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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大司空     逍遥侯txt下载     逍遥侯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645章 谁敢逼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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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落石出,尘埃落底之后,原本笼罩在大堂之上,那股子异样的情绪,被一扫而空。

    党项蛮子颇超勇,成为李家军中,第一个拥有领地的高级将领,这事本身就具有划时代的重要意义。

    道家有云: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生生不息,周而复始!

    不算是完美,无法令所有满意的开头,也是个好先例,只要打破了游戏规则,接下来的领地封赏,势必源源不断。至少,左子光是这么理解的。

    党项蛮子颇超勇都可以获得三百户的食邑,那么,就更何况一直追随在李中易左右,跟着出生入死,而又忠心耿耿的河池、灵州、禁军一系的老部下们呢?

    大堂上的暗中交锋,让左子光彻底的看清了,大事可期,拥有雄厚的群众基础。

    群众,这二字,是左子光从李中易那里学来的新词。在理解了群众的真实涵义之后,左子光莫名其妙的,喜欢上了这个具有政治属性的口头禅。

    刘贺扬瞥了眼正在喝茶的廖山河,见他放弃了往日牛饮的“好习惯”,竟学着李中易的样子,一小口一小口的啜着茶汤。

    嘿嘿,刘贺扬脑子转得快,他马上意识到,廖山河只怕是提前进入到了领主的状态吧?

    包括杨烈在内,他们这些李家军的重将,虽然跟着李中易南征北战,见过不少的大世面,但是,他们这些往日的泥腿子,依然没有跳脱出农耕文明时期,人们对于拥有土地的极度向往,如饥似渴。

    土地是这个时代最重要的生产资料,不管是皇帝,还是各个地方的军阀,除了李中易之外,全都是辖境内的真正地主。

    军阀们捏着刀把子,随时随地都可以砍人夺财,所以,哪怕是藩镇内最大的地主,也仅仅只是名义的大地主而已。

    基于华夏民族擅长农耕的特性,掌握土地,这才是枪杆子里出政权,最本质的内涵!

    左子光是个另类,他对于土地,并无特殊的爱好。这么些年,他一直帮着王大虎和黄景胜,实际掌握着李中易的贸易系统。

    别看商人们的地位,普遍不高,可是,每日从左子光这边过手的银钱和帐目,简直难以想象。

    当银钱超过了一定的限度,对于左子光来说,也就很自然的麻木了,几乎没啥特别的感觉,那仅仅只是个数字游戏而已。

    就在左子光走神的时候,李中易突然掉转枪口,冷冰冰的发难,“左将明,方才早饭时间,大教场之上,突起严重喧哗,军法司这边难道不需要解释一下么?”

    杨烈扭头瞟了眼左子光,他有趣的发现,左子光的脸色竟是一如往常,云淡风轻。

    咳,这个左将明,难道真以为他私下里纵容崇拜之风,李中易竟会不明白么?

    杨烈和左子光,同为河池乡军出身,又都是李中易明确收下的弟子。

    不过,和杨烈的喜欢使用阳谋不同,左子光这家伙就是一个非典型性的阴谋家。

    “回相帅,失职之罪,乃末将驭下无方之过也。”左子光倒也光棍,在李中易的面前,既没遮掩,更无辩解,直接认了罪。

    杨烈撇了撇嘴,他虽不是军法官,却也十分熟悉军规,非战时的聚众喧哗,军法司弹压不力的,罚三十军棍。

    和朝廷定下的七十二斩之军法,每一条都要命的苛刻迥然不同,李中易对于非战时的轻微违法,一般只处以肉刑,也就是俗称的揍屁股,打军棍。

    “那好,来人啊,唤军法司人过来,将左子光拖出去,狠狠的打屁股。”李中易发泄完被暗中算计,一直憋着的火气之后,心里舒服多了。

    实际上,李中易无论走到哪里,身旁总有军法司的宪兵,轮值跟随。

    眨个眼的工夫,军法司的值班宪兵们,便将他们的顶头上司,给拖了出去。

    整个将军府大堂之中,无人会怀疑军法司的人,有胆子故意放水。

    廖山河暗暗叹了口气,等左子光重新回来大堂的时候,被揍得血肉模糊的屁股,恐怕只能趴着说话了啊。

    “诸位,我希望没有下一次。”李中易扔下这句硬梆梆的话,掉头就走朝内堂走去,却不回头。

    杨烈暗暗点头,李中易左右开弓,刚揍了左子光,就反手一拳,甩脸色威慑诸将。他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记于心头,等着慢慢的融会贯通。

    竹娘带来的女兵们,齐心协力,早早的收拾好了后堂。

    李中易进门的时候,原本满地的血迹,也已经被洗得一干二净,缺胳膊断腿的桌椅,也都做了调换。

    不仅如此,极富有禅意的檀香,也已四面点燃,算是勉强压下了残余的血腥之气。

    李中易是久经沙场的名帅,对于战争留下来的区区后遗症,他早已司空见惯,不以为怪。

    鉴于是故地重游,李中易饶有兴致的背着手,慢慢的踱着四方步,用最新的视角,重新审视着,这座建筑风格极为类似中原的庭院。

    “潇松,今天这事,你怎么看呐?”李中易欣赏过月亮门附近的紫藤花,突然转身,目不转睛的盯在李云潇的身上。

    李云潇促不及防之下,脱口而出:“心齐,呃,不对,很可能是巧合罢了。”

    “心齐?嘿嘿……”李中易冷冷的一笑,淡淡的说,“万众一心,同穿一条裤子,这是要逼我啊。”

    “逼您?我的老天爷,谁敢呐?”李云潇大吃了一惊,他做梦也没有料到,李中易的真实反应,竟是如此的激烈。

    “这人呐,如果太闲了,必定生事。”李中易若有深意的盯着李云潇,反复打量了好几遍,这才慢腾腾的说,“在这里,就你我二人,我奉劝你一句良言,如果你也参与了进去,赶紧收手,免得让我为难。”

    李云潇立时吓出一身冷汗,“砰。”他直挺挺的跪到李中易的面前,哭喊着发誓,“小的是您的家臣,向来只知有您,不知其他任何人,忠诚之心,天日可表。”

    李中易点点头,抬起头,望向晴朗无云的湛蓝天空,淡淡的说:“水涨船自高,将来,我肯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爷,我的一片赤诚之心,绝非口舌所能言尽。”李云潇这些年也颇读了一些书,和李中易对话的时候,倒也可以吊几句子乎者也。

    “嗯,你听好了,不管是现在的家事,还是将来的国事,我一言以决,绝不容任何人插手其中。”李中易狠狠的敲打过李云潇之后,甩甩袖子,迈着飘逸的步子,径往花园那边走去,把李云潇撂在了当场,“汝好自为之,毋谓言之不预!”

    等李中易的身影消失不见之后,李云潇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抬起衣袖抹了把额上的冷汗。

    说句心里话,李云潇和今天的大事,没有半毛钱关系。不过,李云潇最近,和竹娘走得很近。

    竹娘的背后,其实就是李中易的平妻——折赛花,李中易不希望他最信任的近臣,和李家的主母们,关系太过于密切。

    如今,李中易明里暗里,已有三子。在可以预见的将来,他很可能,还会有更多的儿子。

    俗话说得好,人少好分田,人多好干活!

    但古语又云:一个和尚挑水吃,两个和尚抬水吃,三个和尚没水吃!

    李中易创下的家业,将来也只能,让他的某一个儿子,继承主体部分。

    从汉武帝仗着武力,强制推行“推恩令”之后,终武帝一朝,一共有大大小小的,不下三百余个旧有分封的王侯家族,被彻底的肢解,再也无法对汉王朝构成致命的武力威胁。

    大清朝的所谓“圣主”——康熙,和有野心的九个儿子们,斗智斗勇斗威的过程,一直贯穿于其整个后三十年的掌权生涯。

    天家无亲情,权贵之家又何尝不是呢?

    为了那把至高无上的皇座,所谓的明君——李世民,可以公然篡父杀兄屠弟,甚至霸占了弟之妻,还册封为妃。

    有鉴于此,熟读历史的李中易,早早就做了打算,老李家若有腾达的那么一天,他绝不立公开立世子,必须秘密建储。

    李云潇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呆,忽然猛的跺了跺脚,掉头去****的正经事,审讯颇超勇捉来的俘虏——叶家的那一对儿女。

    与此同时,杨烈提着特制的伤药,来看望屁股被打得皮开肉绽的左子光。

    两人刚一见面,原本趴在榻上,疼得龇牙咧嘴的左子光,竟然开心的笑道:“白行啊,我就知道你会第一个来看我的,真是够意思的好兄弟啊。”

    杨烈将手里的药,放到缺了腿的矮几之上,快步走到榻边,伸手强行摁住左子光的后背,仔细的检查了一番他屁股上的伤势之后,暗暗松了口气,还好,没打碎骨头。

    “你呀,我真不知道怎么说你才好?”杨烈坐到榻边,死死的盯着左子光显得异常苍白的脸,重重的一叹,“我早告诉过你,咱们的老师是个极为睿智的长者,你偏要玩火,这不,吃大苦头了吧?”

    左子光显然没把杨烈的告诫,放在心上,他咧着嘴说:“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平日里从不和任何人交往过密,即使吃点苦头,恩师他老人家,也不会拿我当外人看待。在咱们军中,刘贺扬和廖山河走得比较近,但彼此又是竞争对手。马光达和颇超勇有私怨,你和我私谊不错,公事上面向来意见不和,嘿嘿,只要不触犯大忌讳,区区皮肉之苦而已,我何怕之有?”

    杨烈一时间,竟然痴在了当场,左子光虽然说的都是歪理,却恰好戳中了真实的现状。(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646章 何谓汉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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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云潇憋着一肚子火,等叶名镇的一双儿女,五花大绑的被提到他面前的时候,自然没有给好脸色,他头也没抬,厉声恐吓说:“赶紧把你们所知道的一切,都招出来,否则,剁碎了喂狗。”

    叶名镇的儿子,看着人模狗样的,长得也不赖,其实是个软货,李云潇这边厢还没动大刑,出狠招呢,他已经软倒在了地上,哭着说:“小人只是个读书之人,军国大事,哪里知道那许多?求太尉明察。”

    李云潇摸着下巴,心里已经有了谱,所谓的读书人,他跟着李中易混迹于开封府之时,见过不少。

    这些所谓的读书人,大多死读经书,张嘴闭嘴都是圣人云,是一帮子喜欢夸夸其谈的无用之人。

    既然这叶名镇的独子是个软蛋,李云潇完全不介意,趁热打铁,借机会把他知道的一切,都掏个一干二净。

    “汝唤何名?为何好好的大汉子民不做,却投靠契丹蛮子,心甘情愿的认贼作父?”李云潇受李中易的影响,也是一个大民族主义者。

    在李云潇看来,经常南下打草谷的契丹人固然不是好东西,汉奸却更可恨!

    李中易曾经讲过一个人,中行说,这个狗汉奸其实才是大汉朝最凶狠的敌人。

    当时,匈奴著名的冒顿单于病死,其子稽粥继位,号老上单于。

    汉文帝鉴于国内不稳,各路诸侯对帝位虎视眈眈,且国力尚未恢复,无力与强大的匈奴进行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只好继续与匈奴和亲,文帝下令送宗室女去匈奴,并让太监燕地人中行说作为陪同侍臣一起去。

    中行说不肯去,被汉廷强行派遣。怨恨之下,他对汉文帝说:“我如果到了匈奴就肯定会威胁汉国。”

    可惜的是,汉文帝只当他在说气话,也不以为意。

    结果,中行说到匈奴后,立刻归降,并深受老上单于的欢喜和宠信。

    中行说竭力劝说匈奴不要太看中汉朝衣服食物的精美,增加匈奴对自己食物、器械、风俗的自信心,还教给匈奴人记数方法。在中行说的支持下,老上单于在给文帝回书中口气傲慢,对汉朝使臣也威逼利诱,动不动就索要钱物金银,不给就威胁秋熟后大发兵马入汉境中践踏。

    不仅如此,中行说还极力破坏汉匈和亲,持续不断的为匈奴出谋划策,策动袭击汉朝边郡和发起战争等,因此被称作历史上第一个汉奸。

    除此之外,由于韩匡嗣的贪生怕死,已经被契丹人族诛的幽州韩家,当年其实是幽州汉人官僚之中的第一家族,出了名的汉奸世家。

    “此言差矣!这位太尉,幽州可不是契丹人出兵抢到手的,而是汉人的皇帝石敬瑭主动献给契丹人的礼物。”令李云潇没有想到的是,叶名镇的独子已经吓得不敢说话,他的独女居然敢主动站出来,挑衅他的权威。

    李云潇拥有丰富的审讯经验,他没有理会女子的挑衅,扭头问她的兄长:“汝唤何名?”

    “学生姓叶,名唤至忠,字……”

    李云潇点点头,又问:“你家几口人?”他故意设下陷阱,想套叶至忠的话。

    叶至忠显然是个书呆子,他吶吶的说:“家中除了吾父,便是嫡亲的妹妹,晓兰。”

    哦,敢情眼前这个胆子很大的女子,名叫叶晓兰,李云潇这才抬起头,朝她看了过去。

    谁曾想,李云潇这一看不打紧,竟然再也无法挪开视线。

    怎么说呢,这叶晓兰,竟和韩匡嗣唯一活着的女儿韩湘兰,长得惊人的相似。

    貌美如花,巧舌善辩,这是李云潇对韩湘兰的印象。

    如今,叶晓兰的表现,同样令人惊艳,李云潇倒觉得有些新鲜:莫非,幽州的男儿们都是软蛋,竟都不如深藏于闺中的小娘子?

    李云潇身为李中易最信赖的近臣,又是李家老宅的大管家,对于李中易的喜好,他自是了如指掌。

    怎么说呢,李中易以前其实挺宠金家的三个姊妹,只不过,由于花娇和蕊娇心思太重,倒让彩娇这个娇憨的幺妹得了万千宠爱,实在是世事难料啊。

    “休达胡言。”李云潇决心来个下马威,给叶晓兰一点颜色看看,他冷冷的摆明立场:“石贼敬瑭,本为后唐重臣,却献幽云十六州在先,僭称帝号于后,此等背主叛族之徒,人人皆可诛之。”

    “太尉有所不知,这石敬瑭本不是大汉子民,而是沙陀蛮子。”

    出乎李云潇的意料之外,叶晓兰不仅能说会道,更精通史籍,一张嘴就点破了石敬瑭是异族蛮子的史实。

    不过,李云潇也早有准备,他端出李中易曾经的点评,直接拿来反驳叶晓兰,“蛮夷入华夏,只须习汉文,穿汉装,服我中原之典章制度,则为大汉子民。汝父叶名镇,数典忘祖,认贼作父,视我中原华夏为寇仇,不是汉奸狗贼,又是什么?”

