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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暴走土豆泥     我是大皇帝txt下载     我是大皇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零一章 反戈!

    胡骑将领第二击刚抬刀,刘恒双目猛睁,在城头几个纵跃,来到胡骑将领对面,把手中泥坛如箭掷出!

    这泥坛出击的方位十分刁钻,不禁直指胡骑将领,更堵死了他出刀的方位。胡骑将领面生戾色,厉喝一声,依旧一刀斩出!

    他身后神影倏闪,刀气射出就凝成盔甲模样,一对手甲交叉胸前,以头盔为刀锋,悍然撞向泥坛。

    紫炎飞扬,仅仅瞬息就把泥坛撞碎,粒粒金沙爆散开来,如蓬箭雨继续****。胡骑将领超凡一击在这蓬金沙面前如遇克星,根本无从抵挡,被金沙打得千穿百孔,当场崩散!

    后面的胡骑将领急急收起内力,险险躲闪开来,脸色却难看到了极点。他本以为自己的紫炎妖火足够厉害,足以消融灭道魔砂,却没想到灭道魔砂远比他想象的还要狠毒得多,连自己妖火在其面前也没有丝毫抵挡之力。

    “好!”

    他立于虚空咬牙切齿,面上戾色更甚,“我倒要看看是你的毒多,还是我的内力多!”

    刘恒神情冷肃,遥遥和他对视,四道目光在虚空激烈碰撞,“那就试试吧!”

    无论如何,刘恒都要把胡骑将领给缠住,绝不能再让他恣意攻城,否则城墙迟早被轰塌,那时才是大难临头!

    只要能缠住他,城头将士们全力朝下方倾泻劲气,足以逼退下方不太敢动用气血内力的胡骑。而胡骑因为四周灭道魔砂的存在,死死锁住自身气血内力,只敢驾驭座下巨鼠冲撞城墙,单凭肉身力量,对城墙的威胁立时消去了大半。

    反倒这些胡骑自己,处境依旧凶险万千,必须紧盯住上方倾泻下来的各色劲气,否则在无法动用气血内力的情况下,简直触之必死。

    奈何城头将士也在拼尽全力,他们蜂拥在下方,哪里还有多少躲闪的余地。这种局面下,任由武功再强也只能听天由命,死伤实在大得骇人。

    然而他们之所以还能保持士气,在于他们心里清楚,如今战局的关键就在于这面城墙。

    城墙不塌,则他们必然惨败,只需攻破城墙,胜负立时逆转。

    此刻看起来他们绝没有轰塌城墙的可能,但他们对头顶的胡骑将领充满信心,相信这位军中威名远扬的副千夫长必然能带他们夺取最后的胜利,这才是他们士气凝聚的原因。

    深受他们信赖的胡骑将领,眼见下方胡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面上更显阴沉,身外神影紫炎暴涨,化作更加耀眼的一轮骄阳!

    “动手!”

    他突兀用胡语暴喝,声如惊雷般响彻方圆十里,使得双方将士齐齐愣怔。刘恒心头却似有一丝厉电闪过,令他倏然回首,目光寻向城内一个角落。

    话音未落,那边也立刻有了动静。

    一群胡族人迅疾收缩,凝成一个粗陋的战阵,其中跃出两团夺目光华。

    冲在最前方的光华炽烈非常,热浪沸涌,赫然正是拉孜部族族长拉孜布尔!

    他身外浮现两重巨锤神影,转眼融合在手中一对银霜铁锤之上,随后锤劲爆裂般四散,冲击向四方新团将士,自己却猛攻向大四。

    而另一道光华森白阴寒,充满邪异,竟是大祭司舒哈的神魂。他神魂凝于法杖中,浮现一重森白光轮,随着周围胡族人默默诵念的经文,法杖居然凭空生出数十个虚影,隐隐结成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阵法。

    阵法气息逐渐强盛,居中处有团混沌一点点凝实,其中深陷两个深不见底的漩涡,可不就是天神教的神祗?

    那个诡异的神祗!

    它甫一出现,就有一股压抑至极的威压弥漫开来,让人莫名双腿发软,只想朝它顶礼膜拜,忏悔罪孽。

    “您最忠诚的仆人舒哈,感谢神聆听我的乞求!子民们陷入苦难,愿意献祭出所有人一半的灵魂和身体,请天神为这座罪恶之城降下诅咒!”

    听到那熟悉的咒语,刘恒心中惊悸,急切厉喝道:“阻止他!”

    大四神情也变得凝重,自然知道事关紧要,浑身内力暴涨,身外浮现两重模糊神影,一道狂猛拳劲狠狠砸向拉孜布尔,人影已如利箭射出,直杀向悬浮高空的法杖。

    他武功深不可测,只此一击,拉孜布尔竭力抵挡也被打得当空吐血,受到剧创。可是拉孜布尔却仿佛浑然忘我,当即强行压下伤势,锤劲纵横,竟像是拼了命也要拦住大四。

    面对纠缠不休的拉孜布尔,大四面上浮现一丝罕见的寒意,双拳暴舞,以拳劲再度把拉孜布尔打得重伤飞退,随后从背后取下一张大弓,照准法杖所在拉弓如满月,凝出一道恐怖箭劲激刺而去!

    以一人之力连战两方,大四一改平日低调模样,杀伐间神武无双,气概盖世!

    可是短短耽搁,那边舒哈却没停歇,以尖利到极点的声音高喊出声,“以我舒哈之名,请天神赐下诅咒与罪罚,赐予这座罪恶之城以毁灭!”

    当!

    仿佛冥冥中有洪钟敲响,那巨响却只在众人心头传荡。激烈混乱的战场好似突然静止下来,无数目光都齐齐望向天神的投影,但见天神漩涡一般的双目猛烈旋转起来,下方那群胡族人就响起起此彼伏的惨叫。人们仿佛能见到,有一丝丝绚丽虚淡的青烟和红光从所有胡族人体内不断飘出,然后被源源不绝地吸入两团漩涡之中。

    莫名的威压覆盖四方,所有人都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发生。随着胡族人喊叫声迅速衰弱,他们一个接一个软倒在地,最后一点神魂与气血没入那两团漩涡里,漩涡突兀停顿了下,接着竟逆向旋转起来。

    从漩涡中,似乎浸出一些晶莹水雾,沿着漩涡边缘汇聚成水珠,滴落下来。

    那场景,好像天神垂泪!

    两滴水珠刚离开漩涡,天神投影渐渐虚淡下去,随之而来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怪异变化。

    不知从何处升起阵阵风沙,缓缓吹拂过城池,看似不起眼,可人们见到这一幕,心里突兀感觉到时间仿佛在加速流逝。就好像这座城池正在经历岁月的侵蚀,四处生出青苔,石块边角变得圆滑,被那看似缓慢的风沙迅速风蚀着。

    两滴水珠从高空落下,越接近城池,城池风化的速度就越快,甚至有些石屋的砖石崩裂,碎散成沙,随风逝去。

    无数人眼睁睁看着,心里生出一种预感,等到两滴水珠落地时,就是整座城池被岁月不断吞噬,变成残垣断壁的时候。

    “不。”有将士喃喃失声,心里莫名绞痛。

    一个将士喃喃,仿佛感染一般,越来越多的将士心乱如麻,也随之失声,“不。”

    “不要!”

    “不不不,不要!”

    “不!”

    “不要这样,不要毁了十日城!”

    有将士痛苦乞求,有将士怒极爆吼,有将士瞳仁灌血,发狂般大吼!

    甚至有将士猛扑过去,妄图以身体包裹住那两滴邪异的水珠,不惜性命也想保住整座城。然而无论是他们的劲气攻击,还是他们的身体,都没法对这两滴水珠造成丝毫影响。

    它好似虚无的,无法触碰,也就无法影响。

    “这就是,诅咒。”

    刘恒声音变得苦涩,耳畔除了将士们如潮的喊叫声,还有城下胡骑变得高亢兴奋的吼叫,还有胡骑将领肆无忌惮的狂笑。他却什么都没做,怔怔站在那里,感受着久违的无能为力的痛苦和折磨。

    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诅咒的恐怖,当年那大祭司的舍命诅咒纠缠了他足足一年,他用尽了方法,依旧无能为力。为此,他才被逼的不得不参与大比,和蛮厨子交易,拼尽全力争取解除诅咒的方法。费劲千辛万苦,几经磨难,他才得以在武道圣地百灵谷里化解了那道诅咒,可见诅咒之恐怖!

    等等……等等!

    电光火石间,他心头浮现种种往事,突然灵光乍现,抬起袖子朝里面望去,“那道诅咒,是被百灵谷中奇火真骨雷火给烧灭的,那么说起来,异火应该能管用!”

    “不知道管不管用,但这种时候,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刘恒仿佛找到救命稻草一般,一把抓住正在袖中偷吃东西的小虫,也不管它满脸发懵,把它对准两滴水珠抛了过去,“小虫,靠你了,把两滴水珠给我烧了!”

    生怕小虫搞不清局势,他临丢前索性用力一捏,直让小虫脸色骤变,因为疼痛而愤怒起来,两个豆大的眼睛喷出火来。

    形势急迫,他抛出小虫的力道又快又急,转瞬划破数百丈高空,出现在两滴水珠面前。遭到如此粗鲁对待,还打断了小虫吃东西,本就脾气见涨的小虫更见暴躁,浑身都燃起雷丝电火。

    莫名的威压覆盖四方,所有人都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发生。随着胡族人喊叫声迅速衰弱,他们一个接一个软倒在地,最后一点神魂与气血没入那两团漩涡里,漩涡突兀停顿了下,接着竟逆向旋转起来。

    从漩涡中,似乎浸出一些晶莹水雾,沿着漩涡边缘汇聚成水珠,滴落下来。

    那场景,好像天神垂泪!

    两滴水珠刚离开漩涡,天神投影渐渐虚淡下去,随之而来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怪异变化。

    不知从何处升起阵阵风沙,缓缓吹拂过城池,看似不起眼,可人们见到这一幕,心里突兀感觉到时间仿佛在加速流逝。就好像这座城池正在经历岁月的侵蚀,四处生出青苔,石块边角变得圆滑,被那看似缓慢的风沙迅速风蚀着。

    两滴水珠从高空落下,越接近城池,城池风化的速度就越快,甚至有些石屋的砖石崩裂,碎散成沙,随风逝去。

    无数人眼睁睁看着,心里生出一种预感,等到两滴水珠落地时,就是整座城池被岁月不断吞噬,变成残垣断壁的时候。

    “不。”有将士喃喃失声,心里莫名绞痛。

    一个将士喃喃,仿佛感染一般,越来越多的将士心乱如麻,也随之失声,“不。”

    “不要!”

    “不不不,不要!”

    “不!”

    “不要这样,不要毁了十日城!”

    有将士痛苦乞求,有将士怒极爆吼,有将士瞳仁灌血,发狂般大吼!

    甚至有将士猛扑过去,妄图以身体包裹住那两滴邪异的水珠,不惜性命也想保住整座城。然而无论是他们的劲气攻击,还是他们的身体,都没法对这两滴水珠造成丝毫影响。

    它好似虚无的,无法触碰,也就无法影响。

    “这就是,诅咒。”

    刘恒声音变得苦涩,耳畔除了将士们如潮的喊叫声,还有城下胡骑变得高亢兴奋的吼叫,还有胡骑将领肆无忌惮的狂笑。他却什么都没做,怔怔站在那里,感受着久违的无能为力的痛苦和折磨。

    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诅咒的恐怖,当年那大祭司的舍命诅咒纠缠了他足足一年,他用尽了方法,依旧无能为力。为此,他才被逼的不得不参与大比,和蛮厨子交易,拼尽全力争取解除诅咒的方法。费劲千辛万苦,几经磨难,他才得以在武道圣地百灵谷里化解了那道诅咒,可见诅咒之恐怖!

    等等……等等!

    电光火石间,他心头浮现种种往事,突然灵光乍现,抬起袖子朝里面望去,“那道诅咒,是被百灵谷中奇火真骨雷火给烧灭的,那么说起来,异火应该能管用!”

    “不知道管不管用,但这种时候,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刘恒仿佛找到救命稻草一般,一把抓住正在袖中偷吃东西的小虫,也不管它满脸发懵,把它对准两滴水珠抛了过去,“小虫,靠你了,把两滴水珠给我烧了!”

    生怕小虫搞不清局势,他临丢前索性用力一捏,直让小虫脸色骤变,因为疼痛而愤怒起来,两个豆大的眼睛喷出火来。

    形势急迫,他抛出小虫的力道又快又急,转瞬划破数百丈高空,出现在两滴水珠面前。遭到如此粗鲁对待,还打断了小虫吃东西,本就脾气见涨的小虫更见暴躁,浑身都燃起雷丝电火。

第六百零二章 兀腊之败

    城外天塌地陷,仿佛世界末日,城内却风平浪静,很有种“闲看窗外风雨急”的韵味。将士们一时不适应,随后看见胡骑敌军身陷险境,哭喊怒吼一片,顿时响起如潮的欢呼声。

    阵法一开,城池转危为安,再无隐患!

    如此局面下,没有携带禁绝天地的攻城阵法,胡骑再是骁勇也无力可施,反而深陷极端凶险的阵法中,胡骑将领气得面色铁青,依旧只能赶紧下令让胡骑急急退出。

    “不!尊贵的兀腊王子,不要被狡猾的大夏人骗了,这只是一套!”舒哈一边与拉孜布尔合力抵挡大四的猛攻,一边急切高喊道。

    别说是他,拉孜布尔也心急如焚,因为一旦胡骑大军真的退走了,临阵反戈的他们,下场想都不敢想!

    本就是巨人军常备的随军阵法,不需要他来提醒,身为巨人军副万夫长的兀腊岂会认不出来?

    他明白舒哈高喊的用意,也比舒哈甚或拉孜布尔这些外人更清楚这套阵法的优劣,这只是一套撑不住武师强者十击的随军阵法。

    可是他却没有动,更没有下令将士继续强攻,只是踏于虚空与城头的刘恒遥遥对望,针尖对麦芒一般!

    “不得不承认,我太小觑你们了。”兀腊寒声道:“居然还藏着一位风水大师,能借助风水地势把的威力提升到这种程度。”

    刘恒重新端坐回主座之上,闻言笑道:“王子好眼力,承蒙王子盛赞,不胜荣幸。”

    言语和目光交锋间,城下哀嚎和惨叫声接连响起,引得两人齐齐朝那里看去。看着来时如黑云摧城一般的四千胡骑大军,不到一个时辰已经死伤近半,只剩下两千多骑却也人人带伤,刘恒笑意更甚,兀腊脸色却更难看了。

    “整军!”

    刘恒清朗的声音传遍全城,“即刻打开城门,追击敌军!”

    “是!”

    无数将士兴奋大吼,争先恐后奔向城门,连挪开堵门巨石的苦活都被他们抢着做了

    痛打落水狗这种事情,没人不喜欢!

    然而身为主将的刘恒却安坐不动,只是遥遥盯住兀腊,根本没有起身追敌的意思。

    因为他很清楚,别看胡骑大败,实则战力依旧可观。剩余胡骑还能组成一个四重战阵,一旦真去追击,没有了灭道魔砂的威胁,胡骑战力绝不逊色于自己这边。再者还有兀都这实力超强的主将存在,动用克制气血的神通妖火,足以让将士们优势尽丧。

    白痴才会真的出城追击!

    他之所以这么说,仅仅是给兀腊一个台阶,甚或说造势逼迫兀腊,让他有借口退军。

    毕竟兀都身为堂堂胡国王子,身份尊贵无比,在胡军中又以骁勇善战著称。当刘恒听到他的身份,就知道如果不给他个借口,他恐怕很难抹开面子退军。

    如果胡骑大军不退,即便无法对如今的十日城造成多少威胁,堵在城外总归是个大麻烦。

    兀腊面寒如冰,“我不信你真敢派兵出城。”

    刘恒皱眉,索性传音道:“如果我没记错,此次大战开启,胡国大汗传下神旨,将以军功挑选少汗。兀腊王子的兄弟都有志夺取少汗之位,兀腊王子虽说早在军中打响威名,但要是一直耗在这里,不怕其他兄弟威胁到你的地位吗?”

    既然是传音入密,他就把话说得很直白,直让兀腊双目凝缩,眉宇煞气乍现,“你威胁我?”

    发现兀腊也转而用起传音,刘恒顿时会意,不动声色地道:“不敢,我只是说出实情罢了,其中利弊,想必王子自有斟酌。”

    兀腊面色阴晴不定,随后面生烦躁,“不要耍弄口舌了,我的确不能给我的兄弟们追赶我的时间,但我更不能承受一败!在这里败了,我威望大挫,这才是毁灭般的灾难!只有转败为胜,取得最后的胜利,才能避免这一切,所以无论你说什么,我都要毁灭这座城!”

    “我用的这毒是无解的。”刘恒静静说道:“没有城池阵法前,你们没能攻克十日城,如今设好了城池阵法,你就更没机会了。兀腊王子,你这一败已经注定,没有办法再改变结局。”

    “只要是毒,就有肯定有解毒的方法,我胡国人才济济,肯定能找到解药!至于城池阵法,有的是禁绝阵法克制,或者找来一位大武师或大主祭,同样能轻易破你阵法!我只需要陈兵城下,等着转机到来,胜利终将站在我这边!”

    刘恒心头微紧,遇到这样执拗又实力非凡的敌人,他也觉得棘手。然而心念疾转间,他还是笑着摇头道:“诚然,的确如王子所说,这样下去我十日城必败无疑。只是王子有没有想过,一旦王子陈兵于此的原因传回去,其他王子真会让王子如愿以偿吗?”

    兀腊听得脸色骤变,沉默下去。

    “战局吃紧,每一位大武师或大学士境强者都有重用,禁绝阵法同样紧要,王子想要动用恐怕也得付出极大代价,其余王子听说你的处境,恐怕很乐意于从中作梗,暗里落井下石吧?”刘恒继续含笑说着让兀腊心情直坠的话,等兀腊脸色阴沉到极点,他才收起笑容,眯眼道:“与其如此,不如听我一言,请王子尽快撤军。”

    兀腊闻言更显得暴躁,“说了我不能败,不能败!你听不明白吗?”

    当棘手非常的现实赤果果呈现在兀腊面前,他如若困兽。

    刘恒眸光闪动,“要是王子此败非战之罪,而是受人陷害呢?”

    此言一出,兀腊浑身剧震,目光如炬死死盯住刘恒,“你,说什么?”

    “拉孜部族

    ”刘恒回首看向被大四击败的拉孜布尔和舒哈,满是绝望的拉孜部族青壮们,语气淡淡道:“拉孜部族里通外敌,故意假报军情,以致大军落入大夏将士的陷阱,导致如此惨败。”

    兀腊眯起了眼睛,沉寂片刻,突兀道:“大祭司舒哈有勾连天神的术法,不会受到欺瞒。”

    刘恒笑了起来,“今天以后,拉孜部族就会换一位大祭司和族长,然后整个部族将会被收入城中,得到善待。如果王子回去还是听到异议,可以想想这背后有没有其他王子勾结拉孜部族和大夏,暗中设计陷害王子。”

    兀腊深深望向刘恒,“狡诈的大夏人,我需要一个理由。”

    刘恒会意,不再传音,朗声喝道:“虎老二何在?”

    一声虎啸如雷,震慑人心,随后就见一具巨影直扑刘恒,正是虎威尽显的虎老二。它立于刘恒身侧,煞气充盈,那庞大身躯威风凛凛,气慑霄野。

    之前虎老二伤势还没有尽好,学乖了的它就急急跑来献媚,挖石造城比其他将士还要卖力。此刻等到战局渐定,它满心失望,却也更显敬畏,一听召唤自然急急赶至。

    “兀腊王子,不要以为只有你会克制气血的神通,虎老二,随军出征,追剿残敌!”

    “吼——!”

    虎老二只以一声巨吼回应,随后身影跃下城头,冲到了将士们的最前方,摆足了威风,又是引得将士们兴奋呼喊。

    兀腊面上有复杂神色一闪而逝,随即含恨咬牙道:“退军!”

    “退军!”

    军令传遍胡骑,一群胡骑残军重整旗鼓,警戒着十日城方向急急退去。

    “今日之败,我兀腊永世难忘!”兀腊也从高空随军而退,死死盯住城头,满是仇恨地声音传遍四方,“十日城的金团长,等我再次到来,就是十日城覆灭之日!我必将再带大军前来,一雪今日之耻!”

    目送胡骑败退而去,一众将士嘻嘻哈哈,朝胡骑败军极尽嘲讽笑骂,得意非常。一直到胡骑远去无踪,才有将士大着胆子朝城头问道:“团长,咱们还追击吗?”

    “谁不想要自己小命了,只管自己去!”刘恒没好气地喝骂道。

    顿时,哄堂大笑。

    这些将士早就成精了,装模作样的架势摆得十足,其实心里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谁会傻到真去送死?

    不过这一战,的的确确赢了!

    刘恒深吸一口气,朗声道:“今日之战,正是十日城奠基之战!自今日起,但凡敢侵犯我城者,这兀腊之败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鉴!自今日起,我十日城就将堂堂正正立于此地,为国开疆土,铸雄关!”

    他的声音如清雷炸响,字字浩荡,传遍四野十方。无数人静静听着,胸中有热血难以抑制地激荡开来,最后爆发出惊天欢呼声。

    “十日城!”

    “十日城!”

    “我们的十日城!”

    ……

    人声潮涌中,刘恒静静坐在城头主座,连自己都没发现,脸上不知何时挂上了笑容。

    好久之后,刘恒才收起城池阵法,等四方变化恢复了原状,他起身走下城头,来到城墙角那群胡族人面前

    “逆贼拉孜布尔、舒哈已被我拿下,请团长定罪。”大四见礼,沉声禀报道。他的身侧,是委顿在地的拉孜布尔和舒哈,两人惨不忍睹,显然受到了重创。

    在他身旁,朱儿面带愧色,还是咬牙道:“逆贼拉孜部族三千青壮已被打败,请团长定罪。”

    刘恒点点头,扫视一圈,淡声道:“拉孜布尔、舒哈身为首恶,即刻处斩,其余胡族青壮皆为附庸,但罪不至死,全族贬为罪奴。”

    此言一出,四下俱寂,随后胡族那边就哭天喊地,哀嚎成片。

    “妄图覆灭城池,罪孽之深难以言表。犯下如此罪孽,我只诛首恶,且身为罪奴者,可以戴罪立功,表现优异者日后还有成为平民的机会。”刘恒漠然望去,“这样处置,你们还不满意?”

    说不清是他言语的冷酷,还是他目光的肃杀,令胡族人的哭喊戛然而止,竟是噤若寒蝉一般。

    牛自斧不满道:“这么不知好歹,留着作甚,还是全杀了干脆。”

    “谁不想要自己小命了,只管自己去!”刘恒没好气地喝骂道。

    顿时,哄堂大笑。

    这些将士早就成精了,装模作样的架势摆得十足,其实心里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谁会傻到真去送死?

