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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大司空     逍遥侯txt下载     逍遥侯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600章 埋伏

    “损失确实很大,但是收获也不小。”李中易忽然提高声音,“勇士们的鲜血没有白流,不夸张的说,契丹人的部署情况,已经完全掌握。”

    李中易的视线扫视全场,目光不经意的掠过折御江的身上,略微停顿了一下,这才冷冷的说:“我意已决,不必再议,由参议司下发最新的作战计划。”

    折从阮尽管还没完全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对于李中易的果决,他是非常之赞赏。

    带兵打仗的人,最不喜欢的就是,优柔寡断,颟顸无能,且没有魄力的统帅。

    折御江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折从阮冷厉的眼神所吓,只得把头一低,装作没看见的样子。

    折从阮在老折家的地位,就和李中易在李家军的地位,大致差不多。在这两支军队之中,他们俩都是一言九鼎的最高决策者,这个毋庸质疑。

    也许是为了保密,宋云祥亲自捧着全新的作战计划,依次分发到了每位将领的手上。

    折云水拿到的是一份编号为甲三十的作战计划,他打开计划书,仔细一看,整个人立时傻了眼。

    只见,计划书上,对于折云水的直属部队的情况,如数家珍一般,全都列明在上,几乎没有任何的偏差。

    按照计划书的要求,折云水的直属部队,应该摆在李中易的中军右侧,并由李家军配备三十名联络官,负责两军之间的军令联络,并随时随地把李中易下达的最新军令,递交到折云水的手上。

    除了这些联络官之外,李中易还给折云水的直属部队,增配了一个由两百人组成的掷弹营。

    “禀李帅,末将抖胆,想请教一下,这掷弹营是何名目?”折云水忍了又忍,实在是忍无可忍。终于还是发了问。

    李中易含笑望着宋云祥,宋云祥会意的主动站出来,详细的解释了掷弹兵,这种全新的军种。

    “诸位。所谓掷弹兵,其实是我家李帅亲手首创的一种中程近战新军种。其所使用的武器,乃是用牛筋所制成的弹弓,射程长达七十余步。其弹丸则是薄瓷烧制的丸弹,内装特制猛火油。其表预先留有小口,用密蜡和黄泥封存。”宋云祥也许是早就知道折家将们会有此问,他变戏法式的从怀中取出一枚特制的弹丸,举于大家的眼前,详细作了解释,“两军作战之时,只要提前在靴子上擦燃抹有特殊宝物的的短香,并用香尾的硬部插破密封处,便可随时随地利用牛景的极强弹力,将此火丸射到敌人的身上。嘿嘿。需要特别说明的是,此丸一旦燃烧起来,除非覆盖大量泥沙,否则绝难扑灭。”

    随着宋云祥解说的进一步深入,折从阮算是听明白了,他猛的倒吸一口凉气,好歹毒的兵器呐!

    尽管宋云祥解释的相对清楚,折从阮依然不太明白:短香头擦拭皮军靴,就可以被点燃,这是何道理?

    不过。折从阮却已经明白,这种所谓的掷弹营,肯定是两军混战之时的夺命利器。不仅如此,身上被点燃之后。更容易制造契丹人的恐惧感,从而彻底动摇他们决死拼杀的军心。

    等折云水等人完全了解到掷弹营的作战效能之后,整个临时中军大帐之中,刹那间,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李中易瞥了眼目瞪口呆的折云水,不由暗觉好笑。勇猛的战士如果配上大杀器性质的利器,就如同猛虎添翼一般,战斗力必定大涨。

    同样是人海战术,使用的条件和方法,必须因地制宜。比如说,在朝鲜战场上对付美军,就只能是扬长避短的挖地道,打持久战。

    然而,在解放战场上对付战术和武器装备差美军很远kmt军队,就又是另一套攻坚的战法。

    海湾战争时期,美军所展示的惊人信息化战争特点,彻底点醒了全球军队:武器装备的代差,已经很难单靠落后装备的数量,予以弥平。

    所以,一心想要收复燕云的固有领土,甚至包括燕云以北的李中易,自从掌军之后,就一直挖空心思的创造符合冷兵器时代特点的新式实用型武器。

    铁的军纪,极少出错的模板化参议作战制度,超凡脱俗的哨探侦察能力,再加上层出不穷的新式实用型兵器,这就从根本上奠定了李家军从胜利走向胜利的基础。

    折从阮拈起白须,除了异常之震惊外,他更多的是庆幸。想当初,正是折从阮的远见,把花娘嫁给李中易,让两家变成关系异常紧密姻亲,这步棋确实走得无比正确。

    此次,折从阮执意亲自领兵前来助阵,目的就是想把人情送得更足,让李中易无话可说。

    不管是历史上,还是现代社会,人情这玩意,比金钱方面的债务更可怕!

    既然折从阮把人情做得足,李中易也肯定不是那种不懂世故的憨货,他主动提出,瓜分晋阳伪汉政权的地盘,除了调虎离山的算计之外,更多的则是,预备赠送一份厚礼给老折家。

    武夫掌权,军阀割据的时代,地盘都是需要提刀拿枪去抢滴,天上绝对不可能掉下馅饼!

    换句话说,到时候,以李中易为主,折家为辅,大家组成联军,一起拿下伪汉的地盘,然后瓜而分之,各取所需。

    以折从阮对李中易的了解,到那个时候,折家的地盘很可能要扩大到三州,甚至是四州之地。

    至于,李中易为何提出瓜分的是晋阳伪汉之地,而不是京师附近,道理其实是明摆着的:京畿腹心重地,只能由李家的下一代家主自领。

    不过,折从阮的好心情,也就到此为止。因为,李中易虽然没有明言,却提示出一个令人异常震怒的警讯:府州折家很可能出现了卖族求荣的内奸。

    内奸究竟是谁呢?折从阮陷入到沉思之中,不由自主的走了神!

    折云水没有想那么多,他目不转睛的盯在作战计划书上,逐条仔细的研究着里面的每一个步骤,深入琢磨其中的深意。

    玩政治斗争的心眼,折云水比李中易差出去不止十条街。不过,涉及到领兵打仗的领域,折云水如果没有几分真本事,缺少最重要的悟性,折从阮也不可能这么用心的提拔他。

    要知道,在实力相对弱小的府州折家,哪怕战胜契丹人和党项人无数次,只要大输一仗,就会掉入到万劫不复的深渊。

    老折家,真心输不起!

    新的作战计划下发之后,宋云祥站在沙盘之前,逐一回答李家军众将领的各种疑问。

    杨烈的地位仅次于李中易,他首先发问:“士光兄,我军临时改道,若是被设下埋伏的契丹人知道了,跟踪追击过来,如何应对?”

    宋云祥微微一笑,拱手说:“白行兄乃是名将,岂不闻大帅尝言之兵家要诀窍:设伏不成,绝不可擅追的战术原则?”

    杨烈显然已经赞同了宋云祥拟定的作战计划,只不过因为地位颇高,需要他首先开腔,起到抛砖引玉的效果罢了。

    紧接着,在折家将的注目之下,李家军的将领们按照各自的地位,依次出来发问。

    大多数情况之下,宋云祥都可以给出令人满意的答案,不过,折从阮冷眼旁观,正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在更具体的细节方面,宋云祥毕竟也有考虑不周的方面。

    折从阮看得很清楚,宋云祥面对计划中的瑕疵,非但没有丝毫的遮掩辩护,反而还主动承认错误,并命手下的参议们,一一补充进作战计划之中。

    李家军的参议司之中,人数异常之庞大,分工十分明确,各司其职,行动效率也惊人的快。

    半个时辰之后,经过众将补充之后的崭新作战计划,正式出炉。

    折云水望着更加细化,用炭笔补充的计划文本,不由暗暗感慨不已:难怪李中易要说,身为统帅的他,只需要处理一些特殊的军务,毋须一头扎入文牍故纸之中。

    据折云水的暗中观察,李家军日常的行军扎营等军务,皆有专人按照军规办理,这就极大的减轻了李中易限身于琐事的压力。

    嗯哼,在折家军中,能否推行这种好军规么?

    折云水思考再三,只能十分遗憾的暗暗摇头,那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和精干高效的李家军相比,折家军中论资排辈的现象,异常之普遍。军中的将领们,动辙便是折云水的叔伯长辈,这些人一旦摆出老资格或是端出长辈的架子,折云水只能干瞪眼。

    此所谓,百善孝为先,长辈大于天的负面影响!

    经过短暂的确认程序之后,李中易亲手在新计划书上面画押并钤印,到此为止,作战计划书正式生效。

    按照新计划,大军转道向北之后,折家军就要负责半道设伏,牵制住很可能跟踪追来的契丹精锐骑兵部队。

    大降大雨,既不利于步战,更不利于马战,相对而言,天气因素明显偏向了联军这一方。

    联军重新上路之后,大雨依旧磅礴,李中易随手抹了把脸上的冷雨,下意识的扭头望向东京汴梁的方向。

    赵老二,面对这种复杂的局面,你会怎么做呢?是继续完成即将开场的陈桥兵变呢,还是想静待最佳时机呢?

    “无咎,你给老夫说实话,你究竟怀疑的是谁?”折从阮见四周都是李中易的亲信牙兵牙将,他按捺不住憋了很久的疑问,直接逼问李中易。

    ps:稍微晚点,肯定还有一更!(未完待续。)

第601章 追杀

    “岳祖,如果某家所料不差的话,嘿嘿,不久之后,定有准信。..”李中易没有正面回答折从阮的问题。

    折从阮心里也很明白,李中易是个绝不说空话的性子,他如果没有把握,不可能乱说话。

    继续深入一想,折从阮更加理解李中易的难处,两家虽是盟友,却毕竟隔了一层,老折家中出了细作,泄露了军情,李中易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岂敢贸然端出?

    只是,折从阮确实有些想不通,折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有脑子进水的家伙,才有可能干出吃里扒外的勾当。

    明知道折从阮疑虑未消,李中易却不想现在就揭开谜底,正如折从阮所料,涉及到两家关系的大问题,李中易在没有证据之前,不可能轻易说话。

    浓浓大夜色之中,两家联军冒着大雨,艰难的跋涉着,辗转向北。

    李家军完全不需要举火行军,折家将们却因为看不清楚道路,很多人都是摔倒了爬起来,走几步路再摔倒。

    李中易担心减员太严重,会影响此战的效果,他皱紧眉头,思索了一会,立时计上心头。

    “潇松,你去领一些绑腿带,结成长索,让折家的儿郎们牵着长索行军。”李中易刚刚吩咐下去,折从阮便击掌赞叹道,“妙哉!”

    李中易也许是因为雨大没听清楚,也许是故意装楞,没有顺着的折从阮的话头接下文。

    绑腿的麻布条结成绳索之后,折家军中摔倒和掉队的人数,大幅度减少,行军的速度也加快了许多。

    就在大军中途临时歇脚的时候,哨探突然来报,“禀李帅,契丹人从后边追上过来了。..”

    李中易听闻之后,不由扭头望着折从阮,笑道:“岳祖。狡猾的小鱼儿终于上勾了。”

    折从阮捋须轻声一笑,说:“行啊,真有你的,一切皆在意料之中。要不。把那个宋士光,借我家使几天?”

    李中易心想,折从阮还真是敢开口呐,张嘴就想要他的左膀右臂?

    “呵呵,岳祖请放宽心。此战过后,必有能吏去您那里帮衬着练兵。”李中易故意没把话说死,想看看折从阮究竟是个神马意图。

    折从阮得了李中易的承诺,也就没再紧盯着追问,以他对李中易的了解,肯定会派能干的参议去折家这边来帮忙,完全没有担心。

    敌人既然追来了,李中易自然不会客气,他当即下令:“传我的军令,各部按照乙字戍号计划执行。”

    详实的作战计划。早已传达到了队正一级的军官手上,李中易此时只需要简洁的下命令,执行那一套方案即可,压根就不需要再罗嗦什么。

    折从阮亲身经历过,联军制定作战计划的场景,他心里很清楚,作战计划一共有三套,每套都有临时应急的备用计划,作战准备之充分,简直令人发指。

    大雨之中。折家军的将士们,分出一部分兵马,扛起李家军的各色军旗,伪装成毫无防备的样子。继续向北行军。

    李中易则领着李家军的兵马,按照事先定好的方案,将各种特殊的器械,埋设于道路两旁的密林之中。

    瓢泼大雨之中,耶律洪光纵马疾驰,率领着耶律休哥专门拨给他的一万余精锐骑兵。离开了事先设好的埋伏圈,追着李中易北去的方向而来。

    和耶律洪光并骑而行的,却是一个汉人,此人姓刘,名更兆,受命与耶律洪光取得了联系,并带去了令契丹人寝食难安的军情:李中易改了原定计划,中途转道去偷袭驻扎在洺州以北的另一支部队。

    耶律洪光是典型的契丹皇族出身,此次跟随耶律休哥一起南下的皮室军,大多是他的部下。

    只是,由于耶律休哥中途夺了耶律洪光的兵权,带走了一万五千名精锐的皮室军主力,换给耶律洪光的仅仅是一万多战力一般的宫分军。

    这么一进一出,导致耶律洪光实力大损,难免对耶律休哥有大的怨气。

    不过,耶律休哥有大恩于耶律洪光,再加上事先许诺的不少好处,耶律洪光也就捏着鼻子认了。

    原本,有内奸的帮忙,耶律洪光原本以为可以打李中易一个措手不及,替大契丹国立下不世奇功。

    谁曾想,李中易竟然半道改了主意,转而去伏击另一支增援部队。

    这么大的雨天之下,耶律洪光非常清楚,宫分军们即使隐藏了起来,却肯定会由于散漫的军纪,导致警惕性严重下降。

    在大草原之上,只要是下雨天,按照老规矩,都是无法打仗的。

    契丹人,是马背上的民族,弓马娴熟是他们最基本的谋生和作战技能。这么大的雨,契丹勇士们哪怕再勇猛,也架不住弓弦失效。

    无法挽弓射箭,导致契丹勇士的战斗力,何止减半?

