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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大司空     逍遥侯txt下载     逍遥侯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923章 抢劫成果

    撇开私人的琐事不提,李家军从榆关西进之后,每日的推进速度,都在一百里以上。

    由于契丹人没有料到,李中易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悍然西进。所以,幽蓟大平原不仅没有坚壁清野,反而呈现出一种安详的居家气息。

    这么一来,沿途所缴获的粮草等物,用堆积如山来形容,都无法概括其全貌。

    至于李中易最为看重的人口,按照参议司军需房的统计,当目前为止,一共掳来了五千多户,三万余口。

    其中,不少是耕读传家的大户人家,这些富裕的人家,既多粮食和银钱,又多年轻力壮的下仆,正是理想中的南迁对象。

    持久性的战争,尤其是国战,打的不仅仅是兵马和钱粮,还有至关重要的人口。

    目前,大周朝尚未统一南方,总人口也不过区区三千多万而已。当然了,由于繁重的徭役、田赋及丁口税,民间多有隐匿人口的利益驱动。

    按照李中易的初步估计,如今的大周朝,总人口应该有四千多万,成年的二十岁至四十岁壮丁大约八百来万。

    在这个没有全国人口大普查的年月,不仅人口是笔糊涂帐,就连至关重要的纳税田亩,也都模糊不清。

    和人口相比,各地的大户、官绅、武将之家,隐匿田亩的利益驱动,也更加的强烈。

    别的地方李中易不太清楚,可是,他当开封府尹的时候,曾经做过田亩的暗中抽查。结论令人十分吃惊,就在皇城根下,豪门权贵隐匿的良田,保守估计在四成以上。

    权贵们拥有这么多良田,不仅不纳税,而且利用雄厚的资金和粮食调节能力,于大灾之年,屡屡逼迫自耕农们破产变成流民。

    这便是治乱循环的结果!

    治乱循环的本质是,重农抑商抑工的基本国策,让权贵们只能在土地上做文章,导致垦荒的速度永远不可能赶上土地兼并的速度。

    王朝建立之初,大量人口因为战乱而被消灭,统治者们刚刚经历过战乱,知道官逼民反的恶果。

    于是,各种恢复生产的政策,便随之应运而生,比如说,按丁口授田。

    等到权贵之家开枝散叶,需要供养的特权阶层人士越来越多,渐渐入不敷出的时候,便会把歪脑筋打到自耕农的身上。

    实际上,距离此时最近的两宋,就不抑土地兼并。两宋的基本国策,就是重农不抑商,甚至商人还可以参加科举做官。

    可惜的是,北宋对士大夫特权阶层太过于放纵,需要供养的各级官僚及其子弟太过于庞大,导致财政濒临崩溃。

    宋神宗任用王安石变法,根本目的不是利民,而是与官绅阶层争利,扩大政府的财政收入。

    自古以来,凡是不思财富开源,只考虑从官绅阶层手中分利的改革,无一例外,全都失败了。

    隋炀帝和雍正帝的名声,在士大夫阶层里面,那么的臭气熏天,根子问题就在于,他们破坏了官绅阶层的根本利益。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读书高的本质,是只有读书人才能做官。然而,读书考科举,又需要殷实的家底。

    在这个生产力不高的时代,就算是相对富裕的自耕农,也很难常年累月的养着一个不从事生产的读书人。

    李中易身为后来者,又以御医的身份,久处于核心权力圈中,广博的见识让他对历代执政之得失,看得一清二楚。

    打破治乱循环规律的根本,其实是,不能堵死寒门子弟上升的通路,充分的扩展就业的渠道。

    必须重农重商重工并举,让寒门弟子即使无法读书作官,也可以靠着勤劳和智慧在商场或是工厂里谋个好出路,

    历史上的两宋,为政比较宽容,穷人的出路比较多,哪怕是土地兼并依然十分严重,却几乎没有全国范围内的揭竿大起义。

    两日后,李家大军云集于安喜县城,将整座县城围得水泄不通,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城。

    安喜县,虽然是一座县城,却因为是蓟州,乃至南京析津府的东大门,军事地位极其重要。

    据细作传来的情报,契丹人不仅在此地驻军多达三万人,并且把安喜县城当作了囤粮的分所。

    此时,县城里的契丹和汉军的兵马,比平民还要多,属于典型的一座军事要塞。

    也正因为安喜县是块大肥肉,又有驻军两万,所以,李中易开开心心的来了。

    大军围城完毕,杨烈便下了命令,工兵们指导各族奴隶们,绕着安喜县城挖出三道壕沟。每道壕沟必须宽三丈,深三丈,挖出来的土方用来筑垒寨墙。

    人多就是力量大,三万多各族奴隶们,在释奴的迫切希望之下,每日每夜的干活。以前,至少需要三日才能完成的工程量,仅仅一个昼夜,便大体完工。

    当然了,这也和工具的关系密不可分。来安喜的途中,李家军攻破了好几百个村庄,村庄的锄头、木铲、铁榔头等农具也都被带到了安喜城下。

    众人拾柴火更旺,奴隶多了好挖沟,这些都是显而易见的道理。

    李中易坐在大帐之中,两侧分别坐满了李家军中的高级将领,大家齐集一堂,共商攻城大计。

    和以往军议不同的是,在大将们的身后,第一次出现了参议们的身影。这些参议,都是在历次战争中,表现突出的优秀人才。

    参议司指定作战计划的根本,是充分和详实的情报资料,自然也包括大将们对战争的看法在内。

    为了避免上传下达出现偏差,李中易一不做二不,索性提前把优秀的参议官,纳入到军议会议上来,以达到集思广益的正面效果。

    打横坐在李中易右手边的杨烈,是今次军议的主持人,杨烈所处的位置,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既有李中易特别的信任,也和杨烈是个军事指挥天才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说白了,杨烈在李家军中副帅地位的稳固,可谓是名至实归,毋庸置疑.

    见李中易微微颔首,杨烈清了清嗓子,大声说:“参议司制订的作战计划,已经下发,请诸位针对作战计划,发表各自的见解。在这里,我需要提醒一下大家,和作战无关的事宜,不在此次军议的议题之列。奉主公之命,凡有违反者,罚钱一百贯。”

    “喏。”

    有李中易撑腰,杨烈又有显赫的战功作后盾,在场的重将们无人敢当众挑衅他的副帅权威。

    李中易摸着下巴,嘴角微微翘起,以往的军议之时,大家固然都可以畅所欲言,但是,不乏含沙射影的人身攻击。

    这个骂那个是胆怯思想,那个骂这个是小农意识,更有甚者,竟然辱骂同僚的长辈。

    是可忍,孰不可忍!

    所谓言论自由,终究还是有限度的。军议就是军议,涉及的是全军生死存亡的作战大计,你扯什么人家品德低下,长辈贪财好色,有半点意义么?

    今日的军议,竹娘背弓按刀,侍立于李中易的左侧身后。杨小乙则不见踪影,也不知道猫到哪个角落里去了。

    至于,内书房书记官叶晓兰,则躲在内帐的书案后边,专门负责记录李中易的发言。

    李中易一直有做笔记的习惯,再怎么样的好记性,终究不如烂笔头。

    随着身份地位的日益提高,他的每日笔记分为了两个部分,公开发言由书法甚佳的叶晓兰或韩湘兰负责记录,他再单独作出批注整理。

    最机密的笔记,则是用白纸裁剪封订而成的一本小册子,李中易将小册子贴身携带,遇见什么值得关注的事情,便拿出炭制铅笔,在小册子上做简短的记录。

    首先站出来发言的是同知参议司事的李浩东,军事情报工作是他该管的职责范围,他不出来做出具体的说明,在场的重将们连基本的战场态势都搞不清楚,怎么可能碰撞出火花来呢?

    “据半个时辰前传来的后方军情,耶律喊抵达了平州之后,除了排除大量斥喉之外,就没挪过窝。一时辰前,从幽州那边发回来的军情显示,契丹人应该已经知道了我军倾全力西进的情况,只是,令人感到疑惑的是,幽州方向并未看出耶律休哥召集兵马来援的迹象。”李浩东略微停顿了一下,以便给大家留下思考的时间。

    李中易端起茶盏,轻啜拉两口,明眼人都知道安喜的重要性,可是,休哥居然坐视李家军进攻安喜,这里边若有没有鬼名堂,打死他都不可能相信。

    休哥的异常反应,令李中易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其中有诈”这四个字。

    比中转站更重要的打击目标,除了全歼李家军,活捉李中易之外,再无第二种可能性。

    可问题是,幽州韩家被族诛,叶晓兰的娘家又已经和她断绝了骨肉亲情的关系。

    耶律休哥与契丹皇之间的战斗,究竟战况如何,进展到了哪一步,李中易却是一无所知。

第924章 休哥的诡谋

    傻子都知道,仅仅靠六万兵马,不可能将带甲数十万的契丹人灭国。

    不过,如今的时机甚好,耶律休哥悍然发动政变,软禁了契丹睡皇。表面忠于契丹皇室,其实暗藏着祸心的奚王,趁着契丹皇族反抗耶律休哥的机会,在东京道起事。

    原本只是掐住了南京道和东京道商路的榆关,摇身一变,成了阻截休哥派兵镇压奚王叛乱的桥头堡。

    时至今日,小小的榆关,不仅牵动着契丹人的内斗,更成了李家军西进东征的军事要塞。

    李家军的上上下下,都对李中易的远见卓识,佩服得五体投地。

    明眼人都知道,如今的李家军正处于蒸蒸日上的茁壮成长时期,自从河池军兴以来,李中易就没打过败仗。

    自从晚唐以后,曾几何时,汉人的兵马居然敢于孤军西进,兵围契丹人的中转重地?

    前帐在紧锣密鼓的商议作战计划,叶晓兰在后帐却一直闲得没事做,只要是军议的时候,李中易向来都是最后一个发言。

    李中易不说话,叶晓兰只得放下手里的毛笔,抬头看向一直捧着托盘,伺候在身侧的一名新收婢女。

    此婢姓薛,名唤杏娘,是薛家庄庄主薛程的嫡长女。李家军破庄之后,这薛杏娘因为知书达礼,又生得异常之俊俏,便被叶晓兰挑出来,打算将来让她顶替掉韩湘兰的位置。

    叶晓兰和韩湘兰之间的争宠,绝不仅仅是因为她们彼此之间,互相看不顺眼这么简单。

    韩湘兰和叶晓兰同出幽州名门,又是差不多前后成了李中易的女人,彼此之间的竞争关系,先天性的注定了,除非一方彻底败退,否则无法化解。

    原因其实很简单,这是代表性政治运作逻辑决定的客观规律,就是李中易本人,目前恐怕也没有彻底想明白其中的奥妙。

    目前,李中易只是出于权力制衡的需要,有意识的推波助澜,让叶晓兰和韩湘兰变成具有对抗性的竞争关系。

    然而,李中易没有深想的是,经过这么多年的暗中观察,叶晓兰和韩湘兰都对李中易将来能够取得天下,乃至重新夺回燕云十六州,抱有极大的信心。

    不夸张的说,叶、韩二女,甚至比李中易本人的信心,都强得多

    俗话说得好,落一叶而知秋,由小事可以见大!

    既然,叶晓兰和韩湘兰都认为李中易必成大业,那么,将来谁的家族出来代表幽州名门的利益,也就赤果果的摆在了她们二人的面前。

    叶晓兰的劣势是,幽州叶家鼠目寸光,不仅不协助她在后宅内争宠,居然公开将叶晓兰逐出了家门。

    如此的绝情,如果仅仅是为了迷惑住契丹人,避免叶家重蹈韩家被族灭的覆辙,那倒也罢了!

    可问题是,叶家人私下里连封谅解信都没给叶晓兰送来,活脱脱把她当作了家族的弃子,从此不闻不问。

    叶晓兰接受过长时间良好的家族教育,她比谁都清楚,没有家族作后盾,将来,她的儿子想要上位作世子,几乎没有什么希望。

    同样的道理,幽州韩家被族灭,但韩湘兰至少还有个亲爹韩匡嗣窝在李中易的身边。

    不知道内情的人,普遍认为韩匡嗣不过是个贪生怕死之徒,又不被李中易看重,大势已去,再也无法扑腾起来。

    但是,知道幽州韩家底细的叶晓兰,却不这么认为。幽州韩家自从投靠了契丹人之后,家中子弟从没断过出仕,屡居于高官厚禄之位。

    试想,曾经培养出了韩德让和韩德光这两个幽州青年的名士韩匡嗣,有可能是个无见识无能力的窝囊废么?

    当然了,叶晓兰抢先替李中易生了个儿子,仅此一项,便占尽了优势。但这个优势,不过是暂时的罢了。以韩湘兰阴险狡诈的个性,总有一天会重获李中易的喜爱,生儿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基于长远的考虑,叶晓兰一直琢磨着,怎样让韩湘兰彻底的失宠呢?这的确是个要命的大问题。

    豪门世家内部,女人之间的争宠手段,叶晓兰大致都懂。其中最主要的手段是,利用男人喜新厌旧的特点,不断的往男人枕边塞各种美人儿,以便帮着她固宠。

    当然了,历史上采用这一招的后院女人,数不胜数。其中,有真帮着固宠的,也有借机捞取盛宠之后,反手将旧主打入十八层地狱的狠毒女人。

    饱读史书的叶晓兰,对此自是心知肚明,所以,才显得十分犹豫。只可惜,叶家人把叶晓兰当作了弃子。

    如今的叶晓兰身边,竟找不出一个值得信赖,可以说说知心话,帮着办一些体己事的真正心腹之人,实在是遗憾之极。

    前帐那边,李中易一直没有开腔,叶晓兰低头喝了口热茶。不经意间,叶晓兰发现薛杏娘尽管低着头,装作十分乖顺的模样,可是,胸口处缓慢的起伏,却暴露了她的心机,她恐怕是在倾听前帐的动静吧?

    “薛杏娘,跪到角落里去。”叶晓兰只觉得一阵胸闷,她本以为薛杏娘是个老实人,却不成想这个浪蹄子竟然十分擅长伪装。

    一个韩湘兰就足够叶晓兰头疼的了,再来一个同样心机深沉的女子,叶晓兰就不要想过好日子了。

    内帐的风云,在前帐参加军议的李中易,自然是一无所知的。此时的他,已经当了一个多时辰的哑巴。

    为了持续性的创造出场所的议事氛围,李中易努力克制住了插话的冲动,做到了只听不说,也算得上是颇为宽容有涵养的主公了。

    “山长,学生以为,休哥很可能早就把契丹主力调出了幽州,具体调到了哪里,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认为,休哥的目的,必定是想把咱们引出榆关,一口吃掉。”

    终于轮到廖山河发言了,谁曾想,他刚一开口,就让李中易眼前猛的一亮。这是李中易到目前为止,听到的最特别的一种看法。

    如果,真让廖山河说中了,那么,换位思考一下休哥的想法,显然就可以得出一个和以往迥然不同的结论:休哥早就锁定李家军为头号劲敌。

    李中易越是细想,就越觉得廖山河看法,非常有道理,他所分析出来的逻辑,绝对是耶律休哥现在最想做的事。

    “也有可能是休哥的判断失误,没有料到我军会倾巢西进,他唱的是空城计,主力被契丹皇族的人牵制住了,也未可知。”马光达总是和廖山河的意见不同,但也说得言之在理。

    李中易面带微笑的频频点头,且不说马光达是否猜对了,但论这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就必须大大的点赞。

    带兵这么多年以来,李中易深切感受到,制订作战计划,很多时候都是从匪夷所思的猜想开始的。

    尤其是在以弱敌强的时候,很多看似不可能的猜想,往往就变成了现实。

    夫战,庙算胜者,得算多也!

    自从有了参议司之后,李家军的所有大将,都觉得打仗,忽然在一夜之间,变得简单多了。

    带兵的主将,不必再去搭理的那些永远都处理不完的军中琐事,只需要集中精力谋算打胜仗即可。

    马光达手里提着细木杆,绕着整个幽蓟平原的画了一个圈,神采奕奕的说:“这里是一望无际的大平原,我军的精锐斥喉至少远出一百里地,如果有休哥的大军埋伏在附近,绝无不被发现的可能性。”

    李中易摸着下巴笑了,马光达对斥喉营的评价,比他这个首创者,还要高得多呐。

    “不管怎么说,抢先拿下安喜县城,都是当务之急。”马光达分析了一大通后,斩钉截铁的给出了结论。

    廖山河被马光达抢了话,并没有当场甩脸色,他十分有耐心的等马光达总结陈词之后,这才慢条斯理的再次举手发言。

    “我考虑的是,如果休哥掌握了咱们排除斥喉的规律,在故意引诱咱们来攻安喜的同时,安排幽州的主力大军,从外围一百五十里开始,向安喜包抄过来。以契丹人的行军的速度,一百五十里地,快走只需要三个时辰。只要围上来,同时切断咱们的粮道,哪怕我军最终能突围出去,也必有很大的损失。”廖山河只管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至于合理性是否充足,并不是他需要多虑的问题。

    “我个人倾向于休哥的判断失误,想唱一曲空城计,结果反被咱们钻了空子。”宋云祥思虑再三,比较认同廖山河的想法。

    “此地是大平原,地势平坦,非常适合骑兵作战。”刘贺扬提杆指着沙盘上的安喜县城,分析说,“如果我是休哥,一定会在此城中布置重兵,对外却谎称只有两万兵马。只要我军被阻挡在坚城之下,拖个十天半月的,休哥大可从容的从外围调主力包抄我军后路。”

    “当然了,也有可能是休哥想以安喜吸引我军的注意力,等他击败了契丹皇族的反抗力量,再掉头与我军决战。”刘贺扬最后的补充,却又部分迎合了马光达的看法。

    李中易一念及此,不由瞥了眼的侃侃而谈的刘贺扬,全军的大将之中,就数他最会做人了。

    不过,刘贺扬的分析,也不无道理。换位思考一下,让李中易处在休哥的两面受敌的位置上,也必定会想方设法的抢先解决掉一方的力量,再集中全力和另一方决战。

    怎么说呢,休哥虽然顺利的接收了南京道的二十七万兵马,看似人手很多。但是,燕云十六州共有大大小小几十座城池需要防守,这就极大的削弱了休哥的机动作战力量。

    另外,据奚王所言,契丹皇族的反抗力量,以皮室军为主,大约有五万兵马。

    休哥就算是再厉害,要想击败这五万皮室军精锐,哪怕是偷袭,也至少需要派出三万以上的兵马,才不至于打成击溃战。

    当然了,李中易第一时间想到了另一种假设。鉴于南边的大周根本就无意北伐,休哥大可从容抽调出各城的主力守军,以大将率领五万人,牵制住内部的反抗力量。与此同时,休哥本人率领压倒性多数的兵力,东来与李中易决战。

    等大将们都发言完毕,主持军议的杨烈,扭头问坐在后边的参议:“诸位参议,有何高见?”

