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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大司空     逍遥侯txt下载     逍遥侯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773章 狂胜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李翠萱胸口涌上一种莫名其妙的冲动,趁势朝着韩湘兰一股脑的宣泄了过去。

    韩湘兰猛的一楞,一股子莫大的屈辱感直冲脑门,她挺起高耸的胸脯,昂着美丽螓首,却细声细气的嘟囔道:“有些人啊,真是不知趣,这还没成主母呢,就敢说三道四。爷曾经教过奴婢一句俗语来着,那便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李翠萱狠狠的瞪着韩湘兰,她做梦都没有想到,仅仅是奴婢身份的韩湘兰,竟然敢顶嘴。

    “哦,我倒要看看,李家的家法,有没有治奴婢的招。”李翠萱这显然是打算要给点颜色韩湘兰看看,韩湘兰心里有些发寒,嘴上却依然很硬,“爷一向圣明烛照,洞察秋毫。更何况,我现在是金娘子身边的侍女,要打要罚,由得我家娘子的心意。只是,你好象还是没有被爷收房吧?”

    李翠萱听得真切,韩湘兰分明在讥讽于她,暗示一个铁的事实:她韩湘兰虽然只是个奴婢的身份,却跟的是最得宠的彩娇,压根就轮不到李翠萱这个身份未明的外人来指手划脚。

    “湘兰,快别拌嘴了,爷回来肯定要沐浴的。”同样是奴婢身份的叶晓兰,可能是听见了大帐外面的动静,撩起帐帘赶来替韩湘兰缓颊。

    和韩湘兰不同,叶晓兰虽然也是侍婢的身份,却是李中易收用过的书房大丫头。

    打狗还须看主人,不看僧面看佛面!

    李翠萱本是冰雪聪明的女人,她随即抿起粉唇,微微一笑,淡淡的说:“有些人真的好福气呀……”意犹未尽,余味无穷。

    韩湘兰本是幽州名门韩家的闺秀,只因为父亲韩匡嗣贪生怕死,将耶律瓶出卖给了李中易,这才惹来了幽州韩家的灭门惨祸。

    整个家族被契丹人赶尽杀绝之后,如今的幽州韩家,仅余韩匡嗣和韩湘兰二人而已。韩湘兰也由高高在上的名门贵女,眨眼间,沦落为契丹人的阶下囚。

    契丹睡皇垂涎于韩湘兰的美色已经很久,想把她弄进王帐之中,等玩腻了再杀,让押解的契丹人大有顾忌,这才没敢碰她。

    但是,契丹人是没有贞节观念的蛮族,契丹睡皇养成了一个尽人皆知的坏毛病:他此前玩腻了的罪臣之女,大多赏给手下人用极其野蛮的手段折磨至死。

    如果不是李中易进兵速度极快,等待的韩湘兰命运必定是异常之凄惨。

    只不过,李中易平日里成天参与勾心斗角的把戏,回到家中再面对心机深沉的女人,他心里或多或少会产生一种腻烦的情绪。

    由此,牵连到容貌比叶晓兰更甚一筹的韩湘兰,反而至今没被李中易碰过。

    叶晓兰的笑容,一直保持到韩湘兰回到帐内,并且放下帐帘之时。

    “韩家妹妹,你以前是什么身份,且不能再想了。”叶晓兰盯在韩湘兰那张特别容易招惹男人注意的秀颊之上,异常冷淡的说,“我必须提醒你,爷亲口吩咐过的,你现在归我管,明白么?”

    “是,婢子一定听您的吩咐,不敢丝毫违拗。”韩湘兰尽管委屈的直想掉眼泪,却也必须承认一个铁的事实,叶晓兰比她更得李中易的宠爱。

    守在书房门外听候主人召唤的韩湘兰,虽未亲眼目睹李中易在书房中“欺负”叶晓兰的艳丽场景,可是,她又不是聋子,室内的桌椅晃动声以及令人面红耳赤的娇喘声,每每都令她羞不可抑,好几次下意识的夹紧双腿,想溜却又不敢溜,好不尴尬!

    “嗯,既然明白事理,我也不想难为你,爷回来必定要沐浴的。”叶晓兰一直和韩湘兰面和心不和,明面上替韩湘兰解了围,私下里却半分情面也不想留给她。

    韩湘兰的鬼心思,叶晓兰岂能不知道?

    韩匡嗣已是年逾四十,哪怕纳了小妾,也很难再有生育的精力。如果韩湘兰被李中易随意的指给某个男人为妻或是作妾,那么,幽州韩家算是彻底完了,从此韩门香烟无续。

    假如说,韩湘兰攀上了李中易的高枝,成为了帝国未来主人的宠妃,那么,她所生下的一男半女,也算是给韩家留了一丝血脉,尽管这种血脉并不是纯正的韩家子嗣,出身的高贵却足以掩盖掉一切。

    后院起火引发的刀光剑影,正在前线指挥战斗的李中易,完全不知,也没心思知道。

    霹雳炮的威力,让懵懂无知的高丽人,吃足了科技落后,战术落后的大苦头。

    经过几次架炮轰杀之后,李云潇渐渐掌握到了霹雳炮的使用窍门,掉头逃走的高丽人,完全没必要劳动炮营出手,交给李勇手下的骑兵营追杀即可。

    由于,高丽人有组织的抵抗,处于一种散乱零星的状态,李云潇急中生智的将霹雳炮化整为零。

    这么一来,霹雳炮的随时随地出现,反而把高丽人仅存的一丝抵抗希望,彻彻底底的给烧没了。

    三十余万高丽败军,一齐掉头狂奔,你推我挤,你赶我拉,倒地的人瞬间被同族的兄弟给踩成了肉酱,好不凄惨!

    李勇手下的骑兵,无一例外,全都配备的是一人三骑,他们不紧不慢的跟在高丽人的身后,缀在高丽败军身后不足三百尺的距离,如同附骨之蛆一般,挥之不去。

    伴随着李勇的命令,骑兵营的官兵们时不时的挥舞着手里的钢刀,拍马突击猛砍一阵子,将企图朝外围逃散的高丽人,强行驱赶回人多的败军之中,便再次放缓马速,紧紧的贴在他们的身后。

    李勇接受任务的时候,李中易吩咐得很清楚,击败高丽人其实并不困难。难点在于,要将绝大部分高丽败军,驱赶到开京城西靠海的狭小滩涂地带,再一网打尽。

    整个高丽人,算上逃丁,也不过几百万人而已。举国之力的三十万壮丁被李中易一举拿下,那么,即使王中途脱逃了,也无法改变高丽国彻底覆灭的厄运。

    高丽人的精锐尽丧之后,李中易即使用脚去思考,也完全有理由相信,在李家军气势如虹的威逼利诱之下,知道大势已去的各地城主或是土豪们,很可能设下圈套,将高丽国残余的保王派贵族们的人头,自然也包括王本人的脑袋在内,乖乖的送到李中易的桌前。

    这也是李中易一直隐忍至今,没有利用霹雳炮的威力,展开攻城战的最大决定性因素!

    对于高丽国在战后的殖民统治,李中易早就谋划好了,恩威并施才是王道。分化瓦解高丽国内的地主力量,拉一派打一派,然后再次将扶持的丽奸们推上勒索的舞台,让他们玩命的替李家军保障充裕的后勤物资。

    随着时间的推移,高丽人仅存的微弱抵抗,也被彻底剿灭,李中易放下手里的单筒望远镜,淡淡的吩咐说:“总预备队上马出击,另外,告诉李勇,放回开京城内的溃军越少,他的功劳越大!”

    “喏!”传令官复述了一遍李中易下达的军令之后,拍马奔向旗鼓官那边。

    总攻击令下达之后,李中易的身边就剩下了两千余名近卫军,以及贴身保护的带刀侍卫。

    “爷,不是奴家多嘴,要不,您且回帐内喝口热茶,再让美婢们敲敲腿,沐浴更衣躺下歇会儿?”

    竹娘的提议,正中李中易的下怀,战局已定,高丽人彻底完了。他手下的精兵强将们,如果连追杀溃军都给翻了盘,那他这个大军统帅被坑死了,也只能自认倒霉,无怨无悔!

    “李潇松不在,近卫军和侍卫们都交给你了。”李中易略显疲惫从怀中摸出一块特制的合金令牌,完全不理会竹娘错愕的眼神,硬将令牌塞进了她的手中。

    “还楞着干嘛?这身明光铠,实在是死沉。”李中易喘了口粗气,没好气的瞪着一直呆呆发楞的竹娘。

    竹娘这才猛然警醒,李中易把自身的安慰,完全交到了她的手上,显然,她的一贯忠诚和体贴,已经完全取得了夫君的信任。

    “贱妾该死,竟然忘了这一茬。”竹娘芳心里暖洋洋的一片,主动凑过去,替李中易卸掉了身上的沉重累赘。

    大胜之后的李中易,心情着实不错,一袭飘逸儒衫的他,迈着轻快的步子,悠闲的踱回到中军大帐门前,却听见帐内传出叶晓兰的喝斥声,“你瞧瞧你,白长了一副狐狸精的模样,添一桶沐浴的热水,竟然都可以洒得满帐都是。”

    “叶姊姊莫恼,婢子这就收拾干净。”

    李中易听得出来,这是韩湘兰的声音,虽未见当面,他却品得出来,韩湘兰服软之语中那一丝委屈至极的余味。

    嗯哼,沐汤都已经准备好了,显然帐内的女人们,已经知道大军获胜的好消息了吧?

    “小兰儿,吾累惨了,速来帮着捶捶腿,可好哇?”李中易故作不知道韩湘兰吃瘪的女人之间的内战,他顺手撩起帐帘,满面春风的迈步走了进去。

    “爷,沐浴的香汤早已替您备好了,要不,奴婢先伺候着您泡汤,再捶腿不迟?”叶晓兰仗着李中易隔三差五的“欺负”,正是宠浓之际,遂大着胆子向提出了更加合理化的建议。

    李中易不动声色的发现,叶晓兰说话的时候,有个不太明显的小动作,她有意无意的朝着韩湘兰高高的仰起精致的下巴,示威的意味极其浓郁。

    绝对不是巧合,在李中易的有心观察之下,他真切的欣赏到了韩湘兰黯然伤神的窘态。

    嗯哼,所谓的天之贵女,也不过如此嘛!

    李中易还没亲自出手,单单一个叶晓兰,便整得韩湘兰苦不堪言,实在是有趣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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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4章 戮

    回到大帐之中,李中易沐浴过后,换上一身舒爽的白绸家常儒衫,悠闲的坐在案几前面。

    案几上摆满了前线发来的战报,李中易随手拿起最上面的一份,展开一读,不由微微翘起了嘴角,贼破矣!

    根据总值星官廖山河的报告,主力大军已经攻进开京,沿途只遇见零星的抵抗,目前正在清扫高丽人的王宫,预计半个时辰内就可以彻底拿下。

    “传令下去,准备回江华岛上去住几天。”李中易翻阅过案几上的军报之后,突然发下话来,令一旁伺候的竹娘颇有些措手不及。

    “爷,咱们不是应该堂而皇之的进开京,让高丽棒子们颤抖着匍匐于您的马前么?”竹娘大为不解,小声问李中易。

    李中易微微翘起嘴角,掩卷笑道:“娘子有所不知,彼辈高丽棒子畏威而不怀德,吾若现在便予以怀柔招抚,则久后必不思吾今日宽仁之德,而蠢蠢于谋叛。那么,咱们该怎么办呢?”

    竹娘一脸懵懂的望着李中易,提刀挽弓上阵杀敌,她绝对是巾帼不让须眉,活脱脱一位杀神转世的女英雌。

    李中易原本也没指望竹娘能够回答这个比较深奥的统治哲学问题,他站起身子,背着双手,绕着中军大帐缓步踱了小半圈,这才停步笑问竹娘:“娘子,你在府州的时候,如何驯服不听话的烈马?”

    竹娘不假思索的答道:“贴在它的背上,紧紧的掐住它的脖子,勒得它喘不过气来,实在跑不动的时候,也就服贴了。”

    李中易莞尔一笑,抬手轻轻的掸了掸雪白儒衫的左袖,说:“这就对了嘛,嘿嘿,战前我便给廖山河下了一道密令,凡是忤逆我天朝上国,胆敢上阵为敌者,一律贬为奴隶。其中,稍有造次者格杀毋论,永除后患。”

    没等竹娘反应过来,李中易淡淡的说:“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不先杀的人头滚滚,就算是顿顿赏他们吃羊肉羹,依然不可能满足滴。”

    直到现在,竹娘方才恍然大悟,她惊声叫道:“奴家明白了,先让廖山河去做大恶人,您再亲自出面安抚顺民,高丽棒子们必定感恩戴德。”

    李中易忽然拉下脸色,冷冷的说:“我不需要那些贱民们感什么戴什么德,只要他们老老实实的种粮食交粮食,不敢闹出大的妖蛾子便可。”

    直到此时此刻,竹娘算是彻底明白了,李中易这是打算毕其功一役,把高丽棒子国的脊梁彻底打断,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

    “征服之道,向来是铁血为先,安抚其后,此所谓两手抓两手皆须硬是也,缺一不可。”李中易摸着下巴冷笑了数声,这才吩咐竹娘,“你安排下去,咱们这便启程登船,且去江华岛上松乏几日。”

    ※※※※※※※※※※※※

    全员一人两骑甚至是三骑的李家军,用手里的刀子、长枪和弓弩,驱赶着抱头鼠窜的高丽败军们,朝祖江里的方向涌去。

    祖江里位于开京西南面,三面环水,属于典型的半岛地形,巧合的是,祖江里的对岸便是隔着礼成江相望的江华岛。

    按照战制定的作战计划,一旦高丽人全军溃败之后,整个战场的指挥权便交给了骑兵营都指挥使李勇。

    说句心里话,李勇此时此刻的心情,可谓是百味杂成,难以用语言去形容。

    李中易在军中公开宣扬大汉至上的思想,会说一口流利汉话的李勇,不可能不知道其中的利害。

    只是,李勇心里更清楚,别看他是现任的骑兵营都指挥使,掌握着李家军最精锐的机动突击力量。

    只要,李勇稍有异心,别说是骑兵营的汉人镇抚钱书德不答应,就算是李勇手下的千夫长们,也必定会争着抢着,剁下他的脑袋献给李中易去邀功。

    镇抚建在队上的监军体制,是李中易绝对不可以被触及的逆鳞,不夸张的说,谁碰谁死!

