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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大司空     逍遥侯txt下载     逍遥侯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615章 筑京观

    “掷弹兵预备……放……”李中易压根就没给来使继续说话的机会,直接下令发起最后的总攻击。

    现场的情况,和刚才契丹人摆成锋矢阵冲锋的时候,已经完全不同:契丹人的残余部队,已经被彻底的包了饺子!

    伴随着“鸡尾酒”不断的被抛上天空,然后狠狠的砸进契丹人的队伍之中,立时燃起雄雄烈焰,将原本诈降的契丹人,彻底烧破了胆!

    “啊……”

    “饶命啊……”

    “救我……”

    “火神下凡啊……”

    耶律傲鼓足了干劲,最后组织起来的一点反击之心,就这样被烧得灰飞烟灭,军心彻底散了!

    “五段击……放……”李中易拿捏住节奏,用“鸡尾酒”扰乱契丹人的军心和部署之后,下达了雷霆一击的命令。

    四面同时释放“鸡尾酒”,眨眼间,便将暗中戒备打算偷袭的契丹人,烧得晕头转向,哭爹喊娘,抱头鼠窜。

    满天飞舞的羽箭,仿佛蝗虫一般,凶猛的扎进契丹人的队伍之中,带起一片片凄凉的惨叫之声。

    直到此时此刻,耶律傲这才恍然大悟,他想诈降的小算盘,一定早就被李中易看破!

    四面埋伏的绝境之中,火魔和箭雨同时肆虐,契丹人最后一丝丝决死战斗之心,被彻底的打垮了!

    耶律傲,这位契丹国的老将,深深的感觉到了绝望,南蛮子有个老典故:四面楚歌,便是他如今的处境。

    继续抵抗下去,只会给李中易的大屠杀制造口食,耶律傲痛苦的闭上双眼,断断续续的下令说:“吹号告诉李中易,只要保证大家的安全,某家愿降!”

    亲信的牙将也是个明白人,耶律傲只提出确保大家的安全,唯独没有提及他自己的安危,显然是想以身殉国。

    “详稳,小将愿率领大家,豁出性命也要保着您杀出一条血路。”牙将的忠心不容质疑,可是,耶律傲心里却明白,他们被围得水泄不通,哪里还有路走?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耶律傲运气不错,逃了出去,手下的儿郎们,只怕会被南蛮子杀个干净。

    到那个时候,耶律傲还有何面目,立足于契丹国的贵族圈内?

    部下们,都是跟着耶律傲一起南征北战的老人,多多少少都有些感情,耶律傲明知此战必败,即使回去契丹国,也难逃政敌们的毒手。

    与其让部下们一起陪葬,不如牺牲耶律傲一个人,反而还会获得一个好名声,从而有可能保住家眷们不当政敌的奴隶。

    李中易的军中,有很多是西北跟到开封的,他们十分熟悉契丹人的号角、金鼓之声。

    “灵帅,契丹人吹号请降。”参议司检校都指挥使宋云祥,向李中易禀报了可喜的消息。

    李中易冷冷的一笑,说:“敬酒不吃,要吃罚酒。你告诉耶律傲,半刻钟内下马弃械者,免死!”

    宋云祥亲自吹响了契丹人的号角声,把李中易的原话,递进了耶律傲的耳朵里。

    耶律傲长叹了一声,李中易别看年纪轻轻,处事却异常之老辣,滴水不漏,令他无隙可寻。

    契丹人南下打草谷的时候,对南蛮子可真没客气过,烧、杀、抢、掠,夺妻劫妹的烂事,就更多了。

    如果,顽抗到底,耶律傲有理由相信,他的老部下们一定会被李中易找借口,全都给剁了。

    已经走投无路的耶律傲,终究是个明白人,也是条汉子,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

    耶律傲长吁短叹了一阵子,懒洋洋的下令说:“吹号,让崽子们都下马扔了弓刀,降了才有机会回家。”

    局势是明摆着的一边倒,亲信牙将呶嚅着嘴唇,最终,狠狠的扇了他自己一耳光,闭上双眼,吹响了投降的挽歌。

    “咣当,咣当……”无数兵器扔到地面上,发出清脆却不悦耳的声响,令折从阮看到了终身难忘的划时代的一幕:契丹人成建制的投降了!

    无数李家军的将士们,亲眼目睹了契丹人下马投降的真实场景,他们中的很多人,此前完全没有想到过:一直盛气凌人的契丹人,竟然也有今天?

    随着契丹人的弃械投降,整个洺州之战,以李家军大获全胜而告终,划上了一个完美的逗号。

    按照捉俘虏的标准条例,廖山河和杨烈吩咐手下人,将投降了的契丹人都反剪双手,十人一组用粗绳拴住胳膊,串在一起。

    大约两个多时辰后,所有的契丹俘虏们都被绑得结结实实,再没有丝毫的还手反抗余地。

    这时,李中易的中军牙兵营,已经竖起大帐,李中易陪着折从阮坐于帐内品茗茶叙。

    “无咎,此战过后,我大周再也不惧契丹鞑子矣。”折从阮心悦诚服,由衷的夸赞李中易的显赫武功。

    李中易摇了摇头,品了口茶,笑道:“不瞒岳祖,我这边厢战功愈大,南边就越不放心啊。”

    折从阮笑而不语,前朝奸相冯道曾经说过一句话,皇帝者,兵强马壮者为之!

    本朝太祖郭威靠的是枪杆子,世宗柴荣也靠的是高平之战的显赫军威,方才坐稳了皇位!

    折从阮眯起一双老眼,心中暗暗好笑,此战大获全胜,所产生的巨大威力,恐怕连李中易自己都难以估量清楚吧?

    怎么说呢,自晚唐以降,由于中原朝廷始终无法树立起真正的权威,各地藩镇连年混战,导致民生凋敝,实力大损,饱受异族的欺凌。

    中原汉人被欺负得久了,自信心就严重不足,异常自卑,视契丹人为洪水猛兽,不敢正眼相看。

    这一次,正面决战之后,折从阮已经看到了美好的未来:只要李中易掌握了大周的最高实权,契丹人何足惧哉?

    “无咎,这么多的契丹俘虏,如何处置?”折从阮本想问朝廷那边会如何看待此事,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俘虏问题。

    李中易摸着下巴,微微一笑,解释说:“中原人力匮乏,修桥铺路,建工坊,在在都需要的人手啊。至于已经死了的契丹人,嘿嘿,筑成京观,倒挺合适的。”

    折从阮起初没反应过来,等他恍然大悟之后,不由暗暗感叹不已:将契丹人的首级,筑成京观,这恐怕是几百年来,未有之盛事吧?(未完待续。)

第616章 分赃大会

    此战完胜,美中不足的是,耶律傲自杀了,带着他草原军事贵族的最后荣耀,上了西天!

    李中易也没太在意耶律傲的死活,因为,更大的敌人——耶律休哥正在南边搅风搅雨。

    根据审讯俘虏得到的讯息,北边的霸州和雄州,落入契丹人之手后,随即变成了军需物资转运中心。

    由于抢劫的收获太过巨大,契丹人从中原地区抢掠来的粮草、铁器、珍宝以及年轻女子,全都放在雄州和霸州,等待着转运回契丹国内。

    李中易摸着下巴,仔细的琢磨着一个难题,究竟是北上雄、霸二州,夺回被抢走的人口和物资,还是星夜南下,正面迎战正在南方肆虐的耶律休哥。

    折从阮却老实不客气的说:“此事尚有何等犹豫之处,如若是老夫统军的话,必定北上雄霸二州。只要拿下此二地,关门打狗之势,必成。”

    李中易心里有些隐忧,却一直不知从何说起。京城开封拥精兵数万,看似城防固若金汤,实际上,耶律休哥放弃了大部队,带着最精锐的皮室军趁虚南下,其中若是没有问题,李中易绝对不信。

    父母以及妻儿都在开封城内,李中易隐隐有些担忧,却又不好宣诸于口。

    折从阮毕竟老辣,考虑问题比较周全,他大致猜到了李中易的心思,便笑着说:“此战过后,我家的那些崽子们肯定服气了,老夫也可以安心的去京城享享清福了。”

    有折从阮在京城之中的照应着,李中易瞬间没了顾虑,笑眯眯的说:“有岳祖坐镇京城,后顾无忧矣。”

    朝廷早就有优诏,召折从阮进京,折从阮担心折家的根基不稳,一直拖着没去。

    现在,折从阮以奉诏的名义,进京面君,可谓是正大光明,理由充足。

    折从阮的决定,让李中易痛下决心,无论于公于私,都应该提前拿下雄州和霸州。

    于公,拿下雄、霸二州之后,即使耶律休哥在南方搅得天翻地覆,也难逃关门打狗之势!

    于私,李中易如果掌握了契丹人抢到雄、霸二州的青壮人口以及数不胜数的各类物资,其势力必定会获得极大的膨胀。

    到那个时候,大周朝廷再想利用后勤补给的问题,来牵制李中易,简直就成了最可笑的大笑话。

    由于连续作战了一整天,即使是铁人也肯定吃不消,李中易下令,拿出缴获契丹人的伤马以及各种物资,大犒三军,除了不许喝酒之外,敞开肚皮随便吃。

    李中易自己则领着李家军的有功之将,陪着折家将们,盘膝坐在中军大帐内,大摆庆功宴。

    此战中的伤马太多,契丹人又随军带着无数的牛羊,其结果是,庆功宴变成了酒池肉林,令折家将们一个个吃的大呼痛快,过瘾。

    按照老规矩,李中易陪客喝酒吃肉的时候,杨烈接管了全军的指挥权,他在中军大帐外指挥调度全军安营扎寨,并且远远的派出哨探,以免终日打雁,反被雁啄瞎了眼。

    中军大帐之中,李中易特意将颇超勇叫到身前,拍拍身旁的榻席,笑眯眯的说:“咱们的大功臣辛苦了,来,就坐我边上。”

    颇超勇心里一阵狂喜,却不敢贸然造次,拱着手小心翼翼的说:“小将不过是仗着一些蛮气罢了,岂敢言勇?”

    李中易哈哈一笑,扭头问折从阮:“岳祖,您以为向明该论何功?”

    折从阮摸着頦下白须,饮了口美酒,笑道:“公允的说,向明今日立下的乃是首功一件,该当上座。”

    颇超勇还想推辞,折从阮故意把脸一板,沉声问他:“无咎军中向来是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向明,你不要有任何顾虑,只管坐下便是。”

    挨了折从阮的训教,颇超勇反而眉花眼笑的坐到了李中易的身旁,心安理得的捧盏敬酒。

    煮全羊,煎牛排,烤马肉,羊肉汤,平时难得一见的美味佳肴,流水一般端到了众人的面前。

    李中易本身是出了名的中医,对于养生之道,颇有些研究。他日常的饮食,味道和营养,俱全,很少像今日这般的大肉重味。

    不过,李中易心里很有数,别看折家将衣甲鲜亮,其实平日里的日子,过得很苦,少有大鱼大肉的机会。

    “诸位,能坐在这里喝酒吃肉的,都不是外人,大家都是兄弟。”竹娘斟满酒盏之后,李中易长身而起,恭恭敬敬的将酒盏捧到折从阮的面前,态度异常诚恳的说,“蒙岳祖,及各位叔伯兄弟不弃,于危难之际出手相助于我,在下实在是感激不尽,当连饮九杯,略表寸心。”

    折从阮心里有数,折家军中刚才有人私下里小声嘀咕:今天一战,折家军损失极大,于阵前缴获如此多的东西,却都被李中易一口吞下了,至今没看见半只羊腿。

    类似的怪话,一定被李中易听见了,折从阮按下这个想法,也跟着站起身子,哈哈一笑,伸出大手,按在李中易的肩头,“就算是仅看兴哥儿和铃妞的面子,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也不得不来走上这么一遭啊。”

    李中易眼眸微微一闪,折从阮看似开玩笑,其实是话里有话。对于如何分配战利品,其实李中易早有成算,只是现在还不到提及的时候罢了。

    有了折从阮的插科打诨,李中易身上的压力轻了许多,他神态自若的一气饮了九杯。然后,李中易依次和折家军中的长辈们,一一把盏言欢,姿态摆得很正,令人无话可说。

    竹娘成为李中易的宠妾之前,便是正宗的折家人,她的身份和折赛花一样,都极其特殊,身兼两家友好往来的重任。

    中军大帐之中,只有竹娘一个女子,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李中易对竹娘的宠爱,无以复加!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中易放下手里的酒盏,拱手笑道:“杨白行已经统计好了缴获的各类物资,不如让他进来说一说,助助大家的酒兴吧?”

    折从阮摸着白须,满意的直点头,这就是他一直极其看重的李无咎,当众宣读缴获的物资清单,这明摆着是,绝不能让折家将们吃亏的做法嘛!(未完待续。)

第617章 分得热火朝天

    “牛,一千五百头;羊,8000头;未受损的战马,两万九千匹;盔一万三千副……甲一万……帐篷……”杨烈一路滔滔不绝的念下去,满场的折家将们全都听傻了眼。

    我的小乖乖,收获实在是太大了啊,折云水没见识过这么大的场面,他暗暗咂舌不已,感叹战果之丰厚。

    李中易其实没怎么用心去听取杨烈汇报的战果,事情是明摆着,他没掌握大周的最高实权之前,折家的地盘也就是府州一地而已。

    区区蛋丸之地,有可能养太多的战马么?所以,战马这一项,肯定是李家军要占大头。

    至于粮草、衣物、盔甲这些东西,不需要多说,肯定是折家军拿大头。

    说实话,府州折家因为常年征战,地盘又不大,被折腾得实在是穷极苦死。

    李中易征服了党项人之后,折家的日子这才渐渐的好转,不过,由于打了很多年仗,也仅仅是稍微喘了口气罢了。

    所以,当杨烈念到缴获了一百多万贯铜钱的时候,李中易略显沉重的插话说:“此战中,折家的儿郎损失巨大,抚恤勇士的家眷,赡养高堂,在在都许多银钱,这些就都”

    折从阮眯起两眼,见他家的儿郎们,一个个笑逐颜开,满心的欢喜,他的心中颇为不悦:和李中易当盟友,折家人可千万不能眼皮子太浅呀。

    李中易根本不缺钱,庞大的商业产业,以及独门的造纸作坊,早就让他赚得钵满盆满。折家却十分缺乏硬通货,李中易的这个分配方法,恰好击中了折家的软肋。

    既然是盟友,不可能一家吃独食,所以,折家得了巨额的铜钱之后,李中易扭头望着折从阮,提议说:“岳祖,两万九千匹战马,分成两份……”

    折从阮抚摸着白须,抢话说:“咱们府州穷,养不活这么多张马嘴,给老夫留三千匹,其余的都归你了。”

    李中易也没和折从阮客气,因为此次缴获的物资之中,他最需要的就是战马。凭空多出来的两万多匹战马,必定会给李家军的机动能力,带来质的飞跃,仿佛猛虎添了一对翅膀,变成飞虎一般。

    接下来,折、李两家,根据各自的需求,将杨烈开列的清单,一一瓜分了个干净。

    末了,还剩下一个大难题,摆在了联军的面前:契丹人的中部兵团,一共三万多人,除开战死的几千人之外,尚有两万八千多名俘虏,以及三千多名被契丹人抢来的汉女。

    以府州的经济实力,完全不可以想象,他们有能力养得这么多的契丹奴隶?