    不过这一战,的的确确赢了!

    刘恒深吸一口气,朗声道:“今日之战,正是十日城奠基之战!自今日起,但凡敢侵犯我城者,这兀腊之败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鉴!自今日起,我十日城就将堂堂正正立于此地,为国开疆土,铸雄关!”

    他的声音如清雷炸响,字字浩荡,传遍四野十方。无数人静静听着,胸中有热血难以抑制地激荡开来,最后爆发出惊天欢呼声。

    “十日城!”

    “十日城!”

    “我们的十日城!”

    ……

    人声潮涌中,刘恒静静坐在城头主座,连自己都没发现,脸上不知何时挂上了笑容。

    好久之后,刘恒才收起城池阵法,等四方变化恢复了原状,他起身走下城头,来到城墙角那群胡族人面前。

    “逆贼拉孜布尔、舒哈已被我拿下,请团长定罪。”大四见礼,沉声禀报道。他的身侧,是委顿在地的拉孜布尔和舒哈,两人惨不忍睹,显然受到了重创。

    在他身旁,朱儿面带愧色,还是咬牙道:“逆贼拉孜部族三千青壮已被打败,请团长定罪。”

    刘恒点点头,扫视一圈,淡声道:“拉孜布尔、舒哈身为首恶,即刻处斩,其余胡族青壮皆为附庸,但罪不至死,全族贬为罪奴。”

    此言一出,四下俱寂,随后胡族那边就哭天喊地,哀嚎成片。

    “妄图覆灭城池,罪孽之深难以言表。犯下如此罪孽,我只诛首恶,且身为罪奴者,可以戴罪立功,表现优异者日后还有成为平民的机会。”刘恒漠然望去,“这样处置,你们还不满意?”

    说不清是他言语的冷酷,还是他目光的肃杀,令胡族人的哭喊戛然而止,竟是噤若寒蝉一般。

    牛自斧不满道:“这么不知好歹,留着作甚,还是全杀了干脆。”

第六百零三章 城中小霸王,白胖大将军!

    但见前方将士一个个惊惶避让,好似遇见凶兽在横冲直撞一般,看得一众武官个个沉下脸去。

    只是还不等他们呵斥,待看清将士们避让的是什么后,他们一个个紧紧闭上了嘴,只拿眼睛朝前面好奇张望。

    那是一只白嫩滚圆的小虫,只是胖到这种地步的虫,谁见到都觉得稀罕。它身体滑溜,白得近乎通透,偏偏太胖了,在地上奔走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在跳的肉包子,浑身处处蹭着污黑,还是在泥土里打过滚的肉包。

    不仅如此,它身上还不时滋出黑烟,模样就更显狼狈与凄惨。

    如果放在平时,将士们绝不会拿正眼看这样一只小怪虫子,顶多不经意间踩踏死了。可这个时候,所有人看它的目光,就好像在看没穿衣服的美人。

    因为他们都没忘记,不久前就是这只看着怪些的小胖虫,与危难之中解救了整个十日城。面对来自天神的诅咒,人人无能为力,唯独这只从金团长袖中跑出来的小虫“挺身而出”,用怪异雷火生生烧毁了那两滴诅咒之力。

    若是没有它,所有人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刚建好的十日城就被两滴诅咒之力毁灭,埋葬于岁月之中,那种心头绞痛的绝望感,他们至今还心有余悸。

    所以如今将士们的避让,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对这位十日城大功臣发自心底的敬重和喜爱。

    无数人的注视,小虫浑然不顾,奋力挪动凄惨的身躯,只管怒目冲向刘恒。

    它那模样,显然因为两滴诅咒之力吃了很大苦头,刘恒看了也是心疼,快步迎去就要把它给捧起来,谁知手才伸过去,小虫张口就咬!

    刘恒下意识想躲,可见到小虫惨兮兮这样心就软了,顿了顿索性让它咬了个结实,却是苦着脸笑道:“真不知道你是属虫的还是属狗的了,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吃吃,咬咬咬。”

    小虫这些年个头不见长,力气却大了很多,尤其咬起东西来更是狠劲十足,饶是刘恒堪比横练武者的指头,还是硬被它咬得剧痛,如若将被咬断一般。

    “差不多行了啊?”

    刘恒疼得直皱眉头,终归没狠心收拾它,只得无力威胁,显然起不到什么作用。无奈的任由它咬到没劲,刘恒才把它捧起,看着它朝自己愤怒瞪眼,哇哇张嘴,好像还有气,拿小脑袋直撞刘恒掌心。

    然而它近些年最威风的攻击,那金焰雷火却是怎么努力也只喷出点点火星,再不复昔日的神猛,看得何伯直摇头,显然心疼得不行,“少爷,让我照顾它吧。”

    刘恒揉揉它的小脑袋,心下也是默然,把它送到何伯手里。眼见何伯拿出几株上品灵草放到小虫面前,平日最看不得何伯宠溺小虫的刘恒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制止的话。

    这小白胖虫前面还怒不可遏,后面发现灵草立刻转怒为喜,欢喜地全部霸住,大口大口吃咬起来,变脸比翻书还快,真真好像孩子一样。旁边将士早就看得啧啧称奇,牛自斧眼珠瞪圆,“乖乖,这是什么异兽?”

    “这是银水金稻吧,其麦秆甚至被人拿去作为上品宝剑的剑锋,如此坚固之物,它竟然一口一口咬掉了?”

    “还有三色箭叶,这不是宝品的剧毒吗,这也能吃?”

    小虫根本不管别人怎么议论,只管自己闷头享用,刘恒摇摇头笑道:“我也不知道它算是什么异兽,几年前偶然遇上,就把它一直养在身边,没想到还能有这么威风的一天。”

    他说的都是实话,可谁都听得出来刘恒必然有所隐瞒,如果不是知道小虫的神异,怎么敢在那种时候把小虫扔出来救急?

    不过看到了小虫的独特与不凡,将士们只当这是刘恒的杀手锏,很有默契地没有多问,却还是难免对小虫的喜爱。

    “这小家伙叫什么名?”

    “它只吃这些个好东西?老天爷,这谁养得起?”

    ……

    听着将士们的议论,刘恒笑道:“没起什么正经名字,一天到晚小虫小虫的叫,我也叫习惯了。吃的嘛,它荤素不忌,妖肉也行,灵物更好。”

    此言一出,不多时何伯眼前就多出不少东西,有妖肉也有灵物,或许没什么太珍贵的,却都是将士们的一片心意。何伯全部笑呵呵接过来,自然毫不见外,“得,够它吃个几天的了。”

    “这小模样挺可怜。”

    “它是为咱十日城顶了一场大劫难,自然要厚待它。”

    “没名字?想来平日白白胖胖更招人喜欢,就叫小白胖吧?”小虫这模样,真可谓女子见了就走不动路,朱儿眸光柔的像化出水来,恳求道。

    小白胖?

    刘恒一阵愕然,形象之余,却颇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遥想当年小虫青青瘦瘦那病怏怏的模样,再看着如今白胖如球的怪相,他心生感叹,笑道:“不过是个名字,随你们怎么叫吧。”

    结果刘恒也没料到,小白胖这名很快传遍全军,没几天过去,它竟生生成了城中一霸。

    战后的日子,刘恒反倒更忙了。

    建城工事进入尾声,刘恒总算抽出空来,重整军中规制的事情总算排上日程。原有老将士全部打散,以一百二十五人为一团,组成新的四大团。新团则挑选如今修为最高的一百二十五人为计入军册的新团,剩余将士则不入军册,充作城内兵马存在。

    如此一来,就是五大团,还有千多数守城的兵马。

    这五团分别为百羽团、牛羽团、照忠团、四羽团和洞寨团。

    百羽团为刘恒亲自率领,牛羽团归在牛自斧的名下,照忠团由鲁迟亲领,还有大四自己想出团名的四羽团,朱儿图方便起的洞寨新团。

    登记在册的将士已有六百五十一人,然后则是何伯做为团督军,总领五团督军大权,白明泽为军需,黄安为刺探队长,黄儒世被刘恒硬生生安排出一个新职位,工匠总头。

    这些事情安排妥当,刘恒就给所有将士放了假。白明泽忙着梳理新的军册,朱儿和新团将士回返六洞十八寨帮助乡亲们迁移入城,刘恒则去派人盯着拉孜部族青壮们收拣散落城外的灭道魔砂,还有督促将士们挑选屋子和写信的事情。

    灭道魔砂这样的剧毒,当然不可能任由它们散落在城外,陡增隐患不说,还有遗祸外流的凶险,自然得尽快收起。

    说来也奇怪,这等修士剧毒,没有修行过的常人却能触碰,正好让拉孜部族没有修炼的青壮前去收集。然而晓得此毒的厉害,刘恒也不敢掉以轻心,亲自带着将士前去盯着,就怕拉孜部族青壮们悄悄动手脚。

    这场激战中撒出去的灭道魔砂恐怕不下四五百斤,除却城墙下的,还有砸向胡骑和兀腊王子的,散落得各处都是,重新收集就变得十分困难。好在刘恒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前面丢过的方向都牢记在心,如今一处处寻过去,尽量避免了遗漏。

    几天下来,能找到的都收回来了,撒出去四五百斤,却收回来近两三千斤。想到其中有大半是胡骑和巨鼠用性命滋生出来的,刘恒心头凛然,就此全部封存,打定主意日后不到最危难关头,绝不会再动用这等恐怖之物。

    只是如此耗时耗力的活计,想来还是难免有遗漏,或许还有拉孜部族青壮偷偷匿藏,可是刘恒也无能为力了。

    至于迁民来十日城安居之事,刘恒经过深思熟虑才下的决定。

    只因如今十日城大势已成,更经过了残酷激战的考验,证明这座城池至少有了抵挡四五千强敌的能力。而今大战局依旧激烈,并且看不到终结的时候,刘恒估摸着还真说不清能继续打多久,但短则一年半载,长则三年五载,真真不知何时才能停歇。

    这种局面下,胡国那边恐怕很难抽调更多兵马来针对十日城了。一来十日城地处偏僻,二来兵强城坚,这次兀腊之败就是明证,兵马不到五六千,怕是很难对十日城形成实质的威胁。

    是以在胡国的眼中,十日城应该成了一块食之无味的硬骨头,怎么想都不值得胡国再花费更大力气来征讨。

    唯一可能存在的隐患,就是在这里尝到首败滋味的那位兀腊王子,他必然对这一败耿耿于怀。但是深知十日城实力的他,再度攻来肯定会更警惕,绝不敢轻举妄动了。再则,他那些虎视眈眈的兄弟也不会任由他妄为,联想他的处境,大战事的艰难和激烈,他出兵复仇应该也不是短时间里能做到的事。

    如此一来,至少在可以预估的一两年内,十日城将会得到很长一段喘息的时间,看不见任何大危机了。

    对于十日城来说,时间尤为珍贵。有这一两年时间的休养生息,将士们抓紧时间修炼操演,很多卡在武夫巅峰的将士有百情水相助,应该能有不少突破到武师境。而如今看起来派不上大用的新团将士,一两年后应该普遍有了四五重武生的实力,那时肯定比现在厉害很多。

    刘恒也会抓紧时间扩军,有雄城为守,他就有借口向大军那边讨要更多将士,至不济也能要来扩军军令,往四面八方招揽江湖人士入伍,相信招到将士不算难事。

    时间过去越久,十日城就越强盛,如今能挡住五六千精锐胡骑的征讨,一两年后刘恒就有自信让万骑大军无功而返。要是还能再过几年,胡国再想打十日城的主意,恐怕真得动用数以万计的大军了。

    正因为考虑很长远,刘恒对十日城信心更足,才坚定了迁人入住城中的念头。这事情认真算起来好处颇多,一来能让将士们对十日城的归属感更强,守城时信念更加坚定,二来还能补全城池阵法,让阵法威力更上一层楼。

    城池阵法借助天地灵气显威,除却地、风、水、火各势灵脉的灵气,生灵也有灵气。

    有些流派的修士借助众生灵气修道,参悟红尘百情,同样是直指根本的大道,曾有圣人借此成道。

    古语更有言,众志成城。

    这城中人气旺盛,可以凝成人势,供给城池阵法借用来显威。而且人势灵气十分特别,哪怕敌军动用禁绝阵法,断绝四方地风水火各势灵气,却无法断绝城中人势灵气,能在关键时刻起到奇效。

    有了人势后,城池就有了不惧禁绝阵法的底气,更加稳固,算是补齐了城池阵法上缺漏的最后一环。

    所以迁人入住十日城一事势在必行,刘恒自然极力促成。

    眼见不断有六洞十八寨的乡亲陆陆续入城,一座新城渐渐生出活力,气象自生,刘恒和其余将士默默凝望这一幕,心中充满成就感。

    “让开,快让开!”

    “别挡路!”

    偏偏有人大煞风景,高喊厉喝开道,生生从人群中开辟出一条宽阔大道。见到这群人都穿着大夏兵甲,沿路的平民百姓赶忙避让,却是忍不住一个个探头探脑地往里面张望,都在好奇是什么大人物出行,竟能摆出这样蛮横的阵仗。

    谁知一看,人们都露出怪异至极的神情,一片哗然,却被模样凶恶的将士厉声喝止下来。

    只看这架势,刘恒不用看都知道,肯定是城中小霸王到了。

    这一群将士蛮横开道,很快就来到刘恒面前。他们中间见不到人,也不是哪位将领出行,还得把头垂下去,才能见到战车上的“大肉包”。

    自从那天曝光了,刘恒索性不再藏着小虫,他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就把它交给何伯来照顾了,谁知隔不几天,就见到一群将士簇拥着它在横行过市。

    如今的小虫可谓今非昔比,不仅洗得白白嫩嫩,武官见到了称一声小白胖,寻常将士直接尊称它“白胖大将军”,每天想去哪就去哪,还有“亲卫”相随,整个十日城就属他最威风。

    现在也一样,随行将士抱着扛着不少东西,都是它的食物。现在甚至不需要它自己动了,只需要张张嘴,就有将士把灵物送到它的嘴边,而且摆的谱越来越大,咬一口不喜欢还得逼人给它换!

    此刻刘恒就冷着脸站在街边,它竟只用豆大眼睛斜睨了一眼,直当没看见一样,就这么懒洋洋躺在战车上,任由战车从刘恒身边行过。

    刘恒脸色唰地沉下来,让跟在他身边的将士想笑又不敢笑,实在憋得难受。

    “给我过来!”

    他厉声着一把抓去,小白胖见机不妙就想逃,却哪里逃得出刘恒的手掌,被刘恒抓在手里还奋力扭动,张口就乱咬,试图挣脱刘恒“魔爪”。

    直到这时,簇拥它的将士才见到刘恒,见他满脸寒霜就心知不好,还得硬着头皮见礼道:“团长……”

第六百零四章 回军叙职

    “简直胡闹!”

    刘恒一边把小白胖重新绑牢,一边厉喝道:“这战车哪来的?”

    随行将士额头见汗,却也不敢不答,讪讪道:“牛团长和鲁团长相争,最后还是用了鲁团长的战车……”

    刘恒听得面上青筋直跳,真真气笑了。

    “还争?身为团长还带头胡闹,难怪这么荒唐!我看他们就是闲的!”

    这种事牛自斧还真做得出来,至于鲁迟,这人更见圆滑,本不该跟着胡闹,但偏偏如此招摇,刘恒也能猜出他的意图。他身为新归附的将领,因为带头归附而跃居高位,也担心其他将领对他生出偏见,于是闹出这样的闹剧,并非有意和牛自斧争锋,而是想用这种办法尽快融入军中。

    考虑到鲁迟用心良苦,刘恒也不好再行苛责,却不能容忍这种荒唐事继续下去。

    “鲁迟呢?还有牛自斧呢?”

    “鲁团长忙着操练,牛团长那边得了团长赠的百情水,已经闭关,想要借此突破到武师二重。”随行将士赶忙回答。

    刘恒冷冷瞥了他们一眼,“主将闭关,你们这些亲卫不去护法,居然还敢跑出来胡闹?如果因为你们不在出了什么差池,这罪责你们担得起吗?”

    战车是鲁迟的,随行将士可不就是牛自斧的亲卫,两人可谓臭味相投,合伙搞出了这出闹剧。

    此言一出,这些个牛自斧的亲卫冷汗直流,齐刷刷跪倒,“团长恕罪!”

    “幸好还知道错。”

    刘恒冷哼一声,“把战车送回给鲁团长,让他少胡思乱想,好好操练将士。至于你们,自己去督军那边领罪,然后再去为牛团长护法,如若误了事,罪加一等!”

    “是!”

    一众牛自斧亲卫心头凛然,齐齐应诺后再不敢耽误,赶着战车逃也似地去了。

    似乎察觉刘恒火大,小白胖也不敢再闹腾了,老老实实任由刘恒抓着,摆出一副乖巧老实的可怜样。刘恒却懒得理它,四下扫了一圈面上一丝无奈,“何伯……何督军又去了哪里?”

    他明明记得前面把小白胖交给何伯照看,如果何伯用心,想必根本不会闹出这种闹剧。如今四下里不见何伯身影,他回想起来才现,好像快有一整天没见到何伯了。

    “启禀团长,何督军说曾和团长禀报过了,要去亲自接人,所以托付大团长暂代督军之职,大清早已经出了城。”刘恒身边的亲卫闻言赶忙道。

    刘恒微怔,随后恍然,再没多问,朝亲卫吩咐道:“给我传令下去,日后严禁这等胡闹!谁要敢犯禁,督军直接拿了,严刑问罪!”

    心知刘恒这次是真真火了,前面还在看笑话的亲卫们顿时不敢再笑,俱是齐喝应诺,领命而去。

    何伯离开这事,刘恒差点忙完了,此刻得到提醒才想起来。既然局势渐渐安定,就该把留在望月城的刘衡给接来了,这事何伯不愿交给别人,索性亲自跑一趟。

    “军中武夫巅峰者,一半值守操练一半全给我苦修去,省得闲多了到处找事。”刘恒冷哼,听得周围将士噤若寒蝉,谁都不敢出气了。

    “朱大壮。”

    刘恒招招手,朱儿他爹,也是六洞十八寨领头人的朱大壮急忙凑到面前,笑容满面地道:“大将军有什么吩咐?”

    “六洞十八寨各家的情况你最清楚,哪些家有待嫁的好姑娘你都心里有数,就托你做个媒人,尽快帮军中哪些单身汉都找到良配。”

    朱大壮听得一呆,随后面露喜色,连连点头不迭。

    “给那些姑娘家说好,这事纯属自愿,看上谁只管说亲,嫁进门后也不用担心,谁敢苛责打骂就来告诉我,我自会为她们做主。”刘恒沉吟后就道。

    这话就让朱大壮面上喜色更浓了,连连打包票,“大将军放心,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说完这事,刘恒总算消了些气,朝陪在爹爹朱大壮身边的朱儿又道:“乡亲们都进城了,没有列入军册的新军将士也该忙活起来了。他们还是由你总领,负责平时守城的事情,让其余将士抽出空来专心操演,没问题吧?”

    “得令!”

    朱儿爽朗应诺,或许因为在爹爹身边,比平日多了一丝女儿家的俏皮。

    该吩咐的事情都吩咐完了,刘恒不再耽搁,带着随行将士在城中巡视一圈,最后来到城墙外。

    前面一役,城墙虽然依旧稳固,却还是破损不少。这些日子黄儒世一直带着工匠在这里忙得热火朝天,城墙破损的地方渐渐修复,却还能看出经历过战火的痕迹,反倒比以前多出一股劫后重生的意味。

    “恩主,明天就该修复完了,我想再请调一些将士来,沿着城墙外围开建第二层城墙。”

    一旦开始做事,黄儒世似乎重新焕生机,如今已经是一副闲不下来的样子。

    刘恒笑道:“如今局势开始安定,短时间内应该很难再遇到大战,就不必再像原来那样大操大办了。将士那边,提升实力才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以后会一半苦修一半巡守,不断轮换。所以你这里不必太急,让将士们轮换更勤快些,下一层城墙咱们慢慢建。”

    黄儒世眉宇微皱,却也只能答应下来,无奈道:“看来还是人手太少了。”

    “是啊,该做的事都不能耽搁,我也觉得太缺人手了。”刘恒苦笑道:“先这么着吧。”

    如今局势安定下来,反倒越显得缺人了。将士们提升实力是最紧要的事情,可是守城的事也不能放松,黄儒世这里还想接着造城墙,刘恒都觉得有种捉襟见肘的感觉。

    等刘恒回到自己大帐,才现又忙了一整天,此刻已是夜深。

    账内独剩他自己,何伯也不在,唯有小白胖陪在他身边,刘恒竟难得感到有些清冷。

    看着小白胖正苦着脸吃妖肉,那模样如同嚼蜡,一副想跑又不敢跑的样子,刘恒没好气道:“看来这几天,你没少吃好东西,少给我装可怜了。要说你立了大功,但凡不那么招摇,我也懒得收拾你,这都是你自找的,给我老老实实吃几天妖肉,这是让你记住教训。”

    小白胖也不知听不听得懂,眼珠滴溜溜转着,很是机灵。

    “这几天别想折腾,我亲自盯着你,要是敢偷溜,别怪我加罚。”刘恒淡淡说道,小白胖就泄了气,闷头百无聊赖般啃吃妖肉。

    过了三四年,哪怕小白胖经常装作听不懂人话的模样,刘恒却看得出来它肯定能听懂,想必早就通了灵智,应该不下于三五岁孩童了。

    所以刘恒有话都会直接说给它听,就是知道它肯定能听明白。

    正在逗弄小白胖,帐外突然传来亲卫的说话声。

    “团长,白大人求见。”

    白明泽求见?

    刘恒面露异色,“请进。”

    白明泽快步走进来,见过礼后就从袖中取出一卷细条,“刚刚接到大军那边飞鸽传信,命上官即刻前往大军叙职。”

    刘恒微怔,接过细条一看,果然是大军传信,指名道姓命他即刻起行。

    “已经查验过真伪,确是大军简令无疑。”白明泽沉声道。

    刘恒陷入思索,实在是这简令来的有些出乎意料。

    他算算时间,盖煦一行军需去了不过十一二天,哪怕日夜兼程,回到大军那里也才过去四五天。这么短的时间,他以为军功都还没有报到军部才对,这简令未免来得太快了些。

    而且回军叙职是个什么命令?

    不是论功行赏,也不是回去问罪,偏偏是看不出任何端倪的叙职,刘恒怎么想都觉得蹊跷。

    所谓叙职,是指常年在外的文官武将,未免他们独掌大权太久生出不该有的心思,隔个两三年就会命其赶到上官面前叙职,自评功过之余,也有震慑敲打之意。

    然而刘恒独立大军之外,至今还不到一年,竟就接到了回军叙职的简令。

    这简令传来的时间也颇有些古怪,恰好是盖煦一行带着军功回返到军中不多久就飞鸽送来,还命刘恒即刻起行。

    “白军需,你有没有什么猜测?”刘恒苦思无果,索性问道。

    白明泽显然早就考虑过,闻言就道:“许是军部封赏的军令已经传下,所以让上官这主将亲自跑一趟,除却领受封赏军令之外,恐怕还有别的吩咐。”

    “封赏军令传下来了?”刘恒听得惊奇,“怎会这么快?”