    一时间,包括李中易在内,众人的目光全都聚到了后排的参议席上,大家默默的等待着参议们的意见。

    “我参议司早有定见,归纳下来后,共有二种看法,请容某家为诸公一一道来。”同知参议司事的何大贝,挺身而出,“众所周知,在大平原上设伏,并非易事,但也不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比如说,当年汉太祖的十万大军,被匈奴人包围在了白登山。”

    “契丹人以弓马骑射见长,哪怕是大平原之上,只要兵力远远多过我军,大可将主力重兵一分为二,一部只骚扰我军,并不决战;另一部则以逸待劳,等待我大军被拖垮拖疲,再突出奇兵,合而攻我。”何大贝的一席话,显然是参议们集体商议的结果,不仅令人耳目一新,更具有强烈的震撼性,“别忘了我军背后的耶律喊,他可是擅长截粮道的契丹名将。”

    俗话说的好,兵无常势,水无常形!

    兵者,诡道也。只要能够打赢战争,水淹、火烧、坑陷、毒杀等等狠招毒招,无所不其极!

    李中易和杨烈不经意的对了个眼神,他们都从对方的习惯性动作上,看出了喜悦和欣慰的蛛丝马迹。

    大营外边的奴隶们,正在紧张的修筑营寨及防御设施,中军大帐内的讨论气氛,也越来越热烈。

    军议持续了大约一个时辰,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休,始终无法达成一致的意见。

    老是这么争论下去,何时才是个了局?

    李中易索性起身,笑着招呼大家:“暂且休会,一刻钟后继续商议。”

第925章 暗渡陈仓

    李中易步入后帐,刚进门就见叶晓兰笑吟吟的迎了上来,她蹲身道:“爷乏了吧,奴替您捏捏腿,可好?”

    有人掐肩捏腿,自然是件大好事,李中易自无不允的道理,欣然拉着叶晓兰的小手,并肩坐到了软榻上。

    随着身份地位的提高,李中易的后帐内,各种日常用的家什之物,也日渐增多。

    不过,为了行军途中搬运方便,这种软榻被做成了折叠的式样。白天可以当作办公会客之用,晚上展开之后,可以躺上去睡觉,可谓是一举两得。

    李中易坐到榻上,叶晓兰替他脱了靴后,跪坐在榻前的竹席上,轻柔的替男人捏腿。

    叶晓兰捏了一阵腿,见李中易心情还算不错,便换了木制的美人捶,轻轻敲打在男人的背上。

    李中易一边享受着小老婆的精心服侍,一边暗暗感慨不已,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

    如果李中易至今还是个小医官的庶子,别说让叶晓兰这等名门贵女帮着捏腿敲背,就算是想看她一眼,都不可得啊!

    不经意间,李中易忽然发觉帐内的一角,跪着一名陌生的婢女,他不由有些奇怪。他和叶晓兰在一起的时日也不算短了,连儿子都有了,对叶晓兰的脾气,自然了解甚深。

    叶晓兰不是那种没见识的小户千金,往日里,李中易的从没见她打罚身边的婢女,今天这是怎么了?

    大战在即,李中易的脑子里始终装的都是,休哥在哪里,根本就没心思过问这种后宅小事,明明看见了却只当没有看见一般。

    俗话说的好,清官难断家务事。叶晓兰处罚她自己身边的婢女,仅仅只是罚跪而已,又没打死打残,何必多管闲事呢?

    李中易缓缓的合上眼睛,开始闭目养神,积蓄精力应付必会争吵的下半场军议。

    叶晓兰按捏的动作,越发的轻柔,刚才,李中易的背脊略微一僵,她便意识到,方才的疏忽,被男人发现了。

    本以为军议还会持续一段时间,谁曾想,李中易突然宣布暂时休会,让叶晓兰没来得及让薛杏娘起身。

    李中易的轻轻放过,让叶晓兰暗暗窃喜不已,不看僧面看佛面,就冲她替李中易生育了一个大胖小子,整个处境和以前相比,简直是焕然一新。

    和竹娘不同,叶晓兰是被俘虏来的汉奸之女,她还没被李中易破身之前,就被虐习惯了。

    男人对薛杏娘的受罚,选择了视若无睹,叶晓兰的心中大感振奋,伺候男人也就更加的卖力了。

    不多不少,刚好过了一刻钟,竹娘步入后帐,请李中易去前头继续参加议事。

    李中易从榻上站起身,就欲往外走,叶晓兰赶忙拉住他的衣袖,娇声道:“爷,您的袍服皱了,容奴家替您整理一下,很快就好,不会耽误正事的。”

    “不必了。”李中易抖袖甩开叶晓兰的小手,迈开大步就走,开什么玩笑,军国大事岂容耽搁?

    叶晓兰闹了个没脸,俏面臊得飞红,幸好帐内没有外人,不然的话,这让她的脸面往哪里搁呢?

    竹娘眼尖,其实她看见了叶晓兰闹了个没趣,却只当没看见似的,护在李中易的身侧,大步出了后帐。

    等李中易重新坐回前帐的主位,竹娘瞧见杨小乙手里提着那张非常有名的五石弓,腰杆挺得笔直的站在对面的阴影里边,她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杨小乙从小在丛林里长大,也许是和猛兽们打交道的次数太多的缘故,他对危险的气息异常之敏感。

    经过无数次磨合之后,竹娘和杨小乙之间,根本不需要对什么眼神,只看熟悉的小动作或是手势,便知道对方想要干什么,彼此之间配合得异常之默契。

    出乎李中易的意料之外,经过短暂的休会之后,大家并没有争吵得更加厉害。

    廖山河和宋云祥坚持认为,休哥唱的是一曲空城计,只要拿下了安喜城,整个幽蓟大平原的东部,就如同被剥光了的美人儿一样,任由李家军纵横驰骋。

    刘贺扬和马光达则认为,休哥必定有诈,安喜城中很可能藏有重兵,同时,不可不防备粮道及归路被截断。

    这时候,和李中易一样,始终保持沉默的杨烈开口说话了,他冲李中易拱了拱手,朗声道:“某家以为,以我军如今之强悍实力,只要今晚就拿下了安喜这座囤粮之城,任他休哥多么的狡诈,都只能徒呼奈何。”

    李中易刚把茶盏凑到嘴边,就被杨烈的言语深深的吸引了过去,竟然忘记了饮茶。

    吾家虎子已长成参天大树矣!李中易感到由衷的高兴,不由咧嘴笑了。

    杨烈分析得半点没错,契丹人既不擅长攻城,也不擅长守城,当务之急是,尽快拿下安喜城。

    哪怕安喜城内的囤粮都被烧光了,李家军这三日来,连续攻破了几百座村庄,缴获的粮草加上大军原本携带的军粮,足够十万人吃一个多月的。

    更何况,李中易临出发之前,密令送大军来榆关的水师战船,逆滦河而上,与主力大军汇合于安喜城下。

    嘿嘿,没有这么大的一个后招,以李中易一贯小心谨慎用兵的原则,怎敢倾巢出动,西出榆关呢?

    水师送来粮草等物资,运走俘虏和奴隶,实在不行,还可以把大军都装到船上,顺滦河直下入海。

    有了水师的帮助,只要李家军迅速的占领了安喜,哪怕休哥率领全部的三十万兵马前来,也只能望水兴叹,除了干瞪眼外,没有任何办法全歼李中易所部。

    别看李中易率领孤军深入到幽蓟平原,大肆搞破坏,抢粮抢人抢钱抢东西,其实底气十足。

    李中易本不打算这么快就揭开谜底,只可惜,被杨烈早早的看穿,他是既高兴,又有些遗憾。

    底牌被揭开之后,军议的风向陡然一变,大家开始七嘴八舌的商议今晚攻取安喜县城的计划。

    李中易注意到,原本很有些紧张的前帐气氛,转眼间,变得轻松了许多。

    一旦休哥知道了真相,会是个什么表情呢,李中易倒有些迫不及待的想亲自会一会休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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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6章 夜袭

    怎么趁夜偷袭攻城,怎么在夜晚尽快攻破敌人的指挥中枢,怎么利用街垒或是拒马阵将敌人堵死在营房内,这是李家军早就熟练掌握的必备技能。

    不夸张的说,在李家军中,随便找个都头级的军官,都可以随口说个三四五出来。由此可见,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的训练方针,是多么的正确?

    以往的巷战经验,至今依然有效。只不过,由于五门青铜火炮的加入,参议司制订作战计划的时候,需要稍作修改罢了。

    攻城武器的升级,对于战争形态的改变,起到了颠覆性的作用。青铜火炮的参战,彻底的摒弃了将棺木内装满药包,埋于城门洞下边的危险破城方法。

    有了水师做后盾之后,整个军议的进程,明显加快了许多。大家商议了半个时辰之后,便定下了趁夜攻城的作战方针。

    至于具体的作战命令,则需要参议司抓紧制订完成,经杨烈签押之后,再发交全军执行。

    既然任命杨烈为行军大总管,李中易就不会去干预其正常职责范围内的军务,由着杨烈全权指挥今晚的攻城作战。

    行军打仗,攸关全军的生死存亡,必须令出一门,否则,必出大乱子。

    在牢牢掌握着军权的前提下,李中易一向舍得放手锻炼部下,从不无故掣肘。单论这份广阔的心胸,就足以让老部下们心甘情愿的替他卖命。

    历史上,常凯申校长非常喜欢插手一线的指挥作战行动,甚至利用电台直接指挥到团级。

    正是这种恶劣的行径,往往造成部队已经被调走了,直接上级居然一无所知。咳,就算最终打了胜仗,大将们离心离得也是必然的结果。

    军议散后,李中易心情舒畅的回到后帐,等他在榻上坐定之后,方才被罚跪的陌生婢女,已经不见了踪影。

    叶晓兰笑吟吟的亲手奉上茶盏,李中易接过来轻啜了一口,四下里打量了一番,没见萧绰的踪影,便信问道:“小燕儿呢?”

    见李中易问萧绰的下落,叶晓兰克制住醋意,娇声禀道:“她有两天没沐浴了,浑身发臭发酸,奴便命人烧了热水,帮她洗刷干净,免得熏着了爷。”

    李中易有些诧异的望着叶晓兰,还真看她不出啊,颇有些伎馆老板娘的派头呢。

    叶晓兰被李中易盯得心里直发毛,男人的邪恶之处,她领教过无数次,想不怕都不可能。

    行军作战途中,李中易和将士们一样的吃苦耐劳。一般情况下,他都是接盆冷水,简单的擦洗一下身子,搓个脚,也就罢了。

    沐浴用的桶,又大又笨重,对于十分讲究大军机动力的李中易来说,属于绝对的累赘。

    此次从榆关西进的时候,李中易身为一军之统帅,自然不可能关注内帐的那些琐碎小事。不成想,叶晓兰胆子上长了毛,居然背着他把浴桶带着上了路。

    “我说小兰儿呀,你的皮子是不是又痒了,又欠收拾了?”李中易捏紧叶晓兰精致的下巴,冷冷的盯着她,尽管还没发威,却也把叶晓兰给吓破了胆。

    “爷,奴奴知错了,再不敢了。”叶晓兰慌忙跪到地上,雪雪求饶。

    叶晓兰本想讨了李中易的欢喜,却不料,反而惹恼了男人。以往被虐得很惨的一幕幕场景,重新浮上心头,刹那间,叶晓兰吓得浑身瑟瑟发抖。

    “先跪半个时辰,再起来伺候爷用膳。”李中易心里明白,防微才能杜渐。身边的女人,又是幺儿的亲娘,如果现在都管不住了,将来,还不得翻天了?

    正在帮萧绰擦拭身子的婢女们,见李中易挑帘闯了进来,她们赶紧低下脑袋,蹲身行礼,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李中易随意扫了一眼,见这些婢女都很眼生,略微一想,便知道她们应该都是最近破庄后,被俘来的幽州大户之女。

    “都退下去吧。”李中易摆了摆手,将这些婢女们都赶了出去。

    萧绰大睁着两眼,难以置信的望着悍然闯入的李中易,一时间,浑身果呈于男人眼前的事实。

    李中易缓步走到萧绰的身前,脸上露出邪魅的笑容,凑到她的耳旁,轻声问道:“毛笔的滋味如何?应该很是舒爽吧?”

    草原上的女儿家,其实向来都没有守护贞洁的观念。她们在年满十四岁之后,只要看上了中意的男人,随时随地都可以主动拉入草丛之中,席地幕天的大肆寻欢。

    不过,萧绰却是个特殊的存在。她从小就展露出美人胚子的潜质,渐渐长大后,更是美艳夺目。

    萧绰的亲爹萧思温和抱着奇货可居的态度,想让她嫁给契丹国的皇帝,所以,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教导萧绰读汉书,习汉俗,穿汉服,并且请了名师教导萧绰学习琴棋书画,以及焚香烹茶。

    经过这么多年的熏陶,萧绰早已经被彻底的汉化了,无论穿着打扮,还是思想上,都和南蛮子的名门贵女,没有任何不同。甚至,举手投足的优雅气质,犹胜寻常汉家贵女数筹!

    华夏与夷狄之间的分界,主要是衣冠、语言、习俗和礼仪的区别。被彻底汉化后的萧绰,其羞耻之心,大异于同族的蛮女们。

    如果不是嘴里依然被堵着帕子,羞得满面通红,气得浑身发抖的萧绰,恨不得扑上去咬死变态的李中易,吸干他的血。

    李中易见了萧绰的表现,就知道这位未来的萧太后,依旧是野性难驯,并没有归心。

    既然如此的强横,那也就别怪李中易出狠招了,他亮出藏在袖内的毛笔,在萧绰的眼前晃了晃,然后按照上次的做法,让萧绰再次领略那快乐到极致的美妙滋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中易忽然发觉,萧绰哼出怪异的音符,他抬头仔细一看,她虽然无法开口说话,淌满泪水的脸颊,以及那哀怨动人的眼神,显得楚楚可怜之极。

    “你瞧瞧你,明明骨子里浪极了,却偏要装成冰清玉洁的圣女,自讨苦吃了不是?”李中易嘴上调侃着萧绰,手里的毛笔却始终没有停下。

    李中易闹得心满意足之后,这才放过了萧绰,命人进来整理现场。

    帮着收拾残局的薛杏娘,无意中发现,原本干爽的榻巾之上,怎么忽然出现了大面积的湿痕呢,她怎么都想不明白。

    吃罢晚膳之后,李中易在军营内漫步了大约半个时辰,把近卫军的指挥权交给了李云潇之后,放心大胆的搂着萧绰躺到榻上小憩。

    “你很想知道外面的情况吧?哦,你的眼神告诉我,你想说话?嘿嘿,不能说话,不打紧的,我实话告诉你吧,今晚必破安喜。”李中易察觉到萧绰异样的眼神,略微一想,便知道她不信他的鬼话。

    “你不信?嘿嘿,那好,今晚吾便带汝亲去观看。”李中易眼珠子微微一转,随即计上心头,“我若今晚便破了安喜的城门,汝主动亲吾一口如何?”

    没见萧绰的任何回应,李中易丝毫也不恼火,接着自说自话。

    “若我今晚便带着你宿于安喜兵马总管府,你便主动献上这里,如何?”李中易指了指萧绰的胸,笑得异常之邪魅。

    “哦,不乐意献这里呀,那就献吻吧。”李中易明摆着是灵猫戏鼠的小伎俩,萧绰苦于一直被堵着嘴,无法展开反击,实在是太痛苦了。

    李中易拍了拍胸,故意诱哄萧绰:“如果,今晚我没有拿下安喜,我答应你,从此再不碰你半根毫毛。前提是,你愿意认同前面的赌约。”

    试想,一个擅长说服众人的巧舌之女,丧失了最大的武器,会是何等的苦不堪言?

    尽管萧绰点头的动作,几乎不可察觉,但近在咫尺的李中易,捕捉到了细微的变化。

    李中易满意的笑了,他说到做到,当即击掌唤来侍婢,令她们将萧绰抱离他的软榻,安置去了旁边的小帐内。

    大军休息到一更天,将士们被从睡梦中唤醒,草草的吃过干粮之后,便在各自军官的率领下,悄悄的离开了军营。

    等城头上的契丹人,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五门青铜火炮已经摆到了城门前边一百步左右的位置。

    白日里,瞄手们已经推着青铜炮对准了城门,并由工兵挖出了五条浅浅的直行道。入夜之后,哪怕啥都看不见,炮手们也可以沿着挖出的直行道,将炮车推到指定发射阵地。

    有了上次轰击坞堡门的教训,李中易明白了一个道理,没有精确瞄准系统的青铜前膛炮,准头其实非常差劲,需要碰运气才能砸到城门上。

    与其分开依次发射,不如五门火炮齐射,轰击到城门的概率,反而更大一些。

    李中易没有失言,他不是今晚攻击的总指挥,抱着看戏的态度,和萧绰并肩坐在马车里,车帘大大的掀起,他就是要萧绰输得心服口服。

    萧绰大瞪着两眼,外面却是一团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啥都看不见。

    就在萧绰惊疑不定之时,猛然听见有人高声下达了一连串的军令。

    “举火!”

    “竖盾保护。”

    “上弹。”

    “……”

    “开炮。”伴随着清晰的军令声,萧绰猛然间,就听见惊天动地的霹雳巨响声,紧接着,莫名其妙的五道火焰,从她的眼前一闪而过。

    那是什么?鬼火么?萧绰看得目瞪口呆,不知道李中易玩的是什么把戏?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以内,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接二连三的响起,见多识广的萧绰,却被震懵了,浑然不知今昔是何年矣!

    这时,一队神臂弩手在军官的命令下,对准城门洞,发射了两波火箭。

    在火光的映射下,李中易的单筒望远镜里,出现了城门被轰击成渣的惨状。

    嘿嘿,夜间发炮的经验,也有了第一波的经验!