    折家十分缺少人口,尤其是正当年的育龄女子,可是,如果只要女人,不要战俘,又显得折家很不仗义,这就难办了。

    李中易见折家人没谁吭声,便微微一笑,抿了口酒,说:“此战即使让契丹人吃个大亏,战后总要有个了断的,交换俘虏是迟早的事,我听说,幽州那边铁器颇多,绢帛也是不少啊……”

    折从阮心里很清楚,李、折联军虽然三战皆捷,短其内并无灭了契丹国之实力。

    契丹人立国已有数十年之久,尤其是得到了燕云十六州之后,国力蒸蒸日上。

    三万余精锐全军覆没,虽然打得契丹人很痛,但是,契丹国带甲数十万的显赫军力,却也绝不是浪得虚名。

    杨烈继续汇报说:“共计缴得粮食十五万石,草料二十万石……”

    李中易瞥见折云水眼巴巴的望着他,不由微微一笑,大手一挥,说:“粮食都归云水,草料咱们自己留着喂马。”

    折从阮瞪了眼喜上眉梢的折云水,眉头皱成个硕大的川字,没好气的数落李中易:“粮食都给了亲戚,你们吃啥?”

    杨烈接了李中易的眼色,当即拱手笑道:“雄州和霸州的好东西更多,咱们明日便去取来。”

    折家军虽然英勇善战,却在单独硬抗耶律傲的冲锋时,吃了不小的亏,初步统计战死的就有千余人,伤者更是不老少。

    李中易叫了折家军来助战,不可能坐视铁杆盟友吃了大亏,还不给补贴吧?

    折从阮暗暗一叹,顶住送女媚贵的骂名,选了李无咎这个孙女婿,实在是他平生最大,也是最正确的一次的抉择。

    三万多契丹人被打垮了,联军获得的战利品,无疑是非常庞大的一个数目。

    在李中易有心相让,刻意结好之下,分赃大会开得热火朝天。

    不管折家军内的异议分子心里是怎么想的,至少,李中易关爱盟友和亲戚的态度,令人无法公开拿来说事。

    客观的说,折家军获得了远超战损的物资,尤其是至关重要的粮食。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只要折家手里有粮,还愁募不到精壮的汉子?

    酒过无数巡,菜过百十味,分赃大会逐渐接近尾声,难题也随之而来。

    契丹人打草谷是个啥德性,在场的人没谁不知道的,契丹人除了喜欢烧杀之外,最喜欢抢年轻的汉女。

    经过初步的清点,契丹人的营地里,共有七千多汉女,其中大多是未婚的女子。

    这么多的女子,该怎么处置,颇令李中易感到头疼。

    按照李中易最初的想法,应该放给路费,任由这些汉女各自回家。

    可是,很多被契丹人抢来的汉女,全家老小都被杀光了,已是无家可归。

    李中易无意中瞥见,颇超勇抓耳挠腮的猴急,仿佛席榻之上,长满了钢钉似的,坐立不安。

    颇超勇的想法,李中易心知肚明,他手下的几千党项骑兵,尚未成婚的占了绝大多数。

    李中易骨子里是个民族主义者,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一直不曾或忘。

    须知,党项人不过是李中易征服之后的附庸罢了,可以赏给高官厚禄,但是,若要让李中易把汉女也赏给了颇超勇这些人,他心里的那道坎是绝对迈不过去滴。

    当然了,折家其实也是党项人折掘氏的一支。只不过,折家一直以汉人自居,谁敢说他们是党项蛮子,绝对会当场翻脸,挥刀砍人。

    “唉,都是些可怜之人,不如挨个问明她们的心意,任其自由选择出路吧?”李中易没有明着拒绝颇超勇,选择的方案实际上打破了颇超勇的美梦。(未完待续。)

第618章 美人爱英雄

    折家偏处西北一隅,由于常年征战,男丁损失极大,军属中的寡妇比例非常之高。

    铁杆盟友之间,没啥不好商量的,最终折从阮拍板,只要三百名年轻的女子,目的是赏给有功的中下级军官做妻或是做妾。

    李中易是个成熟政客,而不是所谓的道德圣母,对于折从阮的安排,他自是不会多说半句话。

    自古以来,人类社会从来都不是公平的,强者依靠实力掌握他人的命运,早就是客观规律。

    那些被契丹人抢来的年轻女子,命运已经很悲惨了,即使她们回到自己原来的家,也难逃家人或是族人的嫌恶与谩骂。

    就程序而言,折从阮的安排显得很霸道,压根就没问那些可怜女子的心意。可是,从实质上来说,换个家庭环境,其实有利于这些可怜的女子,生活得更好。

    这就和失足女,一定要远离家乡做皮肉生意,是同样的道理!

    这些失足女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在外面任由千人骑、万人尝,等赚足了野男人的钱,回到家乡找个老实本分的傻老公嫁了,还可以享受被男人疼的美好生活!

    分赃全部完成,折家将们虽然受了些损失,可是所得的补偿远大于损失,心情肯定好。

    李中易送别了折家人之后,回到后帐内,伸了个懒腰,却没见竹娘的影子,心下十分奇怪。

    洗澡水,早就预备好了,李中易也没多想,更衣之后,直接步入了沐浴小帐。

    谁料,李中易刚刚拉上沐浴小帐的帘子,转身就见竹娘俏生生的朝他走来,她的身上只披了件薄纱,大片粉肌雪股都露在了外面。

    李中易乐了,在床第间一向被动且羞涩的竹娘,竟然闹了这么一出,这是要哪样?

    “爷,水温正合适,奴家伺候您沐浴吧?”竹娘款款走到李中易的身前,粉颊飘红,眼神飘忽不定,情意却显然异常之浓。

    李中易从没见过竹娘现在的这副媚人的俏模样,反正是自家的女人,就随她摆布。

    竹娘细心的把李中易的身体拾掇干净之后,竟然主动跪在了他的腿间,螓首深深的低了下去……

    李中易爽得直冒泡,虽然芍药经常伺候在身边,可是,他在竹娘这里享受到同样的待遇,这还是头一遭。

    以前,无论李中易怎么哄骗竹娘,她始终不肯的做出此等大羞之事。

    男人嘛,只有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这个逻辑放在李中易的身上,同样适用。

    办事的时候,李中易进入到了痛并快乐的艳美旅程:竹娘史无前例的把他折腾得死去活来,腰肋上的肌肤火辣辣的疼,很可能被夹破了皮。

    “爷,舒服么?”竹娘将李中易抱进浴桶之中,悉心的将他洗剥干净,再次搂回到床上。

    李中易翻了个白眼,真人不露相的竹娘,仿佛永远不知道疲倦的思春母猫一样,刚才让他丢了好几次脸,被折腾得手软脚瘫腰酸。

    “爷,奴家就喜欢你这样的大英雄……”竹娘软绵绵的伏在李中易的身上,亲昵的舔着李中易的耳垂,“爷,赏个小公子或是小娘子给奴家吧……”

    竹娘再次掀起了艳美的风暴,李中易乐得直哼哼,心里却明白:原本在那方面很有些冷淡的竹娘,竟然被他的显赫武功,激发起了压抑了很久的春思。

    这是爱慕的爱,这是崇拜的爱,这是自家女人的真情流露,李中易即使体力已经不支,却必须咬紧牙关,硬挺着享受到底,不瘫不休。

    第二天一早,李中易精神抖擞的排队领了一份早餐,就蹲在老兵堆里,吃得异常香甜。

    尽管被竹娘折腾了大半宿,李中易毕竟年轻,又经过长期的膳食调养,消耗得快,恢复得也快。

    “乡帅,昨日个那一仗,打得痛快极了。”一个从蜀国一直跟到这里的小军官,喝了一大口粥,笑嘻嘻的和李中易搭讪。

    李中易咽下嘴里的馒头,含糊不清的说:“以后啊,这种仗不会少。”

    “灵帅,小的昨日宰了十五个契丹狗……”仅仅听称呼,李中易就明白,大着胆子凑到他跟前的队正,是从灵州跟来的铁杆老部下。

    “稀溜稀溜……”李中易单手捧着粥碗,舌头绕着碗沿吸了一圈粥汁,这才笑眯眯的问那队正,“等会有个相亲会,如果还没娶上娘子,赶紧去瞅瞅……”

    关于几千名汉女的处置问题,李中易本着自愿的原则,任由她们自行选择出路。

    愿意回去和家人团聚的,发给盘缠,派人护送回乡。

    至于愿意就此嫁人的汉女,李中易更是十分欢迎,他特意组织一场相亲大会,让年轻的将士们踊跃参与其中。

    反正,只要双方都是自愿的,李中易绝不横加干预。

    军营之中,雌性动物几乎绝迹,女人绝对是公开或是私下里最引人注意的话题,李中易开了个“好头”,立时获得了老部下们的热烈响应。

    “小的在开封城外买了个旧的小宅子,一直没时间收拾,就等娘子进门操持家务了……”

    “小人攒的钱不够,只能赁房成亲,唉,早知道就不该大手大脚的花钱……”

    “……”

    李中易一边喝粥,一边笑眯眯的倾听老部下们,各自发表对未来人生的看法。

    随着地位的日益提升,李中易获得基层一手信息的渠道,也越来越窄。

    为了获取基层官兵的真实想法和需求,李中易只要在军营之中,就必定借着每日三餐的机会,和普通士兵、小军官们打成一片。

    李中易的做法,明面上看,像是在作秀,玩的是推食解衣的那一套老把戏。实际上,这是李中易利用亲民的姿态,用于震慑中高级军官们的一**宝。

    任何一个团体,都有可能因为脱离基层群众,而导致盲目自大和信息不畅通,从而作出错误的决策。

    李中易一直信奉枪杆子里出政权的真理,在他看来,在军队里边,任何一个重大的错误决策,都很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大败局。

    所以,不管多忙,多累,李中易只要待在军营里,都会随手找几个人,通过随心所欲的闲聊,掌握军心和士气。(未完待续。)

第619章 喜气洋洋

    相亲大会的场地,就设在李家军的军营之中,李中易令将士们在空地上列队,把帐篷都让出来,方便看对了眼的男女之间,说说私房话。

    按照李云潇的想法,就让这些女子站在高台之上,台下的将士们只要看对眼了,就可以凑过去和主持此事的军官表明心意。

    李中易毕竟来自于后世,骨子潜藏着的尊重女性权利的意识,起了关键性的作用。

    另外,这些女子很有可能变成李家军将士们的家眷,李中易这个统帅仅仅出于尊重自家袍泽的立场,也不可能让大家像挑卖身丫鬟一样,使这些未来的“军嫂”还没过门,就颜面扫地,没有尊严可言。

    所以,李中易别出心裁的选择了另一套方案:在帐篷门前挂上轻纱,让未来的“军嫂”们,从帐内自由挑选中意的夫君。

    李中易为了部下们的家庭幸福,可谓是煞费苦心,他担心人太多,让未来的“军嫂”们挑得眼花缭乱,就特意安排下去,以军为单位,让将士们分时段入场。

    折从阮摸着頦下的白须,抬手指着的列队入场的第一军官兵们,笑眯眯的说:“无咎你真是好算计啊,替老部下们省下的聘礼钱,不老少哇。”

    李中易微微一笑,说:“周瑜打黄盖,愿者上勾,我可没强迫人家。”

    折从阮摇了摇头,说:“这些娘子们够可怜的了,大部分都不愿意归家,其实是有家难回。只要嫁给你的老部下,眨眼间,她们就变成了官家娘子,嘿嘿,再精明的女子也会中了你设下的阳谋。”

    李中易露出含蓄的笑意,折从阮一言道破他的心思,这的确是阳谋,却也是双赢的阳谋。

    人类社会永远不可能做到绝对的公平,李中易给了未来“军嫂”和他的老部下们,以高度的自由选择权,已经是极为难得。

    在李中易的老部下之中,有些人就嫌弃这些娘子们,被污了身子,不愿意参加相亲会,这是他们的自由意志,李中易给予了高度的尊重,绝不逼娶。

    至于,身家不多,或是开销很大,平时没怎么存钱的老部下们,他们并不在乎那么多,有个从天而降的美貌娘子暖床,帮着生儿育女,传宗接代,他们也就心满意足了。

    将士们开始入场后,折从阮想凑个热闹,就把李中易抛在了脑后,独自逛了进去。

    李中易望着折从阮的背影,不禁微微一笑,此老岁数不小,却童心未泯,显然已经放开了心怀,一心养老了。

    回到中军大帐之后,李中易签发了几份急需办理的军务公文,把军队的指挥权再次交到杨烈的手上。

    李中易自己则换上一袭普通士兵的军服,领着同样装扮的李云潇,两人一起混进了相亲的队伍之中。

    说白了,李中易的八卦之心不会比折从阮低,他其实也想看个热闹,沾沾将士们的喜气。

    不大的工夫,整个相亲的营地,洋溢着喜气洋洋的浓郁气氛。五官很正的将士,总比长得丑的占便宜许多,他们很快就被明眼的娘子瞧上了。

    “这位官人,请留步。”李中易逛得正起劲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唤他。

    李中易停下脚步,略有些好奇朝声音的来源看过去,却见身旁的轻纱后边,隐隐约约站着一位小娘子。

    “不知小娘子有何见教?”李中易没有反应过来,傻乎乎的问轻纱后面的女郎。

    “这位官人,您应该尚未娶亲吧?”那位娘子迟迟疑疑的问李中易,语带羞涩。

    李中易这个子全明白了,敢情,他让人家小娘子看上了。

    “不瞒娘子说,家中已有正室,小娃儿都有了五个。”李中易拱着手表达歉意,“在下一时糊涂,走错了队伍,还望小娘子多多见谅。”

    “官人……您还可以纳……”小娘子也许是真心看上了李中易这个“小白脸”,不顾羞涩难当的要求作妾。

    李中易虽然好色,却也不是随便什么样的女人,都愿意接纳的大男人,他再次拱手深揖,叹息道:“承蒙小娘子爱顾,无奈家有严规,不许纳妾。”

    李云潇咧开大嘴,想笑却不敢笑,只得死死捂住的嘴,不敢吱声。他的这位爷,家里的小妾都快组成一个“加强伍”了,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成心糊弄人嘛?

