择投效谁已是不言而喻!”

    “从今往后,还请大人待我等如若自家儿郎!”

    “愿为大人效死!”

    ……

    一个个武官当即单膝跪地,郑重或激动或慷慨激昂地低声低喝,以示忠心。

    刘恒面露笑容,随后就沉声道:“鲁迟。”

    “卑职在。”鲁迟喝应。

    刘恒说出了早已做好的决定,“从今日起,你独领一团,名为照忠团,看好的团副与一应队长、队副,自己拿定主意再来报我!”

    这次鲁迟是自心底的欢喜了,正要一口答应下来,忽然一个迟疑,道:“启禀大人,卑职觉得照忠团这名号不太妥当,不若换个照羽团甚或忠羽团也好,听着也和大军更贴切。”

    刘恒心念微转,已经明白他的心思,摇头失笑道:“鲁团长不必如此谨慎,不过……这团是你的团,名号由得你自己定夺,随同武官名册一并报上来就是。”

    鲁迟这才欢欢喜喜答应下来。

    “照忠营所有将士,过几日将会被彻底打散。”

    这是早就说定的事情,只是再说出来,照忠营武官们还是难免露出怅然神情,不过见刘恒话没说完,他们赶忙继续凝神静听。

    刘恒看了眼身边沉静跟随的大四,“如今老兵已经接近六百,照理说应该有六团,但军中主要操练的,三重战阵就是一百二十五人,我觉得还是以一个三重战阵的人数为一团更为妥善。所以除却原有的百羽团、牛羽团,即将新建的鲁团长那一团,新军那边由朱儿率领新军修为最高的一百二十五人算作一团,以充作四重战阵之用,剩下新军将士依旧归入朱儿麾下,等到修为继续提升再说。“

    朱儿接连参与了两场大战,从一开始地惊颤和慌恐,到后来已经征战骁勇,不弱于男儿,带领那些新军将士拼杀,令老兵们都有些刮目相看。

    听闻这话,朱儿深吸了一口气,自然知道这命令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从今天开始,新军已经脱离了原本拖油瓶的尴尬境地,真正在军中有了立足之地,这岂能不让她心头激荡?

    可是两场激战的洗练,让她身上作为将士的气质更加明显,眼中掩饰不住的激动,却还是努力保持沉稳,声音清亮地道:“是!”

    余下的将领则是神色各异,有的面带诧异和好奇,或明或暗打量这军中一枝独秀的女将领,也有不少人若有所思,继续朝刘恒望去,等候他接着往下说。

    因为接收照忠营这三百多将士,对于大军是极大的补充,让原本捉襟见肘地将士变得宽裕起来,即便没有设立六团,五团总能凑够。8

第五百八十章 忘恩负义(下)

    在大夏开战之前,军令已经遍传天下,这次嘉奖的力度之大前所未有,除却封赏,十骑军功得以官职,百骑军功加官两等,五百骑就足以加官三等,还要晋进爵位。

    像他们这样小半年的军功累计下来,先是歼灭了追击他们的近两百胡骑,这两天一战四百骑,一战六百骑,就是足足一千两百骑军功,足以让为的两个武官加官进爵了。

    如若这一千二百骑的军功全部算在一个人头上,刘恒能够从下等九品的团长跃升到下等七品,连跳六等,跨越两个品阶,甚至可以当做卫副了。授封的爵位更是厉害,或许同样能跃升六等,从一介白身直接晋升到中三等将军甚或上三等将军。

    这可以说是鲤鱼跳龙门了,晋升之大,人人为之艳羡与嫉妒。

    当然,这次军功足以惠及全军上下所有将士,他们都会得到相应的嘉奖,所以都是激动兴奋,很少有嫉妒的。

    只是如今没搞错的话,毕竟是两团,刘恒和牛自斧平级,都是下等九品的团长,又是一起立下的军功,照理来说这军功的的确确是要平分的。

    虽说两人平分后,仅得一人五百军功,封赏远远不如一个人所得来的瞩目,或许得了两个副营,晋爵也只是两个末三等将军位,却胜在很公平,没人挑出错来。

    一个人晋升,大头肯定全是刘恒的。

    牛自斧就会弱了一筹,要么只得晋升个上等九品团长,要么勉强够到一个下等八品副营,晋爵不晋爵,那就更要两说了。

    这样做刘恒的好处显而易见,而且众人觉得刘恒的作用也足够这份封赏,所以都觉得刘恒早就自行拟定妥当,没想到他竟公然拿出来询问牛自斧。

    听他的意思,居然是想牛自斧自己做选择,这就让其余几人心里诧异,都生出了种种念头。

    包括牛自斧也是浮想联翩,难免猜疑刘恒这么做的用意,是试探还是猜忌?

    然而看着刘恒清澈沉静的双眸,他一应猜疑都渐渐散去了,全亏得这小半年两人熟稔起来,相互知道相互的品行,所以他知道刘恒这一问并没有别的用意。

    纯粹是想什么问什么。

    既然这样,牛自斧面色变幻不定,沉吟了好一会,终是长长吁了口气,“还是一起报吧,你那边晋升大点,对全军上下包括我都有益无害,至于我自己这点损失,又算得了什么?”

    他也很坦然,顾虑周全才做下这个艰难的决定,谁知刘恒听后却摇了摇头,“我之所以提出来问你,也是拿捏不定,因为两种做法各有各的好处。”

    牛自斧忪怔之后刚要说话,刘恒手掌一按,“你先听我说完。”

    牛自斧就不急着说了,做了个请的姿势。

    “一起报功的好处,想必你已经想明白了,可是独立出来,我却还有别的考虑。一来,如若独立出来,至少是两个营副,照我们现在的处境,我去军中周旋一二,说不定能转成独立在大军之外的两个下等营,却比我独自晋升一个卫副来的更好。”

    听到这里,余下几人都露出疑惑神情,牛自斧则是直接问出来了,“这有什么差别?如若你能操作,转成两个下等营,想必转成一个下等卫也不是难事,岂不是更好?”

    “这可不同。”刘恒摇摇头,神情有些凝重,“一卫和两营看似只差了三千兵马,可是在建制上就是两个层次,两个下等营的人情和一个下等卫的人情差别太大,我就怕将来不好还。如若操作不当,就怕那边派来真正的卫尉,甚或把我们全部召回大军,那才是大麻烦。”

    几人齐齐一惊,听出了刘恒话中的担忧,脸色也凝重起来。

    “所以我考虑的是,我报七百军功,你那边报五百军功,争取保住一个完整的营,另一个营如若安插进人来,也能保住我们的权力不至于被全部攥夺。”刘恒认真问道。

    牛自斧忽然笑了,“早说了这种事你自己考虑,反正将来怎么样,我都是要跟着你混。”

    他话音刚落,已经起身就走,倒弄得刘恒怔怔之后,哑然失笑,也不再去管他,又朝鲁迟问出一个极其关键的问题,“你们之前操练的是什么阵法?”

    “之前卑职就觉得奇怪了,为何大人们这边操练的也是?”鲁迟却是好奇反问道。

    也是?

    刘恒沉吟道:“或许是因为我们曾经的营长,名为刘湛基。”

    “那就没错了。”鲁迟闻言恍然,“卑职久在军中,是以曾经听闻各大世家各有各的战阵,但派来窃居高位的世家子弟只要同出一个世家,教授的都是同一个战阵。”

    刘恒听后双眸猛凝,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他不会怀疑鲁迟所说的话,因为虽说处处扩军,可留给新入伍的人们争夺的官职只到团长,能做到营副的,必然是军中旧人。似鲁迟这样的营副,要么也有来路,要么善于经营人脉,听闻这些消息实属正常。

    可是听到这消息,刘恒难免生出一些不太好的预感,因为各大世家不约而同的做法,看似寻常,实则必有深意。

    同一个世家统领的军队用同一个战阵,弊端和好处显而易见。弊端是导致了一卫以下却分裂开来,甚至可以说望月卫出城就是大败,有大半原因是因为这个。好处看着不明显,可是等到同一世家里出了杰出人物,很快就能得到扩充,稍作调整就能派上大用。

    这种用处放在世家里值得培养的人物身上,好处之大不言而喻。

    可是刘恒回想起望月卫足足五千兵马被两千胡骑给轻松击败的那个场面,不禁暗暗咬牙。如果那时操练的是同一个战阵,哪怕所谓不入流的,五千兵马对上两千胡骑也大有胜算,哪会有如此莫名其妙的溃败?

    这些世家为了一己之私造成如此大患,无数本不该死的将士横死杀场,很多不该败的战役因此而败,岂能叫人不恨?

