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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大司空     逍遥侯txt下载     逍遥侯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51章 难念的经

    ps:看《逍遥侯》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的更多建议,关注起点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李中易骑到马上,扭头看了眼宫门,不由暗暗叹了口气,柴老大对两个妹子,恐怕也是头疼得要死啊!

    由于还没有正式上任,李中易也懒得去开封府衙待着,索性打道回府,睡个回笼觉。

    府门前,李中易刚刚下马,就见李小九快步朝他走过来,:“爷,开封府的前任张府尊派人来递了话,说是打算提前办理交接事宜。”

    李中易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李小九完成了传话的任务,转身肃手站回大门前。

    官府主官换人之后的交接,可不仅仅是开个中层以上干部大会,宣布组织上的任命这么简单。

    首先要选个皇道吉日,其次,接任的官员不能显得太过着急,要给前任官留出摆平帐目的时间。

    民间一直有个传说,三年清刺史,五万黄铜钱!

    清,指的是清廉。也就是说,担任过一任刺史的官员,哪怕再清廉,按照各种官场上公开或是半公开的陋规,收上来的银钱,至少也有五万贯。

    这些钱,既不是朝廷允许收的“薪俸白钱”,也不是官员吃拿卡要,得来的“贿赂黑钱”。却是每一任地方官员,都应该享有的“合理”待遇,属于既尽人皆知的花钱买平安的“灰钱”范畴。

    李中易就任灵州刺史的时候,嘴上没说啥。暗地里免除了各种收受“灰钱”的名目,改为光明正大的津贴,其来源是缴获的各种战利品。

    以李中易的厚实家底,他本人完全没必要伸手捞钱,可是。部下们跟着他,千里做官,洒血卖命,难道真的是一心为草民们服务?

    李中易缓步朝内宅走去,心里却在盘算着,前任张府尊的心思。

    就在李中易即将上任的节骨眼上。开封府衙的户曹,突然被人纵火,所有户籍土地的档案资料,都给烧得一干二净,嘿嘿。还真是巧合啊?

    帐目都给烧没了,那为张府尊即使捞得钵满盆满,也没必要自掏腰包,刻意去把府库的帐目做平。

    李中易越想越觉得有意思,开封城要扩建,草民的田宅被贱买,张府尊要平帐,户曹起大火。

    这四件大事只要串起来。仔细的琢磨下去,咳,简直看不清楚水底。深不可测呐!

    李中易照例先去了折赛花的屋子,小心翼翼的替她诊了脉,问了饮食,发觉没有大碍,这才放下心来。

    家中的女人,就数折赛花怀孕的年龄最小。李中易难免会担心,一旦胎儿太过巨大。她将来会难产。

    唐蜀衣(瓶儿)产下狗娃(李继易)的时候,已经年过二十。正是女人生育的黄金岁月。

    费媚娘就更不必多说了,她产下一对孪生儿女的时候,身体各个方面的发育,早就熟得不能再熟了。

    折赛花还不满十七岁,李中易一时大意,贪图享受她那康健婀娜的娇体,也没太在意避孕的事情,却不料,秒中靶心,让她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怀上了!

    “爷,他在奴家的肚子里头,过得还好么?”折赛花初次怀胎,难免有些焦虑和忧郁。

    李中易微微一笑,说:“娃儿像你,身体可壮实呢。”

    身为名医,精通病人心理学的李中易,十分自然的选择了,善意的谎言!

    折赛花吐了吐香舌,开心的笑道:“这就好,这就好,只要娃儿平安,奴家愿意吃任何苦。”

    李中易轻轻的握住折赛花的纤纤玉手,温和的笑道:“不妨事的,要知道,你的夫君我,可是当世无双的神医哦。”

    实际上,折赛花怀孕不过三个多月罢了,距离瓜熟蒂落,日子还长得很!

    唐蜀衣和费媚娘怀孕三个多月的时候,比较明显的孕吐现象,到了折赛花这里,却踪影全无。

    折赛花每天要吃下二斤多羊肉,若干果蔬杂粮,再加上每天几大碗的羊*滋补着,她的身体就别提有多棒了!

    “花娘,陛下交给我一件十分令人头疼的事儿……是这么回事……”李中易把今天和符、柴二女斗法的事情,大致描述了一遍。

    折赛花凝神听完之后,忽然笑了,娇声说:“夫君恐怕是想借奴家的娘子军吧?”

    李中易心中大乐,脑袋瓜如此聪明,“土地”肥沃之极的小美妞,被他得了手,上天确实待他李某人不薄啊!

    折赛花在李中易的怀中换了个更舒适的姿态,呢喃道:“奴家和腹中的孩儿,都全指望着夫君您呢。区区小事,直接吩咐下去便是,还用得着特意和奴家说么?”

    还真别说,折赛花最让李中易的欣赏的一点,除了身娇体美之外,就是懂大局识大体!

    李中易陪着折赛花腻了好一阵子,直到她连打呵欠,渐渐睡熟,他这才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内室。

    沐浴之后,李中易美美的睡了个回笼觉。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发觉外面的天色已暗,嗯,这一觉睡得异常舒爽。

    李中易伸了个懒腰,翻了个身子想下床,却见宝贝长子狗娃,居然四仰八叉的躺在他的枕旁。

    昏暗的光线之中,只见,狗娃这小子睡得正香,口水也淌得很欢快,把床单都浸湿了。

    李中易趴在床上,单手托着下巴,十分有趣的盯着狗娃,小家伙的眉毛、鼻子还有嘴唇,都像极了他这个当爹的。

    父子俩最大的不同之处,其实是眼睛,李中易是天生的双眼皮,而狗娃却是单眼皮。

    “小东西。你的命真好,从小锦衣玉食,奴仆成群的伺候着。唉,将来啊,你可不能学某些混蛋。站到大街上,说你爹叫李中易哦。”李中易轻轻抚摸着儿子的小脸蛋,俯下嘴唇,亲吻着他的小爪子,嗯,小东西的乳臭还未干啊!

    一直坐在外屋看帐本的唐蜀衣。听见屋内的轻微动静,赶紧接过侍女手上的灯笼,挑帘子进了屋。

    “爷,小家伙玩累了,听说您在家里。硬是要挤到床上,和您睡个并排。”唐蜀衣凑到床前,看见李中易正在逗儿子玩儿,不由笑着做了解释。

    李中易听出其中的破绽,却故作不知,在狗娃的粉脸上,轻轻的啄了一口,轻手轻脚的下了床。

    唐蜀衣替李中易整理衣衫的时候。小声告诉他:“爷,再过半年,就是老太君的四十大寿。奴家虽然提前准备了一些礼物,可是,大主意还得您来拿。”

    李中易深深的看了眼唐蜀衣,嗯,娘亲没有白疼这个贴身的知心人!

    人间沧桑,白云苍狗。转瞬即逝,再回首。已是旧貌换新颜!

    晃眼间,李中易仿佛又回到了过去。回到山清水秀的蜀国成都府。那个时候,他不过是个饱受嫡母冷眼的妾生庶长子罢了,而唐蜀衣的地位比他还要更低,区区一介卖身奴婢而已。

    如今,且不说,位已高,权更重的李中易,就连唐蜀衣也已经改名入了宗谱,乃是李家长孙的生母,逍遥郡公府内,响当当的掌家娘子。

    唉,有人的地方,就有烦恼!

    费媚娘替李中易添了灵哥儿,折赛花的肚子也渐渐大了,万一生的是个男婴,替李家开枝散叶,功劳自然也不小。

    只不过,随着家中的庶子越来越多,嫡子却还是没影子的事。

    俗话说得好,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古谚语又云,人多好种田,人少好分金!

    多子多福固然好,只是,等李中易将来老了,他的爵位以及偌大的一片家产,又该怎么分呢?

    唐蜀衣发觉李中易一直笑而不语,她的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慌乱,下意识的躲闪着李中易那炯炯有神的目光。

    “呵呵,想什么呢?绊钮都系错了地方。”李中易揣着明白装糊涂,含笑提醒已是心慌意乱的唐蜀衣。

    “哎呀,真是该打。爷,也许是奴家刚才看帐本时间过久,脑子有些发昏。”唐蜀衣一边解释,一边暗暗深吸了口气,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手脚麻利的替李中易整理好了衣衫。

    婢女挑起帘子的时候,李中易的一只脚迈到门外,突然扭头笑着对唐蜀衣说:“狗娃很像我。”

    唐蜀衣微微一楞,紧接着,她按捺住满心的欢喜,迈开两腿追出去,默默的跟在李中易的身侧,闭紧嘴唇,再也不敢吭声。

    去正房定省的路上,李中易瞥了眼,一直低垂着脑袋的唐蜀衣,不由暗暗一叹,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呀!

    李中易的女人,费媚娘以前的身份最尊贵,却在大周朝内外,很难见得阳光。

    金家三姊妹,乃是异族女子,她们即使生下儿子,也绝不可能继承李中易的家业。

    唯独,折赛花的家世异常显赫,乃是新晋中书令折从阮的嫡孙女。如果,折赛花生下了李中易的第三子,肯定会在将来成为李家基业,十分有力的竞争者。

    李中易突然停下脚步,探臂抓过唐蜀衣的:“瓶儿,我始终记得,咱们一起落难的那些日日夜夜。”

    唐蜀衣红着眼圈,:“爷,奴家再不敢胡思乱想了,一切都听您的吩咐。”

    李中易知道唐蜀衣弄拧了他的意思,一时间,他竟不知道如何开解她。

    毕竟,未来的日子还很长,而且,大变局很可能转瞬即至,李中易哪有工夫去想几十年以后的所谓大事呢?(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qdread微信公众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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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2章 群姝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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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五更天,李中易吃罢早饭后,就领着元随,以及八十多个折家的娘子军,浩浩荡荡的来到了敕建魏王府的门前。

    周太祖郭威,刚登基没多久,就命人修了这座庞大的魏王府,以示对符彦卿的恩宠。

    可是,符彦卿生性好动,不喜拘束。除了进京陛见之外,他一直待在北方的符家地盘之中,成日飞鹰走犬,溜狗斗鸡,玩得不亦乐乎。

    如今,符昭信受命统帅骑兵部队,一直常驻在外,所以,府内的正经主子,也就北宁郡主符茵茵一人而已。

    按照周制,皇太子或是亲王之女,方可被封为郡主。至于,郡王或是嗣王之女,则只能是县主。

    论及身份和地位,李中易这个郡公,并不比符茵茵这个郡主稍差。

    但是,在人治的皇权社会,真正的权势和地位,一向是按照和皇帝关系的远近,来进行区分的。

    符茵茵的亲爹是当朝魏王,她的大姊姊是已故的宣懿符皇后,二姊姊是当朝一品贵妃,未来的皇后、皇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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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符茵茵这些异常显赫的亲戚,随便揪一个出来,就足以把李中易这个小官家庭出身的所谓新贵,立时打回原形,寒酸相一览无余。

    为了不招人耳目。李中易没穿官服,十分随意的坐在马车之中。撩起窗帘,吩咐李云潇:“告诉门上一声。就说李某来了。”

    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出门,那真叫一个折腾!

    尽管李中易早有心理准备,可是,直到日上三竿,却依然没见符茵茵露面。

    等待期间,和符茵茵交好的一大帮子闺蜜们,倒是络绎不绝的乘车而来。

    “开平郡王府三娘子到!”

    “秦王府二娘子到!”

    “许昌侯府五娘子到!”

    李中易躺在车中,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前来赴会的贵女们,竟然没有一个低于侯府的小门户。

    “姐夫,您喝口茶,润润喉?”一直跪坐在李中易身侧的彩娇,在大姊和二姊的眼色鼓励之下,手捧着茶盏,笑吟吟的凑过来献殷勤。

    在李中易的诸多妾室之中,其余的都被开发享用过了,唯独彩娇这个小妮子。李中易一时还舍不得吞下肚内。

    可以抱在怀中,为所欲为的高丽小美妞,一边娇哼着,一边叫姐夫。嘿嘿,多给力的称呼啊?

    在金家三胞胎亲姊妹之中,大姊花娇和二妹蕊娇。都早早的精通世故,颇有些小心机。个性并不是特别讨喜。

    对于娇憨直率的彩娇,李中易倒是打心眼喜欢。所以,平日里,倒也很是赏了她一些薄面。

    也正因为如此,花娇或是蕊娇动小心思的时候,老喜欢把彩娇推到前台,充当挡箭牌。

    李中易斜靠在锦褥之上,笑眯眯的指了指他身旁的空位置,说:“爷不想喝茶,你坐到这边来。”

    彩娇笑嘻嘻的挪到李中易的怀中,按照李中易往日里惯常的训练,在他的脖颈处,轻轻的一吻,腻声道:“爷,奴家的身上香么?”

    李中易微微一笑,夸道:“香,很香,比你大姊姊香得多。”意有所指。

    规规矩矩的坐在窗边的花娇,一直低着头,大气都没敢喘一口。坐在她身旁的蕊娇,却看得出来,大姊姊的小腰肢,实际上绷得很僵,显然很有些紧张。

    随着地位不断提升,以及权势的日益膨胀,李中易现在非常适应养尊处优的悠闲生活。

    今儿个,陪着贵女们出游,李中易这个外男,肯定不太方便靠近。

    李中易以前一直混迹于首长圈内,他自然明白,陪着太子读书的痛苦之处。

    所以,在娱乐自己的前提之下,李中易索性把金家三姊妹,一起带了出来。

    李中易在车内享尽艳福的时候,护送妹妹前来聚会的李安国,突然发现了守在车厢外的李云潇。

    “哟嗬,小八,你怎么在这儿啊?”李安国快步朝李云潇走过来,随口笑“你可是个大忙人啊,整日守在李帅的跟前,今儿个怎么这么有闲啊?呀,这不是李叔父的车么?”