    “来人,将贼子叶至忠,拖出去砍下狗头,示众三军。”李云潇越说越气,陡然起了杀心,索性不审了,打算要了叶至忠的狗命。

    “太尉,您无论让小女子做甚皆可,求您饶了奴家兄长的性命。”叶晓兰的一席话,令李云潇立时对她刮目相看。

    方才,李中易对李云潇的敲打,实际上是在警告他,不要和任一主母或是小主母,走得太近。

    潜台词是,他李云潇的主人,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李中易本人。

    李云潇心里有数,李中易今天心里边窝着火,却又不好彻底的发泄出来,他这个最亲信的家臣,倒霉催的,成了替罪羊。

    实际上,除了李云潇这个大管家之外,李家老宅尚有二管家、三管家乃至七管家。

    李云潇是专门服务于李中易的李家总管事,其余的几个管事,则分别服务折赛花、唐蜀衣等李中易的妻妾。

    此前,李云潇一直和主母们,以及小主母们,保持着比较均衡的距离,既不能得罪,又不可能太过亲近。

    问题是,李中易领兵在外,偏喜欢带上竹娘这个既武艺高强,又忠心不二的侍妾。

    李中易的贴身事务,李云潇这个大男人,确实不好插手,只能由竹娘包办。

    这么一来,李云潇和竹娘打交道的次数,自然增加了许多倍。

    刚才,李云潇被李中易狠狠敲打了一番之后,他就琢磨开了。

    韩匡嗣的女儿,韩湘兰本是契丹皇帝看中的女人,身份比较特殊。至于,眼前的这位叶晓兰嘛,倒是可以作一番文章,以表明心迹。

    当然了,李云潇十分清楚李中易的品味,到如今,仅仅是貌美的花瓶式女子,李中易肯定不屑一顾。

    于是,李云潇便把主意,打到了知书达理,能说会道,并且拥有一副水蛇细腰的叶晓兰身上。

    说到底,李中易的敲打,反而提醒了李云潇,他家主人的身旁,还缺一个暖床的美貌才女。

    现在,叶晓兰令人惊艳的聪慧,一针见血点破了李云潇的小算盘,这就更增添了李云潇对她的兴趣。

    “既是如此嘛,来人取纸笔来,让叶家的小娘子执笔,配合着汝兄,把你们知道的幽州内情,尤其是可以利用上的关系,全都写清楚。”李云潇模仿着李中易的作派,直接给叶晓兰下了任务。

    李中易最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尤其是一点就透的大聪明人,无论男女。

    按照李云潇的想法,只要叶家兄妹的供述,真实可信,他就有机会在李中易的面前,把叶晓兰推上前台。

    契丹皇帝看中的妃子,都只是李中易身边的普通婢女而已,更何况,等而下之的贰臣的女儿呢?

    如果,李中易知道了李云潇的真实想法,一定会大大表扬他,进步可谓神速!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叶晓兰又是极聪颖的女子,她只得乖乖就范。

    叶晓兰坐到小几子前,提笔在手,饱蘸浓墨,刹那间,雪白的稿纸之上,立时显出一笔高逸清婉,流畅瘦洁的簪花小楷。

    与此同时,李中易在后堂换了一身便装,打算去城里转转。只是,在竹娘的坚持下,他不得以,只能在衣衫内罩了一件软甲。

    一袭儒衫的李中易,在竹娘的贴身保护之下,悄悄的离开了将军府的后院,漫步于榆关城的大街之上。

    街道两旁,处处都显示出战火之后的伤痕,除了依然还在冒着余烟的商铺之外,街后的民居也是受损严重。

    显然,上一次的偷袭战,轻易拿下了完整的榆关,和此番的攻坚战,其后果完全无法相提并论。

    街道两旁,除了负责善后的李家军官兵之外,便是含泪重整家园的榆关商人和普通百姓。

    李中易暗暗叹息不已,一个和平稳定的经商和发展环境,在这个南北对峙,兵荒马乱的时代,竟成了一种奢望,实在是可叹。

    按照李中易的理解,没有规则的乱世,才是最坏的时代。只有尽快击垮雄霸北地草原的契丹人,中原地区早日统一,才具备下一步稳定发展的基础。

    由于榆关并不大,李中易一边走,一边看,不过半个时辰,便大致将全城故地重游了一遍,驻足于残破的东城门处。

    城中已经执行战时戒严令,许进不许出,李中易只是略微观察了一下,便走到三合土的施工现场,想要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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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7章 微行

    尽管守门的士兵,早就认出了李中易的相貌,可是军法无情,他依然扯起大嗓门,厉声喝道:“口令?”

    竹娘跟在李中易身旁,远不止一日,她当即抢前一步,挡在李中易的身前,娇声答道:“驱虏。”

    李中易听了这个口令,不由微微一笑,竹娘肯定是担心他的安全,所以主动端出了代表最高统帅的口令。

    “啪。”哨兵们闻令后,整齐划一的两腿并拢,重重的捶胸,向李中易行注目礼。

    “稍息!”李中易走到哨兵们的身前,捶胸回礼,“我只是随便走走看看,你们继续执行任务,不必通知你们的长官。”

    “喏。”哨兵们真心听话,低沉的应喏声,仅仅李中易和竹娘听得清楚,远几步恐怕就很模糊了。

    李中易拐了个弯,就见残破的断墙,赫然就在眼前。断墙内外,集中了许多百姓装束的城中平民,他们正手提肩肩扛,清理着遍地都是残垣断瓦。

    李中易穿过拥护的人堆,走到断墙外面,眼前豁然开朗的同时,却猛然发现,参与施工的壮汉,没有五千,至少也有三千。

    人多力量大,这个刘士昌并没有吹牛,他显然是个正牌子的御用工匠。

    李中易单脚踩在一块大石上,极目远眺,山脚下,隐隐约约就见一队挽弓搭箭的的党项骑兵,正四面包抄,纵马追赶一个百姓,那人独自在前面狂奔。

    不大的工夫,眼神比李中易还要锐利数倍的竹娘,禀报说:“爷,逃人被乱箭射倒,脑袋已经被咱家骑兵砍了,血淋淋的系在马鬃上。”

    李中易点点头,这个时候还想逃的人,不管是汉人,还是契丹人,都应该是大周帝国最顽固的敌人。

    在李中易的苦心栽培之下,李家军已是一部以军法为纲,具有高度组织性、纪律性的精密杀人机器。

    城门施工的时候,根本毋须李中易亲自过问,参议司自会流程安排充足的警戒部队,以控制住沿途的局面,谨防有人逃出去,给幽州城里的契丹人通风报信。

    很快,一个什的党项骑兵,风驰电掣一般,从山脚下,卷到施工现场,才勒停奔驰的战马。

    为首什长,高高的提起面目狰狞,血肉模糊的人头,朝着惊恐万状的施工人群,用契丹话厉声喝道:“胆敢擅离此地者,杀了喂狗。”

    杀人如麻的竹娘,本以为李中易会有些不爽,她的男人向来不太喜欢,太过血腥、粗暴的场面。

    可是,这一次竹娘却彻底料错了,李中易只是瞟了眼依然滴血的人头,并无任何不悦的表示。

    俗话说得好,慈不掌兵,仁不上阵!

    战争时期,对敌人手软,其实就是对本方忠勇将士的性命,极端的不负责任。

    李中易带兵多年,这一点都看不透,真不如解甲归田,回去种小麦算了!

    杀敌一人,救下万军,孰轻孰重,不言而喻的道理!

    副院长李中易,原本就是一个精于代价计算的政客,如今,他更在朝堂倾轧,以及战火硝烟之中,锻炼成为一个优秀的政客,兼当世名帅。

    近距离观察之下,李中易发现,施工现场的契丹俘虏们,做事的速度明显比刚才,快了数倍之多。他们低着头,扛起麻袋就走,再无东张西望,交头接耳的情况出现。

    李中易暗暗感慨不已,这些契丹蛮子,天生就畏威而不怀德!

    草原上的雄鹰们,哪怕再高傲,也会在钢锥和饥饿的威慑之下,被训练成乖巧听话的职业猎鹰——海东青。

    李中易的目标太大,又是一袭儒衫,他在城门口露面不久,临时委任的城门工程总监督刘士昌就闻讯赶来。

    李中易摆了摆手,制止了刘士昌的行礼动作,“毋须多礼,我只是对三合土,有些好奇而已。”

    “大帅,请随小……我来。”刘士昌依然有些不太适应,目前这种“无礼”的状态。

    李中易跟着刘士昌,走到了三合土的施工现场,他停下脚步,定神一看,却见现场的工人们,正将一筐筐白色的生石灰,倒进一个挖好的大坑之中,混合进黄土和细砂之中,用粗大的木棍反复进行搅拌。

    “老刘,这些石灰和细砂,从何而来?”李中易好奇的问刘士昌。

    榆关只是深处契丹腹地的一个普通关隘而已,除了战马、草料、弓刀枪箭等必备的军需物资之外,其余的物资,显然不会配备这么多。

    刘士昌拱手介绍说:“这些细砂,其实是从海滩上,挖出来,磨细的。我父亲以前给皇帝家当差的时候,朝中的文武大臣之家,几乎都备有石灰。所以,就命人收集了来。”

    “另外,我又命人新建了百余座烧制石灰的小窑,肯定够用了。”刘士昌领着李中易,走到城墙上的另一侧。

    李中易手搭凉棚,定睛一看,却见山脚下的空地上,果然建有密密麻麻的石灰小窑。

    “大帅可能有所不知,一般的石灰窑,烧制石灰的时间,至少需要两天,然后还要等窑内的温度彻底降下来,这又要十日左右,才能取灰。”刘士昌谈及他的专业领域,端的是神采飞扬,“我祖父发明了一种方法,只需要在窑内添加这种物料,三日即可取灰。”

    见刘士昌想靠近李中易,竹娘本欲阻拦,却被李中易使眼色制止。

    刘士昌凑到李中易的耳旁,小声嘀咕了一阵子,李中易频频点头,末了赞叹道:“这可真是高手在民间呐。”

    在这个时代,但凡有些手艺的匠人,都会将家传的独门绝技,视若珍宝。

    如果不是绝对信任李中易,刘士昌的秘技,除了传授给他的儿子以外,绝不会透露给任何人。

    这时,奉命配合刘士昌的一名指挥,快步跑过来,捶胸敬礼大声报告,“禀刘总监督,第四批契丹俘虏押到,请指示。”

    从什长到指挥,中间隔了副队正,队正以及副指挥,至少三级官阶。

    竹娘注意到,刘士昌面对职务远高于他的指挥,却不像方才见李中易的时候,说话都不利索。

    当着李中易的面,刘士昌从容下令:“挑土队还需要二十人,搅拌队尚差五十人……”将工作一一细致的做了安排。

    李中易看了刘士昌的表现,不由暗暗点头,末了,就听刘士昌说:“临时赶制大门显然已经来不及了,恳请大帅允准,拆了城中将军府的大门和二门。”

    “准了。”李中易的最后一个比较担心的大问题,就在刘士昌的建议之中,得到了彻底的解决。

    本着用人要疑,却可充分授权,外加充分监督的原则,李中易嘴角挂着笑意,迈着轻快的步子,掉头往回走。

    以前,李中易一直信奉,一个神话: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可惜的是,在极端现实的人性面前,这个所谓的神话,简直不堪一击!

    如今,李中易之所以能称为高级政客,那就是解放了思想的结果。

    绝对的权力,必然导致绝对的**,这是亘古不变的普遍规律。

    按照道理来说,李中易在行军途中和小妾亲热,其实是不合法的。不过,因为他是主帅,在安排好本职工作之后,享有例外的特权罢了。

    人上人嘛,享受一点小小的特权,其实是难免的,无可非议!

    只是,李中易的特权,也仅此而已。过去的数千个****夜夜,他和将士们,官兵平等,同甘共苦,荣辱与共,已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至于,李家军的重将们,包括此时正代行主帅之权的杨烈在内,全都没有例外的资格。这就从根子上,控制住了极有可能的,腐化堕落的范围。

    推己及人,站在主君的立场上,李中易即使相信心腹重将们的忠诚,也要保留必要的制衡手段。否则,他就不配当主公,迟早把队伍带沟里去。

    巡视了全城一周之后,李中易回到了将军府的后院,换过衣衫之后,坐到书桌前,品茗看书。

    李中易翻了几页书后,偶然抬头,却见竹娘蹙紧眉心,表情十分的痛苦,他大吃了一惊。

    紧接着,身为绝代国医的李中易,出于职业病的直觉,他马上意识到,今日恰好是竹娘的例假开头。

    “唉呀,都怪我疏忽了,你赶紧去歇息吧,别在这里杵着了。”李中易走到竹娘的身前,揽住她的小蛮腰,温柔体贴却又态度强硬让她回房歇着。

    李中易虽然是盖世界名医,可是,竹娘痛经的老毛病,却是往日在战场上,由于条件有限,长期洗冷水澡,留下的顽疾。

    换句话说,要想根治竹娘的老毛病,以李中易高超的医术,也只能采取慢慢调养,逐步恢复的方案。

    竹娘走后,李中易提笔写了几页纸的笔记,又翻阅了前几日的笔记,彼此对照,悉心研究了一番。

    鉴昨日之非,持之以恒的学习总结,不管是普通士兵,还是大军统帅,都是必要的功课,李中易也不例外。

    就在李中易偶有一得,心下十分欢喜之际,窗外,突然传来清婉悦耳的女子吟诗之声,“……停车坐爱枫林晚……”

    这首名诗的这句话,真他娘的威猛,令李中易一阵愕然,啼笑皆非,他不由站起身子,推开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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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8章 想玩我?

    躲在暗处的李云潇,见李中易推开窗子,随即悄悄的退下,把时间留给叶晓兰。

    李中易推开窗子之后,第一时间就发现,不知何时,院内的树荫下,竟然摆了一张古琴。

    一袭白衣胜雪,梳着三丫髻的叶晓兰,就坐在琴边,她手捧一本诗书,逐字逐句的颂读唐诗。

    古琴的右侧,高几之上,摆放着一尊吞金兽形檀香炉,袅袅的清烟,缓缓吐出。

    嗯,端的是一位极有uu234,李中易淡然一笑,提笔在纸上续了下联:桃燃锦江堤。

    叶晓兰圆睁着一双美眸,目不转睛的盯在下联之上,这一对法完全道出了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金木水火土”五行相生相克,无论在格律、意境、机关之上完全契合。

    下联,清一色的左五行偏旁,无一与上联雷同且顺序一致(上联“火→金→水→土→木”,下联“木→火→金→水→土”),平仄工整,意境深远。如果说“烟锁池塘柳”是一副美丽的晨暮画卷,而“桃燃锦江堤”更体现出春日生机盎然之景象,一为轻柔婉约,一为热烈奔放,两副画形成鲜明对比。特别是一“燃”字,其用笔之工完全不逊于“锁”字,堪称绝笔也。

    李中易摸着下巴,近距离观察着叶晓兰,这位小娘子显然是个智慧型的才女。只可惜,叶晓兰的社会经验太少,就好象被骗子拐卖的那些博士女或是硕士女一样,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李……李相公……奴……奴家……”叶晓兰深深的低着头,下意识的夹紧双腿,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一句囫囵话。

    “怎么,你想违约?”李中易于战乱之中,寻此乐子,心情不是小好,也不是中好,却是大好,他故意阴下脸,“你若不愿守约,那我只能送你去青楼接客了。”

    “接……客……”叶晓兰已是成年的大闺女,她自然明白,青楼接客意识着什么。

    “主子,奴婢愿意在您的身旁,伺候枕席。”叶晓兰被逼到了极点,正应了兔子急了要咬人那句老话,她反而开了窍。

    叶晓兰双膝跪地,匍匐于李中易的脚边,令人惊艳的蛇腰,搭配上高高翘起的肥*臀,这妙曼的姿势,很容易的就勾动了,男人狠狠欺负她的念想。

    李中易是何许人也,他只须瞟一眼叶晓兰的作派,便知道,她只是心服了一半而已,另一半则是强迫所至。

    既然是玩儿,李中易丝毫不介意显摆一下,他是超级文抄公的绝对实力。

    李中易没有搭理伏在地上,却不肯主动脱个精光的叶晓兰,迈步走到桌边,提笔写了一首词:“……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小兰儿,你且起身,过来看看,本相公抄的这首词,意境如何?”李中易故意把抄字,念得极重。

    叶晓兰灰头土脸的从地上爬起来,磨蹭到书桌旁,定神看清楚了这首《蝶念花》,不禁娇声叫道,“好词,妙啊,妙极了!”