    按照军规,镇抚系统军官们深深的扎根于队这一级,以及队以上的各级军事系统,并且,同级镇抚拥有危急关头的最终决策权。

    经过这么些年的严格执行下来,镇抚和都指挥使的关系,顺理成章的形成了军政双首长互相协助却彼此牵制的特殊军事体系。

    凡是进过讲武堂的军官,他们每个人心里都非常清楚,都指挥使虽然拥有军官晋升的提名权,可是,镇抚却可以在严格审查之后予以否决,这充分体现了军队听山长指挥的权威性。

    “都使,您看,那边的高丽人想溜……”就在李勇砍人砍得有些胳膊发酸的当口,牙兵队正张小四,忽然探手扯住李勇的马缰,用手指着一大群四散奔逃的高丽溃军。

    李勇杀红了眼之后,原本有些走神,被张小四这么一扯,他当即回过神,下令说:“带上你的全队,冲上去剁下他们的脑袋,筑……筑成那个啥来着?”

    “筑京观……”张小四一直跃跃欲试,想上阵剁几颗高丽人的脑袋,可是保护主将的职责所在偏偏令其无法得偿所愿。

    面对李勇明显的调侃,张小四黯然的耷拉下脑袋,有气无力的说:“主将有失,全牙兵队处斩,都使啊,您还是饶了末将吧。”

    李勇哈哈大笑,乐得直晃脑袋,随即厉声喝道:“那就随我去剁脑袋吧。”

    “老钱追杀的事都交给你了,儿郎们,都随我来……”李勇拔出腰间的长刀,恶狠狠的指向企图溃散的那群高丽人,领着他直属的千人队,就掩杀了过去。

    李勇直属的千人队,配备的战马都不是一般的凡品,而是三岁口的上等河套马,短途百米加速可以达到惊人的50km/h。

    没过多久,正抱头鼠窜的高丽败军们,很快被李勇的直属部队追上。

    “别……别杀小人,别杀小人,小人会说汉话……”一个跪地求饶的高丽士兵,抓狂的表白着他自己。

    张小四冷冷的一笑,手里的战刀略微向侧面伸出一个弧线,“咔嚓……”锋利的刀刃凌空挑过那名士兵的脖颈,一颗血淋淋的人头随即飞起,地上的血泊之中,躺下的是无头的尸体。

    “滋……”张小四收刀的时候,左手顺势抹了把溅到脸上的血污,整个人活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死神一般,狰狞可怖。

    “哈哈,好样的,剁人的手艺越来越娴熟了啊……”李勇嘴上表扬着老部下,手里却没闲着,他夹紧马腹催马一个前冲,借势挥刀一个斜劈,将逃在最后的一名高丽士兵砍翻在地。

    那名腹部被划出一个大血口的高丽士兵,刚来得及痛叫一声,随即就被无数只马踢踏成了肉酱。

    肆意的屠杀遍及整个战场,一向受到禁止滥杀约束的李家军将士们,尽情的挥舞着他们手里的钢刀,把逃得慢的高丽溃军们,一个接着一个的剁了脑袋。

    祖江里,得名于高丽太祖王建,其寓意原本是说:礼成江是高丽人的母亲河。

    可惜的是,王建做梦也没有料到,几百年后,来自于大周的征服者们,竟然肆无忌惮的砍杀着高丽王朝治下的子民。

    当是时,整个高丽国的三千里河山,遍地染血,溃不成军的高丽人在哀号,在哭泣,在后悔,然而一切都已经晚了,等待着他们的是悲惨的命运。

    此时,近卫军簇拥下的豪华马车里边,李中易正枕在叶晓兰的腿上,惬意的闭目养神。

    伺候在身侧的彩娇,细心的剥了一堆西瓜子仁,一颗接着一颗的喂给李中易吃。

    李翠萱颇有些不忿于李中易的“纨绔”,大战都还没有结束,他李某人身为大军统帅,竟然沉浸于妇人的脂粉堆里,这也未免太过于轻敌了吧?

    就在李翠萱暗中腹诽之际,她突然听见李中易吩咐说,“车厢里太闷了,把窗帘打开,透一点新鲜空气进来。”

    “唰!”伴随着窗帘的掀开,一股子浓郁的血腥味促不及防的扑面攻入李翠萱的瑶鼻。

    “呃……”铺天盖地的血腥味,瞬间弥漫进整个车厢,李翠萱捏紧瑶鼻想控制住呼吸,却徒劳无益,超级刺激的异味迫使她干呕不止。

    “你瞧瞧你这点小出息,区区异味就这么大的反应?”李中易忽然睁开眼睛,咽下嘴里的一颗瓜子仁,“试问,吾若战败,你落到高丽人的手里,会是何等下场,汝知之乎?”

    “爷,以奴家的傻想法,翠娘子如此的貌美无双,若是被高丽贼子捉了去,嘻嘻,恐怕是谁都想得到她吧?”叶晓兰一直在书房里伺候着李中易,基本掌握了李中易的脾气,今日之战大获全胜,她的爷心情很不错,她也就壮着胆子给一直颇为忌惮的李翠萱暗中上眼药。

    李翠萱没心思和叶晓兰这个书房贱婢一般见识,她死死的捂住口鼻,勉强抑制住从五腑六脏之中翻涌上来的恶心呕吐感,脑子里忽然泛起一个不祥的念头。

    李中易深深的嗅了嗅弥漫整个车厢的腥臭味,轻描淡写的吟道:“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李翠萱的粉颊随即失去了血色,苍白得令人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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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5章 屠

    李中易的马车抵达礼成江岸边的时候,二十余万高丽人的残兵败将,被李家军驱赶进了半岛之中,被牢牢的包围在了铜墙铁壁之中。.:。.

    “降者不杀!”

    “投降不死!”

    “放下刀枪,饶尔等一条狗命!”

    左翼的刘贺扬部,一边用弓弩收割着高丽人的‘性’命,一边利用高丽俘虏大张旗鼓的劝降。

    “传相帅钧谕,凡斩杀将军一人,赏伍长……凡斩杀大将军一人,什长……”

    右翼的马光达部,按照李中易事先的吩咐,以刀枪开路,杀得血流成河的同时,却不忘宣扬出‘阴’险至极的分化瓦解之策。

    按照李中易的说法,大军不可能长期驻扎于高丽国,那么,势必要扶持一大批“丽‘奸’二鬼子”,充作李家军搜刮高丽民脂民膏的代理人。

    怎样的“丽‘奸’”才是“好丽‘奸’”呢?

    李中易给出了准确的答案:只有和高丽人成了死敌的丽‘奸’,才是大周比较可靠的“小兄弟”。

    所以,刘贺扬和马光达一边稳扎稳打,步步推进,随便把冥顽不化,企图螳臂挡车的死硬派高丽人斩尽杀绝。

    另一面,则充分利用现有的资源,强迫被俘的高丽官兵,传达出李相帅的“浓浓善意”。

    几十万丧家之犬,已经被团团的包围在了礼成江的环绕之中,江面上,是严阵以待的大周水师,唯一的逃生之路偏又被大周‘精’锐的马步军彻底的堵死,可谓是‘插’翅难逃彻底败亡的厄运。

    “总值,您看,李云潇的炮营也上来了。”

    观察哨报来的好消息,令廖山河不由咧嘴笑了,大周虽然兵‘精’,却人数过少,每损失一名三年的老兵,就足够廖山河心疼半天。

    现在好了,李云潇带着克敌制胜的神兵利器“‘鸡’尾炮”跟上来了,合围之势已经大成,谅高丽人再也无法作‘乱’。

    李云潇提前拍马来到廖山河的身旁,登上指挥车仔细的观察了一番现场的军情,不由松了口气,笑道:“还让爷说对了,一群乌合之众,就算是二十几万头猪,群起反攻,也够你老廖杀一阵子的吧?”

    廖山河咧嘴嘿嘿一笑,说:“李潇松,你倒是说说看,这些高丽‘棒’子们拿啥来和咱们拼命?是弓弩‘射’程长呢,还是组织有序军纪严明,或是一怕苦二不怕死?”

    李云潇没功夫和廖山河磨牙,他掉头走下指挥车,拍马回到炮营的队列,厉声下令说:“还是老办法,炮车不动,抬下大炮,随时准备转进。”

    “喏。”炮营的官兵们得了命令之后,随即驱使着契丹奴隶、奚族奴隶以及高丽奴隶们紧张的忙碌起来。

    等霹雳炮阵摆好之后,廖山河也懒得和高丽人继续说废话了,直接下令说:“命炮营随机进攻,哪儿抵抗的人多,就打那里。”

    “时间也不早了,袍泽们还没有吃饭呢,传令下去,总攻开始。”廖山河学着李中易的作派,发布了总攻的命令。

    李云潇麾下的霹雳炮,在奴隶们的‘操’作下,率先发出了征服者的怒吼声。

    “落槌。”伴随着指挥军官的命令声,第一‘波’‘插’着燃香的“‘鸡’尾酒”瓦罐腾空而起,夹带着恶魔般狰狞的夺命怪啸声,凶悍异常的砸进了高丽人的阵营。

    “嘭……嘭……嘭……”伴随着清脆悦耳的瓦惯破碎的响声,一个接一个火苗,从高丽人的阵营之中拔地而起,瞬间扩散进了更大的范围。

    李云潇手举着单筒望远镜,站在自己的指挥车最上层,仔细的观察了一番高丽人狼狈鼠窜的窘况之后,调整了此前的军令,“标尺加三寸,五轮齐‘射’。”

    “咣咣咣咣……”铁槌敲打在机括上,发出巨大的声响,显得格外的悦耳动听,李云潇不禁微微一笑,新式霹雳炮的诞生,意味着旧式作战模式的彻底落伍,这是李中易的原话。

    李云潇还清晰的记得,李中易曾经说过的一句经典名言,齐‘射’的火力密度越大,给敌人造成的恐慌和伤害,也就越显著。

    所以,李云潇兼管炮营之后,除了想方设法的提高霹雳炮的机动打击能力之外,琢磨最深的就是霹雳炮的齐‘射’训练。

    望远镜里边,密密麻麻的高丽人在火海之中,苦苦的挣扎着,哀号着,哭喊着……

    “火……着火了……”

    “啊……好痛啊……”

    “救我……”

    “大兄,快帮帮我……”

    高丽人你推我挤,原本没有着火的高丽人,也被恐慌至极的同族兄弟,送上了被毒火烤焦的不归路。

    “全军上弓弩营,依次三段击!”廖山河发现形势的发展异常有利,当即抓住战机,果断的下达了打击的命令。

    高丽人眼看着被霹雳炮给烧得晕头转向,廖山河自然舍不得胜利在望的时候,拿袍泽们的‘性’命去换取军功和头上的乌纱。

    所以,这个时候,趁高丽人被烧懵了,要他们的命,迫使他们‘乱’上加‘乱’,方为上上策。

    几乎在同一时间,李中易登上了水师的帅舰,他外罩着竹娘亲手做的高丽紫貂皮裘,负手立于船首,远远的眺望着已成瓮中捉鳖之势的高丽人。

    迎着寒风而立的李中易,一直‘摸’着下巴,仔细的端详着痛苦挣扎着的高丽人,却是久久无语。

    陪在他身旁的李翠宣,始终想不明白,眼前这个既好‘色’又心狠手辣的男人,为什么永远都可以创造出完全不可能的奇迹呢?

    以区区三万之众,击破高丽人三十万大军,李中易挟如此辉煌的战绩,回到开封之后,又是一副什么样的光景呢?