    李中易抑制不住内心的得意,情不自禁的笑了,当粗重的呼吸声传入内的时候,李中易伸手揽住萧绰的水蛇腰,将单筒望远镜凑到她的左眼前,沉声命令道:“闭紧右眼,仔细的瞧瞧,嘿嘿,你们契丹人的城池,已由天兵助我破矣。”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李中易话音还未落下之时,杨烈那边已经传下了总攻击令,“滴滴哒滴哒……”

    冲锋号只要响起,胆敢畏缩不前者,立斩不赦。不仅如此,其全家老小将也被扫地出门,此前所得之一切田地、银钱和赏赐,一律收回。

    之所以要株连家族,李中易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在这个一荣俱荣的,以宗族为纽带的时代,很多逃兵不怕个人犯罪,却担心整个家族受到牵连。

    “杀鞑子……”

    “冲啊……”

    李家军的将士们,个个奋勇争先,如同潮水一般,汹涌澎湃的涌入了安喜县城。

    雄雄的火光之中,萧绰就着单筒望远镜,看得很清楚,安喜的城门已经被轰击成渣,恶魔李中易统帅的大军,正源源不断的杀了进去。

    到了这个时候,就算萧绰是个大傻瓜,她也知道,安喜县城已经完了。

    接受过良好教育的萧绰,自幼即饱读兵书战策,这是她读经史之余的课外消遣。

    不成想,初通用兵之道的知识积累,如今反而成了导致她痛苦不堪的诱因。越是啥事都明白,一旦全都看透之后,反而令人格外的痛楚难当。

    常言说得好,难得糊涂,有些事情看透了,还真不是件好事。

    主力部队杀进城中之后,李中易的近卫军,却始终列着整齐的阵列,屹立于惊天动地杀声之中,纹丝不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萧绰方从极度的震撼之中,渐渐的醒过神来。她虽然不能说话,心里却明白,李中易之所以不动,其实颇符合兵法上阐明的关键性逻辑:每战必留预备队。

    赌输了的萧绰,原本以为李中易会像恶狼一样,扑到她的身上,享用她鲜嫩的娇体。

    却不料,李中易不仅没有碰她,反而命人替他穿好甲胄,从容的骑上战马。

    “传我的军令,全近卫军一级戒备。”骑在血杀背上的李中易,很快下达了本次攻城战的第一个军令。

    萧绰在稍稍安心之余,心里颇有些奇怪,李中易这个大军的统帅,怎么从始自终,就发出了一道军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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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7章 家国天下

    整个大周朝的重臣之中,就数李中易和契丹人的作战次数最多,他的战果也最显赫,堪称辉煌!

    洺州一战,李中易借助于的地形的优势,诱契丹人深入丘陵地带,一举歼灭四万余契丹精锐骑兵。

    其中,就包括了一万余名皮室军,以及两万多名属珊军。要知道,在整个契丹国中,皮室军总共也不超过五万。

    那一万余名皮室军,可谓是精锐中的精锐,勇士中的勇士,却被李中易团灭了,无论怎么吹捧辉煌的战绩,都不能算是过分。

    那是自晚唐以降,汉人军队一次性歼灭契丹军队,人数最多的一次。不仅打出了军威,更打出了汉人抵抗契丹人欺辱的志气,其意义十分重大。

    今晚的破城战中,不管安喜县城内,有多少契丹人的兵马,都是又一次具有指标性意义的重要战役。

    契丹人重兵防守的城池,被李家军从正面攻破,必定会大涨李家军的气势,很可能从此树立起对抗契丹人的,心理上的战斗优势,

    心理优势,说不清楚道不明白,却是保证必胜的重要精神力量。

    自从晚唐以降,为什么有那么多汉人,心甘情愿的做契丹人的带路党,宁愿卖国称臣,也要讨取契丹人欢心呢?

    其根本性因素有二,一是国家处于分裂状态,无法集中资源和人力对抗契丹人;二则被上升阶段的契丹人,给杀破了胆,彻底丧失了反抗的意志。

    如果说,李中易第一次全歼四万余契丹人,带有浓浓的侥幸性。那么,这一次从正面击破契丹人重兵防守的城池,则是没有任何疑问的辉煌胜利。

    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半则击之,敌则能分之,少则能逃之,弱则能避之!

    也就是说:我十倍于敌,就实施围歼,五倍于敌就实施进攻,两倍于敌就要努力战胜敌军,势均力敌则设法分散各个击破之。兵力弱于敌人,就避免作战。所以,弱小的一方若死拼固守,那就会成为强大敌人的俘虏。

    李中易总共只领了六万兵马西出榆关,无论怎么计算,都不可能达到四倍于敌的程度。

    在这个冷兵器的时代,一方的兵力哪怕十倍于对手,也极难攻破守方的城池,往往会变成旷日持久的围困战。

    李中易刚在安喜城前扎下大营,第一晚便从正面攻破了城门,冲杀了进去。

    饱读史书的大才女萧绰,不由倒吸了好几口凉气,这实在是太过于骇人听闻了。类似的战例,此前闻所未闻,根本无法想象,破城竟是如此的容易。

    大胜其实是预料中的事情,李中易尽管十分高兴,却绝不至于得意忘形。

    破城之后,李中易并不担心城中的精锐契丹骑兵,奋死冲出重围。与此相反,他忧虑的是,一直没有露面的休哥,趁机从暗中杀出,突击整个大军的后背。

    下午军议的时候,李中易没有去干扰杨烈的指挥权,他主动认领了率领近卫军,保护整个大军后背的任务。

    “兄弟们只管往前冲杀,你们的身后,就放心的交给我吧。”李中易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

    赌输的未来萧太后,就在马车里边,等着李中易去享用。

    然而,在众人眼里十分好色的李无咎童鞋,却克制住了色心,不仅没有去碰萧绰,反而整装束甲,随时准备迎击敌军可能的偷袭。

    不管怎么说,李中易知道事有轻重缓急的个性,属于能干成大事的绝佳品性。

    历史上最著名的奸雄——曹操,曹孟德,其实比李中易更好色十倍不止。这位曹阿瞒,平生最喜欢抢别人的美貌妻妾,因为没管好下半身,还差点丢掉了小命。

    那一年,张绣原本已经投降了曹孟德,主动献出宛城,甘愿称臣。

    谁曾想,曹操见了张绣的婶娘邹氏后,就挪不开脚步了。阿瞒居然色心骤起,不顾张绣的颜面,直接把邹氏抱上了榻。

    结果,贾诩利用曹操的骄横大意,安排张绣连夜偷袭曹军大营。曹操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不仅损失了长子曹昂、大将典韦,他自己差点就玩完了。

    和那个时候的曹孟德比起来,李中易算得上好色有道之明主了!

    人谁无欲?李中易却可以克制住勃发的色心,始终以大局为重,这也是最令萧绰感觉到恐惧的地方。

    一直到了天色大亮,李中易始终没有等来休哥可能的伏兵,他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此时此刻,安喜城中的喊杀声,也慢慢平息了下来。不须派人去问,一定是杨烈指挥大军,已经镇压了契丹残兵的反抗,将安喜城牢牢的掌握在了手中。

    李中易在马上熬了三个时辰,就算身体素质已经远胜于往日,也毕竟有些吃不消。

    把近卫军的指挥权交还给了李云潇后,李中易下马卸了重甲,待要卸掉贴身软甲的时候,却被竹娘伸手拦住。

    “爷,战斗还没彻底结束,奴家不许您卸掉软甲。”竹娘板着脸,面若冰霜的怒瞪着李中易。

    李中易摸了摸鼻子,竹娘的臭脾气大得很,她真发怒了,他也不敢轻易捋其锋芒。

    “唉,等我回去,先打烂了小竹妞的小屁屁。”李中易逼得没了办法,只得拿刚出生不久的女儿出来说嘴。

    竹娘忽然笑得花枝乱颤,抿紧红唇,调侃道:“我家小竹妞怎么惹着您了?您整日里抱着她,连吃奶的时候,都不舍得离开,只要您忍心,尽管打扁她好了。”

    得叻,李中易彻底没招了,只得慢慢的爬回到马车里,打算睡个回笼觉。

    门帘掀起处,李中易迎面就见萧绰,美眸瞪得溜圆,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萧绰也听见了安喜城中的喊杀声渐渐平息,以她的超群智慧,根本不需要思考,便知道恶魔李中易击败了城中的守军,取得了辉煌的战果。

    方才,竹娘和李中易的对话,也让萧绰听得异常真切。说句心里话,李中易这种顶天立地的奸雄,居然会被身边的女流,逼得无法卸甲,萧绰此前还真没有料到。

    萧绰的父亲,萧思温是个脾气很好的男人,但是,他的好脾气主要针对他的子女们。

    萧思温共有六个小妾,稍微有个伺候不周的时候,冷语嘲讽已是极轻的惩罚。若是真的惹恼了萧思温,萧家也不是没有打死过小妾的先例。

    萧绰听得很清楚,阻拦李中易的女子,既然替他生了个女儿,必是妾室无疑。

    李中易对妾室如此的温柔,说实话,萧绰压根就没想到过。

    以萧绰的智慧,显然猜得到,外面的女子,应该和李中易有一段特殊的感情。否则,绝不至于如此的无礼。

    李中易确实是比较累了,他钻进车厢后,连衣服都没脱,盖上薄被,蒙头呼呼大睡。

    开封府,李家大宅内。

    折赛花正斜靠在炕上,有趣的看着兴哥儿和玲妞斗嘴。随着孩子们渐渐的岁数大了,兴哥儿也越来越调皮捣蛋了。不过,玲妞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拨浪鼓被兴哥儿抢了去,硬要抢回来。

    兄妹俩几乎同时出生,都是一般大小,你不服我,我不服你,难免会产生一些小儿之间的意气之争。

    这时,大丫鬟绣绢撩起门帘进了屋,俏声道:“娘子,咱们家大舅兄来了,说是先去拜见了老太公,再来看咱们兴哥儿和玲妞。”

    听说长兄御寇来了,折赛花并没有显得特别的高兴,她蹙紧了秀眉,淡淡的说:“派人拿了银钱去寻唐夫人,就说我长兄来了,麻烦她帮着置办一桌上等的席面,再备几壶好酒。”

    “喏。”绣绢是折赛花的贴身侍女,她隐约知道一点折家的事儿,据说是折家的老太公,不乐意让出府州的地盘,和灵州大帅郭怀闹了矛盾。

    大前天,家主的门生左子光登门拜访老太公之后,特意跑过来传了家主的口信,许折家继续留在府州,一直替大周遮风挡雨。

    折赛花一听是口信,连封书信都没带回来,就知道李中易对折家起了疑心。

    折家,那是现在的说法,以前可是叫折掘家。折掘,是典型的党项姓氏,只不过,因为在党项族的内斗中,输给了拓拔家,被迫背井离乡,占了府州的地盘罢了。

    李中易安排府州折家和麟州杨家,离开经营了多年的老巢,其实并不是要吞并了他们的底盘和兵马,而是在即将到来逐鹿中原之前,彻底看清楚,谁是真朋友,谁是假亲戚?

    折赛花陪伴在李中易的身旁多年,她自然明白,李中易不可能亏待了折家。但是,如果折家经不起考验,等李中易夺取了天下之后,折家恐怕也就是府州这么点地盘了。

    “唉!”折赛花一想起麟州传来的消息,就不由暗暗感叹不已,外戚之家竟然不如外藩明事理,她又能上哪里说理去?

    令她没有想到的是,杨家居然比折家还要听话,杨家人十分干脆利落的离开麟州,搬去了地盘、人口更胜数倍的胜州。

    折赛花用脚趾头去思考,也猜得到折家人的心思,底盘和人口扩张了固然是好事情,可是,府州毕竟是折家经营了上百年的基业。

    一旦李中易打定了主意要削掉外藩势力,失去了府州的折家,就仿佛是砧板上的鱼一般,只能由着李中易肆无忌惮的宰割。

    可是,折赛花并没有立场去抱怨折家人的决策。折家养育她多年,哪怕是她出嫁了这么些年,不管是年节,还是李家主人们的生辰,折家也从来没有断过诸如绢帛、人参、银钱之类的供奉。

    折家毕竟是折家人的折家,折赛花这个嫁出去的嫡孙女,就如同泼出去的水似的,她再怎么尊贵,也比不得折家的百年基业。

    就在折赛花万分纠结的当口,门外忽然传来了通禀声,“娘子,折家舅父来了。”

    折赛花赶忙收拾起不佳的心绪,起身走到门前,她定神一看,整个人立时不好了。

    敢情,站在她面前的除了长兄折御寇之外,竟然还有穿着一身奴仆装扮的祖父——折从阮。

    折赛花倒底机灵异常,她收到了折从阮的眼色后,只当没有看见老祖宗一般,笑着把折御寇领进了室内。

    一身奴仆打扮的折从阮,规规矩矩的站在屋门前,他手里捧着一只托盘,托盘上摆着几匹上等的蜀锦,看样子是打算借着献蜀锦的机会,私下里和折赛花见面。

    折赛花的一颗芳心,砰砰直跳,折从阮虽然已经不掌握府州的庶务,却是赫赫有名的外藩武将。

    按照朝廷的律例,外藩未奉诏书,不得擅长入京。

    折从阮偷偷的潜入开封城中,若是被朝廷的鹰犬察觉了,那可是杀头的重罪。

    尤其是在李中易领重兵在外的时候,同样手握兵权的折从阮,突然出现在了李家老宅,朝廷必然会往歪处想,莫非是想私下串联起来,起兵谋反不成?

    恰好,兴哥儿和玲妞玩累了,折赛花借口孩子们要午休,便命乳嬷嬷们,将一双儿女抱回了他们自己的房间。

    孩子们被抱着经过折从阮跟前的时候,他很想抱一抱曾外孙,却碍着此行的最大目的,只能眼巴巴的干看着,终究没敢伸手去抱。

    等折赛花清空了室内,这才亲自请了折从阮进屋,门帘落下的那一刻,折赛花再也抑制不住思念之情,纵身扑入了折从阮的怀中,低低的抽泣道:“老祖宗,孙女儿可想死您了。”

    折从阮感慨万千的搂紧了折赛花,一边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脊,一边老泪纵横的哽噎道:“乖女,我的心头肉,快别哭了,你再哭下去,我这不中用的老东西,心都快碎了。”

    话是这么说,祖孙俩好些年没见面了,哪里这么容易收得住泪?

    站在一旁的折御寇,心里一阵发酸,如果不是时势所迫,本是至亲骨肉相见,又何须如此隐秘见不得光?

    等祖孙俩哭够了,拿帕子擦了脸,这才坐下正经的叙话。

    “乖女,祖父此来,就想问你一句话。”折从阮狠狠的撸了好几把鼻涕,收拾了狼狈的形容,十分紧张的盯着折赛花。

    折从阮仔细的打量着折赛花,他发觉,他的乖孙女也许是生了一对娃儿的缘故,比以前在家里做小娘子之时,要丰腴了许多。

    原本秀美尖削的瓜子脸,变成了富态毕现的鹅蛋脸,露在外面的手和臂,肌肤胜雪,晶莹细腻。

    折从阮着重观察了折赛花的脸,这女人呐,嘴巴可以不说实话,眉眼间的细微神态,却可以暴露出无数真相。

    折赛花明知道祖父在暗中观察她,她原本也没打算说假话,便笑着说:“瞧您说的,咱们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说的?还需要顾忌什么?”

    折从阮听了此言,不禁笑了,他的乖孙女,还是和以往那么的古灵精怪,看得出来,她在李家的日子,过得应该还算是舒坦吧?

    折赛花非常得李老太公的看重,又有一双健康漂亮的儿女伴身,在这老李家的后宅之中,包括唐蜀衣在内,还真没人敢给她冤枉气受。

    当然了,李中易这些年一直领兵在外打仗,在家里的时候少。硬要说折赛花缺点啥,那么,没有男人的滋润,孤枕难眠的滋味,就很不好受了。

    折赛花也是人,而且是熟透了的女人,到了她这个岁数,儿女也有,生活又安逸,对男人温暖怀抱的思念,自是格外的强烈。

    折从阮见折赛花笑得一点也不勉强,原本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到了肚内。

    府州折家和麟州杨家不同,杨家只需要考虑地盘交换之中的利弊得失即可,折从阮需要斟酌的,除了折家的利益之外,更要考虑李中易对待折赛花的真实态度。

    如果,李中易是个喜新厌旧的狗东西,待折赛花不好,折从阮索性就装糊涂算了,窝在府州过他自己的小日子,宁可不要新地盘的好处,也不乐意去帮李中易打天下。

    现在,折从阮见折赛花过得还算是不错,他也就放心了。

    方才,折从阮站在门口当门神的时候,四周的李家奴婢们,对折赛花吩咐下来的话,毕恭毕敬,没谁敢敷衍。从那个时候的开始,折老太公已经后悔了。

    早知道李家待折赛花不错,折从阮又何苦不听李中易的招呼,硬要拗着来呢?

    麟州杨家,和郭怀只商议了两天,就十分干脆的放弃了百年老基业。相比之下,折德扆还是李中易的亲岳父,却落于人后。

    无论折家有何顾虑,将来应景的时候,如果有人故意挑拨李中易心中藏着的那根刺,那就真要出大事了!

    “乖女,我这次偷偷的来京城见你,只怕是最后一面了。“折从阮很有些伤感的连声叹息,他摆着手制止了折赛花的劝说,伤感的补充说,“其实呢,放弃府州的地盘,你父亲早就想答应了,是老夫多想了一层,这才一直犹豫不决。”

    听话要听音,折赛花品出祖父话里的潜台词后,不禁大吃了一惊。原来,祖父他老人家竟然已经开始谋算兴哥儿,将来能否当老李家下代家主的要害问题。

    折赛花当即吓白了脸,紧张的四下里张望,惟恐这话给外人听了去,那就必定会惹出无数的是非。

    好在,室内只有折御寇和老祖宗在场,连绣绢都给打发了出去,折赛花这才定下心神,抚着胸口,小声说:“老祖宗,有些事儿只能做,却绝对不能说出口的。”

    俗话说的好,旁观者清!

    一直在一旁没吱声的折御寇,暗暗感叹不已,虽说姜是老的辣,但是,这人呐,年纪越大,家业越大,顾虑也就越多,很难真正的放开手脚。

    在折御寇看来,折从阮这是典型的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前怕狼后怕虎的结果,很可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老祖宗,岂不闻杨勇、李建成、李承乾等人之旧事乎?”折赛花不好正面反驳折从阮的多虑,她巧妙的迂回着提了几个曾经的太子。

    折从阮原本捋须的右手,猛然停下,心神陡然一凛。杨勇是隋文帝最先立的太子,李建成是唐公李渊的嫡长子,也是后来唐朝的第一任太子。

    至于,李承乾就更不用说了,他既是唐太宗的嫡长子,亦是立的第一个太子。

    上述三位太子,都有着一个共同的命运:都没有好下场!