    “咳,不过是本相抄袭之作罢了,何妙之有?”李中易板着脸,故意不去看叶晓兰。

    “叶家的藏书楼内,奴家已经遍读过了,无此绝妙之词……”叶晓兰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几不可闻的叫唤李中易,“主子,您请看我……”

    李中易顺着声源看过去,却见一片晶莹胜雪的美肌,顿时令室内亮了不止五成。

    “奴家输得心服口服,只是第一次……求相公怜惜……”

    地面上,充斥着处子幽香的各色外裙、亵衣和肚兜,洒落一地……

    转眼间,那盈盈一握的蛇腰,零距离扑入李中易的掌握之中。(未完待续。)

第649章 人财两得

    李中易的身边,随时随地都有至少五十名牙兵,守卫在四周。

    书房的门,虽然紧紧闭上了,可是,距离窗子最近的一个牙兵,却赫然听见叶晓兰的叫喊声,“……爷……痛……轻点……”

    牙兵尚未成婚,又是李中易的中军亲兵,不敢去青楼发泄,自是涨得面红耳赤,却又不敢擅离职守,只得死死的忍着。

    面对浑身闪着晶莹雪白光芒的蛇腰美人,除非李中易不是男人,否则,必定会吃干抹净。

    书房内的椅子和桌子,剧烈摇晃的“吱吱”声,一直袭扰着牙兵的耳朵以及心神,他死死握紧手里的钢枪,胸中憋足了狠劲。

    如果,此时就在战场之上,这牙兵豁出浑身的力气刺出钢枪,只怕可以刺破苍穹!

    云收雨歇之后,叶晓兰仿佛一条没有骨头的美女蛇似的,整个的瘫软在了李中易的怀中。

    也许是瞥见了书桌上的恩爱痕迹,李中易原本有些沉郁的心情,豁然开朗:取关摘瓜,而且破的还是个才女的初蕊,爽!

    好男儿的幸福生活,当如是!

    “唉哟……”痛并快乐之后的叶晓兰,只须稍稍扭动一下身子,就觉得疼极了。

    李中易抱起柔若无骨的叶晓兰,将她搁到书桌上,沉声吩咐道:“不许动。”顺手提起摆在书桌一角的药箱,从中摸出一支油膏,悉心的涂抹在叶晓兰的患处。

    上药的时候,李中易忽然察觉到,叶晓兰原本晶莹闪光的雪肌,眨眼间,竟像是掉入了花丛之中,染得混身上下,全是红玫瑰色。

    嘿嘿,这小娘子方才可主动了,如今却这么的知羞,有趣得紧。

    李中易那可是花丛老手,为了减轻他的女人的痛苦,增加闺房之乐,他一直都随身带着去痛清凉的伤药。如今,恰好派上了用场,倒减轻了叶晓兰不小的痛楚。

    洗过手之后,李中易坐回到椅子上,将叶晓兰横放在两腿上,接着提笔总结各类军政事务。

    赤着身子的叶晓兰,猫在李中易的怀中,不可避免的看见他所思考的一些事。

    叶晓兰只瞟了一眼笔记上的字迹,就赫然发觉,李中易的书法,远不是方才写对联时的那么差劲。

    “坏人……骗子……贼汉子……”叶晓兰毕竟是大家闺秀,她所知的骂人话语,十分贫瘠,她在心里骂过来骂过去,始终就在重复上述三个词组,毫无新鲜感可言。

    就在叶晓兰走神之际,忽然听见李中易吩咐她:“研墨。”紧接着,一方李中易专用的古砚,被摆到了她的左手边。

    连人都是李中易的了,叶晓兰虽然羞于赤身的辱感,却也只得乖乖听话,将整个身子靠在李中易的左臂之上,抬起皓腕,细细的开始研墨。

    李中易放下笔,揽紧叶晓兰的蛇腰,轻轻的吻在叶晓兰的玉颈间,一股子青稚处子的淡雅幽香,扑鼻直入,沁入心脾,令人心旷神怡。

    嗯哼,李中易身边的美女已经不老少了,可是,恰好缺了一个知书达理,擅长琴棋书画的书房美婢。

    古有云,红袖添香夜读书,书中自有颜如玉!

    没想到,他李中易有朝一日,亦可享受到,揽娇花而作笔记的滋味,直教人爽翻天呐!

    叶晓兰出身于幽州叶家,因饱读诗书,能词善谋,往日里,经常帮着她父亲叶名镇,整理书房,归档文字。

    现在,李中易总结的皆是军政大事之得失,叶晓兰只看了几眼,便被深深的吸引了进去,完全无法自拔。

    “爷,您该翻页了。”鉴于李中易停笔已久,急不可耐的叶晓兰,显然还没完全适应书房侍婢的角色,居然忘形的催促她的主人。

    李中易微微一笑,其实他是故意的,他早就注意到了,叶晓兰对笔记上的东西,非常感兴趣。

    不动声色的,李中易随手翻了好几页,恰好是他以弱胜强,正面击败契丹数万铁骑的那一场惊心动魄的战役性决战。

    毫不夸张的说,此战的大获全胜,彻底的逆转了中原战局,让原本对李中易极其不利的局面,变得异常的生动。

    四万多契丹勇士,被李中易包了饺子,由此威胁大减,使李家军获得了反攻契丹腹地的大好良机。

    铁的事实就在面前,李中易大破契丹铁骑,豪取天险之榆关,可谓是近百年以来,中原将帅的第一人!

    李中易察觉到,怀里的叶晓兰微微扭了扭蛇腰,他当然明白,这又是在无声的催促他翻页。

    可是,这一次,李中易不打算满足她的要求。叶晓兰虽然已是他的禁脔,论身份却仅仅是他的侍婢而已,主子却要听从奴婢的摆布,成何体统?

    李中易抽出一张稿纸,提笔写下了一首词:“满搦宫腰纤细……刚被风流沾惹……怯雨羞云情意……举措多娇媚……”

    “嗯……”精通诗词的叶晓兰,乍看李中易写下的艳词,便知男人有心调笑于她,羞得直朝李中易的怀里钻去。

    羞归羞,怯归怯,李中易举手投足间,展露出来的盖世文才,将叶晓兰原本引以自傲的所谓才情,彻底粉碎掉,碾得灰飞烟灭。

    越是孤傲的女子,只要男人拥有绝对的碾压实力,将其从身到心,彻底的征服,她必俯首贴耳,逆来顺受,不敢稍有违拗。

    幽州汉奸官僚们,一直视若天神的契丹铁骑,已被李中易从正面击败,并抓了几万俘虏。

    原本应该绝对安全的东京道,位于其腹地的榆关,竟然先后两次,被李中易轻而易举的拿下。

    更令叶晓兰感到气短的是,眼前这个强行夺了她红丸的男人,随手便能挥洒出一篇,令人惊才绝艳的妙词。

    李中易一向是个含蓄内敛的男人,他露了一手之后,并不打算更多的显摆,须知来日方长嘛。

    突然,李中易察觉到,原本横坐在他两腿上的叶晓兰,竟然出现了向下滑的趋势。他低头看去,却见叶晓兰的粉颊,红云朵朵,血影密布,羞得不敢见人。

    “嘿嘿……卿卿……汝又想我了?”刹那间,李中易明白了腿上为什么滑的原因,他好不得意,探手将叶晓兰捞了回来,摆正坐姿。

    此时此刻,李中易的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句经典名言:越是表面端庄,贤良淑德的贵女,一旦被击破心防,就越是闷骚。

    李中易是绝代国医,健康的养生之道,他知之甚详,逗了一阵子叶晓兰之后,并没有再起波澜,李中易整好装束,吩咐说:“你就待在书房里。”转身迈步出了门。

    时间已是午后,李中易刚回到将军府的二堂,仅仅是前后脚的工夫,厨师已经提着食盒,出现在了李中易的面前。

    大军出征在外,各种物资供应都远不如在开封那么充裕,李中易的小灶午饭和普通士兵大致相仿,只是由于榆关的契丹人养了许多牛、羊,所以,他的面前多了一小盆牛羊乱炖。

    饭后,李中易净手的当口,李云潇拿着一叠审讯高级俘虏的记录,快步走了进来。

    “爷,此次袭破榆关,我军已将契丹人的将领,一网打尽,从总管到小将军,一个都没跑掉。”李云潇汇报的时候,发觉李中易看他的眼神,颇为不善。

    跟在李中易身边的时候太久了,李云潇转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接着禀报说:“按照参议司老宋的想法,干脆使出反奸计,从俘虏中挑选出可用之人,假装送信给幽州城中的汉官们。”

    李中易一边品茶,一边瞅着李云潇,宋云祥的所谓建议,其实是他早就暗中吩咐过的。

    目的只有一个,让十分熟悉汉人历史的汉奸官僚们,尽可能被内讧消耗掉。

    整个李家军的中枢神经系统,都设置在将军府的大堂周围,李中易露面了,并且吃过午饭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众人的耳朵里。

    就在李云潇饱受杀人眼神煎熬的时候,宋云祥、刘贺扬、马光达以及廖山河,先后赶了过来。

    李中易恶狠狠的丢了个吃人的眼神,那意思是告诫李云潇,回头再和你算帐。

    李云潇心里有数,他的主子,其实并没有真的生气,只不过是装出要吃人的样子,逗他玩儿而已。

    宋云祥已经汇总了各军报上来的战报,身为参议司的带头人,他当仁不让的首先做了汇报,“此战,我军共计歼灭契丹人五千余,汉军两千余,杂役三千余,缴获强弓一万张,弩五十张,箭支无算……”

    李中易接过李云潇递来的茶盏,小饮了一口,嗯,此次偷袭战,战果还算是不错。

    算上此前在河北俘虏的契丹人,差不多小五万人了,这种零敲牛皮糖,一旬歼灭敌人一个旅的战术,看似不起眼,实际上,挖的都是契丹人的统治基础。

    草原争霸,向来玩的是大鱼吃小鱼的古老游戏,一旦契丹族人被消耗到了一定的程度,就算是忠诚的后族奚人,只怕也会起异心。

    想当初,大明朝的辽东总兵李成梁,原本执行的是极为正确的地缘均衡战略,在海西叶赫、建州女真以及蒙古人,这几股子蛮族势力之间搞平衡。

    李成梁肯定不懂理论上的地缘均衡学说,执行的却是这一套手法,其总体原则是:扶弱锄强。

    蛮虏努尔哈赤的老爹——塔克世,就是在明军进攻王杲之子阿台的时候,被李成梁的部下给宰了。不仅如此,努尔哈赤与其弟舒尔哈齐,也在被俘之列。

    只可惜,由于东林党和阉党的残酷内斗,导致李成梁被撤职回了老家,从此,满虏努尔哈赤的势力,逐渐壮大,终成大明心腹之患。

    有鉴于此,李中易制约契丹的根本性战略,其实是:分化瓦解,各个击破,毋使一家独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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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0章 近卫军

    攻破榆关的缴获,李中易其实并不太在意,他最需要的是:调虎离山。

    目前,契丹人的精锐重兵集团,大致分为三块:耶律休哥的南下集团,幽州的南京道集团,以及跟在契丹睡皇身边的皮室军主力集团。

    耶律休哥远在中原之地,短时间内,肯定无法赶来,且放到一边。

    皮室军主力,正跟着睡皇进行春捺钵活动,地点远在上京道,可谓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那么,驻扎于幽州的契丹驻军,距离榆关不过区区数百之遥,他们显然才是李中易最需要打击的目标。

    只是,榆关虽然重要,却远不如幽州那么具有战略性意义。

    不夸张的说,失去了幽州以及境内汉人的契丹人,在和大周帝国的长期对峙之中,绝对会首先躺下。

    只要大周拿回了燕云十六州,便可依靠古长城,据边墙守护住北部边境,确保河北、河南富饶之地,不受损失。

    北方天气寒冷,牲畜极易大面积冻死,这没了吃的东西,契丹人除了南下打草谷之外,就只能等着饿死。

    契丹人得到了幽州之后,恰好解决了,过冬的食物问题,不至于实力大受损失。

    不仅如此,长年的和平发展,使幽州汉人所掌握的冶铁技术,远远胜于自从唐末以后,就四分五裂的中原地区。

    所以,李中易并不打算去硬碰,重兵云集的幽州,而是要通过反草谷的嚣张行径,激怒契丹人,迫使他们失去理智,以达成引蛇出洞的战役目标。

    现在,捉了这么多俘虏,李中易就需要从口供之中,找到最有价值的情报,达成精确打击的目的。

    宋云祥很清楚李中易的战役构想,所以,关于缴获和俘虏方面,他尽量长话短说,让李中易知道有这么一回事,也就足够了。

    “爷,根据审讯的结果,小的觉得有能力调动幽州契丹人的,主要是契丹萧皇后的生父亲——奚王萧天应,以及契丹南院大王的长子耶律花山。”李云潇接着汇报的审讯的结果,而且成效十分显著。

    李中易摸着下巴,仔细的想了想,就按照往常的惯例,把问题交下去,让众人一起商议讨论。

    刘贺扬率先表态说:“我以为,如果不能集中兵力,同时捉住这两个人,倒不如直接把目标对准契丹南院大王的长子。”

    廖山河摆了摆手说:“老刘啊,咱们和契丹人打交道,绝非一次二次了,这帮蛮子向来重财帛,而疏亲情。”

    李中易有趣的望着刘贺扬、廖山河二人,他们俩都来自于朝廷最精锐的禁军——殿前司捧圣军。

    可是,也不知道怎么的,刘、廖二人,往往意见相左,并且的争锋相对,实在是一对欢喜冤家。

    一直没发言的马光达,见李中易朝他看来,便拱手说:“相帅,我倒觉得,耶律花山比较适合,毕竟,他的父亲就是掌握幽州兵权的南院大王兼南京留守。俗话说得好,鞭长莫及,想那萧皇后的生父,既是奚王,身边的实力想必不会太差。”