    “咣当……”就在李翠萱凝神沉思之际,从舱中捧着茶盘出来的叶晓兰,突然一个踉跄,竟将整个茶盘摔到了她的身上,滚烫的茶水瞬间浸湿了她的前襟,寒风猛的一吹,浑身立时冷极了,寒冰刺骨。

    “你推我干嘛?”令李翠萱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叶晓兰竟然恶人先告状,倒打了她一耙子,把脏水也全都泼到了她的身上。

    李翠萱不想和叶晓兰这个书房贱婢一般见识,她扭过头去,死死的盯着李中易那张怎么看都觉得像恶魔的清秀脸庞。

    谁料,李中易仿佛没事人一般,沉思过后,他再次举起手里的单筒望远镜,观察着高丽人的一举一动。

    “奉盏茶都要出妖蛾子,你们都别楞着了,赶紧退下吧,耽误了正事仔细剥了你们两个小蹄子的皮。”

    竹娘一向不在乎李翠萱所谓的高贵身份,她漫不经心的瞟了眼多少有些委屈的李翠萱,毫不客气的让李翠萱和叶晓兰马上滚蛋。

    李翠萱等了半晌,始终没听见李中易发话,只得低下头黯然退回船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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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6章 弃子

    。

    高丽国最后的抵抗力量,已经被大军合围,彻底败亡不过是弹指间的事情而已。

    李中易身为征服者,必然需要考虑件大事,如何更有效率、也更稳妥的盘剥高丽人的财富、女子和粮食。

    竹娘察觉到,船头的寒风凛冽异常,她赶忙上前,小声提醒说:“爷,外面天凉,还是回舱里吧?”

    李中易放下手里的单筒望远镜,捉住竹娘的小手,微微翘起嘴角,笑道:“多亏了娘子。”

    竹娘得了男人的理解和宽慰,芳心之中格外的妥贴,她仰起小脸,柔声道:“奴家幸得爷的看重,帮着料理以下家务事,乃是理所应当之事。”

    李中易重重的点点头,调侃道:“既是理所当然之事,那么,娘子,且随为夫回舱,速速造人。”

    竹娘早就听惯了李中易的满嘴疯话,尽管有些羞涩,却依然被“造人”二字所吸引。

    身为李中易的妾室,竹娘又是出身于西北豪门,她自然明白个道理,除了夫君的宠爱之外,她若想在老李家真正的立稳脚跟,归根结底还必须靠生儿子。

    无后为大,是压在所有同时代女性头上,最沉重的个话题。

    折赛花还真是异常肥沃的良田,嫁给李中易不久便怀上了身孕,替老李家诞下目前身份最尊贵的儿女,由此也颇得李老太公的青睐。

    在李中易名正言顺的妻妾之中,唐蜀衣早已有了李中易的长子李继易,折赛花也是儿女双全。

    另外,李中易虽然直瞒着,折赛花依然靠着身边女兵们传递回来的零碎信息,从蛛丝马迹分析出来,李中易在外面另有女人,并且很可能藏有儿女。

    那次,折赛花伺候李中易更衣的时候,只小孩儿玩耍的拨浪鼓,掉在了折赛花脚边。

    折赛花那是多精明的女子,她眼就看出,地上那只崭新的拨浪鼓明显不是兴哥儿和玲妞身边的物是。

    李中易虽然脸皮厚,丑事败露之后多少有些尴尬,不过,却也没有太过懊恼。毕竟,费媚娘替他生下的灵哥儿和思娘子,迟早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彻底公开身份。

    人家费媚娘甘愿安守孤独,直陪伴在李中易的身旁无怨无悔,灵哥儿和思娘子也都是李中易的亲生儿女,岂有始终背着私生子名分的道理?

    真相大白之后,李中易当时就想起来了,他逗灵哥儿玩耍时,也许是玩得太过于起劲,无意中将拨浪鼓塞了袖口。

    李中易本是精细之人,偏巧,他离开之前对娃儿的娘起了色心,番戏耍下来,倒把“罪证”忘得干二净。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对于竹娘的体贴入微,李中易直非常有感,只是,他也很奇怪,明明播种的次数不少,安全期危险期啥的都计算得很精准,竹娘的肚子偏偏直没有丝毫的动静,还真是奇之怪也。

    船上空间狭小,李中易心里直装着竹娘,不想让她失了颜面,所以,李中易回到船舱里,左手握卷右臂搂着竹娘,说些家常话和悄悄话。

    祖江里岸边的屠杀直持续性的进行着,李中易登上江华岛之后,迎面就见金子南毕恭毕敬的站在跳板侧。

    李中易只当没看见金子南的样子,这家伙简直就是个酒囊饭袋,手里捏的全是好牌,居然被王伷翻了盘。

    类似金子南这种不能帮着抓猎物的鹰犬,对于李中易来说,完全是多余的废物点心,无是处。

    不过,金子南献上了彩娇她们孪生三姊妹,李中易偏偏又比较喜欢娇憨爽直的彩娇,面子情多多少少还是要给点的。

    彩娇眼尖,她很早就看见父亲金子南,佝偻着身躯,低垂着脑袋站立在跳板的右侧,在凛冽的寒风之中,仿佛没根的枯叶般,随时随地都可能被吹走。

    “爷……”

    李中易对金子南视而不见,眼看就要经过他的身旁,彩娇忍不住轻唤了声,可是后面的话她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彩娇能够说什么呢?李中易如此的器重金子南,把整个高丽国的军政大权都交给了金子南,可金子南的回报竟是劳师远征的平叛。

    竹娘也比较喜欢没心机的彩娇,她暗中抓住彩娇的小手,刻意压低声音说:“你逾越了本分,别忘了后院女子不得干政的规矩,那可是爷亲手定下的铁律。”

    彩娇吓得俏脸猛的白,李中易不喜欢枕边人插手外面的事务,她早就知道了,今天也是被金子南凄凉的境遇,搅得心绪不宁,竟然忘记了这茬。

    金子南仿佛卑微的尘埃般,被李中易彻底遗忘在了角落之中,他心里简直百味杂陈,别提是个啥滋味。

    回到住处之后,李中易无视于彩娇火热的眼神,只是唤了叶晓兰伺候沐浴。

    在身披蝉纱的叶晓兰,贴心奉迎之下,李中易美美的泡着鸳鸯浴,其间的火辣旖旎之处,除了直守在浴桶旁添柴加水的韩湘兰之外,实在不足为外人道也。

    说来也是奇怪,颇有些文艺范的叶晓兰,自从被李中易收用之后,潜藏在她身体里的媚骨,几乎在同时被唤醒。

    随着肥沃良田被深犁的次数不断增多,叶晓兰举手投足间,逐渐散溢出熟透了的艳美风姿,倒也颇得李中易的欢喜。

    李中易起身更衣的时候,瞥了眼瘫软在浴桶内的叶晓兰,淡淡的吩咐说:“小兰儿吃得太饱了,汝好生伺候她更衣。”

    本已羞得粉颊滴血的韩湘兰,丝毫也不敢违拗主子的指令,她深深的低着头,小声应道:“喏。”

    大帐之中,炭盆密布,整个帐内温暖如春,李中易仅仅披着件白色的丝绸内衣,便步三晃着,靠进了宽榻之上。

    过了好会儿,略微恢复了点力气的叶晓兰,才在韩湘兰的搀扶下,缓步挪到了的榻旁。

    叶晓兰乖顺的贴着李中易的身子躺下,李中易顺手将她揽进怀中,微微笑,随即调侃道:“吾最喜你高高翘起的俏模样,嘿嘿……”

    叶晓兰故作羞涩的把头埋进被子,低声呢喃道:“爷,奴家最喜喘不过气来的……”

    李中易看不清楚叶晓兰的唇形,却隐约听见,那末尾竟是带着拖音的“深”。他不禁哈哈大笑,都说文艺女青年大多属于闷骚型,这叶晓兰成了妇人之后的表现,果然印证了此言不虚。

    韩湘兰直局促的站在榻旁,既不敢走,留在原地却又异常之难堪,真真是左右为难,进退都错!

    “汝且退下。”韩湘兰如蒙大赦般,赶忙迈开两腿,撒鸭子式的逃离了内帐。

    等李中易从沉睡之中醒来,前方的捷报已经传到了竹娘的手中,他接过战报,目十行的浏览了遍。。()《逍遥侯》仅代表作者大司空的观点,如发现其内容有违国家法律相抵触的内容,请作删除处理,的立场仅致力于提供健康绿色的阅读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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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7章 狸猫换太子

    开京城里又陷入到轰轰烈烈的大整肃行动之中,正闹得鸡犬不宁,如火如荼。壹?????看书ww看w?·?kanshu·com

    由于纬度偏高的缘故,江华岛的冬天比较湿冷,李中易手头没有多少事情要做,整日里除了翻阅研究战报,便把剩余的闲暇消磨在了脂粉堆里,怡然自得的度过了艳香无比的五日好时光。

    根据目前得到的消息,高丽伪国主王及其身边的重要妃嫔,全都被嗅觉灵敏的李勇一网打尽,这的确是个非常棒的好消息。

    当然了,兵荒马乱之中,高丽国的皇室成员之中,除了确定死亡的之外,少数人居然就此人间蒸发了,很有可能是趁乱逃之夭夭,不得不说这是个大遗憾。

    王的落网,李勇立下了大功,李中易对此非常满意,十分有利于下一步的布局。

    李中易抬起手臂,将一直窝在他怀中的叶晓兰,挪到了左腿上,随手拿起军法司那边发来的详细机密调查报告。

    高丽国的王室成员之中,除了被拘束在开封的王昭那一系的子孙,以及就擒的王等人外,就数高丽定宗王尧这一系的有两个男丁。

    其一是王尧唯一的儿子,庆春院君王单;另一个则是王尧的养子,高丽惠宗早逝的太子王济的独子,会成宫君王畅。

    王尧传位给了王昭后,年纪尚幼的庆春院君王单便成了王昭的眼中钉肉中刺,必欲除之而后快。

    只不过,碍着朝中颇多王尧提拔任用的重臣,王昭一直没找到合适借口下毒手罢了。王单知道王诏想找理由剁了他的脑袋,一直以来都循规蹈矩,战战兢兢的不敢越雷池半步,倒也顺利的活到了20岁。壹看书ww?w?·?k?a看n?s?h?u看·c?c?

    由于,王昭对王单的忌惮,高丽国中的豪门大户,也没人敢把家里的闺女嫁给王单。以至于,王单都满了20周岁,竟然不仅没有娶妻,更没有纳妾。

    至于,会成宫君王畅,年纪比王单更小一点,今年虚岁才十六而已。

    李中易仔细的端详着手里的情报,看得异常专著和出神,却忽略了一直窝在怀中的叶晓兰。

    叶晓兰始终不敢吭声,她知道李中易的脾气,她的男人干正事的时候,非常厌恶被人中途打扰。

    过了好半晌,叶晓兰听见李中易的喃喃自语,“狸猫换太子,此计必须成!”

    叶晓兰那是幽州叶家费劲心血培养出来的贵女,叶家的家主也就是叶晓兰的父亲叶名镇,早就安排好了叶晓兰的未来出路。要么把她送给契丹睡皇,争取晋升为妃子;要么嫁入幽州的著姓大族,以联姻的方式巩固老叶家的权力基础。

    谁曾想,半道杀出了李中易这么个妖孽,将叶晓兰和叶至忠兄妹一网成擒,然后叶晓兰就成了好色的李大官人的通房丫鬟兼书房侍婢。

    饱读诗书的文艺女青年叶晓兰,她虽然不太清楚“狸猫换太子”这个北宋时才有的典故,却从字面意思,猜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爷,您是想换什么东西?”叶晓兰趴在李中易的肩头,试探着问他。

    李中易深吸了一口气,一边嗅着叶晓兰身上那如幽似兰的体香,一边笑道:“不愧是饱素诗书的才女,还真让猜对了,不过嘛,爷现在还不能揭开谜底。”

    叶晓兰乖巧的点点头,忽然小声说:“爷,您书房里边的机密要件实在太多了,奴婢一个人每天需要花大半天的时间整理分册,还缺个洒扫的小丫头。”

    李中易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叶晓兰,嘿嘿,女人之间的战争还真是有些复杂啊!

    早在幽州的时候,因着叶、韩两家的关系严重不睦,叶晓兰和韩湘兰各护其家,彼此之间暗中别苗头,寻找机会砸对方场子,扫敌人颜面的破事,简直是层出不穷。

    如今,叶晓兰成了李中易的宠婢,岂能不寻机报复韩湘兰?

    由于韩匡嗣的临阵叛辽,契丹公主耶律瓶落到了李中易的手上,其直接的后果是:幽州韩家被连根拔起。

    如今,韩匡嗣只能依附于李中易的羽翼之下,才能苟活于世,否则的话,他很有可能在大周和契丹的私下勾兑之中,被出卖给契丹人。

    叶晓兰的情况,则大不相同,李中易为了试探下叶家的态度,故意放走了叶晓兰的哥哥叶至忠。

    结果是,叶至忠逃回了幽州之后,就如果断了线的风筝,再也没有音讯。

    李中易早已经料到是这种结局,他不仅没有因为叶家拒绝合作的态度而惩罚叶晓兰,反而借由叶晓兰对叶家的抛弃之恨,赋予了她独自整理书房的重任。

    从此以后,对叶家彻底死了心的叶晓兰,转而死心踏地的侍奉在李中易的身旁,成了最受宠的忠婢。

    在李中易的身旁环绕的群芳,长相俊俏的多的是,可是,读书识字甚至可以作诗的才女,除了费媚娘和叶晓兰之外,也就是韩湘兰了。

    费梅娘远在开封,并且需要抚育灵哥儿和思娘子,肯定没空负责书房里的繁重整理工作。

    李中易安排失去了娘家支持,位分仅仅是侍婢的叶晓兰,独自负责整理书房的文案,完全不必担心将来会出现武或是懿贵妃那等尾大不掉的故事。

    当然了,叶晓兰再怎么精明,终究是个没有经历过狂风暴雨的女流之辈。

    所以,李中易一直等待合适的时机,将同样没有父族势力支持的韩湘兰,引入书房的体系之中。

    机密林立的书房之中,让原本就有意气之争的韩湘兰和叶晓兰并存,这就恰好形成彼此牵制的局面,以免她们之中的某一女峙宠而骄,最终坏了大事!