    不管怎么说,对于如今的刘恒来说,这却又是个好消息。

    “同样是更好,那照忠营将士就先不急着打散。你麾下统领二百五十名将士,剩下的留作后备。”刘恒略微思索就做下新的安排,鲁迟虽说心里疑惑,但还是大声应诺下来。随后刘恒又朝朱儿那边说道:“新军团那边减去二百五十人,独剩最强的一百二十五人……你先别急,这是暂时的事情,只为应对努含那一千胡骑时,我们能拿出最强的实力,以后还是照旧。”

    朱儿秀眉微蹙,终是勉强答应。

    一个个的事情安排妥当,他们接连散去,刘恒揉了揉眉心,得以浑身放松,靠在座椅上略作休缓。

    他也是一路打过来,虽说两战里没有身先士卒,可是掌控四重战阵也是极其耗费心神的事情,远亲自上阵打杀。然而其他将士打完就能休息,他却不行,各方各面的事情都得他亲自操劳,饶是他还兼修了神魂,依旧感到了疲惫。

    说是稍作休息,其实心里也闲不下来,他还得把接下来的事情再想几遍,务求不求差池。

    何伯见状不再打扰,只是悄然走到大帐外,把门给堵住了,硬是不让繁杂事最多的白明泽进去扰了刘恒难得的清闲,只让他一应事情自行决断。

    如此又是一夜,待来日黎明破晓,连夜小雨总算变得稀稀落落,透出更见清亮的天地,旭日东升,秋意渐浓。

    整整睡了一天一夜,终于有将士逐渐醒来,睡过一场好觉,自是人人神清气爽。

    得见此景,刘恒会心一笑,走出大帐,让随军敲响了操练的号角。大夏的军乐常用战鼓,胡骑这边则是吹响号角,原有的两团将士早已习惯,新并进来的照忠营将士则是个个惊得跳起,满脸惶急。

    他们是做惯了惊弓之鸟,还没适应新的局面,这模样让两团将士处处哄堂大笑。

    这一笑,就让原照忠营的将士们醒悟过来,俱是又羞又恼,差点跟两团将士当场打成一团。

    可是不等他们真闹起来,各级武官已经出马,两边各自呼喝,顿时制止了这事,随后就是照着新的规矩操练。

    “那就没错了。”鲁迟闻言恍然,“卑职久在军中,是以曾经听闻各大世家各有各的战阵,但派来窃居高位的世家子弟只要同出一个世家,教授的都是同一个战阵。”

    刘恒听后双眸猛凝,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他不会怀疑鲁迟所说的话,因为虽说处处扩军,可留给新入伍的人们争夺的官职只到团长,能做到营副的,必然是军中旧人。似鲁迟这样的营副,要么也有来路,要么善于经营人脉,听闻这些消息实属正常。

    可是听到这消息,刘恒难免生出一些不太好的预感,因为各大世家不约而同的做法,看似寻常,实则必有深意。

    同一个世家统领的军队用同一个战阵,弊端和好处显而易见。弊端是导致了一卫以下却分裂开来,甚至可以说望月卫出城就是大败,有大半原因是因为这个。好处看着不明显,可是等到同一世家里出了杰出人物,很快就能得到扩充,稍作调整就能派上大用。

    这种用处放在世家里值得培养的人物身上,好处之大不言而喻。

    可是刘恒回想起望月卫足足五千兵马被两千胡骑给轻松击败的那个场面,不禁暗暗咬牙。如果那时操练的是同一个战阵,哪怕所谓不入流的,五千兵马对上两千胡骑也大有胜算,哪会有如此莫名其妙的溃败?

    这些世家为了一己之私造成如此大患,无数本不该死的将士横死杀场,很多不该败的战役因此而败,岂能叫人不恨?

    不管怎么说,对于如今的刘恒来说,这却又是个好消息。

    “同样是更好,那照忠营将士就先不急着打散。你麾下统领二百五十名将士,剩下的留作后备。”刘恒略微思索就做下新的安排,鲁迟虽说心里疑惑,但还是大声应诺下来。随后刘恒又朝朱儿那边说道:“新军团那边减去二百五十人,独剩最强的一百二十五人……你先别急,这是暂时的事情,只为应对努含那一千胡骑时,我们能拿出最强的实力,以后还是照旧。”

    朱儿秀眉微蹙,终是勉强答应。

    一个个的事情安排妥当,他们接连散去,刘恒揉了揉眉心,得以浑身放松,靠在座椅上略作休缓。

    他也是一路打过来,虽说两战里没有身先士卒,可是掌控四重战阵也是极其耗费心神的事情,远亲自上阵打杀。然而其他将士打完就能休息,他却不行,各方各面的事情都得他亲自操劳,饶是他还兼修了神魂,依旧感到了疲惫。

    说是稍作休息,其实心里也闲不下来,他还得把接下来的事情再想几遍,务求不求差池。

    何伯见状不再打扰,只是悄然走到大帐外,把门给堵住了,硬是不让繁杂事最多的白明泽进去扰了刘恒难得的清闲,只让他一应事情自行决断。

    如此又是一夜,待来日黎明破晓,连夜小雨总算变得稀稀落落,透出更见清亮的天地,旭日东升,秋意渐浓。

    整整睡了一天一夜,终于有将士逐渐醒来,睡过一场好觉,自是人人神清气爽。

    得见此景,刘恒会心一笑,走出大帐,让随军敲响了操练的号角。大夏的军乐常用战鼓,胡骑这边则是吹响号角,原有的两团将士早已习惯,新并进来的照忠营将士则是个个惊得跳起,满脸惶急。

    他们是做惯了惊弓之鸟,还没适应新的局面,这模样让两团将士处处哄堂大笑。

    这一笑,就让原照忠营的将士们醒悟过来,俱是又羞又恼,差点跟两团将士当场打成一团。

    可是不等他们真闹起来,各级武官已经出马,两边各自呼喝,顿时制止了这事,随后就是照着新的规矩操练。8

第五百八十一章 哪来的恩?

    此言一出,气氛骤变,瞬间紧绷。

    足足千骑的目光,齐刷刷逼视向刘恒,刘恒心里也是咯噔一下,直道糟糕,可是一时间却没想到努含发现了什么破绽。

    “千夫长在说什么?”心里虽然已知不妙,刘恒还是惊疑反问道:“何来恩将仇报之说?”

    “你没听清吗,那我就再说一次,你为何恩将仇报?”努含目绽惊电,陡然暴喝间,人影已经横刀扑来,“结阵!给我拿下奸人!”

    “呼!”

    莫名开打,胡骑也是惊震,但见到努含已经身先士卒动了,他们哪怕还是糊里糊涂,依旧齐齐喝应,迅疾结阵。

    努含来势坚决狠厉,竟不见丝毫的犹豫,刘恒见状难免心头叹息了声,再不伪装,也是长刀一指,稳稳把这迅猛一刀挡下。

    与此同时,刘恒另一只手高高握举,人借着两道刀气对撞的恐怖力道抽身而退,飘然落向营地。

    “果然!”

    一击被挡下,努含的心也真正沉了下去,原本还有的一丝惊疑,此刻彻底消散了。他没忘记小半年前招揽刘恒时,刘恒只是初入武夫的境界,和两个武夫一重的骑士都要生死搏杀,可是短短半年后的今天,这人竟连自己武师一击都能轻松挡下!

    是修炼突飞猛进?

    其中实力变化之大何时十倍百倍,便是造化逆天的天骄也不可能有如此夸张的晋升速度,更何况这么一个普通人,只此一点就能断定,他从一开始就落入了别人的骗局,而且被骗得很惨!

    这人隐藏修为,那么其身份和来历八成也是假的,却能伪装得这么好,蛰伏在军营足足数月都无人察觉,让努含越想越觉得心悸和可怕

    察觉到对方虽然挡下自己一击,可是散发的依旧只是武夫境内力,他瞳仁猛缩,当机立断,以手势让莫古力接手战阵,自己厉喝一声紧追逼上,“你!到底是谁?”

    营地里影影憧憧,竟有将士源源不绝地涌出,让他看得更是心头骤紧,逼追刘恒的来势更加狠急。

    无论这人是谁,这些人是又是什么人,想来有一点绝没有错,这个曾经叫朱来的人必然是其中重要人物,可是其真实实力似乎只是巅峰武夫,如果能先擒拿或斩杀掉这人,或许就能扭转局面!

    于公如此,再说他自己心里对这人也是恨到极致,只想亲手将其碎尸万段!

    “望月卫爪月营百羽团团长朱来,见过努含千夫长!”

    刘恒朗声大笑,再不做丝毫掩饰,坦然回答间,他眸中厉色乍现,手中百里赤黄刀如电劈出,就有一道彩色惊雷划破长空,直斩向努含。

    这一道刀气来势之快,气势之磅礴,仿若雷霆万钧,让努含也是大惊失色,猛然涌出一种久违的惊骇感觉。

    恍惚间,他浑身寒毛乍起,只觉好似突然间又回到当年,自己独自面对一个二重战阵血相轰击时的场景,竟是发自心底的战栗和惊慌。

    明明是一人独自出刀,可是刀气蕴含的力道怎能如此恐怖,居然堪比二重战阵血相的一击,这是何等骇人听闻的事情?

    这还是人吗?

    哪怕他再怎么觉得难以置信,面对如此一刀,他心神立时紧绷到极点。他身外血鹰神影仰天长吟,随后转眼化作一道流光投入他弯刀之中,拼尽全力劈出了此生最强的一刀!

    一刀挥出,他甚至找到了一丝突破的感觉,如果大难不死,很有可能在不久后更进一步。可惜他来不及欢喜,两道刀气相撞的惊天气劲已如狂风巨浪般扑来,不仅如此,比之前弱小大半的斑斓刀气来势不减,依旧劈来!

    在这生死关头,努含仓猝横刀于胸前,总算逃过一劫。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即便这一击已被他提前破去了大半,剩下这小半的力道让他身躯承受,依旧如遭重击。

    他人影化作飞鸢般迅疾倒飞,被胡骑的强者急忙接住,当空就是一口鲜血迸溅,面上血色尽褪,已是重伤!

    “千夫长!”