    李中易点头微笑,明确鼓励马光达,再接再厉,继续给出精彩的分析。

    和廖山河、刘贺扬不同,马光达来自于侍卫亲军司麾下的虎翼军,以前一直是赵匡胤的老部下。

    这马光达的性格,十分豁达大度,说话办事都有非常高的诚信度。平日里,他在军中的人缘,都非常棒。

    如果硬要评价马光达的处事风格,李中易就会第一时间想到赵匡胤的身上,这两人的风格十分相似。

    本着疑人要用,用其所长,且用人须制衡的基本原则,包括杨烈在内的重将们,他们都只有军事指挥权,和人事建议权。

    军官人事任免权,尤其是营指挥这一级往上的中高级将领,全都掌握在李中易的手上,具体的监督考察权则由各军镇抚具体执行。

    所以,即使马光达是赵匡胤暗中掺进李家军的沙子,李中易也不担心,他能够卷起多大的浪花。

    李中易仔细的琢磨了一番马光达的看法,扭头看向宋云祥,宋云祥会意,拱手说:“从河北开始编练的新军,经过数月的严训,出外作战肯定还差些火候,至于守城嘛,倒是个很好的锻炼机会。”

    廖山河猛一拍脑袋,粗声粗气的怪叫道:“唉呀,我怎么把这么大的事,给忘在了脑后,实在是该打。相帅,我现在主张,鱼和熊掌,一口吞下。”

    李中易微微翘起嘴角,耶律休哥统帅大军南下,肯定给大周带了巨大的军事威胁。

    不过,事务都有两面性,李中易带兵迎战的同时,也有了培植李家军的基础。

    在河北之地的民间,由于饱受契丹人南下打草谷的威胁,擅长骑马、射箭、耍枪、弄刀的勇武之夫,比比皆是。

    自从连续击败了契丹人之后,李中易就以招募辅兵为由头,从十余万被俘的汉人之中,挑选了五千余精壮的汉子,补充进了新兵营。

    限于朝廷的猜忌,李中易的建军原则,一向是贵精不贵多。不过,李中易迟早要回到开封,这个大周最大也是最危险的权力场。

    且不说黄袍加身那么远的事情,至少,李中易目前希望他能够掌握住,大周帝国的军政实权。

    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不管李中易将来想刷新政治,改革兵制,还是保全家小的性命,没有枪杆子撑腰的权位,全是他娘的扯淡。

    既然新军初成,以李家军目前的实力,只要兵满一万,就敢和草原上的任何部落军叫板。

    想当初,霍去病带着杀进匈奴腹地的汉军,大多数时候,其实也就一、两万精锐而已。

    羽林右卫当初组建的时候,基本上是以南方汉人勇士为基础,能弓擅射的河北人,只占很小的一部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现在不同了,李中易的正式军职是河北道行军大总管,顺手招募一批基本素质良好,又和契丹人有死仇的河北人,可谓是一举两得的美事。

    “爷,不如大家一起去看看新军?”刘贺扬有些心痒难耐,打算跟着李中易去一探虚实。

    如果,新军的素质确实过硬,刘贺扬完全不介意,私下里找李中易开个后门,抢一些好苗子回去。

    一支军队的风格,和其创建者的习气,十分的接近。

    李中易从寒微之处,通过自己的不断努力,最终傲然屹立于大周朝堂之上,靠的就是拼和抢的精神。

    “抢”文化,在李家军中,可谓是极为普遍。

    粮草,抢;军械,抢;俘虏,抢。至于,杀敌的机会,更是被众人抢破了头!

    李家军的晋升逻辑异常清晰,杀敌立功越多,提拔升迁、光宗耀祖的机会越大。

    李中易用来凝聚军心,激励士气的方法,主要有两种:一是驱除契丹的民族主义大旗,一是赏功罚过的公平制度。

    军法无情,而且一视同仁,连大帅门生左子光的屁股,都被打开花了,试问旁人有几个脑袋,敢以身试军法?

    “爷,您可不能厚此薄彼呀,我老廖的营里,损失惨重呐。”廖山河仿佛哭丧的一样叫穷,倒把众人都逗乐了,这家伙看上去是个粗人,骨子里比谁都精明。

    李中易曾经私下里,独自点评过廖山河,此人可谓他身边的许大和尚。貌似老实,内藏大智慧,谁若是轻看于他,肯定要吃亏滴。

    马光达插话说:“都吵什么吵?谁的功劳大,谁的损失大,谁缺人,谁不缺人,咱们家大帅岂能不知?”

    李中易瞥了眼马光达,这小子看上去不偏不倚,实际上,他是在变相提醒李中易,他的第二军才是损失最惨的一军,必须补充更多的新兵。

    “老师可不能偏心呐,我的军法司都快没人监督执行军法了。”

    屁股被打开花的左子光,被人用门板抬进了二堂的大门,人没到,声先至,可谓是深得“抢”文化之三昧真传。

    杨烈紧随其后,跟进了二堂,他快步走到李中易的面前,拱手说:“老师,学生营中只要补足一千弓弩手,战斗力便有质的飞跃。”

    “我说杨白行,你够狠的啊,一张嘴就要一千弓弩手,我营中至今也才不到三百宫手呐。”廖山河一向是吃不得亏的主,他哪能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让杨烈得了手呢?

    李中易没理会变相要人的杨烈,以及胡搅蛮缠的廖山河,只是淡淡的说:“你们把人都要走了,我这个统帅的安全谁来保护?”

    趴在门板上的左子光,咧嘴一笑,他早就料到了,只要众人都上前争抢,肯定是个鸡飞蛋打的局面。

    军法司人少,而且对于数量的要求,和一线作战部队,迥然不同。

    左子光之所以拖着血肉模糊的烂屁股,也要掺合进来,其目的只是想把他提前看中的那十几个好苗子,全都纳入囊中。

    李家军以前常驻在开封附近,李中易自然不好贸然扩大他的中军规模,以免授人以柄。

    现在,帅在外,君命有所不授的状态之下,倒给了李中易一个机会。

    李中易长身而起,背着手说:“我留下三千近卫军,其余的人怎么分配,待咱们去了新兵营,再做定论。”

    听说要去看新兵,众人一个个摩拳擦掌,异常兴奋,大家笑嘻嘻的跟在李中易的身后,直奔新兵的大营而去。(未完待续。)

第651章 讲武

    路上,杨烈问宋云祥:“宋公,我听说,讲武堂最近有一批的弟子,已经结业待分配?”

    宋云祥立时笑了,打趣说:“白行贤弟,你的第一军中兵强马壮,人才济济,就不要和灵帅的近卫军抢人了吧?”

    杨烈叹了口气,发起了牢骚,“第一军名义上是所谓的精锐,其实呢,用老师的话说,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宋云祥心知肚明,杨烈要新兵固然是真,恐怕他更惦记着讲武堂深造过的那一大批弟子吧?

    讲武堂初立之时,众人原本以为,不是杨烈,就是左子光,会被安排兼任山长。

    谁曾想,李中易这个大军统帅,不仅亲自担任讲武堂的山长,而且,这也是他在军中唯一的兼职。

    李家军的讲武堂,分为初级学堂、中级学堂以及高级学堂,人员的成分也迥然不同。

    初级学堂的弟子,主要是从优秀伍长或是什长之中,选拔出来的基层骨干。这些弟子学成之后,大多会被委任为检校什长或是检校副队正,一年后,根据表现再正式任命。

    经过初级学堂培训的军官,最高可任都头(连级)一职,要想获得近一步的提拔晋升,则必须考入讲武堂中级班,接受职业化的再教育。

    中级学堂的弟子,其主要成员,则是拟提拔为营指挥(营团级)的都头。

    至于高级班,则是根据部队的发展规模,采取不定期开班的形式,主要是从营指挥这一级的军官里面,选拔出胜任军都指挥使(师旅级)的高级将领,并由李中易的亲自点将并授课,任何人不得干预。

    毫不夸张的说,正是由于极富有预见性的讲武堂的存在,导致李家军,在未来的岁月之中,始终无法产生手握重兵的内部小军阀。

    宋云祥见杨烈只是默默的望着他,就笑道:“白行老弟,你最了解咱们家大帅的脾气,我这个讲武堂的检校学监,若是敢私下里做手脚,只怕是连参议司都混不下去了啊。”

    杨烈撇了撇嘴,既然宋云祥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还有什么可商量的?

    众人实际上,都在暗中注视着宋云祥和杨烈的沟通过程,现在,仅从杨烈不甚欢喜的神态,他们即使用脚思考,也猜测得到,杨烈一定是碰了个软钉子。

    过了一会,屁股被揍开了花,被迫趴在门板上的左子光,命人紧赶几步,靠到了杨烈的马旁。

    “白行,想吃独食,却讨了个没趣,滋味不错吧?”左子光笑嘻嘻的调侃杨烈,“我说,讲武堂的弟子们,你就甭惦记了,等着老师他老人家按需分配吧。”

    杨烈听见按需分配这四个字,不由抿唇一笑,左子光其实是在暗示什么。

    说白了,杨烈心里边也非常有数:在军中没有山头势力,又只听李中易一个人吩咐的宋云祥,的的确确是负责讲武堂具体事务的最佳人选。

    跟在李中易身边时间越长的心腹们,就越是深深的懂得,军政、军令、镇抚、教育和军法系统的彻底分开,是李中易牢牢掌握兵权的精髓,他绝不可能容忍任何人,触碰这个高压线。

    “我暗中去看过几次,确实有一批好苗子啊。”杨烈轻叹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左子光深深的吸了几口凉气,强行压下屁股上的剧痛之感,皮笑肉不笑的说:“从你军中出去的讲武堂弟子,全都分到了老廖、老刘和老马的军中,这还不能说明问题么?”

    杨烈察觉到左子光的话里有话,他想了想,当即笑了,“左将明啊,左将明,你不会是提前就下了手,暗中搞了某些阴谋吧?”

    左子光没料到杨烈的反应,竟然如此的迅速,他干笑了两声,反驳说:“我们军法司又不需要太多精锐的勇士,我会搞什么阴谋呀?”

    杨烈冷笑道:“别人不清楚你的脾性,我还不了解么?等到了新兵营,你看上的那些人,我肯定不会撒手滴。”

    “哎呀呀,我说白行老弟,别介呀,咱们有话好好说,一切都好商量嘛。”

    左子光除了掌握着军法系统之外,手下还有一支精干的,由李中易亲自训练出来的狼军。

    上次,李家军偷袭榆关,通过绳梯、爪钩的帮助,爬墙得了手,其实就是狼军在异国他乡的经典战例。

    狼军,就是这个时代,史无前例的特种兵。左子光担此重任,自然也惦记着讲武堂里,他早早就看上的那几十个好苗子呢。

    伪装成辅兵营的新兵营,就驻扎在榆关城西的原汉军大教场之中,李中易等人快到教场门口警戒线之前,就听见低沉的喝声:“来人止步,口令。”

    “驱虏!”一马当先的李云潇,断然喝出了代表统帅身份的最高口令。

    “请交验山长腰牌。”负责看守教场的队正,并没有因为口令的正确,就马上放行。

    李云潇那可是老猎人出身,眼神异常锐利,他分明发现,面前的队正悄悄的向后打出,代表着警戒的手势。

    刘贺扬眯起两眼,想看清楚教场内的情况,只可惜,粗大的木栅栏,彻底遮住了他的视线。

    廖山河撇了撇大嘴,他军中亦是戒备森严,没想到,和讲武堂在一起的新兵营,更严格不止一倍。

    左子光只能趴在门板上,他看不远,却听得很真切,此地只验山长的腰牌。

    这就意味着,哪怕是杨烈一军之都指挥使,也甭想擅自混进此地。

    不过嘛,左子光虽然没有进去过,但是,在新兵营内的军法官虽然自成体系,以前却也都是他在军法司内的部下。

    所以,新兵营和讲武堂里边的情况,撇开李中易不提,除了宋云祥之外,就属左子光知道得最多。

    待验证过“山长”腰牌之后,值班的队正立即并拢双腿,“啪!”立正站好,像标枪一样的笔直。

    “全体都有,立正,敬礼!”队正抽出鞘内的长刀,撇刀致敬,“学生,今日值星队正李从忠,拜见山长。”

    这时,李中易驾驭着汗血宝马“血杀”,缓缓驰到警戒线前。

    出乎众人意料之外,李中易身为统帅,竟然翻身下了马。一时间,众将纷纷跟着下马。

    李中易走到队正李从忠的跟前,一边捶胸还礼,一边笑着吩咐说,“稍息。”接着迈步朝大营中走去。

    马光达这还是头一次近距离接触讲武堂,他随在李中易身后,经过李从忠身前的时候,赫然发现:李从忠面朝的李中易背影,虔诚的行注目礼。

    此前,马光达在赵匡胤的虎翼军之时,赵老二主要是通过仗义疏财,言必信,行必果来笼络军心。

    基于李从忠这个小小队正的表现,马光达心里暗暗一叹,若想收服军心,除了金银财帛,美妻田宅等物资奖励之外,神奇的民族精神力量,显然更能凝聚人心。

    假以时日,这万里江山,亿万子民,还有可能属于周室么?马光达默默的自问,心里其实已经有了明确的答案。

    教场门前,耸立着几座巨大的粗木拒马,李中易缓步而行,领着众将,绕过了障碍物。

    廖山河原本以为,讲武堂之中,顶多也就五座拒马阵而已,谁曾想,他们从营门口,直到正式迈进操练场,居然绕行了十余座拒马阵。

    跟着李中易身后的心腹们,尽管年纪都不大,却无一例外,全是身经百战的宿将。

    类似讲武堂营门口的,这种弯进弯出的拒马阵,恰好是防备骑兵突袭的最佳障碍。

    就在马光达联想到火箭攻击的时候,他突然瞥见,一队手提水桶的士兵,在什长的指挥下,走到一座拒马阵的跟前,纷纷腰水,将木制的拒马,浇得透透湿。

    娘的,厉害呀,这么一搞,再加上狭窄的进营通道,短时间内,谁都无法突破障碍,趁虚而入。

    众人穿过最后一座拒马阵后,眼前豁然开朗,只见,宽敞的大教场上,左侧临时搭起的凉棚底下,坐着一排排捧着书本,苦读的低级军官。

    烈日之下,黑压压的普通士兵们,以都为单位,在各自的长官指挥下,或练习枪阵的突刺技法,或竖起大盾,演练防御箭雨的方法。

    更多的新兵们,则顶着烈日,练习站军姿。队列的四周,摆了几十口大缸。

    杨烈见了这些大缸,不由微微一笑,想当初,李家军还是河池乡军的时候,他和左子光身旁的大缸内,装满了淡淡的盐水。

    触景生情的杨烈,依然还记得,李中易特意配制的苦涩难当的十滴水,只要喝一口就不想吃饭了,那简直是一种非人的折磨。

    李中易进营之前,就摆手制止了,值星队正李从忠向内传递消息,所以,他才有可能悠闲的背着手,含笑欣赏着部下们的精彩表演。

    这时,紧急集合的军号声突然响起,学习训练的官兵们,纷纷列队,在军官的指挥下,重新列到了教场的四周,背墙而立。

    在滚滚上扬的烟尘之中,教场的中央,很快腾出一大块空地。

    就见一队持盾挺枪的新兵,在军官的喝令之下,在教场的中央,摆出了李家军众人最熟悉的防御阵型。

    一声铜哨响过之后,“轰轰轰……”一队党项骑兵,挥舞着手里的战刀,居然从教场的一侧,猛地冲杀了出来。

    “此法甚妙。”马光达情不自禁的叫出了声,他显然看懂了,接下来演练的应该是,步军列阵,直面对抗骑兵冲击的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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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2章 8341

    “前五排四十五度竖盾,插枪!!”随着军官短促有力的口令下达,在教场中央列阵的前面五排的新兵们,纷纷将手里的以及后边袍泽递来的长枪,插进大盾上预留的小孔之中,摆成四十五度角,枪柄被狠狠的戳进地面,深达半尺。

    烈日之下,闪着夺命寒光的枪盾大阵,长达百余步,宽约二十步,可以想见,骑兵部队若想冲破这一关,至少要留下前两排的勇士。

    “前五排后退,挽弓备箭。”在军官的命令之下,前面五排的新兵们,快速穿过袍泽们的队列,后撤到了队尾。

    “全体盾手,举盾!”