    其中,杨勇和李建成,被亲兄弟给宰了。李承乾则是悍然起兵谋反,被他的亲爹给软禁在黔州,最终郁闷而死。

    “乖孙女,你的意思是?”折从阮毕竟年纪太老,见识虽然不凡,但精力毕竟有限,难免有考虑不周到的地方,被疏漏了。

    折赛花抬头看了眼折御寇,示意他在关键的时刻,一旦祖孙俩把话说僵了,也好帮着说几句缓颊的话。

    折御寇微微一点头,表示明白了她的心思,折赛花这才刻意的压低了声音,说:“老祖宗,我家夫君尚未及冠,便组建了河池乡军,北破赵匡胤,俘赵匡义和慕容延钊,帮着蜀孟破解了亡国之厄。后来投了大周后,西服党项,北击契鞑,东灭高丽,威震四海。您想想看,这样的盖世大英雄,现在选出的世子,就真的坐得稳那把椅子么?汉武、唐宗何等的英雄,先立之太子,却都不得好死。”

    “哎呀,是这么个理,老夫真的是老了,把好事给弄拧巴了。”折从阮后悔莫及,他实在是想得太多了。

    “老祖宗,儿孙自有儿孙福,如果你真想折家世代簪缨,屹立不倒,就听孙女儿一句话,赶紧把府州交给郭怀去处理,您再写封恳切的亲笔信,请我那位夫君派流官去治理府州。”折赛花的一席话,令折御寇不由暗暗赞不绝口,她不愧是李中易的枕边人,实在是太了解李中易的脾气了。

    而今之计,既然错过了当初的最佳表态时机,不如做得更漂亮一些。索性主动放弃折家在府州的所有特权,也不要所谓的新地盘了,表达清楚折家全力支持李中易夺取天下的决心。

    以折御寇对李中易的了解,只要折家取得了李中易的信任,又有折赛花领着一双儿女从中周旋,折家人未来的出路,简直宽阔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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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8章 汉奸最可恶

    时近黄昏,李中易从甜睡中醒来,整个人精神焕发,浑身上下的每个毛孔,都冒着舒爽之气。

    为李中易特制的明光铠,胸腹要害部位之上,刻意叠加了防穿甲箭的双层龟甲。这么一来,虽然防护力超群,美中不足的却是:重达一百多斤。

    李中易要想顺利的穿上这身明光铠,至少需要五个人帮他束甲扎带,然后三个人托着他,才骑得上马。

    李中易的胯下战马“血杀”,如果不是产自大宛的汗血宝马,而是普通契丹马,估计都有被压垮的可能性。

    假如,李中易一时不慎摔下马去,嘿嘿,就绝对无法靠自己爬起来了。

    李中易不由想起了,欧洲中世纪的一场著名战役,阿金库特战役。

    英军和法军交战的战场是一片农田,不久前当地人在这里翻种冬小麦,地表非常疏松,加上战前豪雨倾盆下了一整夜,使战场变成泥潭。

    开战之后,法国的重甲骑士们,一旦跌倒就深陷泥泞难以起身,又成为接踵而至的其他法国骑士的绊脚石,导致摔倒的法国兵相互重叠。这一战,法军的伤亡惨重之极,可谓是元气大损。

    李中易撩起窗帘,看了看天色,随口问道:“什么时辰了?”

    “回爷,酉时一刻。”一直守在马车外的竹娘,听见男人的询问声,便小声做了回答。

    “嗯,这一个回笼觉,睡得很舒坦。”李中易伸了个懒腰,抬手轻轻的敲了敲车厢板壁,又问竹娘,“城里的残余契丹人,应该都消灭了吧?抓了多少俘虏?”

    李中易掀起薄被之后,萧绰的身上没了遮挡,羞态立时毕现,果呈于车厢内。

    萧绰的身上没了被子,冻得粉唇发乌,心里也憋得很难受,恨不得马上扑上去咬死可恶的男人。

    李中易故意把萧绰摆布成**的羞态,也就罢了,他居然当着她的面,询问俘虏了多少契丹人,这不是故意给她难堪么?

    其实呢,李中易现在还真没有这个闲心。他一直折腾萧绰,是想把历史上的女强人——萧太后给治得服贴了,如果好事成真了,那将是何等的成就感?

    “回爷,杨大总管那边派人传过口信,抓的契丹俘虏实在是太多了,一时无法快速清点完毕。”杨烈派人来报讯的时候,竹娘担心扰了李中易休息,便临时截留了非紧急军情的口信,等李中易醒了再说不迟。

    李中易没去看萧绰的脸色,直接吩咐道:“进城去参观一下总管府。”

    “喏。”伴随着李中易一声令下,整个近卫军都动了起来,开道的前部率先纵马飞奔起来,其余的将士们则拨转马头,背朝安喜城门,时刻警惕着可能的偷袭。

    李中易放下车帘的一瞬间,却见萧绰探着螓首,使劲朝车窗外看。他略微一想,立时心如明镜,她就如同笼中的孔雀一般,身体被禁锢着,心却向往自由。

    嘿嘿,到了嘴里的肥肉,李中易如果放过了,那不叫怜香惜玉,那是犯傻,甚至是那个啥无能!

    李中易随即二话不说,探手将萧绰搂进怀中,将她摆布成跨坐在他腰间的羞羞姿势。

    怀中拥着美人儿的李中易,在近卫铁骑的簇拥下,心情愉快的进了城。

    城中的街道,还没来得及泼水清洗,地面的青石板上,街边屋门和窗户上,到处都沾满了鲜血,整座安喜城的上空,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几只秃鹫或者是老鹰,无视于浩浩荡荡的进城大军,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由半空中猛扑下来,从躺在街角的死尸身上,啄下一大块肉,随即振翅飞回屋顶,美美的享用起大餐。

    请原谅,李中易对秃鹫和老鹰的区别,没有任何的概念。他根本分不清谁是秃鹫,谁是老鹰。

    浓浓的血腥味,无可抑止的飘入车厢内,混合着怀中萧绰的处子幽香,李中易竟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蠢动。

    “嗯哼……”萧绰被李中易狠狠的一掐,禁不住闷哼出声,凤目中几欲喷火。如果不是嘴被堵着,手被反绑着,她绝对会扑上去咬住李中易的胸口,撕下一大块肉来,才算是稍微报复了一个零头而已。

    李中易就怕萧绰没反应,既然萧绰野性未驯,他也就不客气了,将萧绰整治得既羞且恨,娇喘连连,疼呼不止。

    马车驶到安喜总管府门前,李中易率先下了车,背着手,昂首挺胸的踱了进去。

    车夫则驾着马车,从西侧门驶入,一直到了二门外才停下。两名佩剑侍婢,挟着萧绰进了厢房,负责收拾东西的薛杏娘,在整理锦褥的时候,心理非常奇怪,怎么又湿了一大片?

    薛杏娘刚被俘来不久,人生地不熟的,她也不敢不多说什么,低着头把锦褥抱去了后院,打算交给浣娘们去洗晒。

    大战之后,善后事务颇多,李中易自然不能因为贪花好色,就一头扎进后宅,接着和萧绰厮混在一起吧?

    随着李中易在二堂摆开办公的架式,叶晓兰也在李中易的右侧,搁了一张小书几,墨好了墨,润饱了笔,就等着大将们前来禀报最终的战果。

    不大的工夫,除了今日的总值星官刘贺扬之外,杨烈领着得胜归来的重将们,一起来寻李中易。

    “山长,发财了,发大财了。”廖山河的一只脚刚迈进二堂,就咋咋呼呼的嚷嚷个没完,“城里足有一万五千契丹军,以及一万五千汉奸军,都给咱一网打尽了。末将奉杨大总管的军令,率先赶去抢粮仓,您猜怎么着,汉奸军的一小撮散兵游勇,正在纵火烧粮。可把我给气坏,带人冲上去,就把他们都给杀了个精光大吉,砍下狗头筑京观。”

    李中易摸着下巴,瞅着廖山河,别看这小子长得五大三粗,黑不溜秋的很不起眼,其实站队的敏锐度比谁都强。

    廖山河的小算盘打得滴溜乱转,开战时他必须听杨烈这个行军大总管的,等仗打完了,他就故意把杨烈撇到了一边去,抢着表功劳。

    李中易懒得搭理廖山河,他任命的行军大总管是杨烈,最终的战报和战果,他只听杨烈的禀报,旁的人且一边歇着去。

    在军权不可能旁落的前提下,李中易比谁都敢于放权,真正做到了用人不疑。杨烈打赢了,大家一起进安喜城,喝茶分赃泡妞。如果杨大总管打输了,李中易也不是个输不起的主公,那就留下垫后的兵马,断尾求生,主力部队撒开脚丫子大踏步的逃呗!

第929章 汉与贼

    “禀山长,安喜县存了大量的绢帛、银钱以及金丝楠木等物。契丹人战败后,来不及烧这些东西,学生全都缴获了。只是,县里的户籍帐册,被烧掉了一部分,具体的损失还在清点之中。

    按照战前的军令,马光达负责清查安喜县的物料库、钱库以及城内的户籍帐册。

    这些物品清点起来,确实挺麻烦的,李中易很是理解的点了点头,笑道:“辛苦耀明你了,且坐下喝盏热茶,咱们再慢慢的絮叨。”

    “喏。”马光达重重的捶胸行礼,充分表达了对李中易的敬重之意后,这才侧着身子,斜坐到堂内左侧的小马扎上。

    叶晓兰瞟了眼马光达,她心里很明白,三万驻军的安喜城,一夜就破了,青铜火炮的威力,把李家军大大小小的将领们,都给震懵了。

    李中易隔三差五的搞出来一些厉害无比的兵器,让坚固的城池变成了一夜破的大笑话,给将领们带来了无与伦比的强悍冲击。

    一般的百姓可能不懂其中的奥妙,李家军的这些将领们每天都在琢磨着一件事: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必胜。

    可问题是,众人都无法跟上李中易的步伐。每每,他们以为战争的形态不过如此之时,李中易就像是道家的神仙一般,从法宝兜内随便掏出一件杀人宝器,以前的战法规律立即被推翻,从此崩塌无用。

    宋云祥的部下,承担本次破安喜的主攻任务,在巷战之中,难免会有伤亡。他情绪也就很有些低落,摸黑在城中撕杀,他的部下战死了三百多名,伤者一千多,以至于,心疼得直想抹眼泪。

    李中易看出宋云祥的心情不好,便召手将他唤道身旁,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叹道:“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壮士难免阵上亡,瓦罐难离井边破。士光啊,想开点,好生的厚恤阵亡和伤残的将士们。我不敢保证打仗不死人,但是,我绝不会让将士们白流血,他们的家小都一定会过上好日子,一世衣食无忧。”

    李家军阵亡将士的恤典,那是出了名的厚实,赏田赏钱赏房子也就罢了。

    烈士未成年的子嗣,如果有意将来从军或作官为吏,只要年满八岁,即补入少年讲武堂学习深造。黄景胜一直奉李中易之命,聘请名儒教导读书习文。

    以前,烈士子弟想做官,只能是选择从军。现在,李中易拿下了高丽国,又有平卢节度的五州地盘,烈士的成年子弟又多了条出路,可以选择做节度使府或是州、县衙文吏。

    厚恤的结果是,整个军队的向心凝聚力,无比强大。问题也有,而且还很大。

    如果李家军打上几场败仗,阵亡两万人以上,就算是李中易的家底再雄厚,也必须破产。

    经过这么多年的强化学文识字,李家军中的文盲基本上都是刚入伍的新兵,三年以上的老兵最少都识得两千多字,并且初步掌握了三位数的四则运算。

    老兵们虽然无法做出花团锦簇的文章,行文直白的公文和军令,却是谁都看得懂的。

    作为一支当代文化素质最高的军队,哪怕是普通一兵,都算得过来厚恤的那本经济帐,压力可谓是山大,毕竟谁都打不起大败仗。

    文化素质高的优点,实在是太多了,不需要赘述。缺点其实也很明显的,既然大家是捆绑在一起的紧密利益共同体,那么水涨船才会高的道理,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以整个天下的田地钱粮,厚恤阵亡的将士们,才是真正令人后顾无忧的王道。

    据军法司的密报,在军中,推动李中易夺取天下的自发声浪,一浪盖过一浪,根本无法有效遏制。

    意识到军心可用,李中易自然不可能去干预,任其水到渠成,反而是件美事。

    “山长,俘虏们如何处置?”廖山河抓俘虏抓到手软,自然不甘于人后,逮着机会就要表下功劳。

    李中易扭头问杨烈:“白行,你看呢?”俘虏太多了,都杀了显然不行,那会给未来的对契丹国战,带来无尽的后患。

    可是,一万多契丹人如果都放了,将来肯定会在战场上再次见面的。就这么养在俘虏营里,又会消耗海量的粮食,对李家军却半点用处。

    杨烈没料到李中易会问他,他略微斟酌了一下,拱手说:“禀恩师,昔日霍骠姚擅用匈奴内奸作向导,手下也有不少匈奴战士。如果咱们从契丹的俘虏之中,仔细的甄别一下,取其精锐之士,仿党项骑兵之例,倒不失为一良策。”

    李中易摸着下巴,微微一笑,杨烈属于天生的将种,被他慧眼识英才,拔擢于草莽之后,军事天分日益崭露头角。

    不过,关于俘虏的问题,如果单从组建仆从兵的角度去考虑,未免失之偏颇。

    人,生来就是社会性动物,社会必定会分等级。没有比较,就没有幸福感,放之四海而皆准。

    如果战败的俘虏,不受任何惩罚,便直接纳入到李家军中成为新兵,来得太容易了,反而不会珍惜。

    李中易打算先把俘虏们都贬为奴隶,让他们吃一些苦头之后,再从中挑选一些幸运儿出来。那么,剩下的俘虏有了盼头,便会卖力的充当苦力,争取早日摆脱悲惨的命运。

    契丹人统治燕云十六州,已长达三十余年之久,差不多两代人的时间了。所俘虏的汉军,能否堪用,说实话李中易心存极大的怀疑。

    并不是说,长得和汉人一模一样,就是大汉子民。关于这一点,有历史上已经有先例证明。

    北宋联金灭辽的条件,就是金国获胜后,归还燕云十六州。大太监童贯领军北上之后,不仅没见此间的百姓,踊跃欢迎王师收复故土的热情场面,反而被普遍的仇视和憎恨。

    “嗯,李勇何在?”李中易扫视了堂内一周,却没见李勇的身影,他便有些奇怪。

    “回主公,李勇方才带人去抢好马,让本司的军法官给扣下了。”同知军法司事李延清暗暗松了口气,终于轮到他说话了,赶忙把憋了很久的惊人消息,禀报给了李中易。

    军中,不仅阶级森严,也是最讲究资历的地方。李延清虽然权势颇大,地位和品级却远不如廖山河、马光达等一军之都指挥使。

    在公开场合,只有等大将们说完了话,李延清才能禀报他的那一摊子事。

    相同的例子则是明朝的锦衣卫,其都指挥使虽然享有密折奏事之权,也不过是正三品的武将而已,在军中都督们奏事的正式场合,其连开口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这小子,皮又痒了!”李中易端起茶盏,小饮了一口,才淡淡的吩咐李延清,“类似的事情,以后不必来回我,一切按照军规惩处。”

    “喏。”李延清心里明白,李中易不可能为了某位将领,去破坏军规的严肃性。

    军规,就是军规,无论谁违反了,都一视同仁,绝无例外。

    军营不是菜园门,某一军的主将如果可以随心所欲的法外施仁,不仅军规的权威性大打折扣,显然给以公废私的邀买人心,留下无尽的操作空间。

    在李延清看来,把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的底线划清楚了,反而有利于保护将领们。

    主上屠杀臣下,从来都不是单方面的事情,互动到忍无可忍,杀戮也就难以避免。

    与其纵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不如一开始就明白无误的告诉人家,这些事情做了,必定会掉脑袋!

    李中易放下茶盏后,微微翘起了嘴角,李勇那小子的确是个绝顶聪明之人。

    在李中易的麾下,李勇一直是大错误从不犯,小错误却接连不断,被关禁闭已成家常便饭。

    别人看不看得清楚,李中易不可能知道,但是,李中易心里如明镜,李勇这小子显然是在采取韬晦保命之策。

    李家军以军纪为基础,以大汉主义为精神支柱,李勇这个货真价实的党项人,若想不遭忌惮,就必须夹着尾巴做人。

    不过,李中易看得懂,并不意味着,他会任由李勇持续这种状态下去。无心犯错,和刻意犯错,有着本质性的不同,此风绝不可长!

    北宋的立国之策是:与士大夫共天下。结果却是,士大夫阶层像是被宠坏了孩子,连公然烧毁朝廷的钱粮帐册,也仅仅是贬官了事,也难怪最终会亡国。

    李中易心里也藏着一个基本国策,只是时候未到,说之无益罢了。但有一点是肯定的,绝不可能只与士大夫共天下。

    “山长,学生曾听闻,山贼们入伙之前,都必须做件恶事。”廖山河在李中易的面前,向来是有啥说啥,绝不藏着掖着的个性,“学生以为,不如让汉军俘虏们自由选择,要么杀契丹人,交纳您所说过的‘投名状’,要么就关进奴隶营中,交给李勇的人去监督做苦役。”

    李中易摸着下巴笑了,廖山河这小子,这是在变相拍他的马屁呢。他以前在西北对付党项旧贵族的时候,就曾经发动党项奴隶,将长老或是族长们,狠狠的屠了一轮。

    李勇手下的党项骑兵们,为啥这么的忠诚,嘿嘿,他们的手上沾满了旧贵族的血,只能跟着李中易一条道走到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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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0章 知遇

    战后的汇报会,其实更像是茶话座谈会,喝着热茶,磕着瓜子,聊着小天,轻轻松松的就把事儿说了。

    说句心里话,和正式的军议相比,李中易更喜欢现在这种轻松自在的气氛。随着李家军的日益壮大,李中易的权威也是与日俱增,常年累月的积威之下,现在已经很少有人敢在他跟前失礼了。

    有些人变了,有些人却依然没怎么变,这其中,比较的不是智商,而是紧随大局,不站错队的情商。

    比如说,廖山河一直就是面憨心明的作派,时不时的在李中易跟前耍点小聪明,玩点小手段。

    对于这种无伤大雅的装憨,李中易既不鼓励,也不拒绝,顺其自然也就罢了。

    李中易是个超级务实的人,只要兵权绝对在握,老部下们想方设法的亲近他,或是怕走得太近了反而犯忌,也都随他们去了。

    在李家军中,由于有军法司的严密监视,参议司的军令分权,提拔都头以上军官的大权又被李中易直接掌握,军权根本不虞旁落。

    在此基础上,和历史上强悍的秦军类似,李家军的军官提拔晋升,一切以军功为导向。

    历史上那支强悍的秦军,以砍下的首级论功劳定爵位,李家军则以战术或是战略目标的达成,作为论功行赏的依据,并不追求首级的多寡。

    秦军强调首级,那是因为六国的人力汇总之后,远远超过了秦国。敌少一个,我多一个,则统一六国的阻力小两倍。

    武安君白起坑杀四十万赵军,除了他心狠手毒之外,也因为秦国的粮食产量毕竟有限,养不活那么多的俘虏。

    李中易不重视首级,主要是大周朝的人口不是太多,而是太少了。户籍登记人口,仅仅三千来万,算上隐匿的壮丁,充其量四千多万罢了。

    把俘虏们贬为奴隶,虽然消耗了不少的粮食,但困难只是暂时的,长远来看,却是实质性的增加了从事农业生产或是杂役的人力。

    更重要的是,契丹国少一名汉人百姓,李中易就多一个种地的农民,这笔大帐李中易绝对算得过来。

    历史上,野猪皮的皇太极,就和李中易的做法极其类似。皇太极数次领兵破关墙杀入大明的腹地,除了抢劫钱粮、铁器等物资之外,最重要的便是掳掠青壮男丁及年轻的女子。

    李中易如今拥有高丽和平卢的广阔地盘,只恨人口少,绝不嫌弃奴隶多。

    至于西北那片土地,因为严重缺水,以及过度的砍伐林木,导致水土流失异常严重,只有河套的胜州那块地方,才适合农业耕种。

    由于部下伤亡过大,宋云祥伤感了一阵之后,慢慢的自己调整了心态,打仗嘛,哪有不死人的道理?