    好容易脱身之后,李中易被看上他的小娘子,拦下来好几次,纠缠不清的后果是,让认出他的老部下们,看了大大的笑话。

    不胜其烦的同时,李中易总算是学乖了,干脆在白净的脸上以及裸在外面的肌肤之上,故意抹了黄泥。

    这么一来,李中易顿时觉得清净了许多,他暗暗自嘲不已,依然是个看脸的世界啊!

    改头换面之后,李中易逛了很久,再没见小娘子看上他,心情一下子舒畅了许多。

    看着老部下们,一个个笑逐颜开,咧开大嘴乐不可支的模样,李中易由衷的替他们感到高兴。

    将军难免阵上亡,瓦罐难离井边碎,老部下们如果能够顺利留下自己的血脉,李中易也不枉费了这番苦心。

    李中易绕着相亲的营地,转了一整圈,他发现,彼此看对眼,愿意结成夫妻的人,非常之多。

    逻辑其实是通的,也是李中易定的相亲规则,自然成功率也就很高了。

    李中易接过李云潇递来的水囊,抿了几口温热的茶汤,笑问道:“肚子饿了吧?”

    李云潇却没有马上回答李中易的问题,李中易奇怪的扭过头,却见李云潇紧紧的盯在一个女子的身上,右手死握着刀柄。

    李中易心里明白,李云潇承担着保护他的重任,绝不敢稍有马虎大意。

    “官人,妾愿意伺候在您的身边,作您的奴婢。”女子和李中易之间,隔着虎视眈眈的李云潇。

    李中易眨了眨眼,定下心神,仔细的打量了女子一番,哟嗬,好一位唇红齿白,身段窈窕的俏丽佳人。

    恍眼间,李中易觉得,不远处的女子,非常像邓超的老婆。

    “官人,奴婢的卖身契在此,请您收下奴婢吧?”女子的怪异举止,令李中易大感惊奇。(未完待续。)

第620章 折辱

    李中易心里门儿清,眼前的小美女必是认出了他的真实身份,否则,以此女的姿色以及谈吐,绝无可能甘愿作他的小丫鬟。

    要知道,李中易如今可是普通军汉的打扮,脸上手上都抹满了黄泥。

    在这个皇权的时代,卖身丫鬟的地位异常之卑贱,比男主人的妾室,低出去百倍不止。而且,稍有些姿色的丫鬟,都有替男主人暖床的义务。

    李中易也有好色之心,家中的女人,多得一周播种一次,都轮不过来。

    美女,李中易见过的,玩过的,拥有的,实在太多了,审美疲劳是肯定有的。

    不过,如此主动要求作奴婢的小美女,确实勾起了李中易的好奇心。

    李中易上下打量了一番小美女,故意板着脸问小美女:“汝唤何名?”

    小美女蹲身裣衽,俏脆的回答说:“奴婢原姓韩,名唤……湘……兰……”到底有些迟疑,女子的芳名向来不便轻易让男子知晓。

    李中易心里有了谱,此女多半是官宦人家的女郎,否则,不至于如此的懂礼。

    姓韩?李中易心中微微一动,这韩湘兰的口音,明显和中原地区不同,具体是哪里人,他一时也说不上来。

    主动送上门来的美女,要,还是不要,这队李中易来说的确是个问题!

    如果,李中易是普通军汉,白捡的便宜,不占白不占,绝对吃不了亏!

    问题是,李中易不是一般人,论地位,他是当朝宰相;论功业,他绝对称得上是大周朝的中流砥柱。

    “作我的奴婢?嗯哼,我这个人有洁癖,你懂的?”李中易有心试探一下,想看看这位韩湘兰,倒底有多聪明?

    “奴……奴婢……尚是未经人事的处子……”韩湘兰的一席话,让李中易觉得甚是不可思议。

    尼玛,契丹人见了如此娇嫩美貌的鲜花,居然不扑上去辣手摧花,莫非是恶狼改成了吃素?

    也许是看出李中易的不信,韩湘兰竟然从袖口里掏出一只锦匣,双手捧到李云潇的面前。

    李中易越看越觉得,韩湘兰的来历不简单,此事必有蹊跷。一般农家的女郎,不会这么知礼,晓得要把东西交给李云潇检查之后,才递上来。

    李云潇仔细的检查过锦匣之后,只是拿出了里面的一份黄帛,却随手将锦匣扔了。

    李中易接过黄帛,定神看了两遍,发现这是契丹皇帝命韩湘兰进宫的诏书,这才恍然大悟,她竟然是韩匡嗣的嫡三女。

    自从韩匡嗣把耶律瓶献给了李中易之后,幽州韩家就彻底倒了血霉。据潜伏在幽州的线报,韩家的男丁被抓去上京,好象全都砍了脑袋。

    另外,韩家的女子,也都被贬为营妓,任由契丹军将们肆意的践踏。

    李中易本以为,韩家除了韩匡嗣之外,已经全完了,没料到,却漏了眼前的这么一位。

    “这么说来,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李中易晓得内情之后,表情严肃的问韩湘兰。

    韩湘兰蹲身敛衽,恭敬的说:“您是家父的主人,李逍遥。”

    李中易摸着下巴,微微一笑,这韩湘兰既然身藏契丹皇帝的诏书,即使不验身,也大致可以确认,她确实没被男人碰过。

    契丹皇帝要如此美艳的韩湘兰进宫,打的是个啥主意,只要不是傻瓜,都肯定清楚。

    把皇帝看上的女人给睡了,项上的人头,还保得住么?

    嗯哼,家父的主人,李中易听韩湘兰这么称呼他,不由多看了她一眼。

    韩匡嗣虽然临阵投降,并且献上了耶律瓶,李中易却未因此就重用了他,至今只是挂了个虚职,成天没事做,整日闷闷不乐,郁郁寡欢。

    幽州,并不是韩家献给契丹人,而是万人唾弃的汉奸石敬瑭。

    不过,李中易心里也基本上,把韩匡嗣当作是贰臣来看待,没宰了韩某人,已经算是客气的了。

    李中易心里清楚,契丹皇帝既然亲自下诏,要召韩湘兰进宫,显然是觊觎上了她的绝伦美貌。

    “嗯,你为何流落至此?”李中易心里一直存着这个疑问,索性打破砂锅问到底。

    “回您的话,奴婢跟着顺叔去海边钓鱼,这才勉强逃过一劫,5555555,奴奴的家里人都死光了……”韩湘兰说着说着,泪如雨下,双手捂住俏面,哀哀的轻声抽泣。

    有了芳华绝代的费媚娘打基础,李中易对于绝世美人的免疫力,已经相当强悍。

    收了韩湘兰,对于李中易来说,虽然有一定的诱惑力,不过,也就那么回事而已,他的身边从来不缺美女。

    李中易看着嘤嘤抽噎的韩湘兰,脑子里突然转上出一个惊人的八卦念头,他立时下了决心,吩咐说:“潇松,收下卖身契,记住了,盯着她按手印画押。就安排她伺候我,嗯,如果不乖的话,就送她去俘虏营,赏给咱们抓来的几万契丹奴。”

    李云潇恭声应诺,将卖身契递到韩湘兰的手边,亲眼盯着她,签名按下鲜红手印,这才吹干印痕之后,收进了怀中。

    韩湘兰的俏面,比李家纸坊造出来最白的白纸,还要白三倍以上,她显然被李中易的狠话,给吓得不轻。

    以韩湘兰如此的美貌,如果被送进了契丹俘虏的营地,这简直比打入了十八层地狱,还要可怕无数倍。

    心机婊,居然把心眼子玩到爷的跟前来了,李中易闷闷的一哼,心说:走着瞧!

    既然,韩湘兰成了老李家货真价实的奴婢,李云潇这个李家的大总管也就懒得再和她客气了,冷冷的吩咐说:“还楞着干什么?等我伺候你不成?喏,提着水囊,眼神利索点,爷若是口渴了,你没发现,当心皮肉受苦。”

    旁人不清楚,李云潇绝对门儿清,想当初,芍药是怎么被李中易折腾得死去活来的?

    站在李云潇的角度,并不认为李中易折腾自己的女人,就是所谓的小心眼。

    随着地位的升高,眼界的更加开阔,李云潇倒觉得,李中易适当的发泄一下他心中的戾气,绝对不是坏事。

    泥菩萨还有点土性呢,何况是位高权重的李中易呢?

    折腾自家的女人是奴婢,总比折腾全天下的老百姓,要强一万倍吧?

    所谓旁观者清,李云潇心里明白,李中易本质上是个怜香惜玉的大男人,他喜欢彻底摧毁“心机婊”的小聪明,享受的其实是心理上的征服爽感。

    至于,李中易经常挂在嘴边的“心机婊”,李云潇听熟了之后,大致也猜到了是个啥意思。(未完待续。)

第621章 卖命

    李中易刚迈开左腿,又收了回来,扭头吩咐韩湘兰:“在地上抓把泥土,把身上的皮肤抹得和我一样。△¢頂點小說,”

    韩湘兰望着地面上的泥土,只是略微有些迟疑,随即蹲身下去,抓了把泥,把她自己抹成了丑妞。

    李云潇原本以为韩湘兰,肯定不会从命,却不料,此女竟有此等狠劲,着实令他不得不作出全新的判断。

    李中易漫步在相亲军营之中,亲眼看见他的老部下们,一个接着一个,找到了中意的老婆,他的心情也跟着非常之好。

    “乡帅……”一名队正模样的军官,忽然拉着一位红衣女子,隔着李云潇雄壮的身躯,冲李中易捶胸行礼,大声说,“爷,这就是小人选中的娘子。”

    李中易定神一看,不由微微一笑,眼前的楞头青竟是中军牙兵营队正汪五,难怪他脸上抹了泥,也被汪五认了出来。

    “哟,汪五马上要娶娘子了啊,爷必须赏你……”李中易说了大话,可是身上恰好没带礼物,只得冲李云潇急使眼色。

    李云潇在怀里左摸右摸,最终只摸出来一枚代表李中易身份的私章,上书四个大字:饮马瀚海。

    李中易见李云潇很有些不舍,随即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劈手从他的手里夺过印章,笑眯眯的递到汪五的手边,感慨的说:“你跟着我南征北战,浴血奋战,现在能够活着娶上娘子,我的心里也就踏实了。我手头暂时只有这么个玩意,回头你的迎亲宴,我一定带上重重的厚礼,讨几杯喜酒喝。”

    汪五定神一看,随即认出了这枚私章,竟是李中易日常把玩的随身之物,兼有证明统帅身份的用途,而且早已经晓谕过全军。

    他慌乱的连连摆着手,结结巴巴的说:“这……这太贵重了……小的不能要……坚决不能要……”

    李中易把脸一板,沉声道:“爷赏出去的东西,啥时候收回过?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少他娘的鸹噪个没完。”抬腿就是一脚,恰好踢在了汪五的屁股上肉最厚的地方。

    还别说,李中易这一踢,一骂,汪五反而乐滋滋的双手接过了印章,语无伦次的对他的娘子说:“这是爷赏的传家宝,一定要好好儿的贡着,时时上香……”

    李中易心里却暗暗一叹,榆关之役,汪五的亲哥哥汪四,死在了契丹人的冷箭之下,若是汪四还活着,这兄弟俩一起结亲,很可能会成为一桩佳话啊!

    无意之中,李中易瞥见韩湘兰始终低着头,看着她的脚尖,仿佛完全没看见如此感人的场景。

    嗯,这个奴婢很有些不简单呐,李中易的视线不动声色的掠过韩湘兰的身上,对她有了全新的一个认识:不愧是大家族生养出来的嫡女。

    以前,韩家在幽州,那可是首屈一指的大家族。后来,只是因为韩匡嗣的贪生怕死,导致整个家族的男丁,被契丹人斩尽杀绝了。

    幽州,李中易肯定是要拿回来的,所以,韩匡嗣这个地头蛇,将来还有大用。

    韩匡嗣因为家恨,一直念叨着要北伐,杀光契丹狗。李中易嫌他很有些鸹噪,就一直采取闲置的办法,只安排他挂个虚职,领一份干俸,成天混日子。

    随着时间的推移,韩匡嗣的怨气日重,经常喝多了骂娘,李中易也都是知道。

    只是,收复幽州的时机未至,李中易采取熬鹰的办法,慢慢将韩匡嗣的复仇火焰挑得更高,故意憋他的心劲。

    现在,雄州和霸州,李中易已经是势在必得。

    契丹人囤积在雄霸二州的辎重,包括:大量的工匠、年轻壮丁和女子、粮草、战马、麻布以及各种兵器、铁器,勾得李中易口水横流。

    正常状态之下,李中易要想拿到这么多的好宝贝,只有一条路:起兵谋反。

    现在,契丹人抢走的东西,如果被李中易名正言顺的跑过去黑吃黑,大周朝廷里谁敢放半个屁?

    ********,虎跃山林,这是李中易如今处境的真实写照。

    山高皇帝远!如今,除了符太后和政事堂合谋,下诏李中易退兵之外,就在这大周帝国的北地,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对李中易指手画脚。

    李云潇其实心里明白,李中易给汪五的特殊待遇,其实潜藏着补偿汪四的内涵在里边。

    只不过,李中易把个人的私章赏给了汪五,李云潇确实很有些不乐意,那玩意太重要了。

    身为老猎人的李云潇,一向耳聪目明,他忽然隐约听见一个女子微弱的声音:“千金……市骨……。”

    李云潇并没有马上回头,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目光扫视了附近一周之后,最终确定,说这话的恰是韩湘兰。

    在李家大宅的大小主母之中,李云潇个人以为,唐蜀衣属于事务管家型,芍药属于怀旧型,金家三姊妹纯属玩物型。

    至于折赛花,李云潇一直觉得,她的心胸异常开阔,个性也极豪爽,像是可以主持大局的主母。

    李云潇和柴玉娘打交道的次数并不多,但是,对于柴玉娘这个未来的李家主母,他高度认同。

    柴玉娘仗剑闯宫,不惜一死,也要替李中易说话。仅此一点,就足以使李云潇,打心眼里认为:李家的正牌子大主母就应该是柴玉娘!