    可是,狡猾的南蛮子,偏偏在这个时候,敢于冒雨搞出反偷袭的戏码,这实在是令耶律洪光大为震惊和恼火。

    虽然,刘更兆急吼吼的跑来通报了紧急军情,耶律洪光基于根深蒂固的对南蛮子的不信任,并没有马上采取行动。

    经过仔细的盘问过后,身为大契丹国宿将的耶律洪光,作出了一个十分合理的安排。

    为了避免被南蛮子所陷害,这里特指一脸媚态的刘更兆,以及躲在刘内奸身后的那个人,耶律洪光决定,将他率领的契丹精锐骑兵,一分为二,朝李中易转过去的方向,悄悄的包抄过去。

    道理其实很简单,既然耶律洪光大胆的作出决策,打算反伏击李中易的主力兵马,那么,他自然也留有足以应付危机的后手。

    说白了,契丹立国之后,国力之所以日盛,打下了偌大疆域的庞大帝国,除了契丹国的太祖和太宗之外,耶律休哥等精英级军事贵族,也起到了十分巨大的作用。

    和那些逐渐堕落腐化的皇族不同,耶律洪光能有今日之地位,纯粹是靠无可辩驳的显赫军功,而不是所谓的皇族身份或是裙带关系。

    两千余皮室军,就跟在耶律洪光的身后,除此之外,另有三千宫分军随行。

    耶律洪光考虑得十分周全,大暴雨天气,高贵的契丹勇士们无法挽弓搭箭,难道南蛮子们就可以了么?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半道上中了南蛮子的诡计,仓促之间哪怕是打不过,也完全可以纵马从容撤走吧?

第602章 魔鬼鸡尾酒

    耶律洪光领着两千多皮室军,以及三千多宫分军,抄小路想绕到南蛮子的前头,提前设下埋伏。

    李中易却早已经把部队散开在了耶律洪光的必经之地上,就等着耶律洪光领兵追过来。

    距离大道大约十里,一个不起眼小村庄里,颇超勇抓过水囊仰起脖子,猛灌了一气,然后大声问随行的参议官:“契丹狗都到了没有?”

    随行的参议官拱手禀报说:“回指挥使的话,契丹人的前锋已经过去了,只是主力至今尚未见踪影。”

    颇超勇狠狠的跺了跺脚,骂骂咧咧的说:“该死的契丹狗,要过早过,不过拉倒,免得让老子揪心。”

    自从跟随李中易以来,颇超勇一直默默的惦记着,立一个天大的奇功,为将来登上党项王的宝座,添砖加瓦。

    没错,颇超勇这一生的梦想,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当上党项王。到那个时候,他倒要看看,曾经耀武扬威的拓拔家,敢不敢不跪在他的马前喊爷爷?

    背叛李中易,自立为王?

    咳,颇超勇压根就没敢起这种愚蠢的念头,除非李中易年纪轻轻,就永远的倒下了!

    颇超勇身为异族的将领,李中易非但没有丝毫的嫌弃之心,反而屡屡给予重用,这确实令颇超勇十分感动。

    在李家军中,由于镇抚建在队上的建军原则,各级军事将领又没有掌握财权,造反的可能性近乎零。

    颇超勇扭头看了看,一直静静坐在马扎上看军报的本营镇抚——姚铁,眨了眨眼,问他:“老姚,你觉得契丹人会不会上当?”

    姚铁没有抬头,淡淡的说:“来或不来,咱们都要承担追击的重任。”

    唉,这已经是第n次了,姚铁不管何时说话。都学足了李中易的架式,不紧不慢,理智得令人感觉到压力山大。

    按照李家的军规,军事将领按照军令指挥作战。平级的镇抚不得擅自干预。

    不过,当颇超勇这个指挥使的命令,超出了上边下达军令的范围,姚铁有义务当仁不让的予以纠正。

    别看颇超勇手握三千精锐党项骑兵,可是。附近百丈以内负责守卫的牙兵牙将,却都是姚铁带来的心腹勇士。

    只要领兵在外,哪怕颇超勇手握三千党项铁骑,可是,他自己的人身安全,却尽在姚铁的掌握之中。

    假设颇超勇敢起异心,姚铁要想擒之,简直是易如反掌。

    不大的工夫,哨探来报,“契丹人的主力到了。”

    颇超勇闻言不由精神大振。他欢喜的搓着双手,怪声叫道:“他娘滴,终于等来了。”

    姚铁和颇超勇做搭档,已经不止一日,他自然心里很清楚,颇超勇是个有野心的异族破落贵族。

    时至今日,姚铁一直记得上时势课的时候,李中易曾经说过:人性本私,野心才是推动整个社会前进或是后退的源动力。

    对于颇超勇的野心,姚铁只是采取冷眼旁观的态度。只要颇超勇不玩出界,姚铁也懒得管他。

    只是有一条,颇超勇想提拔的实权部下,姚铁都会按照军规。进行最严格的考核。

    放诸李家军全军都是一样的规矩:提名权归颇超勇,考察任免权却掌握在姚铁的手上。

    并且,各支部队的后勤辎重,统一归镇抚管辖,领兵的大将不得干预。

    这么一来,人、财、物这三权。颇超勇皆不可能完全掌握,哪来的造反基础?

    颇超勇本不是胆小之人,他目不转睛的望着姚铁,大声说:“一起去前边看看?”

    姚铁眼眸微微一闪,多年的共事经验告诉他,颇超勇只怕是想摸清楚敌情之后,趁机捞一把军功?

    军功,姚铁其实也需要。只是,在军功和风险之间,姚铁需要做个整体性的权衡。

    按照军规,正常的执行军令,指挥作战由颇超勇全权负责,姚铁不得横加干预。不过,由于军情的瞬息万变,李中易并不机械的留下了一个随机应变的小口子:面对特殊军情,又来不及禀报上级,镇抚是最终决策者。

    颇超勇绝对不是笨蛋,和姚铁共事的几年间,他们俩人虽然有不少的分歧,也只是在表面上保持和谐的关系,但两人有个共同点:都需要干一番事业,争取早日获得更大的发挥空间。

    在李家军中的镇抚,绝没有不懂军事的文士,所谓军政双优,使得镇抚的考核标准,远远高于纯粹的军事指挥官。

    姚铁笑了笑,说:“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咱们就近去查看一番?”

    颇超勇闻言大喜,搓着手说:“知我者,老姚是也!”

    姚铁只是笑笑,却没接腔,李乡帅曾经说过: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必须做到细上加细,不容稍有疏忽。

    有了大暴雨天气作为天然的掩护,折家军的将士们,扛着原本属于李家军的军旗,大摇大摆的朝北行军。

    李中易头戴毡帽,身穿毡衣,蹲在一块大石头的后边,手举单筒望远镜,一直默默的观察着小道之上,来来往往的契丹骑兵哨探。

    把军队交给折云水带领的折从阮,也和李中易一般的打扮,手里同样举着单筒望远镜。泥泞的道路上,一名契丹骑兵,一边控马飞驰,一边抹掉脸上雨水,那模样颇有些狼狈不堪。

    折从阮看到此情此景,不由哑然失笑,随即打定主意,这么好的宝贝,回头一定要捞一批到手。

    折从阮不断的调整手里单筒望远镜的角度,仔细的观察之下,他又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埋伏在四周的李家军官兵们,毡衣和毡帽之上,遍布葱绿的树叶。

    如果没有望远镜的帮忙,折从阮自问,在茫茫大暴雨之中,仅凭肉眼绝难发现埋伏的官兵们。

    这个李无咎,偏生就是鬼名堂多。折从阮的心态一直很端正,也很平和,此战中。他就是个不管事的看客。

    怎么排兵布阵,都是李中易的职责,折从阮只管看热闹,瞧新鲜。并且把老折家也需要的新式玩意,都牢牢记住,等仗打完了再找李中易打秋风。

    倾盆的暴雨之中,耶律洪光接到了前方哨探传来的最新军情:南蛮子正在冒雨往北赶路,显然并没有发现我军已经跟上来了。

    耶律洪光却觉得很有些奇怪。以他多年作战的经验,大军赶路在外,怎么着也要碰见敌人掉队的士兵。

    现在,耶律洪光不仅没有看见任何一个南蛮子掉队的士兵,甚至连哨探的踪影都没见着,这种蹊跷非常值得怀疑。

    耶律洪光刚欲下令停止前进,却又接到了一个噩耗:派出去的第二批哨探,和南蛮子发生遭遇战,全都死光了。

    这一下子,耶律洪光立时兴奋起来。既然已经遭遇,这就说明行踪即将彻底暴露,不如长驱直入,追杀过去。

    耶律洪光考虑得非常清楚,这么恶劣的天气,南蛮子不仅无法射箭,更难以火攻,以骑兵部队的巨大冲击力,南蛮子的马下步军,只有吃大亏倒血霉的份。

    于是。耶律洪光毫不迟疑的下令,全力追击,务必全歼前面的南蛮子。

    很快,李中易的单筒望远镜中。出现了大队契丹铁骑的身影。

    这时,折从阮小声提醒说:“无咎,要不要通知云水他们回来?”

    李中易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凑到折从阮的耳旁,小声说:“岳祖是担心我军吃不掉契丹人吧?您就安心等候好消息吧,某家替契丹人准备了一顿大餐。必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尽管天色渐亮,可是雨天路滑,耶律洪光即使下令全速前进,契丹人骑兵部队的行军速度,依然比天晴时慢上许多,并且不时有人连人带马,一起摔倒在田梗之间。

    “还是大草原好啊。”耶律洪光刚刚发完这个感慨,就听见响亮而又奇怪的竹哨声,“滴滴滴……”

    后队的哨探来报,契丹人已经全部进入了伏击圈,李中易微微一笑,当即下令说:“可以开始了。”

    在折从阮的注视之下,首席传令官复述了统帅的命令之后,毫不犹豫的举起手里的铜号,吹出激昂的高音,“滴滴哒……”

    “全体上钢弦!”军官们的大声喝令声中,折从阮透过单筒望远镜,惊讶的发现,李家军的弓弩手们,极其快速的掏出背囊里的钢弦,搭在弓或弩上。

    “三段击,放!”随着李中易军令的下达,折从阮只觉得眼前原本蒙蒙亮的天空之中,陡然变得漆黑一片,“嗖嗖嗖嗖……”强弓劲弩的利刃,夹带着追魂摄魄的无上魔力,恶狠狠的扎进契丹骑兵的队列之中。

    “啊,有埋伏……”

    “呀,我的眼睛……”

    “呃,好痛啊……”

    契丹人的骑兵队伍之中,惨叫声,哀号声,以及战马受到重创后发出的悲鸣之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

    “掷弹兵准备,猛火二号,预备,放!”随着军官们短促而有力的命令声,折从阮惊讶的发现,就在他的身前不远处,一排排士兵们,五人一伙,他们架起竹制的简易弹射装置,将一只小瓦罐抛到空中,砸进混乱不堪的契约人群之中。

    微明的天色之中,折从阮手里的单筒望远镜,竟然帮助他看见了一幕十分奇怪的场景:这些小瓦罐,显然异常薄脆,无论是砸到人身上,还是落到地面上,“咣。”应声即碎。

    积水的道路上,田梗中,随即飘起一大片黑色浮油,洒得到处都是。

    就在折从阮还没有彻底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的当口,李中易的下一道军令,已经传入他的耳内,“魔鬼赐下的鸡尾酒,契丹人一定非常喜欢,嘿嘿,传我的令,点燃鸡尾酒,烧他娘的。”(未完待续。)

第603章 万岁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一向自诩见多识广的耶律洪光,整个人彻底懵掉了,他做梦都没有料到,倾盆大雨之下,南蛮子的弓弦为什么没有受潮失效?

    “啊……”拼死护卫在耶律洪光身侧的一名心腹亲兵,被一支夹杂着尖啸的利箭,从刁钻的角度扎透了心窝,只来得及闷哼一声,便一头栽下马背,再无任何声息。

    近在咫尺的凄厉惨叫声,传入耶律洪光耳中,他猛然惊醒,此时此刻,不是发呆的时候。

    耶律洪光当即扯起嗓门,厉声喝道:“吹号,吹号,撤兵突围。”

    只可惜,亲兵们刚刚吹响撤兵的号角,耶律洪光就眼睁睁的看着,无数只瓦罐从天而降。

    “砰砰砰……”清脆的瓦罐破碎声,此起彼伏,如果不是亲兵举盾挡在了耶律洪光的身前,只怕他就会被砸个正着。

    耶律洪光低头一看,从破碎的小瓦罐之中,不断的溢出泛黑的液体,他心中不由有些奇怪,这是什么?

    没等耶律洪光明白过味来,漫天的火箭已经从四面八方,劲射而来。

    “这么大的雨,怎么可能点火箭?”耶律洪光大惊失色,脱口而出,“南蛮子莫非懂妖法?”

    嘿嘿,妖法?李中易亲手定下配方的鸡尾酒,加上未曾提纯的猛火油,只怕是连坦克都可以点燃,何况是血肉之躯呢?