    要知道如今大军远离国土,距离军部和朝廷所在的景京就更远了,二者怕有不下六七万里之遥。这么遥远的距离,即便霸主来回奔走也得花费十天半个月,这时间怎么算都不够。

    白明泽皱眉,还是只得解释道:“各路大军军需处,皆有消息直通军部的阵法,数万里之遥转瞬及至,并非上官想的这么麻烦。”

    如今局势安定下来,反倒越显得缺人了。将士们提升实力是最紧要的事情,可是守城的事也不能放松,黄儒世这里还想接着造城墙,刘恒都觉得有种捉襟见肘的感觉。

    等刘恒回到自己大帐,才现又忙了一整天,此刻已是夜深。

    账内独剩他自己,何伯也不在,唯有小白胖陪在他身边,刘恒竟难得感到有些清冷。

    看着小白胖正苦着脸吃妖肉,那模样如同嚼蜡,一副想跑又不敢跑的样子,刘恒没好气道:“看来这几天,你没少吃好东西,少给我装可怜了。要说你立了大功,但凡不那么招摇,我也懒得收拾你,这都是你自找的,给我老老实实吃几天妖肉,这是让你记住教训。”

    小白胖也不知听不听得懂,眼珠滴溜溜转着,很是机灵。

    “这几天别想折腾,我亲自盯着你,要是敢偷溜,别怪我加罚。”刘恒淡淡说道,小白胖就泄了气,闷头百无聊赖般啃吃妖肉。

    过了三四年,哪怕小白胖经常装作听不懂人话的模样,刘恒却看得出来它肯定能听懂,想必早就通了灵智,应该不下于三五岁孩童了。

    所以刘恒有话都会直接说给它听,就是知道它肯定能听明白。

    正在逗弄小白胖,帐外突然传来亲卫的说话声。

    “团长,白大人求见。”

    白明泽求见?

    刘恒面露异色,“请进。”

    白明泽快步走进来,见过礼后就从袖中取出一卷细条,“刚刚接到大军那边飞鸽传信,命上官即刻前往大军叙职。”

    刘恒微怔,接过细条一看,果然是大军传信,指名道姓命他即刻起行。

    “已经查验过真伪,确是大军简令无疑。”白明泽沉声道。

    刘恒陷入思索,实在是这简令来的有些出乎意料。

    他算算时间,盖煦一行军需去了不过十一二天,哪怕日夜兼程,回到大军那里也才过去四五天。这么短的时间,他以为军功都还没有报到军部才对,这简令未免来得太快了些。

    而且回军叙职是个什么命令?

    不是论功行赏,也不是回去问罪,偏偏是看不出任何端倪的叙职,刘恒怎么想都觉得蹊跷。

    所谓叙职,是指常年在外的文官武将,未免他们独掌大权太久生出不该有的心思,隔个两三年就会命其赶到上官面前叙职,自评功过之余,也有震慑敲打之意。

    然而刘恒独立大军之外,至今还不到一年,竟就接到了回军叙职的简令。

    这简令传来的时间也颇有些古怪,恰好是盖煦一行带着军功回返到军中不多久就飞鸽送来,还命刘恒即刻起行。

    “白军需,你有没有什么猜测?”刘恒苦思无果,索性问道。

    白明泽显然早就考虑过,闻言就道:“许是军部封赏的军令已经传下,所以让上官这主将亲自跑一趟,除却领受封赏军令之外,恐怕还有别的吩咐。”

    “封赏军令传下来了?”刘恒听得惊奇,“怎会这么快?”

    要知道如今大军远离国土,距离军部和朝廷所在的景京就更远了,二者怕有不下六七万里之遥。这么遥远的距离,即便霸主来回奔走也得花费十天半个月,这时间怎么算都不够。

    白明泽皱眉,还是只得解释道:“各路大军军需处,皆有消息直通军部的阵法,数万里之遥转瞬及至,并非上官想的这么麻烦。”8

第六百零五章 真正的战场!

    右路大军驻扎在岳州原莫定城,在如今十日城西北方向,相距六七千里,不惜马力的话三四天就能到,路上稍作休整,也就五六天路程。

    早先没和白十四闹得尴尬前,刘恒从他那里很是得了不少消息,对于三路大军的境况并不陌生。

    其他路不去说,只说刘恒隶属的右路大军,虽说才出征时小小受挫,主力还是到达预定地点站稳脚跟,打开前沿阵地,才有了如今源源不绝输送兵马开辟的一大主战场。

    这个地方,数百年前曾是大夏岳州的都城莫定,后来在胡族统治之下渐渐废去。等右路大军抵达时,那里只剩下一片残垣断壁,让大军瞻仰了昔日雄城的废墟。然而这次大夏号称倾尽国力复国仇,随军之中人才济济,籍由原址重铸莫定城,边战边建,如今的莫定城已经恢复了旧日雄光。

    建城也在昭示大夏此次出征的坚定意志,妄图恢复曾经岳州全境,更遥望胡国荆州、汉阳、新昌三州,择机征伐。

    然而开局不利,加上胡国显现出极其坚决的抵抗之心,出征的三路大军都步步维艰,处境远不如出征前预想的那么美好。时隔大半年,右路大军和以精锐巨人军为主力的胡骑依旧在莫定城附近激烈攻伐,久久没能开拓出更好的局面,还得为了保住莫定城不失,拼命召集全国兵马填补到这个血肉漩涡之中。

    当然,胡骑那边的情况也相差无几。

    他们很想攻克莫定城,打下这一路最尖端的雄城,就能阻断右路大军的这次征伐。可大夏这次战意甚坚,无论多么艰难依旧苦战不退,到现在两边围着莫定城死伤不下十万,却谁也没能奈何得了谁,反倒似乎都陷入了骑虎难下的窘境。

    这就是如今主战场的情况。

    因为军功的事,刘恒和白十四之间生出间隙,已经近一个月没有联络,可是想来应该没有多大变化。

    这期间派黄安前去报捷,事后刘恒很是详细的询问过相关见闻,和白十四的说法一一对应,并无太大的误差。

    莫定城的确建好,配有一座可以抵御霸主的城池阵法,可惜胡骑那边也拿出了一套相应的禁绝法阵,使得这城池阵法只能借用城中将士的人势,威力大大折减。

    城中兵马常年保持在十万上下,初时大军主帅张安世锐意进取,还时常派兵出城去四处征伐,很是和胡骑大军打过几次大战。

    可是后来战损太过骇人,后方兵力入不敷出,张安世只得被迫改变了战略,渐渐转攻为守。

    由于雄城存在,胡骑强行攻城数月无果,同样骇人的战损也让他们放弃了。听黄安说,胡国那边曾派出数度霸主境强者前来攻城,好在右路大军也有霸主坐镇,最终打到双方各有几位霸主重伤,仅仅能作为相互威慑对方的存在,再没有轻易动过这个层次的力量。

    后来胡骑仅仅游猎在莫定城周围,严防死堵,试图把这右路大军彻底困死在城中。

    于是双方的战法也开始改变,胡骑大军意在困死全城兵马,右路大军则每次运送军需物品都得派出重兵,双方围绕这事开战不休。

    那次黄安入城还算运气好,恰好遇到了一只运送军需的大军,他到的时候,刚刚逼退胡骑大军,这才得以跟随入城。

    除却运送军需和前来补充战力的兵马,每天不定时开启城门短短一两个时辰以外,莫定城一整天都会紧闭上城门,所以刘恒去的时候同样得多多注意这一点。

    他单枪匹马过去,哪怕实力非凡也得多加小心,否则撞上四处游猎的胡骑大军还是很危险的。

    这一天出了城,刘恒辨认好方向就一路疾驰。虎老二很是卖力,奈何它并不以速度见长,狂奔一整天到了夜里稍作休整,却连两千里都没跑到。

    不过因为它的卖相,也有些别的好处,至少威慑力十足,寻常妖兽不敢来骚扰,山匪大盗一类也因此断了念想。

    “主上,要不明天我去附近找匹宝马来给您。”虎老二自己却很忐忑,边匀缓喘息边大口吃喝补充体力,还得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地问道。

    刘恒淡淡问道:“怎么,嫌苦了?”

    “不不不!”

    虎老二赶忙道:“能为主上效力是我的福分,我就怕自己速度太慢,耽误了主上的大事。”

    刘恒边喂小白胖吃妖肉,边随意地道:“我没那么急,早晚个一天半天也无所谓,就这么走着吧。”

    “那就好那就好。”虎老二面上释然,心里却苦涩,只得认命了。

    篝火炸裂,刘恒抬首环顾附近,略微沉吟就道:“你叫两声。”

    虎老二会意,当下鼓动妖气,全力放出身为一重妖虎的强大气息,张口大吼了一声。

    吼声如雷,方圆百丈的秋草如浪潮般偏倒,声势尤为骇人。一声虎吼过后,寂静的原野中就响起不少窸窸窣窣的细微声音,附近的窥视者不约而同地选择离开了。

    “战事一起,世道就更乱了。”

    刘恒摇头轻叹道。

    “主上实在明察秋毫,最近咱们望祁三山附近也不安生,要不是见了雄城,还有大军镇守,怕是我等如今也不好过。”虎老二半真半假地附和道。

    原本世道虽说不算多好,但各有各的规矩,只要习惯了就不觉得多乱。比方虎老二他们,各有各的地盘,过境的熟客交点好处,自不会去为难,当然生人难免受到盘剥刁难,却很少为祸乡里。偶尔有骚乱,那也是这些山大王相互争夺地盘引发的,各自打得狠烈,依旧甚少祸害治下百姓。

    然而两国战火一起,兵锋所过之处,一切规矩都被践踏毁灭了。两国大军到达的地方,这些山大王死的死逃的逃,其势力尽数被驱赶拔除。死了的就死了,最麻烦的还是那些逃向四面八方的,他们自然还得寻找新的地盘,不得不烧杀劫掠,攻伐其他山大王。

    原属的山大王同样不是好说话的,不仅要保住自己地盘,还得为麾下百姓出头,否则一旦威望跌落,这山大王的位子也就坐不稳了。

    这么一来,处处都是乱象丛生,竟没有一处安生之地。

    无论大夏原本遗留在此的子民们,如六洞十八寨那样的存在,还是那些胡族部落,只要身在此境,都难逃动乱。

    听说原本大夏的子民最为凄惨,遇到什么势力都要被盘剥劫掠,最近大半年毁灭的山寨数不胜数,能活着逃到大夏境内或胡国深处的都十不存一。胡族部落稍好些,至少遇见胡骑军队只需要供养就行,寻常山匪大盗也不敢恣意祸害,唯独遇到大夏军队就麻烦了,很少有将士能抵挡军功的诱惑,大半年来被屠灭的胡族部落同样不在少数。

    所有动乱的源头,还是两国的征战,所以自古以来这都被称为兵灾,真真是恰如其分。

    “如果这一战真的耗时良久,再过几年这些地界怕是人烟荒芜,只剩盗匪横行了。”刘恒感慨,却也只是感慨,如今的他实在没有能力去改变这种大势,“将来……”

    他没有继续往下说,心里只剩默然。

    现在还只是两国交锋,就已经是如此惨景了,好歹只影响两国境地。而他预见中的将来,等到圣人之争开启时,怕是整个天下都会如此,甚至比如今所见更加恐怖和凄惨十百倍。

    他甚至都想象不出那时世道会有多么艰难,直觉心悸。

    “快点吃,休息好了就继续赶路。”这事情他一直不愿深想,索性开口催促虎老二道。

    不多时,一虎一人再度启程,继续朝前驰骋。

    三天两夜时间,就在赶路中不知不觉流逝而去,沿途虎老二的确起到很大作用,使他们遭遇的麻烦减少了不知多少。

    唯独遇见过三次胡骑军队,头一次被胡骑刺探发现,刘恒反应极快,直接斩杀了事。幸好只是一人一骑,这胡骑刺探也不怎么当回事,还想亲自动手斩杀,没有生出惊动军队的念头,否则真就麻烦了。

    刘恒淡淡问道:“怎么,嫌苦了?”

    “不不不!”

    虎老二赶忙道:“能为主上效力是我的福分,我就怕自己速度太慢,耽误了主上的大事。”

    刘恒边喂小白胖吃妖肉,边随意地道:“我没那么急,早晚个一天半天也无所谓,就这么走着吧。”

    “那就好那就好。”虎老二面上释然,心里却苦涩,只得认命了。

    篝火炸裂,刘恒抬首环顾附近,略微沉吟就道:“你叫两声。”

    虎老二会意,当下鼓动妖气,全力放出身为一重妖虎的强大气息,张口大吼了一声。

    吼声如雷,方圆百丈的秋草如浪潮般偏倒,声势尤为骇人。一声虎吼过后,寂静的原野中就响起不少窸窸窣窣的细微声音,附近的窥视者不约而同地选择离开了。

    “战事一起,世道就更乱了。”

    刘恒摇头轻叹道。

    “主上实在明察秋毫,最近咱们望祁三山附近也不安生,要不是见了雄城,还有大军镇守,怕是我等如今也不好过。”虎老二半真半假地附和道。

    原本世道虽说不算多好,但各有各的规矩,只要习惯了就不觉得多乱。比方虎老二他们,各有各的地盘,过境的熟客交点好处,自不会去为难,当然生人难免受到盘剥刁难,却很少为祸乡里。偶尔有骚乱,那也是这些山大王相互争夺地盘引发的,各自打得狠烈,依旧甚少祸害治下百姓。

    然而两国战火一起,兵锋所过之处,一切规矩都被践踏毁灭了。两国大军到达的地方,这些山大王死的死逃的逃,其势力尽数被驱赶拔除。死了的就死了,最麻烦的还是那些逃向四面八方的,他们自然还得寻找新的地盘,不得不烧杀劫掠,攻伐其他山大王。

    原属的山大王同样不是好说话的,不仅要保住自己地盘,还得为麾下百姓出头,否则一旦威望跌落,这山大王的位子也就坐不稳了。

    这么一来,处处都是乱象丛生,竟没有一处安生之地。

    无论大夏原本遗留在此的子民们,如六洞十八寨那样的存在,还是那些胡族部落,只要身在此境,都难逃动乱。

    听说原本大夏的子民最为凄惨,遇到什么势力都要被盘剥劫掠,最近大半年毁灭的山寨数不胜数,能活着逃到大夏境内或胡国深处的都十不存一。胡族部落稍好些,至少遇见胡骑军队只需要供养就行,寻常山匪大盗也不敢恣意祸害,唯独遇到大夏军队就麻烦了,很少有将士能抵挡军功的诱惑,大半年来被屠灭的胡族部落同样不在少数。

    所有动乱的源头,还是两国的征战,所以自古以来这都被称为兵灾,真真是恰如其分。

    “如果这一战真的耗时良久,再过几年这些地界怕是人烟荒芜,只剩盗匪横行了。”刘恒感慨,却也只是感慨,如今的他实在没有能力去改变这种大势,“将来……”

    他没有继续往下说,心里只剩默然。

    现在还只是两国交锋,就已经是如此惨景了,好歹只影响两国境地。而他预见中的将来,等到圣人之争开启时,怕是整个天下都会如此,甚至比如今所见更加恐怖和凄惨十百倍。

    他甚至都想象不出那时世道会有多么艰难,直觉心悸。

    “快点吃,休息好了就继续赶路。”这事情他一直不愿深想,索性开口催促虎老二道。

    不多时,一虎一人再度启程,继续朝前驰骋。

    三天两夜时间,就在赶路中不知不觉流逝而去,沿途虎老二的确起到很大作用,使他们遭遇的麻烦减少了不知多少。

    唯独遇见过三次胡骑军队,头一次被胡骑刺探发现,刘恒反应极快,直接斩杀了事。幸好只是一人一骑,这胡骑刺探也不怎么当回事,还想亲自动手斩杀,没有生出惊动军队的念头,否则真就麻烦了。

第六百零六章 真正的大战

    大军压境,率先异动的是四方天地。

    刘恒所在的山丘相距莫定城应该还有十数里远,脚下震动异常明显,仿佛有地龙翻身,将要颠覆世界。四周风声渐急,蜿蜒绕过莫定城的徐定河突然湍急奔涌,竟要生出种种异象。

    霸主级城池阵法启动的声势,和十日城那阵法简直不可同日而语,恐怕方圆百里的天地都受到巨大影响,恐怖非常。

    “什么时候,我十日城也当有这样的强大阵法。”刘恒直看得心驰神往,然而心念刚起,就见到异变再生。

    虚空中响起如同无数人低语的怪异声音,渐渐重合,于天穹之上竟凭空生出点点雷光,迅速凝合为十几团浑黑雷球,随后就有黑雷如擎天巨柱般轰砸下来。

    有黑色雷柱当空爆裂,霎时间,刚刚将要变幻的疾风就此一静,被雷光轰砸崩散。有雷柱直击徐定河,仿佛有奇异的能力,雷光所过之处,任是如何汹涌的巨浪也瞬间平息。

    也有雷柱直击四方条条山脉,它们起伏的身躯顿时定住,裂开的大地也在这顷刻将恢复了原状

    “胡骑霸主级的禁绝阵法!”

    刘恒眯起双眼,也被这等壮观景象震撼。开始时风起云涌,天地巨变,禁绝阵法一出,立刻恢⑧∵长⑧∵风⑧∵文⑧∵学,w∨ww.c▼fwx.♂t复了原有的风平浪静,一切异动都被瞬间镇压,这是何等惊世手段?

    这种场景,未来十日城肯定也会遇到,刘恒早就暗中推演过,是以更关心莫定城会怎么应对。

    还有不受禁绝的人势吧?

    刘恒念头刚起,就见到莫定城中遮天的血云分散出一团团血球,上面万千符文闪耀,不断投入血球中,使得血球也开始转变,其中仿佛在酝酿什么。不多时,无数血球纷纷破裂,从里面跃出一道道身影,各有非凡之姿,如若天庭降到人世的神将!

    他们四散到城墙上方,面向城外,手持神兵屹立于虚空,每一位镇守一段城墙,气势竟都不下于大武师!

    而凝成他们的血球,仅仅是遮天血云最边缘的一线,对于十万将士凝成的血云似乎没有多大影响。等到这些神将出现,血云也开始翻卷,剧烈变幻起来。

    不多时,血云生出两团漩涡,不断将血云吸食到里面,生出两个同样顶天立地的庞大血相。

    这两尊血相,一个好似苍天巨树,冠如华盖,遮天蔽日,巨大枝条舞动起来,如若绞杀天地的恐怖血网。另一尊血相生着三头六臂,腰下却是盘天蟒身,狰狞中又显出无双威煞,竟是上古有名的纳合魔神。

    “纳合三才战阵,这应该是右路大军主力的湖州军,至于另一个,想必就是右路大军另一大主力,以为主的张家军了。”刘恒心念微动,隐隐猜测出了这两尊血相的来路,“这两支雄军都是大夏精锐,所习战阵也俱是上乘,只是没想到惨烈战了大半年,如今还能凝出最强的五重战阵,实在名不虚传。”

    上乘战阵,往往都有无数种组合,其中最强的,就是以基础战阵十倍递增的组合。比方,五五递增的组合,即便凝成四重战阵,也是四重战阵中最弱的存在。如果有五千兵力,可以组合成最强的四重战阵,威力和如今刘恒部众的四重战阵几可有天壤之别,一旦遇上,就是碾压一般。

    然而以刘恒这大半年的经历,想要凑齐这等奢华战阵如若妄想。他根本不敢有这样奢侈的念头,所以只敢想想最弱的四重战阵,毕竟最弱的四重战阵,也比三重战阵要强出一筹。

    如今,真正强大的五重战阵血相一尊尊出现在战场,各自气息直逼霸主,浩瀚磅礴更要远胜于霸主,刘恒心神激荡,只觉震撼得久久无法平静。

    每一个五重战阵血相,就代表数以万计的将士,而且没有一个弱者。

    莫定城的南城门打开一半,胡骑大军已经冲到了近前,而城门里,也有大夏将士蜂拥而出。

    他们头顶,苍天血树的万千枝叶如藤蔓似铁链,疯狂缠绕上独目巨人血相,另一个纳合神魔血相,则大步奔走,六条巨臂分别擒住两条巨蜥血相,已是激战开来!

    战鼓和号角声中,两股洪流悍然相撞,即便相隔十数里,万千喊杀声依旧清晰传到刘恒耳中。

    “杀!”

    “乌拉!”

    遥遥望去,真真像是两股铁水激流,最前端处各色光华暴起,淹没了四散的头颅与身躯,崩碎的血与骨!

    在这样的战场中,人命最是廉价,每一个瞬息,都有人命归黄泉,横死杀场。在这样的战场中,总有人脱颖而出,在最残酷的历练里绽放最夺目的光华。

    刘恒自认为已不是沙场雏儿,他亲自经历过好几次大战,以为心志已经磨练得坚韧如铁,却还是第一次置身事外,旁观如此激战。

    发自心神的战栗。

    他甚至说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情绪,或许在恐惧,或许是被震撼,或许热血沸腾,或许只是觉得胆寒。

    他只知道,这才是真正的大战。那座新进建成的,他和无数将士引以为豪的十日城如果遇到这样的战争,恐怕脆弱得如若鸡卵,顷刻之间就会毁灭殆尽。

    不知不觉中,他都不知道自己呆呆看了多久,好半响才一个激灵,清醒过来,“那边是?”

    这时候,他才留意到南边的动静。

    往南去数十里外,也有不下于莫定城下的激战,两头巨蜥血相翻腾游猎,正在围杀中间一柄巨刃血相。在三大血相下方,是两股数以万计的胡骑形成前后夹击之势,正在和围在中间的一支大夏军队疯狂厮杀。

    “这是,连大夏最南方的边军也出现在这里了。”

    刘恒心神剧震,震撼喃喃。

    如果他没有记错,是镇守大夏南方的边军习练的一种战阵,可这岳州却在大夏北方,等于说这支来援的边军穿越了整个大夏,来到了这里,“简直是疯了!”