    一直提笔作记录的叶晓兰,作梦都没有料到,宋云祥的目光一直绕着她转圈。

    等汇报会开完之后,李中易吩咐摆宴,除了不能喝酒之外,大鱼大肉青菜果子,全都敞开来吃。

    在座的大将们,早已经不缺吃穿,家底也都十分的殷实。美味佳肴摆上来后,大家都吃得很斯文,远不是当年吃不饱肚子的穷鬼模样。

    李中易心里有数,只要他在场,大家恐怕很难吃得开心和满意。他草草吃了几口炙羊肉,喝下小半碗猪肉白菘蘑菇汤,便借口更衣,打算去内院单独吃饭。

    谁曾想,李中易刚进后院,还没来得更衣,就听侍婢来报,“回爷,宋都使求见。”

    李中易尤其奇怪,一向话不多的宋云祥,这个时候来找他,所为何事?

    “快请进来。”李中易换了身干爽的月白色儒衫,髻上仅仅插着一支木簪,便出来见宋云祥。

    “主公,请借一步说话。”宋云祥抱拳行礼之后,故意左右打量了一下。

    李中易摆了摆衣袖,伺候在左右的侍婢们,随即悄无声息的退出了厢房。

    “士光啊,什么急事,连吃饭的时间都不给我留下?”李中易笑眯眯和宋云祥开着玩笑,主公二字,代表了宋云祥必谈大事。

    李中易深知宋云祥谨慎小心的处事风格,主动让气氛稍微缓和一些,宋云祥也就更敢畅所欲言。

    “主公,臣下有一言,不知当说不当说?”事到临头,宋云祥反而心虚了,只是话头已起,再想退缩却已不可能。

    李中易很理解宋云祥的瞻前顾后,人的成长,和环境息息相关。宋士光久为州吏,平日里接触的大多是文贪武暴,欺压百姓的阴暗面,如果不能守口如瓶,只怕是脑袋早已经搬家。

    “士光啊,在咱们军中,出身于灵州的一军之主将,也就是你和郭怀、姚洪了吧?”李中易并没有直接回答宋云祥,而是迂回委婉的提醒他,李某对他宋某的信任和器重。

    “主公,可曾忘记武曌之旧事乎?”宋云祥自认受恩深重,有些话必须现在说,才能防微杜渐。

    李中易顿时收起了笑脸,极其认真的审视着宋云祥的神态,宋云祥自觉问心无愧,倒也十分坦然面对莫测的前途和命运。

    尽管心里很有些忐忑不安,但是,宋云祥心里却有底,李中易待部下们非常宽仁。哪怕得罪了李中易,宋云祥顶多也就是官儿不做了,性命和家财却毋须多虑。

    李中易心里很清楚,宋云祥指的是叶晓兰公然出现在二堂这件事,以武曌改唐为周的先例,提醒女子干政的恶劣后果。

    “士光啊,你多虑了。”李中易本不欲详细解说,宋云祥却一直梗着脖子瞪着他,倔强得令人头疼。

    “唉,士光啊,你呀,你呀。好吧,我实话告诉你吧,叶氏仅仅是写节略的书记官而已,我心中有数的,绝不至于再出个武曌。”

    宋云祥的忠诚,令李中易很满意,但他的固执却又让李中易万分头疼。李中易不忍伤了老部下的心,被迫将能说的话,给说穿了。

    至于不能说的理由,李中易只能烂在肚子里,打死也不能说。

    历史上,皇权就一直被相权所牵制,所以,历朝历代的皇帝,为了制约相权,都有内外朝的分权制度。

    秦朝以后的西汉武帝开始,外有丞相、太尉和御史大夫,内则有尚书台的侍中、给事中等。到了东汉时期,加了录尚书事的重臣,方为真宰相。

    在大周朝,名义上继承的是三省六部制,但是,中书和门下已经实质合并,真宰相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中书门下,属于内朝的概念,尚书省变成了外朝的执行机构。

    李中易不能说的是,兵权固然要互相制约,政务机构同样需要彼此相制。两宋的群相制,以及明朝的内阁制度,也是可以借鉴的好制度。

    只不过,李中易将来需要面临的朝局之中,多了门阀及武藩的牵制。这么一来,李中易肯定不可能生搬硬套明朝的内阁票拟制度,再搞个司礼监出来批红盖印。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朱重八可以废除丞相,权分六部。那是老朱身体倍棒,精力倍旺,可以支撑得起繁重的军国大事。

    通过靖难之役篡夺大位的永乐帝,在南京城中根本坐不住,总琢磨着领兵北上灭了残元。于是,群相制以内阁的全新面目应运而生。

    至于野猪皮政权,军机处的建立,则宣告了皇帝独掌大政时代的来临,皇权集中达到了巅峰状态。

    内外朝的彼此制约,属于帝王心术,李中易就算是再器重和信任宋云祥,也不可能说破其中的奥妙。

    宋云祥毕竟只当过州吏,接着就追随于李中易从了军,变成了统军大将,他的见识必定是有限的。

    可是,宋云祥倔强起来,李中易都有些犯怵。宋云祥挺着脖子,硬梆梆的说:“主公,以您的威望,臣下们自是莫敢不从,然而,将来的世子呢?”

    李中易一阵头皮发麻,他还没坐上那把至高无上的椅子呢,老部下们便琢磨着世子接掌基业的问题了。

    不过,换位思考一下,李中易也颇能理解宋云祥所代表的这个时代的共性思维。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有嫡立嫡,无嫡立长,这是自从西周开始就树立起来的基业传承原则,并被时人广泛接受。

    宋云祥以武曌的旧事,拿来类比叶晓兰,有其一定的合理性,更多的则是没读透历史,显出不合时宜的刻舟求剑!

    李中易不打算继续纠缠下去了,他板着脸,训斥宋云祥:“站得高才能看得远。你的当务之急是,好好的训练士卒,努力多读点书,认真总结历代军政得失。等你真有了治理天下的能力,再来劝吾,如何?”

    这话已经很重了,宋云祥却是一根筋的还想接着劝谏,李中易已经不想浪费时间了,他抬起右腿,轻轻的踢在宋云祥的臀上,沉声吩咐:“老子的马脏死了,你既然闲得发毛,索性去帮老子把马刷干净了。你听好了,马蹄上不许带泥。”

    屁股上挨了踢,宋云祥便知道,李中易依然信任他。只是,很可能是他的看法,有着很大的缺陷,才不被采纳而已。

    宋云祥说了这么多犯忌讳的话,李中易却丝毫也没介意,一如既往的信任他。面对如此心胸宽广的主公,士为知己者死,显然是必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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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1章 抽查

    宋云祥走后,李中易命人端来饭菜,风卷残云般消灭了三大碗米饭,横扫了一碟子肉末豆腐、一碟子虾仁白菘、一碟子爆炒羊肉。

    在一旁伺候的上菜添饭的叶晓兰,禁不住瞠目结舌,结结巴巴的说:“爷,你不至于饿着这样吧?”

    李中易接过帕子,擦拭干净唇角嘴沿,又接过茶盏喝了几口,这才慢悠悠的说:“爷身上穿着一百来斤的重甲,在马上待了三个多时辰,唉,年纪大了,实在是有些吃不消啊。”

    叶晓兰捂住樱桃小嘴,吃吃的笑道:“爷,您的身子骨棒得很,前儿个,奴家的骨头都快被您给拆散了,瘫在榻上好半晌动弹不得。”

    明知道叶晓兰这是在赤果果的大拍马屁,李中易依然心里很舒坦,男人呐,最怕那方面不行。身为大男人,如果连自己的女人都喂不饱,那才叫作是丢人。

    自从生了男娃儿之后,叶晓兰已经完全熟透了。以前怕李中易折腾她,如今却巴不得霸占住男人不松手,每夜都挨整。

    李中易只当没看见叶晓兰那美眸几欲滴水的勾魂妙态,萧绰在马车上赌输了,今夜注定是个美妙的夜晚。

    如果萧绰打算不守承诺,那么,这位鲜嫩可口的未来萧太后,于今夜之后,必定会知道啥叫欠收拾?

    萧绰已是摆到了砧板上的美人鱼,就算是插上翅膀,也难离李中易的手心。

    李中易吃饱喝足之后,迈开四方步,在安喜总管府的后花园内,缓缓散步。

    叶晓兰见男人单独出去了,她不及多想,连忙吩咐人带上装着茶壶和茶盏的食盒,她自己则提起裙摆,快步追了上去。

    李中易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以及娇喘声,却并没有停下脚步。不用回头去看,仅凭脚步声,李中易就可以断定是叶晓兰追上来了。

    自从,叶晓兰替李中易生了个大胖小子之后,李中易于床第间依然还是花样百出,但已经不怎么虐她了。

    老话说的好,不看僧面看佛面,衍生出来的逻辑是:不看妾面看子面。

    既然,叶晓兰诞育了李中易的子嗣,就算是替老李家立下了大功,李中易多少也要赏几分薄面。

    李中易虽然是现代人的灵魂,可问题是,处在他的位置上,将来若要选出合格的未来家主,子嗣自然是越多越好。

    只要是真实的人,就必定有七情六欲,李中易当前有三件大事要做,北拒契丹,夺取大周、统一华夏。

    有句老话说得很好,打江山易,守江山难!

    古有云,君子之泽,五世而斩!

    最能打动李中易的那句经典名言,却是三代之内,族中必出败家子,必须慎选之!

    野猪皮的康麻子,不管他对汉人是多么的残酷和无情,他的确是个有真本事的统治者。康麻子的儿子雍正办过很多接触民间疾苦的难差事,所以,雍正的改革可谓是对症下药,见解减轻了草民的负担。

    可是,康麻子的孙子弘历上台后,不仅生活奢侈腐化无度,而且为了所谓十全老人的好名头,楞是把国库给折腾空了,直接导致整个大清的国力急转直下。

    李中易很享受独自一人散步的意境,随意的走,随意的看,想停就停,想歇就歇,自由自在,心静如止水,波澜不惊。

    整座后花园内,各种奇花异草在灯火的掩映下,直教人大开眼界。可是,李中易就算是再没文化,也始终觉得,花草树木之间的搭配,极不协调,令人始终存有一种格格不入的违和感。

    李中易踱到一座假山亭前,缓缓的走了进去,坐到石凳上,静静的眺望着夜幕下的南方天际。

    露布报捷的急脚递,已经派出,他们将走海路,由登州上岸,然后一路朝开封宣传过去。

    我大周将士居然虎口拔牙,攻入契丹人的腹地,悍然夺取了安喜县城,这一路宣传过去,嘿嘿,朝廷重臣们以及符太后将如何自处?

    肯定有人会攻击李中易谎报军情,嘿嘿,等一万多名货真价实的契丹人,被献俘于京师,朝天阕的时候,恐怕就是朝廷图穷匕现之时。

    李中易一念及此,不禁轻声吟道:“谁敢横刀立马,唯我李家铁军!”

    “好,好,好,气势磅礴,意境非凡,不愧是奴家的主人。”一直静静守在男人身侧不远处的叶晓兰,好容易逮到了话头,岂能不大大的捧场?

    李中易的诗才有限,除了当文抄公搬运的绝妙诗词之外,竟是腹中空空如也。

    今儿个应景生情的感慨,既不对仗,也不工整,却胜在霸气十足,仿佛已是天下之主!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美人儿如此识趣儿,李中易兴致不错,也就不想大杀风景。他索性搂着叶晓兰,抱她坐到腿上,拥美人儿赏半轮明月,妙哉!

    此时,此刻,此间风景独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中易从深深的回忆之中清醒过来,陡然惊觉,怀中的美人儿非常识趣,一直静静的依偎着他,一声不吭。

    “渴了。”李中易抚摸着叶晓兰的秀发,心里暗暗感慨不已,不愧是大家闺秀,颇识体统,绝不逾距。

    叶晓兰赶紧起身,略微整理了一下衣裙,唤来提着食盒的侍婢们,将茶果点心摆满了整张石桌。

    李中易连喝了两盏温茶,这才满意的放下茶盏,站起身说:“我去大营里逛逛,你早些歇息吧。”

    叶晓兰克制住失望情绪,蹲身温柔的说:“爷,您不可太过操劳了,奴家和獾郎都指望着您呢。”

    李中易顺手在叶晓兰的粉颊上,轻轻的拧了一把,哈哈大笑道:“老子没那么容易蹬腿,再怎么着,都要等獾郎长大成人娶妻生子吧?”

    李中易离开总管府后,钻进了特制的马车,由杨小乙领着一百名近卫牙兵护送,径直朝驻军大营驶去。

    路上,李中易一直在担心一件事,破城太容易了,大军会不会因此生骄,从而产生轻敌的不良情绪呢?

    满招损,谦受益!

    自古以来,骄娇二气,皆为军中之大忌。因为轻敌,导致大意失荆州的惨败战例,数都数不过来。

    李中易用兵一贯谨慎,讲究的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战争逻辑。只要是,能不冒险,他就尽量不冒险。

    说白了,以他的底蕴,根本没办法当白起,那就只能学习王剪这个万年老乌龟的战法——以绝对的实力,将敌人逼迫到绝境,然后碾压之。

    在实力远不如人的时候,李中易宁可大踏步后撤,然后开打游击战,也不愿意盲目死拼。

    乱世之中,歼灭敌人固然重要,保存自己的实力却是头等大事。李家军如果完蛋了,赵老二黄袍加身的概率大得惊人,历史很可能又会回到既有的耻辱轨道上去。

    这次趁夜去巡视大营,李中易是抱着突击检查的目的,自然不能因为排队耽误了时间。

    杨小乙亮出了代表最高权限的腰牌之后,随即接管了营门,他命令守在营门口的所有人,都必须待在原地不动。

    胆敢通风报信者,就地正法,其全家老小皆贬为奴隶。

    以前,李中易混迹于国有事业单位,长达二十多年之久,并且从一名普通的门诊医生,到住院医生,最终爬上了待正式上任的院长高位。

    单位里的那些个猫腻或是套路,他可谓是了如指掌,洞若观火。

    国有事业单位的领导下去视察,大多都只是在会议室里听听汇报,走马观花的看望一下干部职工,说一些假大空的漂亮话,实际上很难了解到基层的真实困难。

    至于所谓的抽查,通常会由办公室的人提前打好招呼,下面的人排演好固有节目。在抽查的过程中,找出不开眼的阿猫阿狗三两只,作出不疼不痒的批评和惩罚,就算是完事了。

    下边的领导们轻松过关,自然要感谢抽查的同志们了,餐桌上,天上飞的,海里游的,地上爬的,茅台整箱上,都可劲的造吧,反正吃的是公款。

    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这且罢了,临走的时候,还有红包和各种礼品可拿,一时间,皆大欢喜矣!

    说句大实话,李中易能爬上准院长的高位,他本人也参加过无数次这种皆大欢喜的抽查式演出。

    俗话说的好,屁股决定脑袋!

    李家军是李中易的私人军队,他自然不可能允许手下人,把他当作二傻子一般戏耍。

    整个大营,大得没了边际,李中易自然不可能抽查所有的部队。

    李中易进营之后,对照着驻军表,沉声下令:“距离最近的第三军左厢丙营附近,戒严!”

    “喏。”杨小乙随即领着手下的近卫牙兵们,将丙营附近,彻底的包围了。

    戒严令一下,谁敢大声喧哗,或是乱说乱动,企图通风报信,其全家老小都将面临最严厉的制裁!

    慈不掌兵,李中易的宽仁,只针对忠诚听命的部下!

    李中易挥手斥退了身边的所有人,独自漫步于帐篷之间,时不时的停下脚步,侧耳倾听帐内的部下们,私下的议论声。

    他也不喜欢当偷听者,但是没办法,哪怕再忠诚的将士,在直面他的时候,终究会因为种种原因,而有所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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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2章 决断

    李中易在丙营的营区待了足有两个时辰之久,第三军的都指挥使廖山河,镇抚使谢远等一干将领们,都被杨小乙挡在了戒严区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李中易游走于各个帐篷之间。

    李中易此来抽查,听到什么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让廖山河、谢大郎等军政主将,知道他会不定期的抽查,也就足够了。

    李中易如是长期不进军营,则主官们欺上不瞒下的勾当,肯定会愈演愈烈,终至不可收拾。

    自古以来的拍脑袋决策,都和脱离基层的实际情况有关。野猪皮的雍正,所推行的几项改革,诸如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和当差,以及养廉银,为啥那么遭官僚们的嫉恨?