    密密麻麻的火箭,落到地面的积水处,扎进浑身上下粘满“鸡尾酒”的契丹人身上,立时带起雄雄烈焰。

    泥泞的地面上,田埂中,到处是积水,黑色的浮油就漂浮在水面上,遇火即燃。

    “啊……”

    “呀……起火了……”

    “快跑啊……”

    “救我,救我……”

    火借水势,水助火威。漫天飞舞的火魔,就在折从阮的眼皮子底下,瞬间将刚才还斗志昂扬的契丹精锐铁骑兵队伍,整个的吞噬了进去。

    “将军。快走,啊……”亲信的一名牙将,刚刚拽住耶律洪光的胳膊,就被地上偶上来的火苗,点燃了粘在身上的鸡尾酒。他的整个人仿佛火球一般,惨叫着呼喊着,栽下了马,在泥泞之中翻滚着。

    折从阮注意到了这令人惊讶的一幕,他大张着嘴巴,活生生的看见,掉入泥坑之中契丹人,竟然有一些扑灭了身上的火。

    “无咎,你这是何意?”折从阮刚问出口,随即明白了李中易“歹毒”的深层想法:放少量的火罐去烧契丹人。不过是想彻底打乱契丹人的指挥体系以及建制罢了。

    身为元老级宿将的折从阮,心里自然很清楚,军队的完整组织编制,一旦被打乱了,士兵们就和待宰的猪羊一般,再也没有了正面组织对抗的能力。

    “五段击。”负责前沿指挥的杨烈,发现契丹人虽然乱了,但依然有一些人聚集成团,他当机立断,改变了原本想发起冲锋的计划。

    “轰隆。”天空中突然滚过一阵暴雷之声。老天如果开了眼,肯定会发现,地面上的火团之中,到处都是乱窜的契丹人。

    无边无尽的箭雨。泼水一般扎进契丹人的乱军之中,面目狰狞的死神带着狂笑,肆无忌惮的收割着这些异族强盗的性命。

    折从阮感觉到仿佛有人掐住了他的脖颈,几欲窒息,简直快要喘不过气来,**。这是他亲自参与过的,最有组织,最有效率的有预谋的**!

    近在咫尺的李云潇,一直暗中观察着折从阮的动静,他惊讶的发现,折老令公忽然扭头,死死的盯在李中易的背影之上,鼻息异常粗重。

    李云潇故意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扭头看向正聚精会神观察战场的李中易,折老令公属于他万万得罪不起的老家伙,与其亲眼看着他失态,不如装傻充楞,只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

    跟随在李中易身边的这些年来,李云潇经历过战场恶斗,又成天与李家后宅的女主人们斗法,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异常纯朴的穷猎户。

    李中易扫视过火场一周,发现有组织的抵抗逐渐消失,随即下令:“全军突击,降者不杀!”

    松散而积水的火海,其实不足以整个吞噬掉契丹人的大部队,一部分契丹人的后队骑兵,一发现不对劲,第一时间就掉转马头,亡命朝后逃散。

    可是,迎接逃兵的却又是因为瓦罐碎裂,点燃起的熊熊大火。

    无论主人怎么用马鞭狠狠的抽打,受了惊的战马大发野性,它们撕开四蹄,漫无边际的四处狂奔。

    “滴滴滴……”在军官们的竹哨声中,李家军士兵们排成松散而又严谨的人墙,持枪拿盾,将火海围得水泄不通,“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伴随着李家军官兵们齐声呼喊的口号,有些精明的契丹人赶紧扔掉手里的刀弓,玩命朝喊声的来源奔跑过来。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要么被火烧死,要么弃械投降,天性比较自由散漫的契丹人,在死亡的震慑之下,有样学样的纷纷扔下兵器,奔向李中易故意留下的缺口。

    “怎么会是这个样子?”雨明显小了,折从阮目瞪口呆的望着络绎不绝,连滚带爬,惟恐被烧死,拼命赶来投降的契丹人,他的大脑差点当机:这还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契丹精锐皮室军和宫分军么?

    李中易将手里的单筒望远镜,递到李云潇的手上,含笑解释说:“契丹人没见过火海,恐惧心理占了上风。”

    “这人呐,都是从众心理比较强的动物。”李中易露出自信的笑容,“传我的令下去,活捉耶律洪光者,赏美女一名,钱十万文。”

    李中易的神来之笔,让折从阮惊得白须几乎差点倒立,他脱口问道:“你要把咱们汉女赏给契丹人?”

    “呵呵,岳祖可能没有注意,耶律瓶的几十名侍女,全都在玉娘的手上。”李中易抓过水囊,连喝了几大口凉白开,笑眯眯的望着折从阮。

    身为党项族折掘氏的折从阮,竟然会说出咱们汉女这四个字,实在大出李中易的意料之外。

    显然,折从阮已经彻底的忘掉了,他是党项血脉,反以汉人后裔自居。

    嗯,这样就好,好极了!

    李中易按下心中的诧异,顺着折从阮话头,接着往下说:“嘿嘿,赏钱是十万文,不是十万贯。”

    折从阮微微一楞,既然李中易如此强调,肯定是有原因的。随即,折从阮明白过来,降人不管在哪里,都是不太可能受到真正尊重。

    李中易玩的文字游戏,只顾着逃生的契丹人,还真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四下里张望着,寻找着耶律洪光的踪影。

    火海唯一的缺口处,武装到牙齿的李家军官兵们,将跪地投降的契丹人,拖到一旁,反剪双手,捆得结结实实。

    折从阮见了此情此景,不由得长声叹道:“曾几何时,契丹人是何等的高傲,却不料竟有今日胯下之耻?”

    李中易淡淡一笑,说:“兵力大致相当,以有心算无心,且有特殊的兵器助阵,契丹人就算是神仙,也要完蛋。”

    折从阮最最欣赏李中易的地方,便是举重若轻的宏大气度,换作是一般的将领,获得了如此大的战果,早就喜出望外,得意忘了形。

    可是,李中易却偏偏就没当一回事,神态安详淡定,仿佛契丹人原本就该输得这么惨!

    折从阮越看越觉得李中易有王者之像,想当初,周太祖郭威不过区区小校而已,竟也有机会登上大宝,成了开国之君,更何况李中易如今的条件,比郭威那个时候,强出去不知道多少倍呢?

    不大的工夫,耶律洪光便被人押到了李中易的面前。李云潇见耶律洪光竟然挺直腰杆,不肯下跪,当即火起,飞起一脚踢在耶律洪光的膝弯处,厉声喝道:“死鞑子,见了我家相公,竟敢不跪,好大的狗胆?”

    李中易没搭理已成阶下囚的耶律洪光,他笑眯眯的望着擒下自家主帅的几个契丹士兵,和蔼的问道:“耶律洪光身边的亲兵众多,你们是怎样拿下此人的?”

    经过通译的转述,几个契丹士兵不由面现惭色,其中一名黑大汉不知道是傻大胆还是怎么的,居然小声说:“我们大家一拥而上,杀光了……他的亲兵……”

    李中易立时了然,敢情是受了重赏的刺激,大难临头之时,契丹人竟然发生了内乱。

    折从阮久居西北之地,不仅会说一口流利的汉话,更对契丹话不陌生。

    听了契丹士兵的话,折从阮恍然有隔世之感,唉,就在数年之前,耶律洪光这个契丹国西南招讨司的大总管,在西北的地界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无人敢捋虎须。

    谁曾想,短短的几年之间,曾经不可一世的耶律洪光,竟然会跪在了折竟然会跪在了折从阮的面前,这实在是世事难料啊!

    李中易听通译说了黑大个子的话之后,微微点头,和煦的说:“先领赏钱,再领美人儿,汝等且先退下吧。”

    听李中易当面兑现了承诺,这些捉了耶律洪光的契丹士兵,不由喜上眉梢,纷纷跪下磕响头,欢呼雀跃道:“图拉肖……”

    折从阮见李中易不明白图拉肖是何意,不由含笑解释说:“他们喊的是万岁。”

第604章 合围

    李中易是不是图拉肖,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耶律洪光已经成了他的俘虏。

    据哨探送回来的消息,耶律休哥轻兵南下之后,耶律洪光便是契丹人在洺州附近的最高指挥官。

    随着耶律洪光的被生擒,耶律休哥在中原地区北部的战略部署,显然已经面临崩盘的风险。

    此战中,李中易集中优势兵力,以契丹人意向不到的新式兵器,在雨中点了把大火,烧败了耶律洪光。

    不过,耶律洪光留在洺州城下的契丹宫分军,以及他派去包抄李中易的另一支契丹铁骑,需要及时的给予沉重打击。

    李中易非常清楚,耶律洪光只不过轻兵设伏罢了,契丹人在河北地区打草谷得来的钱粮辎重,以及掳掠的人口,一小部分留在洺州城下的契丹大营之中,绝大部分都送去了国境线附近的雄州和霸州。

    此次契丹强盗南下,确实给中原的炎黄子孙造成了极大的伤害,无论是农业生产,还是商业贸易,还是青壮年人口,损失都极大。

    不过,凡事有弊亦有利。站在整个华夏民族的立场之上,契丹人的南下侵略,给平民造成灾难的同时,实际上也十分有力的打击了旧官僚、旧军阀的统治基础。

    河北和河南之地,一直是大周朝最精华,也是人口最多的地区。如果符太后和范质,早点下决心任用李中易率军北伐,大好河山也不至于被异族的铁蹄肆意践踏,导致损失惨重。

    迅速击败河北之敌,把坏事变成好事,一直是李中易的想法。如果,能够乘胜追击,并且顺利拿回雄州和霸州,那么,被契丹人抢去的大量青壮年,以及数不尽的财富。都会转化成为李中易将来定鼎中原的坚实后盾。

    “降,或不降?”李中易没有时间陪着耶律洪光磨牙,索性直奔主题。

    “宁死不降!”耶律洪光觉得输得很冤枉,草原民族的血性驱使他。不愿投降。

    “呵呵,那好,很好。来人,将此贼押到耶律公主那里,让她好好的开导开导这个莽夫。”李中易倒也有几分欣赏耶律洪光的硬骨头。不过,彼乃异族,是打杀进中原肆意抢掠的敌人,并不值得同情。

    折从阮抚须微微一笑,李中易把耶律洪光送到耶律瓶那里,显然不是让他们叙说旧谊,而是想告诉耶律瓶:汝家铁骑被吾破矣。

    身为西北军阀折从阮,对于李中易身边有多少女人,这些女人之中是否有契丹的公主,没有任何的兴趣。

    敌人都打进了家门。大周国掌权的太后和首相,不思积极御敌于国门之外,反而热衷于内斗。

    以折从阮的眼力,实际上,大周朝的统治基础,已经大大的松动了。

    契丹人打了进来,横扫的不仅仅是乡野村夫,更沉重的打击了河北各路军阀的经济和军事基础。

    站在折从阮的立场之上,李中易的势力越是发展壮大,对折家的基业。帮助也就越大。

    “无咎,大暴雨之中,竟然可以点燃火箭,是何道理?”折从阮含笑询问李中易。好奇心甚强。

    李中易扯动嘴唇,笑眯眯的说:“岳祖一定知道,某家擅医术金石之道?”

    折从阮微微一楞,随即明白过来,雨天点燃火箭的方法,其实并不复杂。

    “嗯。回头啊,你让人教教我那些小崽儿们。”折从阮揣着明白装糊涂,霸道的要拿到李中易的独家秘诀。

    李中易嘿嘿一笑,说:“物资可以供应,不过嘛,正因为太过于金贵,岳祖可要吩咐下去,省着点用啊。”

    折从阮懂了,李中易的意思是,给折家军配备雨中可以点燃的火箭,这没有问题,至于配方嘛,还需要进一步商议。

    “很好,记得多多配发。”折从阮还真没和李中易客气,直接开了大口。

    “岳祖放心便是。”李中易的眼眸微微一闪,折老令公带了一万八千多兵马前来助阵,此前绝口不提要求,区区特制火箭而已,不可能不给足的。

    经过简单的清点之后,李中易发现,因为被火海所包围,绝大部分契丹人没见识这么大的场面,大多被吓得惊慌失措,成了北征军的俘虏。

    李中易把李二十叫来,吩咐他领着隶书于中军的两营辎重兵,负责清点战利品,看押俘虏,尤其是要把战马多多的收集到手。

    安排好善后事宜之后,李中易整顿好兵马,重新上路急行军,还有两股敌军等着他尽快去收拾。

    如果去晚了,让契丹人知道兵败的消息,拍马而逃,李家军的脚力再快,也难以追上去歼灭之。

    急行军上路之后,折从阮更是大开了一番眼界,只见,李家军的将士们健步如飞,仿佛盯上了远处的美味,不知疲倦的狼群一般。

    见识过李家军的真实脚力之后,折从阮暗暗感慨不已,盛名之下,无虚士!

    在哨探们的沿途指引下,李中易率军很快就从后面,堵住了耶律洪光分遣包抄的另一半契丹人。

    李家军此次出兵,大致接近两万人,李中易率领一万人伏击耶律洪光的主力部队,刘贺扬则率领另一万人,负责阻截剩下的数千契丹人。

    李中易率军从后面包抄上来的时候,刘贺扬已经摆开了阵势,恰好堵在了契丹人前进的必经之地。

    合围之势既成,折从阮暗暗摇头,这哪里是打仗嘛?简直就是赶来收割丰硕的战功嘛!

    雨天,契丹人无法挽弓射箭,更无法催马快冲,发挥战马多冲击力强的巨大优势。

    所以,被合围的六千余名契丹人,在瓦罐鸡尾酒,外加钢弦弓弩的猛烈攻势之下,并没有坚持多久,便彻底崩溃。

    折从阮看着漫山遍野到处乱跑的契丹人,心中大为感慨,重重的叹道:“能常人所不能,此必胜之道也。”

    李中易点头笑道:“不过是配备了一些小玩意罢了,却在特定的天气条件下,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由此可见,勇猛的战士以及合适的兵器,相互配合起来,可以起到扭转乾坤的奇效。”

    短短的两个时辰之内,李家军连续打了两场大胜仗,原本就对李中易颇有信心的折从阮,对于未来老折家的前途和命运,充满了更多的期待。(未完待续。)

第605章 趁胜追歼

    在李家军向北急行军,赶去包抄契丹留守部队的途中,李中易接到了哨探传来的一个很不好的消息:行动比较迟缓的折家军,还没赶到预定的阻截地点,就被契丹人发现了。目前,折家军陷入到了与契丹人的正面苦战之中,局势岌岌可危。

    按照李中易下达的作战计划,实际上,并没有指望折家军与契丹的骑兵部队正面对决,只需要从旁牵制,不让契丹人跑了,也就尽到了盟军的义务。

    现在,折家军居然和契丹人迎面撞到了一起,损失肯定小不了!