    李安国是京师内外有名的混世魔王,眼力自然不凡,他走近一看马车的形制,立即认出,这是李中易的车。

    “小侄安国,叩问李叔父安好。”李安国毕恭毕敬的站在前车,隔着车帘,作揖行礼。

    李安国是开平郡王李琼的嫡孙,由于以前跟着李中易去高丽国,狠捞了一票军功,得了个子爵的头衔。

    借着这层关系,李琼和李中易顺理成章的搭上了线,早早的就有了交情。

    李中易远在西北灵州的时候,哪怕军务再忙,每月至少要和李琼通两次书信,彼此交流各种信息,这么一来二去的,两家的关系自然非同一般。

    由于李琼视李中易为子侄,李安国在李中易的面前,凭空矮上了一辈。

    李中易车里坐在三个美妾,自然不太好叫李安国上车。他穿着便装,在京师之中露面的次数也不多,倒不担心被一般的老百姓认出来。

    车帘掀起之处,李中易含笑露了脸,李安国凑过去笑嘻嘻说:“叔父一直在外东征西讨,也该过几天舒心的日子了。”

    李中易发觉,李安国的眼神飘忽不定,始终不离车帘,他自然有数,这个从小生长在花丛之中的纨绔衙内,一定是看破了车厢内有女人的奥妙。

    身份和地位不同,彼此之间的交流方式,自然是迥然不同。

    “郡王爷身体可还康健?”李中易出于礼貌,必须先向李琼表达诚挚的问候之意。

    李安国躬身行礼,一本正经的说:“家祖日啖一羊,夜御十女,身子骨啊,比小侄还要硬朗十倍以上。”

    李中易微微一笑,权贵之间,论及身体健康与否的问题,向来就有拿性能力来说事的习俗。

    李安国此言看似恶俗,实则在士大夫的眼里,却是大雅之事。

    其中隐含的逻辑是,即使再有权有势,不能玩女人了,活着还有什么劲?

    一番亲热的客套之后,李中易含笑问李安国:“正青,你今天不当值么?”

    李安国苦着脸说:“不瞒李叔父,小侄今日休沐,本打算进山去打猎,顺便训一训新得的猛犬。无奈,舍妹与符家娘子有约,家父严命之下,小侄只得接了沿路护送的苦差事。”(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xiaos惑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xiaos惑微信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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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4章 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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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楞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御医?”李中易压根就没有沾惹柴玉娘的想法,当即厉声喝令下面的人,赶紧去找御医来。

    御医听说柴公主病了,立即唬得不行,连滚带爬的赶了过来。

    谁知,御医刚撩起车帘,就让人一脚给踢下了车。如果不是李中易的元随手疾眼快,接得很及时,嘿嘿,胡子都白了的御医,肯定要跌出个三长两短。

    御医吃了大苦头,却弯着腰,垂着头,一声不吭的站在车旁。

    李中易也当过蜀国的御医,他一看老御医摆出的架式,就知道,这位老先生觉得受了侮辱,已经打算置身事外。

    咳,老御医挨了揍,李中易更不可能主动凑过去,自讨没趣了,他沉吟片刻,吩咐手下说:“你去禀报符郡主,就说柴公主病得很厉害,必须马上回京招良医诊治的。”

    “不许去。”也许是李中易的吩咐声有点大,让车厢内的柴玉娘听见了,她再次了飙。

    李中易暗暗好笑,他的话就是说给她听的,否则,也不▲∠,£.至于说那么大声了。

    “唉哟……”柴玉娘突然高声喊疼,嗓音严重变调,异常之凄厉。

    李中易心头猛的一沉,从叫喊的声音,他已经听出。柴玉娘不像是装病。

    鉴于柴玉娘的暴力性格,李中易没有插手的打算。他把目光投向了,有些呆的那位老御医。

    李中易可以躲。老御医限于职责所在,避无可避,他只得硬着头皮,战战兢兢的再次爬上车辕。

    “里边的阿姊,公主殿下的病体要紧,还请相助一二。”老御医倒是不笨,知道此时此刻,他必须找柴玉娘的贴心人,做他的帮手。

    老御医等了一会。没听见车厢内的动静,他不敢再等了,深深的吸了口气,壮着胆子,伸出颤抖的右手,轻轻的撩起了车帘。

    别人可能不清楚规矩,这位老御医在宫中行走了不少年,他自然明白,柴玉娘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以及他的全家老小,恐怕都要跟着倒大霉。

    李中易站在车旁,摸着下巴注视着老御医的一举一动,他心里很有些奇怪。难道柴玉娘这次出门,就没带一个贴身的侍女?

    扫视了马车四周一遍,李中易这才注意到。伺候在柴玉娘马车四周的大多是男仆,而女仆们居然都守在最外侧。

    咳。妖蛾子啊,李中易从未见过如此古怪的安排。难免有些错愕。

    柴玉娘可以瞎胡闹,李中易却不敢马虎大意,他随手指着一个身穿绿衫的侍女,招手把她叫到跟前,厉声喝问:“你可知罪?”

    那侍女吓得小脸煞白,当即趴跪在了李中易的面前,浑身瑟瑟抖,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汝为何不守在公主殿下的身旁,却跑去外面玩耍?”李中易急于套出内情,故意给跪在地上的侍女,扣上了一顶足以掉脑袋的大帽子。

    “青天饶命,奴婢冤枉啊,”那侍女被逼急了,脱口而出,“只要是出门的时候,公主殿下一向不许奴婢们跟得太近,没规矩的奴婢都被关进柴房,饿两天,醒醒脑子。”

    李中易异常诧异的盯在绿衫侍女的身上,对她的话,他起初不太相信。可是,参考柴玉娘的个性,他仔细的一琢磨,倒也有些可信。

    真是个脾气古怪的俏公主!

    李中易死死的盯着那名绿衫侍女,喝道:“今儿个,临出门前,公主殿下可有任何异状,汝必须从实招来。”为了加强威慑力,他故意采用问案的口气。

    按照大周的规矩,公主府里的侍女,大多属于既有宫女,也有官奴婢。其中,只有品级高者,才许穿绿衫和绿裙。

    李中易从人堆里,把这个绿衫侍女挑出来,针对性极强。

    不管是哪个社会,哪种环境,地位越高的人,知道的讯息,肯定比一般人多得多。

    绿衫侍女知道事情不妙,赶紧把她知道的事情,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

    李中易摸着下巴,心头笼罩上浓浓的不祥之感,柴玉娘出门前后,除了食欲不振之外,并无别的异样,如今她却突然喊疼,恐怕真有急病?

    就在这时,老御医慌慌张张的爬下马车,气喘如牛的跑到李中易的身前,结结巴巴的小声说:“禀报府君,公主殿下她,她,她,貌似患上了疟疾。老朽敢以项上人头担保,绝对不是伤寒。”

    疟疾?李中易眯起两眼,柴荣派来的老御医,医术肯定不会太差,误诊的机率很小。

    所谓的疟疾,俗称打摆子,主要是通过蚊虫叮咬传播的一种传染病。

    在《症因脉治。疟疾总论》问世之前,得了疟疾的人,除了极少数的特例之外,99。99%的患者最终都在痛苦之中,永远的离开了人世。

    但是,就算是《症因脉治。疟疾总论》,也只是全面阐述了疟疾的成因以及症状辨别罢了,却没有找到完全对症的特效药,所以,疟疾患者的死亡率,依然高达9成以上。

    比较著名的例子,满清的所谓圣祖康熙,在得了疟疾之后,太医们开的无数方剂,统统无效。

    这一段医史相当出名,李中易记得异常清楚。康熙下诏找来的各地名医们,也都在疟疾面前,一一败北,情况异常危急,康熙昏过去好几次。

    如果不是路易十四派到中国的法国传教士,洪若翰,带了产自东南亚的金鸡纳霜,恰好对了症,康熙这家伙差一点提前二十八年,去阴间拜见他的列祖列宗。

    长征前,广昌保卫战失败之后,失去权柄的毛太祖,一时不慎,感染上了疟疾,一直挣扎在生死线上。

    如果不是闽西特委的交通员,冒着生命的危险,从敌占区搞来了“奎宁”,再加上当地名医吴修山的精心调治,中国的红色革命历史,恐怕就要重新改写。

    疟疾虽然凶险,却是逐步升级的过程,不会突然死亡。

    柴荣知道李中易精通医术之道,李中易如果此时不出手,恐怕很难逃得过柴老大的责难与怒火。

    李中易打定主意之后,胸有成竹的走到柴玉娘的车前,故意大声请示说:“殿下,微臣李中易略通医道,或许可以替您的病体,略尽绵薄之力。”

    “姓李的混蛋,你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唉哟……”车内传出柴玉娘尖利的痛骂声。

    挨了骂的李中易,不禁面露苦笑,连连叹息,装出束手无策的无奈模样。(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xiaos惑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xiaos惑微信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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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章 从容

    得以置身事外的李中易,装出一脸沮丧的模样,厉声吩咐车夫:“立即掉头,去宫里!”

    “不许回去!”柴玉娘在车里大喊大叫,可是,车内突然传出侍女的惊叫声,“殿下,殿下,你怎么了?”

    老御医慌忙爬进车厢,替柴玉娘诊了脉,李中易就在车旁,他很快得知了令人“恐惧”的新情况,柴公主居然昏过去了!

    阻力既然消失,李中易也没客气,扭头死死的盯着哈着腰的车夫,“听本府的吩咐或是掉脑袋,你自己选择。”

    车夫在李中易阴冷的目光逼迫之下,只得硬着头皮,跪下听令。

    老才不怕遇见新问题呢!

    李中易当机立断,李云潇手下的元随,以及折家的娘子军们,在竹儿的率领下,继续跟上大队伍,就近保护符茵茵等民门贵女。

    柴玉娘的侍女们在李中易的指挥之下,她们七手八脚的将昏迷之中的柴玉娘,抱上了被临时征用的民间马车其中的一辆。

    一时间,大队人马在李中易的调度之下,开始分头行动。

    柴玉娘身边的侍女,李中易只留下了少数几个品级高的宫女,在车内伺候着。

    李中易本人领着白胡子的老御医,则登上了第二辆被征用的民间马车,少数几名元随跟在车外,护送他们回城。

    路上,李中易派人骑快马,抢先禀报宫里,柴公主出了大事!

    马车进城之后,李中易反而命人放慢了速度,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在街道上中速行驶。

    一直保持着沉默的老御医,在听了李中易的吩咐之后,忽然:“府君明睿,小老儿佩服之至。”

    李中易知道老御医指的是什么,他不由轻声叹了口气,说:“欲速则不达。市井小民不知道内情,咱们万不可慌乱。一旦传出谣言,导致京畿震动,你我百死莫赎。”

    老御医频频点头,突然,他趴在李中易的面前,哭着哀求说:“公主殿下突患重症,却不允小老儿诊治,还请府君为小老儿做个佐证。”

    俗话说,医者父母心。可是,给皇室成员看病的御医们,其实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掉脑袋。

    伴君真如伴虎!

    知道得太多,得死!

    治不好贵人的病,被皇帝迁怒,还得死!

    李中易曾经也当过御医,他自然很清楚,老御医的忧虑并不是凭空的想象。

    “您老莫急。该我说话的时候,一定会有所澄清。”李中易碍着身份和地位,不可能把话说死,可是,老御医却已经感激得要命,频频拱手作揖。

    等李中易赶到宫门口的时候,他刚下车就见柴荣身边的大宦官秦三,已经一路小跑的奔了过来。

    “李府君,怎么来得如此之迟?”秦三的语气略带埋怨,显然是等得有些心焦。

    李中易也懒得和没了那话儿的死太监一般见识,他压低声音解释说:“秦总管,公主殿下身份尊贵,若是纵马奔驰于京城街头,显得太过惊慌,让宵小借机起事,陛下怪罪下来,在下实在担待不起啊。”

    秦三心头猛的一惊,赶忙堆出笑脸,说:“杂家考虑不周,还请府君莫怪。”

    把柴玉娘交到秦三的手上之后,李中易浑身轻松,他:“此事不宜张扬,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公主殿下尚未婚配,清誉若是受损,那个啥……”意犹未尽。

    秦三听出李中易的弦外之音,赶忙赔着笑脸说:“杂家知道的,杂家知道的,请李府君放心好了。”

    李中易是外臣,未奉柴荣的宣召,不可能擅自进宫。秦三是柴荣身边,心腹中的心腹,亲信中的亲信,所以,李中易也不敢冒然给他塞钱。

    毕竟,两人以前并无深交,李中易暂时还摸不清秦三的“水性”,自然不可能乱出手。

    “李府君,杂家出来之前,陛下传下口诏,命你先回城外的玉清观。”秦三装作刚刚想起的模样,小声转达了柴荣的旨意。

    李中易接到秦三的暗示,当即心领神会,他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左右无人,将两张一百贯的黄记飞票,悄悄的塞进了秦三的袖口。

    秦三不动声色的笑纳了李中易的“好处”,却只是淡淡的说:“今儿个天气不很一般啊。”转身就走。

    李中易也是当过御医的人,他自然明白,越是地位高的宦官,说话越喜欢含糊其词,要想领会他们的意思,必须靠猜。

    今天的天气很一般,这就说明,柴荣的心情不太好啊!

    柴荣的心情不好,政事堂的相公们,恐怕又要被折腾了!

    政事堂的相公们,手上掌握着巨大的实权,乃是正儿八经的真宰相,远非满清军机处那种只会跪听圣谕的假宰相可比。

    对了,柴荣一心想北伐,可是,包括柴荣的心腹,首相范质在内,却纷纷反对北伐。

    嘿嘿,神仙打架,小鬼们切莫沾边!

    李中易不在其位,自然不想谋其政,在官场上混,最忌讳的就是,伸手过长!

    捞过了界,是要遭雷劈滴!