    答案其实很简单,雍正招招命中官绅阶层的要害,割的都是汉族大地主大官僚们的肉。

    密切联系群众,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从实际出发解决群众的问题,是李中易一直坚持的优良作风。

    等李中易听够了,走累了,这才唤来廖山河和谢远,让他们陪着去主帐歇歇脚,喝杯茶。

    在条令的高压约束下,军营之中又到处有军法司的眼线,廖山河和谢远绝不敢贪污受贿。

    可是,廖山河毕竟是一军之主将,手里握着第三军的实权,背着李中易搞点藏匿缴获物资的小动作,也是可想而知的事情。

    此次攻破安喜后,廖山河为了更好的照应阵亡老部下们的家属,命心腹指挥私下里隐匿了一些银钱。

    李中易的突然驾临第三军的营地,廖山河心里直打鼓,莫非是东窗事发了?

    廖山河一直偷眼去看镇抚使谢远,谢远虽然没有参与藏钱,却是个知情不报者。

    如果,廖山河藏钱是为了他自己的挥霍,谢远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制止他。可是,廖山河偏偏是为了照顾阵亡将士的遗属,这就难办了。

    谢远斟酌再三,阵亡将士里边也有他的乡亲,就索性装了糊涂。

    军法司的眼线虽然遍布全军,却不是万能的。按照条令的标准配置,在队一级才设置军法官两名,忍受毕竟有限。

    在大军展开进攻的时候,按照惯例,一名军法官跟随队正一起行动,另一名则提刀在队尾监督。

    乱战之中,某些军官和士兵私藏目标很小的金银或是铜钱,又有上级打掩护,军法官们其实很难察觉。

    有人的地方,必有圈子,诸如同乡、同年(讲武堂)、同时入伍、一起立过功、一起授过勋等等等,都可以拿来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

    虽说是君子群而不党,然而,那是写到书上,骗傻子的文字。

    真实的状况是,军中山头林立,各种朋党的小圈子,大行其道。

    李中易也知道军中部下们各有山头,但是,他左思右想,琢磨了很久,却始终找不到彻底禁绝山头的有效措施。

    人际关系这玩意,完全不可能被条令所量化。难道说,李中易打算出乱命,禁止袍泽之间,走亲访友么?

    军中的山头无法被禁绝,却可以被控制。李中易有意识的采取大换防,或是同级对调的手段,倒也有效的遏制了军中山头妨主的风险。

    李家军中,可以有很多的山头,却只允许李中易这个山头独大。大家有且只有抱紧了李中易的粗腿,才能真正的出人头地。

    讲武堂内,完全是李中易的天下。军中队正以上的军官,若想晋升提拔,必须进入讲武堂学习深造。考试合格结业分配的时候,由李中易一人独断,不容任何人置喙。

    甲军的检校队正,毕业分配的时候,一般都会调入乙军或是丙军任职。这么一来,原先提拔的恩主鞭长莫及,再也无法照应其升迁。

    朝廷的禁军,或是一般藩镇军阀的军队,如果敢这么干,军队反噬其主,肯定是大概率事件。

    李家军,从河池建军开始,就一直采取标准化的训练方式。无论刀盾兵、骑兵、长枪兵、弓弩兵、掷弹兵或是炮兵,都是分别在同一套训练大纲下,培养起来的战士。

    凡事,有利必有弊!

    标准化训练出来的战士,成军迅速,纪律严明,对军阵和武器的理解比较深入。缺点是,很难产生天马行空的名将!

    擅长机动中歼灭敌军的白起,那是当之无愧的名将。挟碾压之绝对军力,灭掉了赵、楚燕三国的王剪,算不算名将呢?

    这的确是个问题!

    偏偏,李中易学不来白起那一套,只能以王剪为师。李中易是超级务实的政客和军阀,他信奉的原则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

    在庙堂之上,谁都输不起,成则王,败则寇,现实就是这么的残酷,没啥好说。

    李中易如果输了,必是家破族灭,妻妾女儿任人玩弄,基业被人夺取的悲惨局面!

    一言以蔽之,逐鹿中原,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那样从容不迫,文质彬彬,那样温良恭让。

    在廖山河和谢远的陪同之下,李中易坐进了第三军的主将大帐,廖山河这里没有好茶可喝,只有契丹人很爱喝的砖茶。

    涩口的粗茶,李中易一口气喝下一大碗,他抬起手背,抹了把唇角的茶渍,大声唤道:“再来一碗。”

    廖山河按捺住心中的忐忑不安,又给李中易倒了一大碗粗茶。这一次,李中易并没有一口饮尽,而是将茶碗轻轻的摆到案几上,抬眼笑望着廖山河。

    廖山河摸不透李中易为何发笑,心里直打鼓,条令对私下藏匿缴获物资,处罚得十分十分严厉,他不清楚,李中易是不是听到了风声,才突然过来抽查。

    谢远的心里,多少也有些慌乱,知情不报,和完全不知情,性质迥然不同。镇抚系统存在的意义,除了掌管军中庶务之外,便是分主将之权,使其不能不敢乱来么?

    在第三军中,指挥权归都指挥使廖山河,日常事务归镇抚使谢远,监督执行的是知军法分司事的姚东,三权鼎立,各安本分。

    廖山河落水了,谢远知情不报,已是一条线上的玛蚱。至于,鼻子一向很灵的姚东,有没有闻到异常的味道,廖、谢二人的心里都没底。

    李中易特别怀念有烟抽的时代,在这种场合下,每人点上一支烟,云遮雾罩之中,很多事情就好说了。

    廖山河的担心,其实颇有些道理,李中易今晚选择来抽查第三军的营地,的确是接到了军法分司的报告,有人暗中私藏钱财,矛头直指廖山河这个主将。

    军法司系统的报告,向来都是一式两份,一份递交给军法司,一份直接送到李中易的案头。

    这么安排的目的,显然是提防有人暗中做手脚,导致敏感的军中信息被人为阻断。

    大明朝开国后,朱重八建立锦衣卫的目的,是整肃屠杀掉元老重臣。永乐帝恢复锦衣卫的目的,其实是因为武力篡位,惟恐朝中大臣们口服心不服。

    至于,明朝后来的皇帝们,悍然组建了凶名昭著的东厂、西厂,甚至是内行厂,都是因为正确的信息被当权者有选择性的屏蔽于皇城之外。

    尽管在第三军的营地里转了很久,李中易依然没想好,究竟应该怎样处置,胆大包天的廖山河呢?

    条令是死的,李中易拥有超越条令的特赦权,只是至今没有使用过罢了。

    李中易用人,向来是海纳百川,不拘一格,他的老部下们,来自于天南海北。有蜀国的猎户、穷鬼,也有京城的市民,还有朝廷禁军的军官。

    李家军的主力兵马,共有五军,廖山河原来禁军之中时,因为没有靠山,一直混得很惨。

    因为机缘巧合,廖山河跟了李中易之后,被一路提拔到了第三军都指挥使的高位。通俗的说,廖山河只能依靠李中易,也是李中易的心腹。

    身为主君的李中易,需要处置自家心腹的之时,才是最令他感到痛苦的时候。

    显然,私藏财物的歪风邪气,绝不可助长。可问题是,廖山河一旦被拿下了,无论派谁接任第三军的都指挥使,都存在资历不足的弊端。

    军中,那是最讲究资历和阶级的所在,老上级就是老上级,到哪里都需要尊重。

    电视剧《亮剑》里边,在围歼山崎大队的时候,李云龙教训程瞎子的那句话,令李中易至今印象深刻:告诉你们程瞎子,当年老子怎么教他打枪,现在就教他怎么打仗。

    话糙理不糙,李云龙当班长的时候,程瞎子就是他手下的普通一兵。啥叫资历?这就是资历。

    李中易不是优柔寡断的怂人,他看了眼忐忑不安的廖山河,断然下了决心:此风绝不可涨!

    “李潇松那小子总想着捞仗打,临来之前,我答应他了。”李中易慢条斯理的说,“近卫军还缺个都指挥使,我琢磨着,晓达你最合适。”

    听李中易这么一说,廖山河的一张老脸,顿时吓白了,被唬得半个屁都不敢放。

    谢远仔细一想,主公让李云潇换廖山河,实在是一招妙棋!

    近卫军虽然都是选拔的军中精锐猛士,可问题是,轮到近卫军上阵杀敌的机会,少之又少。

    私下乱来的廖山河,被李中易约束在身边,肯定要受一番难熬的夹磨了,也算是不小的惩罚了。

第933章 谁敢不从?

    廖山河自己心里有鬼,没敢和李中易纠缠,他乖乖的捶胸行礼,大声说:“末将遵命。”

    谢远本以为他没事了,谁曾想,李中易忽然拉下脸,沉声质问他:“镇抚使的职责,汝还记得么?”

    知军法分司事的姚东,一听李中易以汝相称,他便知道谢远恐怕在第三军待不长了。

    众所周知,李中易待老部下们一向宽仁,也十分亲善,大多数情况下,皆以你我相称。

    看似寻常的一个汝字,给谢远造成了极大的压力,冷汗立时就冒了出来。

    李中易刻意强调了镇抚使的职责,那意思就很明显了,谢远的本职工作是约束主将无法乱来,他却和廖山河同流合了污。

    镇抚系统原本就是李中易的眼睛和耳朵,如今,眼睛装瞎,耳朵装聋,李中易如何容忍得下去?

    说白了,廖山河犯错误,李中易很可以理解和包容,他毕竟只是军事将领。同样的事情,发生在政治系统的谢远身上,就变得不可饶恕。

    在大明朝,文官们外臣们有胆量公然上奏折骂皇帝,司礼监的掌印、秉笔太监们,却绝无这个胆子。

    哪怕是司礼监的掌印太监,这可是所有太监中的第一人,只要真正惹恼了皇帝,根本不需要发交三法司会审,直接给乱棍打死了,也没有任何太监敢替他申冤。

    监军将领和军事将领,居然穿上了一条裤子,这就等于是碰了高压线,李中易绝对无法容忍。

    “汝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嘛?”李中易冷冷的盯着谢远,这小子出身于他的牙兵营,积功升至第三军镇抚使,如今却忘记了他应守的本分和职责,实在是令人感到遗憾。

    “小的不该自作聪明,小的知错了,请主上责罚。”谢远倒也是条硬汉子,既然他的小心思被看穿了,索性十分光棍的认错。

    姚东暗暗点头,谢远怀着小心思这没有错,可他也不是笨蛋,可以说是非常了解李中易的脾气。

    李中易最恨的是,明知道有错,还要巧言诡辩,甚至撒谎骗人。如今,谢远一声不吭的认了错,将来才有东山再起之时。

    “我命令,免去廖山河第三军都指挥使之职,改任近卫军副都指挥使、检校都指挥使。免去谢远第三军镇抚使之职,另有任用。擢升第三军镇抚副使刘大光,为第三军镇抚使。”李中易憋了一晚上的火,终于彻底的发泄了出来,他不仅一口气免了第三军的军政主官,更将如实上报的刘大光提拔了起来。

    有功必赏,有过必罚,一向是李中易治军的原则!

    大帐之中,一片鸦雀无声,李中易断然处置了廖山河和谢远,给众人造成了极大的心理震撼。

    大敌当前,李中易强悍无比的同时撤换了军政主官,这是何等的魄力?

    姚东挺直着腰杆,并拢着双腿,他心里对李中易佩服得五体投地,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

    第三军军法分司的存在,不管是谁接任了都指挥使,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做到令必行禁必止。

    第三军参议司的存在,让作战变得简单了许多,并有标准化的作战预案备选,哪怕是相对平庸的指挥官,也可以按部就班的指挥作战。

    李中易本来就以王剪第二自诩,他的作战原则一直是谨慎用兵,宁可不战,也不能打败仗。

    从河池建军开始,李中易就从来没打算过他的手下会名将如云,不世出的名将,可遇而不可求。

    而且,熟读历史的李中易,心中非常有数,与其依靠碰运气出现的名将,不如把手下的将领们都磨练到水准以上。

    李中易带兵多年,自有他的心得,所谓的名将,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善于捕捉敌人的漏洞和缺陷,并加以充分利用。

    因为超大规模斥喉营的变态存在,李家军水准以上的将领,只要不是喝多了,都不可能中了敌人的埋伏。

    每次野外宿营的时候,李家军的工兵和辅兵们,必定会挖深沟筑高墙布拒马。并且,木制寨墙上必定会用水彻底浇湿,以防火攻。

    两军交战,除了战斗力的比拼之外,谁犯的错误更少,谁的赢面就会呈几何倍数递增。

    赤壁之战,曹孟德如果不把战船锁在一起,哪怕孙刘联军利用火攻,也不至于损失那么大了。

    如今,拥有了青铜火炮的李家军,再坚固的城池,也会被很快攻破。

    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兵器,横空出世,彻底改变了战争固有形态。如今,只是青铜炮少罢了,如果造出几百门轮式青铜火炮,甚至是合格的铁制轮式火炮,那又是何等的光景?

    受限于高丽国冶炼技术水平的低下,李中易暂时造不出合格的枪管,但是,李中易咬定青山绝不放松,关于枪管的技术攻关,从来没有停止过,而且不断的加大投入。

    等到火绳枪普遍装备部队的时候,战争的形态,又会发生根本性的变化。

    明太宗永乐帝,为啥屡屡将残元的骑兵,虐成了翔呢?火绳枪的大规模装备部队,创造性的发明了三段击的战法,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廖山河和谢远,一声命下就被撤换了,这在朝廷禁军中,简直是难以想象的天方夜谭。

    可是,李中易偏偏就这么干了,不仅干的理直气壮,而且当事人连牢骚都不敢发半个。

    大明开国后,朱重八挟开国之威,几乎杀光了淮西重臣,却无人敢起兵谋反。

    如今的李中易,无论是权威和声势,还是对大军的掌控力,都远远胜于当年的朱重八。

    李中易既是整个李家军的缔造者,又是战无不胜的统帅,在军中谁敢不从?

    最重要的是,李中易一手打造出来的军事体制,让他根本不需要残暴的杀人,便可以牢牢的掌握住兵权。

    李中易对比朱重八,根本不需要细细去比,高下立判!

    在场的众将,心里都非常清楚李中易的脾气和秉性。没有作出决断之前,李中易也许会思考良久。一旦李中易下了决心,那就是军令如山,胆敢不从者,脑袋必须搬家。

    没有规矩,何成方圆?有令不行,有禁不止,大军迟早要败!

    既然廖山河和谢远连半个屁都没敢放,李中易心头的怒气,多少也消散了一些。

    “吹号,紧急集合!”李中易缓下脸色,淡淡的吩咐了下去,故意没看廖山河和谢远二人。

    在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的练兵口号指引下,从集合军号响起的那一刻起,整个第三军在七分钟内,全体集合完毕。

    李中易纵然对廖山河和谢远颇有些不满,他却无法否认一个铁的事实:廖、谢二人的兵,练得很好!

    等李中易背着手走出大帐之外,各级军官已经在向总执星官禀报集合的情况,报告之身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报告总值星官,我左厢甲营应到八百人,实到七百九十九人,一人因伤修养,报告完毕,请您指示。”

    “报告总值星官,我右厢丙营,应到八百三十人,实到八百三十人,全部集合完毕,请您指示……”

    “报告总值星官,我左厢丁营……”

    “……我右厢戊营……”

    精锐就是精锐,李中易只看将士们昂首挺胸,傲气凛然的模样,就知道士气上佳,军心可用!

    李中易迈步朝点将台的方向走去,第三军的高级将领们,簇拥着自家统帅,亦步亦趋的跟着走上了点将台,整齐的排列于李中易的身后。

    点将台的正中央,李中易背着手,仔细的打量着肃立于台下的官兵们,不由心潮起伏不定。

    台下的这些勇士们,跟着李中易东征西讨,立下了赫赫战功。他们之中,有些人已经永远的倒在了征战的途中,只留下孤老、寡妻和幼子。

    烈士的遗属,的确应该获得最好的照顾,李中易已经想方设法的解决了绝大部分问题。

    然而,通过廖山河指使人私藏缴获银钱这件事,李中易也看到了抚恤条令的不足之处。

    条令还是太过于僵化了,难免会有些脱离遗属的实际情况。比如说,廖山河这次想私下里照顾的烈士遗属之中,绝大部分都是家中子女超过五名的困难之家。

    家中的顶梁柱战死于杀场,哪怕李中易分给了大量的良田,可是,请人耕种难道不需要钱么?

    另外,子女众多的烈士之家,寡妻上要孝养舅姑,下要抚养如此多的孩儿,绝难面面俱到,显得力不从心。

    李中易凝视着台下,一直不发一言,直到三更鼓响,他才高高的举起右臂,大声说:“此次进军幽蓟,大家俘虏了很多契丹狗和汉奸二鬼子。这些俘虏罪孽十分深重,他们中的一部分将被贬为家奴,分发给阵亡的将士家里。基本分配原则是,家有一子或一女者,分两名家奴……家有三子以上者,分八名家奴……”

    在李中易说话的时候,在场的万余名将士,没谁敢欢呼或是喧哗。

    等李中易宣布完毕,快步走下点将台的时候,廖山河本着豁出去了心态,挺身而出,捋起袖子,大声疾呼:“誓死效忠主公!”

    “誓死效忠主公!”

    “誓死效忠主公!”

    山呼海啸一般的呼喊声,让李中易原本窝着的火气,再次消了一半。嗯哼,廖山河这个面憨心细、老是闯祸的家伙,倒也不是只吃饭不干活的饭桶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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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4章 帝王心术

    天蒙蒙的时候,李中易领着廖山河和谢远,回了安喜总管府门前。

    廖山河早早的下了马,跑到车辕边上,伸手想扶住李中易的胳膊。

    李中易从车厢里钻出来,明明看见了廖山河伸过来的手臂,却只当没看见的,在李延清的搀扶下,缓缓的下了车。

    一宿没睡的竹娘,就守在门房内,她听见府门外的动静,赶忙整理了下衣甲,手抚佩刀,顺着台阶跑下来,奔到李中易的面前。

    “爷,您回来了?可曾吃过夜宵?”竹娘借着通明的火把,仔细的上下打量了一番李中易,暗暗松了口气,男人半夜不归家,着实令她揪心。

    李中易的后宅,已经有了不少的美人儿,如果他想的话,完全可以做到夜夜新郎。

    可是,一直陪伴在他左右,真心诚意待他,并且关怀备至的竹娘,在他的心目中,始终占有极重的地位。

    李中易拉起竹娘的小手,一边悠闲的上台阶,一边吩咐说:“晓达,我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廖山河暗暗长松一口气,以为已经过了关,却不曾想,李中易又说:“晓达的家底很厚,且拿出五千贯来,补贴那些有困难的遗属吧。”

    一听这话,廖山河立时耷拉下脑袋,整个人都蔫了半截。唉,主公他老人家这是既要打,还要罚啊,没办法,谁叫他擅自唆使部下藏钱的大错呢?