    出乎李中易的意料之外,折从阮得知了折家军处于劣势的消息之后,非但没有催促李中易加快步伐赶去救援,反而温言相劝:“无咎,大军已经连续作战两场,将士们虽然英勇善战,却难免有体力不支之虞。须知,强驽之末,势不能穿鲁缟,且歇息一阵子,等将士们恢复了体力,再赶去增援不迟?”

    且不提李中易的想法,一直跟随在身侧的杨烈等诸位重将们,听了折老令公的肺腑之言,都不禁大为感佩。

    西北老折家,积百年之功,方才积攒了目前的这么一点家底,哪怕只损失千余名战士,也足够老折家心疼好一阵子的。

    如今,不管折从阮内心深处是怎么想的,至少,姿态摆得非常之高,高到见惯了生死的杨烈,亦须动容感佩的程度。

    “老师,从来没有让兄弟拼命,自己却坐享其成的道理。学生请命率领本部兵马,强行军赶去配合最值得珍惜的折家兄弟们,合力围歼契丹人。”杨烈第一个站出来,向折从阮明确的表达了,尊重和敬佩之意。

    刘贺扬此战率军拖住了契丹人,可谓是立下大功一件,心里多少有些小得意。不过,李中易并没有专宠门生杨烈。而是命刘贺扬这个中途入伙的禁军将领,独立率军出击。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对于李中易海纳百川的用人之道,刘贺扬不仅感佩之至。更觉得在李家军之中,混得非常有盼头。

    “老都监,末将亦请命,愿和杨白行一道,同去助友歼敌。”刘贺扬对李中易的新式称谓。几欲亮瞎众人之眼。

    李中易任羽林右卫都监,这已是五年多之前的老黄历,很多人的脑子只怕一时间都难以转过弯来。

    此时,刘贺扬冷不丁端出老都监这个比较生猛的称呼,显然是想告诉众人:我姓刘的,也是跟着李大帅风里来雨里去,共赴过血海杀阵的心腹老部下。

    李中易摆了摆手,含笑道:“都别争了,岳祖他老人家以金贵之躯,不远千里相助于我等。我这个主帅岂能躲在后边享清福?”

    “诸位速去整顿好兵马,白行率第一军先行,我和晓达还有超勇一块儿,洪光领着第二军垫后。”李中易下达了军令之后,第三军都指挥使廖山河不禁喜出望外,频频搓手,笑逐颜开。

    此次北伐以来,杨烈和刘贺扬都捞着了巨大的军功,唯独廖山河至今颗粒无收,尚未有进帐。他心里岂能不急?

    廖山河别看长相粗俗,心思却十分细腻,折家军和契丹人陷入到了苦战之中,李中易这个折家的孙女婿。岂能不大大的表现一番?

    这么一来,廖山河跟在李中易的身旁,何愁捞不着恶仗打?

    对于李中易重视折家的表现,折从阮十分满意,他抚须含笑,目光柔和的望着李家军的众将们。心里盘算的却是:经此一战后,两家的友谊不敢说万古长青,至少几十年内不会有大问题。

    整顿好兵马之后,李中易下的军令却是:重新捆扎好绑腿。

    折从阮此前见过李家军官兵们,每人的双腿上的都系着绑腿,只是当时他并没有明白,这有何用。

    现在,借着和李中易在一起的机会,折从阮好奇的问他:“绑腿……”

    李中易十分熟悉折从阮的脾气,他笑着解释说:“扎上绑腿后,无论是行军还是登山,两腿不会因为用力过猛,而酸涨难耐。另外,山林之间,毒物或是虫子众多,扎上绑腿也可以防止它们叮咬。假如,儿郎们受了外伤,绑腿还可以拆下来,临时止血。”

    折从阮一边仔细的倾听,一边频频点头,李中易对于行军作战中的各个细节,考虑得异常之周到细致。

    几乎在刹那间,折从阮秒懂了,难怪,李家军可以一直保持着很快的行军速度,却几乎没人掉队,绑腿很可能就是非常重要的因素之一。

    李二十一带着两营辎重兵,负责看押俘虏,收集物资,整理缴获的兵甲和战马。

    前方哨探不断报回军情的时候,杨烈已经领兵上路,此时距离上一场战斗,不过半个时辰而已,大军的集结出发的速度,快得惊人!

    再次急行军上路之后,折从阮发现,李中易的中军大部队前进的速度,比刚才赶来围歼耶律洪光所率残部的时候,更快了不止两筹。

    “无咎,儿郎们的体力吃得消么?”折从阮有些担心,李家军即使及时的赶到了战场,却都给累趴下了。

    大暴雨之中,骑在“血杀”背上的李中易,大声说:“岳祖且放宽心,我军日常训练之时,每五日必全副武装的强行军一百二十里。”

    “全副武装?”折从阮皱紧白眉,抬手指着距离最近的一名中军牙兵,“像这样么?”

    李中易顺着折从阮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却见是自己的亲信牙兵李三十,李三十身穿毡衣,头戴毡帽,肩背强弓,腰挎两只箭囊,还背了一只硕大的行军皮背囊。

    “是的,一应作战所需的物件,都必须背上日行一百二十里,这便是满负荷强行军。”李中易自从掌军以来,始终把提高步军的机动力,当作是头等大事来抓,并形成了一整套训练的详细大纲。

    满负荷?折从阮再次从李中易的嘴里,听到了一个新鲜的词汇,随即。他便明白过来:这一定是指带齐所有物资,包括异常沉重的背囊在内。

    雨,依然很大,原本驶滑的黄土小路以及田埂。变得更加的泥泞难行。

    “轰隆。”天上突然劈下一个炸雷,就在折从阮仰面望天,有些恍神的工夫,一名哨探驭马快速奔到李中易的跟前,附在耳边小声禀报了几句。

    “扔掉一切和战斗无关的物件。全体轻装急行军。”李中易断然下达了军令,折从阮虽然不知道前因,心里却十分清楚,契丹人应该就在前面不远处。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折从阮已经清晰的听见,契丹人的号角之声,以及十分熟悉的折家金鼓之声,还有李家军特有的尖厉竹哨声,显然他们已经十分接近战场。

    喊杀声,嚎叫声。以及暴雨砸落地面的轰鸣声,交织成了一曲华夏和鞑虏之间,决死搏斗的命运交响乐。

    “歇息一刻钟,整顿各自的军械。”距离战场越来越近,就在折从阮几乎以为,李中易很可能一鼓作气的领兵杀出去的时候,李中易却下达了原地短暂休息的军令。

    这就对了嘛!折从阮摸着已经湿透了的白须,暗暗点头不已,不急不躁,头脑冷静。这才是大将之风!

    大军暂时休息的当口,李中易也没闲着,他催马上前,登上一个小土坡。登举起单桶望远镜,极目远眺。

    前面就是一望无际的河北大平原,折家军的军旗隐约出现在了北边,契丹人居然面北朝南摆开了阵势。

    雨实在太大了,站在李中易现在的角度,即使依靠单筒望远镜。依然看不清楚整个战场的真实局势。

    李中易扫视了雨雾中的战场一周,并未发现杨烈率领的先头部队的踪影,嗯,白行已成大器!

    杨烈率军先行一步,却至今没有出现在战场之上,显然,他是想等待一个最佳的出击时机。

    至于杨烈为何没有派人前来禀报他的作战想法,这涉及到,李中易和杨烈这一对师徒之间,已经形成的高度吻合的默契问题。

    经过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杨烈考虑问题的重点,李中易即使不去问他,也是心中有数。

    风发雨急之下,契丹人面对人数大致相当的折家军时,并没有占到多少便宜。

    草原民族一直万分推崇的,按照波次推进的狼群突击战术,在瓢泼的大雨之中,失去了屡屡创造出辉煌战绩的显著效果。

    弓无法上弦,就等于是老虎没了獠牙一般,使契丹人在面对折家步军的时候,只能采取纵马冲锋,硬撼折家步军方阵的死办法。

    像猎人一般,静静的埋伏在一侧的杨烈,站在他的角度,整个交战的情况,大致可见。

    也许是情况紧急,杨烈没有发现折家军的阵前摆开粗大的拒马,不过,仔细的观察过后,杨烈不禁笑了起来:敢情,折家的军阵之前,布满了参差不齐的木头桩子。

    这些木头桩子,显然是临时钉进地面,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折家军的方阵之前。

    木头桩子的前后,遍布着契丹人、折家军以及战马死尸,居然形成了一道宽约三十丈的天然屏障,严重阻碍了契丹人突进的线路。

    为了不打草惊蛇,杨烈并没有贸然派出哨探,把他的方位禀报给李中易。以杨烈对李中易的了解,合围滞留在中原腹地西北部的,这一股契丹人,显然是李家军当前最大的战役意图,根本不需要多做沟通,李中易便会轻易的猜出他的想法。

    所以,在折家军还可以抗得住的时候,杨烈并没有直接加入战团,反而远远的绕到了契丹人的东面。

    洺州地界上,北部和东部皆是平原,非常适合战马突击。南部和西部,则是蜿蜒欺负的太行山余脉。

    现在,折家军在背阻截,杨烈占据了东部的出口,李中易在南边,也就形成了围三缺一的战役态势。

    洺州附近的地形,李中易早就烂熟于心,即使没有事先的沟通,他也料定,还没有参加战斗的杨烈,一定是猫在契丹人的东侧。

    “传令刘贺扬,命他立即改道向西,不惜一切代价,迅速占领黑虎沟的山口,堵住契丹人逃窜的通路。”

    如果不是大雨天,严重影响了契丹人的战斗力,李中易也不会兵分三路,想一口吞下契丹人。

    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折从阮,他心里非常有数,这么大的雨,契丹人和折家军,都没有办法使用远程打击的弓弩。

    折家军虽然没有配备钢弦,但是,契丹人也丧失了赖以制胜的法宝:强弓和马阵的突击力。

    只要,折云水没忘记设置拒马桩,契丹人就算是再强悍,短时间内,也很难击穿折家军的步军方阵。

    自从,折从阮率领折家军倾巢出动之后,他压根就没有半分保存实力的想法。

    恰好相反,折从阮早就做好了付出惨重代价的心理准备,折、李两家的关系虽亲,却还缺少紧密盟友的最后一个环节:血盟。

    李中易并没有马上下令出兵协助折家军,站在折从阮的角度,他完全可以理解:围歼了这一批契丹人之后,耶律休哥此次率领南侵的势力,也就被李中易拦腰斩成了两截。

    耶律休哥南下的总兵力,大约在八万到十万之间,他本人率领一万五千皮室军,在最南侧。

    眼前的这一股三万多人的契丹人,负责保护耶律休哥归程的退路,恰好处在一字长蛇阵的腰部。另外,还有大约四万人,正在围攻符太后的娘家,魏王符彦卿的老巢——大名府。

    折从阮即使用脚思考,也预想得到,李中易吃掉眼前之敌后,看似出于契丹人的大包围中,实际上,战略形势已经发生了空前的好转。

    归根到底,折从阮以为,耶律休哥一直没把李中易真正的放在眼里。

    假如,耶律休哥采取稳打稳扎的战术,集中近十万兵马,一字向南平推,李中易所面临的军事压力,将比现在大得多!

    如今,合围之势即将完成,契丹人却丝毫没有察觉,折从阮抬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暗暗感叹不已:所谓名将的时代,即将变成过去式。

    原本异常复杂的两军国战,在李中易的手上,已经被大大的简化成了,单靠庙算即可决定九成胜负的程度。

    这,实在是令人有些难以接受啊,折从阮此时此刻,已经忘掉了刚才胜利的喜悦,反而惆怅满腹!

    PS:还有至少一更,稍微晚些时候更新。(未完待续。)

第606章 聚歼

    立于坡顶的李中易,此时此刻,考虑的却是:耶律休哥敢于轻兵南下开封府,究竟倚仗的是什么呢?

    李中易隐隐约约察觉到了异常的蛛丝马迹,只是,手头暂时还没有确凿的证据罢了。

    当廖山河禀报说,将士们已经做了出击前的一切准备之时,李中易点点头,说:“不能让折家弟兄们替我们流太多的血,吹号,总攻击!”

    “喏。”廖山河的黑脸庞,兴奋的直冒赤光,正面击败契丹人的时机已到,接下来就看他怎么完美的达成作战任务了。

    在紧密的竹哨声中,李家军的将士们排成整齐的队列,鱼贯而出,并在契丹人的身后,十余之处,列成了严整的一个个方阵。

    廖山河一向是个谨慎小心的性子,就算是如今是大雨倾盆,步军要想完全抵消大队骑兵的冲击,也必须依靠严谨的方阵。

    网中的鱼儿,已经上了勾,就看是红烧,还是清蒸了!

    折从阮原本以为李中易会亲自指挥中军大部队,向契丹人包夹过去,却不料,李中易一直骑在汗血宝马的“血杀”的背上,原地纹丝不动。

    就在,廖山河率军快速而又整齐的朝契丹人压过去的同时,颇超勇出现了李中易的身旁。

    李中易笑眯眯的望着颇超勇,问他:“知道为什么找你来么?”

    颇超勇舔了舔下嘴唇,朗声答道:“等契丹鞑子败了之后,小将就领着儿郎们,像七天没吃东西的恶狼一样,追上去死死的咬住他们的喉咙,直到血流干了为止。”

    折从阮见颇超勇把他自己比作是恶狼,虽然话很粗鲁,倒也形象生动,便抚着湿须,含笑问他:“好小子。你就不怕被契丹鞑子,狠狠的反咬一口?”

    颇超勇嬉皮笑脸的拱手说:“不瞒您老人家,小的我手上有我们家爷密传的神兵利器,保准让契丹人没有返身回击的胆量。”

    自从开战以来。折从阮亲眼见识过钢弦、瓦罐鸡尾酒以及绑腿,在行军和实战中所发挥出来的巨大威力。

    说实话,折从阮见识多了之后,神经也比此前粗壮了许多,已是见怪不怪。反正,李中易创造出来的新鲜玩意儿,折家肯定都会挨个学了去,急啥呢?