    李中易掉转马车,从容赶到玉清观外,继续承担起“监管”符茵茵禁足的“重任”。

    玉清观,乃是皇室名下的京师第一大道观。观里,除了观主和掌握实权的道长之外,太祖郭威遗下的前朝妃嫔,也大多禁锢于此。

    郭威出身于草莽,心怀仁善,他于病故前,特意留下遗诏,取消了妃嫔殉葬的丑陋礼法。

    柴荣登基之后,为了免于瓜田李下的嫌疑,索性把前朝的妃嫔们,都打发到了玉清观,让她们出家修行。

    观中的后殿全是太祖的前妃嫔,李中易这个外臣自然不好久留,在会见了观主之后,他刻意避开后殿,只在前殿游逛。

    除了朝廷的专项拨款之外,无论治安、户籍,还是观中的田产、佃户,离了开封府的支持,玉清观简直是寸步难行。

    所以,观主玉真子,想亲自出面当导游,和李中易这个开封府衙的大*oss,套上交情。

    李中易清醒得很,这位观主没去陪皇帝的妻妹符茵茵,却亲自陪他游玩,咳,只要消息走漏了出去,眼红开封知府宝座的小人,肯定会用口水淹死他。

    所以,李中易婉言谢绝了玉真子的一番好意,只叫了一名熟悉地形的小道士。陪同作为向导。(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qdread微信公众号!)r1152

    ...

第356章 暗斗

    名山大川,李中易以前因为职业关系,倒是陪着去各地疗养的老首长们,沾光免费玩了个遍。

    在李中易看来,脱离了传统文化熏陶的所谓旅游胜地,其实只是呆板的景物罢了,失去了足以永恒的灵魂。

    在小道士的陪同下,李中易一路走,一路看,最终在半山腰的凉亭内停下歇脚。

    李中易刚刚坐稳,就见元随们在彩娇的指挥下,将烹茶的一应器物,都一一摆了开来。

    花娇负责烧水,蕊娇洗刷茶器,彩娇则陪在李中易的身边,不时的钻入他的怀中,“憨憨”的撒娇。

    李中易看着身前忙碌着的妾室和婢女们,他不由得无声的一叹,暗道:“由俭入奢易。”

    随着身份地位和权势的不断增长,李中易除了早锻炼,打熬筋骨之外,基本已经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嘴的豪门富贵生活。

    虽然尚未有正室少夫人,可是,李中易身边的妾室以及通房,已经不老少了,而且还各有特色。

    国色天香的费媚娘,管家的唐蜀衣,一心求宠的芍药,识大体懂大局的折赛花,以及金家的三胞胎孪生姊妹。

    七个女人一台戏,而且都是以李中易为中心进行的演出,嘿嘿,个中滋味,谁享[一_本_读]小说xstxt受过,谁知道!

    美人儿的温柔乡,一向都是英雄冢!

    李中易抬头眺望远山,触景生情,有了一种顿悟的之感。北宋的皇帝以及士大夫,很可能是在这种虚幻的浮华面前。迷失了自我,最终导致国破家亡女辱的悲剧!

    历史证明。一心北伐的柴荣是对的,这也是李中易坚定支持柴荣的最重要的决定性因素之一!

    另一个因素,则是柴荣博大的心胸,李中易率领河池乡军,严重的阻碍到了柴荣的南进国策。可是,柴荣设下圈套抓到李中易之后,非但没有宰了他,反而因为爱才之心,对他屡屡予以重用。

    试问。除了李世民之外,有哪个君主可以做到这一点?

    汉奸石敬塘献给契丹人的燕云十六州,一日拿回中原的怀抱,一马平川的中原政权,始终都暴露在异族的铁蹄之下,永无宁日!

    短暂的所谓和平,也不过是因为辽国内乱,无暇顾及南侵打草谷罢了。

    “爷,请喝茶!”彩娇一直都没完全学会看眼色行事。恰巧打乱了李中易的思绪。

    李中易始终喝不惯,要加姜蒜葱盐等物的煮团茶,他喝的茶,从来都是清沏的绿茶。

    “呵呵。娇娇沏茶的功夫,愈发见涨了!”李中易见茶汤碧绿青幽,清香四溢。不由大加夸赞。

    彩娇笑嘻嘻的说:“奴家练了许久,一直没找到显摆的机会。碰巧今儿个机缘巧合。”

    显摆,是李中易私下里和妾室。戏耍之时的口头禅。彩娇年轻,记性又好,倒没用错地方。

    李中易拿起茶盖,轻轻的撇掉浮在茶水液面的些许浮灰,轻啜了一小口茶汤,嗯,水温和口感都控制得不错,茶汤没有一丝涩味,却略带甘甜。

    与此同时,与李中易隔山不见的一大块草坪之上,符茵茵组织的仕女会,正在上演。

    李安国和几个纨绔衙内,正没精打采的坐在草坪的一侧,耳内灌满了索然无味的所谓诗词。

    “正青,昨儿个晚上,那个小寡妇,真是骚透了。”郑州侯刘远章的长子刘忠山,大言不惭的吹嘘他的所谓艳遇,“给了三次都不够,还想要第四次,可把小爷我累惨喽。”

    李安国嘴里叼着一根草,斜靠在锦褥之上,两位李家的侍女,跪坐在他的身后,分别替他搓揉着肩背。

    “那小寡妇的娘家人,可都是街坊里的狠角色,你可别做得太过火了,惹来大麻烦哦?”李安国一直记得李中易的私下警告,他斜睨着刘忠山,发出善意的提醒。

    刘忠山挪到李安国的脚边,愁眉苦脸的说:“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个浑家,偏偏是个假正经。她在床上和木头人差不多,丝毫也懂得啥叫风情,真真急煞我也!”

    李安国没好气的数落说:“你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我那弟媳是出了名的贤惠人,替你生儿育女,掌家理财。你挨老爷子的打骂,还不得她出面,替你缓颊?”

    “唉,不许纳妾,就是不行。”刘忠山玩遍了他老婆陪嫁的通房丫头,膝下儿女双全,却始终还是想纳妾。

    李安国知道刘忠山的心思,他是想纳个贵妾回家,顺便牵制一下,对他花钱管束甚严的正室娘子。

    “嘿嘿,你们家老爷子只要在世,你就别做春梦了啊!”李安国撇了撇嘴,一语封死刘忠山不休止的发牢骚。

    李安国自己也早早的定了门亲事,对方是李琼千挑万选,才看中的书香门第,身为当世大儒的礼部侍郎窦俨之次女。

    窦俨为人异常方正,因为常年修史之故,从来都是不苟言笑,十分讲究礼法。

    李安国起初不理解,祖父为啥替他选了这样一门亲事,后来,有一次李琼喝多了,泄露了天机,“傻小子,你呀,还是要多读读史书,别成天瞎胡混。史笔如铁,从来都是武将打天下,文臣治江山。你的岳丈,在文臣之中,声誉甚佳,又是个守信之人,老夫信得过他。你听好了,老夫费尽心血替你求得了这门好亲事,你若敢胡来,仔细你的皮?”

    几个纨绔衙内扎着堆的说闲话,符茵茵这边,原本气氛很棒的诗会,却因为意外,闹出了风波。

    起因是,性格直爽的秦王高家的二娘子,戳痛了许昌侯王家五娘子的心病。

    许昌侯王中鹏,虽然放弃了兵权。退居二线,可是。他的长子王学汉却十分争气,早早的就成了柴荣身边的心腹。内殿直小底四班的都知。

    通俗的来说,王学汉如今已是中南海保镖的领导,御前可以带刀的亲近侍卫首领。

    王家的二代子弟,在官面上混得很不错,可是,许昌侯王中鹏却一时不慎,将排行第五的嫡女许配给了颇有文才,却是个病秧子的单县侯杨和之独子,杨不群。

    说来也很奇怪。王、杨定亲的时候,杨不群不仅才华横溢,写得一手好字,而且身体也非常好。

    可是,就在两家定亲之后不久,杨不群的身体突然垮了,成日缠绵于床榻之间,连下地走路都很困难。

    消息传出来之后,王中鹏使人暗中锲而不舍的追踪打听。终于知道了底细,敢情,这杨不群是在和通房丫头欢好之后,不仅冒失的洗了冷水澡。而且果睡了一宿,导致身体出了大毛病。

    如果,单县侯杨和是个普通角色倒也罢了。王中鹏豁出老脸不要了,也可以想办法退婚。

    可是。杨和的正室老婆,却是首相范质的表妹。情况自然也就变得复杂和麻烦了!

    俗话说得好,不看僧面看佛面,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所以,只要首相范质在位一天,王中鹏就没胆子,主动提出毁婚。

    秦王高行周,出身武将世家,他的老妻也没啥文化,对于孙子和孙女们,自然是疏于管教,颇有些放任自流的味道。

    秦家二娘子,一向看王家的五娘子不顺眼,主要原因是,王五娘子能诗会词,尤擅作画,然而秦二娘子却是个腹中空空的大胸妞。

    秦二娘子口不择言的当众揭短,却让一直胸中十分郁积的王五娘子,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她实在忍不住,当着仕女们的面,拂袖而去。

    原本非常好面子的符茵茵,见秦二娘子悍然搅了局,她婉转的劝说了几句。却不料,反而惹毛了秦二娘子,她也不带走半片云彩的,走了。

    一时间,好好的郊游诗社大会,却闹到不欢而散的地步,符茵茵的心情可想而知的坏透了!

    诗会肯定无法继续下去,符茵茵强撑着窝火的情绪,干脆领着剩下的姊妹们,沿着山路,四处游玩。

    可是,转过山腰之后,符茵茵赫然发现,李中易翘起二郎腿,手里捧着茶盏,悠闲自在的欣赏着,金家三姊妹联袂演出的高丽舞蹈。

    符茵茵见了此情此景,不由火冒三丈,脱口而出:“哟嗬,李府君,您老倒真是逍遥自在啊?”

    陪着妹子无聊转圈的李安国,陡然看见金家的孪生三胞胎,眼睛都看直了,他屁颠屁颠的跑到李中易的身旁,赖着就不肯走了。

    李中易懒得搭理李安国,他抬眼看见面色不善的符茵茵,不由微微一笑,说:“郡主举办诗会,乃是大雅之事。在下读书少,品味着实不高,倒让郡主见笑了。”

    应景的时候,听什么都觉得刺耳!

    符茵茵心里窝着火,却碍于一向装惯了名门淑女,不好和李中易一般见识。她眼珠儿一转,笑道:“长得如此标致的异族美女,啧啧,居然还是三个一模一样的,唉,我在皇宫之中,都未尝一见呐。”

    李中易是何许人也?他岂能不知道,符茵茵话里有话,暗藏天大的陷阱呢?

    “陛下乃是威震四海,明见万里的圣君,我这种荒唐无耻,粗鄙少文的臣子,岂敢与千古一帝,相提并论?”李中易眨了眨眼,脸上挂着令符茵茵深恶痛绝的坏笑,不动声色的把暗箭,又挡回了符家贵女的怀中。

    “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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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章 午饭

    李中易发觉,符茵茵脸上并无半分不悦之色,笑得异常很淑女。∮頂∮点∮小∮说,

    嗯,这个小美妞,的确很有些大家闺秀的风范呢!

    “郡主,二娘子,正青,此茶味道不错,可以一尝。”李中易指着新沏好的绿茶,客套的邀请符茵茵,喝杯茶,解解渴。

    符茵茵瞅着碧绿清幽的绿茶,好奇心顿起,一时间倒忘了说话。

    爱喝不喝,不喝拉倒,李中易也懒得理会符茵茵的出神,他捧起茶盏,冲着李安国和李月华兄妹,举杯示意。

    李安国知道李中易的不喜欢团茶的习惯,他也喝过李家的绿茶,滋味确实非同一般。

    李月华头一次见到清沏的绿茶,她常识着了抿了一小口,发觉茶汤甘甜味美,口感棒极了。

    “符姊,此茶不错!”李月华和李中易没有任何仇怨,说话也就略显客观一些。

    符茵茵也确实口渴了,有了李月华在前面垫底,她对绿色的茶汤,倒也有了几分信心。

    论门第,李月华的祖父李琼乃是郡王,只比符彦卿的亲王头衔,略低一级而已。

    由于,李琼始终站在柴荣的这一边,李月华的母亲张氏,又擅长生财,所以,开平郡王府的小日子,过得花团锦簇,富贵已极。

    符茵茵抬手捧起了茶盏,用衣袖挡住,慢慢的品茶。

    李中易虽然明着看不出来,符茵茵对不加料的绿茶的态度,可是。却从她略快于寻常的喝茶速度,看出了端倪:如果不喜欢。肯定不可能慢慢的饮尽。

    唐蜀衣一向心细,自从知道李中易要带人出去郊游之后。她就提前做了充分的准备,单单零嘴儿就包括:甘草炒瓜子、洗净了的葡萄、花红果等一大堆。

    不仅如此,唐蜀衣还安排好了野外炙肉,炒菜烧饭的一整套家伙什。

    如此体贴入微的孩儿他娘,打着灯笼也难找,李中易自是十分满意!