    现在,叶晓兰出于对韩湘兰的忌惮,主动提出把韩湘兰纳入到她的管辖范围之中,嘿嘿,这正中李中易的下怀。

    李中易心里早已是千肯万肯,却皱紧眉头,显得十分犹豫,反问叶晓兰:“书房重地,一般人岂能入内?”

    叶晓兰见李中易的口气略有些松送,赶忙解释说:“爷,若是外男,自然不可以随意进出您的内书房。若是大门不出,二门无法迈出去的内院婢女,则大可不必担心。”

    “哦,那选谁才可靠呢?”李中易信口给叶晓兰搭了个梯子,双目炯炯有神的凝视着叶晓兰的粉颊。

    “爷,不如就让韩婢负责书房内的洒扫吧。”叶晓兰很有技巧的作出了回答。

    李中易听得出来,叶晓兰虽然没有明言,话里却另有玄机,拐弯抹角的想把韩湘兰纳入到她的直接管辖之下。

    “好吧,就依你。”李中易终于松了口点了头,瞬间笑颜如花的叶晓兰,搂紧他的脖子,腻声道,“爷,旁人一点没说错,您是真的心疼奴婢。”温柔的吻上他的脸颊。

第778章 高丽版土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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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中易既然发了话,转瞬间,韩湘兰变成了叶晓兰管辖下的一名真正的书房洒扫小丫鬟。

    “爷,金子南又来了,说是有机密大事禀报。”竹娘走进书房,凑到正在阅读战报的李中易身旁。

    李中易哼哼了一声,直到看完战报,这才仰起脸,笑道:“他能有什么大事?你莫不是看在彩娇的面子,这才替他通禀的吧?”

    竹娘一本正经的说:“奴家只是觉得彩娇这些日子,简直是度日如年,心下多少有些不忍啊。”

    李中易哈哈一笑,顺手握紧了竹娘的小手,用力的捏了捏。他最喜欢竹娘的一点,便是从不作伪,有啥说啥,绝不藏着掖着。

    “就知道你会出面帮彩娇说话的,那孩子虽然生在金家,却是个天真烂漫的性子,也算是另类啊。”李中易摇了摇头,笑望着竹娘,“既然你都觉得彩娇可怜,那咱们就成全了她,再给老金一次机会?”

    竹娘摇了摇头,接着又点了点头,说:“我只是想替彩娇尽点心力而已,至于金子南嘛,要杀要剐,奴家全不在意的。”

    李中易微微一笑,竹娘毕竟是大户人家出身,知道分寸和轻重缓急。他亲自定下的规矩,后院妇人不得干政,那是任何人都不许逾越的高压线。

    “其实呢,金子南虽然十分贪婪,但替咱们搜罗钱财衣物和粮食,倒也算是尽心尽力。只是,金子南此人手腕不行,无法掌握高丽国内的大局。”李中易接过竹娘捧到手边的茶盏,吹散飘在茶汤最上面的几片茶叶,轻啜了一口,“让他做户曹判书,倒是比较胜任。”

    “驯鹰抓猎物,熬的就是个耐心和正确的方法。”李中易索性把实底交给了竹娘,免得她瞎忙活。

    竹娘点点头,小声说:“爷,您对奴家真好。”粉颊之上居然泛起了几朵难得一见的红云。

    李中易手捧茶盏,站起身子,绕着室内转了两圈,这才笑道:“金子南这些日子没少往里边塞宝贝吧?”

    竹娘摇头说:“姓金的很聪明,知道咱们家的规矩大门风严,倒是没敢塞钱进来收买人心,只是一个劲哀求说他非常想念彩娇,希望开个恩典,让父女俩见上一面。”

    李中易冷冷一笑,讥讽道:“名为思女,实则是想曲径通幽,姓金的倒是聪明过人呐。”

    “你且不去理他,等时机成熟了,也把姓金的熬得差不多了,你再传个话过去,嗯哼,这么一来,彩娇那里的人情也做得更足了。”李中易对于竹娘的喜爱,那是发自内心的宠。

    两日后,刘贺扬从开京来到了江华岛,向李中易当面汇报开京城内的实际状况。

    “学生拜见山长。”刚一见面,刘贺扬就给了李中易一个大大的意外,这家伙居然厚着脸皮,和杨烈一样以李中易的门徒自居。

    和所有李家军的军官们一样,刘贺扬正式晋升为一军都指挥使之前,被召入讲武堂学习了一段时间,经过考试合格后,这才走马上任。

    李中易身兼讲武堂的山长,又给刘贺扬授过几门军事课,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刘贺扬的确算是他的学生。

    对于刘贺扬紧密靠拢的姿态,李中易微微翘起嘴角,和煦的一笑,亲热的说:“洪光来了?外面很冷吧,快坐下喝口热茶,暖暖身子。”

    刘贺扬毕恭毕敬的行礼之后,欠身坐到李中易的右手位,摆出一副聆听训示的恭顺姿态。

    这时,叶晓兰领着韩湘兰,轻手轻脚的将茶点和西瓜子,摆在了二人的面前。

    等叶、韩二女退下之后,李中易抓起一小把西瓜子,捏在手心里,磕了几颗瓜子之后,这才笑问刘贺扬:“在开京的收获不小吧?”

    李中易的平易近人,让刘贺扬略微放松了一些,他嘿嘿一笑,禀报说:“按照山长您的吩咐,大军攻进开京之后,第一时间便抄了府库的钱粮和帐簿地契等物。尤其是地契,咱们加派人手分三班誊抄,经过大致的统计,开京城外的良田足有三百万亩之多。”

    李中易眯起两眼,咽下嘴里的瓜子仁,开心的笑道:“就算是一户分三十亩地,也足够拉拢十万青壮铁杆。”

    刘贺扬吃吃笑道:“山长,每户十亩良田,混搭上十亩水浇地,已是您对高丽棒子们莫大的仁慈。”

    李中易微微一笑,磕了一粒瓜子,说:“既然倾国之力,都败得很惨,那也别怪我对高丽国的大户们心狠手毒了,你们抄家的报告我也都仔细的看过了,完全没毛病。”

    刘贺扬做事比较精细,李中易便安排他负责主持开京地区的抄家事宜,事实证明,李某人没有看走眼,刘贺扬办事很有效率。

    “山长,学生有一疑问,不知当问不当问?”刘贺扬有些犹豫不决。

    李中易摆了摆手,笑道:“洪光啊,早在六年前,你便追随在我的左右了吧?我的脾气你还能不知道么?有话就说,有屁快放,放完了我请你喝酒吃烤肉串。”

    刘贺扬挨了骂,反而眉花眼笑,他贼兮兮的问李中易:“山长,学生一直没想明白,为啥要给高丽棒子贱民分地呢?”

    李中易喝了口热茶,笑道:“洪光啊,你难道忘记了么?党项一族是怎么被咱们征服的?”

    “一般而言,统治异族靠的是利用其大户或是上层贵族,但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这些贵族们一旦实力膨胀到了一定的程度,必定会野心勃勃。”李中易将手里没磕完的西瓜子扔回托盘里,双目炯炯有神的望着刘贺扬,“咱们把地平均分给高丽棒子总的穷鬼们,每户充其量不过三十亩而已,这种异常分散的小农经济,既有利于稳定税赋,又方便一旦有事时,咱们分而治之。”

    “山长,咱们把开京附近的大户全都抄得一干二净,学生惟恐引来遍地叛乱。”刘贺扬不解的望着李中易,迫切希望获得答案。

    李中易冷冷一笑,说:“这就是我为什么当初不一举拿下开京,要和三十万高丽人打阵地战的根本因素了,倾国之力都败得这么惨,何况是各地的小鱼小虾呢?失去了一些土地,总比全族覆没要强不少吧?”

第779章 三分高丽

    “山长,学生明白了。”刘贺扬直到此时总算是彻底了解了李中易的心思。

    和廖山河不同,刘贺扬原本就是开封人氏,久住于皇城根的天子脚下,他的见识自然和土包子廖山河迥然不同。

    城市里位置上佳的商铺和宅子,郊外的良田,尤其是产量高的水田,一直都是达官贵人们争夺的目标。

    毫不夸张的说,土地不仅仅是农民的命根子,更是权贵们赖以享受奢华生活的基础。

    刘贺扬即使用脚趾头去思考,也心如明镜,开京城外九成以上的好田,都属于权贵们的私有财产。

    李中易把地分给高丽的部分农民,等于是挖高丽权贵们的肉,去喂养高丽草民。

    经过开京的决战之后,高丽国内的权贵集团势力大为衰减,连替李中易提鞋都不配。

    权贵们惹不起李中易,很自然的要把主意打到分了良田的农民头上,无论是权贵抢地,还是农民保地,矛盾绝难调和,只会日益激化。

    这么一来,需要保地的农民们,只会更加的依赖李家军枪杆子的支持。

    刘贺扬眼珠子略微一转,随即领悟了一个不能说的秘密:十万户得了几十亩地的高丽农民,至少可以承担养活五万李家军将士的粮食等物资。

    深入参与过抄检行动的刘贺扬,他心里非常有数,除了粮食赋税之外,李中易没花一文钱,便获得了至少十万坚定支持李相公的铁杆青壮。

    李中易瞥了眼深思的刘贺扬,语重心长的说:“今日高丽之叛,其实是我之过也。以前,我一直觉得,可以利用金子南等人,帮着筹集粮食物资,可问题是,千里作官只为财,金子南那一小撮人得了大好处,却闹得举国皆敌,驾驭高丽国的成本反而大幅度的增加了,实在是极不划算。”

    刘贺扬闻言后,身躯猛的一震,他瞪圆了两眼,死死的盯在李中易身上,迫切希望听到下文。

    “我为何要给每户农民分三十亩良田呢?想必你也是清楚的,土地就是农民的命,农民的宝,我凭空给了他们这么大的好处,多多少少也要感激我一二吧?”李中易啜了口茶,笑道,“实际上,我也不需要他们那种廉价的所谓感激,我分给了他们的地,要想永远保住家业,就必须跟着我一条道走到黑,因为高丽国内的大地主们,怎么可能甘心失去这么大一块肥肉呢?”

    “山长,学生以为,一个统一的高丽国,将来必出脑后生有反骨的狼子野心之辈。”刘贺扬的一席话,令李中易频频点赞,“洪光果有大才。”

    “大唐高宗时期,高丽国其实分为三块,一曰高句丽、一曰百济,一曰新罗。既然高丽棒子们如此不从教化,嘿嘿,我倒是觉得,咱们将来啊在北边恢复汉四郡的版图,然后,将剩余的部分,重新一分为三,洪光老弟,不知你意下如何?”李中易冷不丁的合盘托出肢解高丽国的宏大计划,倒把刘贺扬给吓楞了。

    李山长未经禀报朝廷,动动嘴巴皮子,便将完整的高丽国分成了四块,刘贺扬不得不多想了一层:山长他老人家,究竟是个什么打算呢?曹阿瞒或是隋文帝?