    折从阮嘿嘿一笑,抬手一掌,拍在了颇超勇的背上,冷不丁的问他:“你是颇超雄的儿子吧?”

    “您老爷子真是慧眼独具。”颇超勇这些年跟着李中易,也没白混日子,读书习汉字,早就是他的必修课。不仅汉话说得麻溜,连成语和典故都掌握了不少。

    李中易瞥了眼掉文的颇超勇,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件大事:蛮夷入华夏,则华夏之。

    车同轨,书同文,钱同币,这是祖龙秦始皇立下的规矩,也因此,奠定了华夏民族历经各种磨难,依然可以生生不息的基础!

    折从阮轻声笑道:“按照辈份。汝父应该唤老夫一声祖父,嘿嘿。”

    颇超勇一听此话,立时傻了眼,空有伶牙俐齿。却作声不得。

    李中易忍住了没敢笑,这种话也只有折从阮自己敢说,他这个孙女婿却是提不得滴。

    因为,折从阮虽是党项族折掘氏的后裔,却一直以中原汉人自居,此老平生最恨之事。便是有人把他当作蛮夷看待。

    可是,折从阮却当着李中易的面,借着族内的辈份和颇超勇,大开玩笑。以李云潇粗浅的见识,显然,这位折老令公不是鲁莽之人,必是别有目的。

    李云潇看不太懂,这和他的经历以及层次有关,并不意味着李中易也不明白。

    折从阮是在暗中提醒李中易,党项族的颇超家,一贯有反对权威的老传统!

    以前,拓拔家掌握着党项八部实权的时候,颇超家明着不敢硬抗,却暗中支持颇超勇,反对拓拔彝殷的蛮横统治。

    李中易向来都是现实主义者,用人之道,实力是基础,然后才是刚柔并济,恩威齐施。

    只要,李中易掌握着绝对的兵权,一直对颇超勇形成碾压式的优势,颇超勇就会一直充当他最得用的忠犬。

    廖山河率军出击之后,杨烈恰好从单筒望远镜之中,提前捕捉到了中军大部队的动静。

    “儿郎们,随我来!”杨烈飞身上马,挥舞着手里的马鞭,指向契丹人的右翼,早就枕戈待击的精锐将士们,随即倾巢出击,堵住了契丹人东逃的去路。

    大雨,使得道路异常泥泞,让李家军合围的速度,远比天晴时要慢。

    可是,上帝是公平,大雨也同样大大的延缓了,契丹哨探发现李家军即将合围的时机。

    李中易领着颇超勇的三千骑兵,不近不远的缀在廖山河的身后,就等契丹人被三面包围之后,再猛扑上去,绝不给契丹人再次转身的机会。

    “将军,南蛮子从东面和南面包抄上来了……”

    正率军的督促兵马,准备一举击溃折家军的耶律傲,大吃了一惊,脱口喝斥哨探:“混蛋,你没说胡话吧?”并没有注意到哨探的声音,竟是微微发颤。

    得到哨探的确认之后,耶律傲并没有特别的慌乱,他所统领的这一万八千余名骑兵,乃是精锐的宫分军。

    耶律傲也是身经百战的宿将,和南蛮子作战的经验,十分丰富。他心里很明白,正面对抗的时候,某些南蛮子的精锐部队,其实可以守得住。

    可是,契丹人一向有啃不下来就走的传统,不可能和南蛮子一直正面对决。然后,再利用机动力远强于南蛮子的优势,在运动游击战中,切断南蛮子的后勤补给,则其不战自败,追上去掩杀便是。

    固有的战争经验,具有强大的惯性,耶律傲一直以高贵的契丹贵族自居,即使耶律休哥再三提醒,他也从没有把李中易手下的南蛮子军队,放在眼里。

    不过,大雨天严重影响了契丹勇士们拉弓放箭,耶律傲此前一直下令猛攻,却始终没有正面击垮折家军的步军方阵。

    耶律傲琢磨了片刻,果断下令:“全军停止进攻,转道东南方向,从南蛮子的空隙之间,冲出去。”

    南蛮子没有战马,即使打得赢,也追不上。耶律傲并没有真正的把李中易放在眼里,但是,他心里非常清楚,一旦契丹的勇士们失去了赖以制胜的骑兵回旋空间,导致损失太大,耶律休哥肯定不可能饶过他。

    号角声声,眨个眼的工夫,契丹人如同潮水一般,退了下去,这让折云水不禁暗暗松了口气。

    短短的一个时辰的阻截战,即使有老天帮忙,又有扎在地面上的木桩协助,折家军正面抵御契丹人一波接着一波的凶猛进攻,依然渐渐有些不支。

    雷雨交加之中,折云水什么都看不清楚,只知道契丹人的号角,是指挥撤退的军令。

    不过,和契丹人打过无数次交道的折云水,心里却非常清楚,契丹人眼看就要突破第一道防线,却突然后撤,显然,李家军已经赶到了战场,并对契丹人形成了威胁。

    “弟兄们,援军来了,咱们不能放跑了契丹鞑子。”折云水的喊声,其实只有身边最近的几个传令兵听清楚了。

    传令兵复述了一遍军令,得到折云水的确认之后,拍马跑去传令。

    廖山河得报,契丹人放弃了进攻折家军,掉转马头朝他这边扑了过来,不禁搓了搓手,笑道:“来得好啊。传我军令,上钢弦,中速前进。”

    当单筒望远镜中,出现第一面契丹军旗的时候,廖山河再次下令:“前三排,弓上钢弦,准备三段击。后队取出军用铲,以什为单位,挖坑。”

    杨烈那边还没有彻底的合围上来,第一军和第三军之间的阵线,出现了一个长约三百丈的豁口。

    廖山河对于李中易此战的意图,早就烂熟于胸,李大帅费了这么大的劲,不就是想合围契丹人,一举将之全歼么?

    如果,契丹人的大部冲出豁口,逃之夭夭,哪怕留下一部分战俘,也意味着此次作战计划的失败。

    四处逃窜的契丹人,肯定会变成祸害乡里的乱源,他们又是马军,以步军为主的李家军的,再想合围抓捕这些惊弓之鸟,必定是事倍功半,得不偿失!

    契丹人已经近在数里之外,此时,如果廖山河强令将士们向东靠拢,则正面的阵线,显然就会变得异常之单薄。

    即使在雨天,又有钢弦的助阵,但是,单薄的步军阵线,先天性具有被大股骑兵冲垮的风险。

    廖山河不想冒险行事,所以,他下令布阵之后,立即命人去禀报李中易,请求颇超勇的增援。

    李中易和颇超勇,就缀在廖山河身后的三里之外,其目的有二:追击和补漏。

    眼下契丹人气势汹汹的猛扑了过来,补漏也就成了当务之急,颇超勇手下的三千党项精锐骑兵,显然可以利用突击力的优势,起到堵截契丹人去路的关键性作用。

    此所谓,压垮敌人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也!(未完待续。)

第607章 猎杀

    李中易扭头盯在颇超勇的身上,过了一会,方才问他:“吾可以信你么?”

    颇超勇兴奋异常,拱手说:“爷,小的就等着为咱们家立功的这一天,如若堵不住契丹人,愿意提头来见。”

    李中易含笑点点头,吩咐说:“那就去堵住缺口,一旦大军合围,就是奇功一件。”

    “喏。”颇超勇捶胸行礼,朗声道,“按照您的教诲,不成功,便成仁。”

    颇超勇翻身上马,拨过马头,疾驰而去。很快,党项骑兵们,纵马奔跑起来,风驰电掣一般,涌进了廖山河与杨烈之间的阵线缺口。

    折从阮并没有太在意颇超勇的兴奋表现,道理是明摆着,中路契丹人败局已定,此时如果捞不着大军功,那他颇超勇便是天字第一号大傻蛋。

    哪怕,颇超勇把手下的三千精锐党项骑兵,全都在这里拼光了,李中易难道还会亏待了他不成?

    别人不太清楚,折从阮可是门儿清的,李中易的确是名副其实的西北霸主。在西北地界上,李中易实际控制的人力、物力以及地盘,比足以威压群雄。

    颇超勇即使把手下全拼光了,李中易只需要一道军令,便可以征集好几万党项族的骑兵。

    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描述的便是颇超勇如今的状态!

    毛太祖曾经说过,革命不是请客吃饭。这话翻译过来,造反就是把脑袋提在裤腰带上,其实是十分冷血残酷的事情,你不对敌人残酷,就等着敌人把你给收拾了,丝毫不能容情。

    单筒望远镜中,颇超勇率领着党项精锐骑兵,呼啸着冲进缺口,把契丹人逃生之路,彻底的给堵上了。

    “无咎。你难道不怕困兽犹斗么?”折从阮有些担心的问李中易。

    李中易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笑道:“玉不琢不成器。我军和契丹人交战,虽然胜过三阵,可是。都没有正面对抗过。”

    “要想建立心理上的优势,从此让契丹人害怕咱们,躲着咱们,归根到底,还得打几场硬仗。把契丹鞑子们杀怕了,也就再不敢南下‘打草谷’了!”李中易眺望向远方雾蒙蒙的天空,接着又说,“耶律休哥只是一时轻视咱们罢了,总有一天会和他堂堂正正的来场总决战。”

    折从阮抚摸着湿须,含笑望着党项骑兵勇士们,一阵风似的卷入两大步军方阵的缺口,毫无畏惧的扑向夺路而逃的契丹精锐铁骑,他不禁暗暗叹息一声:华夏和蛮夷之间,竟也可骑兵对决?

    上一场夷夏之间骑兵对决。是晚唐,中唐,或是初唐呢?具体的年份,折从阮已经记不太清楚了,但他知道,那已经是很久远的老黄历了!

    由于大雨的遮挡,冲在最前面的契丹人,起初并未察觉到,颇超勇已经领着大队的党项精锐骑兵,从缺口向他们杀了过来。

    等到耶律傲反应过来时。契丹人的前锋部队,已经和颇超勇的党项骑兵,相距不足百丈。

    这么近的距离,契丹人已经来不及拨马掉头。此时如果减速,只会让南蛮子得势。

    所以,为首的契丹小将军挥舞着手里的长刀,狂吼出声:“宰了该死的南蛮子!”大队契丹骑兵尾随着长官,如同洪水一般,冲向了颇超勇这边。

    颇超勇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冷冷的一笑,甩着脑袋小声嘟囔:“这么大的雨,你们这些死鞑子,完全拉不开弓弦了吧?”

    “滴滴滴……”颇超勇将挂在脖子的军哨,塞进嘴巴里,用力的吹出两长两短的凄厉音调。

    随即,一直跟随在颇超勇身旁的传令官们,纷纷掏出军哨,吹出和颇超勇同样的音调。

    “刷刷刷……”党项骑兵们居然纷纷将战刀插回刀鞘之中,顺手抓过挂在马鞍上的弓囊,搭弓上箭。

    这么大暴雨之下,前三排挽弓的党项骑兵们根本就没有瞄准,就在传令官们吹响的军哨声中,一口气连射了三箭。

    契丹人做梦都没有料到,在如此的倾盆大雨,南蛮子竟然可以放箭。促不及防之下,冲在最前边的契丹骑兵,仿佛豆腐一般,被菜刀整齐的削去了两三层。

    三箭脱弦之后,党项骑兵们顺手就将长弓插入弓囊之中,抽刀出鞘,跟随着颇超勇的军旗,风卷残云一般,杀进了迎面撞来的契丹军阵。

    “当。”颇超勇凶猛的挥刀下劈,却不料对手竟是个马上高手,滂沱大雨之中,两柄战刀竟然十分巧合的对砍到了一块儿。

    颇超勇的右臂,震得发麻,右臂用力收回被荡开钢刀的时候,左手早就上好钢弦的手弩,顺势指向了雨雾中有些模糊不清的敌人。

    颇超勇的对手,完全没有料到,南蛮子完全超出了他所知的“卑鄙”极限,居然暗箭伤人。

    “啊!”颇超勇的对手,胸腹部挨了毒蛇般的刁钻一箭,根本来不及谩骂出声,便掉下马去,被冲上来的契丹马群,踩成了肉泥。

    耶律傲毕竟是宿将,即使大雨遮挡住了视线,仅凭前锋那边传出的接二连三的惨叫声,他也知道,和南蛮子碰上了。

    就在耶律傲准备下令的当口,他突然听见了比刚才更猛更惨的叫声,怎么回事?

    在耶律傲固有的印象之中,除非是硬冲南蛮子列好的整齐方阵,否则,半道相攻,契丹的勇士们,从来没有输于任何人。

    “嗖嗖嗖嗖……”契丹骑兵原本就是马背上长大的天生战士,耶律傲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当他察觉到劲风袭来的时候,下意识的伏下身子,竟然侥幸的躲过了原本致命的乱箭。

    “滋……”伏在马背上的耶律傲,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冷气,乖乖,这么大大暴雨之中,南蛮子竟然可以放箭,这完全颠覆了他对弓箭的旧观念。

    颇超勇早就想立功了,不夸张的说,他想功劳,都快想疯了!

    党项骑兵们在颇超勇的指挥下,按照骑兵操典的要求,在和敌军接战之前,一律先射三箭,杀上去拼命。

    毫无防备的契丹人,刚刚和党项骑兵接战不到几个呼吸的工夫,就已经损失了一百多精锐勇士。

    李中易率领的中军兵马,借着党项人拼死换来的时间,快速涌入包围圈,并和相邻的兄弟们结成了紧密的大阵。

    (注1:小将军,契丹军职,职权类似后周的营指挥使)

    ps:今晚还有至少一更!(未完待续。)

第608章 擒贼先擒王

    折从阮闭紧嘴唇,默默的注视着严阵以待的李家军官兵们,视线所及之处:战士们握紧手里的长枪,列成齐整的军阵,迎着肆虐的暴风雨,昂首挺胸,屹立如山!