    等符茵茵续了两次茶汤之后,李中易看了看天色尚早,就发出野炊的邀请。

    没等符茵茵组织好拒绝的由头,李安国已经欢喜的连声叫好。大声嚷道:“早就盼着叔父家的炙肉和纯鸡汤了。”

    李中易微微一笑,吩咐一声,婢女们就忙碌着堆石架锅,摆开了午饭的阵势。

    让符茵茵没想到的是,等婢女们准备好了食材之后,烧旺了火,李中易居然捋起袍袖,亲自出马,摇身变成了厨子。

    很快。一道溜肝尖,一道红烧肉,一道清炒白菘,一道凉拌顺风。一道小鸡炖蘑菇,一道虾仁冬瓜,辣(茱萸)炒黄豆芽。就被端上了凉亭内的石桌之上。

    至于,李安国最爱的炙羊肉。李中易只是把料蘸好,命人将烤炉架到了石桌前。笑着介绍说:“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想吃上等炙肉,或入味,或鲜嫩,各随心意。”

    李安国嚷嚷道:“我最喜欢吃您亲手炙的羊肉。”这小子在李中易家里吃过几次之后,倒变成了馋猫一只。

    自从李中易学会了骟猪之法,李家的后院,常年都养着几十头猪,以供应整个家里的肉食。

    李家老太公,李达和,起初吃不惯猪肉,现在嘛,嘿嘿,每顿饭无肉不欢呐。

    李中易不知道符茵茵的口味,所以他多长了个心眼,炒菜多以猪肉为辅,炙肉却全是羊肉,任凭选择。

    米饭则是湘式搞法,先把米煮熟,捞出来,再用竹笼狠蒸。按照这种做法,米粒都是一颗颗的,口感非常棒。

    酒是李家自己酿造的“状元红”。李中易以前在蜀国靠酿白酒,发了一笔小财,唐蜀衣也跟着学会了。

    到了大周之后,李中易在逍遥津首创了商品批发市场,可谓是日进斗金。所以,李家酿的酒成了非卖品,除了自饮之外,大多拿来当礼物送人。

    正因为花钱都买不到,李家的状元红,倒成了开封城内酒品市场上,最最有名的抢手货。

    符茵茵做梦也没有料到,身为当朝名将之一的李中易,不仅可以上阵撕杀,还藏了一手女儿家才需要学的做菜绝活。

    “妹子,干看着干什么?吃呀,味道好极了。”李安国吃过李家的菜,却还是第一次尝到李中易亲手炒的菜,他差点没把舌头都给咽下肚里去。

    李月华是李安国的亲妹妹,她当然知道,李安国的嘴巴有多刁钻。

    如今,李月华见李安国手里的筷子,动个不停,嘴里都塞满了,她也半信半疑的尝试着夹了一款子辣炒黄豆芽。

    符茵茵一直在犹豫着,吃,还是不吃,当她看见李月华吃得很欢快,心里也跟着有了基本的判断,至少是不可能难吃。

    李家自己酿造的状元红,度数甚高,李中易担心灌醉了符茵茵和李月华,会有麻烦。

    所以,李中易只是命人给李安国斟了酒,两个人举杯痛饮。

    酒美,菜好,肉香,一时间,凉亭之中,吃兴大盛!

    符茵茵一边小口的吃着菜,一边却发现,金家三姊妹在亭外,居然也摆了一席。

    仔细观察之下,符茵茵看清楚了,金家三姊妹的小桌上,摆满了炙羊肉的竹签。

    嘿嘿,这姊妹三人,不仅在喜欢吃肉,而且还有酒喝。

    哼,李家还真是个破落户出身,一点规矩都没有,哪有主子吃饭,小妾也敢一起开席的道理?

    “李府君,请问客人可有酒饮?”符茵茵觉得受到了侮辱,故意挑刺。

    李中易察觉到,符茵茵的视线一直绕着金家三姊妹打转,他当即明白了,这个小美妞,一定是心里又不舒坦了。

    尽管,李中易已是堂堂郡公,可是,他所受的现代人的教育,依然深入骨髓。

    所以,李中易打心眼里,就没把儒家士大夫所推崇的礼法,真正当作一回事。

    “来人,取酒来。”李中易吩咐过后,亲自替符茵茵满斟了一杯状元红,好心的提醒说,“此酒劲头非常大,郡主千万不可饮得太快。”

    符茵茵斜睨着李中易,什么好酒,她没饮过,还须姓李的关心?

    可是,当酒液滑入符茵茵的喉咙,她立时被一股子雄浑辛辣的酒劲,给刺激得不行,眼泪鼻涕,一起往外冒。(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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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章 喝醉了

    李中易担心符茵茵出了洋相,还会继续挑刺,他索性把头一低,闷头吃菜,两耳不闻身边事。

    “好酒,真是好酒呀!”符茵茵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名门贵女,短暂的失态之后,她随即大笑三声,算是把丢面子的事,稍作遮掩。

    符茵茵连干了三杯“状元红”,粉扑扑的俏脸,就仿佛蒸透了小龙虾一般,红中带紫。

    李中易琢磨着,干脆让这个小美妞喝醉去球,免得横挑鼻子竖挑眼,给他惹事。

    可是,李中易可以装傻,李月华身为符茵茵最好的手帕交,她却不能坐视不理。

    “符姊,你不能再喝了。”李月华拉住符茵茵的衣袖,想把她劝住。

    李中易手上的筷子一直不停,心里却暗暗好笑,对于喝多了的人,你越是劝他别喝了,往往他还就偏要喝呢。

    果然不出所料,符茵茵反手拉住李月华的小手,醉态可掬的说:“好酒,你一定要陪我一起喝个够。”

    符茵茵的兄长符昭信在军中练骑兵,父亲符彦卿远在河北逍遥快活,在开封的魏王府中,她是唯一的女主人,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李月华的处境和符茵茵迥然不同,她若是喝得醉熏熏的回家,肯定会被母亲骂死,以后恐怕再难迈出大门半步了。

    “符姊,我一向不善饮酒,你就饶了小妹吧。”李月华一边说话,一边频频瞟向亲哥哥李安国,想寻求他的帮助。

    可是,李安国只顾着和李中易拼酒。压根就没注意到李月华这边的动静,令她气得简直要吐血。

    李中易明明看见了李月华的焦急动作,却视若无睹,举杯和李安国,又干掉了一杯酒下肚。

    “李二娘。你若是陪我喝酒,从此绝交。”符茵茵也是被酒精冲昏了头,连这种绝情的狠话都抖了出来。

    李月华被逼无奈,只得硬着头皮,陪着符茵茵喝了小半杯酒。

    李家的状元红,度数至少超过了五十。就连李安国这个的老酒虫,第一次喝的时候,都醉得不醒人事。

    李月华从来没有喝过这种高度白酒,所以,区区小半杯状元红咽下去之后。她的腹中已经开始翻江倒海,附带的后果是,头重脚轻,人影重叠。

    把李月华喝趴下之后,符茵茵却仿佛变了个人似的,精神陡然一振,原本摇摇欲坠的身形,居然稳住了。捏着酒盏的粉嫩小手也没再颤抖。

    李中易瞥见此情此景,不由暗暗称奇,莫非符家的女人。都有神灵保佑?

    符茵茵大大方方的坐到李中易的身旁,自己斟了一杯酒,冲着李中易高高举起,不经意的说:“如此美酒,不知道陛下及贵妃可有尝过?”

    李中易面上不露痕迹,心里却隐隐有些生气。娘的,喝了老子的美酒。搅了老子的逍遥快活也就罢了,都到这个时候了。符茵茵居然还有心思,给他下套。

    不仅李中易,就算是李安国,也对符茵茵变得很有看法。符茵茵硬是把李月华灌醉了,李安国肩负着守护的重任,回家后,还真不好向他老娘交待。

    “符郡主,陛下龙体要紧,已经戒酒多年了。贵妃也是个善心人,陪着陛下一起戒了酒。”李安国没好气的反驳了符茵茵的挑拨。

    已经想好了对策的李中易,却被李安国抢先说了话,他不由暗暗好笑,柴荣的心胸,岂是一般君王可比?

    和一统华夏比起来,区区美酒,又算得什么?

    如今,狡兔未死,怎么可能先烹了自家的走狗呢?

    “呵呵,郡主,在下劝你还是别喝了,免得醉了,有失您的身份。”

    趁着李安国起身安顿李月华下山的机会,李中易不动声色的想算计符茵茵一把。

    谁曾想,符茵茵居然十分听话的放下了手里的酒杯,仰天打了个饱饱的酒嗝,笑道:“李府君有所不知,我符家的女子皆擅饮酒。只是,因为体质的关系,如果过了量,反倒不会喝醉了。”

    李中易心中暗暗诧异,面上却丝毫不显异色,他仰起脖子,又饮了一杯酒,组织好说词之后,这才慢条斯理的说:“既是如此,又何苦要灌醉李家二娘子呢?”

    “你……”符茵茵被李中易挤兑的心里极不痛快,很想马上展开反击,可是,酒劲猛的上涌,她下意识伸手扶在石桌上,吐得天昏地暗。

    李中易是已经定过亲的男人,自然不敢沾惹符茵茵,可他身负监管禁足的重任,又不能抛下她不管,只得叫来符家的奴婢,让她们照看符茵茵这只美丽的醉猫。

    让符茵茵这么一搅和,李中易也没有胃口继续喝酒吃饭,他吩咐人撤去宴席,下山回城。

    把符茵茵送回魏王府之后,李中易心里一阵轻松,嘿嘿,符家的女人们,竟然都不是省油的灯。

    登车回家的路上,李中易一直在琢磨一个问题,赵老三,赵匡义究竟娶的是符家的哪个女子呢?

    当晚,李中易熟睡到半夜,却被李云潇刻意叫醒。李中易立时知道出了大事,他赶紧换好袍服,领着李云潇去了戒备森严的内书房。

    “爷,府衙户曹之中,已经有人开口招供。咱们的人既没打,也没骂,只是连续二十四个时辰,不让他们睡觉而已,有人已经彻底崩溃,让招啥,就招啥。”李云潇笑嘻嘻的从袖口之中,拿出一叠厚厚的供状。

    李中易接过供状,凑到油灯底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之后,他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按照李中易原本的想法,既然开封要扩建新城的消息,已经走漏了出去,那么,想借机多占地,发大财的权贵,肯定不会少。

    可是,当李中易看清楚手里的名单之后,依然大为震惊。

    占地的权贵们,实在是太多了,数不胜数。这其中,既有当朝宰相,又有将门世家。他们之中身份最特殊的一个,却是柴荣的父亲,柴守礼。

    柴守礼在洛阳的名声,奇臭无比,甚至跋扈到当街杀人的地步,居然没人敢管。

    李中易摸着下巴,琢磨了半天,忽然联想到,袁世凯的身上。

    袁世凯想称帝,却担心过不了各路军阀的那一关,他的长子袁克定想当太子,就采取了瞒天过海的策略,单独给袁大头印刷了独一份的报纸,结果,导致袁大头误判了形势,被坑了爹。

    据李中易的估计,柴守礼当街杀人的事情,恐怕没人敢缺心眼的捅到柴荣的案头。

    户曹失火,只是表象,骨子里肯定是有人想毁灭霸占民地的证据,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现在的问题是,此案之中不仅有纵火的幕后指使者,更牵连到了朝中的无数权贵。

    怎么办?李中易陷入到了沉思之中!(未完待续)

第360章 占理

    三日后,开封府衙大堂之中,李中易和前任张府君,进行了手续繁多的交接,正式走马上任。

    “下官等,拜见府君!”整个开封府的大小官吏,在判官刘金山的率领之下大,对李中易行了堂参之礼。

    李中易高坐于大堂正中,宽大的书案之后,坦然接受了部下们的参拜。

    名不正则言不顺,李中易既已正式上任,随便抓起一根鸡毛,就当可以当作是令箭,接受部下们的拜见,乃是题中应有之义。

    “诸位,本府受陛下之重托,权知开封,深感责任重大,望各位仁兄大力协助,共同维持好京畿的安宁与繁荣。”李中易见大家都把目光投在他的身上,却忽然话锋一转,“防火防贼人人有责,不过,堂堂府衙的户曹,竟然被自己人烧了个精光。可想而知,防火责任之重?”

    刘金山早早的得了李中易的招呼,自然是胸有成竹,可是,堂下的众官之中,绝大部分官僚都以为,李中易是想借户曹架阁库被烧一事,故意展开吏治的整肃。

    说白了,就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不拥护李中易的人,就要好好的考虑考虑他的仕途前景了。

    就在众人认为李中易即将长篇大论的时候,李中易却收住了话头,淡淡的说:“防≠,≧.火之事,重在落实,所以,本府以为,诸君都应承担各自的职责才是正理。”说罢了,他甩了甩袖子,轻飘飘的起身。离开了大堂。

    等李中易走后,留在大堂内的刘金山。暗中观察到,众人虽然没敢窃窃私语。却也是面面相觑,彼此用眼神交流着心里的茫然。

    刘金山心里头却异常清楚,大堂内的同僚们,已经过五天时间没有回过家,朝廷或是政事堂那边,却没有传来对李中易不利的消息。

    由此可见,李中易的独断专行,显然已经获得了陛下和相公的默许。

    立威之战的第一回合,李中易毋庸置疑的获胜。府内众官的心态自然也会跟着起变化。

    刘金山觉得,李中易把府衙内的大小官员们,突然禁锢在了衙中,简直就是神来之笔,极大的打乱了某些人的布局预想。

    户曹架阁库被烧得一干二净,除非三司使衙门那边,有详细的底档,否则,很多收税的凭据。就都给彻底淹没了。

    偌大个开封府,如果没了税收,嘿嘿,怎么养活上上下下的这么多官僚呢?

    李中易借题挥。找的由头光明正大,令人无话可说。

    就连政事堂的相公们,都一直装聋作哑。并没有下钧谕,申斥李中易的胡作非为。

    答案其实很简单。李中易只不过手段暴力了一些罢了,却牢牢的占着大道理。让政事堂的大佬们无从下手。

    “刘判,咱们啥时候才能家去?”推官何重江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按捺住心中的隐忧,主动探问刘金山的口风。

    刘金山心里啥都知道,却故意装着糊涂,他连声叹息着说:“唉,我的家中尚有六十岁的老母,也不知道她老人家,如今身体还好么?”

    就在刘金山和何重江两人玩太极推手的时候,李中易已经换好了一身便服,领着防隅军都指挥使王晓同这个莽汉,悄悄的从府衙后门,微服上了街。

    户曹的档案被烧光了,李中易其实一点也不着急,他已经向刘金山打听清楚了,整个开封府的田税,去年已是最高,也不过区区二十余万贯罢了。

    整个开封府内,共辖有十九县,所有在籍的男丁,总共不过三十万。其中,浚仪和开封两县为附廓县。

    附廓县,类似红朝建政后,市辖区的意思,比如说北京市的朝阳区。两座县衙都在府城内,分县理事,承担着各自辖区的政务和治安。

    实际上,自从李中易搞出了逍遥津的商品批市场之后,土地上产生的赋税,在开封府的总税收之中的比例,已经低于3o%。

    如今的商业税率仅为5%,也就是所谓的二十税一,可谓是异常低下。

    然而,佃农的地租,即使是风调雨顺的年景,也至少要过三分之一。朝廷规定的所谓十税一,简直就是一纸空文,形同虚设。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种商农倒挂的税收制度,显然加重了农民的负担,却使商人们获得了极大的好处。

    说得不好听一点,这就是征穷人的税,补贴官僚和富人们!