    李中易察觉到了刘贺扬的情绪波动,却故作不知,继续解释说:“让高丽棒子们去玩三国演义,咱们坐拥汉四郡、江华岛和开京附近的粮仓,进可敲打之,退可坐享其成,稳立于不败之地。”

    刘贺扬已经彻底想明白了,将高丽国分为三块之后,每块都可以敲诈出至少养活五万兵马的粮食和物资,那也就是说不费大周百姓一文钱,李家军便拥有了养活十万精兵的充裕物资基础。

    “山长英明,学生佩服之极。”刘贺扬心悦诚服的起身鞠躬,诚恳的表达出他的敬意。

    李中易摆了摆手,笑道:“你我之间,何须如此繁文缛节?坐吧,你站这么高,我都要仰望高山啊。”

    刘贺扬重重的一叹,说:“不瞒山长您说,学生原本以为学到您的军事指挥思想的皮毛,便可打遍天下,没成想,您反复教导的国家战略,竟是如此的高瞻远瞩。”

    李中易听惯了马屁话,他心知,生长于开封的刘贺扬身上,多少带有一些小市民的不良习气,不管心里的真实想法如何,话总是说得冠冕堂皇。

    “洪光,银钱方面可有最新的进展?”李中易不想让刘贺扬觉得难堪,便故意岔开了话题。

    刘贺扬精神为之猛的一振,笑嘻嘻的说:“山长,您所列保护名单之外的地方,包括开京城里的王宫在内的官僚及大户人家,学生全都一扫而空,计有铜钱两千万贯……”

    李中易一边仔细的听刘贺扬汇报战果,一边心想,高丽国积累了数百年的巨额财富,这一次算是彻底的栽入了他的囊中。

    经过大搜检,钱的问题算是彻底解决了,至少十年内不需要发愁饷钱的来源了。

    “愿意和咱们紧密合作的人士,有多少?”李中易摸着下巴,笑问刘贺扬。

    刘贺扬开心的笑出了声,乐不绝口的说:“至少两百个家族,哭着喊着想作您的门下走狗。这一次临来江华岛之前,学生故意放出了风声,谁曾想,这些家伙竟然送了近百名美貌的家族嫡女过来,把学生的门都给堵死了。”

    李中易哈哈一笑,调侃道:“他们的家当全给你抄了,又知道我素有好色之名,嘿嘿,也只剩下献女一途了。”

    师生二人相对笑了一阵子,李中易这才淡淡的吩咐刘贺扬:“你回去之后,仔细的筛选一下那些女子,除了样貌必须俊俏之外,出身嘛,必须四品以上高官之家,列出名单之后,报于我知,将来有大用。”

    既是正经的吩咐,刘贺扬赶忙起身,两腿并拢,端肃的捶胸行礼,朗声道:“学生遵命。”

    师生二人秘密商议了许久,李中易留下刘贺扬吃罢了午膳,这才放他离去。

    刘贺扬登船之后,一直坐在窗边,仔细的琢磨着李中易看似无意中扔出来的一句话:国赖长君,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第780章 狼子

    李中易在江华岛上悠闲快活,戒严了的开京城内外,风声却是一日紧似一日。.更新最快

    刘贺扬回到了开京之后,在众将的面前将李中易的手谕亮了出来,马光达接过手谕定神一看,敢情是授予刘贺扬抄家、分地的全权。

    “刘洪光,你真长本事了啊,去一趟江华岛,便把最有油水的差事,捞到了手里。”马光达和刘贺扬一向不太对付,话里话外始终透出一股子酸溜溜的味儿。

    刘贺扬挑起浓眉,反讦马光达:“眼红了?要不,我上书山长,把咱们俩的差事换一换?”

    马光达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摆着双手,连声道:“不换,不换,我也就是这么一说罢了。”

    “你负责编练高丽人的巡防军,既不得罪人,又可以揍不听话的棒子们,多爽?”刘贺扬重重的叹了口气,故意揶揄马光达的酸葡萄心态。

    李云潇只当没听见刘、马二人的第n次口角,他独自坐在炭盆旁边,一边喝茶磕瓜子,一边烤火取暖。

    李中易人虽然在江华岛没露面,可是,开京驻军的将领们各自都领了任务。

    和刘贺扬负责抄家、分地及挑选高丽权贵之家的美貌嫡女不同,自从开京城破之后,李云潇单独领了任务,庆春院君王单以及会成宫君王畅,一直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待着。

    按照李中易的意思,依照血缘的亲疏远近,他打算从这二人之中,选出一个就任高丽国的新国主。

    李云潇单独领的重任,便是具体负责监视和观察王单和王畅,看看谁更听话?

    选附庸国的国主,绝非小事或是儿戏,性格必须懦弱,并且乖顺听话,尤其不能善于伪装自己的真实情绪。

    兹事体大,李云潇一直颇为头疼,他原本想接下马光达手头编练高丽巡防军的任务。可惜的是,军令如山倒,看押高丽未来国主的重任,他只得硬着头皮,赶鸭子上架子努力做好。

    “老刘,你那里选下来的高丽小娘子,记得给我预留两个啊。”一直闷不吭声的廖山河,突然开了腔,而且一言惊煞四座。

    刘贺扬奇怪的反问廖山河:“老廖啊,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你好象不怎么好女色啊?”

    廖山河露出神秘的笑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家里的两个犬子已经成年了,大郎19岁,二郎也快满十八了,他们大婚之前,总要尝尝高丽小娘子是个啥滋味吧?不然的话,我老廖岂不是白跑了一趟高丽国?”

    马光达一阵愕然,紧接着,露出了会心的笑容,附和道:“老廖不提这事,我还差点忘记了。临来高丽之前,家中的老妻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务必带几个高丽婢女回去,充个面子。”

    李云潇无奈的摇了摇头,如今的开封城内,一种新风潮异常之盛行,权贵之家若是没几个高丽国的美婢,那简直就是家主没本事的最大侮辱。

    别人可能不清楚,李云潇却是心知肚明,开封城内之所以流行花大价钱购买高丽国的美婢,其实是黄景胜和王大虎二人暗中炒作起来的势头。

    李中易的两位义兄之中,黄景胜无法上阵杀敌指挥打仗,却是个生意天才。至于王大虎,这家伙的性格实在异常之阴暗,开封城内的大小帮闲穷汉,大多在其掌握之下。

    刘贺扬虽然和马光达不太对付,可是,廖山河的分量可是不轻,他只得含蓄的说:“如果山长没有特别的吩咐,你们想挑几个就挑几个,只要付钱即可。”

    廖山河咧嘴一笑,摸着脑门子说:“咱老廖虽然是个粗人,爷定下的规矩却是不敢有违的,哪能白要好处,不给钱呢?”

    李云潇暗暗点头,身为一军主将,廖山河虽然享受到了提前挑人的特权,却也是必须明码实价童叟无欺的掏出真金白银,才有可能把高丽的美婢领走。

    怎么说呢,在李云潇的心目中,李中易比商人还重视所谓的契约精神。如果不是身逢乱世,李云潇完全有理由相信,李中易很有可能是个比大富豪还要大富豪的大周首富。

    至于,让李中易参加科举,考中进士再做官,别看李云潇已经盲目崇拜自家的主公,却也知道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李云潇难得忙里偷闲,本想放松一下,可是,现实偏不让他如意,身边的心腹牙将快步前来禀报,王单一不小心从台阶上滚了下去,磕破了前额,从伤情来看,几乎可以确定破了相。

    李云潇微微一楞,紧接着重重的一叹,说:“又让咱们的那位爷料中了,这风声才放出去多久,那个会成宫君便按捺不住狼子野心了啊!”

    如果,不是李中易私下里做了详细的解释,李云潇其实并不懂其中的奥妙。

    高丽国虽然一直自外于大周,却也受了历代中原汉人王朝的文化熏陶和影响,身为一国之君,除了血缘关系以及治国的本事之外,另有一个约束力极强的潜规则:国主的容颜,尤其是正脸不能有伤。

    李中易曾经给李云潇讲过一个历史故事,极远的西方,有一个野蛮的国家叫作建虏,又名野猪皮之国,某位年号叫作咸丰的虏酋,因为腿脚的小残疾,差点没有登上皇位。

    “你既然来报我知晓,肯定已经叫过了医士?”李云潇丝毫没有过激的反应,反而异常平静的追问那个牙将。

    那牙将拱着手说:“你事先早有安排,蒋医士就在小院的外面值守,当场就提着药箱冲了进去。”

    李云潇点点头,刻意压低声音叮嘱说:“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样子,别让那个小狼崽子看出了破绽,懂么?”

    “喏。”牙将凑过耳朵,得了李云潇的密嘱之后,快步跑了出去。

    很快,李中易就得到了消息,他冷冷的一笑,喃喃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

    就在这时,后帐之中突然传出叶晓兰的轻斥声,“贱婢,我让你做轻省的活计,已经很照顾你了。可是你倒好,连擦拭案几都要摔了爷的笔筒,哼,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李中易闻言后,轻叹着摇了摇头,叶晓兰对韩湘兰的怨念,还真够深的呐!

第781章 内藏玄机

    “爷,王单算是毁了容。据我的仔细勘察,王单日常经过的台阶,竟然被人撒了一层薄油。以我的看法,必是王畅所为。”

    从开京城赶回江华岛的李云潇,坐在炭盆旁边,一边烤火取暖,一边想李易详细禀报了王畅的意外事故。

    李易浑然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晒然一笑,说:“瓮之鳖尔,何须如此大惊小怪?”

    李云潇十分不解的望着李易,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李易根本没当回事呢?

    李易露出神秘的笑容,却没有做过多的解释,他翘起嘴角问李云潇:“负责保护王单和王畅的带刀侍卫们,一定要精心挑选,话多的,没心计的,喜欢喝酒的,酒后喜欢撒欢的,一个都不能要。”

    李云潇一本正经的说:“别的事情我不敢夸海口,选带刀侍卫这事,我敢打包票,保证选出来的都是咱们近卫军三年以的老兵。”

    李易点点头,看似轻描淡写的说:“臣不密则失身的道理,我应该没少教你相关的典故吧?”

    李云潇心头猛的一凛,这还是四年多以来,李易头一次用这么严厉的口气和他说话。

    “爷,小的愿立军令状,若是漏出不该传出去的风声,小的提头来见。”

    李云潇一直都非常重视选拔带刀侍卫的细节,只是,他做梦都没有料到,李易竟然是要彻底的隔绝高丽王宫和外界的一切联系。

    “我晚能够睡得十分安稳,你率领的近卫军功不可没,所以,你也不必多想。有些事情好象是煲羊肉羹一般,火候到了,入口即化。到那个时候,很多犯忌讳的事情,还算是个事么?”李易说的云遮雾罩,李云潇竟然听懂了八成。

    “爷,小的一直有个不太成熟想法,一是想向竹娘子借十几个能能武的女红妆,由她们甄别出负责近身伺候王单和王畅的宫女;二则干脆把高丽王宫里的女官和宫女们全都送到榆关那边,分给戍边有功的将士们。”

    李云潇这种内藏机锋的建议,令李易忍俊不禁,骂道:“数你能耐,猴儿精一个,我的心思你最懂了。”

    李云潇乐不可支的笑道:“爷,小的以前是个大嘴巴,啥都喜欢说,让您收拾了无数次,现在是闷嘴儿的葫芦,啥都不知道。”

    李易抬手拍了拍李云潇的肩膀,脸色肃然的说:“吾和二郎虽是一父所生,然而,他在我心目的地位,绝对无法和你相提并论。”

    李云潇以前一直心里明白,李易真心没把他当外人看,只是,李易属于极有城府之人,这还是头一次如此的感情外露,他李潇松岂能无动于衷。

    “噗嗵。”李云潇直挺挺的跪到了李易的面前,“蒙主不弃,待小的恩遇无,小人抖胆借用您教过的一个典故,说说心里话。秦失其鹿,天予弗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下臣记得很清楚,霍光优柔寡断,导致一族全诛的旧例,殷鉴不远。”

    李易扶着李云潇的肩膀,将他掺起,淡淡的说:“你的忠诚毋庸置疑。只是,时机不到,冒然妄动,未受其利,反罹其害,汝知之乎?”

    “爷,小的以为,高丽之宫规宁严毋松,凡有轻举妄动者,无论是谁,一律扔井里喂王八。”李云潇的一席话,引得李易浅笑连连,“你知道么,我最喜欢你现在这种揣着明白故意装糊涂的憨样,哈哈哈哈……”

    主仆二人,都笑得很狐狸,其的奥妙,没有透露出一丝一毫,可是,彼此之间的心意,已经彻底相通。

    送走了李云潇后,李易觉得大帐虽然暖和,却很有些气闷之感,便信步走到了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冬日的江华岛,空气不仅异常湿冷,而且,偶尔飘过一股子臭气。

    李易漫步在礼成江岸边,抬眼间,迎面见近卫军的官兵们正在收拾着飘移到江滩的浮尸。

    尽管大决战已经过去了十天,礼成江的游依然时不时的飘下几十具,甚至是百具浮尸。

    “传我的话,最近的饮用水务必煮沸一刻钟以,才能饮用。另外,再次晓谕岛内的驻军人等,胆敢喝生水者,重责三十军棍。”李易皱紧眉头,盯在一具无头的浮尸面,久久不愿挪开视线。

    大军出征在外,后勤辎重固然重要,疫病的防治更是重之重,丝毫也马虎大意不得。

    想当初,秦始皇派屠睢征百越,却不曾想横扫原六合的强悍秦军,虽有五十万大军之多,实则,因为卫生防疫意识的欠缺,大量官兵因为喝生水的缘故,导致瘟疫横行,非战斗减员高达三成以。

    李易的本职工作,其实是医生,他率领的军队若是被瘟疫击垮了,那才是天大的笑话。

    “把驻岛的医士们全都叫来。”李易仔细想了想,倒是很有些自责,最近他的小日子过得颇有些滋润,倒有些脱离群众之感,防疫的条令有必要作出重新的修订。

    李易在礼成江边,当着医士们的面,命人拿来麻布,砍来毛竹烧制成炭,亲自演示了深层过滤水源的完整步骤。

    “都看清楚了,凡是入口的饮水,都必须用烧制的竹炭过滤五次以……”

    李易一直忙碌到深夜,这才踏着若明若暗的星光,顶着凛冽的寒风,回转他的军大帐内。

    用晚膳的时候,李易无意发觉,叶晓兰的气色显出格外的容光焕发,然而,呆立于一旁的韩湘兰,在不算特别明亮的烛光之,俏脸之隐约可见诡异的红痕。

    “难道是挨了耳光么?”李易慢慢的进食,面不露声色,心里边却多少有些不悦,老李家的家法虽严,却也严禁随意打骂奴婢,叶晓兰恐怕难脱公报私仇,仗势欺人的嫌疑。

    用罢晚膳,李易起身离开案几的时候,看似随意的吩咐叶晓兰:“你昨日太过辛苦了,且去歇着吧。”

    叶晓兰不明其意,却不敢违拗李易的吩咐,自去沐浴更衣,然后去榻等着。

    李易坐到书案旁边,提笔批阅公之际,却见砚之墨已干,不禁皱紧眉头,吩咐说:“磨墨。”

    一直呆立于大帐角落里的韩湘兰,一直低低的垂着螓首,正在自怨自艾,冷不丁的听李易发了话,竟然傻傻的没有任何反应。

    “研墨。”李易加了语气,异常不悦的提高声调,韩湘兰吓得打了个冷战,赶忙奔过去战战兢兢的添水磨墨。

    明亮的烛光下,李易看得很清楚,韩湘兰的左颊之,赫然残留着两根纤细的手指红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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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2章 陈桥

    眼瞅着韩湘兰挨了打,李中易心里暗暗好笑,男人之间的战争固然会导致家族倾覆,可这女人之间的明争暗斗,也算得上是刀光剑影了啊!