    他心里感叹不已:自从晚唐以降,饱受蛮夷鞑子欺凌的中原大地之上,终于出现了一支可以正面对抗的华夏强军!

    刹那间,饱读汉书的折从阮,脑子里没有任何征兆的,就浮上了四个字:华夏再起!

    随着李家军阵线的全面合拢,耶律傲所率领的一万多契丹精锐骑兵,彻底的掉入了李中易布下的包围圈。

    检校参议司都指挥使宋云祥快步走到李中易的身前,双手递上一支竹筒,朗声说:“禀灵帅,参议司的围攻作战计划,已经拟好。”

    折从阮有趣的望着宋云祥,心下暗暗好笑,李中易麾下的这支强军之中,各位股肱心腹对李中易的称呼,皆迥然不同。

    杨烈称呼李中易为老师,廖山河、刘贺扬等人却一直唤为老都监,到宋云祥这边厢,竟然又变成了灵帅。

    李中易率军征服党项,控扼灵、夏等西北诸州之后,源自西北的诸将,皆以灵帅相称。

    折从阮抚摸着胲下的湿须,微微一笑,最机灵的其实是颇超勇这只小猴儿崽子。此子竟然自降身份,甘愿以李中易的家奴身份自居,爷前爷后,叫唤得别提多肉麻。

    嗯哼,折从阮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觉得此战过后,有必要提醒一下李中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可不防。

    怎么说呢?折从阮觉得,无事献殷勤,其中必藏妖孽,李中易应该听得进去吧?

    “士光,参议司的动作蛮快的嘛?”李中易含笑接过宋云祥递来的竹筒。值此大战在即,居然有心情打趣宋士光,显然心情很不错。

    宋云祥拱手说:“灵帅一向教导我们,无论作战还是练兵。皆须与时俱进,我们参议司也绝不能落于人后。”

    李中易抿唇笑了笑,自从杨烈玩出了波次进攻的新玩意之后,他手下的心腹重将们纷纷效仿,以至于。军中的学比赶超传帮带之良好风气,与日俱增。

    不过,凡事不能讲绝对,极端则必错!

    如今的局面是,契丹人已经被彻底包围,当务之急是,马上围上去,将契丹人打垮吃掉,而不是按部就班的走所谓的作战流程。

    孙子兵法之中,除了兵者国之大事也的警讯外。最重要的精髓其实是:兵无常形!

    李中易一向不是纯粹的唯武器论者,自古以来,但凡是被称为铁军的军队,无一例外都必须军纪为先。

    不过,先进的武器,在先进战法的引领下,所焕发出来的惊人威力,史载一直不绝。

    例如,蒙元西征所用的回回炮,就堪称冷兵器时代攻城的大杀器。

    又如。1893年,罗得西亚50名步兵和区区4挺马克沁机枪便轻松击退了多达5000名祖鲁人的进攻,战场上留下了3000具尸体。

    马克沁机枪这种新式武器的威力,令人不寒而栗。堪称杀人如麻的典范。

    军纪严明的李家军,又拥有钢弦这种不惧风雨的远程打击技术,才是此次连续作战之中,稳居上风的法宝。

    李中易不仅没有打击宋云祥的锐气,反而装作十分开心的样子,夸赞道:“士光有大才。吾已离不开你了。”

    折从阮亲眼目睹李中易和宋云祥之间的交流场景,暗暗感慨不已,此诚真心待士之道也!

    “吹号,由吾接管全军指挥权!”李中易表扬过宋云祥之后,毫不迟疑的下达了军令。

    嘹亮的军号,响成了一片,并迅速的扩散出去。很快,此起彼伏的军号声,又从远方接连传回了李中易所在的中军。

    “中速列队前进。”李中易获得了部下们接令的消息之后,果断下令,全军压上。

    磅礴的大雨之中,李家军官兵们排着整齐的方阵,

    折从阮大睁两眼,默默的品味着眼前令人惊诧的一切,须知,千军万马之中,指挥号令的统一,说起来很容易,其实难于上青天。

    可是,李家军却偏偏做到了这一点,嗯哼,军号的指挥方式,回头一定要从李无咎这里学到,折从阮打定主意,要把这种先进的指挥作战模式,彻底的学到手。

    “咚——咚——咚……”伴随着沉闷的军鼓之声,阵列已经合拢的李家军官兵们,目不斜视的盯着前方,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雨水之中,以较为整齐的阵线,朝着契丹人包抄了上去。

    此时,耶律傲已经得到了军报,一向懦弱无能的南蛮子,居然将他的大军包围在了中间。

    耶律傲其实并不担心被包围,南蛮子的步军,一向是机动能力很差,只要使出草原民族的作战绝招:狼群式波次进攻,必定可以突出重围。

    只是,颇超勇率领的三千党项骑兵,仿佛疯犬一般,不管损失有多大,一直死死的咬住耶律傲的前军,绝对不肯撒嘴。

    颇超勇给耶律傲带来的困扰,大到他无法忽视的程度,此时此刻,耶律傲真心有些后悔了!

    “实在不该贪功冒进。”耶律傲陷入到深深的自责之中,实际上,如果他不是想利用骑兵的优势,打远道而来的李中易的主意,刚才已经可以冲破折家军那摇摇欲坠的阻截阵线,逃出生天。

    可是,自打契丹****兴以来,其军事贵族们已经养成了蔑视南蛮子军队的传统习惯,导致契丹骑兵们只知马踏弱军之爽快,而不知转进自保之道。

    耶律傲尽管颇有些后悔,不过,他毕竟是深得耶律休哥信任的契丹国宿将。

    面对恶劣的险境,耶律傲果断的下令说:“吹号,命令前军的萧思得,务必击败或缠住该死的党项蛮子。”

    等军令传下去后,耶律傲再次断然下令:“吹号,命令后军放慢速度,一边休整,一边向中军靠拢集结。”

    耶律傲笃定,刚才险些被击溃的折家军,短时间内,不可能对他的后背,发起真正有威胁的进攻。

    就算是折家军不管不顾的玩命,硬冲了过来,还有体力阻挡堂堂契丹精锐的波次冲锋么?

    “禀报详稳,南蛮子的中军主力,在南边。”就在耶律傲收拢军队,准备发起致命反击之际,哨探带回了比金子还珍贵的战地情报。

    “哈哈,战无不胜的大契丹国勇士们,都随我来,咱们要马踏南蛮子的中军,活捉江湖郎中李无咎。”耶律傲深深的懂得,擒贼先擒王的至理名言。(未完待续。)

第609章 战云密布

    就在耶律傲整军决战之际,李中易已经下马,登上了专属于他的中型指挥车。

    折从阮不希望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学习借鉴的细节,此老也毫不客气的跟着李中易,一起登车远观整个战场。

    雨逐渐的小了,李家军的将士们,一个个抿紧嘴唇,握住长枪,踩在烂泥地里,中速前行。

    由于包围圈的不断缩小,李家军的阵线也跟着逐渐变得越来越厚,行军鼓不时的变换出折从阮听不懂的音符。

    不过,折从阮却注意到了一个细节,每次鼓点的变换之后,李家军的阵营之中,必定会出现一些细微的变化。

    李中易借助于单筒望远镜的帮助,渐渐看清楚了契丹人的动静:随着军旗的不断增多,显然是契丹人在集结力量,争取一举击破他布下的包围圈。

    契丹人的北面是,奋起余勇正在赶来的折家军;其东、南两面分别是杨烈和廖山河所部;缺口以内是颇超勇的党项骑兵,堵住缺口的则是李中易率领的中军牙兵营。

    耶律傲的西边,刘贺扬的身影尚未出现,至少在表面上,显得风平浪静。

    李中易见耶律傲只是集结兵马,略作休整,并没有马上纵兵朝李家军这边猛扑过来,他不由暗暗点头,契丹国能够崛起,带兵的将帅不可能都是酒囊饭袋。

    耶律傲的明智,获得了李中易的相对认同:鼎盛时期的契丹带兵将领,没有太差劲的孬货。

    不过,这种认同也仅仅是一种对敌人的表现在一般水准之上的欣赏罢了,两国两军交战之时,李中易绝对不可能手下留情。

    包围圈里边的颇超勇,带兵和契丹人碰撞在一块之后,起初还颇占了些便宜。不过,随着契丹人源源不断的赶到,人数只有三千的颇超勇渐渐陷入到苦战之中,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骑兵对决。讲究的是速度取胜,包围圈内地域狭小,无论是契丹人,还是颇超勇。都没有太多纵马回旋的余地。

    好在,随着李家军包围圈的彻底合拢,颇超勇不需要在担心两翼被契丹人包抄。

    冲刺,遇敌,挥刀上挑。颇超勇奋不顾身的勇猛,激励着党项骑兵跟着奋勇向前。

    近距离的搏斗,李中易提前给党项骑兵们准备好的钢制手弩,起到惊人的杀伤作用。

    在大雨之中,至少超过五百名契丹勇士,在第一轮交战之中,倒在了党项骑兵阴险的手弩射击之下,再也回不了美丽的大草原。

    这时,耶律傲已经集结了八千多契丹勇士,手头掌握了足以突围的本钱。他也就有了更大的底气。

    东南北这三面,皆有南蛮子的军队,唯独西面一直平静无波。

    南蛮子不是有句话,叫作雕虫小技么?

    耶律傲毫不犹豫的率军向南,直奔李中易的中军位置而来,正如他所言,擒贼先擒王,如果击垮了李中易的中军,耶律傲笃定南蛮子必定会溃不成军。

    哨探源源不断的将前方的军情报告回来,李中易也已经通过单筒望远镜。看得很清楚,契丹人大规模集结之后,已经转道向南,正迅猛的朝他这边扑来。

    一眼看不到头的契丹骑兵群。铺天盖地而来,无数只马蹄踏在泥泞的草地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威势必露!

    远处,号角声,呐喊声。叫嚷声,交织成一曲契丹精锐尽出的决死之歌,令人悚然心惊。

    李中易手举单筒望远镜默默的观察一阵子,他发现,契丹人尽管是倾巢而出,却也阵线分明。

    契丹骑兵大约千人左右一个梯次,从地平线那边,如同蝗虫一般,铺天盖地的朝李中易这边涌来,无边无际,完全看不到尽头。

    这一刻,折从阮的信心动摇了,他担忧的望着李中易,迟疑片刻,最终还是劝道:“无咎,须防困兽犹斗啊。不如放契丹鞑子出缺口,我军从两翼攻击,斩获必定颇丰。”

    李中易微微一笑,说:“这么点小阵仗,咱们都应付不过去,将来如何马踏上京?岳祖,吾意已决,必须把契丹人都留在这里,让他们再也不敢随意窥视我泱泱中国。”

    耶律傲下令吹响了最能鼓舞契丹人士气的《南京乐》,《南京乐》其实原名幽州乐,契丹太宗耶律德光得到了石敬瑭所献的幽云十六州后,正式奠定了契丹国日益强盛的雄厚基础。

    为了纪念这件美事,耶律德光下令幽州的汉臣和乐工,谱写了所谓的《幽州乐》。契丹世宗时期,改《幽州乐》为《南京乐》,以彰显大契丹的武运之强。

    李中易没听过《南京乐》,但是,隐隐传来的号角声,确实颇有些气势,显见契丹人长期以来,对南方汉军的心理优势。

    也不能怪契丹人骄横,分裂的中原地区,确实无力对抗处于鼎盛时期的强敌。

    晚唐以降,除了柴荣曾经在高平击退过契丹人之外,也就数李中易攻进过契丹人的腹地。

    “岳祖,须知狭路相逢,勇者胜。”李中易冷下脸,狠辣的吩咐说,“重申军纪,胆敢后退半步者,杀无赦,全家皆贬为贱民。”

    折从阮倒抽了满口凉气,这羽林右士的将士们,可都是李中易嫡系中的嫡系,心腹中的心腹,却不料,李无咎竟然下此狠手。

    “无咎,会不会……”没等折从阮把话说完,李中易一挥大手,果决的抢过话头,“来人,岳祖他老人家腰病犯了,还不赶紧扶下去歇息?”

    “你……好好好……”折从阮气乐了,哆嗦着说不出话来,被平时很乖的李云潇强行架下了指挥车。

    下车后,折从阮走出去几步,劈头就骂李云潇:“小猴子,胆子不小啊,连老夫都敢抓?”