    社会的不公平,从第一次分配(税收),就埋下了极其严重的制度性祸根!

    历史上的两宋朝廷,如果不是靠着繁荣的海外贸易来支撑财政的运转,只怕是早就淹没在了农民起义的海洋之中。

    对于开封府的经济展,李中易早就有了成算,只等时机成熟,再慢慢的推行。

    从府衙出来之后,李中易领着王晓同,坐到马车里边。

    就在王晓同摸不着头脑的时候,李中易笑着问他:“王防隅,你可知,城内何地最难防范火灾?”

    王晓同摸着后脑勺,仔细的想了想,小声回答说:“回李端明的话,桑家瓦子和鼓楼街附近,一旦失了火,就很可能一不可收拾。”

    “为何?”李中易不动声色的看着诚惶诚恐的王晓同。

    “城西有西湖及金水河可以取水,城南的取水之地甚多,唯独位于城东的桑家瓦子和鼓楼街地界,民宅全都连成了片,酒肆众多,且取水不易。一旦烧将起来,若是又刮起大风,那个后果……”王晓同这个防隅军都指挥使显然没有白作,他对于开封府内的防火局势,了如指掌。

    “嗯,那就先去桑家瓦子!”李中易毫不迟疑的吩咐车夫,直接赶去最容易造成重大火灾的桑家瓦子。

    王晓同心里边很有些奇怪,别的府君上了任,第一件事情,就是清查府库,点算钱粮。

    李中易这个年轻得不像话的府君,却一点都不关心这些“国家大计”,反而在正式上任的第一天,高度关注民宅防火的事宜,这是不是有点不务正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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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362章 闯祸了!

    酒菜很快就上齐了,店小二哈着腰说:“客官您慢用,小人就在门边,有事您尽管吩咐。”

    李中易随意的摆了摆手,店小二知趣的作揖行礼,转身离开了室内。

    “仁忠,这附近有多少只水缸,你可知晓?”李中易拈起酒盏,含笑望着王晓同。

    王晓同凝神想了一阵子,小声说:“如果末将没有记错的话,大约有一百三十多只大水缸。”

    李中易点点头,将杯中酒慢慢饮下,嗯,酒的味道还算可以,有股子米酒的醇厚之感。

    几万人的聚集区,却只有一百多只大水缸,可想而知,一旦火起,根本顾不过来。

    “不知仁忠可曾听说过,有一种可以喷水灭火的推车?”李中易放下手里的酒杯,笑着问王晓同。

    王晓同两眼茫然的看着李中易,下意识的摇头说:“请恕小人愚钝,确实没有听说过有这种车。”

    李中易微微颔首,王晓同是专职的灭火军官,他都没有听说过救火水车,显然,这个发明可以有。

    “仁忠,你平日里指挥军卒救火,最担心的是哪几件事?”李中易含笑和王晓同碰了个杯,接着关注救火的难点问题。

    王晓同脱口而出:“路太窄,楼△,w√ww.太高,水缸不足,水桶不够用。这倒也罢了,最麻烦的是,火头大起,屋主还要忙着抢运值钱的细软。”

    李中易陪着王晓同叹息了一阵,说:“小民积攒一点家当不容易啊。”

    王晓同点着头说:“端明公所言甚是,只是。细软没了,还可以再挣。人没了,整个家就完了。”

    李中易和王晓同一边喝酒吃菜。一边东扯西拉,酒过五巡之后,王晓同渐渐的放下戒心,说话也更大胆了一些。

    气氛渐入佳境的时候,突听庆丰楼外传来了喧闹之声,人声鼎沸。

    李中易探头望去,却见,一大队衙役手持锁链和钢刀,堵在了庆丰楼前。

    为首的一个捕头模样的官差。大声嚷嚷道:“奉上官之命,查缉奸党,楼内的人都不许乱说乱动。”

    官兵抓强盗,这是司空见惯的事情,李中易起初倒没太在意。

    可是,店掌柜的一席话,却惊动了他,“张太尉,鄙店一直守法营商。您何必每日里来这一遭,苦苦相逼呢?”

    李中易曾经当过灵州刺史,听见守法二字,他就知道。守法就是孝敬,也就是保护费。

    “怎么?心里不服是吧?”那个张捕头瞪着店掌柜,冷冷的说。“你这附近,经常有奸匪出没。爷好心帮你拿贼,你倒不识好人心了?”

    王晓同忍了忍。终究还是没忍住,小声解释说:“官府之人,经常拿这个说事,目的其实并不单纯。”

    李中易摸着下巴,十分有趣的望着王晓同,这个莽汉不擅溜须拍马,对老百姓倒还是蛮有感情滴啊。

    王晓同话里的意思,李中易自然是一清二楚滴,官府中人,就是靠着敲诈勒索,肆意盘剥老百姓。

    “你以前,也这么干过?”李中易笑眯眯的盯在王晓同的脸上,看得这个莽汉冷汗直冒。

    “不敢隐瞒端明公,末将虽然也过收一些东西,却从不屑于如此下作。”王晓同倒是很敢说话,直接承认了他以前也收过黑钱。

    嗯,这个莽撞汉,倒还是条汉子,不像某些伪君子,挂着羊头,卖狗肉。

    “以后不许乱伸手了,家里缺了用度,直管到黄记钱庄去借。”李中易觉得王晓同的本质不坏,有心将他纳于麾下。

    王晓同虽然莽撞,却不是笨蛋,他二话不说,扔下手里的筷子,单膝跪地,憨声憨气的说:“端明公不以小人粗鄙,屡屡包容,小人也不是那等不知道好歹的怂包,从此就跟着您卖命了。”

    李中易微微一笑,走过去亲自将王晓同搀扶了起来,拉着他的手说:“鄙人从不埋没英雄的功绩。”

    面对和许和尚一样,貌似老实,大事不糊涂的王晓同,李中易压根就不必多说废话,点到为止即可。

    王晓同这一跪,就等于是拜了山门,从此以李中易为靠山,依附于李家的大树之下。

    俗话说得好,大树底下好乘凉!

    不过,王晓同最服李中易的就是,尽管他如此年轻,却已是战功显赫的一代名将。

    武人,只服气,会打仗,有军功的大军统帅,他们骨子里是瞧不起只会耍嘴皮子,捞黑钱的腐朽文官。

    李中易这个开封知府,做的虽然是文官,可是,王晓同打心眼里,拿他当作武将看待。

    重新落座之后,那位张捕头的狂言就灌入了李中易的耳内,“来人,把楼内的奸匪全都拿下,带回县衙治罪。”

    李中易心里明白,府衙的官吏们,从上到下,除了捕快三班之外,都被他软禁在了开封府内。

    不过,驻在城内的两个县衙,却依然保持着正常的运转,该干嘛就干嘛。

    “哼,好大的口气,都抓了,也不怕磕了他们的牙?”王晓同有些愤愤不平的发牢骚,显然是想主动出头。

    李中易是什么身份?所谓的张捕头,和他这个开封府的oss比起来,根本就是一个低入尘埃的小蚂蚁,不值一提。

    见李中易没吱声,王晓同识趣的闭上了他的大嘴巴,上官在座,哪有他随意说话的资格?

    常言说得好,破家县令,灭门刺史!

    实际上,衙内里随便出来一个捕快,就可以把小民折腾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例子是明摆着的,楼下的这位张捕头,所谓的张太尉,嘴巴一张,就把庆丰楼内的所有人,都打入了奸匪的行列。

    嘿嘿,李中易如果是普通人,被逮进官府的黑牢之中,能有他的好果子吃?

    选日子不如撞日子,李中易既然遇上了这种邪恶之事,自然不可能轻易放过,嘿嘿,他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让今天这事闹大,越大越好。

    “咣当……噼里啪啦……”差官们冲进庆丰楼内,就是一通打砸,搅得乌烟瘴气。

    “你们干什么?”楼下有人惊恐的质问这些胡作非为的官差。

    “干什么?洒家看你这贼眉鼠眼的样子,就知道不是良民。少罗嗦,都拿下了。”官差们早就习惯了诬良为贼的勾当,大帽子直接扣上去,接着就开始抓人。

    店掌柜又急又气,高声怒叫道:“你们太不讲理了,还有没有王法?小老儿但有一口气在,也绝不会变卖祖宗留下来的家产。”

    李中易这才恍然大悟,敢情是那位张捕头,看上了庆丰楼的好地段,成心想吞了此地。

    “好,好,说的好,我们张爷最喜欢你这种硬汉子。嘿嘿,到了县衙的牢里,你接着这么说。”最坏事的总有帮凶,而且,这个帮凶比那个张捕头更加狂妄,更加的嚣张。

    这时,店小二的声音,突然在帘门外响起,“这位小爷,赶紧请里头的客官出来,随小人从后边下楼,免得惹上大祸。”

    李中易微微一楞,他确实没有想到,生意都做不成了,庆丰楼内的店小二居然,有此侠义之风。

    “让他进来。”李中易吩咐守在门边的李云潇,让他把店小二令进来说话。

    “客官,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您还是跟着小人赶紧走吧,再迟一步,肯定大祸临头。”店小二的脸色一片苍白,强作镇定的频频作揖,“不瞒客官,这太尉其实只是出头露脸的走狗罢了,幕后的主使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李中易立时来了兴趣,温和的询问店小二:“不知幕后是何人指使?”

    店小二低着头,小声解释说:“据那浚仪县衙的张捕头私下里提及,好象是魏王府的大管事,看上了咱们庆丰楼的地段。客官,小人求您了,饭钱免了,赶紧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魏王府?符彦卿没在京城,符家王府里,只住着符茵茵,符郡主!

    李中易摸着下巴,差点笑出了声,嘿嘿,山不转水转,石头不转,磨子转。

    符茵茵同志,你就等着本官,给你好果子吃啊!

    这位符郡主仗势欺人,屡屡给李中易下绊子,肆无忌惮的挑刺,李中易碍着她的尊贵身份,一直采取着以柔克刚的手段。

    现在,符小美妞的把柄,主动送到李中易的手边来了,李中易如果不好好的利用利用,那就白混了这么多年的官场。

    “你且旁边伺候着,凡事有我,毋须担心。”李中易在自家的地盘上,自然是信心十足。

    可是,店小二不明就里,他张了张嘴巴,还想继续劝说李中易离开。

    这时,王晓同压低嗓子,插话说:“让你边上待着,你就安心的待着,怕个甚?”

    店小二定神一看,当即认出是王晓同,也知道他是府衙的官儿。

    可是,让王晓同没想到的是,店小二突然跪倒在地上,带着哭腔说:“不是小人多嘴,您二位还是赶紧走吧,魏王府不是一般人家惹得起的。”

    店小二多次提及魏王府的赫赫威名,王晓同心里难免也有些犯嘀咕,下意识的瞅向李中易。

    开封知府的权势确实不小,可是,李端明恐怕也惹不起,先符皇后以及符贵妃的家族吧?

    李中易看出了王晓同的担忧,他却视若不见,一口酒,两口菜,吃得悠闲自得!

    ...

第363章 恶贼

    “里面的人都滚出来,衙门查缉奸匪,切莫自误!”

    浚仪县的一帮子衙役们,一脚踢开酒楼二层楼梯口的一个雅间,其中一个衙役挥舞着手里的腰刀,猛的劈入食桌之上,将屋里的食客们吓得魂飞魄散。

    站在李中易身旁的店小二,听见二楼的诡异动静,他虽然强作镇定,可是苍白的脸色,发颤的两腿,却暴露出了他此时此刻的真实心态。

    这时,庆丰楼后的小巷子里,突然传来一阵欢呼声,“拿着了,拿着了,张头英明神算,奸匪们果然想从后门逃跑。”

    李中易瞥了眼店小二,发觉他,面无血色,嘴唇发乌,两腿抖得更加厉害了。

    显然,店小二已经知道,他刚才劝离后门的几拨客官,都被官府的恶吏,抓了个正着。

    李中易淡淡的一笑,举杯望着王晓同,说:“怎么不喝了?”

    王晓同毕竟官卑职小,心里有顾忌,所以,脸色稍微有点异常。

    陪着李中易喝了一杯酒后,王晓同忽然跺了跺脚,刹那间,神态又恢复了正常。

    他笑着起身,替李中易斟了杯酒,一本正经的说:“末将刚才失态了,自罚三杯。”

    李中易点点头,含笑看了眼王晓同,*一*本*读*小说 xstxt说:“我陪你。”

    有官职在身的人,遇见惹不起的超级大权贵,心态上面难免有些患得患失,其实是件很正常的事情,李中易本人完全可以理解。

    人在官场。要建立起一个肝胆相照,荣辱与共。并且,牢不可破的庞大派系。靠的并不是形式上的所谓投靠。

    老话说的好,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

    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

    面对权势滔天的魏王府,李中易自然不想错过,近距离仔细观察王晓同的机会。

    “好啊,你们这些贼子,好大的狗胆,竟敢公然持刀。抗拒官府,还不快快束手就擒?”衙役们看见手扶刀柄的李云潇,不由齐声叫嚷起来,想给李云潇一个下马威。

    民不与官斗。即使,酒楼的食客们明知道要倒大霉,只要有一线希望,也不敢公开反抗官府。

    衙役们一路快速得逞,气势正盛,自然没把李云潇以及他手下的元随们。放在眼里。

    他们挥舞着手里的锁链、腰刀以及棍棒,隔着老远,大肆恐吓李云潇。

    李云潇早就听见了李中易和王晓同的对话,公子爷既然有了定见。他也就知道该怎么整了。

    衙役们只是大声叫嚷,肆意的恫吓,却没敢主动靠近。

    有刀。却拒不弃械投降的“奸匪”,危险性极大。这些衙役也不是傻子。

    跟着张捕头一起红吃黑,捞好处是一回事。把命都搭上了,却又是另外一回事,绝对不可混淆不清。

    李云潇早就看穿了衙役们色厉内荏,外强中干的本质,他不由冷冷一笑,暗暗骂道:“一帮怂包,软蛋。”

    “怎么回事?”这时张捕头发觉二楼的情况很有些不对,一边快步上楼,一边厉声喝斥他手下的衙役们。

    “大哥,奸匪们欲图持刀行凶,弟兄们慈悲为怀,不想伤了他们的性命。”一个有头有脸的衙役,主动凑到张捕头的跟前,挤眉弄眼的使眼色。

    张捕头看清楚眼前的形势之后,哪还能不明白,他的手下们,都是怕死鬼,根本就不敢向前冲!