    “晓达啊,如果是你为了自己骄奢淫逸的生活,那我倒要看看,究竟是我的刀锋利,还是你的脖子更硬?”李中易的左腿刚迈到台阶之上,冷不丁的扔下这句话来,倒把廖山河吓出了一身冷汗。

    “主公,下臣对您的忠诚之心,天日可表。”廖山河慌忙匍匐于地上,重重的叩首谢罪。

    李中易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子,冷冷的一笑:“你若是稍有歹念,吾岂能容你活到现在?”

    廖山河被赤果果的杀意,吓得连连叩首,再也不敢多嘴多舌了。

    “晓达啊,你当初随我出战的时候,家里没有多少余钱,官面上也没人赏识你,有人嫌弃你碍眼,把你胡乱塞到了我这里。”李中易没看吓得不轻的廖山河,淡淡的说,“此次事件,就算是吾念着往日的情分,且饶了你这一遭。胆敢再犯,仔细剥了你的皮。”

    “蒙主公厚爱,非但不惩罚下臣,反而委以近卫军之重任。下臣就算是再缺心眼,也知道君恩深似海。”廖山河说到这里,猛的挺直身子,声嘶力竭的嚷嚷道,“不管是谁,若想伤害您,都必须从下臣的胸膛上踩过去。”

    目睹了整个事件全过程的李延清,不由暗暗叹了口气,主公他老人家从来没有使用的特赦权,竟然史无前例的用在了廖山河的身上,可见是个极其重旧情的君上。

    李延清本就是成日里玩条令的高手,他自然心里门儿清,军中的事务不可能全都被条令所约束。

    另外,条令的执行,也太过僵化了,只能一视同仁,却无法做到特殊情况特殊处理。

    按照李延清的理解,条令确实管住了九成以上的军中固定事务。但是,剩下的一成模棱两可的事务,就必须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了,只能依靠李中易的决断了。

    既有条令,又有灵活处置的特赦权,一张一驰之间,尽现李中易超级务实的治军原则。

    “李延清,你带着我的命令书,送晓达上任。”李中易转身欲走,忽然想起了什么,当众吩咐说,“特许晓达带刀行走。”

    “主公……”廖山河被李中易又搓又揉,原本略微带有的一丝怨气,竟然瞬间消逝得无影无踪,仅剩下无比的感激。

    李中易皱紧眉头,没好气斥道:“都这么大一把年纪了,哭哭啼啼的,成何提供?竹娘,吩咐人打盆洗脸水给他,另外,安排好他的住处后,命人把我的夜宵端一份给他。哼,让他吃饱了,有精力接着哭。”

    廖山河吃了痛骂,反而不哭了,他从地上爬起来,随手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凑到台阶上,涎着脸说:“就知道爷舍不得饿死小的。”

    李延清看到这一幕之后,他终于明白了一件事,廖山河看着憨傻,其实满肚子的乾坤呐!

    犯了大错的廖山河,虽然被贬为了近卫军的副都指挥使,可是,李延清比谁都明白,忠诚的老廖一直简在主心,恩宠并没有丝毫的衰减。

    李延清忽然想起,李中易曾经教诲过他的那句话:守忠啊,只有做个真正的纯臣,才能够安享荣华富贵,并老死于床第之间!

    以前,李延清也有所认识,但一直不深。今日,廖山河的鲜活例子,就摆在李延清的面前。

    李延清被上了生动的一课后,不禁恍然大悟,廖山河的被贬,恰恰是因为,他背离了真正纯臣的原则,居然背着主公搞小动作。

    你廖山河背地里捞钱抚恤烈士遗属,这不是不信任主公么?哦,你廖某人邀买了人心,置主公于何地呢?

    李中易没有杀了廖山河,反而把自己的安危交给了老廖,这是何等的宽仁?

    人为利死,鸟为食亡,李延清从事阴暗的事务越久,就越担心他将来会被当作是替罪羊,交给得罪光了的权贵或是勋臣,然后被大卸八块,不得好死!

    如今,李延清看懂了李中易让他做纯臣的真实用意之后,不由心头暖洋洋的一片,主公的心里一直有他,这也就足够了!

    李中易拉着心里甜丝丝的竹娘,一起去了竹娘所在的西跨院。院内,一直待命的侍婢们,端来洗脸水、刷牙的青盐以及泡软了的杨柳枝,伺候男主人洗漱。

    等一切收拾停当了,侍婢们又将灶上一直温着的瘦肉粥,小馒头,以及几碟子咸菜,端上了小餐桌。

    李中易用过膳后,浑身暖洋洋的舒坦,索性没有睡意,就拉着竹娘的手,家长里短的闲聊。

    “竹妞应该又长大了一点吧?临走的时候,我抱着她称过,才九斤多重,像只小奶猫似的。”竹妞的眼睛和嘴巴很像李中易,又是女孩子,他难免偏疼几分。

    家里的男孩子们,见了李中易就和老鼠遇猫似的,吓得大气不敢喘半口。

    竹娘见男人格外的偏疼女儿,心里就更满意了,自家的女儿,除了娘亲疼爱之外,还有亲爹视之若珍宝。

    等天光大亮之时,李中易这才想起来,他的房内还有个上了砧板的萧绰,等着欠收拾。

    李中易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竹娘赶忙说:“爷,您累了一宿,还是回屋歇着吧?”

    “嗯,是该歇着了,陪爷睡个回笼觉。”李中易搂着竹娘,并肩倒在了榻上,拉过薄被,蒙头大睡。

    嗯,他有再多的女人,也不算个啥了。以男人的地位,别说三妻四妾,就算是纳一百个妾,也是易如反掌!

    竹娘心里甜蜜之极,男人明明可以回屋去尝鲜,却顾忌着她的感受留了下来,只要男人心里有她,她也就知足了。

    美美的睡了一觉后,李中易精神焕发的吃过午膳,刚在二堂内坐定,李云潇来了。

    “爷,小的怕是无法胜任第三军指挥使啊。”李云潇很有些不自信,他的资历虽深,却一直待在李中易的身旁,本职工作是侍卫首领兼大总管。

    李中易把李云潇叫到身边,指着一只锦凳,笑着说:“坐下说话。”

    李云潇规规矩矩的坐下,李中易望着他的眼睛,说:“我绝不是乱命。近卫军,你就训练得很棒,无论是行军还是打仗,虽无出彩之处,却也甚少漏洞。两军交战,你的错误少,赢面就高出好几倍。”

    “再说了,我只是调走了廖山河,负责作战的副都指挥使以及参议司的参议,原封没动,就是想给你留下完整的作战班底。”李中易端起茶盏,小啜了一口,接着说,“作战计划,我早就让你研究了好几遍,昨天我还仔细的问过你,对答如流呐。潇松,你一定行的,我看好你。”

    “我还有事,就不亲自送你去上任了,有李延清陪你去,绝对震得住场面。”李中易的一席话,令李云潇百感交集。

    和李云潇一起参加河池乡军的老兄弟们,郭怀和姚洪早就是一军主将了,就连资历不如他的宋云祥,也成了第五军的都指挥使了。

    现在,他李云潇终于熬出头了,心里的那份畅快,简直难以用语言去形容。

    近卫军的统领,老李家的大总管,看似的风光无限,实际上,每日都是如履薄冰,惟恐一时不慎,大意失了荆州。

    现在好了,带领万余兵马,驰骋于疆场,虽然危险了许多,但心理上压力,反而轻得多了!

    “爷,小的不管走到哪里,都是您手里最听使唤的钢刀。”李云潇的这一席话,倒把李中易逗笑了,“娘的,早点滚去上任,免得在老子跟前碍眼。”

    李中易望着李云潇一步三回头的背影,不由暗暗叹息不已,再不把李云潇放出去带兵打仗,好好的一个将种,恐怕就会被磨练成精明的政客了。

    自家知道自家事,老李家的后宅之中,随着少主人们的日益增多,已成是非之地。

    李中易不想让李云潇这个心腹中的心腹,终日蹉跎于内宅琐事之中,最终成为皇权斗争的牺牲品,不如趁现在的好时机,放他出去领一支兵马,帮着震慑军中的野心家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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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5章 战利品

    李中易在二堂处理掉了手头待办的军政事务,站起身子,伸了个懒腰,笑道:“春光无限好,正是踏青时。”

    叶晓兰知道李中易昨晚留在了竹娘那里,没有回屋去碰萧绰,所谓言为心声,等会恐怕要带萧绰出去“散心”了吧?

    人与人之间,只要相处的时间久了,自然而然的就会了解对方的脾气和秉性。

    叶晓兰本就是冰雪聪明的女子,她的男人是个啥性子,不敢说了如指掌,至少在男人对待女人的态度上,她还是摸得准几分脉搏。

    以李中易如今的地位,再漂亮的女人,如果主动送上床来,李中易很可能连眼皮子都不带夹一下的。

    说句心里话,就算是叶晓兰身旁的侍婢,想爬上李中易那张床的,至少有三个。

    只是,李中易不喜欢主动献身的女人,他享受的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最好是偷不着,一直惦记着的那种美妙感觉。

    和现代社会不同,这个时代的女人,属于典型的弱者,嫁汉嫁汉穿衣吃饭的心态,极其普遍。

    给李中易这样的强者做妾,不仅不丢人,反而是件异常荣耀的美事。把李中易伺候爽了,从李中易的手指缝隙里,随便漏点利益出来,就足够女人背后的家族吃得撑死了。

    叶晓兰的家族如果有远见,没有肤浅的和她断绝关系,有朝一日,叶家必是显赫的大外戚之一。

    只是,令叶晓兰没有想到的是,正因为叶家把她扫地出门了,李中易才会安排她当内书房的书记官。

    与之相反,只要府州折家依然掌握着相当可观的武力,折赛花就不可能踏入内书房半步。

    这并不意味着李中易就不喜欢折赛花,而是因为,没有制约的权力,必然导致家族内乱的悲剧。

    母子相残,父子相杀,兄弟被屠,归根到底,在那把至高无上的椅子面前,所谓的亲情啊,血浓于水啊,都成了笑话!

    李中易绝不愿意看见骨头相残的悲剧,在他的家里悍然上演,提前的防微杜渐,也就变得顺理成章了。

    大明朝,从始至终,都没有过外戚之患,根源是,皇子们所娶的妻子,除了永乐帝之外,大多是低级官员之女。

    李中易果然把叶晓兰留下了,他领着萧绰,登上马车,在杨小乙等一帮贴身牙兵的护卫下,浩浩荡荡的去了滦河边。

    滦河边上,经过一昼夜驱赶奴隶们抢修,总算是修出了可容十条大船同时停靠的平坦码头。

    码头上,契丹和幽州汉军的俘虏们,被反剪着双手,在皮鞭和刀枪的胁迫之下,陆续登船,准备顺河南下平卢的登州。

    经过这么多年总结,李中易已经掌握了一个规律,俘虏必须尽快送离当地,离得越远,他们越不敢乱动,也会越听话。

    这时,一名契丹俘虏不慎摔倒在了码头上。监督的军法司士兵,二话不说,挥舞着手里的皮鞭,劈头抽下。那家伙眨眼间,被抽得皮开肉绽,惨叫连连。

    萧绰面色铁青的看着乾坤倒转的惊人场景,一直被契丹人奴役的南蛮子,竟然翻了天,反过来欺负契丹人了,实在是荒谬之极!

    如果不是小嘴被堵着,萧绰绝对会对李中易破口大骂,甚至咬破他的喉咙,吸干他的血。

    李中易揽住萧绰的蛇腰,不顾她拼命扭摆的挣扎,坚定的将她抱进怀中,坐到腿上。

    “世界是公平的。想当初,契丹人向大唐称臣的时候,契丹一族的女子,必须选出最漂亮的美人儿,献给大唐的皇帝。”李中易狠狠的一握,萧绰的胸口猛的一疼,当场掉了眼泪。

    “就拿你来说吧,你曾经过着神仙一般的人上人生活,你想用膳了,自有汉人奴婢无微不至的伺候着,你想出门了,汉人奴隶跪在地上,让你用脚踩着上马……”李中易冷酷无情的说,“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就是任由老子随意享用的女奴。你如果敢不听话,老子把你玩腻了,就赏给高丽奴们,你猜猜看,他们会怎么招待你这位天之骄女?”

    李中易只当没看见萧绰几欲喷火的美眸,他高高的翘起嘴角,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未来的萧太后,心里多少有些激动了。

    萧太后,这可是萧太后呐!

    李中易的女人里边,有贵妃、有门阀世家的贵女,也有臣虏之女,唯独没碰过契丹美女,尤其是契丹国的太后。

    “小燕儿,愿赌服输的道理,你应该懂的。”李中易狠狠的在萧绰的粉颊上香了一口,重重的一掌拍在她的圆臀上,“你若是主动点呢,我会考虑温柔一些,你若是想赖帐呢,嘿嘿,我必会让你知道,啥叫蹂*躏?

    萧绰根本不想搭理李中易的恐吓,挣扎着想逃出魔爪,早就料中的李中易,毫不客气的将她摁跪在锦褥上,连必要的前戏都省略了,直截了当的替她破瓜。

    车震了不知道多久,终于云收雨散,李中易随即吩咐下去,“将这个贱人,送去高丽营中,赏给他们玩儿。”

    一直显得很温柔的李中易,突然翻了脸,萧绰整个的吓傻了,也顾不得那里钻心的疼,一头扎进李中易的怀中,呜呜哼哼的求饶。

    李中易露出得意的笑容,萧绰是契丹人,华夏与蛮族之间,势不两立,不是我征服你,就是你南下打草谷,有必要十分客气么?

    “怕了?嘿嘿,乖乖的趴下,我还没彻底的快活。”李中易抬手指了指车厢底部的锦褥,示意萧绰摆好姿势,等着他的疼爱。

    萧绰方才被李中易整得疼晕了两次,她就算是再傻也知道,男人对她只有燃烧的火焰,却没有多少怜惜。

    男人的耐心,显然已经到了极限,萧绰继续硬拗下去,她除了被卑贱的高丽人欺辱之外,连死了都不干净。

    草原民族,原本就极端信奉丛林法则,强者通吃一切的逻辑,才是硬道理。

    身为契丹人的萧绰,虽然被汉化了不少,骨子里的天性,依然是顺服强者。

    耶律阿保机起兵之初,兵略尚不成熟,吃过大败仗,老婆给人抢走了不说,她居然还帮着仇人生了三个儿女。

    不同的女人,采用不同的征服手段,这才是正确享受生活的硬道理。

    对残唐的公主李翠萱,李中易就比较温柔,只要她不肯主动献出红丸,李中易就有耐心磨到她臣服为止。

    至于,萧绰嘛,直接强行破瓜,让她认识清楚男人的强悍,迟早会乖乖接受现实的,草原上风气就是如此。

    萧绰表面乖顺的趴下之后,李中易一时兴起,又狠狠的享用了一遭,等到心满意足之时,这才罢休。

    “我是胜利者,你是我的战利品,所以,老子戳你,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服不行。”李中易十分霸道的宣布了草原上通行的强盗逻辑。

    萧绰疼得直翻白眼,浑身瘫软乏力,根本没力气反驳李中易的主权声明。

    既然萧绰嘴上服了软,李中易也就顺手取下了一直堵着她小嘴的帕子,笑眯眯的问她:“爷的功夫厉害么?”

    萧绰一直娇喘着没吭气,李中易却出乎意料从车厢的一角,拿出一只陶瓷壶来,倒了一碗浓黑的药汁。

    “乖乖的把这个喝了。”李中易不露声色将药碗凑到萧绰的嘴边,萧绰一闻到刺鼻的药味就很想吐,她下意识的问,“这是什么药?”

    “嘿嘿,你家主子我特制的避子汤。”李中易看似很随意的做了解释,其实一直冷眼观察着萧绰的神态变化。

    萧绰喘了口粗气,整颗芳心几乎是一沉到底,李中易竟然不想让她怀孕,那岂不是只打算享用一时,等玩腻了便赏给别的男人么?

    “我没病,不想喝药。”萧绰和李中易的第一次交谈,竟是这句话,恐怕她自己做梦都没有想到吧?

    见萧绰故意装糊涂,拒绝喝避子汤,李中易满意的笑了,草原上的女儿家,用草原上的逻辑去征服,显然起到了极佳的效果。

    如果,萧绰断然喝下了避子汤,李中易更冷酷的下一步征服步骤,肯定紧接着出笼。

    “还是喝了吧,免得将来肚子大了,不好伺候老子。”李中易按捺住心中的得意,故意诱哄萧绰上勾。

    “奴……奴……愿意怀上您的种……”萧绰已经被男人霸占了身子,心里边始终紧绷的那根弦陡然断裂之后,再也承受不住重压,惟恐被李中易玩腻了送人,只得软绵绵的说,“奴已经是爷的人了,伺候枕席是奴的本分。”

    李中易明知道萧绰口服心未服,不过,只要她有害怕的地方,那就可以了。俗话说的好=,无知者无畏。

    一个无所畏惧的萧绰,李中易非但不敢让她伺候在身边,反而会把她打发去冷室里好好的反省反省。

    避子汤,最终也没给萧绰喝下,李中易心里满意了,顺手又她解开了绑住手足的绸带。

    萧绰暗暗松了口气,最危险的时刻,总算是过去了。不过,李中易的心狠手毒,她也着实领教到了其中的厉害。

    当萧绰一瘸一拐的出现在叶晓兰面前时,她随即明白过来,男人已经得偿心愿,享用了他应得的战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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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6章 不是请客吃饭

    男人最得意的两件大事,金榜提名时,洞房花烛夜!