    “长枪手上前。”

    “长枪手半蹲。”

    “长枪手端枪。”

    “全体弩手,坐下。”

    “全体弓手,上前二十步。”

    在一声声清晰有力的命令声中,新兵们摆开了李家军最用心操练的,抵御骑兵突袭的刺猥大阵。

    杨烈兴致勃勃的望着那位发号施令的军官,这家伙就是他看中的目标之一,前任第一军都头孙良。

    俗话说得好,兵熊,熊一个;将熊,肯定熊一窝!

    刘贺扬记得很清楚,李中易曾经专门论述过一个寓言道理:一头羊带领的一群狮子,很可能,干不过一只狮子统帅的一群羊。

    区区不到三个月的工夫,李中易竟把讲武堂的学子军官们,以及好几千新兵蛋子,调*教到如臂使指的地步,其中的厉害之处,在场的宿将们,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左子光手扶着一根木棍,一瘸一拐的走到杨烈的身旁,笑嘻嘻的说:“恩师他那老人家,经常挂在嘴巴边上的正规化建军,显然又精进了一大步。”

    杨烈频频点头说:“想当初,恩师他训练我们这些木头,至少花了两年多的时间,才差堪一用。据我的估计,这一批讲武堂的军官,顶多只需要我们一半的时间,便可独当一面。”

    “嘿嘿,我中国地大物博,最不缺的就是四条腿的人。此等精锐雄师,只须训练出二十万,必可制霸天下。”左子光的眼里,闪动着兴奋莫名的异样光芒。

    “明摆着的时机未到,你小子又何必试探于我呢?”杨烈小声说,“先生无论想做何事,吾必誓死追随。”

    杨烈的性子一向宽厚豁达,从不在背后说人是非,左子光信得过他的人品,才敢暗中试探。

    “哼哼,秦失其鹿矣……”杨烈听清楚左子光如同蚊呐一般的叫嚣,不由晒然一笑,这个左将明,他只怕是想把秦,改成周吧?

    “哟嗬……”

    “杀呀……”

    “嗷……”

    党项骑兵们,在百骑长的率领之下,兜了个大圈子,彻底将速度提升起来,接着就如同下山的猛虎一般,恶狠狠的扑向了列阵完毕的新兵蛋子们。

    李云潇眼尖,他第一时间就发觉,党项骑兵们的胸前,除了重甲之外,竟都绑着包了布的木板。不仅如此,更加诡异的是,这些党项骑兵们,一律反戴着头盔,原本露脸的部分,竟然全部朝后。

    “这是搞什么鬼?”李云潇定神细看之下,这才发现,党项骑兵们反戴的头盔之上,竟然刻意的钻了一些小孔。

    李中易摸着下巴,默默的注视着,他苦心培养出来的军官和新兵们,正在接受结业前的最后一次大考。

    也许是出身于半草根阶层的因素,又或许是,李中易从建立河池乡军开始,就一直处于巨大的生存危机之中,这就导致他建军理念,尤其注重实战的效果,绝不搞那些汇报演出之类的花架子。

    李中易微微扬起下巴,无意中瞥见,悬挂在半空中的一幅白底黑字的刺绣标语:平时多流汗,战少流血。

    实际上,字体算不得飘逸,笔法也十分粗糙,不过,李中易却最喜欢这幅他的亲笔题字。

    综观李中易的冉冉崛起,无论怎么说,都不可能绕过河池乡军。这支由乡勇组成的杂牌军,正是李中易如今从胜利走向胜利的起点。

    不管是战争,还是治国秉政,魔鬼永远都藏在细节之中,这是李中易在笔记扉页上的手书,十分的醒目。

    “轰轰……”数百只马蹄敲击在地面上,发出震慑人心,令人恐惧的隆隆声。

    李云潇看得很清楚,教场中央接受考验的新兵们,明明脸上已经显露出恐惧的神色,脚下却像是生了根一般,牢牢的钉在原地,纹丝不动。

    “放箭!”党项骑兵的百骑长,果然的下令攻击,眨眼间,便从骑兵队伍之中,射出一大片黑云,铺天盖地的扎向新兵的阵营。

    “啊……不会吧?还真放箭啊?”李中易身后的所有人,全都楞住了,一个个张大了嘴巴,呆若木鸡,简直不敢相信他们的眼睛。

    杨烈的眼神也不是盖的,他很快就发现,党项骑兵射出的箭支,不仅掐去了铁箭头,箭杆也用厚布紧紧的包裹住了。

    “妙哉!”左子光此时也看清楚了真相,他手扶木拐,狼狈的**着说,“恩师的教诲丝毫没错,魔鬼永远隐藏在细节之中,实践方出真知。”

    一时间,李家军的高级将领们,此起彼伏的发出惊叹之声,逼真到极致的实战演练,给他们重新上了一堂生动的军事教育课。

    刘贺扬重重的一叹,低头感慨不已,难怪李相帅始终强调一个概念,那便是——学海无涯!

    这时,新兵的阵营之中,突然有人承受不住巨大的心理压力,竟然临阵晕倒了。

    “赶紧拖去辅兵营伙食队,真是没用的废物点心。”指挥官孙良那寒冷刺骨的军令,狠狠的刺激着新兵们敏感的神经,他毫不容情的贯彻了,成王败寇的淘汰原则。

    也许是听见身后有人频频叹息,李中易突然转过身子,厉声喝道:“你们现在尽可以腥腥作态,可问题是,将来在你死我活的战场之上,敌人会因为我们的弱小,就不砍下老子的脑袋么?”

    “哼,你们都听好了:战争不是请客吃饭!”李中易盛怒之下,依然没有忘记把革命换成战争,“心慈手软之辈,都给老子滚回去种小麦。”

    “哗啦……”

    “噗嗵……”李中易身前、身后、身左、身右的部下们,包括杨烈等心腹重将们在内,呼啦啦跪倒了一大片。

    试问,创军统帅盛怒之下,何人敢捋其锋?

    李中易阴沉着脸,快步走到教场中央的点将台上,负手而立,淡淡的说:“我,李中易对天发誓,只要有我一口吃的,绝不会让弟兄们以及你们的家眷,饿肚子。”

    “如果有一天,你们为了驱除鞑虏的民族大义,而英勇献身,我敢保证,你们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你们的子女,就是我的子女,除了无法继承我的基业外,一视同仁!”李中易嗓音低沉,胸中的真诚喷薄而出,“我李某人,不敢保证和诸位袍泽同日死,但是,只要我有一口气在,一定会替无所不用其极的,替你们报仇雪恨。”

    “我是个粗人,不懂那么许多大道理,只知道一个硬道理:生死爷的人,死是爷的鬼……”李云潇含着满眶的热泪,率先对天起誓。

    “誓死效忠大帅……”数千将士一齐吼出了,他们发自内心的呼声。

    马光达伏地频频叩首,他虽然没有看清楚现场的情景,却比谁都明白:磅礴的气势已成,三军尽皆归心!

    “近卫军授旗仪式,现在开始。兹谨代大帅传令,近卫军都指挥使李云潇,上前接旗。”兼任讲武堂学监的宋云祥,厉声发令。

    李云潇浑身一振,近卫军的创建工作,在此之前,异常隐秘。不夸张的说,除了李中易和宋云祥之外,连李云潇自己都想象不到,他竟然有一天,可以成为负责李中易贴身的安全,近卫军都指挥使。

    “臣李云潇,叩见主公。”尽管李家军中,早就禁止了跪礼,可是,李云潇依然被无与伦比的知遇之恩,彻底的压垮了,他双膝跪地,体投地,独自泣不成声。

    李中易接过宋云祥递来的鲜红的近卫军旗,沉声问李云潇:“潇松,你可知肩上的重任?”

    李云潇强忍住巨大的幸福感,咆哮如雷:“臣只知道,任何人想要伤害主公您,都必须踩过我的尸体。”

    宋云祥频频点头,别看李云潇仅仅是个猎户出身的下等人,对李中易的感情,却比谁都深呐!

    李中易郑重其事的将手里的鲜红军旗,交到了李云潇的手上,李云潇接旗之后,强忍住满眶的热泪,奋力挥舞着军旗,“近卫军的职责,惟有忠诚!”

    “人在旗在……”

    “旗倒人亡……”

    台下的近卫军官兵们,跟着李云潇一齐呐喊,“前进,近卫军!”山呼海啸之声,震彻九宵。

    成军礼毕,李云潇怀抱军旗,大踏步走到李中易的面前,捶胸敬礼:“请主公下达我近卫军之番号。”

    按照军规,李家军的每支部队都有一个特殊的数字番号,比如说,杨烈的第一军的番号,在参议司的军用密码本上、沙盘上或是舆图之上,显示的001部队。

    近卫军的番号,原本拟定的是:第100部队,可是,李中易话到嘴边,竟然不由自主的吩咐说:“8341……”(未完待续。)

第653章 趣事

    不同于普通的李家军,近卫军的军服之上,多了一道环绕着金线的臂章,臂章上是一只展翅翱翔的雄鹰,火红色的眼珠子看上去格外的嗜血。

    另外,近卫军官兵的牛皮腰带,也是可随意收紧的反扣形,他们脚下是清一色的高帮麻布靴。

    最显眼的是,近卫军官兵们的腰牌,居然挂在脖子。实际上,这是李中易参考的美军铭牌,只不过没有和部下们明说罢了。

    杨烈一看便知,为了这支近卫军的组建,李中易肯定操碎了心。

    兼管后勤的宋云祥,他心里最清楚,为了置办近卫军的随身装备,从契丹人俘虏营中救出的上万名无家可归的小娘子们,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这且罢了,近卫军配备的标准武器,既有三丈长的大白杆长枪,亦有脚踏型蹶张弩,腰刀和盾牌,也都是制式的。

    值得一提是,大白杆长枪,由砍伐的白桦木,削制成枪杆,极富有韧性。契丹人的刀,砍上枪杆,枪杆会反弹,却很难一气斩断。

    刘贺扬眼巴巴的看着,近卫军士兵们的普遍身高,都比常人高出一头,一个个龙精虎猛,骠悍异常,令人垂涎欲滴。

    只可惜,这三千近卫军,是李中易亲定的班底,即使刘贺扬馋得流口水,也只能干瞪眼。

    李中易参与过了授旗仪式后,甩甩袖子,不带走半片云彩的上马走了。

    镇山的如来佛走了,宋云祥这个讲武堂的学监,有了大麻烦,他被一大帮子李家军的重将,围在了当中。

    廖山河扯起大嗓门,吼道:“老宋啊,我的第三军损失惨重,尤其是伍长、什长、队正和都头,你一定要给我补充得力的。”

    “老廖,你还真是狗改不了****的毛病呐。怎么着?又想吃独食啊?老子实话告诉你,门都没有。”刘贺扬急红了眼,廖山河这个王八蛋,出了名的手快。

    “怎么着,合着你们俩就想包圆了?那咱们哥几个,岂不是要喝西北风?”马光达盯着刘贺扬和廖山河,阴恻恻的大加嘲讽。

    在李家军中,精干的基层军官和士兵,就意味着主力部队的身份。按照李中易的习惯,一直是好钢用在刀刃上,主力部队一般都会赋予啃硬骨头的任务。

    与此相对应的是,主力部队的伤亡大,战功也大,提拔晋升也迅速,此所谓有得必有失。

    谁不想当主力部队的指挥官呢?所以,宋云祥被吵得头晕眼花,口干舌燥。

    李中易懒得管这些,他领着到手的近卫军,悠然自得的返回了将军府。

    “全体都有,听我口令,按照各自的任务,抢占有利地形。”李云潇心里很美,他辖下的牙兵营,以前只有几百人而已。

    如今,和杨烈他们一样,李云潇也是麾下有数千将士的一军都指挥使了。

    嘿嘿,水涨船高,就是这么个理,不服气还真不行!

    李中易背着手,踱到后院门里的廊沿下,快到书房院门的时候的,他隔着老远就听见悠扬的琴声。

    嗯,文青类型的女青年,最喜欢干这些伤春悲秋、附庸风雅的文化勾当。

    李中易只要一想起,骗得叶晓兰团团乱转的那一幕幕场景,便不由自主的笑了。

    女人嘛,都是感性动物,说好听点要靠哄,实际上,就是骗嘛。

    俗话说滴好,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里边蕴涵的道理,其实并不复杂,盖因绝大部分女人天性喜欢浪漫和新奇,哪怕这种浪漫和新奇不可持久。

    李中易缓步踱到书房门前,守卫在门前的女兵正欲捶胸行礼,被他摆着手含笑制止了。

    书房门半掩着,李中易走到门边,迎面就见室内的摆设,大变了样。

    室内的一侧,摆了一张古琴,琴旁,简陋木架的花瓶里,插着各色的花束。

    一股子沁人心脾的檀香气息,扑鼻直入,令人心旷神怡,原本在外面斗智斗勇的紧张心绪,不由自主的舒畅了许多。

    李中易微微一笑,在他以前那个时代,越是文化层次高的女性,越喜欢有情调讲品味的小资生活。显然,叶晓兰也不例外。

    地面上洒了水,还未完全干透,李中易侧脸一看,却见,两扇大屏风,这么一折,那么一弯,竟将书房隔成了,别有一番风味的雅室。

    随着叶晓兰那春葱似的纤长玉指,轻轻的拂动,悠扬的琴声不绝于耳。

    嗯哼,文艺女青年,又是新为人妇,这朵美艳的兰花儿,嘿嘿,还是蛮有些味道滴!

    “咳……”李中易故意轻轻咳了几下,这是告诉叶晓兰,当家的男人回来了,赶紧伺候着吧?