    没想到身为武师强者的努含千夫长,竟然被对方一击惨败,无数胡骑也是惊骇交加。

    另一位千夫长莫古力脸色变得异常凝重,却已顾不上查看努含的伤势,拳头用力握紧。这个手势之下,胡骑两两为阵,但见五百巨人血相一闪而消,团团血云好似百川入海,迅疾交汇到特定的五位百夫长那里,使得他们头顶的苍穹变得异常拥挤。

    在这浓郁到极点的五团血云中,就有五个宛若山岳般顶天立地的巨人血相乍现即消。

    这是五百个一重战阵快速转化成五百二重战阵的壮阔景象。

    紧随其后,莫古力手中放出奇异血光,仿佛对五团血云有巨大的吸噬力,将它们拉扯得丝丝汇聚过来,不多时就凝成更加蔚为壮观的一大团,有遮住半边天的气象。

    然而到了这一步,明显能看出血云中的裂缝,这些裂缝的存在,使得莫古力努力尝试了好几次,血云转化为巨人血相都只是闪烁一下就重新崩散,无法强行撑住。显然,他想凭借千骑强行凝成四重战阵,奈何人数仅够半数,和四重战阵所需相差甚远,宣告失败。

    莫古力虽说心里遗憾与不安,还是放弃了,从中挑选出一团最为强盛的三重战阵血云,亲自掌握起来

    如此,依旧只是五个三重战阵,但其中一个由身为武师强者的莫古力掌控,凝聚出来的巨人血相就显得异常强壮和恐怖。

    遥遥见到对面营地里也有战阵在迅速组合,他一声大吼,率先出手,驾驭着头顶如山巨人就朝营地猛力踏去。

    两边组合战阵的速度都极快,无非两个呼吸,可胡骑毕竟先行了一步,所以哪怕尝试四重战阵失败,出手依旧比对面快上一线。

    但也仅仅就是这一线罢了。

    巨人血相如山岳庞大,一举一动都给人以震撼,这脚踏下,仿佛要把营地彻底踩得天塌地陷。

    然而他才刚抬腿,对面血云磅礴蔓延,突兀凝缩,转眼凝实成了一个更见雄伟的血色巨爪。这巨爪之大,好似枯萎的撑天巨树,竟反过来朝巨人血相扣抓下来。

    只有一个血相?

    无数胡骑脸色狂变,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恐怖的事情,因为之前对面血云足足组合变换了三次,比他们多出一次,而这独一无二的巨爪血相……

    四重战阵!

    莫古力双目瞪圆,虽然惊怒,但是更加全力催动自身气血,只希望以血相的境界实力胜出。

    三重战阵胜过四重战阵的例子,在历史中比比皆是,要么是组成三重将士的将士比对方更加强大,或者加上对战阵掌控更加熟练,同样能以弱胜强。

    在他想来,对面敌军将士的实力必然比不上自家精挑细选出来的将士,还有小半年里他们碍于需要隐藏实力与身份,这种战阵从没见过他们练过,肯定变得生疏,所以这让他看到了三重胜四重的希望所在。

    不仅仅是他,其余胡骑也是血性十足,另外四个三重战阵凝成的巨人血相和掌控他们的百夫长齐齐大吼,面朝巨爪血相形成围攻之势。

    与此同时,所有胡骑跟随莫古力驱策座下巨鼠,快速起势,朝营地敌军发起了冲击。

    千军齐奔的场景尤为震撼,能给敌军难以想象的压力和恐慌,然而敌军不仅不见慌乱,反倒个个兴奋起来,在那个牛自斧的带领下竟是反冲了过来。

    轰!

    天地间好似两股洪流滚滚相撞,大地都为之巨颤。

    牛自斧对上了莫古力,两人竟斗了个旗鼓相当,可是冲撞最前线的其他地方,交战的结果让无数胡骑惊骇绝伦。平时号称悍勇的胡骑将领们,居然在接连落败或受到创伤,有了一接触就将溃败的征兆。

    敌军将士,似乎个个都是强者,而且数目多得让胡骑头皮发麻。他们甚至见到,一个自家百夫长对上敌军一个普通将士,只斗了个难解难分!

    这是何等匪夷所思的事情?

    如果这人是刻意伪装成普通将士,以此来打击胡骑士气的还好说,然而这种情况不只发生在一处,整个前线随处可见,这就更恐怖了。

    随便一个普通将士都是武夫巅峰强者,堪比自家百夫长,这还怎么言战?

    那些不是武夫巅峰的十夫长乃是寻常胡骑,一交锋就溃败得更快,处处人头高起,血肉横飞,但都是他们的同袍,敌军将士居然没有见到一个受伤的!更别说战死的了!

    当第二位武师强者显现,接着是第三位,第四位,第五位……胡骑的士气瞬间大崩

    堂堂武师强者,平时罕见非常,足以做到千夫长一级的高位,可是此刻敌军里却源源不绝的涌现出来,不多时已经出现了十数位,叫人瞬息失去了所有的勇气与战意。

    虽说原来胡骑足有两千数,可其中武师强者,仅仅只有努含与莫古力,还有一位刚刚晋升武师的副千夫长。如今努含遭到重创,无力再战,独剩莫古力和那个名为几扎的副千夫长为最高战力,饶是他们奋死搏杀也已无力回天。

    敌军只出了两个同境界强者就稳稳压制住了他们,剩下十多个武师强者在战场上如入无人之境,举手投足都会带走无数胡骑的性命。在他们手下,武师和武夫天堑般的差距显现得淋漓尽致,轻易取人性命,杀进杀出可谓来去自如,无人能挡,无人能敌!

    不仅如此,其余将士也是虎勇,连武夫巅峰以下的将士都变得罕见,大多数都是武夫巅峰,对上胡骑同样有实力的优胜,使得胡骑连连溃败,气势如虹!

    若是单单这样也就算了,可是头顶战阵血相之战,独目巨人血相以五敌一,却依旧不是那巨爪血相的对手。轻易对撞,巨爪丝毫不损,巨人却是根本抵挡不住,碰撞到哪里,就是大块崩塌碎裂。

    短短片刻过去,已有两个巨人血相被生生撕裂,当空崩散!

    其余三个巨人血相就更难支撑了,浑身千穿百孔,崩散眼看也是迟早的事情。血相境界的差距,三重战阵和四重战阵的差距,同样彰显无遗。

    这,这如何去战!

    哪怕血性非常的悍勇胡骑,最精锐的巨人军,可以战到最后一人都不言败的他们,此刻也涌现出绝望和惶恐。

    “退军!”

    后方准备养伤的努含见状瞳仁灌血,悲怒大吼一声,心情激荡之下,又是一口鲜血喷吐,可他根本顾不上自身状况,再度吼道:“我下令,退军!”

    胡骑们闻言,脸上都满是羞愧和悲愤,却是没有人迟疑,闻言就散去了凝合的战阵,迅速四散而逃。

    胡骑巨人军的精锐,在此刻尽显。他们毅然决然放弃了被缠住的同袍,能逃离的都坚决离去,被纠缠住的胡骑满是悲愤,毫无怨悔地爆发全力,竟是想拼命为逃逸的同袍挡住敌军,以自己性命拖延敌军追击的时间!

    刘恒微微动容,却无法阻碍他冷喝下令,“追。”

    “是!”

    哪怕被缠住的胡骑做到这一步,实力差距摆在那里,还有无数将士空出手来,闻言兴奋地齐齐答应一声,也是四散追去。

    战局一变,剩下的三个巨人血相也难以为继,接连自行崩散,刘恒看着局势再无变数,索性也收了极耗气血的战阵血相,任由将士们独自拼杀,慢慢结束这一战。

    他登上战车,缓缓迎向吞下一颗不知名的丹药,忽然奋起冲杀来的努含。

    “果然是忘恩负义的大夏杂碎!”努含怒吼着,仿佛从那未知丹药里重新获得了力量,怒吼着朝刘恒奋力斩来!

    战局一变,剩下的三个巨人血相也难以为继,接连自行崩散,刘恒看着局势再无变数,索性也收了极耗气血的战阵血相,任由将士们独自拼杀,慢慢结束这一战。

    他登上战车,缓缓迎向吞下一颗不知名的丹药,忽然奋起冲杀来的努含。

    “果然是忘恩负义的大夏杂碎!”努含怒吼着,仿佛从那未知丹药里重新获得了力量,怒吼着朝刘恒奋力斩来!

第五百八十二章 独霸一方

    “我待你如何,全军有目共睹,甚至让其余百夫长都为之嫉妒,你告诉我这不叫恩?”

    努含粗重喘息,浑身散的气息仿佛真的着了火,头倒数飞扬,寸寸枯焦,好似在燃烧,正是透支潜力的征兆。可是他自己浑然不觉,只朝刘恒拼命猛攻,怒吼道:“你全军修炼所需,我可曾短缺过?你无视军法,我可曾真正惩罚过你?可你如何对我,陷我于全军覆灭的境地!”

    刘恒只是随意出刀,就把他看似狂猛的招式全部挡下,沉默一会儿才道:“我还知道你为什么去到夏人山寨没杀过半个人,待我更是亲善,真要我说出原因吗?”

    努含雄躯一震,再不出声,只是闷头拼命。

    “你们要找的人,就躲在附近夏人山寨之中,你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在朝这人释放善意。因为你们希望他自己站出来,需要他觉得胡国很好,需要他开口反污大夏,自然善意满满。要不是这样,号称毁灭人世的巨人军怎会变得这么友善?”

    刘恒一字一句说完,努含药力已过,浑身毛枯槁消亡,单膝跪地大口大口喘息,却再也没能挥出下一刀。刘恒走下战车,来到他的面前俯视着他,慢慢举起百里赤黄,“我倒是很好奇,你之前怎么现不对劲的?”