    “都楞着干什么?还不给洒家都拿下了?”张捕头当机立断,下达了抓捕的命令。

    他这一辈子,办过不少命案,也是见过血拼过命的老捕快了,狠劲十足。

    头头发了话,衙役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最终,他们架不住张捕头的威压,只得硬着头皮,大呼小叫的挥舞着手里的家伙事,缓缓靠近李云潇等人。

    在高丽,在西北的荒漠之中,李云潇跟着李中易,剁了不知道多少颗人头,眼前衙役们这么点小阵仗,岂能入得了他的法眼。

    衙役们进三步退四步的丑态,彻底的暴露于李云潇的眼前,他不屑的撇了撇嘴,淡淡的下令,“抄家伙。”

    “哗啷。”整齐的轻响过后,站在李云潇身旁的元随们,每个人的手里都多一件小玩意,近距离绝杀的利器——手弩。

    “啊呀……”正在步步逼近的衙役们,不约而同的惊叫出声,他们情不自禁的煞住脚步,前边的转身往回跑,后面的人还在向前挤,楞是乱成了一锅粥。

    张捕头毕竟是积年老吏,见多识广,他揉着两眼,仔细一看,不禁吓出一身冷汗:对面有五个大汉,每人手持一把样式怪异的手弩,又是不到两丈的近距离,眨个眼的工夫,就可以让他的人,伤亡惨重。

    “来人,速去唤援军过来弹压。”张捕头反应神速的选择了最正确的应对方式。

    衙役们只能抓小毛贼,真遇见了江洋恶贼,那就无能为力了。

    李云潇眼瞅着衙役们,眨个眼的工夫,就退出去老远,心里不由暗暗一叹,摇着头,骂道:“怂货。”

    李中易的元随们,跟着嘻嘻哈哈的怪笑起来,李十八实在很想笑,忍不住揶揄那些退避三舍的衙役们,“兀那贼鸟厮,你们倒是过来呀,爷还等着你拿人呢。”

    王晓同在室内听见李十八的打趣声,又偷眼看了看,一脸平静的李中易,他不由暗暗钦佩不已,眼前的这位爷,显然对于魏王府,无所畏惧,没当一回事。

    和依然蒙在鼓里的王晓同不一样,李中易从一开始,就心如明镜,胸有成竹。

    在这皇城根下,四九城内,除了皇宫大内之外,就没有他李中易管不到的地界。

    “仁忠,你当年带兵的时候,肯定没立下战功吧?”李中易夹起一块生鱼烩,塞进嘴里,慢条斯理的咽下之后,含笑询问王晓同。

    王晓同摸着脑袋,露出憨厚的笑容,解释说:“末将也没立啥大功,也就是在高平之战时,亲手剁下了两颗契丹狗贼的首级。”

    不大的工夫,酒楼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兵刃以及有人的呼喊声,“来了,来了,府衙的蔡爷带兵来了……”

    “蔡爷,贼子们就在此地楼上……”

    援兵来得如此的迅速,张捕头不禁欣喜若狂,他抬手指着李云潇等人,厉声喝道:“官军已到,汝等还不快快放下凶器,乖乖投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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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章 乱斗

    蔡章标正好带兵巡逻到附近,偏巧遇见带着铺兵前来镇压的浚仪县尉,听说有奸匪聚众闹事,持械抗拒官府,他二话不说,当即领兵一起赶了过来。∑頂點小說,

    到了庆丰楼下,蔡章标一声令下,大队开封府衙的巡逻军卒们,四下里散开的,将整个酒楼围得水泄不通。

    见蔡章标只是牢牢的控制住了现场,却没有下达抓捕的命令,浚仪县尉宋自强心里也就明白了,此地乃是浚仪县辖区,蔡章标只是配合抓贼而已,主角依然是他宋某人。

    张捕头听说上司来了,赶忙跑出来迎接,宋自强也没废话,直接就问他:“怎么回事?哪来的持弩贼子?他们有多少人?”

    “小的也不太清楚。不过,从贼子们的口音来看,好象是南边蜀国来的奸匪。屋外的贼子有五个,屋内的不知。”张捕头不愧是多年的老捕快,仅凭李云潇的口音,就作出了正确的判断。

    宋自强皱紧眉头,扭头拱手,客气的对蔡章标说:“蔡军巡,对方有弩,下官手下的铺兵,却都只有刀枪,难办呐。”

    蔡章标暗暗冷笑不已,宋自强此人一直以刁滑出名,他显然是想让府衙的巡兵,冲在前面当炮灰。

    可问题是,浚仪县衙办的案子,他蔡某人又何苦冲到最前面呢?

    更何况,贼子们都配备了弩,弩矢可是不长眼的呀!

    “宋县尉,你就放心好了,本官一定全力配合贵衙属的抓捕。”蔡章标提前一步。封死了宋自强的推托余地。

    宋自强见蔡章标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他不由暗暗骂道。老滑头。

    不过,骂归骂。蔡章标的话却没有说错,既然是浚仪县衙办的案子,蔡某人可以躲闪,他宋自强却没有回避的理由。

    “来人,都给本官冲上去。”宋自强不顾张捕头频频使的眼色,只得硬着头皮下达了抓捕令。

    在宋自强的辖境内,如果让持弩的贼子们跑了,上边一旦怪罪下来,他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上司下了强攻令。张捕头尽管很不情愿,却也无可奈何,只得领着他的手下们,利用桌椅作为挡箭牌,缓慢朝李云潇这边蠕动。

    李云潇撇了撇嘴,这帮子家伙,如果上了战场,肯定都是逃兵。

    他懒得理会贪生怕死的衙役们,掉头进了屋。向李中易禀报了外面的情况。

    李中易淡淡的一笑,说:“把那张捕头擒来。”

    李云潇眼前猛的一亮,当即意识到,公子爷一定有大动作。李云潇转身离开室内。冲着他手下的元随们,小声下了指令:“爷发了话,拿下姓张的捕头。”

    “哗啦!”李云潇和元随们拔出腰刀。不约而同的大声怒吼,“杀!杀!杀!”

    “哎哟喂。我的娘呀……”浚仪县的衙役们,看见如狼似虎的挥刀扑来的元随们。一个个吓得屁滚尿流,扔下手里的刀枪,抱头鼠窜。

    “不许跑,不要慌……”张捕头促不及防,被人群挤到了楼梯的木栏杆上,动弹不得,只能徒劳的呼喊着。

    “咚咚咚……”一个衙役转身逃跑的时候,被后边的人猛的推了一把,居然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也许是被这个家伙的大腿,绊了一下,他后边的人,也都跟着滚下了楼梯。

    李云潇满脸狰狞的冲到张捕头的跟前,挥刀劈飞了张捕头手中的腰刀,探手过去,一把掐住了他的脖领,仿佛老鹰抓小鸡一般,将他拎起就走。

    这张捕头倒也硬气,被李云潇逮住之后,居然还敢发出狂言:“好小子,居然敢殴辱官差,外面都是官军,洒家劝你一句,还是赶紧乖乖的弃械投降,还有可能保住小命一条。”

    李云潇气乐了,这个狗东西,都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不过,李云潇也很理解张捕头的底气所在,外面全是官军,他们也就五个元随而已,好汉难敌人多,双拳难敌四手。

    亮瞎了你的狗眼,李云潇暗暗好笑,外面的兵马再多,也不看看,究竟是谁家的兵马?

    “咚。”李云潇提溜着张捕头,快步走进雅间,将他扔到了李中易的脚前。

    李中易没看张捕头,他夹起一筷子白菘,塞进嘴里,细细的咀嚼之后,慢慢的咽下。

    令李云潇感到意外的是,张捕头居然从地上爬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尘土,背着手,恐吓李中易:“我看你应该是个读书人,读书要明理,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看看楼外,布满了官军,你是插翅难逃。”

    李中易直接把张捕头当作是空气,他举起酒杯,和王晓同又干了一杯。

    张捕头眼珠子一阵乱转,他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可是,究竟哪里出了毛病,他却始终想不明白。

    小命悬于人手,外面又都是官军,张捕头即使非常怕死,也要掂量掂量严重的后果。

    “鄙人慈悲为怀,奉劝你一句,早早的回头是岸。”张捕头察觉到,李云潇等人没敢杀他,显然是在害怕,外面的大批官军。

    他的胆气陡然一壮,突然厉声喝道:“还不快快跪下,等候官府的发落?现在为时为晚,你尚有一线生机。”

    李云潇实在忍不住,背过身子去,捂住嘴巴,笑得肚子疼。

    张捕头发觉到,四周的壮汉们,一个个忍得很辛苦,他真是不明觉厉。

    “还不快快投降?”张捕头厉声冲着李中易大吼了一嗓子。

    李中易微微翘起嘴角,这个姓张的,倒是条汉子,这都已经落入人手了,居然还有胆子放肆,嘿嘿,人才啊!

    王晓同忍了半天,实在忍不下去了,他猛地站起身,想扑过去,扇张捕头几耳光,让他的猪脑子清醒清醒。

    “仁忠,你且坐下。”李中易抱着看猴戏的心态,摆着手,示意王晓同不要生气。

    李中易发了话,王晓同不敢不听,他只得怒瞪着张捕头,心里暗暗骂道,王八糕子滴,死到临头了,还不自知。

    “大事不好,张捕头让贼人给拿住了……”楼下传来的呼喊声,让张捕头急得要吐血,这不是想陷害他么?

    “里面的人听着,本官乃是浚仪县尉宋自强,限你们在半刻钟内,弃械投降,否则,别怪本官不客气了。”

    李中易听见宋自强的叫喊声,微笑着吩咐王晓同:“仁忠,你去一趟。”(未完待续。。)

第365章 倒霉催的

    王晓同立即起身,正眼都看张捕头一眼,果断的探头伸出窗外,大声喝道:“呔,何人胆敢如此放肆?开国逍遥郡公、权知开封府事,李端明在此!”

    李中易见了王晓同的举止,不由暗暗点头,王晓同这么个搞法,既避免了外面剑拔弩张的误伤,又表明了顶头上司在此地的态度,一举双得,好!

    “什么?”楼下的蔡章标听了王晓同的声音,心头猛的一颤,他当即仰面朝上看,结果,恰好看见了王晓同那张极为熟悉的黑脸。△¢四△¢五△¢中△¢文…≦,

    “端明公在楼上?”蔡章标大吃了一惊,整个心脏差点蹦出咽喉,大水冲了龙王庙,冲撞的还是自家的顶头上司,这,这,大祸临头啊!

    王晓同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撒下弥天大谎,蔡章标一看见王晓同的黑脸,就知道,大事不妙!

    蔡章标二话不说,慌忙下马,三步并作两步的朝楼上跑过来。

    宋自强以前只见过王晓同两面,稍微有点印象,却不是很熟。不过,蔡章标的所作所为,却让宋自强确信无疑,开封城最大的父母官,李府君就在楼上。

    见蔡章标屁滚尿流的往楼上跑,宋自强哪敢怠慢,慌乱之中,他下马的时候,居然摔了一跤。

    危急时刻,宋自强也顾不得堂堂县尉的体面了,一边跑,一边拍打着官袍上的灰尘。

    “你……你就是李端明?”张捕头多年办案拿贼,眼光还是有一些的,他听见急促的楼梯响声。心里立即明白,他的末日就要到了。

    张捕头眼珠子微微一转。双膝已经跪倒在了李中易的脚前,面如土色的开始嚎丧:“小人不知贵人就在楼内。贸然冲撞了府君,小人该死,小人有罪……”磕头如捣蒜。

    李中易懒得看他,由着张捕头磕头不止,看看是他的脑袋硬,还是地板硬?

    蔡章标毕竟是武夫,腿脚十分麻溜,他手扶着木栏杆,几个大步。就窜上了二楼。

    当蔡章标看见守在门口的李十八的时候,整颗心立时凉透了,运气太背了,李中易果然就在楼内。

    倒霉催滴!蔡章标强行克制住,想要仰天长叹的冲动,堆出满面的笑容,客气的冲李十八拱手说:“十八兄弟,敢问端明公,可在屋里?”

    李十八昂首挺胸。冷冷的说:“报名进入。”这是李云潇私下里交待的话,有些不长眼睛的人,就该好好的给点教训。

    蔡章标此时此刻,已经稳住了心神。他只是在无意中,冒犯了李中易的虎威罢了。和李中易的元随动手的人,都是浚仪县衙的皂役。右军巡院的巡卒们,只是把守着庆丰楼的外围而已。

    直到现在。蔡章标暗暗庆幸不已,他幸好没有贪功。否则,大祸必定临头。

    “罪官开封府衙左军巡使蔡章标,请见端明公。”蔡章标也很会来事,单膝跪地,负荆请罪的态度,异常之端正。

    “进来吧。”李中易还用得着蔡章标,而且,这位蔡军巡使,并不知道他就在楼上。

    不知者不为罪,李中易并不是一个喜欢刻薄部下的主官,所以,他也没打算追究蔡章标的不敬之过。

    听见李中易的叫声,蔡章标暗暗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稍稍放下心来,抬手挑起门帘,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蔡章标进门一看,李中易,李大官人,就端坐在桌前,千真万确!