    李云潇苦着脸,正想解释,却不料折从阮突然大笑出声,嘟囔道:“你可以滚了,老夫要去东京抱外孙儿了,哈哈哈哈……”

    李中易没听见折从阮的笑声,他再次下令:“准备三段击,鸡尾酒预备,钢箭上药……”

    李云潇就站在李中易的身边,他不禁打了个冷战,所谓的药,实在是异常之歹毒,令人不寒而栗。(未完待续。)

第610章 决战

    耶律傲指挥着近万名契丹精锐宫分军,分为九个梯次,凶狠的朝李中易这边扑来。

    李中易这边也完全没有闲着,将士们已经停止前进,将背在背囊中,随身携带的便携式铁制三角架,插入面前的脚边,然后用木锤狠狠的钉入泥地里面,一共十排。

    三角架被钉好钉深之后,将士们又将长达两丈的长枪,插入三角架预留下的斜口之中。

    眨个眼的工夫,李家军的阵线之前,凭空多出了一片深度达到三十余米的枪之森林。

    做完这些准备工作之后,李家军的将士们故意用宽大的门旗,将枪之森林遮掩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即使契丹人冲到近前,也丝毫察觉不到其中的险恶之处。

    拒马,是南方汉军步兵对抗草原骑兵冲击的必不可少的有效方法之一,北地的军阀军中,大多携带着粗大的拒马。

    可是,十分讲究部队机动作战能力的李中易,却敏锐的发现,粗大的拒马固然有显著的作用,其负面效应也不容易小觑:太过笨重,不方便在穿山越岭之时携带。

    所以,李中易经过长时间的仔细琢磨之后,终于想出了一个好办法:让工匠们打制便于背负的三角铁架,铁架之上留有足以斜着插入长枪的箍口。

    面对草原骑兵冲锋之时,便可以随时随地的在阵前布下灵活机动,却又杀伤力十足的长枪阵。

    当然了,仅仅是呆板的长枪阵,虽然肯定可以让契丹人吃下暗亏,却并不足以长时间的阻挡住狼群式的波次冲锋。

    被李中易摆在长枪拒马阵后面的,是九排弓弩手,他们是打击杀伤契丹骑兵的主力军。

    另外,李中易平时要求携带的军用铲,到了起作用的时候:杂乱无章、大小不一的大坑,一个个被挖了出来,紧接在弓弩阵之后。

    坑阵并不算特别宽。坑与坑之间,留下了可容两个人并排而行的通道,方便将士们随时后撤,或是前进出击。

    李云潇静静的守护在李中易的身旁。将士们火热朝天的行动,尽收他的眼底。

    自从上次打进契丹人腹地之后,李云潇明显发觉,李中易有了和契丹骑兵作战的经验之后,正面对抗骑兵冲锋的战术战法。其手段日益多样化,也更阴险化。

    比如说,在坑阵的背后,门旗的后边,依然有一座简易的长枪阵。即使契丹人突破了前面的长枪阵以及坑阵,也必定会止步于又一座不倒的长枪阵面前,只能任由李家军宰割。

    正如李中易所言,两军交战,向来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则竭,李云潇一直对此记忆犹新。

    就在李家军堪堪不阵完成之时,耶律傲已经领着契丹的精锐宫分军,杀到了阵前不足百丈之处。

    李中易放下手里的单筒望远镜,抬起下巴,示意身边的传令官:“等契丹人逼近到五十丈时,令第一排的将士们退回阵后,顺便扔一些木刀木枪和假军旗之类的小玩意。”

    李云潇咧嘴一笑,李中易安排定制这些假刀假枪,包括假军旗在内的负责人。正是他李潇松。

    为了仿真,这些假的东西,都抹了一些特制的银箔粉,陡然一看。就和真刀真枪一样逼真。

    须知,两军交战之时,尤其是面对速度极快的契丹精锐骑兵部队,如果不是李家军训练有素,令行禁止,李中易绝对不敢在即将接战之时。让部下们掉头后撤。

    不管是冷兵器时代,还是热兵器时代,以背向敌,皆是兵家之大忌。

    想当初,倭军侵华之时,KMT的军队与倭军正面作战,其实可以做到抵死血拼。可是,一旦上边下令撤退,这些果军部队立马就由撤退变成了溃败,仿佛没头苍蝇一般,只知道逃得比兄弟部队快,哪里还记得交叉掩护撤退的战术要领?

    这便是典型的战术训练缺陷,造成的严重恶果!

    如今,经过五年的磨砺之后,李中易十分自信,他苦心训练出来的嫡系部队,在得力的基层军官团的指挥之下,早已经蜕变为攻得上、退得下、打不垮的响当当的铁军部队。

    耶律傲心知,对面的南蛮子李家军,既然敢孤注一掷的想一口吞掉,他麾下的一万多精锐宫分军,必有所峙之处。

    所以,耶律傲果断抛弃了按照以往的惯例,改以两千人为一波次,目的就是想,一举冲垮李中易的包围圈。耶律傲想得很通透,高速的骑兵大队伍杀透了步军方阵之后,只要反卷回来,李中易必定要完蛋。

    “传我严令,只许攻击一面,一波接着一波,要让南蛮子喘不过气来。我大契丹的勇士们,随我来,彻底击垮南蛮子李郎中,嗷……”耶律傲就混杂在第一波两千人的队伍之中,一边纵马加速狂奔,一边大声下达了最新的军令。

    李中易看得很清楚,契丹人居然可以中途变阵,第一波的攻击集群明显变得更加的厚实。

    嗯,这才是强盛时期的契丹精锐宫分军,李中易淡淡的一笑,强强对攻,才是真正的王道。只要此战获得了全胜,和契丹精锐部队打过三次交道的李家军,必将建立起明显的心理优势。

    心理优势这种东西,摸不着,却可以通过展露出来的精气神,间接的看得见。

    李中易手举单筒望远镜,死死的盯着契丹前锋的阵线,当契丹人明显加速,展开冲锋队形的时候,他大手一挥,吩咐说:“吹哨,令最前边的兄弟,扔了假刀枪、假军旗,快速撤回门旗后边。”

    首席传令官复述了一遍命令之后,毫不迟疑的吹响了一直含在嘴里的铜哨,眨眼间,此起彼伏的铜哨声,传遍整个李家军的前沿。

    “当当当……”原本摆在最前沿充门面的李家军儿郎们,纷纷扔掉手里的假货,掉头就往回跑,三三两两的钻入宽大的门旗后边,穿过长枪阵留下的狭小缝隙。

    及时撤退到后阵的李家军将士们,在各自的军官指挥下,重新排成整齐的队列,手持长枪,静静的等待着决战时刻的到来。(未完待续。)

第611章 决死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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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契丹人已经将速度提到了极致,显然无法再掉头了,只能一往无前的扑向李中易的牙兵营。

    李中易冷冷的一笑,果断下令:“弓弩手上前,预备三段击,掷弹兵准备。”

    “滴滴滴……”清脆的铜哨声响彻整个牙兵营的上空,李家军的弓弩手们在基层军官的指挥下,快步越过步军长枪阵,整齐的排列在门旗的后边。

    掷弹兵,是李中易麾下最新的一个兵种,他们的主要攻击武器是老毛子当年和德军打巷战时,用来烧毁坦克的“鸡尾酒”。

    和老毛子的手扔式“鸡尾酒”不同,李中易命工匠设计制造出竹制的投掷工具,由于瓦罐很薄很轻,投出去的距离其实并不算短,大约三十丈左右(大约100米)。

    这时,契丹人的第一进攻波次,已经猛扑到了李家军阵前不到三十丈的距离。

    李中易手里举着单筒望远镜,将契丹人的动静看得一清二楚,他当即下令:“敌军进入二十丈后,三轮三段击。”

    “喏。”传令官大声复述了李中易军令,获得认可后,当即吹响了一直含在嘴里的铜号,“滴滴滴……”

    军令之时,基层的军官们立即行动起来,沉声吆喝着各自的部下,列好阵势,轻控钢弦,随时随地准备击射。

    耶律傲这时已经看见李家军的前排士兵,溃不成军的逃了,他起初猛的一喜,满满的不屑之感,立即溢满心房。

    可是,又朝前冲了三十丈之后,耶律傲猛然惊醒:耶律休哥曾经屡屡提点他们这些高级将领,南蛮子周军之中,就数李中易麾下的兵马最是刁毒。

    “快停下来,快停下来……”耶律傲醒悟过来之后,赶忙下令停止冲锋。可惜的是,为时已晚。

    契丹人的精锐宫分军,虽然平日里训练有素,作战勇猛。可依然继承了草原民族的散漫特性。

    这种特性在草原作战时,彼此都是骑兵,勇猛对冲之时,哪怕指挥调度的速度有些迟缓,;凭借骑士们的勇猛。也没有大碍。

    可是,面对严阵以待的李家步军方阵,契丹人就这么直接冲了过去,就显得十分莽撞了!

    “轰轰轰……”契丹铁骑的第一波次进攻,已经全面展开,门旗后边的第一排李家军将士们,已经可以清晰的看见,契丹人胯下战马的杂色鬃毛。

    “谁都不许妄动,一切听乡帅号令行事。”训练有素的基层军官团们,纷纷沉声提醒自己的部下们。军令不是闹着玩的,领着大家战无不胜的李大帅绝对值得以命相换。

    敌人已经近在咫尺,可是,中军那边依然没有传来射击的命令。

    这种要命的关键时刻,躲在一边的折从阮,却清晰的看见:李家军的儿郎们,神情显得十分的轻松,仿佛即将冲到鼻尖下的,只是一群失去了獠牙和利爪的野犬一般,没有任何威胁性。

    敌人近了。更近了,可是反击的军令始终没有下达,李家军的将士们依然不动如山,可把冷眼旁观的折从阮给急坏了。

    折从阮刚抬起右腿。打算跑过去找李中易理论,就在这时,中军十分及时的传来了清晰的金哨声,“滴……”三长两短。

    “听我口令,三轮三段击,预备。放!”前线指挥的军官们纷纷下达了开弓弩放箭的指令。

    “嗖嗖嗖……”眨眼间,第一轮弓弩腾空而起,原本灰白的天空顿时变得漆黑一片。

    紧接着,契丹人冲锋队伍中,立即传出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哀号声,以及战马摔倒的嘶鸣声。

    伴随着接连不断的弓弦声,折从阮瞪大了眼珠子,仔细一看,好家伙,冲在最前面的契丹人,仿佛被人狠狠咬了一口的香蕉一般,活生生的短了一大截。

    嗡嗡声一直不断,拔起而起的钢箭,就像是无休止的雷霆暴雨一般,恶狠狠的砸进了契丹人的骑兵大阵之中,将其凭空削去了厚厚的好几层。

    李家军的阵前,五十丈以内,堆满了人和马的尸体,倒地哀嘶的伤马更是不计其数。

    “前队后撤休息,后队顶上。”三轮三段击之后,前三排的李家军士兵们锐气稍减,基层的军官们及时的下达了暂且退后休息的军令。

    后排的将士们顶上之后,并没有马上发起又一轮箭雨的攻击,备弦待击,以节省体力。

    耶律傲发现前方的攻势猛然停下,契丹国的先锋骑兵,纷纷掉头逃跑,不由心头猛的一沉,不好,坏事了!

    没等耶律傲判断清楚前方的状况,杨烈和廖山河及时抓住战机,严令部下们大踏步前进,争取尽快把包围圈缩得更小。

    通过传令官的转述,李中易得知了杨烈和廖山河部的动静,他不由微微一笑,多年的磨合之下,杨、廖二将终于正式登堂入室,迈上了更高的一层台阶。

    “传令下去,大踏步前进,和友军保持一条阵线。”李中易果断的作出了配合杨烈和廖山河的决定。

    “滴滴滴……”铜号声阵阵响起,李家军将士们大踏步前移,逐渐将包围圈收得更紧。

    耶律傲发觉情况不妙,赶紧厉声喝道:“不许退,不许退,退后半步者格杀毋论。”

    只可惜,兵败如山倒的溃军们,根本没有时间去理会他们主帅的军令,他们争先恐后的拍马朝后边狂奔。

    如果任由溃军往回冲,后果将不堪设想,可是,耶律傲犹豫了一下,屠杀自己人的军令一旦下达,他即使逃出重围,恐怕也躲不过死者家属的背后冷箭。

    就在耶律傲迟疑的刹那间,一直压得颇超勇喘不过气来的契丹精锐宫分军,由于陷入到了腹背受敌的打击之中,再也支撑不住了,他们也纷纷掉头。

    一直在死撑的颇超勇,发觉敌军居然逃了,不由哈哈大笑数声,兴奋的嚷道:“儿郎们,契丹鞑子败了,契丹鞑子败了,随我杀他个片甲不留……”

    顺境之中,契丹人可谓是个个争先,惟恐落后。可是,局势一旦不利,草原民族纪律性不强的特性,立即暴露无遗。

    前锋败了,牵制住党项人的左翼居然在刹那间也败了,耶律傲气得鼻子都歪了,怒吼道:“传我的令,放箭,击杀胆敢后退的杂种。”

    耶律傲终于下了杀自己人的决心,可是,败退回来的先锋营已经距离第二波次的阵线,近在咫尺。

    也许是从来没有接到过屠杀自己人的命令,尽管号角声声不断的传递着耶律傲的军令,可是,契丹的勇士们却是一头雾水,迷惑不解,真正开弓射击败军的人其实并不多。

    耶律傲原本十分正确的军令,却反而造成了契丹人内部的大混乱,实在是令人始料未及,大跌眼镜。

    “都随我一起喊:快放箭拦住溃军,不能都死在这里。”耶律傲毕竟是契丹有名的宿将,经过短暂的思索之后,他当即命令牙兵们一起跟着他大声传令,希望能够挽回败局。

    李家军的步军们,保持着一条阵线,步步紧逼,不过,毕竟是两军阵前,契丹人的阵形未完全被打散,也不可能全线包抄上去,以免留下十分恐怖的缺口。

    这个时候,颇超勇率领的党项人,尾随在已经掉头转身狂逃的契丹人身后,死死的紧咬,丝毫也不肯撒嘴。

    李中易此时已经翻身坐上了“血杀”的背上,颇超勇的勇猛和顽强,他刚才已经全都看得很清楚。

    如果是莽撞之人,肯定会下令全线压上,可是,李中易始终保持着清醒的头脑,步军要想赢过骑兵大部队,必须依靠完整的阵线,不能急功近利。

    耶律傲的军令及时的下达之后,很多转过弯来的契丹人分朝着自己人,拉弓放箭。

    “啊……”促不及防的溃军们,被李家军打击得晕头转向之后,居然又被自家人给射倒了一大片,伤亡比刚才还要惨重得多。

    草原民族的牧民们,也是有血性的,从没有只挨打不还手的逻辑,遭遇自家人打击的第一波契丹人,纷纷拉弓还击。

    耶律傲就在不远处,流箭射来之时,他身边的牙兵很有几个倒霉蛋,中箭栽下马去,死得一干二净。

    “萧楚令,领着你的人,截住该死的党项狗。”耶律傲敏锐的察觉到,颇超勇率领的骑兵,才是最大的干扰源头。

    萧楚令是奚人的王族中的没落子弟,受耶律傲的知遇之恩,一直跟随在左右南征北战,颇立了一些战功。

    契丹太祖耶律阿保机立国之前,就一直视奚族萧氏为最佳盟友,其历代皇后皆出于萧氏。奚人是契丹人着力拉拢的对象,萧楚令又对耶律傲感恩戴德,自然愿意卖死力。

    所以,耶律傲的死命令下达之后,萧楚令没有丝毫的迟疑,吆喝着他的部下们,迎着颇超勇的方向,就扑了过去。

    军鼓声声,李家军的阵线越收越紧,耶律傲这边也已经清除了溃散的败兵,其第一波次的兵马,活着退到阵后的可谓是廖廖无几。

    “儿郎们,我大契丹勇士的鲜血,绝不允许白流,全体举盾,随我马踏南蛮子……”耶律傲毕竟带兵多时,在军中久有威望,他身先士卒的冲了出去,一时间,契丹人的士气大振。

    李中易清楚的看见,大队契丹人卷土重来,他不由冷冷一笑:这才是他想要的决死一战!(未完待续。)