    努含脸上浮现出嘲弄的神情,“平时你们隐藏气息,身为最强者的你也只显露初入武师的修为,照理说只能掌握一半的营地法阵,所以说你们里面如果没有武师境强者,怎么能完全掌握营地法阵?”

    刘恒一怔,不由得摇头叹息道:“我自以为考虑周全,没想到参军时间太短,对于这些军伍的经验和小细节还是出了差池。”

    这种不起眼的小细节,唯有一步一步在军中崛起的人才会现,像刘恒这种半路出身,竟是从来没有留意过,偏偏被努含一眼识破,为他好好上了一课。

    “如果不是这一点疏漏,只要你们踏入营地,我就能把你们给全部留下,哪里会像现在这样逃掉了这么多?”

    之前努含太警觉了,致使他提前掌握的营地法阵没能派上用场,反倒因此出现破绽。最后在营地外开战,当场击杀的胡骑仅仅三四百数,余下全部散逃,虽说派人四散追击去了,恐怕最后还是没办法全部斩杀,难免让刘恒觉得遗憾。

    “努含千夫长,多谢你为我解惑。”他深吸一口气,“但毕竟是两国交战,你我之间,并无恩义。”

    言罢,刀如赤练划破,努含脖颈一圈血线爆溅,他犹自死不瞑目的头颅就这么滚落下来。

    百里赤黄刀上,一丝血迹都不曾留下,刘恒不再多看,收刀入鞘。

    身后突然响起一声震颤整片战场的悲愤大吼,他循声望去,就见莫古力长乱舞,却是因为努含之死心神激荡,出现了致命的失误。牛自斧哪会放过这等良机,当即全力出手,巨力斧劲撞开莫古力的兵刃,两柄雪白大斧好似屠刀,狠狠斩进了莫古力的两肩,直接将其碎尸三片!

    劲敌的热血喷洒满身,牛自斧犹自不觉,哈哈大笑,得意且猖狂。

    被截留在这里的两三百胡骑,莫古力已经是活到最后的人,以他的落败身死宣告了整场战役的落幕。

    然而让刘恒没有想到的是,原本留在营地的六七百数新军将士,竟不知何时也加入了战场。

    他们普遍实力只是武生一二重,在这种大战里除了送死,派不上任何用场。所以除却朱儿带领里面实力最强的一百二十五人支援战阵,其余人都被他喝令留在营地里观战。谁能想到如今他们都没在营地,而是出现在了营地外面朝拉孜部族的方向,正和一大群部族人对峙,直到大战结束了,刘恒这才留意到,皱眉正要走过去。

    “团长!”

    朱儿迎了过来,“那个拉孜术不知死活,刚刚竟然去部族带着数百人突袭过来,试图偷袭营地,被我下令让将士打败了。”

    刘恒恍然,随后带着朱儿踏上战车,驾驭战车缓缓行去。

    这边也是一片血腥,满地的血肉和碎骨残肢,但看起来新军将士并没怎么吃亏,惨死的大多是那些部族勇士。

    刘恒一想就明白过来,两边虽说实力相仿,都是武生一二重为主,可新军这边习练的是上乘战阵,人数又足够组成一个四重战阵,战胜这些操练不入流战阵的部族勇士,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他到来的时候,因为这些新军将士几乎都是第一次出战,而且还打了个大胜,所以还在兴奋,但是也有些围着十多具袍泽尸体,朝拉孜部族的人难掩悲怒。

    毕竟是征战厮杀,哪怕再强也难免损伤,相比大胜,这点折损已经不值一提。如果是老军将士,悲伤愁离之情转瞬即逝,可这些初上战场的雏鸟,却还没有习惯这样的情况,情绪久久没能消退。

    “团长!”

    “团长!”

    见他到来,无数将士围拢过来,“大黄死了,三狗也死了……”

    明明他们年纪和刘恒相仿,可是这时候见到刘恒,他们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又好似见到至亲长辈,纷纷朝刘恒倾吐悲伤。

    刘恒朝他们点点头,继续驱动战车走到最前方,平静望向对面。

    在他的身侧,是被将士们擒下的拉孜术和一些残活下来的部族勇士,他们哪怕没有受伤,也是个个脸色苍白。说起来是部族勇士,其实他们大多数时间都是在自己部族里耀武扬威,炫耀武勇,哪里真正见过这种血腥战场,此刻真真被吓懵了。

    因为他们的不自量力,无数同伴因此惨死,足以让他们永远记住这一天,留下永世难以磨灭的恐惧阴霾。

    他的到来,带来了无尽的威压,使得两边争执的场面倏然寂静。

    新军将士们是相信他,更认为他能为众人做主,所以都不再出声。而拉孜部族那边,他们敢于和新军将士怒争吵,却哪里敢在刘恒面前出声,见他到来,甚至大气都不敢喘,人人噤若寒蝉。

    之前刘恒杀神一般的表现,他们亲眼所见,如今面对刘恒,心里承受的压力和惊慌可想而知。

    “你们拉孜部族,也想和我们开战吗?”

    刘恒一句话问出来,站在最前方的拉孜布尔急忙道:“不敢,不敢!”

    刘恒目光就落在他和大祭司舒哈身上,“那么这事情,你们准备怎么给我交代?”

    “我孙儿莽撞,向来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他做出这种事情,我事先也不知情。”拉孜布尔不禁苦笑,随后朝刘恒深深行礼,“幸好损失大的是我们,大军死了十九人,我们却死了整整两百多个青壮,这个教训,足够惨重了。所以我厚着脸皮,请大将军卖我一个面子,放过我们部族,这事情就算了吧?”

    此言一出,不仅部族那边悲愤惊怒,新军将士们也是个个满脸怒容,没人会服气,立刻齐齐鼓噪起来。

    刘恒也是眸光骤然冰冷,寒声反问,“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会这么好说话?”

    拉孜布尔浑身一僵,脸上神情更见苦涩,沉默后拉住大祭司舒哈,一起朝刘恒颤颤跪倒。

    “族人不懂事,犯下如此大错,我身为族长,罪孽更深。大将军觉得怎么才能化解两边的恩怨,请尽管说,但求饶过族人们的性命。”

    他老泪直流,真情恳求,让部族人和新军将士都是齐齐动容,沉默下来。

    哪怕自己部族死去这么多青壮,损失惨重,还得对仇人叩跪拜,但求饶过更多族人性命。强者和弱者的差别,弱肉强食的道理,在此刻彰显得淋漓尽致。

    新军将士们显然是感同身受,因为想到了他们自己,六洞十八寨如果遇到这种情况,恐怕表现和他一样可悲可怜。

    而部族的人,他们却是被老族长惊醒了,才真正明白自身的处境。如此不知死活冒犯了大军,他们死多少人都是白死,不仅如此,更因为触怒,部族所有人都有了性命之危。

    “这是在干什么?”

    刘恒身边响起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刘兄,不过是一群胡族杂碎,全部杀了不就完了,正好给你我多换点军功。”

    说话的正是牛自斧,他和莫古力激战取胜,还在兴头上,只觉杀得不够痛快,赶来一看又动了杀心。

    此言一出,四下俱惊。

    拉孜部族的族人们这猛然想起了不久前传来的一个传闻。

    相隔没多远的一个部族,惨遭屠灭,就是一群大夏残军所做。而且听说在大夏那边,无论是否军伍或老幼妇孺,但凡是胡族人的头颅,都能换取军功!

    如今听牛自斧的话,更加印证了这传闻的真实性。

    想到这里,他们惊悚惶恐,真正知道怕了,一个个跟着老族长跪倒在地,哭喊求饶不止。

    见状,刘恒不免瞪了牛自斧一眼,随后不免皱眉。因为牛自斧的大大咧咧,使得场面变成这副样子,反倒有些难办。

    虽说刘恒本意也不想妄造杀孽,可是这么一闹,他心里难免不痛快。

    刘恒一句话问出来,站在最前方的拉孜布尔急忙道:“不敢,不敢!”

    刘恒目光就落在他和大祭司舒哈身上,“那么这事情,你们准备怎么给我交代?”

    “我孙儿莽撞,向来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他做出这种事情,我事先也不知情。”拉孜布尔不禁苦笑,随后朝刘恒深深行礼,“幸好损失大的是我们,大军死了十九人,我们却死了整整两百多个青壮,这个教训,足够惨重了。所以我厚着脸皮,请大将军卖我一个面子,放过我们部族,这事情就算了吧?”

    此言一出,不仅部族那边悲愤惊怒,新军将士们也是个个满脸怒容,没人会服气,立刻齐齐鼓噪起来。

    刘恒也是眸光骤然冰冷,寒声反问,“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会这么好说话?”

    拉孜布尔浑身一僵,脸上神情更见苦涩,沉默后拉住大祭司舒哈,一起朝刘恒颤颤跪倒。

    “族人不懂事,犯下如此大错,我身为族长,罪孽更深。大将军觉得怎么才能化解两边的恩怨,请尽管说,但求饶过族人们的性命。”

    他老泪直流,真情恳求,让部族人和新军将士都是齐齐动容,沉默下来。

    哪怕自己部族死去这么多青壮,损失惨重,还得对仇人叩跪拜,但求饶过更多族人性命。强者和弱者的差别,弱肉强食的道理,在此刻彰显得淋漓尽致。

    新军将士们显然是感同身受,因为想到了他们自己,六洞十八寨如果遇到这种情况,恐怕表现和他一样可悲可怜。

    而部族的人,他们却是被老族长惊醒了,才真正明白自身的处境。如此不知死活冒犯了大军,他们死多少人都是白死,不仅如此,更因为触怒,部族所有人都有了性命之危。

    “这是在干什么?”