    大军压境,率先异动的是四方天地。

    刘恒所在的山丘相距莫定城应该还有十数里远,脚下震动异常明显,仿佛有地龙翻身,将要颠覆世界。四周风声渐急,蜿蜒绕过莫定城的徐定河突然湍急奔涌,竟要生出种种异象。

    霸主级城池阵法启动的声势,和十日城那阵法简直不可同日而语,恐怕方圆百里的天地都受到巨大影响,恐怖非常。

    “什么时候,我十日城也当有这样的强大阵法。”刘恒直看得心驰神往,然而心念刚起,就见到异变再生。

    虚空中响起如同无数人低语的怪异声音,渐渐重合,于天穹之上竟凭空生出点点雷光,迅速凝合为十几团浑黑雷球,随后就有黑雷如擎天巨柱般轰砸下来。

    有黑色雷柱当空爆裂,霎时间,刚刚将要变幻的疾风就此一静,被雷光轰砸崩散。有雷柱直击徐定河,仿佛有奇异的能力,雷光所过之处,任是如何汹涌的巨浪也瞬间平息。

    也有雷柱直击四方条条山脉,它们起伏的身躯顿时定住,裂开的大地也在这顷刻将恢复了原状

    “胡骑霸主级的禁绝阵法!”

    刘恒眯起双眼,也被这等壮观景象震撼。开始时风起云涌,天地巨变,禁绝阵法一出,立刻恢复了原有的风平浪静,一切异动都被瞬间镇压,这是何等惊世手段?

    这种场景,未来十日城肯定也会遇到,刘恒早就暗中推演过,是以更关心莫定城会怎么应对。

    还有不受禁绝的人势吧?

    刘恒念头刚起,就见到莫定城中遮天的血云分散出一团团血球,上面万千符文闪耀,不断投入血球中,使得血球也开始转变,其中仿佛在酝酿什么。不多时,无数血球纷纷破裂,从里面跃出一道道身影,各有非凡之姿,如若天庭降到人世的神将!

    他们四散到城墙上方,面向城外,手持神兵屹立于虚空,每一位镇守一段城墙,气势竟都不下于大武师!

    而凝成他们的血球,仅仅是遮天血云最边缘的一线,对于十万将士凝成的血云似乎没有多大影响。等到这些神将出现,血云也开始翻卷,剧烈变幻起来。

    不多时,血云生出两团漩涡,不断将血云吸食到里面,生出两个同样顶天立地的庞大血相。

    这两尊血相,一个好似苍天巨树,冠如华盖,遮天蔽日,巨大枝条舞动起来,如若绞杀天地的恐怖血网。另一尊血相生着三头六臂,腰下却是盘天蟒身,狰狞中又显出无双威煞,竟是上古有名的纳合魔神。

    “纳合三才战阵,这应该是右路大军主力的湖州军,至于另一个,想必就是右路大军另一大主力,以为主的张家军了。”刘恒心念微动,隐隐猜测出了这两尊血相的来路,“这两支雄军都是大夏精锐,所习战阵也俱是上乘,只是没想到惨烈战了大半年,如今还能凝出最强的五重战阵,实在名不虚传。”

    上乘战阵,往往都有无数种组合,其中最强的,就是以基础战阵十倍递增的组合。比方,五五递增的组合,即便凝成四重战阵,也是四重战阵中最弱的存在。如果有五千兵力,可以组合成最强的四重战阵,威力和如今刘恒部众的四重战阵几可有天壤之别,一旦遇上,就是碾压一般。

    然而以刘恒这大半年的经历,想要凑齐这等奢华战阵如若妄想。他根本不敢有这样奢侈的念头,所以只敢想想最弱的四重战阵,毕竟最弱的四重战阵,也比三重战阵要强出一筹。

    如今,真正强大的五重战阵血相一尊尊出现在战场,各自气息直逼霸主,浩瀚磅礴更要远胜于霸主,刘恒心神激荡,只觉震撼得久久无法平静。

    每一个五重战阵血相,就代表数以万计的将士,而且没有一个弱者。

    莫定城的南城门打开一半,胡骑大军已经冲到了近前,而城门里,也有大夏将士蜂拥而出。

    他们头顶,苍天血树的万千枝叶如藤蔓似铁链,疯狂缠绕上独目巨人血相,另一个纳合神魔血相,则大步奔走,六条巨臂分别擒住两条巨蜥血相,已是激战开来!

    战鼓和号角声中,两股洪流悍然相撞,即便相隔十数里,万千喊杀声依旧清晰传到刘恒耳中。

    “杀!”

    “乌拉!”

    遥遥望去,真真像是两股铁水激流,最前端处各色光华暴起,淹没了四散的头颅与身躯,崩碎的血与骨!

    在这样的战场中,人命最是廉价,每一个瞬息,都有人命归黄泉,横死杀场。在这样的战场中,总有人脱颖而出,在最残酷的历练里绽放最夺目的光华。

    刘恒自认为已不是沙场雏儿,他亲自经历过好几次大战,以为心志已经磨练得坚韧如铁,却还是第一次置身事外,旁观如此激战。

    发自心神的战栗。

    他甚至说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情绪,或许在恐惧,或许是被震撼,或许热血沸腾,或许只是觉得胆寒。

    他只知道,这才是真正的大战。那座新进建成的,他和无数将士引以为豪的十日城如果遇到这样的战争,恐怕脆弱得如若鸡卵,顷刻之间就会毁灭殆尽。

    不知不觉中,他都不知道自己呆呆看了多久,好半响才一个激灵,清醒过来,“那边是?”

    这时候,他才留意到南边的动静。

    往南去数十里外,也有不下于莫定城下的激战,两头巨蜥血相翻腾游猎,正在围杀中间一柄巨刃血相。在三大血相下方,是两股数以万计的胡骑形成前后夹击之势,正在和围在中间的一支大夏军队疯狂厮杀。

    “这是,连大夏最南方的边军也出现在这里了。”

    刘恒心神剧震,震撼喃喃。

    如果他没有记错,是镇守大夏南方的边军习练的一种战阵,可这岳州却在大夏北方,等于说这支来援的边军穿越了整个大夏,来到了这里,“简直是疯了!”

第六百零七章 勋贵子弟

    这声音太突兀,周围叫好声戛然而止,莫名寂静下来。

    刘恒循声望过去,却是一位面白倨傲的年轻团长。同样一身团长兵甲,却镶嵌上众多宝珠,似乎增加了更强的防护阵法。内里衬着的大氅,身后披风和腰带、玉坠,样样真光闪耀,都显出其非凡的身份。

    如此华贵扮相,衬托得他英气逼人,如若鹤立鸡群一般。

    显然是勋贵世家子弟。

    “施白脸,你就只会嫉妒别人抢了你的风头,有本事自己显露显露,让我们也看看你的威风啊?”

    斜刺里插入一个冷笑声,总算打破寂静,就见一个浑身浴血的身影跃众而来。这人也是一身团长兵甲,相比施姓年轻团长身上的干净漂亮,他兵甲上处处可见血污和碎肉,披风更是如若褴褛。

    然而出现在战场上,怎么看都觉得他这模样才合适,才显出武将应有的武勇之气。

    “郑蛮子!”施姓团长咬牙切齿地道。

    郑姓团长却不理会他,上上下下打量刘恒两眼,朗笑抱拳道:“这位虎将兄不知怎么称呼?”

    见他礼数周全,刘恒当即回礼,“不敢称虎将,鄙人姓金名来,敢问仁兄尊姓大名?”

    “原来是金团长!”郑姓团长哈哈笑道,“我姓郑名世林,因为娘亲是蛮族,别人都称我一声郑蛮子,你叫我郑蛮子就得。刚才金团长单枪匹马杀来,实在看得过瘾,见到金团长才知道,原来北地还有如此善战之将!”

    这人一番话看似寻常,刘恒却听得心生惊异。

    刘恒以前读书刻苦,也曾看过一些与南疆有关的书籍,知道了南疆的不少事情。

    南疆偏近越蛮、南董两国,风土人情和其他地方很有些不同。或许因为南疆多勋贵世家的缘故,那边将士更显彪悍,战力在整个大夏也是出了名的强,力抗越蛮、南董两国竟也是胜多败少。

    传闻大夏史上有好几次差点被北胡灭国,关键时候都是倾力调来南疆将士,每每能扭转乾坤,力挽狂澜于倾倒,可见一斑。

    随同太祖打天下的众多开国名将,后来分封都在南疆,加上数度力抗北胡保住大夏的江山社稷,南疆的勋贵世家竟是越来越多。传闻南疆有一半疆土属于大夏,另一半就全在众多勋贵手中,南疆兵马更直接可以说是这些勋贵世家的私兵,朝野上下常常指责南疆已成“国中之国”,足见南疆的独特。

    能在南疆边军里晋升为武官,其身份大多和各大勋贵世家有莫大渊源,要么是这些勋贵世家的家将,要么直接就是勋贵世家的后辈。此刻所见的施姓团长,其卖相就彰显了他的身份,至于眼前这郑世林,别看模样不如施姓团长华贵,听他和施姓团长说话的口气,八成也是勋贵子弟才对。

    南疆兵马威名天下,这让他们生出傲然之心,对其他地界的将士往往不大看得上眼,从郑世林那句“原来北地还有如此善战之将”,就能看出一二。

    这并非他有意看不起北地将士,应该是平日习以为常了,所以才会脱口而出。

    但刘恒心里觉得异样的不是这个,而是郑世林那句“叫我郑蛮子”。

    连同国将士都不大被他们看在眼里,提起南疆之外越蛮和南董的蛮族,他们就直接视之为下等人了。

    在南疆,除非异常亲近之人,否则谁要是朝人叫一声蛮子,别人定然当做最大的羞辱和谩骂,甚至是可以直接生死相见的,足见蛮族在南疆的地位低到何等程度。

    而这郑世林,言语间自称蛮子,更毫不避讳地说自己娘亲是蛮族,坦荡到毫无顾忌一般,立刻让刘恒对他刮目相看。

    这不是他自贬自卑,恰恰显出他非同寻常的强大自信,才会对自己出身一点都不在意。

    其心志之强大,实非常人可比。

    “蛮厨子,你要干什么?”不等刘恒客气回应,旁边被忽视了的施姓青年面色早已阴沉至极,陡然喝问道:“此人还没验明身份,你就敢如此结交?如若是胡族奸细假扮的,我要到王三叔那里告你通敌之罪!”

    “他一路杀来,斩杀的胡骑百夫长都有三位,寻常胡骑更是不下数十,这还不算证明身份的铁证吗?”

    郑世林撇撇嘴,随后再度不管他,朝刘恒笑道:“让金团长见笑了,你无须理会这酸唧唧的施白脸,咱们说自己的就得。我之前看你杀来路上,漏了一些胡骑头颅没取,大可以放心,等到了莫定城,我和其他将士为你作证,保管不会少了你的军功。”

    “住嘴!胡狗奸诈,牺牲同军将士性命让奸细伪装成功臣这种事又不是没有生过,花费诺大代价送人混入军中,必然藏着更大阴谋!”施姓青年厉声喝止,义正言辞道:“识相的话把虎符将印取出来,任由我们捆绑,待到莫定城里验明身份才能松绑,若是不识相,就别怪我们冷血无情!来人!”

    他说完一声大喝,就有亲卫齐齐应声,听他盯住刘恒森然喝令道:“给我用禁武绳!”

    十数亲卫轰然应诺,当即把刘恒围在中间,拿出一条乌灰绳索就往刘恒身上套,让刘恒和郑世林齐齐色变。

    不等刘恒动作,郑世林已经跃马闯入,照着这些亲卫就是一阵拳打脚踢,“******的施白脸!别仗着军需副使是你外舅就能乱搞,就算真要拿人也是督军纪九伯的事情,哪里轮得到你来?”

    “郑蛮子,你再骂一句试试!”施姓团长勃然怒容,厉喝道。

    郑世林冷冷笑道:“别说骂你了,我还要揍你呢,你能怎么着?”

    他可不仅只是说说,打得施姓团长亲卫们一阵人仰马翻后,他直接就要冲向施姓团长,却被周围亲卫抱手抱脚死死拦住了。

    “都给我滚开,不然别怪我下真手!”他朝这些亲卫怒喝出声,这些亲卫不敢和他动手,却也不敢让他真去打施姓团长,所以任由他拳脚相加,却是怎么也不松手。

    施姓团长已经气得面色铁青,“你这个蛮子,蛮子!我这就去找纪九伯,告你包庇胡狗奸细!”

    “慢。”

    闹到这地步,刘恒终是忍不住开口,“施团长,还有郑兄,于战之中,谨慎行事合情合理,我自觉正该如此。”

    此言一出,四下俱寂,无数目光齐齐回到他身上。郑世林错愕,随后看向刘恒的目光倏然冷了下来,施姓团长也是一愣,随后很是愉悦地道:“这就对了。看来你还算是个明事理的人,我也不多为难你,给你绑上禁武绳送去督军那边待着吧。”

    刘恒闻言摇摇头,“身为武将,我却不愿临战静观。既然施团长信不过我,还请让我到战阵之外,我愿为大军出一份力。”

    施姓团长脸色又显出冰寒,“我南疆将士都能征善战,何须你来逞能?你是看不起我们吗?”

    “不敢。”刘恒拍了拍虎老二脑门,淡淡道:“只是我这坐骑神通还算不弱,放着不用总觉得浪费。再则大战当前,我处于战阵外围,哪怕真是胡骑奸细也无法祸害军中,反倒能让将士们少些伤亡,岂不更好?”

    施姓团长眸中厉光逼人,“你把战场当成儿戏吗,军法如此,岂能容你胡闹!要么老老实实束手就擒,给我待到督军那边等去到莫定城验明正身,要么我就把你当做胡骑奸细就地处决,你自己选……”

    他话音未落,却被旁边一个豪放大笑声打断,“我果然没看错人,金团长真真有虎将之风!既然金团长忍不住心中战意,索性跟我去我郑家白甲团那边,我让你放手为战!”

    “郑蛮子!你今天非要跟我过不去是吧?”施姓团长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让人去请督军纪九伯,请他来督查军法,治这郑蛮子乱军大罪!”

    这不是他自贬自卑,恰恰显出他非同寻常的强大自信,才会对自己出身一点都不在意。

    其心志之强大,实非常人可比。

    “蛮厨子,你要干什么?”不等刘恒客气回应,旁边被忽视了的施姓青年面色早已阴沉至极,陡然喝问道:“此人还没验明身份,你就敢如此结交?如若是胡族奸细假扮的,我要到王三叔那里告你通敌之罪!”

    “他一路杀来,斩杀的胡骑百夫长都有三位,寻常胡骑更是不下数十,这还不算证明身份的铁证吗?”

    郑世林撇撇嘴,随后再度不管他,朝刘恒笑道:“让金团长见笑了,你无须理会这酸唧唧的施白脸,咱们说自己的就得。我之前看你杀来路上,漏了一些胡骑头颅没取,大可以放心,等到了莫定城,我和其他将士为你作证,保管不会少了你的军功。”

    “住嘴!胡狗奸诈,牺牲同军将士性命让奸细伪装成功臣这种事又不是没有生过,花费诺大代价送人混入军中,必然藏着更大阴谋!”施姓青年厉声喝止,义正言辞道:“识相的话把虎符将印取出来,任由我们捆绑,待到莫定城里验明身份才能松绑,若是不识相,就别怪我们冷血无情!来人!”

    他说完一声大喝,就有亲卫齐齐应声,听他盯住刘恒森然喝令道:“给我用禁武绳!”

    十数亲卫轰然应诺,当即把刘恒围在中间,拿出一条乌灰绳索就往刘恒身上套,让刘恒和郑世林齐齐色变。

    不等刘恒动作,郑世林已经跃马闯入,照着这些亲卫就是一阵拳打脚踢,“******的施白脸!别仗着军需副使是你外舅就能乱搞,就算真要拿人也是督军纪九伯的事情,哪里轮得到你来?”

    “郑蛮子,你再骂一句试试!”施姓团长勃然怒容,厉喝道。

    郑世林冷冷笑道:“别说骂你了,我还要揍你呢,你能怎么着?”

    他可不仅只是说说,打得施姓团长亲卫们一阵人仰马翻后,他直接就要冲向施姓团长,却被周围亲卫抱手抱脚死死拦住了。

    “都给我滚开,不然别怪我下真手!”他朝这些亲卫怒喝出声,这些亲卫不敢和他动手,却也不敢让他真去打施姓团长,所以任由他拳脚相加,却是怎么也不松手。

    施姓团长已经气得面色铁青,“你这个蛮子,蛮子!我这就去找纪九伯,告你包庇胡狗奸细!”

    “慢。”

    闹到这地步,刘恒终是忍不住开口,“施团长,还有郑兄,于战之中,谨慎行事合情合理,我自觉正该如此。”

    此言一出,四下俱寂,无数目光齐齐回到他身上。郑世林错愕,随后看向刘恒的目光倏然冷了下来,施姓团长也是一愣,随后很是愉悦地道:“这就对了。看来你还算是个明事理的人,我也不多为难你,给你绑上禁武绳送去督军那边待着吧。”

    刘恒闻言摇摇头,“身为武将,我却不愿临战静观。既然施团长信不过我,还请让我到战阵之外,我愿为大军出一份力。”

    施姓团长脸色又显出冰寒,“我南疆将士都能征善战,何须你来逞能?你是看不起我们吗?”

    “不敢。”刘恒拍了拍虎老二脑门,淡淡道:“只是我这坐骑神通还算不弱,放着不用总觉得浪费。再则大战当前,我处于战阵外围,哪怕真是胡骑奸细也无法祸害军中,反倒能让将士们少些伤亡,岂不更好?”

    施姓团长眸中厉光逼人,“你把战场当成儿戏吗,军法如此,岂能容你胡闹!要么老老实实束手就擒,给我待到督军那边等去到莫定城验明正身,要么我就把你当做胡骑奸细就地处决,你自己选……”

    他话音未落,却被旁边一个豪放大笑声打断,“我果然没看错人,金团长真真有虎将之风!既然金团长忍不住心中战意,索性跟我去我郑家白甲团那边,我让你放手为战!”

    “郑蛮子!你今天非要跟我过不去是吧?”施姓团长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让人去请督军纪九伯,请他来督查军法,治这郑蛮子乱军大罪!”8

第六百零八章 天才?

    “三位姑娘,可否容某说句话?”

    眼见三女又要摆出训斥的架势,刘恒岂能不知道她们是在故意戏弄郑世林,赶忙道:“如今战事正酣,不若等进了城再说这些,让我跟郑兄先去迎战胡骑如何?”

    此言一出,郑世林如遇恩人,朝他投来感激不尽的眼神,随后一脸肃容地抢着道:“金兄所言甚是,战事片刻耽误不得,还请金兄随我赶过去吧!”

    言罢他和刘恒朝三女抱拳,随后不理会三女在背后“哎哎哎”地叫唤,逃也似地冲向了不远处的战团。

    “刘兄果然是明白人。”郑世林唏嘘一声,看刘恒的目光如遇知己。

    在他们眼前,是一众将士组建的后路防线,刚才刘恒就是从这里闯进来的。相比那些看上去有些不着调的勋贵武官们,南疆边军的将士倒是个个精神,以刘恒带兵的经验来看,也都是一等一的老手。

    这些将士浑身煞气惊人,出手一点都不见拖泥带水,死死守护住了南疆边军的后路,好似铁铸的大堤,抵挡了胡骑一次又一次的冲击。

    当然,也因为胡骑把主要精力放在前方,试图堵绝这数万南疆边军的前路,骚扰后方的胡骑数量并不算太多的缘故。

    真正的战场,还是在前方。

    一尊尊气息接近霸主的五重战阵血相,离得近了,刘恒更能感受到它们的巨大和恐怖,已经接近直面霸主时的感觉了。在这等血相身下,才能体会到自身的弱小,如若巨龙和蝼蚁的差别。

    决定胜负的关键,还是在于双方血相的胜负,不过目前来看,打得不相上下,而且因为南疆边军这强悍生力军加入,大夏还略占上风。

    想来双方打了大半年,可以说知根知底,很难打出决定性的胜负了。

    由于大夏略占上风,所以胡骑已经竭尽全力,还是很难阻挡南疆边军向莫定城靠近的势头。

    “金兄见谅,交情是交情,规矩是规矩。”郑世林一脸歉然道:“如今你身份没有确定,我为你作保,也只能让你在阵外出手了。”

    刘恒笑了,“有什么可抱歉的,这规矩一点问题都没有。”

    “不过你放心,我和我白甲团的将士就在你身后,保管做你最坚强的后盾,你只管放心去打!”郑世林拍着胸脯道。

    “好!”

    刘恒朗笑一声,拍了拍虎头,虎老二顿时会意,一虎一人就从将士们头顶直接跃到了阵外,“我这就去了!”

    他刚落地,虎老二神通妖风肆虐而出,刘恒刀气紧随其后,就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方圆数十丈的胡骑齐齐丧命,使得这一片天地突然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虎老二身前,十多个胡骑连带座下灰色巨蜥都被斩成数段残躯,片刻后如若积木般倾倒,这场面尤为震撼。

    此次出行,刘恒和虎老二配合越来越默契,二者相合的威力也更显骇人了。

    他身后,隐隐传出阵阵喉咙滚动的声音,连后方南疆边军将士们也为之静默,震得说不出话来。

    如此惊人的威力,不仅周围南疆边军的将士连连侧目,前方胡骑也被惊住,随后一些百夫长和十夫长急喝,是让刘恒附近的胡骑即刻撤离。

    似刘恒这样的悍将,已经不是寻常胡骑能够与之抗衡的了,这等武力下,再是彪悍也没用,只有徒劳送命的下场。

    有被风吹冷的鲜血落在面上,刘恒摇摇头甩落,只觉心头畅快恣意,战意更是难以抑制,索性长笑一声,反朝胡骑冲杀过去。

    他所过之处,恰好取走地上胡骑尸体的头颅,把军功收入囊中。而他冲去的方向,胡骑竟如潮水一般疯狂退去,只有色厉内荏的喝骂,却无一人敢上前叫战。

    刘恒急追,仅仅再斩落几个退走不急的胡骑,随后足足有好一会再无任何斩获。怪只怪虎老二强则强矣,速度却不是强项,胡骑躲得快了,它基本就追赶不上了。

    “堂堂胡骑大军,就没有一个敢与我一战的吗?”

    杀得不爽了,刘恒索性临阵叫战,喝问声惊雷般炸响,周围胡骑齐齐露出羞愤之色。

    “大夏的杂碎竟敢如此猖狂,你是在找死!”

    叫阵之下,果然有胡骑强者忍不住这样的羞辱,厉声喝骂,驱策坐骑就往刘恒面前杀来。这胡骑将领身着副千夫长的兵甲,身外悍然浮现两重巨鹰神影,冲击之势宛若利箭,刀锋直指刘恒面门!

    胡骑并非莽夫,早有人看出了刘恒弱点所在。因为虎老二的存在,使得他们堪称同境无敌,同境之下无人是他们对手,然而这样的逆天神通也有弊端,一旦遇上境界高过虎老二的强者,神通威力顿时大为减弱。

    虎老二无非一重妖虎,刘恒更是连神影都不曾凝出,所以胡骑派来了一位二重武师,正是要来好好杀杀刘恒和虎老二的威风!

    “小心!”

    这等强者到来,刘恒身后将士们一阵紧张,郑世林心头一紧,边让麾下将士提高警戒,边朝刘恒急喝道:“不行就先退回来,避其锋芒,稍后再战不迟!”