第612章 雷霆!天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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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耶律傲吸取了上一次失败的惨痛教训,集中优势骑兵,打算一举冲垮李中易的中军。

    “南蛮子的体力有限,拉弓最多不可能超过十回,只要顶住了,就可反败为胜。”这其实是耶律傲内心深处的真实写照。

    折从阮虽然年事已高,却由于长年累月打熬筋骨,身体素质只比李中易好,不可能比他差。

    李家军击溃了契丹人,胜了第一阵后,折从阮的心思,落回到了的折云水那边。

    刚才,契丹人狂潮一般的进攻,折从阮历历在目,心中的震动极大。

    耶律傲现在的倾巢出动,看似威势惊人,折从阮反而长长松了口气,如果,契丹人掉头冲向已经久战的折家军,折云水多半撑不下去。

    马力有限,为了保存战马的体力,耶律傲嘴巴里喊得很响亮,实际上,他并没有被仇恨冲昏头脑,一直暗中压着马速,积蓄马力。

    李家军是两面包抄过来,虽不是急行军,相对契丹人的距离却是快速拉近。

    很快,耶律傲领着大队人马,进入到了正常急冲锋的区间,他举起右手,猛的向下一挥,厉声吼道:“马踏南蛮子……”

    “马踏南蛮子……”耶律傲以身作则,冲在了最前面,榜样的力量是无穷,契丹人左手持盾,右手举刀,恶狠狠的扑向李中易所在的方位。

    “嗯哼,来得好。”李中易冷冷一笑,根据契丹人冲击过来的速度,果断下令,“掷弹兵上前,弓弩手准备五段击。”

    契丹人这一次的进攻,队形显然厚实了许多,而且来势汹汹,李中易不想阴沟里翻船,所以,特意将投掷“鸡尾酒”的掷弹兵摆到了最前面。

    大兵团作战的经验,李家军已经基本具备了,只是,面对万人以上的骑兵正面冲锋,这还是头一遭。

    进入一百五十丈的提速冲锋区域之后,耶律傲毫不迟疑的下达了总攻击的军令,“杀……”

    “杀……”

    “嗷……”

    “马踏南蛮子……”潮水一般的契丹人,挥舞着手里的战刀,声嘶力竭的嚎叫着,扑向李中易的阵前。

    “停止前进,掷弹兵预备……放……”李中易的军令一道接着一道的下达,久经训练的优秀基层军官团,在关键时刻没有掉链子,一丝不苟的指挥调度部下们,坚定的执行着统帅传下来的每一道军令。

    “轰轰轰……”随着军号声声,一只只装满“鸡尾酒”的瓦罐,腾空而起,随即砸落在了步军阵前大约一百步左右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破裂声。

    天空陡然一黑,耶律傲左手持盾,下意识的护住整个身子,南蛮子的弩厉害,他早就见识过的。

    耶律傲有理由相信,只要顶住了南蛮子的弓弩射击,让他手下的精锐宫分军,杀入李中易的步军阵列之中,此战即可宣告获胜。

    即使双手不控马缰,耶律傲亦可仅靠两腿,便可驱使胯下的战马,冲向正确的方向。

    提速,提速,冲刺,再冲刺,大队契丹骑兵仿佛下山的猛虎一般,异常凶狠的扑入了李家军弓弩的打击范围。

    可是,令耶律傲感到奇怪的是,原本预料的箭雨,并未如期而至,他的进攻没有受到任何的攻击。

    “怎么回事?”耶律傲的心里犯起了嘀咕,难道说,南蛮子们怕了?

    不可能啊,南蛮子败象未露,反而占据着优势地位,又没有掉头逃跑,不至于就这么轻易的失去了斗志吧?

    受限于既往的作战经验,耶律傲选择了相信南蛮子的军队,很可能出现了未知的变故。

    这不是耶律傲的错,他从来没有见识过,李家军所掌握的诸多,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新式武器。

    时代不同了,武器也不同了,所面对的军队更不同,耶律傲依然按照老经验来指挥作战,未战,已输三分。

    “砰……”一只瓦罐砸到了第一个契丹勇士的盾上,他起初以为是弓弩,转瞬间又觉得不对劲,弓弩扎入盾牌的声响应该是清脆的“叮叮”声。

    下一刻,这位契丹勇士察觉到有液体顺着盾牌快速淌了下来,浸湿了他的战袍。

    “啊……”大腿处猛然间的传来的剧烈灼痛感,迫使这位契丹勇士下意识的扔了手里的盾牌。

    “呀……”契丹勇士晃眼间,却看见雄雄的火焰,陡然在升起,不仅点燃了他胯下战马的鬃毛,更从两腿之间燃着了他身上的战甲。

    “轰隆……”极度的痛苦激发了契丹勇士的本能,他一头栽下马去,紧接着,就被自家袍泽的战马,踩成了肉泥。

    同样的悲惨故事,在契丹人的冲锋集群之中,不断的上演,浑身冒火的契丹勇士们,接连不断的栽下马去,转瞬即被同胞的战马,践踏得不成人形。

    起初,火头的面积并不大,随着冲入“鸡尾酒”打击范围内的契丹人,数量迅速增加,星星点点的火头,终于燃成了一片火海。

    “弓弩手,五段击。”雨势虽然小了许多,但契丹人的弓弦依然不可用,李中易本着白占便宜的思想,将契丹人放到较近的范围内,这才下达了进一步的打击令。

    “嗖嗖嗖……”连绵不绝的箭雨遮天蔽日,狂风暴雨一般,凶狠的扎入最突前的契丹骑兵阵列之中,将契丹最擅长的锋矢阵尖端,整个的抹平了!

    “滋……好厉害啊……”折从阮尽管已经见识过李家军“鸡尾酒”的厉害之处,却依然感觉到心动神摇。

    “有此铁军,有此神兵利器,何愁天下不唾手可得耶?”折从阮一念及此,不禁仰面长吁了口气,“哼,看以后谁还敢在家中私下里说怪话?”

    ps:今天至少还有一更。(未完待续。)

第613章 烧烤

    无论是冷兵器时代,还是热兵器时代,从弓到弩,从火绳枪到机关枪,对付大规模骑兵突击,主要是靠射击密度,以遏制骑兵的速度冲击优势。

    五段击,是李中易根据草原民族骑兵的优势,特意量身定制的一种高密度弓弩反击的战法。

    想当初,滑铁卢之战时,拿破仑最精锐的骑兵部队,就惨败于威灵顿的步兵多面枪阵之下。

    恰好,李中易比较喜欢看拿破仑这个法国矮子的电影,滑铁卢看了不下五遍,对于威灵顿的布阵手段,印象极其深刻。

    在这个时代,李中易最大的优势其实是:远胜众人的超前见识!

    其实呢,所谓的“鸡尾酒”战法,以这个时代的物资条件,只要意识到了,完全可以大批量的制造出来。

    如今,除了五段击之外,便携式的长枪拒马阵,以及“鸡尾酒”阻敌法,已经成了李家军赖以制胜的法宝之一。

    孙子兵法,必须活学活用,此所谓:兵无常形,切忌刻舟求剑!

    契丹人做梦都没有料到,李家军竟然有本事将火罐射出这么远,前进的道路上,已是一片火海。

    草原狼是群居动物,并不怕老虎,最怕的就是火,契丹人也不例外。

    “啊……”契丹的勇士们很多都变成了火球,他们即使栽下马去,满地打滚,却始终无法摆脱火魔的烧烤,惨绝人鬟的叫声不绝于耳。

    这一刻,一向蔑视南方汉人的契丹勇士们,终于被吓破了胆,刚刚被耶律傲鼓起的高昂士气,瞬间被大火烧得灰飞烟灭。

    “不许逃,回来,快回来……”裹在冲锋队伍中部的耶律傲,察觉到前方突然燃起了大火,而且他的部下们纷纷掉转马头抱头鼠窜。不由急得哇哇大叫。

    可是,这一次再也没人听耶律傲的吆喝了,兵败如山倒!

    前面的队伍往后逃,后面的契丹勇士还再朝前冲。耶律傲又被裹进了前面的败军之中,导致指挥系统瘫痪。

    这么一来,前面的逃回来的契丹勇士们,反卷进了自家的冲锋队伍之中,搅得人仰马翻。伤亡极其惨重。

    “呀,这莫非是火神的惩罚……”耶律傲在牙兵的保护之下,终于看清楚了前锋骑兵败退的根源。

    只见:雄雄烈焰冲天,地面上的积水非但无法克火,反而帮助烈火四处燃烧;无数的契丹勇士,倒在火海之中,满地打滚,哀号着,叫嚷着,扑打着身上的火焰。却最终都被烧成了灰。

    惨,实在是太惨了,自诩为契丹名将之一的耶律傲,刹那间,被整个的惊呆了,彻底的懵了圈!

    这莫非是上苍的惩罚?耶律傲一念及此,立时觉得心灰意冷,浑身冰凉。

    李家军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在正面击败了契丹人倾巢出动的集团冲锋,折从阮闭紧双眼。脑子里一片混乱:要知道,那可是一万多精锐的宫分军呐!

    契丹人的精锐部队,除了皮室军之外,就是属珊军和宫分军。其中。宫分军的人数最多,也是历次南下打草谷的主力军。

    在中原地区的北部,一直有个传言:契丹鞑子只要超过万人南下,不可敌!

    折从阮自然早就听说过这个传言,虽然不怎么服气,却也承认契丹骑兵的强大。

    如今。被神化了的契丹骑兵,被中原汉家军队,从正面被彻底的击败了,折从阮对李中易就一个感觉:佩服之极!

    “契丹人败了……”一名基层军官兴奋的挥舞着手里的指挥军刀,高声呼喊起来。

    立在他身旁的镇抚,微微一笑,凑到那军官的耳边,小声提醒说:“违反军规,大声喧哗,应斩。不过,本镇抚会向上报告情况特殊,申请改判杖五十。”

    “打就打吧,老子今儿个就是高兴,扬眉吐气啊,死了都值!”这军官话音未落,从中军传来了李中易的军令,“一齐欢呼:契丹人败了……”

    “咳,算你小子运气不错,逃过了掉脑袋的悲剧。”镇抚在心里默默的念叨,他其实早就想喊了,也有心包庇一起摸爬滚打了很久的袍泽。

    “契丹人败了,我军大胜,李帅威武……”李家军的将士们挥舞着手里的刀枪,排山倒海的呐喊声,无形之中助长了原本就高昂的士气,声震九宵。

    “无咎,老夫有幸,亲眼见证了一个崭新时代的来临。”折从阮喃喃自语,頦下的白须剧烈的抖动着,情绪显得异常的激动和兴奋。

    “袍泽们,随我冲上去,彻底打垮契丹狗!”李中易霍地抽出腰刀,朝前猛的一指,厉声下达了总攻击令。

    “打垮契丹狗……杀杀杀……”李家军的将士们全线出击,他们挥舞着手里的兵器,如同下山的猛虎一般,凶狠的扑向溃不成军的契丹人。

    折从阮拈起几根白须,突然眯起两眼,目不转睛的盯在追击的队伍身后,久久不愿收回视线。

    折从阮惊讶的发现,追击中的李家军,竟然也是有条不紊,队形完整。折令公观察到,基层军官所掌握的小军旗,正是指引部下们进攻方向的诀窍。

    李家军的基层部队,以队为单位,在一面面小军旗的引领之下,昂首阔步,挺枪追击溃败了的契丹人。

    也许是受了部下们欢呼声的影响,已经拔刀在手的李中易,左手拨动马缰,两腿猛的用力,挥刀就想和儿郎们一样的冲杀上去。

    却不料,从旁边伸来一只纤纤玉手,也没见怎么用劲,便将即将撒欢的“血杀”,火生生勒停在原地。

    “爷,您是万金之尊,绝不能以身犯险。”眼疾手快的竹娘,瞪着一双美眸,异常不满的抱怨李中易的犯傻行径。

    唉,驯妇无方啊!李中易撇了撇嘴,大感无趣,尼玛,没了速度,而且转过身子逃命的契丹人,就等于是草原狼失了獠牙一般,只能任由他宰割了。

    被裹夹在败军之中亡命狂逃的耶律傲,后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李中易这个南蛮子拥有如此歹毒厉害的“凶器”,他就该捡折家军这个软柿子捏啊。

    只可惜,悔之晚矣,耶律傲再怎么下令,吆喝,老部下们却彻底被火魔吓破了胆,惟恐逃得不快,变成了大烤活人!(未完待续。)

第614章 诈降

修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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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侯介绍:
李中易,本是共和国最牛的中医权威,因车祸到了五代十国,附体在一个文不能科举、武不能提刀的废柴身上!
这时候,儿皇帝石敬塘刚刚卖掉燕云十六州不久。
后蜀国主孟昶,正在与花蕊夫人嬉戏。
南唐后主李煜,隔江犹唱后庭花!
后周世宗柴荣,做梦都惦记着北伐。
北宋太祖赵匡胤,正琢磨着黄袍加身。
这是混乱的时代,却也是李中易的时代!
逍遥侯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逍遥侯,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逍遥侯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