    刘恒身边响起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刘兄,不过是一群胡族杂碎,全部杀了不就完了,正好给你我多换点军功。”

    说话的正是牛自斧,他和莫古力激战取胜,还在兴头上,只觉杀得不够痛快,赶来一看又动了杀心。

    此言一出,四下俱惊。

    拉孜部族的族人们这猛然想起了不久前传来的一个传闻。

    相隔没多远的一个部族,惨遭屠灭,就是一群大夏残军所做。而且听说在大夏那边,无论是否军伍或老幼妇孺,但凡是胡族人的头颅,都能换取军功!

    如今听牛自斧的话,更加印证了这传闻的真实性。

    想到这里,他们惊悚惶恐,真正知道怕了,一个个跟着老族长跪倒在地,哭喊求饶不止。

    见状,刘恒不免瞪了牛自斧一眼,随后不免皱眉。因为牛自斧的大大咧咧,使得场面变成这副样子,反倒有些难办。

    虽说刘恒本意也不想妄造杀孽,可是这么一闹,他心里难免不痛快。8

第五百八十三章 建城!

    “胡国大军驻扎之地距离这里数千里,即便马不停蹄,一个来回至少也得七八天,这个时间,足够我们建造简陋城池。”黄儒世仿佛胸有成竹,笃定道。

    刘恒皱眉,质疑道:“虽说我们将士都能动手,但是建造城池这种大事,单是搬运筑建城墙的石块都不止这点时间。”

    越是需要坚固,筑城的石块就越大,想要能抵挡胡骑冲击,就得至少一块上万斤的重量。这种石块,对于老将士们来说每个人都能搬动,可是加上设计、雕琢、搬运,刘恒怎么算都觉得两三个月已经是他能想到最极限的筑造速度了。

    黄儒世闻言一笑,“儒世不才,这等工事正是本职,若是恩主把建城的事交给我,我保证十天以内,让恩主见到足以抵挡胡骑的城池。”

    虽然他的语气依旧平淡,可是透出的自信,直叫人侧目和惊讶。

    这让刘恒最终下定了主意,当即道:“好,依你所言,不过先生此刻提起这事,又是何意?”

    黄儒世目光微转,落在那群跪倒求饶的拉孜部族人们身上,笑得别有深意,“如若筑城,从来不会嫌人多,让他们相助筑城,想来速度会变得更快。”

    刘恒恍然而笑,心里虽说更见惊疑,却还是选择信任他,任由他来统筹,“既然先生这么说,那么筑城的事就全交给先生吧。”

    黄儒世微怔,随后面容变得异常郑重,深深行礼,“请恩主放心,先给我一天时间造些东西,必不负恩主所托。”

    言罢,他匆匆朝随军工匠那边行去,刘恒目光落在拉孜部族这群人身上,“冲撞大军,死罪能免,活罪难逃。即日起,你们部族贬为工仆,负责筑建新城,直至新城建好才算功过相抵……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不做。”

    “建城?”

    无数人发懵,双目瞪圆,发出了同样的惊问,这其中不只拉孜部族的族人,也有不断聚拢过来的将士们。

    拉孜部族的人们听后大多面露迟疑,因为不知道这个惩罚和全族覆灭比起来哪个更坏些,为首的拉孜布尔却抢先匍匐下去,“谢大将军仁义,谢大将军不杀之恩!”

    身为族长的他率先表态,其余族人哪怕再想不通,也只得跟着谢恩了。

    拉孜部族里除去老人和孩子,剩下男男女女的青壮足有五六千人reads;。可他们大多数是毫无修为的凡人,根本搬不动建城所需的方石,刘恒也想不出黄儒世要他们做什么。不过既然发话交给黄儒世处理,刘恒也就不再多问,反正让这些凡人去参与建城的事情,怎么想都足够作为惩戒了。

    想到这里,刘恒心里舒坦很多,让拉孜布尔带着人回去,明天再带人过来做事,这就不再理会这些部族人,转而面向满是好奇的将士们。

    不多时,他耐下性子把黄儒世跟他说的话又对众将士解释了一遍,果然很多将士生出了和他之前相似的疑问。

    “这姓黄的在吹牛吧?”牛自斧嗓门最大,当即质疑道:“谁听说过十天能建一座城的?可别是他心里憋着什么坏心思,想把我们给拖在这里,万一胡骑急急赶来,城却没建好,咱们是不是都得陪他死在这里?”

    “是啊是啊,他不过是一个降将,不可以相信!”

    “他当时面对自己恩主,翻脸就不认人了,一看就是个两面三刀的小人,团长别被他忽悠了!”

    有牛自斧起头,其他将士连连开口,说得都是相同的话,竟然好像没有一个人对投效而来的黄儒世有丝毫好感,饱含质疑与猜忌。

    显然,当日黄儒世静静看着原本恩主郑合被杀却不置一词的事情,最后还毫不犹豫的投效刘恒,给将士们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

    这种眼中只有自己性命,毫无忠义可言的人,可以说是军中将士们最讨厌的那种人了。

    如此众口一词,饶是刘恒心里也难免泛起了嘀咕。不过刘恒认真思忖以后,只觉得提起造城时的黄儒世,和平时的他好像判若两人,留给刘恒难以磨灭的印象,让刘恒下意识觉得想要相信他。二来,对于造城这种事,刘恒可以说最是心动,因为这和他的某些心思不谋而合,所以更不愿轻言放弃。

    “不管怎么说,听其言观其行,才能对这人下定论,我们姑且让他试试吧。”刘恒为黄儒世说了句话,随后不理会将士们各异的神色,严肃道:“十日之内,全军上下包括我,都得听黄先生的调遣,这是我的军令,如若有人违拗,就以军法论处,听到了吗?”

    将士们有些苦了脸,有些眉宇紧皱,有些满是不悦,终归别扭地应是。

    知道他们心里不痛快,刘恒不免又道:“当然,仅限这十日。十日之后如若城池建成,黄先生就是有功之人,日后不准有人再对他有丝毫不敬。十日之后如果城池没能建好,大军即刻撤离,并以延误军机治他的死罪。”

    此言,刘恒说得平淡至极,偏偏将士们听后个个振奋,应诺的声音也变得响亮起来。

    这就是投名状,虽说并非出自黄儒世本人之口,但由刘恒说出来,这就是钦定的投名状。要想军中将士接受一个人,别的说什么都是空的,只有这个才是最有效的方法,他们只吃这一套。

    吩咐将士们前去休整,因为都知道时间紧迫,大胜庆功的事情也没人再提,等刘恒令下就纷纷散去,却是对这建城的事难免议论纷纷。

    刘恒听着他们的闲言碎语随风飘来,不免摇头皱眉,他自己同样不放心,略微沉吟后就驱策战车朝随军那边行去,要看看黄儒世到底在做些什么。

    来到随军所在的营地,就见黄儒世和工匠们正在热切讨论,快速说着些奇怪的话。他们讨论得太激烈,仿佛争吵一般,连刘恒到来也没人察觉,竟是格外投入。

    刘恒也没打扰,在旁边听了一会,只觉他们说的话好似天音,各种数字冒出来,他竟是半句话也没听明白,反倒听得更是头疼。

    不过看着眼前的情形,大多数时候是黄儒世在侃侃而谈,解答着工匠们的各种质疑,工匠们渐渐露出崇敬和景仰的神情。黄儒世一边解惑,一边亲自动手,用奇异的笔在纸上勾勒什么,不多时就越画越复杂,出现一种又一种奇奇怪怪的事物,而工匠们有些继续请教,有些已经忙着找白明泽讨要各种材料,一派繁忙火热的景象。

    见到这场景,刘恒看着众人的认真和专注,那个有别于往日的黄儒世,不知为何就放下心来。他没有打扰众人,静悄悄来了,又静悄悄离去。

    “十日造城,简直闻所未闻。”

    何伯犹自感慨,“这位黄先生,要么是个别有用心的大奸,要么就是别有本事的大才。”

    刘恒思索着,答道:“我记得在史书里见过,曾经百家中有一个名为工家的流派,最善于打造器物,建造城池,在先秦时名噪天下,成为不弱于儒释道三大家的名门大家。”

    何伯不善于读书,听着更觉新奇,“这什么工家,如今好像已经没什么名气了,我是孤陋寡闻,还请少爷给我讲来听听。”

    “只是一些史书里提及,大多寥寥数笔,我也没见过详细记载。当年这么兴盛的一个学派,史书里如此对待,想来里面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刘恒也有些唏嘘,“我仅仅知道,这工家当年十分活跃,造出了很多如今让世人觉得匪夷所思的器物,还有惊天动地的工家大能,人才辈出,鼎盛至极。可惜后来随着先秦的覆灭,工家也莫名没落下来,很快消声灭迹,被世人公认已经断了传承,不少手艺和器物失传,成为绝响。”

    说着,他想起三年前还在留安县时,也曾遇见一种名为留影蛛的器物。这东西好像常见的蜘蛛,却是打造得栩栩如生的器物,能跑能跳,宛若活物,却能照人留影,可以说是用来监视人的绝佳法宝,当时就让刘恒觉得神乎其神。

    如今想来,这留影蛛恐怕就是出自工家的器物。

    三年前正是因为发现留影蛛窥视,他好奇之下追赶过去,发现隔壁顾家老者一直暗中监视刘家动静的秘密,正是他被迫背井离乡的开端。

    将士们有些苦了脸,有些眉宇紧皱,有些满是不悦,终归别扭地应是。

    知道他们心里不痛快,刘恒不免又道:“当然,仅限这十日。十日之后如若城池建成,黄先生就是有功之人,日后不准有人再对他有丝毫不敬。十日之后如果城池没能建好,大军即刻撤离,并以延误军机治他的死罪。”