    谁想刘恒怡然不惧,反倒更显战意高昂,朗笑间不进反退,悍然以刀劲迎击上去,“杀!”

    轰!

    两人迅疾接近,各自刀劲已先行撞上,爆发出声势骇人的巨炸。两人都没止步,转瞬后各自身影没入光影和破碎劲气之中,开始了更加激烈的交战。

    轰鸣声连环不断,炸裂的强光夺目逼人,令人无法直视。

    因为之前刘恒大发神威,郑家白甲团的阵地前被清空出好大一片地方,久久没有新的胡骑敢于过来。空闲下来的白甲团将士们聚精会神看着两位强者大战,包括郑世林也满是担忧。

    “这人没长心眼吗?”

    “怎么感觉比蛮子哥还傻?”

    “又没人逼他,非要显什么威风,打不过退回来就是,谁又不会笑他!”

    郑世林三个妹妹团副有的急得跺脚,有的蹙眉埋怨,也有人俏脸上浮现忧色,叹气不已,“蛮子哥,毕竟相识一场,你看情况不对,还是救救他吧。”

    这三个女子养尊处优,天性纯真,本性却不坏,都为刘恒担忧起来。

    唯独郑世林凝神看着交战处,片刻后神情渐渐舒缓,长长吁了口气道:“我们不仅杞人忧天,更是坐井观天了。以前包括我在内,多少人都觉得天下英雄豪杰尽在我南疆,却不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早该出来多看看了。”

    “蛮子哥,你在发什么痴?”

    “什么意思?”

    郑果儿、郑蓉儿和郑白丹听得莫名所以,却不知他怎么发出这样的感叹,不由好奇问道。

    “在咱们南疆,这一代公认最强的是三世子,对吧?”

    郑世林不答反问,好似说起别的事,三女虽然不明白他提起这事有什么含义,闻言还是齐齐点头,因为这的的确确是公认的事情。

    “三世子中,一人是灵体天骄,一人是武身天骄,还有一位得天独厚,不仅拥有天骄潜质,气运更是惊人。”郑世林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神色,提起这三位,他都自承不如,“这三位都号称能以下克上,能战更高境界的强者,南疆世人以为惊采绝艳,当属天下最顶尖人物。我曾经也以为,同辈中很难找到能与这三位相提并论的了,谁想到才来这战场就遇到了这样一位。”

    “你是说?”

    “什么?”

    “难道叫金来的这人,居然也强到这么变态的地步了?”

    三女听得美目睁圆,满是不可思议。她们虽纯真,却都不傻,反而个个聪颖灵慧,自然听得懂郑世林言中所指的是谁。

    “蛮子哥,你也太高看这人了吧?”

    “他真有这么强?”

    平时他们常常戏弄郑世林为乐,却还是很相信郑世林的眼光见识,只是这事情太过夸张,她们一时只觉难以置信。

    “事实不就摆在眼前吗?”郑世林深吸一口气,朝妹妹们讲解起来,“你们看,胡骑那位副千夫长身上两重神影显而易见,这分明是二重武师强者。可是和他交手的金来,他到现在都没显露神影,姑且不论他是实力不到武师还是故意藏拙,可是仅仅用出巅峰武夫的实力,却能和二重武师战到难解难分,这还不是明证吗?”

    三女听得小嘴长大,都有些懵了。

    “可是,可是他还有那头一重妖虎为坐骑!这妖虎实力非凡,还有克制气血内力的神通,有它相助,这怎么能算?”郑果儿醒悟过来,顿时不悦道。

    郑白丹点头认同,“虽然对上境界更高的二重武师,这妖虎神通作用骤减,毕竟还是有所影响,妖虎本身更是一大助力,如何能和三世子的战绩相提并论?”

    郑世林瞥眼扫过三女,见她们都是一副“我们可不好糊弄”的傲娇模样,终是摇摇头,“你们别忘了,他只用了巅峰武夫的实力,和二重武师可不仅仅是差了两重境界这么简单……算了,境界之间的差距说多了你们也不明白,只有等你们真到了这个境界才能懂,反正听我的就对了,这金来绝对不比三世子弱。”

    三世子所说以下伐上的惊人战绩,所说的都是同一个大境界,战胜了比自己高一重境界的强敌。

    郑果儿、郑蓉儿和郑白丹听得莫名所以,却不知他怎么发出这样的感叹,不由好奇问道。

    “在咱们南疆,这一代公认最强的是三世子,对吧?”

    郑世林不答反问,好似说起别的事,三女虽然不明白他提起这事有什么含义,闻言还是齐齐点头,因为这的的确确是公认的事情。

    “三世子中,一人是灵体天骄,一人是武身天骄,还有一位得天独厚,不仅拥有天骄潜质,气运更是惊人。”郑世林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神色,提起这三位,他都自承不如,“这三位都号称能以下克上,能战更高境界的强者,南疆世人以为惊采绝艳,当属天下最顶尖人物。我曾经也以为,同辈中很难找到能与这三位相提并论的了,谁想到才来这战场就遇到了这样一位。”

    “你是说?”

    “什么?”

    “难道叫金来的这人,居然也强到这么变态的地步了?”

    三女听得美目睁圆,满是不可思议。她们虽纯真,却都不傻,反而个个聪颖灵慧,自然听得懂郑世林言中所指的是谁。

    “蛮子哥,你也太高看这人了吧?”

    “他真有这么强?”

    平时他们常常戏弄郑世林为乐,却还是很相信郑世林的眼光见识,只是这事情太过夸张,她们一时只觉难以置信。

    “事实不就摆在眼前吗?”郑世林深吸一口气,朝妹妹们讲解起来,“你们看,胡骑那位副千夫长身上两重神影显而易见,这分明是二重武师强者。可是和他交手的金来,他到现在都没显露神影,姑且不论他是实力不到武师还是故意藏拙,可是仅仅用出巅峰武夫的实力,却能和二重武师战到难解难分,这还不是明证吗?”

    三女听得小嘴长大,都有些懵了。

    “可是,可是他还有那头一重妖虎为坐骑!这妖虎实力非凡,还有克制气血内力的神通,有它相助,这怎么能算?”郑果儿醒悟过来,顿时不悦道。

    郑白丹点头认同,“虽然对上境界更高的二重武师,这妖虎神通作用骤减,毕竟还是有所影响,妖虎本身更是一大助力,如何能和三世子的战绩相提并论?”

    郑世林瞥眼扫过三女,见她们都是一副“我们可不好糊弄”的傲娇模样,终是摇摇头,“你们别忘了,他只用了巅峰武夫的实力,和二重武师可不仅仅是差了两重境界这么简单……算了,境界之间的差距说多了你们也不明白,只有等你们真到了这个境界才能懂,反正听我的就对了,这金来绝对不比三世子弱。”

    三世子所说以下伐上的惊人战绩,所说的都是同一个大境界,战胜了比自己高一重境界的强敌。

第六百零九章 入城

    “冲!”

    “快冲!”

    刘恒分神朝身后看去,但见大夏将士人人激动不已,前行速度陡然加快。而在战场上方,足足八尊五重战阵血相都战成了一团,原来不知何时,南疆边军和右路大军已经近在咫尺。

    四头巨蜥血相,一头独目巨人血相,这是胡骑的五重战阵血相。右路大军的建木血相和纳合魔神血相在前,南疆边军惊电神剑血相在后,三尊血相却对胡骑五尊血相形成了前后夹击之势!

    如此局面,但凡领过兵的人都心知肚明,胡骑必须退了。如果恋战下去,等大夏军队形成合围,他们将会被围剿,陷入十分凶险的处境。

    大夏将士这边也明白这一点,所以才会有将士下令全军急冲,一来试试能够合围,二来则是逼迫胡骑退得更快。

    命令很快传到了最后方,郑世林所率的郑家白甲团也陡然加速,立时响起不少呼喝声,“金兄,别掉队!”

    “赶紧跟上!”

    刘恒心里暗叹一声,只觉还没杀个痛快,却不得不收手了。他一旦拿定主意就干脆至极,懒得再和眼前这位副万夫长继续纠缠,突兀加快了出手速度,竟悍然逼近向这副万夫长。

    这行径任谁都觉得蹊跷,副万夫长心头凛然,当即严阵以待,出手也变得更疾。然而他的招式早被刘恒看透,无论躲避还是格挡都显得十分自如,任是副万夫长如何力抗,还是被他迅疾靠近。

    刘恒直接近到眼前,随后摆出贴身一战的架势,接连突破副万夫长的防御,一个拳头悄然按在了副万夫长身上。

    八荒八景真龙劲!

    劲气才入体,就显出摧枯拉朽的无匹气概,副万夫长身上的真甲挡不住,内力也挡不住,仿若真真有一条神龙冲进体内,将要摧毁挡路的一切事物

    只是单从明面上看,并没有这么明显。在外人眼中,只能见到双方近身相战,刘恒一拳偷袭,副万夫长反应不及,竟被打个正着,随后浑身剧震,身躯竟开始变得僵直。

    高手过招,瞬息疏忽就足以致命,更别说副万夫长如此严重的“失误”了。刘恒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胜机,当即横刀一划,沿着副万夫长盔甲间的缝隙横劈而过,然后一伸手把他脑袋给摘了下来。

    以二重武师的修为,即便是战将而不是江湖人士,身上的好东西必然不少。刘恒索性提起他的无头尸身倒头一抖,就把他浑身气血全部逼出,然后将这具尸身也给收入囊中。

    做完这事,无需刘恒吩咐,虎老二已经调头朝南疆边军退去的方向急追而去。待他们离开,副万夫长身下那头将要突破到妖境的巨蜥心头恐惧才如潮水般退去,趴在地上发出了无尽悲凉的嘶鸣,哀悼横死的主人。

    “取尔头颅如探囊取物!”

    一众将士满是惊佩地为刘恒让路,郑世林则当先迎来,朝刘恒直竖起大拇指,“金兄真真乃举世无双的虎将!”

    “郑兄谬赞了,某不敢当。”刘恒谦逊笑道。

    而郑世林三个妹妹,早已把刘恒团团围住,绕着他不断惊奇打量,然后就是交头接耳,不知说着什么私密话,闹得刘恒极不自在。

    “这是在干什么?”

    身为战将,刘恒自然更留意军阵的变化,就发现包括郑世林所率郑家白甲团在内,原本身处大军后方的将士冲势更急,竟超越了不少原本在阵中的将士,显然在快速变阵。

    “前方胡狗的军队撑不住了,已经开始朝两边退散,听右路大军那边传来的消息说,胡狗一旦打成这样,就会开始疯狂冲击后阵。所以后面这段路,战场从前方变到后方了,这不就后阵变前阵,让我们这些后阵将士先行赶到前面去么。”

    郑世林撇撇嘴,“说白了就是看不起我们这些小辈呗,好像只有他们这些长辈才能打大战一样,算了算了不说了,说起来就觉得憋屈。”

    刘恒恍然,留神看向不断被他们超越的中阵将士,还有直接向后走来的前阵将士,越看越是动容。

    虽然都穿着相同的兵甲,然而在刘恒眼中,他们竟是截然不同。

    身在后阵的将士,年纪看上去都不大,顶多一些武官有些年长,其余大多二十岁上下,模样甚是年轻。如今被他们超越的中阵将士,普遍年纪明显大过后阵将士,应该是三十岁上下。而那些正在往后走的前阵将士,竟大多年过四十不惑,真真是货真价实的老兵。

    这只是明面上的差别,实则中阵将士身上伤疤极多,前阵老将士们更不用提,浑身处处都是疤痕,看上去甚是恐怖。

    最大的差别,还在于气质。

    中阵将士大多面带兴奋,似乎快要打疯了,目光看向谁都杀气四溢,令人不寒而栗。而前阵老将士们,却大多神色漠然,有种淡漠生死的意味,只是配上他们浑身的血污和略显残破的盔甲,给人的危险感简直成倍递增。

    “这才是真正的精锐。”刘恒深深吸了口气,只觉深受震动。

    他暗暗比照自己的部众们,曾经以为屡屡经历战火磨练的将士已经足够精悍,如今一比才发现,他们仅仅和南疆边军中阵将士类似,和这些前阵老将士相比却远远不及了。

    “要打过多少战,才能培养出如此雄军?”

    听到刘恒喃喃,郑世林就道:“你说的是前阵这些老家伙吧?传闻在他们面前,任何同境界的强者都不敢言胜,哪怕强过他们无数的同境界天才,生死战中都有可能死在他们手里,的确厉害

    。这些老家伙都是打了一辈子战的疯子,除了打战什么都不会,不过我们南疆边军的名头,倒大多是他们打出来的。”

    变阵之中,不少前阵老将士似乎察觉到刘恒的注视,冷冷瞥眼望来。这其中有些武夫巅峰的老将士,其目光竟让刘恒都生出一种极度危险的预感,让刘恒心头直抽凉气,立时知道郑世林所说的一点不假。

    要知道刘恒并非寻常武者,他三年前就能力压同境号称无敌的武身天骄,当年一些天骄才能给他这样的危险感,而三年后的今天,同境界的天骄很难再威胁到他了。

    当然,当年的这些天骄劲敌们,如今大多已经晋升武师,打起来又要另当别论,只是单说同境界的话,刘恒已经很久没有遇到对手了。

    不知不觉间,刘恒已生出一种同境界无敌的自信,早已不把同境界强者当成对手,甚至已经习惯了和超越自身境界的高手交战。

    二重武师的胡骑副万夫长的尸身就是明证,这足以说明刘恒有多强,早就不能以境界评价他的真实战力了。

    可现在见到这些南疆边军老将士,他才知道自己有多么浅薄。

    诚然,这些老将士无论修炼的功法还是内力深厚程度都远远无法和他比较,可是论起生死搏杀的经验,还有意志强弱,刘恒自愧不如。

    “战场,果然才是培养强者最好的地方。”

    刘恒心生感叹。

    这些老将士资质寻常,得到的修炼资源也远远不及宗门培养的天才,然而在数十年厮杀中活到现在的他们,却拥有了不下于同境天才的实力,这就是战场的奇妙所在。

    “兔崽子们!看什么看,还不赶紧给我滚到老子屁股后面去!”

    “磨磨唧唧的,变阵这种小事都做不好吗?”

    “别挡路,赶紧滚!”

    刚在感叹这些老将士的不凡,谁想走在最前面的老将士突兀翻脸,指着周围将士就骂骂咧咧开来,直让刘恒愕然。

    这边刚骂上,周围中阵将士和前阵将士竟是毫不示弱的反骂了过去,刘恒身边的郑世林也是指着那边开口大骂,“你们这些老家伙,催什么催,赶着去送死吗?”

    “老东西,你敢骂小爷,小心我收拾你儿子!”

    “别倚老卖老!”

    顿时,一片骂战突兀开启,三阵将士各骂各的,骂得一个比一个起劲,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似乎察觉刘恒满是呆滞和无语的眼神,郑世林这才意犹未尽地住口,讪讪地揉揉鼻子道:“我们这是骂习惯了,金兄别在意。”

    刘恒恍然,留神看向不断被他们超越的中阵将士,还有直接向后走来的前阵将士,越看越是动容。

    虽然都穿着相同的兵甲,然而在刘恒眼中,他们竟是截然不同。

    这只是明面上的差别,实则中阵将士身上伤疤极多,前阵老将士们更不用提,浑身处处都是疤痕,看上去甚是恐怖。

    最大的差别,还在于气质。

    中阵将士大多面带兴奋,似乎快要打疯了,目光看向谁都杀气四溢,令人不寒而栗

    。而前阵老将士们,却大多神色漠然,有种淡漠生死的意味,只是配上他们浑身的血污和略显残破的盔甲,给人的危险感简直成倍递增。

    “这才是真正的精锐。”刘恒深深吸了口气,只觉深受震动。

    他暗暗比照自己的部众们,曾经以为屡屡经历战火磨练的将士已经足够精悍,如今一比才发现,他们仅仅和南疆边军中阵将士类似,和这些前阵老将士相比却远远不及了。

    “要打过多少战,才能培养出如此雄军?”

    听到刘恒喃喃,郑世林就道:“你说的是前阵这些老家伙吧?传闻在他们面前,任何同境界的强者都不敢言胜,哪怕强过他们无数的同境界天才,生死战中都有可能死在他们手里,的确厉害。这些老家伙都是打了一辈子战的疯子,除了打战什么都不会,不过我们南疆边军的名头,倒大多是他们打出来的。”

    变阵之中,不少前阵老将士似乎察觉到刘恒的注视,冷冷瞥眼望来。这其中有些武夫巅峰的老将士,其目光竟让刘恒都生出一种极度危险的预感,让刘恒心头直抽凉气,立时知道郑世林所说的一点不假。

    要知道刘恒并非寻常武者,他三年前就能力压同境号称无敌的武身天骄,当年一些天骄才能给他这样的危险感,而三年后的今天,同境界的天骄很难再威胁到他了。

    当然,当年的这些天骄劲敌们,如今大多已经晋升武师,打起来又要另当别论,只是单说同境界的话,刘恒已经很久没有遇到对手了。

    不知不觉间,刘恒已生出一种同境界无敌的自信,早已不把同境界强者当成对手,甚至已经习惯了和超越自身境界的高手交战。

    二重武师的胡骑副万夫长的尸身就是明证,这足以说明刘恒有多强,早就不能以境界评价他的真实战力了。

    可现在见到这些南疆边军老将士,他才知道自己有多么浅薄。

    诚然,这些老将士无论修炼的功法还是内力深厚程度都远远无法和他比较,可是论起生死搏杀的经验,还有意志强弱,刘恒自愧不如。

    “战场,果然才是培养强者最好的地方。”

    刘恒心生感叹。

    这些老将士资质寻常,得到的修炼资源也远远不及宗门培养的天才,然而在数十年厮杀中活到现在的他们,却拥有了不下于同境天才的实力,这就是战场的奇妙所在。

    “兔崽子们!看什么看,还不赶紧给我滚到老子屁股后面去!”

    “磨磨唧唧的,变阵这种小事都做不好吗?”

    “别挡路,赶紧滚!”

    刚在感叹这些老将士的不凡,谁想走在最前面的老将士突兀翻脸,指着周围将士就骂骂咧咧开来,直让刘恒愕然。

    这边刚骂上,周围中阵将士和前阵将士竟是毫不示弱的反骂了过去,刘恒身边的郑世林也是指着那边开口大骂,“你们这些老家伙,催什么催,赶着去送死吗?”

    “老东西,你敢骂小爷,小心我收拾你儿子!”

    “别倚老卖老!”

    顿时,一片骂战突兀开启,三阵将士各骂各的,骂得一个比一个起劲,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似乎察觉刘恒满是呆滞和无语的眼神,郑世林这才意犹未尽地住口,讪讪地揉揉鼻子道:“我们这是骂习惯了,金兄别在意。”

第六百一十章 入城先入狱

    “何人喧哗?”

    事关重大,镇守在南门下的将士当即机警的堵住城门,有武官目如鹰隼,边盯住出声的施姓团长边喝问道。

    施姓团长眸中闪过一抹计谋得逞的得意神色,随后满面肃穆指向刘恒,“这人身份不明,我怀疑他是胡国奸细,郑家老六郑世林却一意维护,有暗里通敌之意!”

    守门武官锐利目光顿时转到两人身上,突兀喝道:“先把他们绑上!”

    “慢!”

    不等守门将士扑至,刘恒也是喝道:“我乃原望月卫爪月营百羽团团长金来,有虎符、将印以为凭证,奉命回军叙职,何来胡国奸细一说?”

    如此污蔑,他断断不能认,一则心中不服,二来就怕施姓团长使坏,就此坐实他奸细身份难免生出更多麻烦。所以即便知道行事紧急,不能耽误大军退回城中的大局,他依旧要大声反驳。

    “施琅!”郑世林也是气得面露戾色,咬牙愤恨道:“你不顾军中大局也要污蔑我与金团长,真是罪不可恕!”

    他直接厉喝出施姓团长本名,足见这次是真真怒了,一怒之下竟暴起扑向施琅,让施琅也有些惊慌。幸好守门武官察觉不对劲,还是先行把他拦住,略微犹豫后朝郑世林和刘恒抱拳,歉然道:“望两位以大局为重,不能因为三位的事情误了入城大事,所以只能委屈三位了,来人!绑上!”

    施琅刚露出笑容,随后见守门将士也朝他扑来,脸色顿时急变,“慢着,你们干什么?我是风烈伯施家嫡子,你们怎敢……”

    那守门武官一脸冰寒,根本不管他的叫嚷,朝将士厉喝道:“谁敢抵抗军令,当以延误军机论罪,当场处决!”

    “是!”

    一众将士齐声喝应,随即更加勇猛地扑向三人。如此情形下,施琅身心俱是颤颤,终是不敢再叫嚷了,脸色难堪至极,还是只得任由自己被众将士以禁武绳绑了个严严实实。

    如此行径,他的亲卫和部众都是默然以对,根本不敢阻拦。

    而另一边的郑世林更是干脆,喝止住要为他抗命的将士,一边任由捆绑,一边朝刘恒歉然苦笑道:“连累刘兄了。”

    刘恒淡然一笑,也是没有做任何抵抗,任由绑住,“你我都是命犯小人,谈何谁连累谁一说?要说连累那也是我连累的郑兄,若非我出现,这小人也找不到借口为难郑兄。”

    “哈哈,遭了小人惦记,便是没有借口也难逃算计,又能如何?”郑世林很是洒脱地笑笑,随后又道:“只是我南疆竟出了这等小人,让金兄看笑话了,不过金兄放心,顶多委屈片刻,等战后必然会有军中叔叔伯伯们为我们做主。”

    刘恒不舒服地动了动身子,却是笑容依旧,目光示意郑世林朝旁边看去,原来施琅被绑着赶到了他们身边,“好在小人也没有得了便宜,这就不算委屈了。”

    郑世林一看,眼见施琅满是阴沉的脸就心头快意,狠狠呸了声,骂道:“活该!”

    施琅急忙躲开,就朝郑世林怒目而视。

    刘恒也道:“自作自受。”

    郑世林瞪向两人,亢声道:“我一心为国为军,不惜受到屈辱,来日总有还我清白之时,哪里像你们这等心怀叵测的奸佞小人!我羞于与你等为伍!”

    “金兄,你说这叫什么?”郑世林啧啧惊叹道。

    刘恒会意,“这叫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

    郑世林却摇摇头,郑重道:“金兄,你说的不对,这叫不要脸!”