    李家后宅,即将出现一个心计深沉的美貌奴婢,李云潇隐约感觉,大宅门之中,从此只怕多事矣。

    不过,韩匡嗣的出身不好,是个脑门子上刻了字的贰臣,这就从根本上限制了韩湘兰未来在李家后宅的地位。

    李中易并没在意李云潇正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他抬手拍了拍汪五的肩膀,笑眯眯的说:“好容易娶上了娘子,又是你情我愿的一队佳偶,一定要善待人家。”

    汪五咧嘴一笑,拱手说:“爷,您就放心吧,家里的事儿娘子做主,小的就一心一意的跟着您卖命便可。”

    话,说得很朴素,心意却异常清楚,李中易无声的点点头,抱着汪五的肩膀,用力的摇了摇。(未完待续。)

第622章 好戏连台

    李家军虽然一向军饷丰厚,暗中的补贴很多,可是,官兵们的理财能力和消费观念,却有很大的差异。

    这么一来,即使是同样级别的军官之间,也有了一定程度的贫富差距。

    透过这次集中式相亲,李中易看得出来,荷包不太暖和的官兵,大多愿意娶一个不需要太多聘礼的美貌娘子。

    然而,身家丰厚的中级以上军官们,则显然更想娶个开封城内的大家闺秀或是小家碧玉。

    羽林右卫常驻于开封城北的时候,其实,有少数明眼的八、九品小官僚,愿意把他们自家的闺女,许配给营指挥以上的军官们作正妻。

    只是,从七品以上的在京官僚,看得上这些跟着李中易卖命的丘八,实际是廖廖无几。至于,愿意与之结亲的中高级文官,竟无一人!

    李中易心里明白,不看僧面看佛面,他这个主帅就一直不受广大的文官集团待见,更何况他的部下们呢?

    汪五告别之后,李中易漫步在自家的军营之中,喜气洋洋的欢快气氛,很快感染了他,让他不由翘起嘴角,满眼都是笑。

    李云潇一直暗中观察着韩湘兰的动静,他注意到,韩湘兰虽然低头迈着优雅小碎步,却时不时的要偷看李中易一眼。

    嗯,此女必是在打什么鬼主意吧?

    李云潇身为李家大宅的总管家,成天和宅中的妇人斗心眼子,为了不让李中易为难,他的“斗争经验”,早已不是昔日的吴下阿蒙。

    李中易没太在意韩湘兰的表现,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此女的一切小花招都是白搭。

    吃饱了的灵猫,有的是功夫,调戏或折腾笼中之鼠。

    相亲大会结束之后,李中易返身回了中军后帐,一身戎装的竹娘闻讯后,巧笑倩兮的迎上来,敛衽娇声叫道:“爷回来了?爷辛苦了。”

    竹娘那可是弓马娴熟的女中豪杰,眼力绝对超群,可是,对跟在李中易身后的韩湘兰,竹娘却视之如同空气一般,连眼皮子都懒得夹她半下。

    作为位高权重的男人,李中易也已经适应了养移体,居移气的人上人生活。

    李中易懒洋洋的摊开双手,竹娘随即上前,习惯性的替他更衣。

    韩湘兰赶忙抓住机会,凑到李中易的身后,想帮着解开腰带,谁曾想,竹娘却伸手拦在了她的前头,淡淡的说:“你是谁?怎么如此的不懂规矩?”

    李中易暗暗好笑,他故意没有介绍韩湘兰的身份,李云潇又没资格进入后帐,倒让竹娘抓住了发难的机会,来了个下马威。

    对于家务事,李中易向来不持立场,他只当没有听见竹娘的质问,仰面朝天,作沉思状。

    “娘子,爷命奴婢贴身伺候着。”韩湘兰非但没有怯场,反而抓住了李中易的吩咐,想把水搅混。

    “哦,既是奴婢,就该懂规矩。爷口渴了,你去取茶来。”竹娘确定了韩湘兰的身份,当即拿起鸡毛当令箭,以妾室的身份,名正言顺的使唤起韩湘兰来了。

    韩湘兰并没有马上应声,而是蹲身敛衽,低眉顺目的小声问道:“奴婢初来,竟不知茶在何处,真是该死。”

    李中易虽然没吱声,却暗暗好笑,两女斗法,他搬凳子看戏,这滋味别提多酸爽。

    竹娘见韩湘兰竟敢顶嘴,她压下心头的怒火,淡淡的吩咐说:“帐后的奴婢颇多,汝难道不知道问问她们么?”

    李中易暗暗点头,别看竹娘弓马娴熟,心却不粗,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就把韩湘兰噎在了半山腰。

    在奴婢的面前,主人的妾室即使地位再低微,也至少是半个主子,发号施令的资格,毋庸置疑。

    韩湘兰没敢继续顶嘴,只得转身去了后边,竹娘撇了撇小嘴,凑到李中易耳旁,小声发泄着她的不满,“爷,您是嫌弃奴家伺候得不好?”

    李中易伸出右手,怜惜的揽住竹娘的纤腰,笑道:“爷很久没收拾过芍药了,怪想她的,你就别吃醋了。”

    竹娘的妙目略微一转,李中易喜欢折腾芍药的往事,她在内宅之中早有耳闻,由此看来,眼前的这个狐媚子必要倒霉。

    吃罢晚饭后,除了参议司的参谋人员和值班官兵之外,全军将士们早早的进帐歇息了。

    连续几场歼灭战之后,就算是铁人也有吃不消的时候,所以,李中易并没有强行下令连夜急攻雄州和霸州,而是安排休整一天。

    劳逸结合,张驰有道,方为长久之计!

    竹娘陪着李中易简单的吃了顿晚膳,便命韩湘兰:“去,收拾好碗筷,烧好沐浴的热水。”

    韩湘兰水汪汪的一双妙目,眼巴巴的瞅着李中易,可是,李中易却只当没看见一般,一边惬意的品茶,一边翻阅手头待批的军务文件。

    夜半深之际,竹娘死缠着李中易,滚在软榻之上,翻云覆雨。仅仅隔了一层帐幔,韩湘兰羞得俏脸红透,死死的捂住双耳,不敢去听那羞死人的欢叫声和呐喊声。

    仿佛过了半个世纪之久,就在韩湘兰拼命夹紧双腿,强自忍耐的时候,竹娘的吩咐声清晰的传入她的耳内,“来人呐……”

    “奴……奴婢在……”韩湘兰颤抖着双手,掀起帐幔,缓缓的挪到榻前,那榻上妙曼的春景,令她耳根子都羞得鲜红欲滴。

    没等死死低着头的韩湘兰明白过味来,竹娘探臂捉住她的玉腕,信手轻轻一拽,便将她拖进了榻上。

    “呀……”韩湘兰大惊失色,她虽然早知道要**于李中易,却绝不是眼前轻慢的局面。

    竹娘那可是练家子出身,眼疾手更快,一个呼吸之间,便捂住了韩湘兰的小嘴,将她柔若无骨的娇嫩妖躯,垫在了自家的腰下。

    “爷,这个姿势,您肯定喜欢……”竹娘一把将等着看好戏的李中易,重新迎入香喷喷的怀中,痴缠着再次邀战。

    李中易瞥了眼被竹娘死死的压在腰臀之下的韩湘兰,恍眼间,竹娘和折赛花的身影,竟有重合之感。

    尼玛,我家的女人,竟无一盏省油的灯,李中易短暂的感叹过后,就被热情似火的竹娘彻底包围了。

    韩湘兰鼻头猛的发酸,委屈的只想哭,却又不敢哭出声:她那从未被男人碰触过的****,竟然被竹娘暗中恶狠狠的掐了两把,疼得浑身直发抖。(未完待续。)

第623章 麻烦来了

    翌日凌晨,三更天,李家军将士们吃饱战饭之后,按照参议司的作战计划,列队依次出发。

    连续几次战胜之后,李、折联军收获颇丰,赚得钵满盆满。

    此次奔袭雄州和霸州,李家军将士们每人都分得了至少一匹上好的契丹马,和若干草料,行军的速度自然比步行快上不少。

    李中易骑在“血杀”的背上,视线无意中掠过一身戎装,英姿飒爽的竹娘。尼玛,有个弓马娴熟的练家子小妾,既是不浅的艳福,却又有一点伤自尊的感觉。

    如今的床第之间,彻底放开情绪的竹娘,令李中易很难招架得住,往往,最先顶不住的却是他这个大男人。

    折赛花的身手,比竹娘更厉害数倍,可是,李中易轻而易举的就可以将她折腾得死去活来,不堪挞伐。

    竹娘察觉到李中易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不由芳心一甜,她略微偏头,看了看趴在马背上,局促不安的韩湘兰。

    “哼哼,死狐媚子,鬼心眼多,想夺李郎的宠爱,没门儿!”竹娘没好气的剜了韩湘兰好一眼,警惕之心高得惊人。

    竹娘以前在折家的时候,就是多重身份:她既是折赛花身旁的大丫环,又是将来要随嫁的妾侍。

    直白点说,对于丫环堆里的那些弯弯绕,竹娘就没有不清楚滴!

    爬床,没错,就是爬床!竹娘曾经亲眼目睹了,折家的漂亮丫环,爬上了男主子的床,摇身变为通房,后来更上层楼,作了侍妾。

    竹娘既然已经见识过了,在折家发生的这么神奇的一幕,又岂能容得韩湘兰造次?

    李中易没心思去理会后宅婆娘们怎么去斗心眼,他和杨烈并辔而行,边走边聊。

    “白行,取了雄霸二州之后,咱们将何以自处?”李中易扭头望着俊美的爱徒,信口问出了将来的打算。

    杨烈微微一笑,沉吟片刻,说:“如果是左子光在您的面前,一定会说:挥军帝都,取而代之。”

    李中易哑然失笑,左子光那家伙天性阴暗,心狠手毒,惟恐天下不乱!

    在李中易的麾下门徒之中,杨烈属于稳健派,讲究的是,兵法中的:以正胜!

    左子光那家伙,则最喜欢走偏门,********的钻入了“以奇合”的魔圈之中,而不可自拔。

    从渊源上来说,无论是杨烈,还是左子光,都出身于最早跟着李中易的“河池乡军”,也都深得李中易的赏识和信任。

    如今,杨烈跟着李中易南征北战,战功赫赫。而左子光,则协助李中易的义兄黄景胜和王大虎二人,从事赚钱和谍报方面的工作。

    “白行,你自己的看法呢?”李中易追着杨烈,问出了他十分关心的问题。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庙堂上的权力斗争,更是残酷无比,稍有不慎,或是决策错误,便会身败名裂,全家完蛋!

    杨烈仰起脸,凝视着李中易,一本正经的说:“学生读《汉书。霍光传》时,常独自感慨:身为权臣,能取不取,必遭天谴,身死族灭,实在可叹呐。”

    李中易哈哈一笑,摸着下巴斜睨着杨烈,良久不语。杨烈和左子光,虽然个性迥然不同,但在推他上位这件事情上,观点惊人的一致。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道理,即使不是书生,谁又不懂?

    本朝太祖郭威立国之后,他的铁杆兄弟们,一个个都跟着抖了起来,其中最权势最显赫的当数前宰相兼枢密使——王骏。

    两个铁杆门徒的态度,表得很清楚,左子光虽然不在身边,可是,李中易不需要发问,就知道他的心思:秦失其鹿,有德者取之!

    随着折从阮的拍马赶到,李中易和杨烈,这一对师徒之间的敏感话题,也就到此为止。

    折从阮本打算今日就去开封,可是,架不住他心头的八卦之心,临行前居然改变了心意,要跟着李中易去雄州和霸州。

    李中易猜得到折从阮的心思,雄州和霸州,由于汉奸大出卖,城防基本完好无损。

    这两座州城,一直是大周抵御契丹铁骑南下的重要门户,城高池深,各种守城器械十分完备,可谓是易守难攻。

    据契丹的俘虏交代,驻扎在雄州和霸州的契丹军队,正是李中易的老冤家:重新组建的三万精锐属珊军。

    经过协商,折家军留守洺州的大营,看守几万契丹俘虏,以及缴获的各类物资粮草马料。

    北上进攻雄州和霸州的主力部队,也就是李中易麾下的,一万多名羽林右卫铁杆嫡系部队。

    以区区万余人,就妄想拿下两州之地,折从阮仅仅是想一想,就觉得不可思议,兴趣岂能不浓?

    在契丹人的奴隶营里解救回来的壮丁,也全都被李中易征召进了辅兵营。杨烈抽调了一批老军官,将这些壮丁简单的编队编组之后,就指挥着他们帮着大军喂马,推车,运送物资,以及安营扎寨。

    常胜之军的精气神,都和一般部队,迥然不同。

    折从阮暗中观察了很久,从他马前经过的将士们,一个个昂首阔步,士气如虹,仿佛此去雄霸二州,只不过是行行军散散步而已。

    大军刚刚出发不久,李中易就接到了一个令人左右为难的消息:派去南方送信的营指挥刘敢当,居然领着符茵茵,找到了大军主力。

    鉴于符茵茵的特殊身份,谨慎的李中易,先单独召见了刘敢当,劈头就问他:“大名府被契丹人围攻?”