    李中易提笔批阅完毕待办的公文,正欲歇笔之时,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了乾隆赏识和绅的开端,便随手写下了一行大字:虎兕出于柙,龟玉毁于椟中,是谁之过欤?

    经过这么些年的勤学苦练,李中易的字虽然不可能比得上当世大儒们,倒也刚劲有力,清晰可辨。.更新最快

    “嗯哼,还算是有些模样了!”李中易搁下笔,双手抱胸欣赏着自己的所谓“李体”,心下多少有些自得。

    “爷,请……请喝口香茗,润润唇……”

    李中易抬眼一看,只见,语带颤音的韩湘兰,正捧着茶盘的战战兢兢的望着他。

    近在咫尺的情况下,李中易分明看见,雪白皓腕的尽处,却是一双明显泡得发白,皮肤微微皱起的白嫩小手。

    李中易暗自一叹,再漂亮的女子,只要长期从事体力劳动,岁月的无情摧残,必定会让美人儿手上起茧,皮肤变粗,容颜加速老去。

    大户豪门之中,五指不沾阳春水,被娇养的美人儿,才有可能通过精心的保养,令一双柔荑嫩得滴水,赏心悦目。

    对于侍婢之间的斗争,李中易没有兴趣去干预,他故意留下韩湘兰,只不过是想知道知道,她究竟被打成了啥样?

    李中易打了个哈欠,正欲转身离开书房,突然听见韩湘兰的声音,“典守者之责也!”

    嗯哼,当年的和绅正是这么回答的,恰好对了乾隆的脾味,由此开启了长达二十余年的顶级宠臣之路。

    李中易只当没听见一般,掉头就走,压根就没给韩湘兰进一步表演的机会。

    女人,都是被宠坏,只有让她知道了失去男人关爱的厉害,才会乖乖的听话。

    李中易在江华岛上,一口气待了一个月的时间,直到部下们来信说,开京城内该抄的都抄光了,该造的名册也都造齐全了,他这才悠闲自在的传下话去:来日进开京。

    时近正午,李中易把手头要紧的几件公文批阅完毕,便笼起袖子,背着双手溜溜哒哒的出了门。

    谁曾想,刚走出去没几步,就听见了急促的马蹄声,一名传令官纵马奔到李中易的面前,捶胸行礼,“禀相帅,王二爷来了,就在码头那边。”

    李中易心头猛的一凛,王大虎事先也没打个招呼,怎么突然就赶来了千里之外,隔海相望的江华岛呢?

    李中易赶紧骑上马,风驰电掣一般,赶往码头那边。

    码头上,风尘仆仆的王大虎,正在一名军官的陪同下,正欲登车来见李中易。

    “二兄,家里出了何事?”李中易快马奔到近前,一把拉住王大虎的胳膊,沉声问他。

    王大虎看了眼四周,发现都是李中易身边的心腹侍卫,这才刻意压低声音,说:“老太公差点出事,我是怕走漏了消息,特意从开封赶过来的。”

    李中易猛的一惊,谁会把主意打到他爹的头上呢,仔细一想,却吓得一身冷汗。

    本朝以孝治天下,文官集团掌握实权的朝廷里面,特别重视所谓的礼法。

    如果李老太公李达和撒手西归,李中易这个做儿子的,不管掌握多重的实权,都要上书请求丁忧。

    李中易一旦交出兵权,守孝三年,嘿嘿,等他重回朝堂之时,只怕已经不是周臣,而是宋臣了吧?

    王大虎看了眼四周,小声说:“这次的事情,多亏了赵家的雪娘子暗中通风报信,不然的话,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李中易咬紧牙关,恨声怒道:“赵老三,你给老子等着。”

    兄弟二人一起登车回大帐的途中,王大虎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完整的说了一遍。

    敢情,李达和登车出门去医馆的途中,遭到了带弩刺客的伏击,如果不是赵雪娘事先通风报信,只怕是要中招。

    李达和出门的随从护卫虽多,然而,他坐馆的时候,总不可能让人拿着盾牌保护吧?

    由此可见,赵老三的确是个耍弄阴谋诡计的大行家,玩暗杀都玩得非常有档次。

    末了,王大虎皱紧眉头提醒李中易:“老三,以我的看法,这赵老三绝对是一条吃人不吐骨头的毒蛇,必须想个办法除掉他。”

    李中易点点头,凝神细想了一下,说:“如果老太公真的出了事,我也顾不得什么长远大计了,一定会提兵剁了赵老三的狗头喂狼。现在嘛,咱们家老宅子门禁森严,老太公只要不继续出门行医,难道赵老三敢提兵攻打不成?”

    王大虎知道一些李中易关于未来的大计,他闻言后,反复的斟酌了一番,建议说:“动了赵老三,以赵老二的精明,必然会猜到是咱们动的手。相反,老三你的仇家遍及天下,老太公遇袭一事,赵老三完全可以找理由推托得一干二净。”

    李中易点点头说:“二兄,以你的性格,肯定会想方设法的到处找赵老三吧?”

    王大虎叹息道:“你把老太公的安危交到了我的身上,却出了这种大事,我当时也是气疯了,真打算剁了赵老三的狗头。可是,这家伙躲进赵家之后,就再也没见出来。为兄的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将赵老三设在城中的明线暗哨,来个赶尽杀绝,鸡犬不留。”

    李中易非常理解王大虎那浓郁的自责心态,他们兄弟三人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不是亲兄弟却胜过亲手足。

    王大虎的父亲很早就过世了,他幼年的时候,孤苦一人,颇为吃了一些苦头,养成了十分阴暗的性格。

    赵老三居然在王大虎的眼皮子底下,干出这种丧心病狂的龌龊事,是可忍孰不可忍,王大虎如果不展开全力报复,那就他不是王大虎。

    回到帐中后,兄弟二人手捧热茶,围坐在炭盆两侧,经过仔细的复盘和推敲,李中易得出了结论:赵老二恐怕是等不及了!

第783章 双簧戏码

    “要给赵老二充分表演的机会嘛!”李中易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结束了和王大虎的密谈。

    王大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望着显出光影的东方,忽然笑道:“三弟,我可听说了,赵家原本打算给赵雪娘说一门好亲事,可是,赵雪娘寻死觅活的,最后闹得杜老太君不得安生。”

    李中易深深的看了眼王大虎,颇有些尴尬的说:“二兄,此事休要再提,我和赵老三誓不两立!”

    多年的狱卒生涯,让王大虎修炼出了喜怒完全不形于色的本能,但是,他依然略显激动的说:“三弟,赵雪娘于我有大恩,我亲口承诺过,必保她周全。”

    李中易叹了口气,说:“这还需要你说?只是……”

    王大虎垂下头,声音低沉的说:“赵家是赵家,雪娘是雪娘,我护定她了!”

    李中易狠狠的瞪了眼王大虎,最终却只得仰面长叹道:“二兄啊,你给我出了个天大的难题,罢罢罢,除了赵老三外,我尽量周全也就是了!”

    王大虎灿然一笑,抬手拍了拍李中易的肩膀,说:“你虽然权位日高,性子倒也没太大的变化,依然是那个重情谊的李三弟。我这人呢,性子比较冷,实话说,把人绑进麻袋,压上大石,沉入汴河水底喂鱼虾的坏事,我可是没有少干。只是……”

    李中易摆了摆手,制止王大虎声情并茂的演说,翘起嘴角说:“你何尝为了自己的私事求过我?你我是至亲,我还能不了解你的脾气么,得了,啥都不需要多说,我都知道了!”

    谈罢正事,李中易忽然想起一事,笑着打趣王大虎:“此次出征高丽,开京的很多大户豪门被抄了家,男贬为奴,女充为婢,不知凡几。要不,带几个高丽的美婢回开封去,替你暖床叠被,搓搓背捶捶腿,如何?”

    王大虎想了想,猛一拍大腿,叫道:“你不提醒,我还真的差点忘记了,开封城里的不少权贵都暗中托过我,让我帮着寻觅高丽的美婢,他们都说了,钱不是问题。”

    李中易轻声一叹,得了,王大虎年纪也不算小了,偏偏不喜欢女人,身边侍候的仆人清一色的大男人,实在是令人无语。

    须知,在这个时代,秉承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古训。一般男性十五、六岁的年纪便已娶妻成家,争取早日繁衍出下一代,以免香火血脉绝续。

    这王大虎自幼丧父,生母因为守不住清贫,弃他于不顾,独自进了当地的大豪门为妾。

    李中易琢磨着,也许正是因为受了生母绝情的刺激,导致了王大虎深深的厌恶女人吧?

    兄弟二人久别重逢,除了密谈正事之外,自然要一醉方休。

    美酒佳肴不断的端上席面,李中易叫来竹娘,让她亲自执壶,替王大虎斟酒。

    王大虎和李中易本是结义的至亲,李中易是什么人,王大虎自然一清二楚。毫不夸张的说,通家之好已经远远不足以形容他们兄弟之间的情谊,老李家的门槛早就被王大虎给踩烂了。

    王大虎见过竹娘的次数不知道有多少了,他略微谦让了一下,也就丝毫无伪的安然坐在李中易的身侧,兄弟俩把酒言欢,敞叙别后的诸多趣事。

    李中易只顾着和王大虎拼酒,喝得十分尽兴,王大虎因为座位的角度问题,敏锐的察觉到,侍立于一侧的韩湘兰,正全神贯注的盯着李中易的一举一动,浑然没有发觉,她的异常举动已经落入旁人的眼中。

    王大虎以前没有见过韩湘兰,但他却是极其聪明之人,仅从韩湘兰的打扮,以及所站的方位,轻易便能得出结论,眼前这个比狐狸精还美貌五分的女婢,应该还没被李中易收用。

    以王大虎和李中易之间的固有默契,根本不需要事先沟通,他便趁着酒劲,抬手指着韩湘兰,嘟囔道:“此婢甚是貌美,三弟,不如赏了我吧?”

    李中易没有丝毫的犹豫,当即笑道:“区区小婢而已,你就带回开封吧。”

    一直侍候在一旁的叶晓兰,芳心暗喜,异常得意的冲韩湘兰翘起小嘴,示威的意味异常浓厚。

    韩湘兰起初有些走神,等她看清楚叶晓兰喜不自禁的欢颜,当即意识到要出大事,立时吓得俏面煞白,整个人仿佛台风中的一片卑微的小树爷一般,浑身上下颤栗不止。

    “哈哈,你瞧瞧她,吓成了这样。世人皆道,美人爱英雄,我这种粗黑的汉子,没人疼啊!”王大虎故意狠狠的挤兑了一下韩湘兰,想看看她究竟会如何反应?

    李中易拉下脸,沉声质问韩湘兰:“汝可知是何身份?”

    韩湘兰总算是出自于超级豪门的贵女,短暂的恐惧和震惊过后,赶忙拜倒在地,颤声道:“奴婢很怕死,可是,奴奴的心全都被爷的身影塞满了,再也容不下任何人。如若被爷赏给了别人,奴奴宁死不从。”高高翘起的圆润滚臀,仿佛筛糠一般,抖出弧度很大的起伏波浪。

    王大虎饮尽杯中美酒,抢在李中易发作之前,连连摆手说:“朋友妻尚且不可戏,何况是至亲的身边人呢。老三,我喝多了,说醉话来着,千万别当真。”

    “不要扫了我们兄弟酒兴,回头再与汝算帐,还不速速退下?”李中易和王大虎对了个眼神,一边翘起嘴角,一边怒瞪着早就被吓懵了的韩湘兰。

    全身瘫软的韩湘兰被拖下去后,李中易高高的举起酒杯,嘴角挂着笑意,说:“你我上辈子如果不是兄弟,说出去谁信呢?”