    “李郎,您回来了?”叶晓兰抬起美眸,恰好看见李中易那张似笑非笑的,清秀的脸庞。

    “贱妾拜见李郎。”叶晓兰满心欢喜的蹲身敛衽,这朵兰花儿不愧是大家闺秀,礼数比柴玉娘这个公主殿下,还要周全许多。

    “罢了。”李中易摆了摆手,笑眯眯的示意叶晓兰,不必多礼。

    “李郎,贱妾亲手替您煮了一瓮上等的团茶,您且宽衣,待贱妾替您捧来?”叶晓兰满是希翼的望着李中易。

    李中易暗暗一叹,这有文化的女人呀,鬼心眼子就是多。

    虽然,叶晓兰已经被李中易收为了禁脔,却没有明确吩咐下来,她的身份究竟是通房女婢,还是妾室。

    这个时代的称呼,既有严苛的一面,又有模糊的地带。比如说,妾,或是贱妾,既可以是文化圈内里,女子的谦卑自称,其实也隐含着,叶晓兰试探李中易心意的小心计。

    这是因为,男主人的小妾,其实也可以使用妾,或贱妾,作为自称。

    李中易的后院之中,其实,规矩并不算严格,空白地带很多。

    除了柴玉娘这个未过门的公主正妻,以及费媚娘这个代行皇后职权的前贵妃,受过严格的礼法教育之外,包括唐蜀衣在内,李中易的大多数妾室都是各有其貌,有擅其才,却疏于家法的严格约束。

    这和李中易注重家庭和睦关系的看法有关系,不敢是正妻,还是妾室,都是他枕边的女人。

    在家中,没有规矩肯定不行,若是管太紧了,人人都冲着李中易假笑,虚伪的敷衍了事,他绝对受不了的。

    李中易是何许人也,对于叶晓兰耍了点小心机,故意搅混水的小伎俩,他自然是洞若观火,一清二楚。

    俗话说得好: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男人嘛,在外面打拼向上,抢夺更多更好的资源,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回到家里的李中易,只希望享受一下,亲密无间的温馨。

    尽管如此,李中易依然不想从一开始就纵容了叶晓兰,免得将来和宝qiang哥的前妻一样。那个贱妇,蹬鼻子就上脸,不仅吃里扒外搬空家财,还把男人的帽子,染得绿油油一片,再也洗刷不干净。

    这女人呐,都是惯坏滴,李中易深信这个观念,此生都恐怕无法改变。

    “渴了。”李中易故意没表扬叶晓兰的一番苦心的布置,却剑出偏锋的,不露痕迹的敲打了一下。

    男主人口渴,不管叶晓兰把自己当作是妾,还是奴婢,都有义务立即、马上、赶紧的奉茶来。

    “李郎,茶来了,请慢慢的品尝。”叶晓兰倒没显露出失望的杂态,依然巧笑倩兮的捧了茶盘过来。

    李中易端起茶盏,只喝了一口,就皱紧眉头,轻轻的将茶盏放回到托盘里,“我的出身不好,一向只喝滚水冲泡的清茶。”

    叶晓兰刹那间,楞住了,她猛的扭头看向立在书房门边的女兵,杏眸之中,几欲喷火。

    李中易一看这场景,心里便有了数,初来乍到,却不把自己当下女的叶晓兰,一定是中了竹娘的暗招。

    追随在李中易身边的侍女兼女侍卫,无一例外,全都出自西北折家,并且一直以来都归竹娘调遣。

    竹娘那可是折赛花视同姊妹的铁杆死党,她若是心里不爽了,完全没有人脉的叶晓兰,少不得要吃一些闷亏。

    李中易心里明白,门口的女兵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是等着看叶晓兰挨剋的好戏。

    咳,堂堂李相公,若是被家中的侍女给算计了,岂不是白吃了这么多年的官场饭么?

    “嗯,不知者不罪,无妨的。”李中易拉着叶晓兰的小手,见她大大的黑眼睛里边,雾气充盈,泫泫欲泣,“你且取水壶来,我教你如何泡一壶清茶。”

    叶晓兰抬手飞快的抹了把眼眶,红着眼圈,盈盈下拜,抽动着小瑶鼻,低低的说:“奴婢多谢主子体恤。”

    哟嗬,李中易见犯了错误的叶晓兰,被吓得改了称呼,不由翘起嘴角,探手将她拥入怀中,在她的粉颈间重重的香了一口,调侃说:“怎么?不想伺候爷了,倒想嫁给家里的小厮?”

    周承唐律,奴婢年过二十五岁以后,只能嫁给由家主指定的男仆。

    “爷,您若不喜欢贱妾了,只需要吩咐一声,贱妾自会了断,就不劳您费心了。”叶晓兰的小粉拳,攥得死紧,明白无误的表达了她的决心。

    李中易哈哈一笑,拦腰将叶晓兰抱入怀中,大踏步走向书桌边,“爷该替你换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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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4章 打秋风VS打草谷

    身为大军之统帅,李中易十分精通劳逸结合之道。须知,哪怕是最厉害的强弓,如果始终保持着紧绷的状态,弓弦迟早要废。

    李中易忙里偷闲的教育美婢,只不过是他戎马生涯中的一朵小浪花而已,根本不值一提。

    李中易将叶晓兰摆到书桌上,略微用力将羞得面红耳赤的新妇人,摁定在了桌面上,强行撩起她的白色襦裙,探手在她的患处,细细的抹上了特制的药膏。

    摘取叶晓兰红丸的前后,李中易的心态,其实迥然不同。

    叶晓兰是幽州汉官叶名镇的女儿,李中易起初,确实没有太把她放在心上。

    等到叶晓兰展示了才女的特性,却吸引了李中易的注意力,他借用大军横扫契丹人的威势,外加文抄公的天赋,迫使叶晓兰半推半就的主动献身。

    其结果是,李中易这个大老爷们,确实舒爽了,却让叶晓兰娇嫩的身子,受创甚重。

    等到把处子变成了新妇后,李中易的想法发生了变化:既然叶晓兰已经是他的女人,那么,儿女都落入李中易手中的叶名镇,是不是该为李家军顺利的攻破幽州,作出必要的贡献呢?

    叶名镇虽然手无兵权,可叶氏家族毕竟扎根于幽州长达几十年的时间,他对于幽州契丹人的虚实,肯定知道不少。

    基于这个认识,再加上叶晓兰的确是美貌无比,却又才华出众的女文青,李中易自然要稍微提高一下她的待遇。

    不过,李中易也不想让叶晓兰恃宠而骄,便只是吩咐了李云潇,参照妾室的位分,看待叶晓兰。

    李云潇虽然已经修炼得比较出色了,可还是一头雾水,他满腹狐疑的私下里问李中易:“爷,您知道小的脑子笨,经常转不过筋。这个参照妾室的位分,究竟是何等等级?”

    李中易没好气的瞪着李云潇,笑骂道:“蠢才,就是虽然还没有正式抬妾,暂时可以视作爷的宠妾嘛。”

    “哦,小的明白了。”李云潇不是普通的大管家,他既管老李家的内宅事务,又兼着近卫军的都指挥使,内外的局势彼此一印证,他立时就清楚了。

    如果,叶家在李家军攻取幽州的过程中,起到了不小的作用,叶晓兰顺理成章的也就是李家的妾室之一。

    反过来说,叶名镇如若鬼迷了心窍,不要独女也就罢了,甚至连叶家的独苗儿子也不顾了,那么,叶晓兰很可能就只是个伺候笔墨的书房美婢而已。

    李云潇想得更深一些,赫然理解了李中易的真实想法,其实也不难猜测,李中易一直是个大汉族主义者。

    叶晓兰的容貌再媚艳,再会吟诗赋词,也掩饰不了一个铁的事实:叶家其实是汉奸家族!

    汉奸家族,如果不是在中原王师反正的过程中,立下汗马功劳,交上一份厚重的投名状,坚定的民族主义者李中易,即使再贪恋美女,也不可能将叶晓兰扶为妾室。

    以李云潇对李中易脾性的了解,归根到底,那就是:没有立功的汉奸,一律杀无赦!

    与之相对应的是:汉奸的女儿,不被卖入青楼为鸡,已是便宜的了。所以,如果叶名镇不肯改过自新,弃暗投明,那么,被李中易享用过的叶晓兰,她充其量也只可能永为李家之奴,而绝无可能成为被抬为妾室。

    凌晨时分,李云潇在窗边的轻轻呼唤声,将李中易从熟睡的梦乡之中叫醒,“爷,爷,时辰到了。”

    “嗯,知道了。”李中易掀起薄被,翻身从榻上坐起身子,摊开双臂,伸了个舒服的懒腰。

    “爷,奴家伺候您起身……咦,天还没亮呢……”叶晓兰迷迷糊糊的抹开沉重的两眼,恍惚间,却见天色依然漆黑一片。

    一向在闺房中独卧惯了的叶晓兰,她身旁突然多了个大男人,还搂着她一起大被同眠,换谁都肯定在短时间内很难适应。

    结果是,一宿未睡着的叶晓兰,这才刚刚熟睡不久,就被惊醒了。一时间,神智没清,头重脚轻,倒说起了糊涂话。

    李中易正准备马上下床,却不料,桌上的蜡烛发出“哔啵”的响声,烛光闪了几下,他无意中瞥见,依然迷迷糊糊的叶晓兰,竟然没有察觉到,她那身无寸缕的妙曼娇体,大半露出在薄被外面,在烛光的掩映之下,晶莹透亮,熠熠耀眼。

    “爷……那里还疼……饶过奴家这一遭吧……”

    原本还有些迷糊的叶晓兰,猛然惊觉,她的翘胸落入了李中易的掌握之中,不由吓得娇体乱颤,慌忙求饶。

    李中易哈哈一笑,就在叶晓兰雪雪呼疼的娇叫声中,抬手掀起纱帐,下榻起床。

    身为老官场的李中易,心里一直异常清醒,只有醒掌天下权,才有永远醉卧美人膝的资格!

    反之,即使李中易的个头,远远高于武大郎,若是同样的无权无势,依然守不住美艳不可方物的金莲小娘子。

    自古以来红颜是祸水,其深刻的内涵其实是:男人若无实力,越是绝美的红颜,越容易惹来更高等级权贵的觊觎之心。

    武大郎的悲哀就在于,即使金莲小娘子,没有偶遇西门大官人,也必定会碰上南门大官人。

    叶晓兰见李中易下了床,原本的迷糊立即被驱赶殆尽,她如今已经不是叶家的宝贝闺女,而是李中易的女人,尤为尴尬的是,身份未明,介于半奴半妾之间。

    李中易听见床上的动静,扭头摆手说:“我出去打打秋风,你且歇着,养好了身子,等着爷回来好好儿的疼你。”

    “爷,您要出远门么?”叶晓兰听说李中易要领兵出征,联想到竹娘对她的恶劣态度,不由一阵心慌意乱,赤着身子爬下床,抱着李中易的胳膊,死活不肯撒手。

    李中易笑了笑,拦腰抱起叶晓兰,将她重新摆回到床上,塞进薄被之中。

    “你可是大家闺秀呐,我相信,你吃不了亏的。”

    李中易吩咐过后,就唤人进来,更衣洗漱,顺手抓过一块点心,便出了卧室。

    叶晓兰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却听见了竹娘的声音,“爷,您领兵出征,身边怎么可能少了奴家呢?”

    呀,原来竹娘也要跟着李中易走了,叶晓兰原本紧张的心情,顿时放松下来。

    这时,李中易的近卫军,已经集结完毕,正肃立于将军府门前的大街之上,等待着统帅的到来。(未完待续。)( 就爱网)

第655章 必须抢

    由于身上的明光铠实在太重,李中易在李云潇的帮助下,这才翻身坐上了“血杀”的背上。

    “血杀”亲昵的摇头摆尾,时不时的打几个响鼻,显然,这头价值十万金的畜生,非常喜欢肃杀的战场气氛。

    俗话说得好:马无夜草不肥。在火把的映射下,通体血红的“血杀”,精神异常抖擞,浑身上下处处展示出使不完的猛劲儿。

    当初,李中易搞到“血杀”,不过是想跑得更快一些,也更安全一些。

    如今的形势,早已和当年迥然,在数万虎狼之师的保卫之下,只要不是中了十面埋伏,哪怕是十万精锐契丹铁骑,也难动李中易半根毫毛。

    另外,由于竹娘看得死紧,绝对不允许李中易拍马怒闯敌阵。如今,“血杀”能起的作用,也就变成了汗血宝马的耀武扬威而已。

    负责主持留守的宋云祥,快步走到马前,拱手说:“请恕末将失礼之罪,您可要千万保重自己个啊,绝不能以万金之尊,轻涉险地。”

    李中易含笑点了点头,又有些无奈的指着竹娘,摇头叹息说:“老宋啊,你就放心吧,有她这头母老虎在,我就算是想提刀砍人,也是不可能的啊。”

    宋云祥转过身子,冲着竹娘肃容抱拳,一本正经的说:“有劳小主母,替我们大家伙,看牢了主公,危机时刻,您可带人绑了主公。”

    竹娘做梦都没有料到,宋云祥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她一时间竟然不知如何回应。

    这时,李云潇也跟在宋云祥的后头起哄,嚷嚷道:“老宋说得一点没错,爷,我们李家军数万将士的身家性命,都系于您一身,可千万不能以身犯险呀。”

    李中易撇了撇嘴,他心里明白,自从近卫军组建之后,他手下重将们的心思,越来越重。

    道理是明摆着的,随着基业的蓬勃发展,实力的逐渐壮大,李中易这个李家军的灵魂人物,越来越突显出重要性。

    套句红色年代的语录:大海航行靠舵手,用在此时的李中易身上,丝毫没有违和感!

    正是李中易建立了新军,并且带着泥腿子们,从胜利走向胜利,才有了今日李家军蒸蒸日上的蓬勃势头。

    也许,将来李中易掌权久了,昏庸了,会遭人厌。但现在的李中易,却是李家军不可或缺的决策者。

    “好了,时辰不早了,咱们上路吧。”李中易没有搭理宋云祥和李云潇,扭头吩咐一直看热闹的杨烈。

    此次出兵,除了各军抽出三千守榆关的部队之外,包括近卫军在内,李家军可谓是精锐尽出。

    再次夺取了榆关之后,李中易手上又多了两万匹战马,正好形成了一人双马的格局。

    这么一来,就和霍骠姚一样,李中易手下的汉军,也具备了高度的机动性。

    经过数年的训练和磨合,如果和契丹人比战马上的骑射功力,李家军肯定远远不如。毕竟,契丹人从小就是在马背上长大的民族,这个是先天性优势,短期内无法弥平。

    但是,由于李中易的高度重视,并且历次战役之中,李家军总能缴获不少的战马,在三千党项骑兵教官的协助下,他的部下们几乎个个会骑马。

    李家军大部分的将士,也可以在马上挽弓射箭,只是准头嘛,就有些不好说了。

    归根到底,李家军是一支以近、现代军队的组织性、纪律性和专业性为基础,并以步军为主,骑军为辅的新兴军队。

    基于中原地区养马成本巨大的现实,再加上李中易并未掌握到整个大周的实权,所以,以步军为主,其实是李中易被迫作出的妥协。

    当然了,训练出十名步军士兵的成本,才相当于一名马军士兵的开销,哪怕是和契丹人一比一的交换,李中易也耗得起。

    打仗不仅打的是钱粮,是战斗力,还必须有个成本的概念。比较著名的例子是,英国的长弓手,其训练以及装备成本远远低于,身穿板甲、胯下高头大马的骑士们。

    随着李中易一声令下,李家军倾巢出动,以杨烈为先锋,廖山河断后,浩浩荡荡的开进,榆关以东的东京道大平原。

    和以往的汉军出塞迥然不同,李中易此次东出榆关,沿途还带着征集来的船队。

    大军行动讲究的就是兵贵神速,如果带着缴获的物资和俘虏一起上路,势必会严重影响大军的机动力。

    “爷,那些商人们原本都在暗中骂您,如今却个个对您称颂有加。”李云潇忍不住大发感慨。

    李中易微微一笑,官府强行征用民间的船只和人力,还不给钱,这才是老百姓痛恨官府的根源。

    别说现在的官府,就算是几千年后的地方官府,也始终改不了喜欢乱拿老百姓钱财的坏毛病。

    怎么说呢,任何一级地方官府,只要没有严格的权力约束机制,都有自我扩张权力的冲动。

    李中易的搞法则大有不同,他虽然也利用权力征用了民船、商船和渔船,但是,他明确承诺,用契丹奴隶、马、牛、羊,以及各种皮制品,给予充分的补贴。

    俗话说得好,物以稀为贵,正中原缺马,所以马价一直居高不下。又因为中原禁止私自宰牛,所以,皮制品也是紧俏货。

    不夸张的说,在中原地区,皮制品在一定程度上,甚至起到了硬通货的作用。

    所以,李中易的补偿安排,大受商人们、渔民们的欢迎。

    同时,针对商人们船载的货物,李中易也定下了全面敞开易货贸易的政策。具体的说,也就是商人们带在船上的货物,可以按照合理的估值,交换李中易抢来的各种物资,包括契丹奴隶和女人在内。

    和这些小商人比起来,家大业大的李中易,可谓是大周第一豪商。无论是麻布,还是瓷器,李中易都拥有广泛的销售渠道。

    商人逐利的心思,如果说李中易不懂,那么,在这个时代里,就再无第二个人看得更清楚。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沿着渤海湾岸边,蜂拥向北行驶的大小船只,恰好印证了这句老话。

    “主公,咱们的将士们用血肉换来的好处,又何苦便宜了这些贱商呢?”廖山河有些不解的问李中易。

    李中易微微翘起嘴角,笑道:“无农不稳,无商不富,无工不强尔。”

    见廖山河眨着一双牛眼,一副懵懂的呆样,李中易进一步解释说:“我且问你,我初来大周之时,靠什么获得陛下的赏识?”