    刘敢当认真的点点头,解释说:“爷英明,末将本欲亲自南下送信,怎奈契丹人封死了各个渡口……半道遇见上了符郡主……”

    “由于大队伍无法继续南下,末将便命心腹乔装打扮,深夜渡河,赶去开封城送信。”刘敢当接过李中易递来的水囊,一气喝下大半,接着禀报说,“由于符郡主身份特殊,末将担心她出事,就自作主张的打算送她回大名府……”

    李中易眯起两眼,盯在刘敢当的脸上,刘敢当摸着脑袋,苦着脸解释说:“符郡主告诉末将,她和您……已经私定……那个啥……”

    “嗯,这个理由倒也有几分道理,不过……”李中易抬起右腿,重重的一脚,踢在了刘敢当的屁股上,冷冷一笑,“以前还真看你不出啊,区区温情小伎俩,就想让符太后重用于我?咳,蠢才,脑子进水了……”(未完待续。)

第624章 天大难题

    刘敢当没敢隐瞒李中易,他把怎样遇见并认出符茵茵,大名府又如何被契丹人围攻,危在旦夕的实情,一股脑的合盘托出。

    李中易摸着下巴,凝神一想,还真有些为难:一边是他必须拿下的雄州和霸州,一边却是岌岌可危的符家老巢——大名府。

    如果,符茵茵没有跟着刘敢当一起过来,李中易完全可以装傻充楞,径直提兵去取了雄、霸州即可。

    现在,责怪刘敢当,已经没有任何意义,符茵茵既然已经来了,李中易心里面门儿清:躲,肯定是躲不过去的。

    大军还没有离开洺州,此去雄、霸二州,大约700里之遥。然而,洺州距离大名府的路程,仅有区区两百里而已。

    除非,李中易打算拿下了雄州和霸州之后,就干脆自立门户,扯起反旗。否则,坐视符太后的娘家集体沦陷之罪,他绝对承受不起。

    父母妻儿,都在开封城内,这些人都是必须顾忌的至亲,也是李中易目前的最大软肋。

    所以,另立山头的这个选项,直接被李中易pass掉了!

    现在,一个巨大的难题,就摆在了李中易的面前。符茵茵此来的目的,李中易不须多想,便可猜个十成十。

    问题是,现在转道去救符家的老巢——大名府,对李中易并无任何政治、经济或是军事上的利益。

    “敢当啊,你到的可真不是时候呐。”李中易轻叹一声,无视于刘敢当的一脸懵懂,抬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知道么?你给爷出了个大难题。”

    刘敢当看出李中易的情绪不佳,慌忙张嘴想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李中易看出刘敢当的忐忑不安,不由微微一笑,说:“要想成大事,难免会遇见挫折,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好了,你别多想了,我知道你的忠心,去,先把肚皮填饱吧。”

    刘敢当不敢多言,一头雾水的行礼后,快步走了。

    李中易望着刘敢当的背影,心里暗暗一叹,除非他想马上和朝廷翻脸,否则,他暂时还得罪不起符茵茵。

    他身为北伐的统帅,却拥兵坐视大名府陷落于契丹人之手,让符太后的娘家人被一网打尽,这么大的罪过,说实话,李中易即使想背,也不可能背得起!

    符茵茵既然已经来了,李中易即使不想见,也必须要见,他长长的吐了口气,轻声哼哼道:“时运这玩意,确实很重要呐!”

    鉴于符茵茵是当朝太后的亲妹子,又是名正言顺的郡主,其身份迥然不同于一般权贵,李中易驾驭着“血杀”,亲自迎到了路口。

    跋涉千里来寻李中易的符茵茵,即使经历过风霜的残酷洗礼,却依然还是那么的明艳照人!

    刚一见面,符茵茵出人意料的翻身下马,狂奔到李中易的面前,死死扯住他的袍袖,放声大哭:“咎郎,现在,只有您才能救奴家的阖家老小了……呜呜呜……”

    竹娘在一旁听了“咎郎”二字,不由直翻白眼,咬紧银牙,狠狠的暗骂道:“骚蹄子,臭不要脸的野狐狸精……”

    折赛花虽然是平妻,但那仅仅是折、李两家私下的约定而已,李家未过门的正室——柴玉娘,绝无可能忍受折赛花和她平起平坐的待遇。

    基于女人的敏感直觉,竹娘下意识的认为,李中易和符茵茵之间,很可能有说不清楚的关系。

    这么一来,竹娘对符茵茵的敌意,不可能小。要知道,以符茵茵的身份,若是和李中易搞得不清不楚的,最吃亏的恐怕就是身份有些尴尬的折赛花了。

    李中易当着手下人的面,被符茵茵扯住袍袖的那一刻起,他就明白了一件事:此事绝对无法善罢甘休。

    符茵茵以郡主之高贵身份,浑然不顾面子,和李中易当众拉拉扯扯,只要传了的出去,李中易的名声必定全毁。

    李中易心里有数,身边的都是他的铁杆部下,只可能守口如瓶,绝无胆子传他的风言风语。

    可是,符茵茵摆出来的姿态,却分明告诫李中易:你若是不依,本娘子豁出清白,也要搞臭你!

    李中易暗暗叹气,除非他有胆子宰了符茵茵灭口,否则的话,她来求援这事,肯定不可能善了。

    “郡主,咱们有话慢慢说,好么?”李中易打不得,骂更不行,只得对符茵茵温言相劝。

    可是,符茵茵死死的揪住李中易的袍袖,死活不肯撒手,哭得伤心欲绝,一副雨打花残的凄惨景像。

    符茵茵摆明了要死磕到底,李中易心里很明白,如果符家人都完了,不仅符茵茵将来很难找个好婆家,就连符太后,都明显会有地位不稳的顾虑。

    一男一女,老是这么拉拉扯扯的,八卦性绝对不可能小。

    李中易就算脸皮很厚,也架不住老部下们频频探头缩脑的窥视,他板下脸,沉声喝道:“胡闹,军国大事,岂能儿戏?如果没有充分的准备,导致我军惨败于契丹人之手,谁来救援大名府?”

    符茵茵显然知道李中易动了真怒,仿佛变戏法似的,轻轻的放手,松开死扯住袍袖的玉手,盈盈敛衽,蹲身下拜,“小女子无礼之处,还请郎君多多海涵。”

    竹娘的鼻子都快气歪了,符茵茵当着她的面,演的这场好戏,显然有想把清水搅混的意图在里边。

    即使竹娘心里有数,以符茵茵的身份,绝无做妾的可能性,但那只是近期无忧而已。

    虽然没人暗示过竹娘,可是,跟在折赛花身边的****夜夜,让她学会了走一步看三步的思维模式。

    当今天子年幼,群雄众多,且实力皆不俗,万一李中易哪天登上了至尊的宝座,关系不清楚的符茵茵,又会如何?

    身为折赛花的好姊妹,本身又是李中易的女人,竹娘抢在李中易的前面,冷冷的对符茵茵说:“符郡主,您是太后娘娘的亲妹,若有什么不妥的传闻,您肯定没事,我们家的爷呢?”

    李云潇暗挑大拇指,竹娘真心够厉害,她短短的一席话,恰好替李中易解了围,替他讲明了原本不太好说出口的大道理。

    谁料,符茵茵竟然挺起腰杆子,冠冕堂皇的说:“奴家的性命原本就是李郎所救,恩深似海,自与旁人不同。”

    竹娘被噎得直翻白眼,心里异常窝火:这个姓符的浪蹄子,实在是恬不知耻,李郎一直在推托,她却死不要脸的往上贴。

    竹娘的介入,显然将事情搞得更复杂,李中易用色制止了竹娘原本打算的反唇相讥,他摊开双手,对符茵茵说:“这里人多眼杂,不如到大帐之中详谈,如何?”

    符茵茵显然不是呆瓜,她也知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其实谈不出任何的结果,随即点了点头,跟着李中易一起去了临时大帐。

    进帐之后,符茵茵死死的盯着竹娘,竹娘却装作没看见的样子,跑过去端茶递水,忙活个不停。

    李中易起初没有注意,等他招呼符茵茵落座的时候,却瞥见,她和竹娘之间,竟然正在用眼刀互杀。

    联想到符茵茵此前的表现,李中易立时熄了遣竹娘出帐的打算,对于两女之间的暗斗,索性装糊涂。

    有竹娘这个眼中钉在场,符茵茵毕竟是个未经人事的黄花大闺女,很多私房话也就无法再说出口。

    “李相公,临来之前,家姊有几句体己话,命奴家务必单独转达给您。”符茵茵毕竟不是省油的灯,美眸一眨,立时计上心头。

    竹娘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瞪得溜圆,她也没有料到,符茵茵竟然会来这一手。

    秉政的当朝太后娘娘的所谓体己话,其实和懿旨,没啥区别了啊!

    李中易眼神一凝,他早知道符茵茵会出招,却也没有想到,竟然来得这么的快,这么的无可阻挡。

    竹娘尽管十分的不情愿,可是,接收到李中易明确的眼色指令之后,她只得无奈的转身,离开了大帐。

    “李郎,只有你才能救我全家……”竹娘刚出帐不久,符茵茵便抢到李中易的身前,拜倒在地上,死死的抱紧他的左腿,哭得异常之伤心。

    李中易暗暗一叹,他就知道符茵茵会来这一招,真心令人头疼。说实话,以他的政治智慧,只要不是耍无赖,随时随地都可以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唉,五娘,你这么干,成何体统?”李中易只得端出军事上面临的困难,想找个缓冲的余地,“我军毕竟人少,契丹人势大兵雄……”

    符茵茵双臂使劲的摇晃着李中易的腿,哀伤的抽泣了一阵子,这才缓缓的说:“奴家知道李郎是个大英雄,敌众我寡的局势之下,竟然连续三次击败了契丹人精锐铁骑,更有几万起丹俘虏。”

    李中易苦笑不已,敢情,这个妞儿把一切都打听清楚了,这才来找他说事。

    “李郎,你明白么,奴家的心里一直有你……”就在李中易苦思对策之际,符茵茵忽然站起来,十分用力的搂住他的脖颈,亲昵的脸贴着脸,呢喃道,“只恨奴家没有柴玉娘那么的胆儿大……”(未完待续。)

第625章 目标大名府

    李中易不是没见过美女的穷鬼,可是,符茵茵发自内心内心的爱慕之情,确实令他浑身上下,一片舒坦,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迅速淌遍全身。

    以符茵茵的高贵身份,如果不是心里有李中易,完全没必要,出此下策!

    符茵茵的亲姐姐——符太后,那可是代摄皇权的实际掌权者,只要有她在,符茵茵的小日子,可以过得异常的滋润且舒适。

    当然了,李中易心里也明白,值此用他之际,符茵茵即使对他有情,也或多或少的玩了一些小手段。

    大名府危在旦夕,符茵茵使一些手段,站在李中易的高度来看待此事,也完全可以理解。

    李中易略微一想,叹息道:“令姊一直提防于我……难呐……”和聪明人打交道,最容易的沟通方法,便是实话实说,同时也可以借机抬高要价。

    令姊,而不是太后娘娘,符茵茵心知,李中易和她说的是体己私房话。

    事情有了一丝转机,符茵茵赶忙解释说:“全是小人范质的挑拨离间,陛下其实一直惦记着你。”

    李中易心里有数,符茵茵此话不实,但是,站在她的立场上,帮亲不帮理,也只有讳过于范质身上了。

    符茵茵其实作不了符太后的主,李中易对此心知肚明,也深表理解:为了解救她的父母兄弟,玩一些虚幻的手段,难免的嘛!

    “唉,五娘子,令姊……唉,不说也罢。”李中易故意作出欲言又止的姿态,摆明了是告诉符茵茵,符太后对他李某人颇为不公。

    符茵茵抱紧李中易的脖子,呢喃道:“奴家知道的,都知道的,委屈你了。咎郎,奴家真心喜欢你,可是,被柴玉娘那个骚蹄子抢了先……”

    李中易一阵无语,柴玉娘待他那可是一片真诚,哪里像怀里的符茵茵,瞻前顾后,花样百出,小心眼耍得溜溜滴?

    柴玉娘和李中易,那才是真正的自由恋爱,李中易追她到手,颇花了一些心思。

    不可否认,最初,李中易和柴玉娘的交往,难免夹杂着私心。如今,李中易是打心眼里喜欢直爽可爱的柴玉娘,最难消受美人恩呐!

    符茵茵的主动示爱,等于是给了李中易梯子下台阶,他心里另有打算,于是借坡下驴,大手一挥,慷慨的说:“不为别的,就为了我的五娘,马上掉头去大名府。”

    “咎郎,这是真的么?”符茵茵完全没有料到,李中易居然没提任何条件,便答应了她的请求。

    李中易揽住符茵茵的蛇腰,用力的点了点头,说:“我是一言九鼎的大男人。”

    符茵茵忽然狠狠的亲了李中易一口,喃喃道:“咎郎,你是心胸开阔的大男人,就原谅奴家的私心杂念吧,奴家的父母兄弟,实在无法狠心舍弃。”

    李中易心情立时一片大好,符茵茵说了心里话,等于是彻底的敞开了心扉,坦白交代了她的手段。

    说实话,李中易还真就吃这一套。符茵茵如果一直玩虚的,没几句实诚话,他肯定会暗中使手段,让符家倒霉的。

    不过,李中易心里也有数,符茵茵固然对他确实有情,但依然还是掺杂了一些东西在里边。

    怎么说呢,完全纯洁的感情,无论是如今,还是未来,即使有,也仅仅是昙花一现罢了。

    符茵茵能够把话说得这么白,李中易也就懒得继续强求了,他揽住她的柳腰,两人相拥着,坐到软席上,开始商量着,怎么去救大名府。

    帐外的竹娘,一直竖着耳朵偷听帐内的动静,可是,听来听去,帐内竟然没了声息。

    过了好一会子,竹娘隐约听见符茵茵那断断续续的轻喘声,“你个没良心的……奴家将来怎么办?”

    骚蹄子,臭狐狸精,勾引人家男人的烂货,竹娘狠狠的攥紧粉拳,穷尽她所知道的脏话,暗暗骂开了锅。

    竹娘没听见李中易的回应,却又等来了符茵茵那可恶的娇滴滴的脆声,“奴家去说服家父……”

    李云潇把竹娘焦虑不安的情绪,尽收眼底,可这是李中易的家务事,他这个老部下即使关系再亲密,也不敢多说半句话。

    杨烈没有理会大帐这边的动静,他按照李中易事先的吩咐,悄悄下令三军,准备掉头东进,去大名府。

    没错,李中易自从得知符茵茵找来后,就果断的下了决心,先去解救大名府的符家之危,再北上取了雄、霸二州。

    先救了符家,再去捞取雄、霸二州的实惠,符太后以及范质,也就没了任何话可说。

    即使,符太后和范质心里很不爽,暂时也只能憋在心里,无法借此发难。

    杨烈和李云潇不同,他看得更远一些,符茵茵主动求上门来,就等于是欠了李中易一个大大的人情,这辈子再也还不清了。

    作为李中易最赏识的两个弟子之一,杨烈非常乐见符茵茵和李中易之间的关系,更上层楼。

    甚至,杨烈很希望,符茵茵和李中易勾搭出私情,若是有个一男半女,就更好了。

    更重要的是,李中易的临时变卦,很容易给人造成一种假相:此人很容易被女色击垮!