    “下官有罪,请端明公责罚。”蔡章标十分机灵的再次跪倒,务必不能惹恼了李中易。

    这年头,得罪了顶头上司,就等于是把自己送上了阎王殿的勾魂簿,死得绝对很难看。

    李中易温和的望着蔡章标,含笑夸奖说:“蔡军巡不愧是个能吏,带兵来得很快嘛。”

    听了李中易的当面夸奖,蔡章标原本异常紧张的那颗心,缓缓的落回到肚内,他恭声道:“下官有罪……”

    李中易摆着手,含笑打断了蔡章标为了脱罪的自污,温和的说:“起来吧,本府了解你的为人。”

    对于李中易的宽仁,蔡章标心里异常感激。他以前也因为无意之中,得罪过前任的张府尊,结果陪了不少银钱和小心。

    仅仅是赔些银钱倒也罢了,在张府的大管家的敲诈勒索之下,蔡章标硬着头皮买来一个正值妙龄的黄花大闺女,送过去给人家当小妾。

    这叫什么事嘛?蔡章标只要一想起这件倒霉事,就觉得异常窝火,却苦于地位很低,没办法找回场子。

    如今,李中易明明可以借题发挥,故意折腾蔡章标,却轻描淡写的放了他一马,蔡某人自然是颇为感动。

    官大一级压死人,蔡章标就算是柴荣的眼线,也仅仅是眼线罢了,和位高权重的李中易比起来,他随时随地都可能被抛弃掉。

    这就是做棋子的悲哀!

    那位张捕头见了此情此景,被吓得半死,两腿猛的一软,“噗嗵。”跪到了李中易的面前,继续装不认识李中易,小命恐怕不保啊!

    小虾米终于不敢装b,李中易的心中并无半分感觉,小虾米太小了,他要折腾的是魏王府的那位郡主小娘子。

    这时,宋自强气喘吁吁的奔到门前,颤声报名:“罪官浚仪县县尉宋自强,求见端明公。”

    刚才,蔡章标在门前的吃瘪的动静,宋自强听得很真切,有样学样,倒是得心应手。

    蔡章标是府衙的属官,李中易是府衙的大老板,胳膊肘难免向内拐一些,免得说出去,他自己面上也无光。

    可是,宋自强这个县尉却不同,他是浚仪县的佐贰官,不过李中易直接管辖。

    李中易既然有心借张捕头牵连上符茵茵家的大管家,自然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宋自强。

    结果,宋自强在门外跪了半刻钟,李中易始终都没搭理他,一直在和蔡章标说话。

    宋自强暗暗懊恼不已,李府君真的生气了,明显是想要收拾他这个小小的芝麻官啊。

    开封府是天下第一大府,浚仪县也跟着水涨船高,县令的地位,高于诸州县尉。

    宋自强这个县尉,按照朝廷的定制,乃是正九品官。他在整个浚仪县内,也算是非常有头有脸的官员。

    可是,和李中易这种二品实权大员比起来,宋自强这种芝麻大的小官,根本就不入流。

    就在宋自强跪得两腿发麻,五心烦躁的当口,李中易摆了摆手,示意蔡章标坐下,陪他一起喝酒。

    蔡章标不知道李中易玩的是什么花样,却又不敢违拗上官的意思,只得提心吊胆的和王晓同坐到了一起,他侧着半边屁股,楞是没敢坐正。

    桌边的张捕头,已经吓得浑身大汗淋漓,宋自强跪下的声响,他听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身为朝廷命官的宋自强,都自身难保了,何况区区一介贱吏的张捕头呢?

    “小二,速去命掌柜的,取好酒来。”李中易随心所欲的一边喝酒,一边吃菜,蔡章标忐忑不安的陪着他喝酒,却没敢动筷子。

    王晓同早就站到了正确的队伍之中,心中没鬼,有啥可怕的,他倒是放开了的心怀,咽下美酒,频频动筷子吃菜。

    庆丰楼的掌柜的,眼看着**临头,却只能干瞪眼,毫无解困的办法。

    谁曾想,半路杀出个李中易,眨眼间,形势整个逆转。听店小二说,想吞下家产的张捕头,如今成了一条落水之犬,掌柜的自然是喜出望外,欢喜得难以自禁。

    掌柜的,刻意压制住满心的欢喜,端着盛酒的托盘,缓步走到李中易的桌边,小心翼翼的说:“这是鄙店珍藏了几十年的老酒头,小人不敢藏私,特为献来给贵人尝尝。”

    李中易听出掌柜话里有话,不由莞尔一笑,说:“掌柜的,怎么称呼?”

    “有劳贵人动问,小人姓周,名正,字衡光。”周掌柜频频作揖,态度异常恭敬。

    李中易听说这位周老板居然还有表字,他暗暗点点头,读过书的商人,和文盲富豪,自然颇有些不同之处。

    周正见李中易的态度很温和,他为了表达感激之情,手捧酒壶,主动替李中易,以及在座的蔡章标和王晓同二人,斟了酒。

    老话说得好,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

    其实,指的就是这些人,眼光独到,精通人性,善于察言观色,和他们打交道的草民,几乎就没有不吃亏。

    李中易慢慢的饮下杯中酒,等周正再次斟酒的时候,他这才慢慢腾腾的说:“唤宋县尉进来吧。”

    宋自强的两腿早就跪麻了,陡然听见李中易的吩咐,他靠着两手的支撑,这才勉强起身,蹒跚着走进室内。

    当宋自强看见瘫软地上的张捕头的时候,他立时气不打一处来,顾不得两腿依然酸软,猛的抬起右腿,恶狠狠的踢在张捕头的身上。

    张捕头做梦都没有料到,平日里没少收他的孝敬的顶头上司,突然对他下狠脚。

    促不及防之下,张捕头被踢的翻了好几个跟头,面部狠狠的撞到了坚硬的桌腿之上,差点没痛昏过去。

    “哎哟喂。”伴随一声痛叫,眼尖的李云潇分明看见,地上散落着两颗带血的门牙。(未完待续。。)

第366章 难办

    李中易的身份太高,自然不可能亲自动手,去打张捕头。∷四∷五∷中∷文¥f,

    如今,宋县尉代了劳,打掉了张捕头的门牙,正中了李中易的下怀,这货就是该打!

    对于张捕头吃的大苦头,李中易明明看见了,却只当没有看见一般,这就给宋自强带来了一线希望。

    宋自强的品级再小,也是官,而且还是张捕头的顶头上司。

    张捕头的部下再多,实权再大,说好听点是吏,实际上也就是个布衣草民。

    官殴民,天经地义,民揍官,那就是犯了天条,应该千刀万剐。

    李中易又视而不见,这么一来,张捕头的门牙,白白的掉了,连个申冤的地方都找不到,活该倒霉!

    “蔡军巡,这些衙门里的败类,胆大包天,竟敢污良为匪,肆意妄为,本府命你,一体拿下,带回府衙讯问清楚。”李中易需要的就是活口,以及口供,没有铁证,可不太好折腾符茵茵那个蛮横无理的小美妞。

    “来人,把这些败类统统拿下,带回府衙,严办。”蔡章标立功赎罪心切,当即下达了抓捕令。

    左军巡院的官兵们,听了顶头上司的命令,立时一拥而上,将刚才还横行霸道的衙役们,揍得鼻青脸肿,哭爹叫娘。

    张捕头被人捉住两腿,头下脚上,眼看要被拖出屋外,他忽然大喊了一嗓子,“府君,魏王府……”

    这张捕头也是成了精的老衙门,他自然不敢公开说出真相。只端出了魏王府的山门,目的就是想恐吓住李中易。

    可是。张捕头终究还是失算了,李中易被符茵茵几次三番的折腾。泥菩萨还有点土性呢,正愁没理由折腾那位符郡主。

    蔡章标立时一惊,天呐,现场坐着的是顶头上司,张捕头身后的居然是权势滔天的魏王府,不好办了啊!

    李中易只当没听见张捕头犬吠,他轻描淡写的摆了摆手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目不转睛的盯着蔡章标。

    蔡章标意识到,李中易根本就没把魏王府当一回事。他不由心下大定,厉声喝斥他的手下人:“都楞着干什么?拖出去。”

    “魏……”张捕头依然不死心,想垂死挣扎,可是,他刚喊出一个魏字,就被人用臭布塞了嘴,恶心得想吐,却吐不出来。

    刚才还忐忑不安的店小二,见了张捕头的惨样。心里不由暗爽,老天有眼,活该,打得好。打得妙,打得呱呱叫。

    李中易站起身,温和的对周掌柜说:“还请掌柜的至府衙。做个见证。”

    周正死里逃生,哪能不愿意呢。他频频拱手说:“小人愿意,小人愿意。”

    嗯。人证、物证齐活,李中易无意之中,多出了不少折腾符茵茵的由头,心情自然是一大片大好。

    从庆丰楼内出来之后,李中易瞥见蔡章标和宋自强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他还想继续在街上逛逛,就停下脚步,板着脸说:“你们各忙各的去吧,本府公务在身,少陪。”

    李中易扔下这句话,领着王晓同等人,扬长而去。

    宋自强和蔡章标,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知从何说起。

    蔡章标毕竟地位高不少,见多识广一些,他想了一阵子,建议说:“若是府君再次……”故意停在了半道,等着宋自强领悟他的意思。

    宋自强果然没让蔡章标失望,他拱着手说:“府君的安全,事关重大,下官绝对不敢轻忽,就算是惹恼了府君,也要派人暗中小心保护。”

    蔡章标微微一笑,这个宋县尉还真是个妙人,不愧是个老衙门。

    两人一拍即合,叫来熟悉街道情况的手下,换上便衣,远远的缀在李中易的身后,暗中予以保护。

    和蔡章标分手之后,宋自强马不停蹄的想赶回浚仪县衙,打算把祸事禀报给县令知晓。

    顶头上司被县里的小小捕头侮辱了,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宋自强即使一直和县令不和,也不敢隐瞒此事。

    因为知情的人很多,宋自强即使想瞒,也绝对是瞒不住的,他还不如主动一点,争取县令的理解和支持。

    经过了张捕头的小插曲之后,王晓同对李中易的看法,比此前又高出不止一筹。

    别人可能不清楚,王晓同却从店小二的嘴里,早早的知道了底细,张捕头这种小脚色,算个球。

    真正厉害的,其实是隐藏在张捕头身后的魏王府,虽然说出面的只是大管家,可谁又敢说,符家的主子们,没有躲在幕后操纵?

    桑家瓦子容易失火,紧挨着皇宫的东华门和良善街,其实也很不太平。

    上次,开封皇宫被烧去大半的原因,就是因为当晚突然刮起了狂风,宫外的良善街附近的民居内,又失了火,结果,大火卷进了皇宫。

    李中易心里明白得很,京城内外,仅仅精锐的禁军,就足足超过了二十万。

    事情是明摆着的,除非是手握兵权的大将谋反,一般的治安案件,不绝对不可能蔓延成灾。

    所以,开封城内的治安状况,更多的是小偷小摸,杀人越货之类的刑事案件,不可能放大到扳倒李中易的程度。

    惟独控制火灾的问题,确实令人很头疼。

    假如烧了好几条街,烧死不少草民,甚至是烧进了皇宫大内,即使李中易不想辞职,柴荣为了平息民怨,也会把他推出去当替罪羊。

    所以,李中易领着王晓同,绕着东华门一线,走了一整圈。

    中途,停下脚步休息的时候,李中易再三叮嘱王晓同:“刚才标记的水缸位置,都记清楚了吧?”

    王晓同在见识过了李中易办事精细的特点之后,哪敢马虎大意,他点着头,说:“末将都记下了。府君,您就放心吧,末将就算是忘记了浑家的样子,也绝对忘不了需要增设水缸的方位。

    李中易满意的点点头,提醒说:“不仅仅是水缸,还有装水的木桶,多备一些,只有好处,绝无坏处。”

    王晓同犹豫了一下,小声说:“水缸太重,刁民一般情况下,难以搬走。只是,这木桶,难免会被刁民们偷回家中。”

    李中易眨了眨眼,王晓同还真没说错,天朝的老百姓一直都有占公家便宜的坏毛病,用来救火的木桶,确实很可能被人偷个精光。

    “不妨事。只需命人在木桶之上,涂抹红漆,编上号便可。另外,贴出告示,谁敢偷救火的桶,只要逮着了,就罚去西北放马。”李中易满肚子都是坏水,眨个眼的工夫,就想出了一个妙招。

    古人重别离,故土难舍,尤其畏惧被流放,所以,李中易对症下药,用上了狠招。

    等李中易回到开封府衙,只休息了半刻钟,喝了两盏凉茶,就见李小九匆匆的跑来禀报说:“爷,最后一个硬挺着的户曹官吏,刚刚招供了。”

    李中易微微一笑,信口问李小九:“那人多少个时辰没睡觉了?”

    李小九笑嘻嘻的说:“小的真心佩服这位孙判司,反复折腾了七十二个时辰,这才彻底的垮了,问啥就答啥,再不敢稍有隐瞒,连他偷了小姨妹的丑事,都说了。”

    李中易接过厚厚的供状,轻轻的放在书案上,并没有马上看。

    以前,李中易因为经历的关系,颇知道一些“文明”办案的好手段。

    其中,办案人员三班倒,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陪着嫌疑人,不让嫌疑人睡觉,直到其精神崩溃为止,算是异常实用和温柔的一种好手段,被广泛使用。

    “小九,孙判司背后那个是谁?”李中易翘起嘴角,气定神闲的问李小九。

    李小九摇着头说:“按照您定下的规矩,只有问案的兄弟才知道,小的也不清楚。”

    李中易点点头,他一直以军法治家,给身边的随从,定了不少的规矩。

    历史上,很多权臣的败亡,几乎都是因为身边的心腹没有管好,导致千里长堤毁于蚁穴。

    李中易既然走到了今天的地位,手中的权势也已不小,他自然要防微杜渐的管好身边人,不至于因小失大。

    魏王符彦卿其实一直是个谨慎小心的人,并没有因为两个女儿都嫁给了柴荣,就骄横跋扈,目中无人,肆意妄为。

    可是,符家的大管家,却敢仗势欺人,明抢良民的家产。

    老符离得远,怪不着他,那么,符茵茵治家不严,导致恶奴胡作非为,教训可谓异常之深刻。

    有鉴于此,李中易觉得,他更加不能放纵身边人乱来。

    人家符茵茵,可是妥妥的天潢贵胄,皇亲二代贵女,即使捅破了天去,也有柴荣和她二姊符贵妃担待着。

    李中易不过是个半道投周的降臣罢了,真出了大事,谁会冒死力挺于他?