    此言,刘恒说得平淡至极,偏偏将士们听后个个振奋,应诺的声音也变得响亮起来。

    这就是投名状,虽说并非出自黄儒世本人之口,但由刘恒说出来,这就是钦定的投名状。要想军中将士接受一个人,别的说什么都是空的,只有这个才是最有效的方法,他们只吃这一套。

    吩咐将士们前去休整,因为都知道时间紧迫,大胜庆功的事情也没人再提,等刘恒令下就纷纷散去,却是对这建城的事难免议论纷纷。

    刘恒听着他们的闲言碎语随风飘来,不免摇头皱眉,他自己同样不放心,略微沉吟后就驱策战车朝随军那边行去,要看看黄儒世到底在做些什么。

    来到随军所在的营地,就见黄儒世和工匠们正在热切讨论,快速说着些奇怪的话。他们讨论得太激烈,仿佛争吵一般,连刘恒到来也没人察觉,竟是格外投入。

    刘恒也没打扰,在旁边听了一会,只觉他们说的话好似天音,各种数字冒出来,他竟是半句话也没听明白,反倒听得更是头疼。

    不过看着眼前的情形,大多数时候是黄儒世在侃侃而谈,解答着工匠们的各种质疑,工匠们渐渐露出崇敬和景仰的神情。黄儒世一边解惑,一边亲自动手,用奇异的笔在纸上勾勒什么,不多时就越画越复杂,出现一种又一种奇奇怪怪的事物,而工匠们有些继续请教,有些已经忙着找白明泽讨要各种材料,一派繁忙火热的景象。

    见到这场景,刘恒看着众人的认真和专注,那个有别于往日的黄儒世,不知为何就放下心来。他没有打扰众人,静悄悄来了,又静悄悄离去。

    “十日造城,简直闻所未闻。”

    何伯犹自感慨,“这位黄先生,要么是个别有用心的大奸,要么就是别有本事的大才。”

    刘恒思索着,答道:“我记得在史书里见过,曾经百家中有一个名为工家的流派,最善于打造器物,建造城池,在先秦时名噪天下,成为不弱于儒释道三大家的名门大家。”

    何伯不善于读书,听着更觉新奇,“这什么工家,如今好像已经没什么名气了,我是孤陋寡闻,还请少爷给我讲来听听。”

    “只是一些史书里提及,大多寥寥数笔,我也没见过详细记载。当年这么兴盛的一个学派,史书里如此对待,想来里面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刘恒也有些唏嘘,“我仅仅知道,这工家当年十分活跃,造出了很多如今让世人觉得匪夷所思的器物,还有惊天动地的工家大能,人才辈出,鼎盛至极。可惜后来随着先秦的覆灭,工家也莫名没落下来,很快消声灭迹,被世人公认已经断了传承,不少手艺和器物失传,成为绝响。”

    说着,他想起三年前还在留安县时,也曾遇见一种名为留影蛛的器物。这东西好像常见的蜘蛛,却是打造得栩栩如生的器物,能跑能跳,宛若活物,却能照人留影,可以说是用来监视人的绝佳法宝,当时就让刘恒觉得神乎其神。

    如今想来,这留影蛛恐怕就是出自工家的器物。

    三年前正是因为发现留影蛛窥视,他好奇之下追赶过去,发现隔壁顾家老者一直暗中监视刘家动静的秘密,正是他被迫背井离乡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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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四章 惩罚

    “主上,主上!”

    蛇三娘子惊惶跪倒,连连叩,仿佛以泪洗面,“妾身在望祁尾山安身立命数十载,早已和山上一草一木都生出了感情,请求主上垂怜妾身不易,把望祁尾山留给妾身吧!只要主上能改了主意,妾身愿奉上大半身家,以资助大军筑造新城之用!”

    她连跪连爬,倚伏娇躯抱住刘恒一只靴,柔切颤声地恳求,好不惹人怜惜。

    可惜如她印象中一样,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的将领,这个好像无敌魔主般的主上,其心好似铁做的,任是什么绕指柔情仿佛也无法融化丝毫。

    “你这是做什么?”

    就如同此刻,她都做到这种地步了,只换来对方眉宇微微蹙起,不悦地俯视下来,“赶紧起来,又不是不给你住处,只让你换个地方继续安住罢了,何至于如此惺惺作态?失去望祁尾山,我还你一座望祁头山,位置岂不更好?或者说你实在不愿,也能在望祁尾山住下来。”

    听到最后一句,蛇三娘子刚刚转悲为喜,就听刘恒思忖着道:“只需你把山头给让出来,和你那群山匪精怪搬到山腰或山脚去住……一来能补充建城的力量,二来你我同山比邻,若是有什么动静,你也能作为新城的缓冲,甚或为我们报信与拖延时间,反倒更好……”

    眼见刘恒越说越是心动,蛇三娘子花容失色,吓得连连道:“望祁头山更好,主上恩慈!妾身这就去催促小的们收拾行李,两三个时辰足够了,断然不敢耽误大军建城的良辰吉时!”

    刘恒不再逗她,笑道:“既然如此,我就不留你了,去吧。”

    蛇三娘子不断做福,陪着笑脸行出大帐,才敢转身匆匆而去,满面悲苦却是再也忍不住。

    这个男人,难道一点不懂得怜香惜玉吗?

    他竟是如此无情,莫非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故土难离之情?

    满腹离愁之心,她银牙紧咬,回到山头手下们面前已是冷面寒霜,厉声催促手下收拾家当。

    不理会手下一片骚乱,在她施威逼迫之下,收拾的度很快。约莫两个时辰以后,一群精怪山匪簇拥着蛇三娘子的宝轿来到山脚,蛇三娘子掀开窗帘回翘望夜色下的望祁尾山,美眸中难舍之色一闪而逝。

    随后她放下窗帘,只传出冰冷的娇喝,“出。”

    一行妖匪三步一顿,五步一回头,即便有多么不愿不舍,还是与这聚居了数十年的望祁尾山渐行渐远了。

    她们才离去,二三十个满是兴奋的工匠和黄儒世,就在上百将士的护卫下迫不及待地冲上了望祁尾山。工匠们带上各种器具,还有将士也被要求,一群人在黄儒世的指挥下做着各种测量,那种劲头,仿佛要把这座不算雄壮的望祁尾山给整个掀翻一样。

    整整一夜,营地里敲敲打打,而不远处望祁尾山火光摇曳,也能隐约见到不少人影奔走忙碌,久久不断。

    等到来日清晨,刘恒早早开了大帐,派人带上一些礼物前去看望蛇三娘子。说起来他总还有些藏品,尤其一些妖族专用的药草,除却满足小虫的口腹就没有找到其他用处,此刻正好拿来作为给蛇三娘子的赏赐,以做安抚和慰问。

    其后,他一直在听白明泽的禀报。种种军需粮草,最近的收入和消耗,还有黄儒世报上来的建城耗用,一条条比对和批示,足足耗费了他整个后半夜,到现在才接近尾声。

    听着战鼓擂动,将士们6续出了营地,开始新一天的操练,刘恒应准了最后一条建城耗用,和白明泽都是露出疲惫之色。

    白明泽匆匆前去处理杂务,刘恒闭目养神一会,才睁眼冷冷俯视向大帐角落处的黑影,让这团黑影突兀一个颤栗。

    这是许久不见的虎老二。

    自从他们混入胡骑这小半年,虎妖那强横气息根本不会收敛,刘恒自然不敢把它带在身边,于是一直把它放在蛇三娘子那里代为看管。

    等到他们连战连捷,重新杀回胡骑营地,努含和莫古力所率的千骑还没回来,刘恒就朝虎妖的契约下了召唤命令。

    包括蛇三娘子,两妖的契约立成,就会在刘恒神魂里留下印记。

    这的御兽术法颇为霸道,如果刘恒和它们距离近了,包括它们心神波动,所思所想都能知道个差不离,不可能在他面前藏下任何秘密。可是如果距离远了,只能遥遥感应到它们身在何方,甚或通过印记传达一些简单的命令,远没有距离近的时候那么神异。

    之前激战如果有虎妖在,它那克制战阵的妖风神通能起到巨大作用,只会胜得更加保险。

    可是朝虎妖的契约印记下了召唤命令,刘恒当时就感到不对劲,因为虎妖那边竟隐隐传来抗拒之意。不仅如此,后来刘恒部众和努含、莫古力那千骑激战之时,虎妖竟然还想趁机逃离!

    时值两边激战正酣,刘恒只来得及朝印记下严惩的命令,随后就再也顾不上这头孽畜了。

    这严惩命令说来简单,实则对于奴兽来说,堪称天下最恐怖的刑罚,而且距离越远,所受的惩罚还会成倍递增!