    自从王莽开了伪圣的先河之后,历代玩政治的大人物,如果没有了缺陷,等于是在脑门子上写着斗大的反字!

    符茵茵是符家的女郎,李中易若是被她迷住了,对符家人自是不言而喻的有利,这才是核心要领!

    本朝的大家族之中,撇开别的不提,曾经权势滔天的李琼在失势之后,都有送孙女入李府作妾的计划。

    在巨大的家族利益面前,地位本来不如男儿的女子,先天性具有通过联姻,拉拢权贵的作用。

    危机其实也意味着转机,杨烈下发了新的手令之后,下意识的扭头看向中军大帐的方向。

    在缴获了大量契丹好马,拥有了免费的大批辅助壮丁之后,李家军的机动作战能力,显然又上了一个崭新的台阶。

    就在竹娘疑神疑鬼的时候,李中易神清气爽的掀起帐帘,迈步走了出来。

    “爷,口渴了吧?”竹娘刚想探问究竟,就听李中易下达了军令,“急行军,目标大名府!”(未完待续。)

第626章 兵锋所向

    由于是急行军,原本习惯了乘车的符茵茵,也只得换上战马,追在李中易的身后,打马扬鞭。

    符茵茵是个明白人,她担心拖累了大军的行动,就只带了少数几个最亲信的家将和奴婢,其余的下人则全部留给折家军照顾。

    从始至终,符茵茵都没有提过,折家军为何会在此地的事情,仿佛没有看见一般。

    李中易私下里唤来折家军助阵,这事从本质上来说,非常的犯忌讳。

    当然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折家军跑来中原勤王,倒也有几分可以分辨的余地,最终还是要看符太后和政事堂,怎么看待此事。

    李中易如果救下了大名府,就等于是送了符太后,一个天大的人情。

    大军在外,李中易又是相公级的统帅,即使是君命,亦可不受。

    竹娘只要瞥见符茵茵含情脉脉的样子,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她这辈子见过不少骚蹄子,却没见过这么浪的名门贵女。

    实际上,竹娘心里也很明白的,以符茵茵的身份,绝无可能给李中易做妾。只是,潜意识中,竹娘替折赛花有些不值。

    折家的门第,虽然不如符家,可是,折赛花却也是嫡系中的嫡女,一直视为折家的掌上明珠。

    人比人,气死人,竹娘陷入到生闷气的恶循环之中,无法自拔。

    连续击败了契丹人之后,李家军如今不仅是全军有马,就连带着一起上路的辅助壮丁,也人手一匹上等的好马。

    整个行军序列,分为两大部分,主力精锐兵团在前,行动迟缓的壮丁在后。

    符茵茵除了高度注意李中易的动静之外,也在私下里,一直观察着李家军的动态。

    从符茵茵来找李中易,到大军掉头东进,大致只用了半个时辰,要知道,大名府的符家军,仅仅整个队列,就需要至少两个时辰。

    符茵茵注意到,除了传令官们不时的纵马驰过,发出的吆喝和马蹄声之外,几万人的大队伍行军,竟然安静到可怕的程度。

    “这位壮士,口渴了吧?”符茵茵有心试探一下,将手里的水囊递向身边不远处,额头上冒热汗的一位士兵。

    那士兵只是瞟了眼符茵茵,微微点头表达了谢意,却始终闭紧嘴巴,握紧手里的钢枪,埋头赶路。

    符茵茵暗暗一叹,她亲手递的水囊,士兵却没有任何表示,显然受到了严苛军纪的约束。

    符家毕竟是武将世家,符茵茵就算是再不懂兵法,也知道令行禁止,指挥万军如一人的厉害之处。

    “娘子,您看那边。”符茵茵身边最亲信的家将符九,悄悄的抬起手臂,提醒她看过去。

    符茵茵顺着符九指示的方向,定神一看,却见李中易身后不远处,赫然跟着几辆马车。

    马车上,不时有人上上下下,手里还都拿着什么东西,符茵茵观察了一阵子,没看出什么名堂来,就低头小声问符九:“老九,怎么了?”

    “娘子,您可能没有注意,他们手里都拿着极机密的舆图。”符九是符王爷特意安排在符茵茵身旁的老部下,曾经跟着符王爷打过很多仗,作战经验异常丰富。

    符茵茵还是有些不太明白,符九叹了口气说:“娘子可能有所不知,我家兵马之中,唯有王爷他老人家手上,才有一副机密舆图。”

    经过符九的解释,符茵茵这才恍然大悟,敢情,李中易的部队里面,舆图竟然变成了廉价的玩意。

    “娘子,我家兵马行军时,动静很大,这李相公的军兵,却没有交头接耳的情况,实在是厉害呀。”符九的一席话,说到了符茵茵的心坎上,她甜甜的一笑,“李郎很会带兵,不然的话,怎么可能连续多次完败契丹狗呢?”

    符九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见符茵茵满心欢喜的望着李中易的背影,又只得咽下了到嘴边的话。

    大参谋部,是德国陆军迅速崛起的法宝之一,李中易一直给予最高等级的重视。所以,宋云祥手下的参议司,人员越来越多,职权范围也日益扩大。

    兵法有云:夫战,庙算胜者,得算多也,这个理论极好阐述了大参谋部的重要作用。

    李家军的军官们,现在要想获得晋升,除了军事理论、战功和识字率之外,还需要进入参谋部任职一段时间,才有资格继续下基层带兵。

    历史经验告诉李中易,依靠天才的将军,并不可能永远打胜仗,梯次培养出高素质的军官团,才是唱盛不衰的要诀。

    宋云祥捧着参议司最新的军情,拍马赶到李中易的身边,小声禀报说:“灵帅,据哨探远距离的观察,聚集在大名府外的契丹人,至少超过了四万之多。”

    李中易皱紧眉头,仔细的想了想,问宋云祥:“参议司有何高见?”

    宋云祥从袖口内摸出两份文件,同时递到李中易的手边,且笑且叹息说:“两派意见争执不下,为了不埋没人才,我都带来了,请您过目。”

    李中易接过文件,并没有马上看,笑望着宋云祥,说:“你支持那一派的看法?”

    对于李中易的发问,宋云祥早有准备,他拱着手说:“我觉得,都比较可行,就看损失的大小了。”

    李中易微微一笑,宋云祥在他的熏陶之下,既是合格的参谋司都指挥使,又是个**型的商人。

    战争,永远是政治的延续,政治又和经济息息相关,这是李中易一直以来灌输给宋云祥的战略思想。

    当战争不可避免时,就要通过提前的计算,找到损失最小,战果最大的次优方案。

    没错,就是次优方案!除了被逼到墙角之外,李中易一向喜欢从参议司的作战计划之中,选出次优的那一种。

    兵无常形,水无常势,作战中,往往出现老革命遇见新问题的突发状况,导致事先谋划好的完美战术,变成一张废纸。

    参议司的作用,李中易一直很清醒,那就是把琐碎的日常军务,尽量纳入可控制的范围内,从而给带兵主将留下充分的临机思考应变的空间。

    换句现代语言,这其实就是,将90%的重复性工作,交给专业人士去打理,独当一面的将帅只需要集中精力,处置好剩余10%的不可控事件即可。

    在宋云祥的参议司里边,经常会出现意见不统一的情况,看上去有点乱,其实是李中易所喜闻乐见的场景。

    闭门造车,或是不容置疑的绝对正确思想,对于李家军的发展壮大,绝无好处!

    李中易定下心神,仔细的看完两份计划书后,仰面思索了一阵,忽然笑道:“与其争论不休,不如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看看谁的方案更可行?”

    宋云祥心里暗暗纳闷,八仙是个什么鬼名堂,他追随在李中易身边的日子,经常可以听见一些莫名其妙的“新名词”。

    两派参议的代表性人物,都被李中易安排到了相应的部队中去,各自分头行动。

    有了战马的帮忙,李家军赶赴大名府的速度,明显加快了一倍多。

    经过一天的急行军,李家军的大部队,终于赶到了大名府城北十五里的关家庙村。

    急行军对于体力的消耗,异常巨大,李家军必须停下来,原地进行休整。

    简易的大帐搭建起来后,李中易找来符茵茵,劈头就问她:“你们家用来紧急避险的地道,出口在哪?”

    符茵茵异常诧异的望着李中易,瞪着一双美眸,楞了好半晌,才小声说:“据奴家娘亲说过一嘴,好象是在大名府城南十五里外,刘家泊的一座小山上。”

    李中易点点头,符茵茵既然知道这么隐密的事情,显然在符家异常受宠。

    按照常理来说,嫁出去的闺女,就等于是泼出去的水,如非特别受宠,绝难知道娘家的最高机密。

    “那好,你派人进城一趟,一则告诉令尊,我李某人到了;另一个嘛,则是把我军的作战计划带进城去,请令尊务必配合。”李中易笑望着符茵茵,顺手将案几上的一份详细作战计划,装进锦袋内,递到符茵茵的手上。

    符茵茵虽然不懂军事,却知道派人回城的要害所在,她凝神细想了一阵子,最终下定决心说:“还是我自己进城比较好,也好和父王当面讲清楚厉害关系。”

    李中易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当即点头应允,命杨烈亲自安排人马,护送符茵茵等人回城。

    临分手的时候,李中易又给了符茵茵一只锦囊,他慎重的强调说:“事关两军联络的各种关节,务必亲手送到令尊手上。”

    符茵茵甜甜的一笑,抱紧李中易的一只手臂,说:“咎郎且放宽心,奴家一定把你交代的物件,完好无损的交到家父的手头。”

    送走了符茵茵之后,李中易返身回到大帐,刚坐下来不久,就听帐门外传来折从阮的声音,“你们家大帅,歇了么?”

    李中易心里暗暗好笑,如果折从阮真担心吵了他的休息,又何必这么大的嗓门说话呢?(未完待续。)

第627章 局变

    李中易把折从阮让进大帐之中,落座之后,折从阮忽然笑了,说:“恭喜无咎,可以名正言顺的取了雄、霸二州。”

    “就知道瞒不过岳祖的法眼。”李中易微微一笑,折从阮不愧是只老狐狸,一眼便瞧破了其中的玄机。

    折从阮瞅了眼李中易,忽然叹了口气,说:“可是,你将来必有大麻烦了……”

    李中易翘起嘴角,笑道:“岳祖不是经常教诲于我,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么?”

    折从阮瞅了瞅李中易,捋须一笑,说:“老夫此来,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当取不取,必有灭门之祸。”

    李中易笑了,如果是旁人,必定会以为折从阮是想制止他和符茵茵走近,他们却心里有数,折从阮的心胸,绝非常人可比。

    身边多个把女人,对于折从阮或是李中易而言,都不叫个事,重要的是,必须掌握大局,此所谓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

    李中易心里更清楚,折从阮此次来找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果然,折从阮喝了口水后,淡淡的说:“获胜班师之后,无咎有何打算?”

    李中易品了口茶,笑道:“兵权不失,厚赏不受,待机而动。”

    折从阮眯起一双老眼,瞄着李中易,好一阵子之后,才再次开腔:“你是要成大事之人,切毋因女子而坏了满门性命。”

    咳,这应该算是折从阮的敲打吧?

    李中易心如明镜,折从阮从来没和他说过半句重话,这一次算是破天荒的预先示警了。

    也难怪,折从阮会忧心忡忡,李中易的好色,那可是出了名的。

    自古以来,因为贪恋美色,导致江山变色的君王或是藩镇,数不胜数。

    “请岳祖且放宽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的。”李中易异常诚恳的接受了折从阮的提醒,符茵茵此来,虽然充满了偶然性,可是,符太后的亲妹妹,就这么容易招惹么?

    折从阮满意的点点头,他对李中易那是越看越顺眼,除了李中易迅速崛起的赫赫军威之外,此老最欣赏李中易的通晓大局,知所进退。

    会打仗,说明有争霸天下的实力,可是,最终笑到最后,靠的就是敏锐的政治智慧,以及海纳百川的用人之道。

    折从阮也没多说废话,既然李中易领悟了他的意思,多说反而会起反作用。

    在折、李两家联盟之中,实力强悍的李中易一直牢牢的掌握着主动权,这是不争的事实!

    李中易送走折从阮之后,迈步拐到一旁参议司的大帐门前,隔着老远,他就听见里面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李云潇抢先一步,亮了腰牌,负责守卫的牙将,这才退后半步,捶胸敬礼。

    李中易捶了捶胸,笑眯眯的从牙将身前走过,与此同时,竖起手指挡在唇边,示意那牙将不得发声。

    任何人进入参议司的营帐,都必须亮明身份,这是李中易定下的铁律,包括他自己在内,也不例外。

    军队,就是军队,不是贩子们的菜园门,阿猫阿狗都可以混进参议司的营帐,那还得了?

    李中易驻足于帐前,抬手轻轻的撩起帐帘,就见帐内灯火通明,参议们正忙得热火朝天。

    参议司的军帐,一共三座,一大两小,李中易所处的位置,正是参议司的中枢大帐,也就是宋云祥办公的地方。

    军帐的正中央,挂着一幅硕大的军用舆图,舆图前边是便携式军用沙盘,沙盘两侧各有一张宽大的长条折叠桌,桌子四面围满了参议司的精英们。

    机动性,一直李中易所追求的基本素质,所以,军中的桌椅全部都是用木楔固定的样式,随时随地都可以拆卸下来带走。

    李中易站在帐门边,有趣的望着正在争吵不休的参议们,心里暗道,吵吧,吵得越激烈越好。

    一战前,德国陆军的强大,令李中易印象极其深刻。普鲁士军事崛起之后,连战连胜,势不可当的秘诀,一是铁血宰相的外交政策异常厉害,一是掌握一切的总参谋部制度,确保了普军通过庙算,大大提高了作战的胜率。

    李中易现在所做的工作,都是为建立铁军的传统,打下坚实的基础。

    名将,可遇而不可求,几百年也许才出一个军事奇才。

    站在李中易的立场之上,与其把打胜仗的希望寄托在名将的身上,不如通过系统正规专业化的培训和学习,把大量寻常之才的军事素养,培养到水准之上。

    通俗的说,折家近百年来,能够以弱势兵力,一直雄居西北诸雄的前茅,和他们家成熟的培养军事人才的制度,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将门世家,与寒门武夫的区别,其实就在于,将门世家可以利用财势,将先辈留下来的作战经验,通过传男不传女的方式,一代接着一代的传下去。

    在没有军校的时代,一旦武将世家站错了队,或是在争霸中落败,这就意味着,传承的中断!

