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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大司空     逍遥侯txt下载     逍遥侯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328章 调兵遣将

    内阁重组之后,面临的新问题,既不是钱粮,也不是人事变动,而是城市垃圾的处理问题。

    以往,生活垃圾都会被随意性的乱扔,街角、巷尾、河畔等等,到处都是堆积如山的生活垃圾和建筑木料垃圾。

    李中易上台之后,狠抓了城市的治安和卫生工作,除了警政寺之外,还成立了负责城市卫生的机构——街道司。

    街道司的旗下拥有几千名环卫人员,专门负责清扫和运送,无法被回收的城市生活或建筑垃圾。

    按照李中易的要求,街道司从各家各户收集来的粪便,都要集中到京畿四郊的专用粪便厂进行处理。

    其中一部分粪便,被用来制作火炮所需的硝石,绝大部分则交给李中易名下的官田种植户,让他们收了去用于肥田。

    以前,经过多年的军阀混战,开封城内聚集了很多的失地流民。

    李中易派人从流民中挑出身强力壮的汉子,充当街道司所属的环卫工,不仅管饭,还发工钱。

    这么一来二去的,国营事业的环卫工,居然成了香饽饽,不少本地人都抢着要干。

    事实上,开封城里的垃圾之中,吃食的垃圾,数量极其稀少。凡是能吃的东西,只要被扔了,大多会被乞丐们马上捡去分食。

    至于建筑木料灰石等垃圾,也有专门的人掏点小钱,买这方面的垃圾。毕竟,没钱的人家也需要修缮房屋,改建家庭设施。

    实在没人要的建筑垃圾,才会由街道司的人收集起来,送到郊外的垃圾填埋场,进行填埋处理。

    城市里的主要垃圾,便是只能肥田的粪便,如今,废物也给利用上了。

    只是,尽管有人专门收集粪便,可是依然有许多人不顾禁令,居然把粪便直接倾倒进了汴河。

    李中易上台后,一直告诫群臣,执行各种政务都要讲究法度。

    所以,关于惩治乱倒粪便的律令,就提交到了具有立法起草权的内阁手上。

    内阁之中,对于乱扔垃圾的惩治条令,是采取罚款,还是抓去关起来,或是打小屁屁,有着不小的争议。

    李琼是倾向于罚款的,罚款的机构,就定为街道司或是警政寺即可。

    只是,对于罚款的金额,李琼认为老百姓还很穷,又大多数是文盲,不宜罚多了。

    孔昆则认为,千斤市马骨的典故,反过来说明,乱世须用重典。他主张狠罚,而且,起步就是罚五贯文。

    如果,某人交不起罚款,就要替官府免费做工,赚足了钱,才能重获自由。

    刘金山则主张,既要罚款,又要给各家各户指定责任区,即谁家的责任区出现了垃圾,就罚谁家。

    至于折从阮,他根本就没意见,毕竟,这么多年下来,他最懂的事情就是打仗。

    李中易虽然没有公开表过态,但他的真实态度,是旗帜鲜明的狠罚,并由警政寺来具体负责。

    毕竟,靠草民老百姓自己盯着,虽然也是发动了群众,并进行了群治群防,但是,威慑力却稍显不足。

    如今的警政寺,已经拥有了近万人的队伍,巡警铺更是遍及于大街小巷之中。

    李中易曾经去过李家坡,李家坡街头的干净程度,甚至比日本还要强一些。

    在李家坡乱扔一个小烟头,只要被抓住了,就会被罚款300新币,也就是大约1500多软妹币。

    若是第二次又被抓住了乱扔垃圾,将会有强制性的公共场所劳动改造。如果屡教不改,那很可能被法庭裁决鞭刑。