    刘恒哈哈大笑。

    无论郑世林怎么“羞于与你等为伍”,他们三人如今都被禁武绳绑住,一众守门将士牢牢盯防上了。大军只被阻拦了片刻,束缚住“闹事”的三人后就再度通行,郑世林麾下部众依依不舍,还是被郑世林威吓宽慰下赶进了城。

    刘恒闲来无事,试了试禁武绳,发觉这禁武绳不知什么材质,竟是异常坚固,不仅有禁制锁死气血内力,竟连他一身横练的肉身力量也挣脱不出,才知禁武绳威名是名至实归。不过这本就是困锁武者的宝物,虽说连意志都能禁锢,却无法影响到神魂,发现神魂依旧运使自如后,刘恒就更放松了。

    他还有心思观看城门外的大战,而城头上高悬的那些阵法神将,更叫他大开眼界。

    这就是城池阵法以人势凝成的神将,个个神武非凡,实力也异乎寻常的强。但见南门左边的神将兵甲精亮,持剑之手似是静止不动,可城墙外剑气如雨幕一般落下,绵绵不绝,足见他出剑的速度快到何等地步。

    而右边则是一尊持弓神将,弓开声长鸣不停,同样箭落如倾盆雨幕!

    放眼望去,城头高悬的神将莫不如此,一面面劲雨形成的墙幕仿佛倾天落下的洪流,阻挡在城墙之外。一旦有胡骑前来攻城,无论劲气还是己身,都会毫无声息地淹没在这些劲气洪流里,转瞬无踪,无声展现了莫名恐怖。

    他看了没几眼,旁边守门武官似是得到传令,瞥了三人一眼,朝将士们喝道:“把他们押到军牢去。”

    “是!”

    被一群将士推推赶赶前行,施琅脸色变了,“怎么,怎么还要下狱?”

    “白痴。”郑世林对他满是鄙夷,“你知道你闹得是什么事吗?大军回城大计不容延误,多延误一瞬就会战死更多将士,你偏偏挑这时候闹事,可不就是自己找死吗?下狱还是轻的,说不定还要动刑,你等着吧。”

    施琅脸色煞白,似哭似丧,显然生出了无尽悔意。

    郑世林看得也是恨恨,“娘希匹的,我怎么栽在了这种白痴手里?”

    施琅不禁又羞又恼,厉声道:“姓郑的,你骂谁白痴?”

    “骂谁都听不出,你到底有多白痴?”

    “你再敢骂一句试试……”

    见到两人又要吵吵起来,押送他们的将士顿时喝道:“噤声,再敢吵闹,罪加一等!”

    施琅顿时不说话了,郑世林也懒得再跟他骂战,一看身边刘恒正在津津有味打量四方街景,不由得也朝两边打量了几眼,“这等军事重镇,果然和寻常城池大不一样。”

    刘恒闻言点头,颇为认同。

    但见城中不见寻常楼房,唯有一座座模样奇异的高塔或石楼。因为亲自参与过十日城的建造,刘恒对城池格局也有了一点见识,留神看了一会就发现,这些高塔石楼所立的方位十分讲究,恐怕正是城池阵法的阵角。

    高塔和石楼上散发着恐怖的气息,似乎都有强者坐镇,各种强横魂力、内力在虚空蔓延密布,玄妙非常。

    而城中街巷也颇有不同,竟都是异乎寻常的宽广,到处有将士奔走不定,根本见不到一个寻常百姓。

    两人不再理会脸色阴晴不定的施琅,边走边看,不时评价讨论,竟十分清闲,一点没有被人扣押将要入狱的感觉。

    押送他们的将士步履匆匆,带着他们穿街过巷,快速赶到军牢所在,把他们交付给军牢当差的将士,这就又匆匆赶回去了。

    牢头打量他们一阵,不等施琅开口,已经吩咐身边将士道:“把他们先关到牢房里去,等这一战打完,自有人提审。”

    随后他负手离去,竟没朝三人说半句话。

    军牢当差的将士也都面色冷漠,押送他们到牢房的路上一言不发,弄得施琅更加紧张不安,索性借着四周没人的时候朝旁边将士陪着笑道:“这位小哥,能不能打个商量,帮我去南疆边军那里带个话,让他们尽快来救我出去。”

    这将士瞥他一眼,冷笑道:“故意扰乱军机这等大罪,我可不敢掺和。”

    施琅呆住,他毕竟是军伍中人,自然清楚扰乱军机是何等大罪。

    如若身在南疆,这种事情根本不算事,除非大逆不道,甚或意图谋反,否则没人敢拿这种罪名按在他头上。可如今却在远隔南疆数万里之遥的莫定城,这就让他惊慌起来,眼珠乱转片刻,悄声道:“小哥,我腰间挂着的玉坠是上等宝物,就送给小哥了,只求行个方便。”

    押送他们的三个将士面面相觑,随后施琅身边这位将士伸手取下施琅腰间玉坠,很是查验了一阵才朝另外两个将士点点头,收起玉坠对着施琅冷冷问道:“说吧,传话给谁?”

    放眼望去,城头高悬的神将莫不如此,一面面劲雨形成的墙幕仿佛倾天落下的洪流,阻挡在城墙之外。一旦有胡骑前来攻城,无论劲气还是己身,都会毫无声息地淹没在这些劲气洪流里,转瞬无踪,无声展现了莫名恐怖。

    他看了没几眼,旁边守门武官似是得到传令,瞥了三人一眼,朝将士们喝道:“把他们押到军牢去。”

    “是!”

    被一群将士推推赶赶前行,施琅脸色变了,“怎么,怎么还要下狱?”

    “白痴。”郑世林对他满是鄙夷,“你知道你闹得是什么事吗?大军回城大计不容延误,多延误一瞬就会战死更多将士,你偏偏挑这时候闹事,可不就是自己找死吗?下狱还是轻的,说不定还要动刑,你等着吧。”

    施琅脸色煞白,似哭似丧,显然生出了无尽悔意。

    郑世林看得也是恨恨,“娘希匹的,我怎么栽在了这种白痴手里?”

    施琅不禁又羞又恼,厉声道:“姓郑的,你骂谁白痴?”

    “骂谁都听不出,你到底有多白痴?”

    “你再敢骂一句试试……”

    见到两人又要吵吵起来,押送他们的将士顿时喝道:“噤声,再敢吵闹,罪加一等!”

    施琅顿时不说话了,郑世林也懒得再跟他骂战,一看身边刘恒正在津津有味打量四方街景,不由得也朝两边打量了几眼,“这等军事重镇,果然和寻常城池大不一样。”

    刘恒闻言点头,颇为认同。

    但见城中不见寻常楼房,唯有一座座模样奇异的高塔或石楼。因为亲自参与过十日城的建造,刘恒对城池格局也有了一点见识,留神看了一会就发现,这些高塔石楼所立的方位十分讲究,恐怕正是城池阵法的阵角。

    高塔和石楼上散发着恐怖的气息,似乎都有强者坐镇,各种强横魂力、内力在虚空蔓延密布,玄妙非常。

    而城中街巷也颇有不同,竟都是异乎寻常的宽广,到处有将士奔走不定,根本见不到一个寻常百姓。

    两人不再理会脸色阴晴不定的施琅,边走边看,不时评价讨论,竟十分清闲,一点没有被人扣押将要入狱的感觉。

    押送他们的将士步履匆匆,带着他们穿街过巷,快速赶到军牢所在,把他们交付给军牢当差的将士,这就又匆匆赶回去了。

    牢头打量他们一阵,不等施琅开口,已经吩咐身边将士道:“把他们先关到牢房里去,等这一战打完,自有人提审。”

    随后他负手离去,竟没朝三人说半句话。

    军牢当差的将士也都面色冷漠,押送他们到牢房的路上一言不发,弄得施琅更加紧张不安,索性借着四周没人的时候朝旁边将士陪着笑道:“这位小哥,能不能打个商量,帮我去南疆边军那里带个话,让他们尽快来救我出去。”

    这将士瞥他一眼,冷笑道:“故意扰乱军机这等大罪,我可不敢掺和。”

    施琅呆住,他毕竟是军伍中人,自然清楚扰乱军机是何等大罪。

    如若身在南疆,这种事情根本不算事,除非大逆不道,甚或意图谋反,否则没人敢拿这种罪名按在他头上。可如今却在远隔南疆数万里之遥的莫定城,这就让他惊慌起来,眼珠乱转片刻,悄声道:“小哥,我腰间挂着的玉坠是上等宝物,就送给小哥了,只求行个方便。”

    押送他们的三个将士面面相觑,随后施琅身边这位将士伸手取下施琅腰间玉坠,很是查验了一阵才朝另外两个将士点点头,收起玉坠对着施琅冷冷问道:“说吧,传话给谁?”

第六百一十一章 提审

    “来人!快来人!”

    施琅又一次烦躁起身,朝牢房外大喊大叫,禁武绳困锁下他单凭肉嗓子喊了一天,早就变得沙哑了。

    然而一如既往,没有人理会他,独有那看不见的疯子不断重复他的话,也在怪叫怪笑喊着“来人”。施琅初时和这疯子大吵过几次,奈何这疯子真真以不变应万变,甭管听到什么话都照着学一遍,就好像施琅在和自己吵架,闹过几次施琅终是抵挡不住过于无趣又无可奈何的感觉,总算学会无视了。

    “你不是说有将士会为你出头吗,不是说你那三个妹妹会请人出面吗?”施琅焦躁踱步,朝郑世林吼叫道:“人呢?怎么没人来?”

    郑世林却如若未闻,只朝刘恒惊奇问道:“我观金兄也是头一次进牢房吧,为何能如此平静?”

    “心中无鬼,自然清净。”刘恒笑笑,“除了这禁武绳捆着有些不舒服,倒是难得这么清闲,纯当是休息了。”

    他本就不是胡国奸细,这一点怎么查都行,加上陪着这么两个勋贵世家子弟一起入狱,想来很难受到什么刁难,自然乐得清闲。

    郑世林敬佩道:“金兄心境高明,实在叫人钦佩。我就不同了,我在南疆也没少蹲大狱,纯属习以为常了。当年头一次下狱,我真被吓了个半死,以为要被收拾,后来被关的多了,这才不当回事了。”

    他哈哈大笑,一点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刘恒也听得直觉有趣,不由莞尔。

    “对了,还没问金兄呢,你回军叙职,难道原本不在莫定城?”

    同为军伍中人,郑世林同样明白回军叙职的意义,这时闲来无事,索性好奇地打探起来。

    刘恒想了想,就挑着一些关键事情,从出关遭受大败,到混入胡骑,到夺取大胜甚至建起十日城,都用最简洁的话讲了一遍。末了他又摇头:“这简令来得莫名,我也不知召我回来干什么。”

    郑世林却听得满是艳羡,“竟能够独自领兵征战沙场,又能取得如此功绩,还是金兄过得自在,这本事也远我等。我生在南疆,虽说注定一辈子混迹军伍,可是一辈子都得被人管着,只能听命行事,稍有逾矩就得关我十天半个月,真真不如金兄过得潇洒。”

    “我无非因缘际会,不敢受郑兄的盛赞。”刘恒摇摇头,随后认真道:“古语有言一遇风云便化龙,郑兄只是缺了个机会,若是有我这样的际遇,想必能造一番大事业。而在这战场上,最不缺的就是机会,郑兄稍安勿躁,静静等候就是。”

    “哈哈!”郑世林听得心里舒坦,也不谦逊,朗声道:“那我就承你吉言了!”

    “郑蛮子你是真傻吗,这人胡口吹牛,你竟真信了!”

    两人都不理会施琅,施琅闲得无趣,竟开始偷听二人说话,此刻更是直接插嘴,嗤笑道:“你搞清楚,他说接到简令是回军叙职,不是回军受功!如若照他自己编的,那立的功绩可不小,现在召他回军,为何不是受功而仅仅是叙职?原本我还觉得怕是怀疑错了他,如今看来,他是胡国奸细的嫌疑是越来越大了。”

    郑世林皱眉,“施白脸你闹上瘾了是吧,或是嫌闹得还不够?若不是因为你故作聪明,我和金兄何至于跟你一起来蹲大狱?老子不抽你都是因为被捆着,否则早把你抽得你娘都不认识你了!”

    刘恒则看得更透,摇头笑道:“他只是闲得太无趣,想找人说说话罢了,郑兄何必理他,让他自己苦闷去岂不更好。”

    郑世林嗤笑,施琅却是激动得颤声厉喝,“你们一个胡国奸细,一个里通外敌,竟有脸笑我这举报功臣?”

    他还想再骂什么,突兀一怔停下,竖起耳朵来凝神静听。郑世林和刘恒双耳微动,互视一眼,都是恍然之色,“总算来人了。”

    “来人了,总算来人了!”郑世林激动喃喃,来回踱步,然后浑身微颤,试图把这两天落到身上的灰尘抖落,自觉变得光鲜体面不少。实不知在郑世林和刘恒看来,这纯属自己骗自己,他还是那个被关了三天的狼狈样。

    以三人的修为,哪怕被禁武绳捆住无法动用气血,感知却依旧敏锐。刚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他们立刻就能分辨出有三人到来,而且正是三天前关押他们的那三个张家军将士,竟再没有别人。

    不过相比这三天的不闻不问,有人露头总算是好事。

    过了片刻,三个将士的身影出现在牢房前,冷漠扫过三人后,不理会郑世林的急急询问,一个将士喝问道:“谁是金来?”

    郑世林和施琅不由看向了刘恒,见刘恒起身,施琅更是急眼了,“怎么回事?为什么是他不是我?我娘舅和军中叔叔伯伯难道没来救我?要放人也该先到我,怎么会先轮到他?”

    一个将士闻言,上上下下打量施琅一眼,随后冷笑道:“他是被提审,怎么,你连这也要抢先?”

    施琅一怔,顿时闭嘴缩到后面去了。

    而郑世林却凑到刘恒耳边,神情微凝,小声道:“情况有些不对,金兄多多小心。”

    刘恒点点头,不再多说,径直走出了打开的牢门,被三个将士押送而去。

    一路前行,刘恒耳畔就响起一阵细微传音,“有人托我带话,让你有什么说什么,如果有人刁难,你就把事情闹大。”

    刘恒听得出来,传音来自身后那个将士,不等他多想,竟又听到左边也送来一句传音。

    “有人叫我告诉你,局势有变,你话。你是犯,一旦定罪,难免牵连别人,定要指证施琅是诬告。”

    刘恒微微眯眼,只觉这两人的话看似寻常,实则含义颇深。听着他们传话的意思,背后传话的人八成是郑世林和施琅的叔伯们,而所传的话用意似乎都相同,想要解救三人,细细琢磨却现大有玄机。

    把事情闹大和指证施琅是诬告,由于刘恒如今对外面局势一无所知,根本分辨不出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用意,却总觉得被牵扯在这种争斗里绝不是什么好事。

    可是明眼人都该看得清楚,这分明只是两个勋贵子弟的争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怎么搞得好像有种将要闹大的意味?

    尤其其中一人传音里提到“局势有变”,让刘恒颇为警惕。

    走出牢房,他就现周围安静很多,虚空再没有漫天密布的恐怖气息,想来大战已经停息了。

    传音带话以后,三个将士就没有再说什么,只管闷头带他前行,转到了一间审问房。将他绑在一个座椅上,三个将士朝房里这人行了个礼,就此悄然退去,关紧了房门。

    刘恒抬头朝眼前人看去,但见这人蓄着身督军的兵甲,显得很是精明干练。如今他端坐在桌案后面,低头翻阅着一些卷宗,有着督军常见的冷肃与漠然的气度,看其兵甲,恐怕品阶不低。

    “你是谁?”这人放下卷宗,拿起旁边的虎符和将印把玩,这才眯眼盯向刘恒,目如鹰狼,“这虎符和将印是怎么得来的,说吧。”

    刘恒静静和他对视,一字一句清清楚楚道:“我姓金名来,乾州人士,虎符和将印是参军时望月卫授。”

    “你还想蒙混吗?”这人陡然厉喝,“望月卫爪月营百羽团团长金来,如今是朝廷功臣,不日即将得到嘉奖与封赏,此刻当驻守在新建的十日城,岂能突然来到莫定城?”

    刘恒心中微惊,立即道:“我应该是在七天前接到军中来简令,命我即刻回军叙职,收到简令就彻夜兼程赶来,怎能说我是突然来的?”

    “简令?”

    这人一眯眼,“卷宗上所记,从未向你过任何简令!”

    刘恒错愕,随即道:“那封简令我随身携带,得到时军中军需还曾仔细勘验过真伪,怎能作假?”

    这人立刻追问道:“简令呢?”

    “在……”刘恒正要说就在自己袖袋中,不知为何心头猛然一阵警醒,只觉这人似乎很想得到简令,显得有些蹊跷,当即改了口,“慢着,请问督军要审问什么,若我没记错,应该审问我身份真伪才对吧?”

    “那是自然。”这人冷静下来,淡淡道:“只要验过简令,证明你的确是奉命赶来,你的身份自然就能确定,接下来就没有你的事了。”

    一个将士闻言,上上下下打量施琅一眼,随后冷笑道:“他是被提审,怎么,你连这也要抢先?”

    施琅一怔,顿时闭嘴缩到后面去了。

    而郑世林却凑到刘恒耳边,神情微凝,小声道:“情况有些不对,金兄多多小心。”

    刘恒点点头,不再多说,径直走出了打开的牢门,被三个将士押送而去。

    一路前行,刘恒耳畔就响起一阵细微传音,“有人托我带话,让你有什么说什么,如果有人刁难,你就把事情闹大。”

    刘恒听得出来,传音来自身后那个将士,不等他多想,竟又听到左边也送来一句传音。

    “有人叫我告诉你,局势有变,你话。你是犯,一旦定罪,难免牵连别人,定要指证施琅是诬告。”

    刘恒微微眯眼,只觉这两人的话看似寻常,实则含义颇深。听着他们传话的意思,背后传话的人八成是郑世林和施琅的叔伯们,而所传的话用意似乎都相同,想要解救三人,细细琢磨却现大有玄机。

    把事情闹大和指证施琅是诬告,由于刘恒如今对外面局势一无所知,根本分辨不出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用意,却总觉得被牵扯在这种争斗里绝不是什么好事。

    可是明眼人都该看得清楚,这分明只是两个勋贵子弟的争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怎么搞得好像有种将要闹大的意味?

    尤其其中一人传音里提到“局势有变”,让刘恒颇为警惕。

    走出牢房,他就现周围安静很多,虚空再没有漫天密布的恐怖气息,想来大战已经停息了。

    传音带话以后,三个将士就没有再说什么,只管闷头带他前行,转到了一间审问房。将他绑在一个座椅上,三个将士朝房里这人行了个礼,就此悄然退去,关紧了房门。

    刘恒抬头朝眼前人看去,但见这人蓄着身督军的兵甲,显得很是精明干练。如今他端坐在桌案后面,低头翻阅着一些卷宗,有着督军常见的冷肃与漠然的气度,看其兵甲,恐怕品阶不低。

    “你是谁?”这人放下卷宗,拿起旁边的虎符和将印把玩,这才眯眼盯向刘恒,目如鹰狼,“这虎符和将印是怎么得来的,说吧。”

    刘恒静静和他对视,一字一句清清楚楚道:“我姓金名来,乾州人士,虎符和将印是参军时望月卫授。”

    “你还想蒙混吗?”这人陡然厉喝,“望月卫爪月营百羽团团长金来,如今是朝廷功臣,不日即将得到嘉奖与封赏,此刻当驻守在新建的十日城,岂能突然来到莫定城?”

    刘恒心中微惊,立即道:“我应该是在七天前接到军中来简令,命我即刻回军叙职,收到简令就彻夜兼程赶来,怎能说我是突然来的?”

    “简令?”

    这人一眯眼,“卷宗上所记,从未向你过任何简令!”

    刘恒错愕,随即道:“那封简令我随身携带,得到时军中军需还曾仔细勘验过真伪,怎能作假?”

    这人立刻追问道:“简令呢?”

    “在……”刘恒正要说就在自己袖袋中,不知为何心头猛然一阵警醒,只觉这人似乎很想得到简令,显得有些蹊跷,当即改了口,“慢着,请问督军要审问什么,若我没记错,应该审问我身份真伪才对吧?”

    “那是自然。”这人冷静下来,淡淡道:“只要验过简令,证明你的确是奉命赶来,你的身份自然就能确定,接下来就没有你的事了。”8

第六百一十二章 云波诡谲

    督军正饶有兴致地看向刘恒,等候他被电僵后七窍洞开,无数奇异怪物涌入体内的美妙场景,然而片刻后他脸色突变,“竟然还兼修了横练功夫!”

    阳极天雷之力闪耀,却没能电开刘恒七窍。不仅如此,他的手落到刘恒皮膜上,只觉如弹宝铁,劲气想要钻进去异常艰难,久为督军的他遇到这种非场面,岂能还不知问题所在?

    他瞳仁微缩,“我竟小看了你。”

    “若非有禁武绳,你岂会是我的对手?”刘恒用力甩头,把一应奇异邪物震飞,这才冷冷道。

    其实即便有禁武绳存在,他神魂一动,甚或与泥猴合体,都能够解开当前困局。可是这人身为审问他的督军,一定程度代表朝廷和大军,他若是翻脸了,一时痛快,可苦心孤诣营造的新身份和大好局面也就此毁了。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刘恒实在不想反抗。

    是以发现这阳极天雷之力虽然强横无匹,可是力道不够,无法奈何自己体魄,他就暂时放下了动用泥猴或神魂反击的念头。

    即便如此,他对阳极天雷之力中无坚不摧的极道气势刻骨铭心,如若再大个一两倍,就不单单是浑身酥麻这么简单了,怕是连神魂都噤若寒蝉,不敢再妄动。

    要是再强些,这雷力一入体,他就该神魂俱灭了。

    不过天雷阳柳木乃是阴邪、神魂的天敌,常常被武者练成专克修士与鬼魅的宝兵,本身就是极其珍贵的宝物,此人怕是也就只有这么小小一段。再者看样子这人应该有什么顾忌,不想在刘恒身上留下任何施刑的痕迹,只敢动用阴邪手段,就算有够强的天雷阳柳木也不会用到刘恒身上。

    想通此节,他心中安定了不少。

    “听说你立了奇功,果然有些本事。”督军收起这些邪物,突兀出手,又是一条禁武绳把刘恒绑牢在座椅上,“简令是你回军凭证,你断不至于交给别人,再者一入城就被关到牢中……想来简令必然被你贴身藏着,索性我自己动手搜了。”

    他出手如化幻影,连拍带打,刘恒虽然反应及时,奈何被禁武绳绑住,身体却跟不上反应,竟让他连连得手。

    刘恒心念急转,干脆不再动弹,任由他搜查全身上下,只是冷冷直视向这人,“我如今总算知道了,什么叫虎落平阳遭犬欺。”

    被刘恒暗讽,这人面不改色,淡然施手,搜过刘恒胸口,又查到袖袋,顿时神色微动,“倒藏了不少东西,想必简令就藏在袖袋吧?”

    他直盯住刘恒,试图察言观色,谁想刘恒只是笑笑,“你猜。”

    督军沉吟后取来一把精铁铸造的剪刀,顺着手甲缝隙剪开了里面的袍袖,探手就朝里面掏去,“我猜就在这里!”