    唉,出身不好,没个当亲王的爹,李中易的根基,毕竟还是太浅了,经不起太大的风浪。

    等李小九退下之后,李中易拿起厚厚的卷宗,一边吃点心,一边仔细的阅读。

    直到掌灯时分,李中易这才无语的放下手里的卷宗,案情其实非常简单,可是,内幕却令人发指,触目惊心!

    这么多权贵,居然都插手于新城扩建的利益旋涡之中,李中易就算是下达屠杀令的时候,也没有如今这么头疼!

    户曹失火的事,难,难得很,很难办,李中易举步维艰,左右为难!(未完待续。。)

第367章 何为信任?

    天完全黑透了,李中易这才发了话,除了户曹的人之外,其余的府衙官吏,都可以自行回家。△¢四△¢五△¢中△¢文≤,

    足够的证据已经到手,李中易没必要继续做恶人,让整个府衙的官吏全都恨他入骨。

    李中易的指令传达下去之后,二堂外面,传来雷动的欢叫声,“回家喽,回家喽……”

    “多谢府君……”

    “苍天有眼呐……”

    李中易放下手里的茶盏,嘴角不由微微翘起,一松一紧,一张一驰,方为掌权之道。

    对待部下们,如果一味的严苛,李中易的名声不仅不会好,反而会让这些刁官和刁吏们,全部都站到他的对立面去。

    府衙里的官吏们,实际上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十分类似于李中易的“同事”。

    在同一个单位里,地位大致相当的“同事”,一般来说,表面上貌似两肋可以插刀的好朋友,私下里却很有可能是“竞争死敌”的关系。

    一个萝卜一个坑,府衙的实权职位,毕竟十分有限,张三获得了提拔,李四就失去了机会。

    李中易无差别变相拘留的行为,看似得罪了府衙的所有人,其实这里头大有奥妙。

    世人基本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开封府衙的所有官吏们,大家都一起倒了霉,又扳不倒位高权重的李中易,所以,即使这些人有怨言,也不至于恨李中易入骨。

    在这种**的皇权时代,柴荣觉得李中易行,那就行。即使不行也行,和府衙的任何人。都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府衙里的这些家伙,平日里干的都是欺上瞒下。利用职权鱼肉百姓的勾当。

    李中易的手里,已经捏着整个府衙里边,诸多脏官的把柄。只要他愿意,随时随地都可以将不长眼的某个人,打翻在地,再踩上几脚。

    以李中易的见识和阅历,他非常清楚,这年月,几乎是无官不贪的节奏。如果。他有极其严重的道德洁癖,完全可以把府衙的大小官吏都给抓了。

    问题是,打击面搞这么大,很可能被政敌们所利用,反倒有可能给李中易扣上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大帽子。

    这些超级权贵们,一旦造势成功,恐怕就连柴荣,都保不住李中易。

    基于理性的因素,李中易只能采取选择性反腐的局部手段。顺他者昌,逆他者进班房,甚至是掉脑袋!

    归根到底,就一条原则。听话的留下,不听招呼的,去死!

    “郡公。在下方才四处走动了一番,发现府衙中的诸位官吏。都好象有一种逃出生天之感。”

    刘金山是府衙的二把手,因为任官多年。手底下倒也有一批听侯使唤的亲信,消息自然也就相当灵通。

    千穿万穿,唯有马屁不穿!

    李中易就算是已经听出,刘金山是在变相的拍马屁,却也不可能主动去戳穿他,否则,就是太不会做人,太不近人情了。

    “光清,走累了吧,坐下喝口热茶,咱们慢慢的扯谈。”李中易含笑暗示刘金山,尽管随意一些,不要太过于拘束。

    刘金山刚刚投靠过来,对于李中易的脾气还不太熟悉,这中间难免就需要一段磨合期,李中易对他身上的某些旧习性,自然也可以多多包容。

    李中易瞥了眼坐下之后慢慢喝茶的刘金山,心里想的却是杨烈,以及左子光这两个人。

    枪杆子里出政权,乃是颠扑不破的真理。所以,李中易离开京城去灵州上路之时,并没有带上一直扎根于破虏军中的杨烈。

    等李中易从灵州回到开封,左子光也被他留在了三千蕃骑兵之中,暗中替他掌握着,这一股大周朝最重要的机动打击力量。

    地主家有余粮,才可能心中不慌。诸权之要,首重兵权!

    一旦柴荣出了大事,必然是主少国疑的危急局面,那么,包括政事堂的相公在内的所有文官领袖,在面对寒光闪闪的刀把子的时候,只有两种选择,要么臣服,要么去见阎王。

    事实上,赵老二就是这么干的,而且,干得非常成功,异常之漂亮,仅仅只宰了韩通的全族,就顺顺当当的篡了柴家的皇位。

    此所谓,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

    两个年轻的心腹干将都没在身边,李中易在开封府衙这边,遇事连个可以敞开商量的人都没有,虽不是什么大事,终究有些不便。

    刘金山喝了茶之后,笑着说:“郡公,以在下的浅见,户曹失火一案,您肯定有了大收获吧?”

    李中易一听就明白,刘金山是在试探他,目的是想知道一下,他刘某人在李中易的心目之中,究竟是几斤几两。

    “光清,你先看看这个。”李中易抬手指着书案上的那厚厚的卷宗,示意刘金山先看了再说。

    刘金山起初以为,李中易给他看的,不过是些个无关紧要的卷宗。

    可是,等刘金山打开卷宗之后,仔细的一看,情不自禁的吓出了一身冷汗。

    不,准确的说,刘金山此时的心绪是,既惊又喜。惊的是,户曹一案的背后,居然藏着无数超级大权贵的黑手。喜的是,李中易把如此要命的案卷都给他看了,显然是真拿他当心腹看待。

    “郡公,请恕在下抖胆直言,这份案卷一旦报上去,就很可能是您的去职之日。”刘金山一向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性子,却被李中易的博大胸怀,给深深的感染了。

    换作一般人,有可能把这么要害的案卷,给一个刚刚投靠过来的下级看么?

    李中易故作犹豫的样子,刘金山真急了,他一时冲动,居然抓住了李中易的袍袖,泣血力谏:“郡公,您老可千万不能犯糊涂啊。这么多的重臣,其中还有政事堂的相公牵连在内,您就算是深得圣宠,又岂能架得住悠悠众口?”

    “众怒难犯啊,我的好郡公。”刘金山急红了眼,唾沫星子居然喷到了李中易的脸上。

    李中易抬手,用另一侧的袍袖,抹净脸上污液,心里不怒反喜。

    刘金山的优异表现,让李中易看到了他彻底投靠过来的诚意,那句老话说的是啥来着,对了,板荡识忠臣!

    “光清,你有何良策?不必有任何顾虑,尽管直言。”李中易看到了刘金山的忠城之心,却还需要看看他的真本事。(未完待续。。)

第368章 太子也病了

    刘金山刻意压低声音说:“郡公,在下以为,不如放过四品以上的重臣,选几个六品以下的朝臣,拿来开刀。△¢四△¢五△¢中△¢文∮,”

    李中易闻言后,不禁微微一笑,反问刘金山:“何以服众?”

    刘金山叹了口气,说:“郡公,您千万别犯糊涂呀,这么多重臣牵扯在内,手心手背都是肉,陛下肯定异常为难。”

    李中易点点头,说:“此事不急,咱们先看看动静再说。”

    刘金山眨了眨双眼,试探着问李中易:“您的意思是?”

    “打草才能惊蛇。蛇被惊动了,肯定会四处游动,反正,人证物证都在咱们的手上,难道还怕了他们不成?”李中易的一席话,令刘金山意识到,在奉诏办理户曹失火案的事情上,这位李郡公很可能是,早就另有打算。

    一理通,百理通,刘金山猛然间意识到,他算是白替李中易操了心!

    户曹失火的案子,固然牵连甚广,可是,只要不是把所有的重臣都给得罪光了,反而会让很多人高度有求于这位实权在握的李郡公。

    谁应该严办,谁应该轻放,谁又必须禀报到今上的龙案之上,嘿嘿,一切尽在李某人的掌握之中。

    相距不过百年的女皇武则天时代,手握办案权的酷吏们,一个个飞黄腾达,威风凛凛,被无数高官所忌惮,就是最好的例子。

    刘金山想定之后,拱着手说:“郡公成竹在胸,在下多虑了。”

    “光清啊……”李中易见刘金山已经领悟了其中奥妙。他正欲做进一步的解说,却听李云潇在门外禀道。“爷,宫里来了人。说是陛下召您进宫。”

    柴荣在这个时候突然派了人来,李中易略微一想,估计和柴玉娘的病情,大有关联。

    李中易在蜀国的经历,早就被柴荣查了个底朝天,他当过蜀主的首席御医这事,柴荣不可能不清楚。

    今上既然相召,李中易自然不可能继续和刘金山扯谈,他马上起身。登车赶赴皇宫。

    当李中易赶到庆寿宫门外的时候,却见阶下站满了身穿青、绿袍服的尚药局的御医,仅仅从这些人灰暗的脸色来看,李中易大致就可以猜得出来,一定是医治无功,挨了上峰的训斥。

    实际上,在这个缺医少药的年代,郎中,尤其是服务于皇宫大内的御医。只要不是在诊治重要皇亲之时出了大纰漏,基本都可以获得达官贵人们必要的尊重。

    李中易时隔多年,再次重操旧业,内心深处。自然是颇有些感慨。

    做郎中难,做皇帝的专署御医,更是难上加难。

    这种难。除了病因不明之外,最麻烦的地方是。怎么应对皇家提出的过分要求?

    所以说,给皇家当医生。除了过硬的医术之外,心理素质也须超人一等。否则的话,很可能皇帝的病没治好,倒把自家的脑袋,给折腾没了。

    此所谓,伴君如伴虎是也!

    通过太监的传禀,柴荣得知李中易来了,当即就召他进去。

    李中易进殿的时候,还没转过屏风,就听两个老气横秋的声音,正在争辩治疗疟疾之良策。

    李中易故意放缓脚步,仔细的倾听了两个老御医的对话,嗯,翻过来,绕过去,始终不离《千金方》、《皇帝内经》之类的老典籍。

    事实证明,中医尽管博大精深,限于对人体内脏的认识不足,却也不可能包治百病。

    突然,李中易听到了“梁王”二字,他的心头不由一惊,难道说,柴宗训也染上了疟疾?

    “梁王应是触碰过不洁之物。老夫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还从未听说过,疟疾轻易过人之事。”

    尤其隔着屏风,李中易只能通过声音识别,说话的这位,中气十足,嗓音略显沙哑。

    “疟疾原本就是容易过人之症,必须谨慎从事……”这位老御医语速不快,很容易让人听得很清楚。

    李中易一边走,一边听,对于两个老御医的争论,心里大致有了谱。

    两个老御医,其实都对疟疾只知其果,却未明其因。疟疾,除了血液传染之外,最重要的传播途径是,蚊虫的叮咬。

    一般人即使近距离接触到疟疾患者,只要不被吸了患者血的蚊子叮咬,也会平安无事。

    因为,中医根本就没有输血的疗法,所以,防备疟疾感染,最重要的源头是,灭蚊!

    “吵够了没有?都给朕出去。”

    李中易刚刚转过屏风,就听见,柴荣那沉闷而又愤怒的低吼声。

    结果,两个老御医,吓得屁滚尿流,抱头鼠窜,狼狈的经过李中易的面前,被赶出了祸事的旋涡。

    李中易心中暗暗一叹,柴荣之所以会生气,和这两个老御医,不分场合的互别苗头,其实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圈子!

    延伸下来,即使是医术之道,也有所谓的流派之争。

    以前,在蜀国的皇宫里,尚药局的正副手之间,就一直存在着极深的矛盾,彼此都不服。

    不过,李中易这个过来人,也是深有体会的,中医确实易学难精。

    一个师傅一个法!

    同一个病人,由不同的郎中诊治,药方就很可能天差地别,很难标准化。

    实际上,在李中易看来,因人而异的治疗方式,其实符合未来的医学发展趋势。

    只不过,现有的医疗技术和知识的积累,暂时还达不到这么先进的程度罢了。

    “臣李中易拜见陛下。”李中易见到柴荣的时候,发觉他正背着手,绕着殿内,团团转圈。

    “无咎,你来得正好。”柴荣停下脚步,转身盯在李中易的脸上,突然叹了口气说,“六哥儿很孝顺,嚷着要来看望他姑母。只是,六哥儿回去之后,竟然也染上了……疟疾……”

    李中易心中的猜测,被柴荣正式证实之后,他心想,柴宗训活到二十岁那年,才暴病身亡,莫非历史出现了戏剧性的大变化?

    “陛下勿忧,可否容臣先瞧一瞧梁王殿下的病情?”

    所谓主忧臣辱,柴荣的亲儿子,准皇太子,柴宗训得了不治之症,李中易无论如何,都必须陪着柴荣一起担忧。

    “无咎,朕听说,在蜀国的时候,你曾经引得天神下凡?”柴荣不经意的戳到了李中易的要害,敲打、威胁、警告的意味,极其浓厚。

    李中易心想,终于还是来了,幸好他早有准备,否则,还真有可能被柴荣点中了死穴。

    天谶之事,非人臣所应为也,要命的时刻,到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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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侯介绍:
李中易,本是共和国最牛的中医权威,因车祸到了五代十国,附体在一个文不能科举、武不能提刀的废柴身上!
这时候,儿皇帝石敬塘刚刚卖掉燕云十六州不久。
后蜀国主孟昶,正在与花蕊夫人嬉戏。
南唐后主李煜,隔江犹唱后庭花!
后周世宗柴荣,做梦都惦记着北伐。
北宋太祖赵匡胤,正琢磨着黄袍加身。
这是混乱的时代,却也是李中易的时代!
逍遥侯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逍遥侯,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逍遥侯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