    “逍遥津的税多…呃……”廖山河也许是察觉到了,揭了李中易以前从事贱业的伤疤,赶忙住了嘴。

    李中易却丝毫不在意他和商人们走得很近,形同自降身份的各种传闻,淡淡的说:“朝廷的税多多的,这可是大好事啊。”

    小农经济最大的好处是,自给自足,方便官府控制人口的流动。弊端却是,固步自封,不求上进。(未完待续。)

第656章 露了马脚

    早在商朝时期,奚人便以奴隶的面貌,出现在国史之中。

    南北朝时期被称为库莫奚的,系东胡的鲜卑一支。《史记》有云:东胡者,匈奴以东之胡人也!

    鲜卑在两晋、南北朝时期又分为慕容、宇文、段氏、拓跋、乞伏、秃发等六部,奚族则属于宇文部的别支。

    宇文部后为前燕慕容皝所破,余众隐落于松漠之间,即今内蒙东部及辽宁西部与河北承德地区的北部一带,库莫奚部落也正是在这个时期逐渐成形。

    奚族人不仅懂得畜牧、狩猎之道,而且,还会种植农作物。此外,大名鼎鼎的奚车,在当时的作用,不亚于现代的重载大卡车。

    自从,耶律阿保机征服了奚族之后,为了笼络人口众多的奚人,定下了只有乙室和奚人拔里氏,这两个姓萧的部落贵族之女,世代为皇后的遗训。

    这项极富远见的政治安排,确保了契丹人和奚人共治大漠的统治基础,并得到了彻底的执行,直到契丹国被金国所灭之时为止。

    李中易选择奚人,作为打秋风的目标,除了所谓的萧皇后的亲爹这最浅的一层想法之外,更重要的是想从战略上,打击契丹人和奚人,在大草原上的统治基础。

    道理其实是明摆着的,草原上的诸民族,向来都是畏威而不怀德的品种。只要契丹人和奚人,在李家军的精准打击之下,其力量持续衰落下去,那么,李中易有理由相信,在契丹国势力范围的边缘地带,一定会出现其它民族的军事野心家。

    夜空之中,顶着繁星点点,李家军浩浩荡荡的东出榆关,杀向山北之奚所在的中京道青龙河畔。

    在参照物极其模糊的大草原上作战,除了本身的实力之外,更重要的是熟悉道路和水源的向导,避免迷路的指南设备,以及牢固的宿营大寨。

    想当年,卫青和霍去病分头北进,寻机歼灭匈奴主力部队,由此展开了历史上著名的漠北大战。

    在遭遇了匈奴单于的主力部队之后,卫青命令李广与赵食其率领一支军队从东路前进,打算从左侧背面包抄匈奴人,卫青自己则率领主力直冲匈奴单于的主力。

    不想从命的李广,没向卫青辞行就带兵走了。谁曾想,在绕道的途中,随军的匈奴向导,居然趁乱逃之夭夭。其结果是,面临卫青严厉追究的压力之下,未能顺利会师的李广,含愤自杀。

    在这个悲剧性的事件之中,谁是谁非,李中易懒得深究,他重视的是:必须有可靠的向导。

    天色大亮之后,大军原地休息,李中易拖着沉重的铠甲,吃力的翻身下了马,坐到马扎上,喘了口粗气。

    “爷,喝口茶汤吧?”竹娘手碰装着茶水的水囊,递到了李中易的手边。

    李中易接过水囊,一口气灌下大半,抬手抹了把嘴角的茶渍,皱紧眉头望着竹娘。

    竹娘跟随在李中易身边的时日,早已不短,又是极其亲近的枕边人,她自然明白李中易的心思。

    “爷,您可是万金之尊,若是稍有闪失,就算是把奴家撒卸八块,也死不足惜。”在守护李中易安全的方面,竹娘向来以坚持原则著称,九牛不回。

    李中易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尼玛,身上这款缴获来的明光铠,仿佛是为他量身定做一般,不大不小,恰好合适。

    可问题是,这玩意重达六十多斤,李中易即使坐在马扎上,依然感觉到,浑身上下仿佛被压了一座大山似的,累的喘不过气来。

    “哼,等回军之后,爷让你好看。”李中易也知道竹娘是一片拳拳护主之心,只是,他心里憋着的那口恶气,短时间内难以消散。

    “爷,这可是您说滴呀,奴家等着您来好好儿的收拾奴家哦。”竹娘面带甜笑,秋波流转间,格外的妩*媚动人。

    联想到竹娘那惊人的腰力,以及永远不知疲倦的超凡体力,李中易大有英雄气短之慨:唉,从小就习武,那可真好啊!

    说来也是奇怪,折赛花的武艺功夫,远在竹娘之上,却体质敏感,承受不住李中易的姿意挞伐。

    夫妻之间的小情调,实在不足为外人道也!

    正在途中休息之际,随军参议司的人来报,带着上路的匈奴向导,意见不统一,请李中易定夺。

    正想卸掉明光铠的李中易,赶忙抓住机会,命李云潇帮着脱下了严重影响行动自由的重铠。理由嘛,也是现成的,他必须亲自去盘查匈奴的向导。

    外罩儒衫、内穿软甲的李中易,一身轻松的背着手,迈步走向参议司的小帐那边,而无视于竹娘一直翻动着的白眼。

    参议司的参议们,其实一直就跟在李中易的身旁,而且人数还真不少。

    随着李家军的日益壮大,参议司的各种规章制度,也渐渐完善。

    按照李中易亲定的标准,必须有两年以上,一线指挥作战经验的军官,才有资格被选拔进入参议司。

    这就杜绝了“赵括”之类的“嘴炮”型军官,进入极为核心的总参谋部之中。

    当然了,军官进入了参议司之后,锻炼两到三年的时间,掌握了正规化、专业化的参谋流程,还需要下放到基层作战部队,这才有资格再次调回参议司里,成为宋云祥的左膀右臂。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没有当过一线部队的指挥官,就很容易导致理论计划与实际作战严重脱节的恶劣局面,这是李中易绝对不可容忍的弊端。

    在宋云祥的陪同下,李中易绕到参议司帐后的空地前边,迎面就见十几名契丹族的向导,被五花大绑的跪在草地上。

    经过宋云祥的介绍,李中易已经知道了详细的情况,这些向导里边,意见严重不统一,有人说萧皇后的亲爹并不在清龙河畔的奚人那里,而是在中京道以东的兴中府(今辽宁省朝阳市)。

    李中易摸着下巴,有趣的望着跪了一地的契丹向导们,淡淡的问宋云祥说:“士达,是哪位仁兄说的路不对?”

    宋云祥抬手指着跪在最前面的一名契丹大汉,禀报说:“他就是慕容达志。”

    李中易仔细的打量了一下低垂着脑袋的慕容达志,只见,这家伙膀阔腰圆,满脸的络腮大胡子,皮肤却很白。

    “你怎么知道萧家的国丈没在青龙河畔?”李中易懂一点契丹话,但还是需要宋云祥这个契丹通的翻译。

    “因为我和萧家有仇。”耶律达志经过宋云祥的翻译,如此回复了李中易的疑问。

    李中易冷冷的一笑,说:“只怕是有恩吧?或者,你看上了萧家的哪个女儿?”

    宋云祥盯得很紧,他赫然发现,慕容达志的脸色猛的一变。尽管,耶律达旗掩饰得很好,但是,依然露出了马脚。(未完待续。)

第567章 西出榆关

    就在慕容达志眼珠子乱转的当口,李中易断然下达了命令:“来人,将此贼拖出去,剁了脑袋,喂野狗。”

    “喏。”随行的军法司宪兵们,一拥而上,如狼似虎的倒拖着慕容志达,就往外走。

    其余的契丹向导们,虽然听不懂汉话,仅看这种恐怖的架式也知道,慕容达志必是凶多吉少。他们一个个吓得浑身发抖,有个胆小的家伙,竟然尿了裤子,皮袍下的黄土地上,湿拉一大片。

    原本,宋云祥以为,李中易只不过是摆个样子,吓吓慕容达志而已。谁曾想,直到一名宪兵提着慕容达志的人头,快步回来缴令,李中易也始终没有多说半个字。

    “潇松,轮到你了。”李中易扭头冲李云潇摆了摆手,示意该他上场了。

    李中易冷酷无情、杀伐果断的一面,彻底吓坏了被征用的契丹向导们,李云潇接下来的分别审讯,得到了十分有价值的情报。

    前锋的杨烈原本开拔了,被李中易派人传令紧急叫停,因为审讯向导之后,有了最新的情报出现。

    原因其实很简单,半个月前,乌古族的夷离堇(大王)窣离底,拉拢了敌烈部夷离堇,联合起兵抗辽。

    据多名向导招供,此次乌古族和敌烈部,动员了十余万部落兵,声势异常浩大。

    李中易当机立断,大军继续休息,召集众将商议对策。

    廖山河眨了眨眼,大声说:“相帅,此诚天赐良机啊,趁着契丹人内乱,咱们就在这中京道大草原上,抢他娘的。”

    李中易只笑不语,廖山河是什么人,他自然是一清二楚。

    廖山河这小子,貌似老实,其实内藏机心,他经常在李中易面前,展露出粗鄙少文,大大咧咧的鲜明个性。

    如果硬要类比,毛太祖十分信任的许和尚,倒和廖山河的脾性,颇有**分相似之处。

    刘贺扬一向和廖山河唱反调,他扯起破吼咙,嚷嚷道:“应该直捣上京,趁他病,要他命。”

    李中易笑了,问刘贺扬:“洪光,你真是这么想的?”

    刘贺扬赶忙拱手说:“相帅,咱们其实应该切断契丹人调兵遣将的通路,方为上策。”

    嗯,这才是刘贺扬的真实水平呢,李中易笑了笑,依然没有说话。

    杨烈见李中易的目光投注过来,便抬手掸了掸袍袖上的灰尘,笑道:“恭喜老师,贺喜老师,只要咱们沉得住气,幽州指日可定。”

    李中易舒畅的笑了,得意弟子毕竟最了解他的心意,幽州才是契丹人兴旺发达的源泉。

    廖山河哈哈大笑了三声,扯起嗓门说:“还是相帅了解我这个大老粗,我这是高兴呐,契丹内乱,岂不正是我等取幽州之良机么?”

    类似这种文诌诌,半通不通的古文,令李中易啼笑皆非,这家伙,明明精明似狐,却装得相是没见识的土丘八。

    开过无伤大雅的玩笑之后,现场的气氛也活跃了许多,一直没吭声的左子光,不由暗暗点头,将星云集,且能畅所欲言,反证了李中易的开明和宽容。

    一个军事组织,或是一个小团体,能够在乱世冉冉升起,茁壮成长,必定有其深层次的原因。

    掌握着李家军军法大权的左子光,对于李家军正反两面的了解,其实比任何人都要深刻。

    在左子光看来,他的老师李中易,明面上示人的主要是好色、善战、而且为人低调内敛。

    实际上,李中易具有双重,甚至是三重人格。

    放眼这个时代的所有帝王或是军阀,如此重要的军议时间,部将居然敢和主帅开玩笑?

    看似玩笑话,损害了李中易的权威,实际上,这么轻松的讨论和商议环境,才真正的让人想说话,也敢说话。

    这就是独一无二的李大帅,才干得出来的事情呐!

    “潇松,你的看法呢?”李中易的等众将笑闹过后,直接点了李云潇的名。

    读遍了历史的李中易,心里很明白,统帅身边的所谓近卫军,往往只是名义上的强军而已。

    自古以来,都是逆境出人才,血战出强军!

    近卫军或是所谓的御林军,也许刚开始战力不俗,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权贵子弟日益增多,再加上严重脱离实战的检验,到了王朝的后期,保护君主安全的亲军往往成了骄奢**逸,只会吃军饷的寄生虫部队。

    李中易当然不希望他的近卫军,变成只知道争权夺利,养尊处优的银样蜡枪头,所以,李云潇时不时的会被他拎出来,考验一番。

    李云潇学着李中易的习惯,轻咳一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之后,这才慢条斯理的说:“爷,各位弟兄,在下以为咱们不可不动,也不可乱动。”

    李中易听了李潇松的开场之后,不由微微一笑,这个家伙一直在模仿他的各种习惯,连咳嗽声都学得有模有样。

    “既然契丹人闹内乱,咱们现在就暂时不能暴露想取幽州的战略目的。”李云潇又咳了两声,接着分析说,“相对于契丹人的内乱而言,咱们这支兵马,就是契丹人典型的外患。”

    “爷曾经下过定论,外患更容易导致敌人内部团结。所以,契丹人的死掐,对咱们夺取幽州确实有利。但是,一旦咱们给契丹人施加的压力过大,他们反而有可能联合起来,一致对抗我军。”李云潇侃侃而谈,有条不紊。

    李中易暗暗好笑,死掐,其实是他的专有词汇,平时也说得不多,没想到,竟被李云潇学了去。

    李云潇不仅仅是学了李中易的新词,更当众说了出来,可想而知,他受李中易的影响,有多深?