    他一阵掏摸,也不忘盯着刘恒面容。不见刘恒脸上有任何变化,他心里还有些犯嘀咕,可是摸到袖袋里几张纸卷,触手就分辨出其中一张的材质大为不同,顿时面露笑容,朝刘恒讥讽道:“还挺沉得住气,可惜没什么用,以后记得把这等要紧东西藏到乾坤钱袋才最保险……”

    话音未落,他突兀一僵,随后惨叫一声急忙收手,“什么东西!”

    他朝手掌看去,但见整个手掌焦黑破烂,竟是不知被什么东西攻击了,如触雷火。短短瞬息,手掌就已受到如此重创,若不是他收手及时,再耽误片刻这手掌都会被彻底废了,可见此物的恐怖!

    “此乃白胖大将军是也!”刘恒哈哈大笑。

    眼见这人气急败坏,急忙取出灵药疗伤,刘恒再不迟疑,猛然跺脚如鹞子翻身,借力直朝房门撞去!

    此地不能久留!

    “还想跑?”督军见状厉喝一声,顾不得疗伤,当即跃身急追,完好的左首凝劲如爪,照着刘恒肩膀狠狠扣下,“你跑得了吗?”

    刘恒身上连缚两根禁武绳,一身惊人武艺无法施展,这督军实力或许远不如刘恒,只是能够随意动用武力,此时竟有了后发先至的架势。

    眼见继续下去,不到房门就会这人擒住,刘恒当即使了个千斤坠的法门,让自己猛然坠下,座椅一角狠狠磕在地上,当场炸裂开来。没了座椅的限制,刘恒动作更加自如,又是双足用力一踏,速度激增。

    如此加速,总算抢在督军擒扣之前撞破了房门!

    “有人预谋……”

    刘恒才重见天日就要疾呼,可看清门外场景突然一怔,一时甚至忘了继续高喊。

    原本守在门外的三个守牢将士,此刻有两个软倒在墙边,似乎被人打晕了。如若刘恒没有记错,被打晕的这二位,正是路上曾对他传音授意的两人,如今静静站在门边的,却是常常一言不发的那位。

    得见他出来,这位将士就倏然一跃,恰好挡在了他和急追来的督军之间。

    当着刘恒和督军的面,他亮了亮一块令牌,随后盯着骤然止步的督军,朝身后刘恒沉声道:“把简令给我。”

    他所亮出的令牌,刘恒如今也有一块,正面就是一个古朴的“刘”字。显然,他以最快的速度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刘恒这时才凝神打量他几眼,依旧觉得平凡无奇,若非他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恐怕来日再相逢都会记不住了。

    “果然是刘家的风格。”

    除却刘家本家子弟,昔年助他和何伯逃离留安县的人,助他逃离边关临顺城的人,莫不都是这样毫不起眼的刘家暗子,如出一辙。

    刘恒摇摇头,碍着禁武绳艰难伸手入袖,连带小白胖和简令一起取出,要递给他时不由得看向仅隔几丈的督军,立时迟疑。

    “给我。”这将士淡声道,有种毋庸置疑的笃定,刘恒沉吟一瞬,还是侧身把简令递向了他。

    而迎面的督军脸色难堪至极,阴晴变幻后,不知为何,似乎还是按捺下了出手抢夺的念头,只是死死盯住这将士,咬牙切齿道:“刘家。”

    简令入手,这将士低头端详片刻,确认真伪后这才收起,淡然直面督军,“六爷的手,伸得太长了。”

    督军脸色就是一僵,眸中闪过一抹更深的忌惮。

    “这等事情,不是你我能做主的了,还是尽快禀报上去吧。”将士朝督军一笑,意味深长地道:“想要拿回这罪证,六爷可得想想该付出什么代价了。”

    言罢,他再不理会脸色阴寒难看的督军,似乎重新变回了押送刘恒的将士,推着刘恒朝外面走去,“走吧。”

    即便离开,刘恒也在警惕身后督军,防着他暴起发难。谁想这将士却比他更加镇定,而那督军站在门口冷冷目送他们远去,最终果然也没有再动手。

    “这是去哪?”远去百丈,刘恒放下心来,不由朝这将士问道。

    将士歉然抱了抱拳,“还得委屈你回牢房去,不过稍等一天半天,等家里和六王那边谈妥,你就能出来了。”

    “到底怎么回事?”

    刘恒还是没忍住问道。

    将士想了想,言简意赅地道:“本来刘家出手,你那军功谈妥后已经上报朝廷军部,谁想钦定封赏时有了变故,让那位六王不知为何动了心思,不顾刘家悍然出手。他本意是假传简令把你骗来,然后桃代李僵,找人伪装成你领了封赏,谁知道你来得太凑巧,时局突变,让他已经顾不上这件事,所以才准备把这假传的简令给收回去销毁,让这事神不知鬼不觉地圆过去。”

    末了他又补了一句,“这次是我刘家的疏漏,想必会另有补偿,断不会让你失望。”

    补偿不补偿,刘恒倒不怎么在意,只是闻言后心底发寒,才知道这背后竟牵扯着如此多的阴谋算计。可他又有些疑惑,“我军中军需官是个仔细人,他确认这简令的确是真的,莫非是这军需官?”

    遭遇这样的算计,难免令他对白明泽也生出疑心。

    “简令是真的,但也的确是六王派人假传的。”将士瞥他一眼,“有什么不对吗?”

    刘恒愕然,随后苦笑。

    是他想岔了,以六皇子这样的实力,假传一道真的简令又有什么难的?

    随后他仔细琢磨将士这番话,又不禁好奇道:“都说时局有变,到底出了什么变故?”

    将士略微犹豫,想必看在他因为刘家疏忽受了委屈的面上,看他一眼还是说道:“附近出了一块灵原密令,致使朝廷和胡国一战一直延续到昨天才鸣金收兵,最后朝廷得了灵原密令,引得各家为此明争暗斗,大加争夺。如今所有势力的心思都在这上面,六王也在倾尽全力,自然无法再分心理会你这件事了。”

    “灵原密令?”刘恒更是惊奇,“这是什么东西?”

    将士就摇摇头,“这就不是我能够知道的了,只是听传闻说,它涉及天下最大的造化,甚至可以逆天改命,非同小可。”

    “给我。”这将士淡声道,有种毋庸置疑的笃定,刘恒沉吟一瞬,还是侧身把简令递向了他。

    而迎面的督军脸色难堪至极,阴晴变幻后,不知为何,似乎还是按捺下了出手抢夺的念头,只是死死盯住这将士,咬牙切齿道:“刘家。”

    简令入手,这将士低头端详片刻,确认真伪后这才收起,淡然直面督军,“六爷的手,伸得太长了。”

    督军脸色就是一僵,眸中闪过一抹更深的忌惮。

    “这等事情,不是你我能做主的了,还是尽快禀报上去吧。”将士朝督军一笑,意味深长地道:“想要拿回这罪证,六爷可得想想该付出什么代价了。”

    言罢,他再不理会脸色阴寒难看的督军,似乎重新变回了押送刘恒的将士,推着刘恒朝外面走去,“走吧。”

    即便离开,刘恒也在警惕身后督军,防着他暴起发难。谁想这将士却比他更加镇定,而那督军站在门口冷冷目送他们远去,最终果然也没有再动手。

    “这是去哪?”远去百丈,刘恒放下心来,不由朝这将士问道。

    将士歉然抱了抱拳,“还得委屈你回牢房去,不过稍等一天半天,等家里和六王那边谈妥,你就能出来了。”

    “到底怎么回事?”

    刘恒还是没忍住问道。

    将士想了想,言简意赅地道:“本来刘家出手,你那军功谈妥后已经上报朝廷军部,谁想钦定封赏时有了变故,让那位六王不知为何动了心思,不顾刘家悍然出手。他本意是假传简令把你骗来,然后桃代李僵,找人伪装成你领了封赏,谁知道你来得太凑巧,时局突变,让他已经顾不上这件事,所以才准备把这假传的简令给收回去销毁,让这事神不知鬼不觉地圆过去。”

    末了他又补了一句,“这次是我刘家的疏漏,想必会另有补偿,断不会让你失望。”

    补偿不补偿,刘恒倒不怎么在意,只是闻言后心底发寒,才知道这背后竟牵扯着如此多的阴谋算计。可他又有些疑惑,“我军中军需官是个仔细人,他确认这简令的确是真的,莫非是这军需官?”

    遭遇这样的算计,难免令他对白明泽也生出疑心。

    “简令是真的,但也的确是六王派人假传的。”将士瞥他一眼,“有什么不对吗?”

    刘恒愕然,随后苦笑。

    是他想岔了,以六皇子这样的实力,假传一道真的简令又有什么难的?

    随后他仔细琢磨将士这番话,又不禁好奇道:“都说时局有变,到底出了什么变故?”

    将士略微犹豫,想必看在他因为刘家疏忽受了委屈的面上,看他一眼还是说道:“附近出了一块灵原密令,致使朝廷和胡国一战一直延续到昨天才鸣金收兵,最后朝廷得了灵原密令,引得各家为此明争暗斗,大加争夺。如今所有势力的心思都在这上面,六王也在倾尽全力,自然无法再分心理会你这件事了。”

    “灵原密令?”刘恒更是惊奇,“这是什么东西?”

    将士就摇摇头,“这就不是我能够知道的了,只是听传闻说,它涉及天下最大的造化,甚至可以逆天改命,非同小可。”

第六百一十三章 灵原密令

    “灵原密令?”

    施琅如遭雷击,怔怔片刻忽然喃喃,“难怪了,难怪了……”

    刘恒不禁看向他,却发现这人一点讲解的意思都没有,反倒兴奋地来回踱步,顿时微微皱眉,只有等候旁边皱眉苦思的郑世林,看他能否为自己解惑了。?

    ?·

    “我一定在哪里听过还是见过这个名字,到底在哪?”郑世林一边自语,一边眉头紧锁,烦躁道:“可恶!我到底在哪听过?”

    刘恒见他头疼,安慰道:“算了,无非是恰好听说时局变故和这东西有关,一时好奇顺嘴问了句罢了,想不起来也无妨,左右跟我们没多大关系。”

    话刚说完,刘恒突然发觉旁边施琅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而郑世林则是歉然笑笑,自嘲道:“看我这人,就是不长记性,比不得有些人,揣着明白就是不说,聪明劲全用到勾心斗角上去了。”

    施琅听了也不动怒,意味深长地瞥了两人一眼,嗤笑一声别过头去,哼着小曲仿佛更是自得其乐。

    这人脾气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刘恒索性再不理会他,只朝郑世林低声说了外面时局变故。两人边说边看着施琅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偏偏竖着耳朵努力偷听,那模样才叫好笑。

    “为了这东西,居然硬是多打了两天战,难怪我们会被多关这两三天了。”知道原委后郑世林恍然,也是唏嘘道:“真不知这是个什么东西,为了这东西,竟让如许多叔叔伯伯都懒得看顾我们了。”

    刘恒就道:“我听人说,这东西涉及天下最大的造化,能逆天改命,要是真这样,多打两天也就说得过去了吧。”

    郑世林却是嗤之以鼻,“世上哪有这等逆天之物……等等!”

    他突兀顿住,脸色渐渐变得怪异,“这么一说,我好像有点印象了,你等我再好好想想。”

    片刻后,他倏然惊醒道:“我想起来了!这次出兵前,好像我爹和我爷爷都提起过这玩意儿,说是朝廷拿出三枚灵原密令赐下,更以这玩意儿作为军功嘉奖,才引得众家决议出兵的。”

    刘恒听得目瞪口呆,“以这玩意儿作为军功嘉奖?”

    “我也不太清楚,当时听爹和爷爷吹得玄乎,我打心底不信,也就没有多问。”郑世林讪讪,“不过如今想来,能勾引得各家齐齐同意派兵数万里来参与这场大战,想必这玩意儿应该是真的值这个价钱吧。?

    ?·”

    刘恒闻言只剩摇头感叹,“怎么好像为了这灵原密令,整个天下的人都发疯了一样?”

    郑世林也是直觉荒谬,颇为认同刘恒的说法。

    被关在牢房,这么干等着也无趣,两人闲聊着又聊到“灵原密令”这最大的传闻上了,郑世林咂摸道:“既然带着灵原二字,想必是跟灵原有关了。”

    刘恒则是思忖道:“不过还得看这是什么时候的东西。如果是近千年的东西,灵原由盛转衰,各路诸侯、王公与灵原共分天下,那么应该是和如今灵原有关。只是别忘了再往前推,先秦之后是灵原继承了天下,那个时候,灵原即天下,也可能与整个天下有关。”

    郑世林一想,“还真是这么个道理,或者说不定这是钥匙,可以开启某个强盛灵原时帝王的宝藏?”

    刘恒闻言点头,“或许你猜的**不离十了。”

    千年前灵原强盛,天下尽归国土,那时灵原大帝尽享天下富贵,万千珍奇宝物,是如今任何一位大帝也无法媲美的。恐怕只有这等大帝的宝藏,才能配得上天下最大的造化和逆天改命这样的美誉了,他们推测下来,这可能性自然最大。

    然而刘恒余光留意到施琅,发现他面上闪过一抹嘲弄的冷笑,不由又是微怔。

    难道猜错了?

    郑世林显然也见到施琅的冷笑,蹙眉后又开始做出其他的猜测,和刘恒相互探讨,却没能得出更好的结论。

    不过两人本就是找点话题来打发时间,并非真的在意结果,于是都探讨得兴致盈然,直到牢房再次来人才意犹未尽的停下。

    这次听脚步声就知道来了不少人,沿途过来引得无数牢犯呼救喊冤,一路闹得声势浩大。

    不多时,一个头发黑白相间的老将军带领一群人来到他们面前,见面就瞪向郑世林和施琅,“来到莫定城什么都没做就先进了牢狱,你们两个兔崽子,真给我南疆长脸!”

    见到这老将军,无论郑世林还是施琅都赶忙起身,满是讪然地齐齐喊了声:“纪九伯。”

    “哼。”

    老将军冷哼一声,冷眼瞥向旁边一位武官,“这位将军,不知我南疆两个不成器的小儿,还要被关到什么时候才能放出来?”

    这白胖武官闻言就额头见汗,急急朝部下厉喝道:“干看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两位公子放出来!”

    见守监的将士们一哄而上,白胖武官抹了把额头热汗,朝老将军陪着笑道:“卑职一个小小牢狱官,岂敢在纪将军妄称将军,将军莫要为难卑职了,您也该清楚,毕竟当时……”

    “要不是知道当时是这俩傻小子自己找死,我岂能容你等如此欺辱我南疆儿郎?”纪督军又是一声冷哼,瞥见牢门大开,一众牢狱当差的将士正在给郑世林和施琅松绑,他面容总算和缓了些,却还是没给两人好脸色,“吃了这三天牢狱苦头,该长点记性了吧?”

    两人正在活动发僵的手脚,闻言郑世林嘿嘿傻笑,施琅却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哀怨道:“我还以为叔叔伯伯们不管我了。???

    ?·”

    这边厢两人解绑,独剩一个刘恒,有些将士就泛起迟疑,不知该不该也为刘恒解绑,却有将士自然而然一般靠过来,为刘恒也解开了禁武绳。

    如此行径,那肤白微胖的牢狱官眸光微凝,却没有开口制止,很快转开目光,只当未见。

    纪督军瞥见刘恒,上下审视两眼,终归淡淡道:“你就是金来吧?”

    “金来见过纪督军。”刘恒抱拳见礼。

    郑世林这就笑嘻嘻揽着刘恒肩膀,朝纪督军道:“纪九伯,我定要好好为你介绍介绍金兄,别看他年纪和我等相若,可比我们有本事……”

    谁想纪督军如若未闻,只朝刘恒抱拳回礼,言语竟颇为客气,“这俩小子闹事,倒让金团长也跟着受苦了,老夫为他们向金团长赔罪了。不过金团长吉人天相,如今逢凶化吉,必有似锦前程。”

    他这态度,不仅郑世林和施琅心中啧啧惊奇,刘恒也觉得古怪,闻言还是得回以客气,“多谢纪督军吉言,能和郑兄同处三日,我心甚幸,从不觉得受苦,就更不敢当纪督军赔罪了。”

    纪督军意味深长瞥他一眼,转头面向郑世林和施琅就又拉下脸来,训斥道:“还不走?是准备留下多待两天还是等着牢房给你们开饭?”

    他喝问声间威仪尽显,郑世林和施琅都是一个寒颤。施琅乖乖走到纪督军身侧,郑世林还想揽着刘恒一起过来,突然被纪督军冷冷一瞪,他心悸之下,鬼使神差般缩回手,只能自己走了出去。

    “金团长,咱们就此别过。”眼见两人都到了身边后,纪督军又朝刘恒抱拳道。

    刘恒抱拳回礼,目送一行人快步离去,眸光微闪。

    跟随一行人离去的郑世林,边走边连连回头,朝刘恒挤眉弄眼,一副想说话却说不出来的焦急模样。

    见到他这模样,刘恒就知道他已经被纪督军用精神管控了身体,如今有口不能言,如若行尸走肉一般。不过他想说什么,刘恒不用猜也知道,见状就朝他含笑点点头示意,他眼中这才流露出歉意和释然,就此远去。

    这纪督军从头到尾,对他都是出奇的客气,没有丁点亲近的意思,反倒处处透着疏离,怎么想都觉得古怪。

    纪督军和郑世林、施琅一走,牢狱官和其部众也紧随而去,独留下两位将士,把刘恒之前被搜走的虎符和将印还给了他。

    “委屈金团长在这牢房受苦了。”一个将士客气一句,朝刘恒做了个请的手势,“金团长可以走了。”

    刘恒扫过两人,没能从两人神情上看出任何异常,也分辨不出他们中谁是原本那位刘家暗子的继任者,心中略有失望。收起虎符、将印后,他对两人客气地抱了抱拳,就随着两人走出了牢房。

    那边先行离开的纪督军一行走出军牢,冷脸和牢狱官等人告辞后,纪督军总算散去了操控郑世林那股精神之力。一经解脱,郑世林就龇牙咧嘴,赶紧活动手脚,还不免“幽怨”看向纪督军,无声控诉着自己受的委屈。

    “小蛮子,你也别这么看我。”纪督军撇撇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也知道你生性爽快,爱结交朋友,不过这个金来,以后还是少来往吧。”

    郑世林一怔,“为什么?”

    “这人,太古怪。”纪督军避开众人,朝他传音道:“简单查了查,看起来好像只是寒门出身,可观其言看其行,总让人觉得没那么简单。这且不说,姑且算他真出身寒门,但他参军的事上,看得出是十四王插过手,而得了军功后,却是刘家为他在朝廷上说话,随后六王也莫名掺和进来,你说怪不怪?”

    郑世林越听越觉得惊奇。

    他是勋贵子弟出身,打小就清楚军伍之事,自然听得懂纪督军的言下之意。照理说寒门得以参军,这金来走了十四皇子的门路,就该算投靠了十四皇子的人,一旦得了军功,也该是十四皇子为他在朝廷出力谋划才对。可是金来军功上报,却换成刘家为他出面,偏偏十四皇子那边竟毫无表示,这实在违背常理。

    这还罢了,又牵扯到一位六皇子,就显得更怪了。

    尤其六皇子和十四皇子,这六皇子是曾和昔年太子争锋到最后才惜败的狠角色,如今太子遇刺身亡,他就成了最强的竞争者,再争太子的架势昭然若揭。另一位十四皇子,也是公认极有城府的皇子,当年争夺太子之位时没有参与,如今却猛然发力,一时党羽尽显,声势同样不弱。

    “听闻他的封赏也生了些变故,这就变得更让人看不懂了。”

    他细思之时,纪督军又意味深长地传音道:“你该懂得我南疆各家的处世之道,历来不准参与宗室之事,更别说可能牵扯到再次争夺太子之位这种事了。所以这金来,于我南疆而言就是不祥之人,你以后都不要再来往了,免得为我南疆各家徒增祸乱。”

    郑世林眉宇紧锁,张了张嘴还没说话,纪督军已经面色淡然道:“什么都不用说了,自今日开始,除却出征打战以外严禁外出,我会派人盯紧你,如若敢乱来,别怪我动用军法。”

    说完他再不理会脸色急变的郑世林,领着两人踏上战车,随同亲卫直朝南疆边军驻地行去。

    一前一后相隔片刻,等刘恒走出军牢所在,早已见不到纪督军他们的身影了。相送到军牢门口,两个将士抱拳行礼后也折返回去,独留刘恒站在门口,望着门外不时行过的巡街阵列,心中竟一时有些茫然。

    “无论那简令怎么回事,既然已经来了莫定城,就该先去军需那里报备一声才对。”如今事事透着古怪,刘恒也变得更加谨言慎行,不愿被人抓到什么把柄,“随后,就是去军驿静静等候了。”

    拿定主意后,他辨认一下方向,就沿着街巷朝前走去。

    之前被押送入城时,他已经对莫定城有了一定印象。

    莫定城格局虽大,却是军事重镇,诺大城内被划分为一块块驻军营地、演武场和圈养坐骑的兽厩,显得十分空旷。独有一些孤零零的楼院,上面挂着大帅府、军需司、工匠坊等等牌子,不见治理民事的官府,连酒楼、茶坊、客栈都少见。

    这种地界,想要找军需司所在的确很简单。

    刘恒正想去军需司驻地,可是不等他走出多远,就被一队将士给当街拦下了。

第六百一十四章 朝廷封赏到来!

    “你是哪个军的?”为的队长目如鹰隼,厉声喝问,“为何在城中闲逛?”

    刘恒亮出将印,“我乃原望月卫爪月营百羽团团长金来,这是奉命……前些日子因为一些误会,这才刚从牢房出来,有何不妥吗?”

    他才想起,命他“回军叙职”的简令是伪造的,所以“奉命回军叙职”的说法已经不能用了,只能改口。

    这队长查验过将印,仔细看了刘恒两眼才抱拳道:“原来是金团长,得罪了,刚刚有两班人马酒后乱斗,我还当你是被哪边叫去助拳的……不过金团长,我奉劝你一句,如今城中太乱,你要没有什么要事,还是不要到处乱走的好,以免徒增麻烦。”

    “多谢。”听出他是好意,刘恒真心感激道,“我初来乍到,还得多谢队长提点。”

    这队长略微沉吟,“你要去何处?”

    “刚准备去军需司报备……”

    他话音未落,这队长就指了两个将士道:“你们带金团长走一趟,务必带他去了军驿再回来。”

    还遇到个热心人了?

    刘恒连连道谢,由两名巡守将士带路前往军需司,直觉自己运气不错,谁想多走几步,才现完全不是他想的这么回事。

    沿途遇见不少闲散出行将士,也被一队队巡逻将士接二连三地拦了下来,有些好说话的待遇如他,被两三个巡逻将士“恭送”离开,有不好说话的,直接被捆了带走。

    原来那队长不是好心,而是不信任刘恒,说好听了是陪行,说不好听就是被押送。

    正看得无语,前方一座酒楼轰然崩塌,吵闹声和激烈打斗声越清晰的传来,显得很是混乱。随他前行的两名巡守将士一阵紧张,一边紧盯前方动静一边还得防备刘恒“暴起难”,连刘恒都被弄得有些无奈,“你们大可放心,我不会掺和的。”

    一名巡守将士撇撇嘴,似是不信,“刚从军牢放出来的人,说这话谁信?若非看你是个惯犯,队长何至于把我们两个队里修为最高的派来。”

    “你别想糊弄我们,禁武绳早就给你备好了,队长说了,一旦你有异动,先行绑了!”另一个巡守将士冷喝道:“给我老实点!”