    十里内以妖丹为柴,妖火自燃,如有钻心之痛。

    百里之内,妖丹中催生的妖火将会暴走,烧灼骨肉脏腑,其痛好似最霸道的火毒,浑身痛不欲生,欲求解脱都不可得。要是还有毅力逃到将近千里的距离,那么妖火将彻底爆燃,将其化作一具火柱,身心俱焚,短短几息就能将其烧成灰烬,连一丝血肉残魂都留存不下来。

    这种死法之惨,刘恒知道后都觉得毛骨悚然。

    当然,可谓天无绝人之路,如果这奴兽能逃出千里之外,契约的影响将会迅降低,这就是绝境中唯一的生机所在。只要它这辈子都不靠近主人千里以内,顶多每月月圆之日承受契约妖火烧身之苦,却能重获自由了。

    只是想要撑过这三层递增的妖火折磨得到自由,需要莫大的毅力和如铁意志支撑,还需要外力甚或运气相助,除此之外,只有自尽才能获得解脱。

    别的不说,只说这头虎妖的话,刘恒真是不太看好它。

    结果果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等最终一役结束后他分神留意了下,就现虎妖老老实实留在望祁尾山,没有再敢往外逃窜。

    营地和望祁尾山相距不过数十里地,可见虎老二连第二层的妖火惩罚都承受不住。幸亏它还算识趣,没有硬去尝试第三层妖火惩戒的滋味,不然那滋味想必能让它刻骨铭心,永世难忘。

    感受到印记那头不断涌来急切的求饶之意,刘恒心下冷哼,让它继续承受妖火焚身的苦痛,直到傍晚召见蛇三娘子时心有所感,这才撤消了严惩的命令。

    随后他再行召唤,刚刚吃过教训的虎老二哪里还敢推延,即便浑身受创极重,还是连滚带爬赶了过来。

    再出现时,虎老二的样子可谓惨不忍睹,浑身焦黑,枯瘦得仅剩骨架一般,营地的将士差点认不出它来。

    它强撑着来到刘恒面前就倒地不起,可见吃了多大的苦头。

    这凄惨模样,刘恒都不忍心再惩罚它,但还是没有理会它,让它重伤垂死到清晨,等当前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这才重新面对它。

    只此一眼,虎老二都不禁打寒颤,还得极力挤出讨好的谄笑。可惜它都不知道自己此刻有多丑陋,没了漂亮皮毛,只剩焦黑枯皱的大脑袋,知道它是在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鬼脸,要多狰狞有多狰狞。

    刘恒心里啼笑皆非,脸上却是面沉如水,冷冷道:“你不是想逃吗?”

    “我知错了,我知错了!”

    虎老二忙不迭地匍匐叩,连声讨饶。这磕头声好似重鼓,地表都连连巨颤,奈何身上血水都近乎被烧干了,它把脑门焦皮都砸裂了也没能流出丁点血迹,却是没能达到想要的效果,“恳请主上看在我及时悬崖勒马的份上,给我个补过的机会吧!”

    “真不敢了?”

    “真的不敢了,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再来一次了!”虎老二听着就怕,可见那妖火惩戒有多么刻骨铭心。

    “别笑了,太恶心。”它这样子刘恒都不忍直视,皱眉呵斥,见它赶忙收起笑容,这才冷声道:“希望你这次是真记住了,若是再有下次,我可不想见到你的死相。”

    虎老二大喜过望,又是磕头如捣蒜,“多谢主人恩慈,多谢主人饶恕!主人放心,绝不会再有下次!”

    刘恒沉默一会,莫名轻叹一声,取出一瓶深潭灵水洒在它身上,“好好养伤吧。”

    “是是是。”

    感受着自身伤势以惊人度恢复,虎老二已经感激涕零,忙不迭地应诺。看到刘恒像是要出门,它又急忙强撑起身子,凑到刘恒身侧谄媚道:“主人要去哪,让我载着主人去吧。”

    “只是去旁边望祁尾山,你就老老实实待着吧。”刘恒没好气地说了一句,甩开它大步出了大帐。

    “主人慢走,主人一路顺风……”

    直等见到刘恒身影伴随亲卫一起消失在大片军帐中,虎老二才收起笑容,龇牙咧嘴趴回大帐里,只觉苦涩至极。

    要是早知道这契约有如此恐怖,它断然不敢生出丝毫异心。如今吃足了苦头和教训,它彻底死了反抗的心思,终是认命了。

    哪怕有刘恒的非凡灵水相助,它皮肉伤势恢复极快,可是内伤恢复的度就没这么好了。

    妖丹生火,烧毁近乎一半,等于毕生修为也被废去近半,这才是它最沉重的损失。原本它已是妖境一重巅峰,遭此一劫后差点连妖境都维持不住,直有继续跌落到精境的危险。

    刘恒的灵水足够神异,却也只能帮他稳住伤势和当前境界,要想真正恢复原有的修为,这等神水也帮不上多少忙,非得数年苦修才行。

    相比起这个,其它伤势都成小事了。

    当然并非全是坏事,经此一劫,虎老二觉自己的血脉竟比以前精纯了不少。

    妖族以血脉论潜力和资质,它曾经杂驳的血脉,使它修行时往往吃力不讨好,而且越来越能感受到来自血脉的桎梏。

    可是妖族血脉乃是天生,想要更改如若逆天。除却花费海量时间一丝丝去打熬苦磨,其他一些独特的方法都珍贵异常,要么昂贵到令它不敢妄想,要么就是有钱也买不到,让它为此苦恼不已,徒叹奈何。

    没有身份背景,就是这么无奈。

    它自己也没想到那丹火非凡,折磨它之余,居然还顺带帮它炼化了血脉的无数杂质。

    如今它静下来仔细感受,血脉变化很是明显。曾经血脉应该只能支撑它顺利突破到妖境二重,可是现在的血脉之纯,甚至让它看到了一丝晋升大妖境的可能,这怎能不叫它心里震骇!

    “误打误撞,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如果还能凭此领悟出妖火的运用法门,不仅实力大进,而且说不定……”它不敢再往下想,死死压制住心头那丝妄念,只让自己更加专心地运转妖气,恢复伤势,可还是重新萌生了拼命活下去的希望。

    它这些念想,刘恒根本没有留意,因为朝望祁尾山方向行到半途就遇到了黄儒世派来报信的人。

    “可以开工了吗?”

    刘恒露出笑容,“好,我这就把人召集过来。”

    他急于见到黄儒世的成果,索性亲自带人回返,召唤走了大半将士,又去拉孜部族要人。

    等他赶到拉孜部族,那边竟是早就准备好了,整个部落六七千的青壮都被拉孜布尔汇聚起来,“大将军,如果不够,我们这些老老少少也可以一起去。”

    “你倒很有觉悟。”刘恒讶异道。

    拉孜布尔朝他深深行礼,“为了赎罪,我们部族愿意全力付出。”

    “好,让这些青壮跟我们一起走,至于老幼,暂时用不上,等不够的时候再说。”刘恒点点头,正要在前面领路,忽然又顿住,“还有你和大祭司舒哈,我不放心你们两位留在这里,也跟着一起走吧。”

    拉孜布尔老躯一僵,随后又是恭敬应诺。8

第五百八十五章 黄儒世的本事!

    因为这些不会武功的青壮跟随,他们前行速度变得十分缓慢,短短数十里地看起来怕是要耗去大半天。所以走了不到一个时辰,所有将士都开始不耐烦起来。

    刘恒索性下令留下千数新团将士随同这些青壮慢慢赶路,他用战车带上拉孜布尔和大祭司舒哈,领着老将士们先走一步。

    兵分两路,他们的速度立刻就提了起来。将士们要么乘骑妖熊,要么乘骑缴获得来的黑鳞马,恣意呼喝,好不痛快。

    半个时辰不到,一群人已经踏上望祁尾山。

    留在这里的刺探早就看见他们,并且前去通禀黄儒世,等他们到来的时候,黄儒世早早在山脚迎候。

    “一夜时间,你们就打通了这条路?”

    刘恒举目眺望,只见望祁尾山出现环绕而上的一条大道,除此之外,再没见到其他变化,不禁皱眉问道。

    “当然不止这条路。”黄儒世一边请刘恒前行,一边笑道:“恩主请细看,这条大道分了两道,可以左进右出,不仅铺就平整,而且深陷下去,等到运车往来时会更加便捷。我们还探明了望祁尾山的地貌和地质,找到最合适建城的方位,也找到了建城的石料,只等人来了就能开工。”

    “那就好。”

    刘恒点点头,并没有过多夸赞,只是更加细心的查看。毕竟耳听为虚,眼看为实,黄儒世说得再好也不管用,还是亲眼看过才能心里踏实。

    新开拓的山道很宽,而且不知黄儒世怎么做的,看上去的确十分平整和牢实。虽说黄儒世不让大军踏上去,只准走旁边的小道,刘恒还是特意下车走到山道上试了试,才得以确定所见非虚。

    “不错不错。”刘恒这才表扬一句,毕竟一夜间做到这一步,可见黄儒世还是用心了,可是随后又疑问道:“你说用这山道运石料,可那石料一块至少万斤,恐怕只有武夫境以上的将士才能搬运,他们往来几次恐怕就把山道弄得坎坷不平了,铺得这么好又有何用?”

    “恩主有所不知,诸位将士还有别的用处,搬运石料的事情用不上他们。”黄儒世呵呵笑着,颇有些自鸣得意,“其中设计,待会见到运石料的车子,再容我为恩主细细道来。”

    “好,我就看看你故弄什么玄虚。”刘恒瞥他一眼道。

    开了山道,上山果然便捷很多,可惜环绕而上,比起直行自然走了更长的路,到达山顶时还是走了小半个时辰。

    这里原来是蛇三娘子那一窝妖匪的洞府,只是一夜过后,等刘恒再见到时已是大变模样了。

    洞府旁边的屋子被用做临时工坊,工匠们包括派来保护他们的百多将士全在忙碌。他们有些在四处奔走,似乎在划定新城的位子,更多人则在工坊前敲敲打打,紧锣密鼓地打造一种简陋豪放的怪车。

    “恩主请看,这就是我说的运石车。”

    黄儒世走到工坊前,容光焕发地讲解道:“夜里我派护卫我们的将士开拓出了山道,原本道上的树木也没有浪费,稍微裁剪就能打造成这种运石车。”

    刘恒一看,真是没见过这么简陋的车。

    这所谓的车甚至没有车轮,就以一段段粗壮圆木替代,车轴都是就着两边多留一点,然后固定在两边挡板之上。车身就是四面挡板,前面做了两条搭头,可见应该还是要用牲畜来拉。

    乍一看的确是车,只是如此粗犷,任谁看了都觉得别扭,刘恒也是越看越无语,不禁深深怀疑起来。

    这黄儒世,难道真是以精工巧匠出名的工家传人?