    王大虎哈哈一笑,说:“我可不怕将来的这风那风的,尤其是枕边风。”

    “当!”两只酒杯重重的碰在一起,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惊醒了满心喜悦以至于有些心不在焉的叶晓兰。

    宾主双方喝得酣畅淋漓,王大虎最终是被侍卫们抬出去的,李中易尽管酒量超群,也难免带着几丝微熏之感,轻一脚重一脚的回到了后帐。

第784章 震撼

    第二日清晨,李中易被竹娘唤醒,起身洗漱过后,在一众美婢的伺候下,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餐,然后更衣罩上软甲,换上代表政事堂相公的紫袍玉带。

    李中易迈着四方步,踱出中军大帐,迎面就见近卫军顶着凛冽的寒风,如同泰山一般巍然肃立于辕门两侧。

    全场鸦雀无声,众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李中易的身上,灼热的视线追随着他的脚步,一路延伸到千里驹“血杀”的身前。

    李中易扫视了全场一周,越看越觉得满意,他费尽心血打造出来的这支钢军,到目前为止从未让他失望过。

    “袍泽们,一个多月前,咱们击败了十倍以上的高丽棒子,把那些贱民杀得屁滚尿流,胆都被吓破了……”李中易跨上宝马“血杀”的背脊,刻意提高声调宣布了分享征服高丽国之后的胜利果实,“咱们一起风餐露宿,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浴血奋战……有些袍泽甚至以身殉国。将士们,咱们不能只过苦日子啊,该享福的时候,必须好好的慰劳慰劳自己。就在刚才,我签发了一份极其特殊的命令,全军将士皆可以任意挑两名高丽奴婢,大家伙说说看,好不好哇?”

    “乡帅威武……”

    “相帅圣明……”

    “誓死效忠灵帅……”

    “敬爱的山长……”

    整个操场仿佛烧得冒青烟的沸油,突然倒进去一桶水,立时爆裂开来,一时间,欢声雷动,响彻云霄。

    呐喊声此起彼伏,将士们尽情的释放出自己内心的激动,李中易眯起两眼,含笑望着他的官和兵。

    直到一刻钟后,李中易才高高举起的右手,全场呼喊声嘠然而止,安静得只剩下呼吸声。

    “今天,我将带领你们正式入驻开京,去收获我们的胜利果实,享受我们的战利品。儿郎们,打起精神来,让低贱的高丽棒子们瞪瞎他们的狗眼,仔细的看一看,咱们天朝上国精锐铁军的气概……”李中易不愧是顶级煽动大师,几乎眨个眼的工夫,将士们的情绪就被彻底的调动了起来,肃杀之气瞬间蔓延至整个操场。

    一直默默的站在李中易马后的王大虎,见了此情此景,不禁心潮澎湃,三弟的手头掌握着如此精锐的兵马,何愁天下不收归囊中?

    王大虎屏住呼吸,异常贪婪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切,他脑子里始终只有一个念头:三弟若是当了皇帝,哎呀呀,那副未来的美景,简直不忍直视。

    李中易、王大虎和黄景胜这三兄弟,除了李中易负责掌总,黄景胜接手生意之外,王大虎具体负责的工作,主要是情报收集,以及清除敌对方隐藏在暗中的势力。

    客观的说,尽管李家军已经组建长达六年多,王大虎对于李家军的组织架构、指挥体系等等情况,知之甚少。

    一支万众如一人的铁军,冷不丁的呈现在王大虎的眼前,他心里所受到的巨大冲击和震撼,也就可想而知了。

    “哒哒哒哒……”就在王大虎震撼得不能再震撼之时,突然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他下意识的扭头一看,赫然看见一身红甲的竹娘,纵马驰到操场的正中央。

    “全体都有!听我口令,立正……向右看齐……稍息……”一连串的口令从竹娘的樱桃小嘴里发出,令王大虎瞠目结舌,他压根就搞不明白,立正是个什么鬼?

    “各营报数……”竹娘再次下达的军令,让王大虎终于回过神来,他这才注意到,竹娘的左手上高高的举着一面紫金腰牌。

    王大虎的手里同样拥有一面紫金腰牌,这是他指挥整个李家情报系统的最高信符,也是权力的来源。

    鉴于情报系统的特殊性,李中易很早就立下了规矩,信符才是彼此之间确定上下级指挥关系的唯一依据。

    王大虎仔细的观察之后,得出一个结论,竹娘手里的这块紫金腰牌,其形制和他的这块迥然不同。

    竹娘手里的紫金腰牌明显是六角形,而王大虎的那块则是圆形,只要是正常人便可轻而易举的就可以识别清楚。

    “报告。我营应到五百零九人,实到五百零八人,一人因风寒缺席,已经上报于军法司。”

    “报告。我营的战马有一匹因水土不服,导致严重掉毛……”

    “报告……”各营的指挥使按照各自的顺序,依次拍马从队列中驰出,大声向竹娘禀报本营里的情况。

    “新鲜啊,真新鲜……”王大虎很有些目不暇接之感,一幕又一幕此前从未见识过的场面,仿佛走马灯似的晃过他的脑海。

    “禀报山长,近卫军全体集合完毕……战士、战马以及各项物资,备战率达到九成九五以上,请您指示。”竹娘抽出腰间战刀,刀尖朝上,举于鼻尖前,接着狠狠的撇刀向李中易行礼,整个过程如同行云流水一般,令人赏心悦目。

    李中易微微点头,淡淡的吩咐说:“按照预定计划,依次登舟过海峡,去开京!”

    “喏!”竹娘再次行礼之后,随即拨转马头,奔驰到近卫军的阵前,大声传达了统帅的军令。

    启程去海边登舟的途中,王大虎故意凑到李中易的身旁,小声说:“有此铁军在手,天下唾手可得矣。”

    彼此既是胜于血缘的骨肉兄弟,他的心思对于王大虎和黄景胜而言,早已有了心理上的准备,只是这两位兄长并不具体的知道,李中易究竟想走到哪一步?

    李中易侧过脸笑望着王大虎,轻声道:“一言可决国运尔。”

    王大虎心里一阵狂喜,李中易以前虽然也露过口风,可是,一直语焉不详,令人好不心焦!

    如今,李中易史无前例的把话挑明了,王大虎也就老实不客气的兜出此前一直没敢说出口的底,“不瞒三弟,我已经认了雪娘子为义妹,

    李中易微微一楞,随即也就释然,王大虎其实是个性子极冷的家伙,寻常之人绝难走进他的心房。如果不是赵雪娘不顾家族利益的义举,彻底的感动了王大虎,难以想象他会有如此出格的举动。

第785章 谁的开京?

    在近卫军的簇拥下,李中易大摇大摆的来到岸边,抬眼就见,水师厢军都指挥使周道中,毕恭毕敬的站在帅舰的跳板一侧。

    “中平,外面风寒鼎盛,以你我之间的情分,何须如此多礼?”李中易走过去笑着拍了拍周道中的肩膀,态度十分亲热。

    周道中的心中猛的一跳,彻底征服了高丽国的李中易,待他依然如故,恩相的确是个念旧之人。

    “恩相驾临,就算是天上下冰雹,也阻挡不了末将。”周道中说得很热切,其实内里藏有大大的玄机。

    李中易是何许人也,闻弦歌而知雅意,他不禁微微微一笑,说:“吾相信中平绝不会负我。”

    周道中的眼皮子微猛的一跳,李中易身为主上,能够说出这番话来,他周某人也该知足了。

    登舰之后,李中易径直步入帅舱,周道中乖觉的将脚步停于舱室门口,不敢越雷池半步。

    李中易没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便扭头笑道:“中平你且去指挥水师运作,莫要理会舱里俗务。”

    对于李中易的体贴,周道中心中颇为受用,他恭敬的行过礼,转身去了指挥舱。

    竹娘负责安排守卫事宜,此时没在舱中,李中易瞥见叶晓兰跃跃欲试的想上前伺候他更衣,却又显得有些犹豫。

    “小兰儿,还楞着干什么?再不帮爷宽衣,等爷热出了啥毛病来,拿你试问。”李中易有意抬举叶晓兰的作法,令她喜不自胜的快步跑到李中易的身旁,仿佛摇着小尾巴撒欢的京巴犬一般。

    一旁被彻底冷落的韩湘兰,耷拉着眼皮,没精打采的看着叶晓兰。在叶晓兰的手下,她过着没有任何尊严,简直是生不如死的日子。

    叶晓兰就像是一只快乐的小鸟一般,心情愉悦的张罗着替李中易宽衣解带,洗手擦脸的琐碎活计,这让韩湘兰的心里五味杂陈,别提是个啥滋味。

    李中易换下了一身儒衫,悠闲自在的坐在书桌旁,一边品着香茗,一边翻阅刚刚递上来的各种报告。

    叶晓兰乖巧的立于李中易的右侧偏后半步的位置,韩湘兰虽然一直耷拉着眼帘,可是,她心里却异常明白,叶晓兰所处的方位,正好可以注意到李中易的一举一动。

    “浪蹄子,在幽州的时候,怎么没看出来叶晓兰如此的擅长伺候男人呢?”韩湘兰暗地里腹诽不已,面上却丝毫也不敢显露出异样的神态,仿佛空气一般的低眉顺目。

    按照事先的计划,整支船队将渡过海峡,逆礼成江而上,直达开京城下的鸡井里官船码头。

    时间还有大把,李中易先将最紧急的公文一一做了批复,命人交给一直候在外面的传令官。

    传令官转身飞奔出去后,李中易就听见叶晓兰清脆悦耳的莺啼声,“爷,喝口参汤,养养精神吧?”

    身为医学大家的李中易,他自然很清楚,高丽参确实有一些滋养元气、生津安神等方面的药用功效,不过,完全没有吹捧的那么神奇。

    李中易正值身强体壮,精力健旺的鼎盛时期,自然没必要时时进补。尤其是参一类的补品,服用过多非但无益,反而很有可能进入头发中秃的“地中海”状态。

    对于叶晓兰小意的服侍,李中易倒不至于煞了风景,让自家的女人难堪,他接过汤盅,小饮了一口,赞道:“火候掌握到位,不错不错。”

    趁着叶晓兰欢喜的劲头上来,李中易不动声色放下汤盅,信口问她:“昨日的文档,可曾归位?”

    叶晓兰甜甜的一笑,蹲身敛衽,柔柔的说:“奴婢都分门别类之后,整理的一清二楚,喏,您随手可取。”

    李中易点点头,叶晓兰不愧是出身名门大户,又经过严格训练的仕女,他稍加点拨,即可胜任书房机要秘书一职。

    和外书房不同,李中易的内书房深藏于内宅之中,而男性幕僚们必须止步于垂花门,也就是二门之外。

    基于保密以及完全可控的考虑,李中易特意选出被家族遗弃的叶晓兰,充当书房侍婢的重任

    单就书法而言,饱读诗书且能文善词的叶晓兰,她的一笔簪花小楷,娟秀婉约,清雅脱俗,让李中易这个中途开始练字的半吊子文人,必须自愧不如。

    不过,才女叶晓兰再有本事,其真实身份也仅仅是任由李中易摆布的通房侍婢而已,李中易一言可决她的生死或荣辱。

    不管是从文艺女青年的爱慕情感,还是现实的利益考量,温顺的雌服于李中易的脚下,其实是叶晓兰的唯一选择。

    叶晓兰毕竟是出身于名门的嫡女,她心里很清楚,除了把李中易侍候得妥妥贴贴异常舒坦之外,她必须展示出不可或缺的协助理事能力,才能在残酷的内宅竞争中,赢得自家男人的青睐和宠信。

    于此基础上,叶晓兰在这权力中枢的李家内宅之中,方有立足之地。

    李中易属于典型的权力制衡论者,安排自家的女人协助处理内书房的文档整理,历史上十分著名的武曌之鉴,不可能不防微杜渐。

    很自然的,早在幽州时便与叶晓兰很不对付的韩湘兰,便在润物细无声的状态之下,悄然出现了内书房的角落里面。

    李中易处理完毕手头的事务,索性将整个上身子向后靠去,后脑勺恰好枕在叶晓兰的翘胸之间。

    “爷,奴婢替您揉揉吧?”叶晓兰完全不需要男人吱声,她很有默契的伸出青葱般鲜嫩的玉指,十分狗腿的替李中易揉动太阳穴,动作异常之优美轻柔。

    李中易惬意的享受着自家女人的小意温柔,脑袋时不时的朝后蹭上那么几蹭,吃一吃女人的嫩豆腐。

    此时此刻,原本仿佛空气一般待在舱室角落里的韩湘兰,忽然抬起一直低垂的螓首,目光灼灼的盯在叶晓兰的身上,灵动的眸子之中不时的闪现出复杂的神采。

    温柔乡从来都是英雄冢,李中易察觉到念想越来越旺,只是时机却很不对,他索性起身步出舱外,迎着凛冽的寒冷江风,深深的吸了口气,头脑立时为之一振。

第786章 征服者

    李中易负手立于船头,默默的注视着庞大的船队渡过江华湾,浩浩荡荡的驶入礼成江口,直奔开京城外的官船码头。

    “爷,您只穿了件单衣……外面怪冷的。”叶晓兰从舱内跑出来,气喘吁吁的赶到李中易的身旁,二话不说的就将手里捧着的那件精美皮裘,披到他的身上。

    李中易望着喘气如兰,粉颊红扑扑的叶晓兰,怜爱之心顿起。他抬起右手,食指尖轻轻的掂起叶晓兰弧线优美的下颌,和煦的一笑,缓缓的说:“小兰儿啊,你今儿个的叫唤声,可比昨儿个的不行了,更加勾人呐!”