    杨烈这时候突然插话说:“潇松兄弟说到了契丹人的痛处,所以,在下以为,咱们应该改变作战计划,由东出榆关,改为扫荡幽州以东。”

    廖山河猛一拍大腿,嚷嚷道:“相帅,白行所言甚是,末将以为,调出幽州的兵马,才是我军偷袭得手的关键。”

    李中易没好气的瞪了眼廖山河,这家伙属于典型的扮竹吃老虎的狠角色,不熟悉他的人,稍有不慎,就会吃亏上当。

    也许是发觉李中易的神态不善,廖山河摸了摸硕大的脑袋,缩着身子,退回到了人后。

    小小的修理了一下廖山河之后,李中易含笑把目光投向刘贺扬的身上,在场的人都看得出来,李大帅的意思很明确:洪光老弟,别装了,轮到你了!(未完待续。)

第658章 兵临城下

    自榆关西出,最近的便是营州,营州西北则是平州。更远的营州以西,那是滦州。

    贞观末年,唐太宗在辽西设置了“松漠都督府”(今内蒙古通辽附近),命契丹人首领“窟歌”为都督,并世代世袭。

    后来窟歌死后,他的子孙跟唐的关系越来越差,甚至和“奚人”一起干过“侵掠营州”的坏事,但是大唐采取了息事宁人的态度,还封了窟歌的孙子“李尽忠”为武卫大将军、松漠都督。

    这且罢了,大唐朝廷还任命李尽忠的姻亲孙万荣为归诚州刺史,但是没有得到所希望的孝忠大唐的好结果。

    武则天掌权时,通天元年五月(公元696年,也是丙申年),营州都督赵文翙骄横且刚愎自用,曾经几次侵扰和侮辱契丹,视契丹酋长如奴仆,并在契丹出现灾荒的时候也没有及时赈给,这些行为也加重了李、孙的反叛心理。

    于是,李尽忠、孙万荣等人,举兵杀了赵文翙,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营州之乱。

    自从,营州之乱后,契丹人的势力逐渐坐大。等到军事天才耶律阿保机横空出世之后,不仅统一了草原诸部,更举兵灭掉了渤海国。

    旭日东升之时,营州城头的守军,赫然发现,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一道愈来愈粗的黑线。

    那名守军狠命的揉了揉两眼,圆瞪着眼珠子,迎着眩目的阳光,死劲的想看清楚那是什么?

    在守军的注视下,那道黑线越来越粗,仿佛渤海上的巨浪一般,眨眼间,铺平了整个营州东面的大地。

    “呀……南蛮子……”当高耸的帅纛越过天际,渐行渐近之时,这名守军惊骇的怪声叫道,“敌袭!敌袭,快敲锣……快敲锣呀……”

    伴随着营州城头的警锣声,李家军的主力部队,以史无前例的堂皇姿态,浩浩荡荡的涌向营州东门。

    只见,旌旗招展,铁甲森森,寒光闪闪的长枪,晃得人眼花缭乱,心肝俱颤。

    “白行,老师他老人家二次取榆关,皆为偷袭得手,这次竟然大摇大摆的杀到契丹人的城下,唉,数百年来,汉家儿郎的第一遭啊。”挂着监军头衔的左子光,主动找杨烈聊天。

    杨烈则抿紧嘴唇,默不作声,显然是懒得搭理十分鸹噪的左子光。

    左子光原本就没在意,杨烈是否会接腔。多年的相处,让他十分熟悉杨白行的脾气,这位杨都指挥使,一向以纯粹的军人自居,喜静不好动。

    “白行,你说说看,咱们的老师,将来会有何等成就?”左子光完全不介意杨烈的沉默不语,他自顾自的继续试探下去。

    可是,无论左子光怎么试探,杨烈一直闭紧嘴巴,死活不肯吐出半个字。

    “嘿嘿,白行,你看看这个……”左子光忽然从袖口中,摸出一张信笺,塞进杨烈的手中。

    杨烈起初并不太在意,定神一看信笺,始终古井无波的俊脸,终于微微动容。

    只见,信笺上有这么一段话:“……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

    信笺上字迹,就算是少成了灰,杨烈也认识,必是李中易的手迹无疑。

    “秦皇是秦始皇,汉武帝和唐太宗,不必多说。只是,这宋祖是谁?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杨烈的好奇心终于被勾起,他拧紧眉头,迟疑的反问左子光,“莫非是刘寄奴?不对呀,此人并无显赫的武功,更缺煌煌之文治,有何资格与唐太宗并立?”

    左子光却和杨烈想法迥然不同,自古以来,以宋为国号的高祖,除了刘裕刘寄奴之外,更有何人。

    刘寄奴虽然人品不好,却好歹也篡晋自立,过了一把宋高祖的瘾。这么一位当过皇帝的寄奴兄,竟然没被李中易放在眼里,左子光难免会想歪:老师他老人家,终究是要做皇帝的。

    在这个时代,胆敢赋词藐视皇帝的人,要么死了,要么自己也当上了皇帝。

    左子光对于未来李家军走向的态度,杨烈其实一直心中有数,只不过,他故意装傻罢了。

    道理是明摆着的,李家军壮大到了如今的程度,最近又扩充了近卫军,一旦得胜南归,必遭朝廷所忌。

    总之,杨烈的态度异常鲜明,若是朝廷想对李中易的不利,必须踩过他杨白行的尸体再说。

    “将明,咱们的老师,是什么样的老师?”杨烈思来想去,最终还是下决心规劝左子光,“我出身于草莽,逢名师的提携,方有今日之手握权柄,知遇之恩,如同再造。”

    “将明啊,我劝你还是别想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事情,我这人想法单纯,一辈子就这么跟着老师行走天下。”杨烈的话看似平淡无奇,实际上,左子光却心里明白,杨白行对于他的暗中搞小动作,颇有些不满和无奈。

    如果说李中易是拿刀的主宰者,那么,杨烈就是李中易手头最锋锐的那把利刃。

    左子光清晰的记得,杨烈曾经说过一名言:不管是谁,只要胆敢不利于李中易,必是人挡杀人,佛挡剁佛,玉石俱焚在所不惜。

    就脾性而言,杨烈的功名心,相对于左子光,淡泊了许多。

    两个弟子在前边勾心斗角,李中易则舒舒服服的坐在“血杀”的背上,眯起两眼,漫不经心的观察着营州城头的动静。

    隔着老远,李中易就见营州城上警锣狂响,人头攒动,人声鼎沸,尘土飞扬。

    “爷,契丹人治下的营州,承平日久,城防竟然废驰到此等程度……”李云潇唉声叹气的说,“嘿嘿,若是我军趁夜偷袭,一准得手。”

    李中易微微一笑,此次西出榆关,夺城为辅,牵制住南京道的精锐辽军,才是重要目的。

    最近,李中易虽然扩充了近卫军,并且,另有五千新军正在训练之中。

    算上原有的两万余人,李家军陡然壮大到了接近三万人的规模,李中易心里很明白,他的实力能有今日之强盛,全都拜契丹人南侵所赐。

    有人劝说过李中易,既然朝廷疑忌于他,不如养寇自重,让朝廷不得不仰仗他的护佑。

    可是,李中易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大民族主义者,站在整个汉民族的立场之上,契丹人一天不衰落,或是垮掉,就始终是威胁中原华夏子民的首恶。

    民族大义面前,不容李中易有丝毫退缩,所以,在吃掉了契丹人中路军的四万精锐之后,他果断北上,再次杀进了契丹人的腹地,打算搅它个天翻地覆。

    无奈的是,李中易虽有北伐之决心,可是,朝廷一直深深的猜忌他,有意识的压制着李家军的实力。

    临出兵之前,李中易手上的战兵,满打满算不过一万八千多人而已。

    如今,李中易借着击败契丹中路军,解放了被俘汉民壮丁的良机,直接扩军近万,实力陡然壮大了三分之一强。

    等到李中易率军南归时,朝廷即使再不舒服,为免激怒了常胜之军,也必须承认李中易在庙堂之中的合法地位。

    “爷,口渴了吧?”就在李中易处于瞑想状态之时,竹娘将水囊递到他的手边,小声提醒他,已经两个时辰没有补水了。

    李中易笑了笑,接过水囊猛灌了一气,反手抹了把嘴角上的水渍,却惹来竹娘的一通白眼。

    在李家老宅之中,李中易倒是蛮注意形象的,居移气,养移体,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生活极其奢华,讲究派头。

    可是,令竹娘很难理解的是,李中易只要进了军营,就和文盲军汉一样,举止粗俗不堪,难以入目。

    李中易早看出竹娘的不解,他却也懒得说破,这其中的奥妙。

    以前,李中易参加扶贫工作,刚开始驻村蹲点的时候,总是一身笔挺的西服,锃亮的皮鞋,和周围农民们的穿着打扮,始终格格不入。

    村民们表面上看起来,对李中易客客气气,实际上,心理上隔阂极深,人们都不爱和他说私房话。

    军营之中,虽然和农村不同,但是,李家军是一支以小农、猎户家庭出身为主的军队,意识和观念方面,千年以来并无特别巨大的变化。

    自己人,就必须一个锅里搅马勺,平时同甘共苦,不拘小节,战时,将士们才会真正的有心替李中易卖命。

    这个道理,李中易懂,折赛花一知半解,竹娘的见识毕竟还是短了点。

    营州守将耶律齐单,快速登上城头,极目远眺,赫然发现,无边无际的李家军,仿佛潮水一般,气势汹汹的朝着营州涌来。

    “来人,快,快快点起烽火,向南京留守司报警,告急……”耶律齐单也是打了很多年仗的宿将,他仔细观察之后,果断作出了自认为正确的决策。

    营州,乃是契丹腹心之地,自从石敬瑭献出了幽云十六州后,再也没有发生过战争。

    基于此,耶律齐单手头掌握的兵力,满打满算,也不过两千五百骑而已。

    这么点不擅长守城的兵力,面对李中易十倍以上的汉军进攻,耶律齐单即使用脚思考,也知道,城破是迟早的事儿。(未完待续。)

第659章 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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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云潇跟随在李中易身边的时候,实在很久,他心里异常明白,李中易看似云淡风轻,其实已经起了杀心。

    在李家军中,只要跟着李中易超过两年以上的老熟人,几乎都知道李大帅的脾气。

    热茶尚温,十步之内令贼子溅血,含笑杀人,这一直是李中易的“好习惯”。

    大人物,自有大人物的尊严和脾性,对于见惯了生死的李中易来说,杀一人,救亿万中原大汉子民,这笔帐无论怎么算,都算得过来。

    当肃杀之气咄咄逼人的李家军方阵,完整的出现在耶律齐单面前的时候,他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支全是步军的南蛮子军队,即使在行进过程中,也依然保持着齐整的队形。

    只见,李家军的方阵,左看一条线,右看还是一条线,仿佛城中的南蛮子小贩,用小刀切过的豆腐一般,看不出丝毫斧凿的痕迹。

    “唉……”耶律齐单长长的叹了口气,他也是带兵多年的宿将,一直敏锐的直觉告诉他,兵少将寡的营州城,很可能就是他的葬身之所。

    耶律齐单观察得很仔细,南蛮子的方阵最靠前的一排士兵,刚好位于契丹神射手的最远打击距离以外,十丈之地。

    原本,耶律齐单有心利用契丹人善射的优势,暗中集结了几十名神射手,打算抽冷子当场射杀一批南蛮子士兵,给个大大的下马威,打击打击南蛮子的气势和士气。

    谁曾想,南蛮子军队的统帅,竟然精明似狐,没有露出可资利用的任何破绽。

    就在耶律齐单有些举棋不定的时候,城下的李家军方阵之中,突然暴出整齐的呐喊声,“胆小如鼠的契丹人,可敢出城受死……”

    且不提耶律齐单的反应,李中易听了将士们的呼喊声后,不由频频点头,说:“杨白行,每天都在进步呢。”

    李云潇刚想接腔,却被竹娘抢了先,她好奇的问李中易:“爷,这么简单的激将法,只要契丹人不是傻子,绝对不敢出城找死的。”

    李中易微微一笑,解释说:“两军交战,除了硬实力之外,气势其实也很重要。云潇,你说说看,杨白行为啥要这么干?”

    李云潇朝着竹娘拱了拱手,笑道:“以前,都是契丹人南下打咱们中国的草谷,这般狗强盗何尝见识过,像咱们大帅这般,牛气冲天的顶尖英雄?”

    竹娘抿唇轻声笑了,李云潇这个坏家伙,马屁功夫越拍越顺溜,连眼睛都不带眨的。

    李中易倒是挺受用李云潇小意的马屁话,近百年以来,敢于且有实力杀进契丹人腹地的中原将帅,舍他李无咎其谁?

    不仅如此,李中易率军正面击败四万契丹主力部队的显赫战功,绝对是独步天下,令整个中原汉人集体振奋的,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大事件!

    “唉……”耶律齐单回首看了眼,他身后稀稀疏疏的守城官兵,以及临时抓来充数的牧民和汉人壮丁,他不由仰天长叹了一声,众寡实在悬殊啊。

    身边的牙将,听见耶律齐单的叹息声,主动凑到他的身旁,小声说:“总管,南蛮子一向懦弱无能,咱们不如趁其立足未稳之时,杀他个措手不及?”

    耶律齐单没好气的瞪着他的心腹牙将,冷冷的反问:“蠢才,你觉得我城中的这两千余兵马,比应天太后一手拉扯起来的属珊军,勇猛十倍以上?”

    牙将虽然官职比较低,却也是跟在耶律齐单身旁时间很久的老人了,他自然听说过属珊军被水淹得几乎全军覆没的大悲剧。

    可是,牙将却不清楚,契丹人的中路军已经完败的消息。

    “总管,我大契丹勇士,对付南蛮子向来是以一敌十,甚至是二十,有啥可怕的?”牙将的气势明显比刚才弱了许多。

    耶律齐单冷冷的说:“你跟着我南下打草谷的时候,何曾正面冲击南蛮子的军阵?”

    牙将其实心里很明白,南蛮子的军队,进攻的速度慢,即使打胜了,也绝对追不上契丹国的勇士,也就无法扩大战果。

    与之相反,南蛮子因为后勤不济,吃不饱饭,军心惶惶撤退的时候,再无严整的军阵保护,这个时候也就是契丹人趁势掩杀,砍瓜切菜之时。

    从秦朝的蒙恬戍守北疆开始,草原上的民族,口口相传:千万不要硬闯南面汉人的步军大阵。

    这时,城下的李家军的谩骂声,越来越大,以至于,牙将恨得牙痒,却只能干瞪眼。

    耶律齐单冷笑道:“区区小伎俩而已,不足挂齿。”

    牙将也知道,现在带兵出城进攻李家军如此严密的军阵,简直就是白白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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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侯介绍:
李中易,本是共和国最牛的中医权威,因车祸到了五代十国,附体在一个文不能科举、武不能提刀的废柴身上!
这时候,儿皇帝石敬塘刚刚卖掉燕云十六州不久。
后蜀国主孟昶,正在与花蕊夫人嬉戏。
南唐后主李煜,隔江犹唱后庭花!
后周世宗柴荣,做梦都惦记着北伐。
北宋太祖赵匡胤,正琢磨着黄袍加身。
这是混乱的时代,却也是李中易的时代!
逍遥侯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逍遥侯,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逍遥侯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