    “恩主,别看这运石车样子不好看,可是胜在好用。”

    黄儒世显然也能猜到众将士们心里的嘀咕,拍打着一辆运石车笑道:“这车足够牢实,经得起万斤大石的折腾。前面让这些妖熊或宝马拉动,后面再让那些青壮推动,虽说比不得武夫强者搬运的速度快,只要数量足够,却足够代替他们运输石块了。”

    刘恒亲自动手试了,才发觉这车远比看起来轻便,几乎没怎么使力就推动了。原本他想来,那些作为车轮的粗壮滚木看着就很沉重,没想到上手这么容易,轻得让刘恒近乎感受不到它们的重量。

    由此,他才发现这看似粗陋的运石车也不简单,好像别有玄妙,对黄儒世就多了一份敬重。

    单凭这车就能看出,黄儒世的确有真本事。

    “这么一来,武夫境以上的将士们就能空出手来,专心去做非他们不可的事情,比如开凿城池地基、挖掘石料等等。”黄儒世笑吟吟解释道。

    刘恒听得连连点头,随后朝他抱拳,“先生实乃大才,如此一来,建城速度的确会快上很多。”

    分工以后,无论是否身怀武功,每个人都能派上用场,效率大大提高了。

    不等黄儒世谦虚,刘恒就接着郑重道:“来前我已经和所有人说过,全军上下包括我在内,任凭先生差遣,需要我们做什么,先生只管吩咐就是。”

    “这。”

    黄儒世动容,本来还想推辞,随后刘恒再度重申,他就不再磨叽,朝刘恒深深行礼,“恩主如此信我,我岂敢再矫情,必全心全意做好此事,方不负恩主信重之恩。”

    刘恒朗笑,将他扶起,“这就对了。”

    虽然刘恒这么说,黄儒世还是没有真把刘恒当做寻常将士对待,略微沉吟后就朝其他将士道:“分出一半人,前去听后其他工匠调遣,准备开山,开拓地基。”

    他终归在军中缺乏威信,听到他下令,将士们面面相觑,却是久久没人应声。可是随后察觉刘恒目光渐渐变得严厉,他们这才不情不愿,一片杂乱应诺,乱了一会才分出半数人,朝周围四散而去。

    刘恒见状沉下脸来,“督军何在?”

    “属下在!”

    同时传出两个应答的声音,却是何伯和大四闻言,都下意识答应下来,回过神来才觉得尴尬。原本说好的,大四即将卸下督军之职接任一团团长,而何伯也要接替他的督军之职,可是当时下了令,谁也没想到打完战又得忙着建城,这事就这么耽搁下来了。

    如今两人都不上不下,此刻应声说来都对,也都不对,饶是刘恒也是错愕。不过他哪里会被这种小事情难倒,略作思索就道:“这样也好,大四大团长留在这里督军,何生何团副随另外一半人,也担起督军之职。”

    “是!”

    两人异口同声地大声应诺。

    “你们盯好了,谁敢对黄先生的命令阳奉阴违,谁敢出工不出力,一律严惩!”

    “是!”

    这两句对答让这群将士一阵骚动,随后谁也不敢再敷衍,总算多了些认真的样子。

    “真是一群属驴的,不收拾就不会听人话。”

    刘恒冷哼,喝骂一声,这才朝黄儒世道:“先生还有什么吩咐?”

    这种话要是从别人口中说出,保不齐立刻就能惹出兵变,被这群兵匪给当场乱棍打死。可此刻是刘恒骂出来的,一众将士皆是讪讪笑着,浑然不觉刺耳,看得黄儒世也是心下感慨。

    “恩主和余下将士请随我下山,咱们该去石场,打挖石料还得诸位相助。”换做黄儒世来,自然不敢像刘恒那样对将士呼来骂去,满是和气地笑着道。

    刘恒把臂相请,“先生上车,随我同行。”

    他不理会黄儒世的连连推辞,不容抗拒地把黄儒世带上战车,这才率领剩下半数将士再度下山。

    “恩主请看,这就是新城的图纸。”

    在车上,黄儒世摊开一卷锦卷,上面全是复杂的线图,刘恒完全看不懂,但也大致看出了一座城池的轮廓。

    “城池占地长宽五里见方,除却最简单的城池法阵,我还预留了日后加设更强城池法阵的地方,只要材料足够,很快就能补上……因为可能要抵挡胡骑,所以城墙必须足够厚实,但是得赶工期,我觉得恐怕要分成两次来。”

    黄儒世细心为刘恒讲解,“先赶工出一层外墙,如果时间充裕,咱们再接着盖内墙,两层甚至三层、四层都行,总有一天,这城墙能厚到胡骑都不愿来攻。”

    “这样好,这样好。”

    刘恒连连点头,心里更是认同。

    因为在他的心里,这城就是将来的根基所在,未来要应对的敌人可能远远不只是胡骑。如果世事真像他预料的那样发展,争夺圣人之位的残酷,恐怕会远超所有人的预计,如此忧心下,城池自然建得越坚固越好。

    当然这些心思,他深深埋藏在心底,断然不会朝外人随意透露。

    想到这里,他加了一句,“最好能多留些建城墙和城池阵法的位置,如果最终能抵挡霸主的攻击就更好了。”

    黄儒世闻言不免诧异,因为他从没想过小小城池需要造到这么坚固的程度,因为怎么看都没有这么做的必要。不过见刘恒说的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他也不多问,开始陷入沉思,不断改动起图纸来。

    等下到山脚,刘恒也没有打扰他,顺着同样格局的大道继续前行,一直到前方可见大道尽头的简陋石屋,他才听到黄儒世略显疲惫的声音。

    “恩主,如果要把城池建到能够抵挡霸主攻击的程度,堪比大国边城雄关了。如此一来,至少要有十层城墙,而且还要有霸主级别的城池法阵。”黄儒世无奈道:“城墙倒是好办,只要有足够时间就行,唯独城池阵法更为关键,我却是无能为力了。”

    刘恒闻言皱眉,随后道:“这个我来想想办法,你就别管了,而且咱们也不必想着一蹴即成,大不了找个来先用着,日后慢慢换更好的就是。我只问你,一个寻常城池的阵法配上十层城墙,有多大作用?”

    “寻常城池阵法能算是武师级别,只能抵挡武师境战阵血相的攻击,十层城墙或许能勉强提升一些,多拖延初入大武师境界的战阵血相两三天的样子吧。”说起这些估测,黄儒世更显犹豫和迟疑,苦笑道:“我只能凭经验推断,具体如何,我也说不准。”

    城池阵法也有强弱之别,寻常城池的阵法大多如黄儒世所说,就是武师级别,说起来还是边关城池的阵法强些,能够达到霸主级别。

    这城池阵法的级别,比如霸主级别的边关城池阵法,号称能抵挡霸主境界高手的攻击,如果遇到霸主境界的战阵血相,也能强撑个十天半个月,其他级别的城池阵法与此类似。

    正因为这等强悍城池存在,才能震慑四方强敌,保住一方平安。

    “胡国的霸主强者和如此实力的军队都被妖族强者牵制住了,即便不是这样,大夏同样有相应的强者,所以通常来说,霸主境的强者绝不会对各方城池亲自出手。所以恩主,以我看来,其实达到这个程度也就够了……”黄儒世见刘恒眉宇越蹙越紧,不禁劝道。

    “先照这个建吧。”刘恒却抢断道,随后又笑,“咱们自己住的城池,毕竟是有备无患更好。”

    说是这么说,可黄儒世分明能感觉到刘恒还有不为人知的担忧,只是既然他不愿明言,黄儒世也就不多问,默默应下。

    这城池阵法的级别,比如霸主级别的边关城池阵法,号称能抵挡霸主境界高手的攻击,如果遇到霸主境界的战阵血相,也能强撑个十天半个月,其他级别的城池阵法与此类似。

    正因为这等强悍城池存在,才能震慑四方强敌,保住一方平安。

    “胡国的霸主强者和如此实力的军队都被妖族强者牵制住了,即便不是这样,大夏同样有相应的强者,所以通常来说,霸主境的强者绝不会对各方城池亲自出手。所以恩主,以我看来,其实达到这个程度也就够了……”黄儒世见刘恒眉宇越蹙越紧,不禁劝道。

    “先照这个建吧。”刘恒却抢断道,随后又笑,“咱们自己住的城池,毕竟是有备无患更好。”

    说是这么说,可黄儒世分明能感觉到刘恒还有不为人知的担忧,只是既然他不愿明言,黄儒世也就不多问,默默应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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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大皇帝介绍:
猴偶踏碎金银江,画中轮转千百世。
千面谪仙人不识,一生三世称圣人!
我,刘恒,皇家的穷亲戚,一朝被削为平民,随后莫名其妙,成了这“妖精洞”宗门里,唯二的男人……
这大世百家争鸣,人杰枭雄并起,动荡风云,我踏入其中,步步镇压诸敌,名动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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