    叶晓兰微微一楞,紧接着,雪白无暇的粉颊之上,布满了比胭脂更胜数倍的朵朵红云。

    “爷,您坏死了!”叶晓兰羞不可抑的一头扎进李中易的怀中,将螓首拱进他的肩窝,扭动着水蛇腰,借着撒欢遮羞。

    “爷,您猛得令人喘不过气来……奴婢……奴婢……其实很喜欢的……”如果不是近在咫尺,李中易险些错过了叶晓兰如诉如泣般的低喃。

    李中易不禁哈哈大笑不止,怀里的文艺女青年没经历过人事之前,被家族训练成了淑女味道极浓的大家闺秀。可是,这所谓的名门仕女,一旦被充分开发,并且食髓知味后,却比潘金莲还要潘金莲。

    叶晓兰的变相献媚,隐含着说不清楚又道不明白的挑和逗,李中易这个花丛老手,自然心知肚明。

    问题是,李中易即将在整个高丽国的官民面前盛大露脸,他不想给人家一种酒色之徒的坏印象。

    尽管高丽国的三十万大军,已经被团灭,可是,李中易素来知道高丽人畏威而不怀德的民族秉性,他十分乐意通过铁血手腕,始终保持着征服者居高临下的凛然高压姿态。

    叶晓兰敏感的察觉到,李中易并无回舱马上“吃”了她的念头,仅仅穿了单衣薄裙的她,立时承受不住凛冽的寒风侵袭,禁不住连打了好几个寒战。

    李中易意识到女人的窘况,随即摆了摆手,吩咐叶晓兰:“外面风大,当心受了凉,还不赶紧回舱去把身子烤暖和了?”

    叶晓兰明显感受到了李中易的格外关爱,她的芳心不由猛的一甜,赶紧蹲身敛衽,眉花眼笑的说:“爷待奴婢真好,奴婢这就回舱里去把自己收拾干净喽……”

    李中易忍不住笑了,顺手捏住叶晓兰的俏脸,宠溺的骂道:“小浪蹄子,且去把小PP洗干净喽,等着爷狠狠的收拾你。”

    眼前的女人已经完成了从名门闺秀,到李瓶儿的蜕变,她对李中易那是肆无忌惮的既挑且逗,偏又不明说。这其中千回百转的韵味,令人回味无穷。

    良好的家族教育,在叶晓兰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此时的她仿佛一只花间美蝴蝶一般,姿态优美,背影翩跹。

    李中易瞥了眼叶晓兰离去的方向,不由高高的翘起嘴角,笑意盎然,咳,只有合理的引入竞争才是王道呐!

    叶晓兰本就是个冰雪聪颖的名门之女,当品貌才华绝不输于她的韩湘兰,悄然出现在李中易身旁之时,显然让她意识到了巨大的危机感。

    李中易确实是个好色之徒,也并不介意人家说他是大种马,事实也是如此,围绕在他身边的漂亮女人,已经很是不少。

    但是,李中易绝不承认他是个见女人就走不动道的下流色鬼,准确的说,他是一个拥有独特品味的美女鉴赏和收藏家。

    所以,叶晓兰隐晦的撩拨,顶多只是让李中易有一点点心动而已,远不至于像个急色鬼一般,马上冲回舱里去,狠狠的收拾她。

    李中易双手抱胸,眯起两眼,以铁血征服者的姿态,居高临下的欣赏着江景。

    礼成江,是高丽人共同认知的母亲河。如今,这条母亲河已经在实质上,成了大周水师监护之下的一条域外内河。

    自从,江华岛被建成了李中易控扼整个高丽国的军事堡垒之后,毫不夸张的说,所谓三千里锦绣河山,已经尽在李家军的俯瞰之下。

    只要高丽国内有变,常驻于江华岛的镇压大军,完全可以做到朝发而夕至,以迅雷不及眼耳之势,将祸患剿杀于星火初起的阶段。

    江面上空气潮湿阴冷,一阵寒风突然拂过船头,李中易情不自禁的裹紧皮裘,小声骂道:“鬼天气,真冷。”

    就在这时,帅舰的桅杆上,突然传下清脆的铜钟嗡鸣声,李中易抬头向上一看,却见一只系着红稠的竹筒,正沿着粗大的缆绳,迅速的滑入指挥舱室的窗口。

    嗯哼,看来是江面上有新情况了,李中易不动声色的立于原地,他倒要看看遇见意外情况的水师,将如何应对?

    在李中易的亲自参与下,名义上隶属于大周的水师,其实已经被彻底的改造成了他的私军。

    客观的说,李中易并不是万能的上帝,不管是冷兵器时代的水师,还是现代化的舰队,他都知之甚少。

    尤其是针对冷兵器时代的水师,李中易有限的知识,基本上来自于他曾经看过的几部西方出品的海盗电影。

    就在李中易绞尽脑汁的努力回忆海盗们,是怎么抢劫的全过程之际,帅舰上的各个舱室门突然打开,一群群或持弩提弓或手举大盾的水军官兵们,蜂拥而出。

    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已经提刀在手的竹娘,领着全副武装的侍女以及贴身近卫们,冲到了李中易的身旁,将他团团的保护在了盾牌阵的正中间。

    “爷,江面上有情况,请您回舱。”竹娘一把拽住李中易裹在身上的皮裘,语气不容置疑。

    李中易含笑捏了捏竹娘捉住皮裘的小手,温柔的说:“不妨事的,目前只是传下了警戒信号,还没到近舷搏战的时候。”

    他很担心,竹娘不管不顾的将他拖回舱去,那可就太丢面子了。

    以李中易如今的身份和地位,已经绝少有人敢在他的面前放肆,偏偏竹娘是个特殊的例外,为了保证他的安全,竹娘霸蛮起来那可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滴,李中易也拿她没招。

    “爷,奴家先把丑话说在前头了啊,作战令下达之后,您必须马上回舱。”竹娘的态度异常之坚决,丝毫没有和李中易商量的余地。

    “好吧。”李中易无奈的叹了口气,谁叫他摊上了这么个既忠心又体贴的小妾呢?

    不过十几个呼吸的功夫,李中易便发现,帅舰的船弦两翼,已经被官兵们用巨大的盾牌,遮挡得密不透风。

    “点起火把,巨弩准备。”李中易注意到,从指挥舱里传出的号令声,在水军官兵们口口相传之中,很快传遍了整个甲板。

    “你……你……不要犯浑……”没等李中易回过神,他已经被竹娘拽紧胳膊,硬往舱室里边拖了过去。

    PS:今天至少两更。

第787章 遇险

    帅舱外面,近卫军官兵们手持大盾,保护得水泄不通。

    帅舱内,凡是靠窗的位置,都被荷枪实弹的女兵们,牢牢的把守住要津。

    水师自有水师的作战规律,李中易一向信奉人尽其才的原则,所以,他索性不理此事,免得给正在指挥的周道中添乱。

    此所谓:自知之明是也!

    李中易被拖回帅舱内,竹娘便命人去联络周道中,很快,派去的女兵回来禀报了详情。

    “爷,是一艘高丽人的小渔船,突然载满了粮食擅自离开岸边,朝江心这边靠拢过来,被桅杆上的了望哨及时发现……”

    李中易听了竹娘的禀报,不由眯起两眼,反反复复的琢磨了一番,脑子里猛的灵光一闪,厉声道:“那艘小渔船多半只是个明面上的诱饵罢了,真正的威胁很可能来自于水下。”

    竹娘对李中易一向是盲目的崇拜,李中易这么一说,她马上就信了,立即急出了一身香汗。

    出身于西北豪门折家的竹娘,虽然身手异常之矫健,死在她的刀弓之下的党项人、契丹人至少过百。

    然而,和黑旋风李逵一样,竹娘却是个典型的旱鸭子,她不仅不通水性,更不懂水战的要领。

    “爷,那该怎么办才好?”竹娘急得团团乱转,拉住李中易的胳膊,死活不肯撒手。

    李中易微微一笑,将竹娘搂进怀中,轻柔的拍了拍她的香肩,小声说:“傻娘子,你这是太过关心我了,以至于乱了方寸。”

    竹娘仰起俏脸,望着李中易那张既清秀又熟悉的面庞,深吸了口气,说:“爷,奴家知道您会游水,万一那个啥了……您先自己游到岸边去,再让会水的人来救我们。”

    李中易被感动的一塌糊涂,竹娘子对他,那是没分掺水的真爱呐!

    “傻娘子,等我游去了岸边,你们早就成了龙王爷的女人了。”李中易情不自禁的吸住竹娘的樱唇,狠狠的吻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方才罢休。

    “哼,谁敢抢老资的女人,那必须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哪怕是龙王爷,也要剥了它的龙鳞,抽了龙筋。”李中易说得轻描淡写,一直依偎在他怀中的竹娘,却完全可以体会得到,她的男人绝对不是虚言恫吓,或是说着玩的。

    “现在是寒冬腊月,礼成江水温极低,即使高丽人暗中潜入水中,也难以支撑多久。”李中易冷冷的一笑,“传我的军令,调神弩手到两侧的舷边,但凡从水里露头的,格杀毋论。”

    “另外,敌人很可能在两岸皆有埋伏,咱们不能向左岸靠过去,那就索性顺水先下两里地。”

    李中易考虑得很清楚,礼成江宽不过一百余米,如果船队留在原地,或是继续逆水流而上,显然会给暗中捣鬼的高丽人留下可乘之机。

    如果,借着顺水之势,快速下移两里之地,也就是一公里,在如此寒冰刺骨的江水里面,哪怕是铁人也吃不消身体严重失温的严重后果。

    李中易的性格向来是,没拍板之前,一定会反复斟酌,一旦下定了决心,九牛不回!

    周道中接到李中易的军令之后,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当即下达了掩护帅舰全速后撤的命令。

    因为是专供李中易使用的帅舰,周道中煞费了一番苦心,把帅舰整理成整个水师船队里边,防浪性最佳、防护最严密并且吨位最重的一艘。

    美中不足的是,帅舰吃水线下面的舱室,虽然加装了防水舱,却依然是整个帅舰防护最薄弱的环节。

    周道中早就是脑门子上刻着斗大个“李”字的李党核心成员,李中易若有半点闪失,他的满门老小显然全都活不成了。

    即使朝廷只问罪周道中一个人,对李中易无比忠诚的李家军将士们,有可能放过他的全家,甚至是全族么?

    庞大的帅舰要想在江心转弯,其实并非易事,可是,服务周到细致、思维缜密的周道中,早就在船舷的两侧安排好了近百名桨手。

    当初造帅舰的时候,周道中特意嘱咐船工,务必在船舷的两翼挖出桨孔,并且安排好适合桨手们发力摇桨的最佳位置。

    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周道中当时主要考虑的是,庞大的帅舰如果在狭窄的汴河上遇见贼子们的火攻,可以灵活机动的进行规避。

    周道中自己也没有想到,帅舰的第一次遇险,竟然是在异国它乡的礼成江中。

    “当当……当当……”在清脆铜钟声指挥下,舵工迅速的右满舵,与此同时,右舷的桨手们在嘹亮的号子声中,一起使劲挥桨如飞。

    李中易本想去窗边看个热闹,却被竹娘看似柔弱的娇躯,阻挡了他的去路。

    “唉,娘子啊,你呀,你呀……”李中易好一阵唉声叹气,对于异常执着的竹娘,他也只能是无可奈何,望窗兴叹。

    “爷,您并不习水战,您去了窗边,除了徒增危险之外,别无益处。”竹娘义正词严的戳穿了真相,令李中易好不尴尬。

    出身于西北豪门的竹娘,性格端的就是直爽,经常让李中易很尴尬。

    可是,身为官场老油条的李中易,偏偏就爱吃竹娘的这一套。归根到底,竹娘那是全心全意的为了李中易好,忠诚和体贴并存,令他感同身受。

    正因为李中易体会到竹娘大事不糊涂的好,区区面子上的小事,也就不足挂齿矣。

    “水里有人,水里有人,快,射死他……”就在李中易刚刚坐定,端起茶盏之时,突然听见船舷的左侧有人大声惊叫。

    李中易不禁也大吃了一惊,原本,他估计有人会从水里来攻,其实并无多大的把握,仅仅是猜测而已。

    没料到,高丽人竟然真的在如此寒冷的季节,派人潜水过来想搞死他,嘿嘿,其心不小啊!

    既然已经发现了水里的敌人,周道中又是指挥水师多年的宿将,李中易完全没有必要担心什么。

    李中易轻轻的吹散漂浮在汤液最上面的茶叶,小啜了一口,随手放下茶盏的时候,不经意的瞥见,韩湘兰雪白细嫩的右腕之上,赫然是刺目的指甲掐痕。

    咳,女人呐,面对劲敌的时候,小心眼未免也玩得太过火了一些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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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侯介绍:
李中易,本是共和国最牛的中医权威,因车祸到了五代十国,附体在一个文不能科举、武不能提刀的废柴身上!
这时候,儿皇帝石敬塘刚刚卖掉燕云十六州不久。
后蜀国主孟昶,正在与花蕊夫人嬉戏。
南唐后主李煜,隔江犹唱后庭花!
后周世宗柴荣,做梦都惦记着北伐。
北宋太祖赵匡胤,正琢磨着黄袍加身。
这是混乱的时代,却也是李中易的时代!
逍遥侯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逍遥侯,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逍遥侯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