    刘恒瞠目结舌,随后只剩苦笑。

    没想到阴差阳错进过牢房后,在别人眼中他就已经成了要死死盯防的“滋事惯犯”,这事颇为冤枉,偏偏他还没法说理!

    “前面是哪些人在团斗?”现两个巡守将士带着他绕过打斗的地方,刘恒看不着热闹,于是好奇问道。

    两个巡守将士瞥了他一眼,窃窃私语几句,似乎觉得刘恒还算合作,其身份也好像牵扯不到这事,这才说道:“今早南疆边军一伙人到前面酒楼喝酒,进去就说要包场子,当下和酒楼里的将士吵闹起来,随后动上了手。一开始南疆边军仗着人多打赢了,打输了的那些将士哪里服气,当下招朋唤友,又把这伙南疆边军给收拾了一顿。结果南疆边军也吃不了亏,两边这不就越闹越大了。”

    正说话间,旁边冲出十数人,正是一群巡守将士如狼似虎般猛扑向数个南疆边军将士,边追边打边一个个绑了,就此押送离去。

    随后他们前行路上,遇到这种事情越来越多,到处都是巡守将士在抓人,错非见到刘恒三人是朝反方向离开,说不定他们三个也早就被一道绑了。

    “这些南疆蛮子!”

    两个巡守将士心情恶劣,难免唾骂。

    “刚进城来就仗着人多势众想要骑到其他将士头上,纯属欠收拾!”

    另一个将士则恨恨道:“哪路军兵入城几天都得来这么一次,这大半年我都不知抓了多少人了。这时节还有兴致闹腾,等多打一两个月,人少个半数以后也就老实了。”

    “哪路军兵不是这么过来的?”旁边将士闻言嗤笑,“你没见上个月闹得最凶的宁郡军,如今和南疆边军斗上都开始叫其他军的将士援手了。”

    两人闲谈,刘恒却是越听越沉默。

    说起来只是兵匪闹事,实则这背后所涉及的,却是更血淋淋的残酷之事。如今南疆边军声势最壮的原因不是别的,正是因为他们入城时日最短,在两个将士口中,南疆边军顶多一两个月就会老实了,其原因也很简单,因为一两个月以后,南疆边军已经死伤过半,剩下那半数想闹事怕也有心无力了。

    数万南疆边军仅仅能撑住一两个月,然后将会有新的军兵补充进来,重复他们的经历。这种轮回,两个巡守将士大半年来看得多了,如今却是习以为常了。

    这就是莫定城,一个源源不绝吞噬将士性命的绞肉漩涡。

    “再这么打下去,哪边撑得住?”刘恒喃喃低语,心里想的更远。

    窥一斑而知全貌,大夏如此,想来胡国也好不到哪里去。虽说两国都山河广袤,人丁众多,但如今这等战场,消耗的都是两国最精锐的将士,千百人中挑一的修炼者,即便两国国力再强,怕也撑不了多久。

    心念转动,让刘恒更加笃定了原有的猜测,“这等激战打不长,顶多再有一年半载就该缓下来了。”

    这还是以两国交战最大的决心推断的,等到两边都撑不住了,战事将会变成漫长和持久的拉锯,这种拉锯战延续的时间,就真的不知会有多久了。

    等到拉锯战开始,也将是十日城压力骤增的开始,那时十日城才会面临真正的考验。

    “要想撑下去,必须尽快扩充实力,最重要的还是城池阵法。”刘恒暗暗握紧拳头,“别的不论,想要在拉锯战到来前换上一套更好的城池阵法,这次就是最好的机会,一定要到手!”

    “你在说什么呢?”

    旁边巡守将士没听清刘恒喃喃,不由得警惕问道。

    刘恒回过神来,朝两人笑笑,“没什么,城里这么乱,咱们还是赶紧办完事,再赶紧送我去军驿吧。”

    “你也别太担心。”巡守将士闻言略显放松,笑道:“全部巡守和督军都已出动,哪怕这次南疆边军闹的再大也能镇压下来,只要你不瞎掺和,等打起战来就安生了。”

    刘恒含笑点头,再没多说。

    随后到了军需司时,恰好遇到南疆边军的将领在这里吵闹,刘恒听了几句,现是来争夺军需物资的,直觉无言以对。

    打的打,闹的闹,南疆边军从上到下都不消停,这可真够强势的。

    也因为南疆边军将领们闹事,军需司上下也被闹得焦头烂额,不怎么顾得上刘恒的事,问清楚刘恒是来报备的,就派了个曾和刘恒有过一面之缘的军需官来应付他。

    这军需官和刘恒一见面,就笑容可掬地先行见礼,“原来是金兄,可要跟金兄道喜了,恭喜恭喜啊!”

    刘恒一脸茫然,回礼后就问道:“杜兄给我道的什么喜?”

    “金兄自己还没听说?”这杜姓军需官也被弄得愕然以对,“封赏的事,刘家那边还没告诉你吗?”

    “封赏?”刘恒心念微动,“一路赶来,不巧刚进城就误入牢房,竟没时间撞到刘家的人,不如杜兄给我说说?”

    这杜姓军需官眼珠转了转后,略显神秘地笑道:“我可不好瞎说,反正不急,索性金兄静候几天,到时候自然而然就清楚了,听说是件大喜事。”

    将他故弄玄虚,根本没有告知的意思,刘恒索性也不多问了。两人寒暄过后,问起刘恒前来的原因,刘恒琢磨了下,只说是前来讨要军需物资的,就让杜姓军需官脸上笑容立时变成了苦笑。

    “人人都来讨要军需,搞得好像我军需司敢私藏军需物资不下一样,岂不知这点军需物资送来有多么不易,却处处都来讨要,我们也是捉襟见肘啊。”

    杜姓军需官连连诉苦后,四下扫了一眼,就朝刘恒眨眨眼,传音道:“私下里不瞒金兄,你那份军需物资就在刚送进城这一批里,早就给你特意留好了,谁也动不到你头上,你回去等着封赏令下来后,偷偷来取了带走就是。”

    “那可得多谢杜兄了!”

    这的的确确是个意外之喜,毕竟军需物资这种东西,谁也不会嫌多,刘恒赶忙道谢。

    杜姓军需官就笑道:“可不敢邀功,如今连六爷的人都给刘家低头了,谁还敢为难金兄这等刘家悍将?所以金兄只管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军驿好吃好喝等着就是,不日既有好事临门!”

    刘恒一怔,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随后笑道:“那我就承你吉言了。”

    敢情这杜姓军需官变得如此好说话,看的不是他的面子,而是在给刘家面子罢了。而他刘恒,看样子无论愿与不愿,在别人眼中都贴上了一个刘家的标签,彻底成了别人眼里的“刘家悍将”,仰仗刘家的威势飞黄腾达的表率。

    然而对刘恒自己,个中滋味实在无法与外人言说,独有自己明白。

    报备以后,杜姓军需官谈笑相送到门口,还目送他远去,这才转了回去。

    刘恒向军驿行去的路上,一路变得沉默寡言,也再没有看热闹的心思。不多时进了军驿挂上名,又送别两位一路随行的巡守将士,他就转身进了自己房间,果然如别人所说,静静在房中等候,再没出过门了。

    住到莫定城军驿三天时间,仅有一天没听到开战的声音,剩下两天两夜,战鼓号角彻夜长鸣,喊杀声和震动声久久不绝,实在吵得人无法安生。

    这三天里,倒也没人来找过刘恒,不见刘家人,也没见到刚结交的郑世林。

    想来除了战事吃紧,人人都抽不出身来,还有些别的缘故。

    将他故弄玄虚,根本没有告知的意思,刘恒索性也不多问了。两人寒暄过后,问起刘恒前来的原因,刘恒琢磨了下,只说是前来讨要军需物资的,就让杜姓军需官脸上笑容立时变成了苦笑。

    “人人都来讨要军需,搞得好像我军需司敢私藏军需物资不下一样,岂不知这点军需物资送来有多么不易,却处处都来讨要,我们也是捉襟见肘啊。”

    杜姓军需官连连诉苦后,四下扫了一眼,就朝刘恒眨眨眼,传音道:“私下里不瞒金兄,你那份军需物资就在刚送进城这一批里,早就给你特意留好了,谁也动不到你头上,你回去等着封赏令下来后,偷偷来取了带走就是。”

    “那可得多谢杜兄了!”

    这的的确确是个意外之喜,毕竟军需物资这种东西,谁也不会嫌多,刘恒赶忙道谢。

    杜姓军需官就笑道:“可不敢邀功,如今连六爷的人都给刘家低头了,谁还敢为难金兄这等刘家悍将?所以金兄只管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军驿好吃好喝等着就是,不日既有好事临门!”

    刘恒一怔,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随后笑道:“那我就承你吉言了。”

    敢情这杜姓军需官变得如此好说话,看的不是他的面子,而是在给刘家面子罢了。而他刘恒,看样子无论愿与不愿,在别人眼中都贴上了一个刘家的标签,彻底成了别人眼里的“刘家悍将”,仰仗刘家的威势飞黄腾达的表率。

    然而对刘恒自己,个中滋味实在无法与外人言说,独有自己明白。

    报备以后,杜姓军需官谈笑相送到门口,还目送他远去,这才转了回去。

    刘恒向军驿行去的路上,一路变得沉默寡言,也再没有看热闹的心思。不多时进了军驿挂上名,又送别两位一路随行的巡守将士,他就转身进了自己房间,果然如别人所说,静静在房中等候,再没出过门了。

    住到莫定城军驿三天时间,仅有一天没听到开战的声音,剩下两天两夜,战鼓号角彻夜长鸣,喊杀声和震动声久久不绝,实在吵得人无法安生。

    这三天里,倒也没人来找过刘恒,不见刘家人,也没见到刚结交的郑世林。

    想来除了战事吃紧,人人都抽不出身来,还有些别的缘故。8

第六百一十五章 奉国将军!

    曾经来过一次的军需司,今日给刘恒的氛围感觉大为不同。

    司门三立,百日应该大开的正门此刻却是紧闭,仅留两扇侧门供人往来。而进出军需司的人也不复平日的喧哗,说话行走都变得十分低调,仿佛步履也变得轻缓和小心翼翼起来。

    可是等刘恒一行四人到来,为首的军吏朝门卫使了个眼色后,四个门卫顿时精神抖擞,赶忙打开了正门,就在正门两侧恭敬行礼。

    “原望月卫爪月营百羽团团长金来,到——”

    为首军吏清了清嗓子,忽然吊起嗓子高喊一声,在正门前止步,只朝刘恒做了个恭敬相请的大礼。

    长调刚落,内里倏地锣鼓声大作,礼乐齐鸣,响起一段杀伐之气四溢的激昂之乐,引得四周倏然消声,无数目光齐刷刷投注向军需司方向。

    这么大的阵仗,刘恒也是惊愕了一瞬,很不自在地僵立片刻,直等旁边军吏和门卫齐喝一声,“金团长,请!”

    刘恒这才回过神来,心里竟也被弄得一阵紧张,却也不愿再在原地久待,于是一边朝两侧军吏和门卫回礼,一边快步走向正门。

    随着他一动,更多目光落到他的身上,周围和走过的将士不断驻足,惊奇打量刘恒,也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等到刘恒的来历渐渐传开,闹出这次大阵仗的原因也在围观将士们窃窃私语间广为流传,望向刘恒的目光很快变得复杂起来,有人嫉妒,有人艳羡,有人惊叹,也有人百味杂陈,自怨自艾。

    正门里,早早铺设好一条金毯大道,两侧是威武将士一路大礼相迎,两排将士身后,则是两排礼乐匠人,正在卖力地和鸣这激昂之乐,再往外则是往来军需司的将士,如今被迫静候在此。有金幔长挂梁柱,虚空弥漫缕缕青烟,似云似雾,给人一种奇异的清香味道,令人心神愉悦和灵动,仿佛有提神活血的灵效。

    这香烟是从军需司正堂两侧的青铜大香炉中散出,显然焚烧着极其珍贵的香药。

    而正堂中,陆续走出一群人,他们有的身披精美甲胄,有的华贵朝服在身,庄重之余,更显出一个个深不可测的气息和非凡气度。

    他们,就是执掌整个右路大军的人。

    居中的几人,在众人中尤为醒目。其中一人身着虎纹甲胄,大红披风,看似已过中年,两鬓斑白,五缕长须,方面浓眉,威仪尽显,除了那地天立地的山渊般气势,还透出一股常人惊悸的冷肃与煞气。

    看他自然而然透出一股众人之首的气度,应该就是执掌右路大军的大帅张安世了。

    这位大夏当世名将,如今正和旁边的人谈笑。

    旁边这人,从穿着就显出和众人的不同。他身着一身深红色锦缎大袍,头戴高耸宫帽,面白无须,微胖的面容上挂着笑意,不动声色间,依旧给人一种谦卑和矜持混杂的意味。

    竟是个太监!

    时隔已近四年,刘恒又见到了另一位太监,这让他心里复杂滋味一闪而逝。然而当下场景由不得他多想,心头一紧,赶忙快步走到正堂下,朝前方众人低头抱拳道:“原望月卫爪月营百羽团团长金来,见过诸位将军与大人。”

    此言一出,礼乐声骤停,四下俱寂。

    片刻后,就听前方传来朗笑声,“不错不错,果然龙马精神,有点老夫当年的模样,将来必然也是朝廷栋梁。”

    这人言语夸赞刘恒,却也好像同样在自夸为朝廷栋梁,然而他说出这话,却不会给人自夸的感觉,仿佛是在陈述事实,更在给刘恒最大的盛赞。

    不等刘恒回应,旁边已经有人含笑回道:“张侯如此盛赞,要是传出去,岂非是在捧杀这一员小小虎将?”

    张侯,指的就是张世安,他早已是大夏百安侯,到了他这样身份,自当称其勋爵才显尊敬。

    “哈哈!”

    张世安闻言大笑,旁边无数人也随着欢笑起来,随后他一开口,四下又是骤然寂静,仿佛之前哄笑声只是幻觉,一笑一静,已然尽显这位大军主帅的威势。

    “金监军,宣旨之事有劳你了。”

    就有人急急陪笑道:“岂敢岂敢,这是某家分内之事。”

    回话之人想必就是陪在张安世身边那名太监,没想到竟是右路大军的监军,代天子监查大军的大太监。

    “请。”

    张安世一声请后,就领着众人从两侧走开,恭礼肃立在两侧房檐下,独留那位金监军立于正堂下,以示对天威的敬畏。

    如今的金监军,代表天子之威,所以他再不客气,摊开来一卷金晃晃的绸卷,清了清嗓子,长喝道:“金来接旨!”

    刘恒心中倏然警醒,只因自己封赏竟涉及圣旨,实在让他有些意外,可闻言也来不及多想,赶紧把身子压得更低,沉声应道:“原望月卫爪月营百羽团团长金来,恭迎圣旨!”

    “威德开平大皇帝诏曰,原望月卫爪月营百羽团团长金来,于大败后越挫越勇,屡建奇功,捷报传来,朕心甚慰。闻卿重整败军,以弱胜强,斩首胡骑三千数,扬大夏威名,于关外建起雄关十日城,更有开疆扩土之大功,乃为朕与大夏之不世功臣!”

    刘恒凝神静听,不敢遗漏半个字,听到这里后不禁脸色微变。他没想到这份军功竟惊动了开平帝,如今联想到一些人的话,顿时明白了他们提到自己封赏所谓的变数,想必指的就是这事了。

    得以开平帝下旨封赏,可不就是最大的变数?

    曾经来过一次的军需司,今日给刘恒的氛围感觉大为不同。

    司门三立,百日应该大开的正门此刻却是紧闭,仅留两扇侧门供人往来。而进出军需司的人也不复平日的喧哗,说话行走都变得十分低调,仿佛步履也变得轻缓和小心翼翼起来。

    可是等刘恒一行四人到来,为首的军吏朝门卫使了个眼色后,四个门卫顿时精神抖擞,赶忙打开了正门,就在正门两侧恭敬行礼。

    “原望月卫爪月营百羽团团长金来,到——”

    为首军吏清了清嗓子,忽然吊起嗓子高喊一声,在正门前止步,只朝刘恒做了个恭敬相请的大礼。

    长调刚落,内里倏地锣鼓声大作,礼乐齐鸣,响起一段杀伐之气四溢的激昂之乐,引得四周倏然消声,无数目光齐刷刷投注向军需司方向。

    这么大的阵仗,刘恒也是惊愕了一瞬,很不自在地僵立片刻,直等旁边军吏和门卫齐喝一声,“金团长,请!”

    刘恒这才回过神来,心里竟也被弄得一阵紧张,却也不愿再在原地久待,于是一边朝两侧军吏和门卫回礼,一边快步走向正门。

    随着他一动,更多目光落到他的身上,周围和走过的将士不断驻足,惊奇打量刘恒,也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等到刘恒的来历渐渐传开,闹出这次大阵仗的原因也在围观将士们窃窃私语间广为流传,望向刘恒的目光很快变得复杂起来,有人嫉妒,有人艳羡,有人惊叹,也有人百味杂陈,自怨自艾。

    正门里,早早铺设好一条金毯大道,两侧是威武将士一路大礼相迎,两排将士身后,则是两排礼乐匠人,正在卖力地和鸣这激昂之乐,再往外则是往来军需司的将士,如今被迫静候在此。有金幔长挂梁柱,虚空弥漫缕缕青烟,似云似雾,给人一种奇异的清香味道,令人心神愉悦和灵动,仿佛有提神活血的灵效。

    这香烟是从军需司正堂两侧的青铜大香炉中散出,显然焚烧着极其珍贵的香药。

    而正堂中,陆续走出一群人,他们有的身披精美甲胄,有的华贵朝服在身,庄重之余,更显出一个个深不可测的气息和非凡气度。

    他们,就是执掌整个右路大军的人。

    居中的几人,在众人中尤为醒目。其中一人身着虎纹甲胄,大红披风,看似已过中年,两鬓斑白,五缕长须,方面浓眉,威仪尽显,除了那地天立地的山渊般气势,还透出一股常人惊悸的冷肃与煞气。

    看他自然而然透出一股众人之首的气度,应该就是执掌右路大军的大帅张安世了。

    这位大夏当世名将,如今正和旁边的人谈笑。

    旁边这人,从穿着就显出和众人的不同。他身着一身深红色锦缎大袍,头戴高耸宫帽,面白无须,微胖的面容上挂着笑意,不动声色间,依旧给人一种谦卑和矜持混杂的意味。

    竟是个太监!

    时隔已近四年,刘恒又见到了另一位太监,这让他心里复杂滋味一闪而逝。然而当下场景由不得他多想,心头一紧,赶忙快步走到正堂下,朝前方众人低头抱拳道:“原望月卫爪月营百羽团团长金来,见过诸位将军与大人。”

    此言一出,礼乐声骤停,四下俱寂。

    片刻后,就听前方传来朗笑声,“不错不错,果然龙马精神,有点老夫当年的模样,将来必然也是朝廷栋梁。”

    这人言语夸赞刘恒,却也好像同样在自夸为朝廷栋梁,然而他说出这话,却不会给人自夸的感觉,仿佛是在陈述事实,更在给刘恒最大的盛赞。

    不等刘恒回应,旁边已经有人含笑回道:“张侯如此盛赞,要是传出去,岂非是在捧杀这一员小小虎将?”

    张侯,指的就是张世安,他早已是大夏百安侯,到了他这样身份,自当称其勋爵才显尊敬。

    “哈哈!”

    张世安闻言大笑,旁边无数人也随着欢笑起来,随后他一开口,四下又是骤然寂静,仿佛之前哄笑声只是幻觉,一笑一静,已然尽显这位大军主帅的威势。

    “金监军,宣旨之事有劳你了。”

    就有人急急陪笑道:“岂敢岂敢,这是某家分内之事。”

    回话之人想必就是陪在张安世身边那名太监,没想到竟是右路大军的监军,代天子监查大军的大太监。

    “请。”

    张安世一声请后,就领着众人从两侧走开,恭礼肃立在两侧房檐下,独留那位金监军立于正堂下,以示对天威的敬畏。

    如今的金监军,代表天子之威,所以他再不客气,摊开来一卷金晃晃的绸卷,清了清嗓子,长喝道:“金来接旨!”

    刘恒心中倏然警醒,只因自己封赏竟涉及圣旨,实在让他有些意外,可闻言也来不及多想,赶紧把身子压得更低,沉声应道:“原望月卫爪月营百羽团团长金来,恭迎圣旨!”

    “威德开平大皇帝诏曰,原望月卫爪月营百羽团团长金来,于大败后越挫越勇,屡建奇功,捷报传来,朕心甚慰。闻卿重整败军,以弱胜强,斩首胡骑三千数,扬大夏威名,于关外建起雄关十日城,更有开疆扩土之大功,乃为朕与大夏之不世功臣!”

    刘恒凝神静听,不敢遗漏半个字,听到这里后不禁脸色微变。他没想到这份军功竟惊动了开平帝,如今联想到一些人的话,顿时明白了他们提到自己封赏所谓的变数,想必指的就是这事了。

    得以开平帝下旨封赏,可不就是最大的变数?

    刘恒心中倏然警醒,只因自己封赏竟涉及圣旨,实在让他有些意外,可闻言也来不及多想,赶紧把身子压得更低,沉声应道:“原望月卫爪月营百羽团团长金来,恭迎圣旨!”

    “威德开平大皇帝诏曰,原望月卫爪月营百羽团团长金来,于大败后越挫越勇,屡建奇功,捷报传来,朕心甚慰。闻卿重整败军,以弱胜强,斩首胡骑三千数,扬大夏威名,于关外建起雄关十日城,更有开疆扩土之大功,乃为朕与大夏之不世功臣!”

    刘恒凝神静听,不敢遗漏半个字,听到这里后不禁脸色微变。他没想到这份军功竟惊动了开平帝,如今联想到一些人的话,顿时明白了他们提到自己封赏所谓的变数,想必指的就是这事了。

    得以开平帝下旨封赏,可不就是最大的变数?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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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大皇帝介绍:
猴偶踏碎金银江,画中轮转千百世。
千面谪仙人不识,一生三世称圣人!
我,刘恒,皇家的穷亲戚,一朝被削为平民,随后莫名其妙,成了这“妖精洞”宗门里,唯二的男人……
这大世百家争鸣,人杰枭雄并起,动荡风云,我踏入其中,步步镇压诸敌,名动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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