    李中易以武勋崛起,又已位极人臣,自然不需要通过科举作官。

    至于洞房花烛的问题,实际上,以李中易如今的权势和地位,那早就不是问题了。

    李中易领着萧绰回了主屋之后,拂袖挥退左右的侍婢,将萧绰抱到榻上。

    “不要……”萧绰心中大惊,她以为男人还没玩够,又要继续欺负她,慌乱中便有些口不择言。

    李中易板着脸,冷冷的说:“我只说一遍,乖乖的把裙子撩起来,趴好。”

    萧绰在马车上被李中易折腾狠了,两腿只要一动便疼得钻心,她有心不从,却怕心狠手毒,不懂怜香惜玉的李中易,真的把她赏给高丽奴。

    在李中易冰冷的目光注视下,萧绰克制住羞怯和愤恨,犹犹豫豫的,慢慢腾腾的,磨磨蹭蹭的花了不少的工夫,俏面涨得通红,总算是僵硬的趴到榻上。

    李中易取来特制的消肿药,定神一看,这才意识到,萧绰还真被他折腾得不轻,红肿得不像话,难怪一直喊疼。

    上完药后,李中易看了眼依然瑟瑟发抖的萧绰,他克制住难以避免的怜惜,板着脸吩咐她:“不管你的身份以前是何等的金贵,你都必须牢牢的记住,你现在是老子的女奴。”

    “暂时由叶姨娘教你规矩。我的家法森严,你如果不好好的学规矩,守规矩,皮肉受苦也怪不得任何人。”李中易把萧绰交给叶晓兰去管,目的其实很清楚。

    叶晓兰本是幽州名门之女,当初被掳来之后,架不住李中易那些厉害的手段,被彻底折腾掉了傲娇的身段。

    由叶晓兰去开导萧绰,再合适也不过了。两个身份大致相仿的女人,经过彼此深入交流之后,李中易有理由相信,萧绰会更加的识时务,从而彻底摆正她自己的位置。

    萧绰埋着螓首,一声不吭,装作没听见李中易的话。

    “啪。”李中易毫不客气的挥舞起手臂,重重的抽在萧绰的雪臀上,她浑身猛的一抖,疼得叫出了声,“哎呀……”

    李中易成心教训还放不下架子的萧绰,手劲用得很足,她的臀上当即呈现出五根清晰的手指印。

    “你只是最卑贱的奴婢而已,胆子却不小啊,爷的吩咐,你也敢装没听见?”李中易语气森冷的训斥萧绰,“如有下次,屁股肯定被打开花。”

    “爷……奴……奴婢再不敢了。”萧绰异常艰难的适应着崭新的身份,她从高贵的女主人,跌落到卑贱的通房女奴,落差实在太大,心理上一时难以接受,倒也很正常。

    李中易命人唤来叶晓兰,当着萧绰的面,吩咐道:“小燕儿以后就归你教导,她若是没学好规矩,你跟着一起受罚。”

    叶晓兰暗暗吐槽,男人只图舒坦的享受,却把得罪人的烫手之事扔给了她,这叫什么事嘛?

    不过,叶晓兰心里想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李中易的吩咐,她绝对没胆子硬顶回去。

    等李中易走后,叶晓兰瞥了眼脸色苍白的萧绰,也没刻意为难她,只是淡淡的说:“既然你已经被爷享用过了,又教给我来管教,那么,有些事儿就必须和你说道说道了。不管你以前是何等高贵的身份,现在嘛,我劝你还是收起不该有的臭架子。往事已是过眼云烟,再怎么惦记着,也是枉然。”

    萧绰,习汉俗,学汉字,因为出身于契丹名门望族的缘故,在幽州文艺女青年的圈子里,她不扛大旗,哪家汉官的女儿敢出头扛大旗?

    叶晓兰混的也是同一个文化圈子,她自然认识萧绰,但也仅仅是认识而已。眼高于顶的萧绰,当时只和文采极佳的韩湘兰走得近,她们是幽州城中出了名的手帕交。

    谁曾想,有朝一日,原本在萧绰眼里属于路人甲的叶晓兰,如今竟然成了萧绰的顶头上司,咳,世事实在难以逆料啊!

    “我也不想为难你,你刚伺候过爷,且歇息两日,再好好的学规矩。”叶晓兰和萧绰之间并无深厚的旧交,索性把话挑明了说,免得到时候怪她心狠手黑,“咱们的爷,一向以军法治家,有过必罚,有功必赏。你是初学者,如果不慎犯了规矩,饿上一两日,也是常有的事儿。”

    叶晓兰此话恰好戳到了萧绰的痛点,萧绰被奚王送给李中易之后,就没吃过一顿饱饭,饿得心里发慌,浑身乏力。

    萧绰不仅不笨,反而聪明过人,她知道,那是李中易给的下马威,想磨一磨她的锐气。

    “当初,我学规矩的时候,先从练习站功开始,一站就是几个时辰。等到下值后,腿都抬不起来……尤其是帮爷洗脚捏脚,里头的窍门多的是,不下苦功夫好好的学一学,当心皮肉受苦。”

    饱读诗书的叶晓兰,她心里明白得很,萧绰哪怕将来再受宠,对她的影响也极其有限。

    原因其实很简单,李中易是个典型的大汉族主义者,又一直以驱除鞑虏为己任,怎么可能让带有契丹人血统的儿子,继他之位呢?

    就算是萧绰替李中易生了儿子,将来,顶多也就做个逍遥王罢了。

    客观的说,一个永远无法即位的弟弟,对叶晓兰的儿子,并无实质性的威胁。

    耶律休哥一直没有派兵来进攻安喜,李中易是个很务实的人,也不急着去攻取蓟州。

    在安喜捞到的巨大好处,多得令人难以想象,除了三万多契丹和幽州汉军的俘虏之外,仅仅缴获的粮食一项,就超过了五十万石。

    据军需房的统计汇报,将安喜城内外的大户人家抄检一空之后,金银铜钱之类的缴获,超过了五百万贯之巨。

    另外,李勇的骑兵厢,伙同近卫军的骑营,在斥喉们的指引下,仿佛蝗虫过境一般,将安喜以东地区刚刚开始的春播生产,破坏得惨不忍睹。

    廖山河就任近卫军检校都指挥使之后,为了表现出赤胆忠心,就给李中易出主意,“爷,咱们不如把蓟州以东的粮食,全都抢回来算了,免得便宜了契丹人。”

    李中易没好气的瞪着廖山河,骂道:“你真是个猪脑子。咱们把事情给做绝了,契丹人固然要饿肚子,老子也多了几百万死敌。”

    挨了李中易的臭骂,廖山河仔细一琢磨,当即拍着大腿,嚷道:“小的明白了,您的意思是逼着契丹人去抢光他们的粮食,只要饿死了人,他们肯定会恨死契丹人。嘿嘿,那咱们将来的北伐,也就轻松了许多。”

    李中易点点头,叹息道:“我先后两次西出榆关,却无一人箪食浆壶以迎王师,他们已经视契丹国为正统,反而畏我北伐大军如虎,视吾等为寇仇,实在是既可恨又可叹呐。”

    客观的说,经过契丹人几十年如一日的驯化,燕云十六州的汉家百姓,对中原汉人朝廷的认同感越来越淡。

    很多汉奸二鬼子,不仅打心眼里瞧不起南蛮子,甚至视大周为敌国。

    这种普遍敌视李家军的民间情绪,令李中易异常之愤怒,所以,这次率军出关后,他下了狠手,一定要破坏掉幽蓟大平原的春播。

    和只懂军事作战的廖山河不同,李中易是个资深的政客,又有超越千年的广博见识做后盾。

    李中易故意不许抢劫普通民户家的粮食,就是想让契丹人去下这个毒手,从而暴露出异族奴役汉人的真面目。

    幽州的汉官集团,固然认贼作父,心甘情愿的替契丹人卖命。不过,在他们治下的幽蓟地区,却执行着一个大大的善政措施。

    燕云十六州的田赋的比例,普遍为二十税一,并执行了多年,一直没变过。

    因为战乱,导致农业人口大量死亡和流失的原因,整个大周境内的田赋比例,却是高得惊人的十税一。

    在这个没有民族国家概念的当下,老百姓才不管谁当皇帝,只要有口饭吃,有点活路,就不会揭竿而起。

    相对于中原的汉人老百姓而言,客观的说,幽蓟地区的汉人老百姓,小日子过得相对宽裕一些,“幸福感”也要强不少。

    他们在纳了田赋后,不仅有顿顿有饭吃,甚至家里有了余粮。这么一来,他们难免会感恩戴德,甘当契丹人之奴了。

    历史上的北宋士大夫阶层,有着完全脱离实际的理想主义,他们以为联金灭辽之后,燕云十六州的汉人老百姓,一定会哭着喊着,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实际上,燕云十六州内,到处都有已经被彻底驯化,始终心怀契丹故国的汉奸二鬼子。这些人极端仇视大宋,踊跃充当金国的带路党,间接导致童贯领着北上的大宋西军,惨败于金虏的铁蹄之下。

    李中易没有那么多的理想主义,他的做法简单有效,而且十分阴狠。他是两手抓,两手都硬。

    首先是,冷酷无情的打击幽蓟地区的官绅大户,抢光他们的银钱和粮食,抓光他们的人口。

    其次是,彻底的破坏掉幽蓟大平原的春播,让来年大面积的绝收。

    最后,也是最狠的一招,李中易故意不去碰幽蓟地区普通平民之家的存粮。等饿着肚子的契丹人,面目狰狞的打草谷之时,一直在做梦的那些人,才会真正的醒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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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7章 妙不可言

    “爷,奚王劳骨宁的小舅子一直闹着要见您。”廖山河亲自跑到二堂,向李中易禀报了奚王使者的诸多不安举止。

    李中易摸着下巴,微微一笑,说:“晓达啊,让他闹腾去,敷衍着不理便是。奚人趁着契丹人的内乱,想让老子当炮灰,替他们火中取栗。嘿嘿,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

    廖山河不解的问李中易:“爷,奚王的脑袋莫非是被门夹了?居然想让咱们替他当枪使?”

    “财帛、土地及年轻女子,格外的动人心呐。”李中易饮了口茶,笑眯眯的替廖山河答疑解惑,“契丹人为了笼络住奚人,时不时的从奚人中选个皇后出来,也算是一招妙棋。不过,契丹人并没有真正的信任奚人。自耶律阿保机以降,奚族出的皇后,仅有两人而已,而且都是短命鬼,压根就没当几天皇后。”

    “嘿嘿,晓达啊,人家奚族的皇后,在本族内活得很健康。嫁给了契丹皇帝后,没几年就病死了,你说说看,这是为何?”李中易放下手里的茶盏,似笑给笑的望着廖山河。

    廖山河眼珠子微微一转,疑惑的问李中易:“爷,这是为何?”他明明已猜到了结果,却故意装傻充楞。

    李中易看出廖山河是想凑个趣儿,也懒得理他,只是笑,却不说话。

    廖山河没拍着马屁,也知道被李中易识破了小心思,他索性仗着脸皮厚,涎着脸又问李中易:“爷,这些曲里八拐的弯弯绕,小的真心是一窍不通,还请您赐教一二,让小的也长长见识吧。”

    李中易心里明白,廖山河此前做错了事,被贬了官,他格外卖力的拍马屁,只是想拉近关系而已。

    以前,廖山河独领一军之时,尽管有着军法的约束,只要不谋反,日子可谓是逍遥快活。

    如今,廖山河待在李中易的眼皮子底下,不仅要带兵,还要干许多的杂活,其自由度与以往相比,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李中易将廖山河和李云潇对调,既防微杜渐的解除了军头坐大之患,又给了李云潇一展抱负的机会,可谓是一举两得。

    廖山河私下授意部下敛财这事,往大处说,足以砍下他的脑袋。往小处说呢,其实也没啥大不了的,这毕竟不是欲图谋反。

    同时代的任何一支军队,战场上的私人收获,哪怕是再贵重,也都属于个人所有,根本没有一切缴获要归公的说法。

    不过,李中易对此事的看法,颇有些与众不同。千里长堤毁于蚁穴的典故,李中易一直不曾或忘。

    如果,坐视廖山河私下里敛财,长此以往,必然会带坏了军中风气,必须未雨绸缪的坚决制止。

    若是因为这么点事,李中易就机械的执行条令,命人杀了廖山河,他那就不是久经考验的成熟政客了,而是脑袋被门夹了的傻缺。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这话反过来辩证的看,实际上点明了一个铁的事实:君上心目中的真正忠臣,必须具备不问是非只问立场的基本素质。

    不杀廖山河,根源在于,廖山河符合李中易对于忠臣的客观定义。但是,就算老廖死心踏地的忠实于李中易,也绝不能放纵他继续阳奉阴违。

    李中易把廖山河约束在身边,就等于是给脱了缰绳的野马,套上了笼头。他早就下定了决心,没有困难创造困难,也要让廖山河吃尽苦头。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廖山河的遭遇,将警示所有的军中将领,坏了规矩的人,必须受到惩罚。

    “你去告诉劳骨宁的小舅子,就说休哥领大军来犯,老子忙得很,等打了仗,再见他。”李中易悠闲的喝了口茶,信口扯了个一戳就穿的理由,让廖山河去敷衍那人。

    一脸明悟的廖山河频频点头,笑嘻嘻的说:“奚人太过于吝啬了,草原上的健美女子多的是,怎么可以只献上一个中人之姿的萧绰呢。”

    萧绰一瘸一拐的回来,廖山河就守在府门前,他自然知道,主上已经享用了契丹的第一大美人儿。

    “嗤,草原上的所谓美女,就算了吧,还是多要些战马比较实惠。”李中易没好气的瞪着廖山河,这小子善于打蛇顺杆爬,他如今颇有些佞将的风范。

    廖山河原本是个大黑脸,即使被李中易盯得老脸发烫,也难以轻易看穿。

    “哎呀,小的差点忘了件大事,真是该打。爷,奉了您的急令,那位契丹公主耶律瓶,今日凌晨已被快船送到安喜总管府中。竹娘子说不敢擅专,没让她进二门后宅,小的一时没招,只得暂且安置在了客房里。”廖山河忽然想起这件事,赶忙禀报了。

    李中易皱紧眉头,盯着廖山河,直到廖山河的脑袋几乎垂落到裤腰带那里,他这才淡淡的吩咐说:“交给叶娘子处置吧,告诉她,耶律瓶我有大用。”

    竹娘毕竟出身于西北名门折家,脑子里装满了正统的忠君思想,她担心李中易在这个时候享用了耶律瓶,会影响影响的大局。

    李中易素来知道竹娘的秉性,他很理解竹娘的想法,不过,此一时彼一时也。

    把耶律瓶从海上接来安喜,其实是李中易打算利用耶律瓶的特殊身份,拉拢一些忠诚于睡皇的契丹将领。

    李中易虽然已经打进了幽蓟大平原,可是,他对于休哥的动静,以及反休哥势力的进展,所知甚少。

    堂堂天之骄女的耶律瓶,被李中易关押了不少日子,她肯定恨死了李某人。然而,耶律休哥那个逆贼,肯定更被她所深恶痛绝。

    两恨相权,取其轻!

    随着俘虏的契丹人越来越多,要想让这些契丹人更加顺从的服苦役赎罪,仅靠刀枪和皮鞭的胁迫,还远远不够。

    以夷制夷,方为上策!

    当年,霍去病屡屡可以准确找到匈奴王公大臣们的重要营地,靠的可不仅仅是骑兵的机动力。

    经过多次汉匈战争的胜利,在霍去病的手下,有一大批经过驯化,愿意臣服于大汉朝的匈奴人。

    这些匈奴带路党们,非常熟悉大草原的情况,能够准确辨别方向并找到可以饮用的水源。

    有了带路党的领路,霍去病才能屡屡轻兵深入大草原,越过诸多不毛之地,擒杀匈奴的贵族,如同擒猪杀狗一般,可谓是易如反掌。

    李中易的想法,比霍去病又进了一步,他不仅需要契丹人做带路党,更希望在彻底驯化了一部分俘虏之后,让他们充当细作,去策反那些对契丹国口服心不服的草原诸部落和诸部落。

    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这是颠扑不破的统战原则。

    李中易还真不信,草原上各个不同种族的部落,都乐意被契丹人所奴役?

    李勇手下的汉军骑兵们,经过多年的训练,大家也就是骑得稳马,握得紧刀柄,可以集体冲锋罢了。

    在马上连续挽弓射箭,并且准确的命中目标,一直是李中易的梦想。然而,目前的汉军骑兵,还远远做不到这一点。

    如果有可能的话,李中易还想组建一支契丹人的骑兵小部队,让李勇去带领他们。然后,再从契丹人中,选出真心臣服的将领,调去率领党项骑兵。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安禄山和史思明深受国问,却起兵反唐的教训,不可谓不深刻,也不得不防!

    叶晓兰再次见到李中易,已是三日后的下午,她见李中易的心情很不错,便按捺住芳心中的狐疑,笑着介绍说:“爷,耶律瓶和萧绰见过面了。”

    李中易当即来了兴致,他一边搂住叶晓兰的细腰,一边含笑调侃,“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她们可曾抱在一起,痛哭失声?”

    叶晓兰笑嘻嘻的说:“那倒不曾,只不过,耶律瓶居然抬手抽了萧绰两记大耳刮子,把萧绰差点骂哭了。”

    “哟嗬,那耶律瓶的气性倒不小啊,居然敢打骂我的女人?”李中易听说萧绰吃了亏,非但不恼火,反而心里暗爽。

    叶晓兰虽然看不清楚李中易的脸色,但她却可以猜到,对于萧绰的被打,男人显然是乐观其成的。

    而且,叶晓兰想象得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的死敌韩湘兰应该已经在来安喜的路上了。

    只是,叶晓兰想不明白的是,李中易对耶律瓶的真实态度。

    从第一次西出榆关以来,耶律瓶先被献俘于朝廷,又被朝廷派入李家军中,想交换当初契丹人俘虏的魏王符彦卿。

    现在,魏王符彦卿早已平安回到了大名府,可耶律瓶却再无人问津。

    俗话说的好,近水楼台先得月!

    叶晓兰早就认识耶律瓶,又是萧绰的顶头上司,她始终很奇怪,比萧绰更美更俏的耶律瓶,至今依然是个完璧,尚未被好色如命的李中易破瓜。

    以叶晓兰对李中易的了解程度,如果说,李中易是担心遭了朝廷的忌讳,不敢破了耶律瓶的身子,打死她也是不信的。

    “萧绰毕竟是我通房婢,身份确实低了些,却也不是任谁都可以欺负的。”李中易摸着下巴,眼里露出不怀好意的精芒,“你吩咐下去,抬萧绰为三等丫鬟,由耶律瓶贴身伺候着。”

    叶晓兰起初惊呆了,紧接着,她猛然意识到,这的确是一步妙棋,简直妙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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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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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侯介绍:
李中易,本是共和国最牛的中医权威,因车祸到了五代十国,附体在一个文不能科举、武不能提刀的废柴身上!
这时候,儿皇帝石敬塘刚刚卖掉燕云十六州不久。
后蜀国主孟昶,正在与花蕊夫人嬉戏。
南唐后主李煜,隔江犹唱后庭花!
后周世宗柴荣,做梦都惦记着北伐。
北宋太祖赵匡胤,正琢磨着黄袍加身。
这是混乱的时代,却也是李中易的时代!
逍遥侯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逍遥侯,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逍遥侯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