    很多具有实战意义的经验和教训,往往就在敝帚自珍或留一手的陋习之中,淹没在历史的长河里。

    李中易目前虽然兵不过数万,可是,军事集团的框架,却是按照争霸天下的格局来搭建的。

    一旦形势十分的有利,李家军有条件扩军备战,精干的基层军官团,以及高效运作的参议司,都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根据哨探的情报,契丹人采取的是围三缺一的老套路,只要符家军敢于出城充当诱饵,我军趁势从后面掩杀,必是大获全胜之局。更重要的是,这么安排,我军的损失会非常之小。”

    李中易微微眯起两眼,听声音,应该是军中的后起新秀,前任锋锐营指挥,现任参议司检校左副参议的何天贝。

    何天贝,出身于夏州,他父亲在世时,家境还算是不错,有百余亩地的祖产。

    后来,党项人崛起之后,拓拔家倒行逆施,异常歧视中原汉民,强行抢走了何家的上好良田。

    何天贝一气之下,便投了灵州官军,指望着打回夏州去,夺回祖产。

    可是,灵州官军懦弱无能,只敢守着州城,不敢轻易出城半步,这让何天贝觉得异常之苦闷。

    正好,宋云祥有心结交灵州军中的俊杰,这么一来二去的,两人就成了关系莫逆的至交。

    等到,李中易提兵取了灵、夏诸州,打断了党项人崛起的势头,何天贝的春天也就跟着来了。

    李中易并没有介意,何天贝是宋云祥的人,严格按照军功授官制度,该晋升就晋升,就提拔就提拔,没有打过半点折扣。

    何天贝被提拔到锋锐营指挥这么要害核心的职位,锻炼了一段时间之后,李中易出于培养人才的考虑,又亲自点名,将他送进参议司,参加进一步的深造。

    大量的党项人,都在李中易的麾下,奋死卖命,由此可见,李中易的用人观,恰好应了那句话: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不过,李中易也是典型的民族主义者,一向信奉: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真知,对于党项人,他的态度是既要用之,亦须防备。

    “在下以为,我军在充分休整之后,可以趁着夜色,悄悄的接近战场,采取三面火攻的办法,将契丹狗贼们,驱赶至预先设下的包围圈内,然后一网打尽。”

    李云潇发觉,李中易忽然笑得异常之灿烂,就连嘴角都不断的抽搐起来。

    由于嗓音已经极熟,李云潇早就听出来,说这话的是杨烈的堂弟,杨无双。

    杨无双的建议,其实颇为吻合,李中易一向喜欢打歼灭战的作战思想。

    李中易的作战思想,有很大一部分,其实来自于毛太祖。说白了,并不稀奇,也就是:集中优势兵力,放弃伤敌十指,力争断其一指。

    现如今,李家军的高级将领们,全都充分了解到一个事实:打歼灭战的战果,远远高于击溃战。

    “老杨,你可能忽略了一个事实:我军充其量也就不到两万人。”何天贝义正词严的驳斥杨无双,那口气十分的冲,完全没有理会,杨无双是杨烈堂弟的特殊背景。

    李中易频频点头,军队之中确实需要严格的纪律性和组织性,强调的是令行禁止。但这并不意味着,官职高的,背景深的,见多识广的军官,就一定正确。

    杨无双冷笑着说:“老何,浓浓的夜色,其实是我军最佳的道具。有了大量的战马之后,我军只需要在马鞍上,多插几支火把,便可震慑住契丹人,使其猜不透我军的真实意图……”

    李中易摸着下巴,听得津津有味,如果军中的后起之秀,皆如杨无双和何天贝这么的干练,嘿嘿,他哪怕是睡着了,亦会笑醒。

    这时,一名哨探急匆匆的拍马而至,就在他翻身下马,跑到李中易跟前之际,李中易伸手拦住了他的去路,“不要打扰到他们,军情就给我来转交吧。”

    哨探们个个都认识李中易,自是毫不迟疑的将绑在背上的密封竹筒,双手递给了李中易。

    李中易一边倾听帐内的争吵,一边打开竹筒的蜡封,一目十行的读完了军报之后,脸色立即变得异常之凝重。

    PS:凌晨还有一更!(未完待续。)

第628章 扩军

    李中易仔细的想了想,把军情交给李云潇,吩咐说:“递进去吧。”说罢,转身就走,迈步回了中军大帐。

    茫茫的夜色之中,整个大军的临时宿营地,一片宁静,李中易伫立于大帐前,眺望着北方的天空,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情况出现了惊人的变化,包围大名府的契丹人,竟然趁夜拔营,朝北边撤了。

    追,还是不追,这的确是个大问题,李中易也觉得十分头疼!

    契丹人是马背上的民族,哪怕正面打不过李家军,他们奋力撤退,却要容易许多。

    与此相反,李家军虽然缴获了不少战马,可是,驾驶战马的能力,显然比契丹人要差了好几个档次。

    参议司那边很快有了消息,宋云祥拿着参议们集体商议的报告,来找李中易。

    李中易接过报告,并没有马上就看,他笑着问宋云祥:“这么快就有了结果?”

    宋云祥表情严肃的说:“参议司的袍泽们,意见惊人一致,包括我在内,都请求您下令,绕过大名府,直取雄、霸二州。机不可失,失难再来,我的灵帅啊。”

    李中易点点头,仰面朝天长吁口气,淡淡的说:“有些事情,是该有个了断的时候了!”

    契丹人的突然撤围,引起了李中易的高度重视,其中必有猫腻!

    李中易手里捏着军报,领着宋云祥一起回了参议司的大帐,这里的各种条件都十分完备,没必要来回折腾去他的中军大帐。

    宋云祥撩起帐门,李中易迈步进了参议司的大帐,迎面却见参议们吵得不开交。

    参议们都没注意到李中易的到来,何天贝扯着大嗓门吼道:“如果中途不击败撤走的四万契丹人,很可能出现这种情况:我军进攻雄州或霸州之时,被契丹人前后夹击,那就麻烦大了……”

    杨无双冷笑着说:“鱼和熊掌,岂可兼得?这四万多契丹人,是块硬骨头,不仅很难一口啃下,而且难免有漏网之鱼。如若我军中途击败了这四万契丹人,雄州和霸州的守军,必定会得到消息,加强城防守备……”

    何大贝扬声道:“灵帅曾经说过,打仗,必须要计算得失,雄、霸二州的油水,实在是足,此时不取,以后就没了机会。”

    杨无双闷闷的一哼,说:“不能只盯着那点油水,如果攻不下雄、霸二州,又被四万多契丹人夹击,我军等于是自蹈险地……”

    李中易静静的倾听了一阵子,扭头看了眼宋云祥,轻声笑道:“看样子,吵得很激烈呀?”

    宋云祥明白此话的意思,参议司热烈争论的气氛,一直就是李中易所主张的,并且喜欢的。

    这时,有人注意到李中易的到来,便叫出了声:“大帅来了。”

    “刷。”所有人都扭头看向帐门口的李中易,参议司内吵得再厉害,最终,还得李中易这个统帅拍板。

    不夸张的说,如今的任何一个慎重抉择,也等于是决定了李家军未来的命运和走向。

    四万多契丹人跑了,留给李中易的时间,不多了。换句话说,时间非常有限,李中易必须尽快作出正确的决策。

    李中易站到舆图的正中间,毫不迟疑的下达了军令:“大家的意见,我都清楚了,现在,我命令:拟定雄、霸二州的进攻计划。”

    “喏!”参议司所有的参议们,全都拱手行礼,接受了李中易下达的军令。

    军队不是菜园门子,虽有民主讨论,亦有集中统一。

    既然李中易已经下了决心,即使有不同的意见,也必须坚决服从,这是李家军的铁律!

    拔营出兵的步全过程,参议司早就有了多种预案,李中易下达了军令之后,整个参议司就像是一部精密的机器一样,高效的运转了起来。

    符茵茵走了,竹娘的心里舒坦了许多,她悉心的伺候着李中易,穿上衣甲,换上战靴。

    “爷,马上要急行军八百余里,奴家担心您的身子骨……”竹娘有些担忧的望着李中易。

    李中易露出邪魅的笑意,抬起右手食指,勾在竹娘的下巴上,轻声说:“爷的身子骨好不好,时间长不长,你不是最清楚的么?”

    “啐。”竹娘羞得满面通红,她和李中易做夫妻已久,李中易的歪话,她岂能不懂?

    “哈哈……”李中易开心的大笑了起来,竹娘性格异常之豪爽,颇像折赛花,唯独羞于提及床第间事。

    大军原本就只是临时宿营歇息,并未搭建帐篷等物,所以,开拔的速度,更胜往日。

    一刻钟后,第一拨先遣队,已经乘马出发了。由于,契丹人有四万多人,数量远胜于李家军,参议司在原有的哨探数量基础上,临时增加了一倍的侦察力量。

    李中易骑在“血杀”的背上,默默的注意着有条不紊的开拔大军队伍,心里不由暗暗有些得意。

    这就是军事体系先进的巨大力量!

    近代军队的模式,除了民族性和国家性之外,比****皇朝军队更强调组织性和纪律性。

    ****皇朝时期,无论是训练,还是派兵出击,几乎完全依赖于大军将帅的个人经验和指挥能力。

    说实话,人的精力永远是有限的,尤其是大兵团作战的时候,如果统帅需要事无巨细的处理各类军务,难免会有遗漏的地方。

    李中易一手打造的李家军,却有着本质性的不同,他只需要根据准确的情报,判断清楚敌我局势,作出正确的决策即可。

    剩下的各种琐碎,而又十分重要的军务,全都交给参议司去打理。

    不仅李中易这个统帅,被解放了出来,他手下的一线带兵大将们,包括杨烈在内,也都是如此。

    作战、参议、后勤、监察,这四种职能,被李中易以制度化的形式,有机的整合到了一起,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军事体制至少先进一千年。

    与此同时,军政和军令系统,很早就被李中易有意识的进行了严格区分。

    通俗的说:没有李中易通过参议司下达的军令,哪怕是位高权重的杨烈,也调不动一兵半卒。

    另外,李中易亲手建立的镇抚官制度,执行着军内宪兵以及军事法庭的职责,任何人违法了军法,除了李中易有权****之外,都必须接受惩处,此所谓军法无情!

    这就从根本上减少了,李家军内出现不可控制的大军头的机率。兵权和宝剑一样,从来都是双面刃,既可伤敌,亦可能反噬其主。

    唐末时代的藩镇内部,经常出现下克上的悲剧,李中易这个后来者,肯定会吸取教训。

    大军从洺州赶来大名府外,急行军了一百八十余里,可谓十分辛苦。虽然中途休整了一个多时辰,可是,疲劳尚未恢复,是明摆着的事情。

    李家军的将士们,不管任何时候行军,背囊里,永远都有足够七天食用的烙饼。

    从河池乡军开始,一直到现在,提前预备军粮,不仅是一条军法,更已经成了一种行军打仗的习惯。

    所以,在别的军队,还需要等待搭灶架锅,准备干粮的时候,李家军的将士们已经浩浩荡荡的上了路。

    作为先头部队的刘贺扬所部,已经整装上路,李中易乘马伫立于道旁,默默的注视着将士们络绎于途的矫健身影。

    “无咎,咱们耽误了一天的时间。”折从阮悄悄的出现在李中易的身侧,淡淡发出了提醒。

    在浓浓的夜色之中,李中易没有回头,他淡淡的说:“虽然没有交战,可是,我们毕竟来过,这就足够了。”

    折从阮点点头,说:“符太后的份量太重了,有些事情,明知道没有油水,还是需要照做不误。”

    李中易脸色露出欣慰的笑容,他是人,绝不是神,再怎么,也不可能料得到:契丹人为啥突然掉头北撤?

    “战争充满了偶然性,就看谁犯错误最少,补救措施最强了。”李中易挥起马鞭指着雄州的方向,也不管折从阮看不看得清楚他的动作,“契丹人作梦都不可能想象得到,我居然敢火中取栗。”

    折从阮重重的一叹,迟疑了片刻,说:“我也担心这个事儿啊。万一,雄州没拿下来,后边又被几倍于与我的契丹人夹击,岂不是自寻烦恼?”

    李中易轻声一笑,拨转马头,凑到折从阮的耳边,小声说了一段话。

    折从阮闻大惊,颤声问李中易:“此事当真?”

    李中易笑了笑,解释说:“我哪儿有胆子,欺骗您老人家呢?”

    “哈……”折从阮刚想畅快的大笑,猛然意识到这是在行军的途中,便赶紧收声。

    竹娘一直伺候在李中易的身旁,她知道的内情,倒是比折从阮多得多。只不过,事关李家军的机密,竹娘从没有在折从阮面前,透露半个字。

    身为李中易的女人,竹娘哪怕出身于折家,并受恩深重,也绝不愿意做出吃里扒外的傻事。

    嫁出去的女人,如果泼出去的水,忠于夫君,才有依靠。只要折、李家一直是盟友,竹娘就心满意足了,哪敢多事?

    李中易辨别出折从阮绝非做伪,显然此前完全不知道李家军用于攻城法宝,由此可见,竹娘以及她身旁的女兵们,皆守口如瓶。

    枕边的女人,和李中易是一条心,而无视于家族的利益,这对他来说,自是难言的欣慰。

    折、李两家确实是盟友,但是,再好的关系,也须内外有别,不可失了分寸。

    就在大军急速上的时候,宋云祥送来了一份紧急军情,李中易翻身下马,走进遮光的销帐之中,定神看清楚军情报告,不禁脱口而出:“这是真的?”

    宋云祥拱着手说:“千真万确。我为了确认军情的准确性,连续派了两拨精锐哨探……”

    李中易凝神想了想,扭头问宋云祥:“参议司的意见如何?”

    宋云祥表情严肃的回答说:“天予弗取?我们一致认为,趁天色尚未大亮之前,狠狠的干一票,这绝对是千载难逢的好机遇啊。”

    李中易眯起两眼,微微一笑,说:“一口吞掉四万多契丹人,嘿嘿,士光啊,你们也不怕磕坏了牙口?”

    宋云祥一本正经的回答说:“如果,契丹人没有举火赶路,我和手下的那些小崽儿们,顶多也就是流流口水,不好老惦记着。现如今,契丹人太过狂妄了,自己作那个死……咳……这是学您的话……该打……”

    李中易差点笑出声来,他的口头禅,不仅感染了李云潇,就连宋云祥居然也被同化了,实在是有趣之极。

    “传令下去,召集重将议事。哦,对了,士光,把你的那些小崽儿也都领来,我倒要看看他们的真本事。”李中易的吩咐,让宋云祥意识到,他的主公其实胃口比他大得多。

    宋云祥兴奋的拱手,答道:“小崽儿们都在营外了,就等着听候您的吩咐。”

    李中易哑然一笑,敢情参议司的青壮参议们,早有准备,打着不说服他这个主帅,誓不罢休的鬼主意呢。

    大军尚未完全开拔,杨烈、刘贺扬以及廖山河等人,很快就赶到了临时军帐门前。

    由于此前搭起来的军帐太小,李云潇借着等人的机会,命牙兵们紧急搭起来了一座只起遮光作用的大帐。

    帐内,除了沙盘和舆图之外,桌椅全无,李中易带头坐在了地面上,大家也很自觉的绕着他,围坐成一个大圈。

    李中易主持的军议,从来没有多余的废话,他淡淡的说:“契丹人连夜举火而走,如何全歼?”

    杨烈学着李中易的样儿,微微的翘起嘴角,他没听错,是全歼,而不是击溃。

    说实话,刚才,拔营上路之前,杨烈就一直惦记着,怎样一口吞掉大名府城外的四万契丹人。

    只是,经过仔细的计算,李家军由于兵少,打击溃战很容易,要想全歼契丹人,除非大名城中的符家军密切配合。

    可是,符茵茵从暗道进城,需要不少的时间,而且,契丹人突然趁夜摸黑北撤,彻底打乱了杨烈的作战构想。

    李中易的作战思想,杨烈吃得最透,和雄、霸二州的超级大肥肉相比,四万契丹人的诱惑力只能退居于其次。

    只要拿下了雄州和霸州,这两个契丹人南侵的后勤基地,则关门打狗之势必成。这四万契丹人,若想平安的回国,即使不死也要脱好几层皮。

    现在,契丹人竟然不顾危险的半夜举火而行,嘿嘿,杨烈差点笑出声,这正应了李大帅的那句莫名其妙,却又一针见血的口头禅:不作,不会死!

    由于契丹人的愚蠢,杨烈原本以为失去了吞掉契丹人的战机,竟然在不经意间,再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宋云祥接到了李中易的眼神示意,他点点头,挺身而出,大声说:“袍泽们,创造奇迹的时候到了。”

    李中易微微一笑,这个宋云祥呐,居然把他的常用的鼓舞士气的手段,也学了个五成。

    “原本,咱们以为契丹人会谨慎的摸黑北撤,没想到,他们太过于狂妄了,竟敢举着明火赶路,嘿嘿,袍泽们,咱们的机会来了……”宋云祥一路滔滔不绝,话里话外,显得异常之兴奋。

    老宋的戏,演过了头,廖山河撇了撇嘴,有资格待在帐内的高级将领们,哪个不是人精?

    刘贺扬默默的望着口若悬河的宋云祥,他既不是河池乡军出身,又不是来自于灵州军团,先天性的就矮了杨烈、廖山河和宋云祥这些嫡系一头。

    可是,李中易并没有计较刘贺扬的出身,一直给予提拔和重用,并且赏罚分明,这令刘贺扬深深的感念于知遇之恩。

    要知道,刘贺扬以前不过是朝廷禁军,十分不起眼的中级军官而已。自从,刘贺扬跟随了李中易之后,无论是权势、地位,还是经济收益,都有着翻天覆地的惊人变化。

    身处李家军的时间越久,刘贺扬越能感受到,李中易是个超凡脱俗的政军天才。

    说句心里话,能够抓住这么好的机遇,有李中易这么大的靠山撑腰,以前一直无依无靠的刘贺扬,真心知足了!

    李家军的军议,向来短小精悍,没人敢多说废话,宋云祥的反常表现,令人侧目而视。

    李中易向来不会轻易事先表态,他笑眯眯的欣赏着宋云祥慷慨激昂的演讲,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如果符家军敢于出城协助,契丹人肯定一个都跑不脱。

    只可惜,到现在为止,护送符茵茵从暗道进大名府的精锐哨探,一直没有赶回来报讯。

    李中易一手拉扯大的羽林右卫,固然精锐异常,却有也着显著的短板:兵精却太少!

    以目前的形势,李中易暂时还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大肆扩军,所以,他把主意打到了随军的壮丁们身上。

    这些跟随而来的壮丁,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身体素质很棒的壮汉。

    一旦时机成熟,李中易完全可以利诱他们,加入到李家军的队伍中来。

    李中易心里很清楚,宋云祥之所以要鼓动大家,顾虑的就是兵太少了!

    嗯,此战过后,只要雄州和霸州到手,是时候把李家军扩大到五万人以内了,李中易暗暗下定决心!(未完待续。)

第629章 险境

    敌人是四万多契丹精锐骑兵部队,李家军只有不足两万人,兵力差距十分悬殊。

    劣势确实很明显,不过,敌人犯错误了,居然半夜举火赶路,这是典型的兵家大忌讳!

    其实,这也反证了,契丹人的骄狂,他们完全没把大名府的符家军放在眼里。

    螳螂捕蝉,却不知黄雀竟然在后,李中易微微一笑,一次性解决掉七万契丹人的赫赫战功,必定会使他的威名,流传于整个大周。

    不过,李中易却另有一层隐患,只是他暂时不想说出口,想听听部下们的见解。

    等宋云祥鼓动完毕之后,杨烈突然长身而起,他走到舆图的旁边,大声提出了一骇人听闻的论断,“我军三败契丹人,即使是歼灭战,也难免会有极少数的漏网之鱼。假设,大名府外的契丹人,只是虚张声势,目的是想和别的契丹军队,反伏击我军,那么,情况就很不妙了!”

    竹娘对于军事上的问题,并不怎么关心,她一直跪坐在李中易的身旁,小心翼翼的替他端茶递水。

    杨烈发言过后,竹娘惊讶的发现,李中易脸上的笑意,比刚才更浓了一倍都不止。

    莫非,杨烈说到了夫君的心坎上了?竹娘若有所思的掉转目光,盯在了杨烈的身上。

    刘贺扬忍了又忍,终于等杨烈把话说完了,他跟着含笑起身,走到舆图前边,那手指着契丹人北撤的方向,沉声说:“此地是个洼地,我军一旦冲了进去,如果能够迅速的解决战斗,倒也罢了。如若,被契丹人从外面来个反包围,那可是全军覆没的局势呐。”

    竹娘不太在意男人们商议些什么,她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李中易的身上,察觉到李中易舔嘴角的小动作,她赶忙提起手边的茶壶,替他续了茶水。

    李中易没看茶盏,他正聚精会神的注视着刘贺扬的一举一动,竹娘偷眼发现,李中易嘴角挂着笑意,比方才更盛五分。

    一向低调的廖山河,平日里和刘贺扬不太对付,现在,刘贺扬都露了脸,他老廖岂能落于人后?

    于是,廖山河没等刘贺扬把话说完,就嚷嚷道:“俺是个大老粗,不喜欢那些弯弯绕,俺琢磨着,恐怕是耶律休哥到了吧?”

    竹娘刚听清楚耶律休哥四个字,就见李中易抓过茶盏,将茶汤一口饮尽,随即茶盏被递到了竹娘的面前。

    本就是李中易的枕边人,竹娘自然熟悉李中易的脾性,她的这位夫君,显然是心情棒极了!

    帐内的所有人,都等着看宋云祥的笑话,却不料,宋云祥不慌不忙的从怀中掏出一份崭新的作战计划,双手捧到了李中易的面前,“灵帅,这是参议司的乙计划……”

    李中易摆了摆手,笑道:“我就不看了,当众念出来,让大家一起听听。”

    “鉴于契丹人的异常之举,参议司派出最精锐的哨探,四下探查了一番,最终发现耶律休哥……”宋云祥念出的内容,可谓是震惊四座。

    李中易一边饮茶,一边眯起两眼,侧耳倾听参议司制订的乙计划。

    乙计划,其实就是参议司以前制订的夺取雄州和霸州作战计划的翻版,所不同的是,大军经过一天的急行军,已经赶到了大名府而已。

    末了,宋云祥补充说:“灵帅一直教诲咱们,尽量争取主动,在运动中消灭敌人。所以,参议司认为,只要我军不上勾,断然北进,那么,很有可能吸引契丹人来追。嘿嘿,只要契丹人敢追来,我军便可在运动中趁机歼灭之。”

    竹娘发现,李中易脸上笑意一直没断过,显见,心情十分舒畅。

    尽管竹娘的生活中,只有李中易和折赛花最大,但她却也心中有数,李中易的好心情,和部下们与日俱增的指挥作战能力,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性。

    对于耶律休哥,李中易虽然未曾谋面,却也早有耳闻。

    鼎盛时期的契丹名将,大多不是浪得虚名之辈,尤其是耶律休哥,能够被称为契丹第一名将,肯定是颇有几把刷子滴。

    不客气的说,李中易此前的连战连捷,和耶律休哥过于信任契丹人的野战能力,息息相关。

    说句心里话,此前,耶律休哥如果集中十万契丹精锐部队的优势兵力,和李中易打一场正面决战,恐怕李中易的胜算,不可能超过三成。

    道理是明摆着的,契丹人拥有强大的机动能力,即使李中易利用火罐和钢弩的威力,在阵地战中占了便宜,也不可能追上去,将这十万之众一口吞掉。

    只要吃不掉耶律休哥,难免会被占尽机动优势的耶律休哥缠着打,这也是契丹人最擅长的所谓狼群咬虎战术。

    无论是契丹人,或是党项人,他们和中原军队的战斗之中,大多不是靠正面进攻,来取得胜利。

    往往,中原军队因为承受不起,后勤辎重被游骑兵所截断,导致军心大乱,于撤退途中,被契丹人捕捉到了战机,然后被咬得遍体鳞伤,大败亏输。

    类似的战例,在史书之中,绵绵不绝,令人印象异常深刻。

    所以,河池乡军开始,李中易就异常重视烙饼等易储存军粮的制作和携带。

    到了如今,不得不说,由于谨慎小心的好习惯,李家军随时随地都可以开拔。而不需要担心临时埋锅造饭,不仅拖慢进军速度,容易因为烟火导致暴露行踪的弊端。

    李中易默默的倾听着部下们畅所欲言,却迟迟没有表明态度,这是他一直以来的良好习惯,多听多分析,更有利于作出正确的决断。

    本行是医生的李中易,并不是那种天纵奇才的大军事家,他绞尽脑汁制定军规,竭尽全力的培养手下的军官团,目的其实很简单:想定一切突发事件的可能性,在保存自己实力的同时,尽量少犯不该犯的低级错误。

    留得青山,就不怕没柴烧,大周和契丹人的斗争,以现在的实力对比来看,不可能做到一战定乾坤!

    等杨无双最后发言完毕之后,众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到了李中易的身上。

    该说的,不该说的道理,大家都说完了,剩下的就看李中易这个统帅,如何作出艰难的取舍?

    李中易淡淡的一笑,慢条斯理的问大家:“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们是耶律休哥,会把主战场摆在哪里?又如何确保契丹人必胜?”

    在众人的沉默之中,李中易缓缓起身,走到军用沙盘的前边,指着北进道路上的一片丘陵地带,淡淡的说:“如果我是耶律休哥,一定会猜想得到,咱们在发现了契丹人异常举动之后,可能采取的行动。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耶律休哥不仅在进攻那四万契丹人的路上设下埋伏,更可能借着夜色,从咱们的后边掩杀过来。”

    “咱们哨探营的将士们,确实都是精锐,可是,夜色之中,难免会出现搜索不到的地方。”李中易见众人的目光都集中他的身上,便笑了笑说,“当然了,我说的都仅仅是一种可能性,也许,耶律休哥只是想缠住我们,等我们饿得发昏了,再借助于优势兵力,一口将咱们吞掉。”

    “不瞒诸位,大军所储存的火罐,经过多次战斗消耗之后,已经不多了。”李中易没有看任何人,只管侃侃而谈,“综合考虑,为了躲避不必要的风险,同时达成我们拿下雄州和霸州的战术目标,我决定,咱们先绕道向西,沿着山脚,再转向北边。”

    杨烈炯炯的目光,一直就没有离开过李中易的身上,神情显得异常之振奋。他自问指挥作战的能力,已经可以独当一面,可是,准确把握整个战局的态势方面,依然远远的落后于李中易。

    廖山河猛一拍大腿,忽然怪叫道:“好悬!如果不是大帅洞烛机先,我军恐怕要吃大亏啊。”

    刘贺扬没好气的横了廖山河一眼,暗暗骂道,你小子打仗的水平很一般,这马屁工夫,却远超众人。

    “传令下去,先西转,再北进,以避开耶律休哥可能设下的陷阱。”李中易一向用兵谨慎小心,他的兵马虽然精锐,却人数不多,经不起太大的损耗。

    “喏。”众将情绪激动的拱手行礼,他们嘴上都没说啥,可是,心里却不约而同的认为,朝廷对待他们这支精锐的常胜之师,异常不公。

    李中易既然下定了决心,一切争议就都到此为止,杨烈等人需要考虑的就是坚决执行。

    此去雄州和霸州,只要顺利的获胜,傻子都知道,兵强马壮、物资丰富的李家军,肯定会获得极大的扩充。

    李家军随即再次改变了进军的方向,义无反顾的掉头向西,浩浩荡荡的走了!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一直斜靠在虎皮交椅上,闭目养神的耶律休哥,终于等来了哨探传来的坏消息,“李中易向西跑了……”

    “很好,很狡猾,老夫非常喜欢。”耶律休哥猛的从虎皮交椅上,挺身而起,目光炯炯的说,“李无咎必是打着我雄州和霸州的主意,嘿嘿,那就试试看,看谁会磕坏了门牙?”(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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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侯介绍:
李中易,本是共和国最牛的中医权威,因车祸到了五代十国,附体在一个文不能科举、武不能提刀的废柴身上!
这时候,儿皇帝石敬塘刚刚卖掉燕云十六州不久。
后蜀国主孟昶,正在与花蕊夫人嬉戏。
南唐后主李煜,隔江犹唱后庭花!
后周世宗柴荣,做梦都惦记着北伐。
北宋太祖赵匡胤,正琢磨着黄袍加身。
这是混乱的时代,却也是李中易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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