    乱世用重典,号称“罚款城市”的李家坡,确实非常的干净,大街小巷几乎一尘不染。

    除了乱扔垃圾进汴河之外,开封的市民大多数人,还停留在喝生水的程度上。

    经过粪便等垃圾污染的汴河水,如果不烧开了喝,肯定有大量的致病菌。

    喝开水,一直是李中易所主张的。但是,目前面临的问题有二,一是市民们的卫生观念问题,一是烧开水的成本问题。

    李中易虽然发明了蜂窝煤和煤炉,但是,比较高的成本,依然限制了蜂窝煤的推广和流行。

    目前,开封城里一担柴禾,大约十文钱左右,可以烧五天。然而,一个蜂窝煤就需要五文钱,成本的差距过大,导致只有达官贵人或是富裕户才用得起蜂窝煤。

    内阁为了垃圾的罚款问题,争吵了好几天,四位相公四种看法,最终,不可避免的提交到了李中易这里。

    李中易召集相公会商时,笑着说:“罚轻了,没人会在乎,包括我在内。罚重了,虽然有些人会因为不熟悉规则而吃亏,但是,从长远来看,还是罚重点好。”

    最终,李中易一锤定音,定下了重罚的规矩。只要随便乱扔垃圾的行为,第一次罚款十贯钱。再被捉住了,除了罚钱翻倍之外,还要免费替官府做工三个月。

    在把犯人们关在大牢里,和劳动改造之间,李中易特别喜欢劳动改造。

    把人关在大牢里,除了让狱卒们,多了收黑钱的机会之外,几乎没有一利。

    与之相反,把轻刑犯人弄去劳动改造,却可以达成三赢的局面。怎么选择,不问自明!

    下值之后,折从阮和往日一样,乘坐马车回到了京城的赐第之中。

    折家在京城原本买了大宅,只是,折从阮放弃了胜州的基业之后,李中易心情很好的又赏了一座大宅子给折家。

    既然是赐第,折从阮自然要住在新宅子里,以示对天恩的感念。

    “禀相公,大郎来了,已经在书房里等候多时。”大管家刚把折从阮迎下马车,就禀报了折御寇来了。

    折从阮此前住在馆驿里边,折御寇不便去找,祖孙俩一直没见着面。

    回到内院,折从阮换上了一身宽松的衣衫后,迈步去了内书房。

    折御寇一见了折从阮,便赶紧起身行礼,毕恭毕敬的说:“孙儿叩见祖父。”

    折从阮摆了摆手,说:“咱们是自己人,没必要太过于拘礼,起来吧,坐。”

    等折御寇坐到了身前的椅子上,折从阮笑眯眯的问他:“大妞那边还好吧?”

    折御寇就详细的禀报了,折家的外孙茁壮成长的各种细节,折从阮边听边点头,却不插话。

    等折御寇介绍完之后,折从阮这才问他:“别人的看法,且先放在一边。你认为,李中易对兴哥儿态度如何?”

    “不瞒祖父,以孙儿之见,当今皇上对几个儿子的态度,恐怕都一样。”

    折御寇一直待在京城里,又一直暗中注意着李中易对儿子们的态度,所以,折从阮很重视他的看法。

    “嗯,当今皇上尚未有嫡子,几个庶子的教育都一样,还不分彼此,显然是要立贤不立嫡。”折从阮看得很清楚,李中易对立嫡很可能没啥兴趣。

    随着李中易势力的极剧膨胀,选接班人的大事,越来越被重臣们所看重。

    俗话说的好,一朝天子一朝臣,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所谓的世家门阀,其真正的厉害之处,在于通读历史之后,始终可以找到其中的规律,选择最合适的长远打算。

    简单而言,李中易在位的时候,世家门阀们拿限田令和广税令,没有任何办法。

    但是,他们却可以通过熏陶李中易的接班人,达成维护门阀利益之目的。

    比如说,曹孟德在位的时期,一直非常重视从寒门和庶族中选拔人才。

    等曹丕上台后,陈群便鼓动三寸不烂之舌,把曹丕给忽悠的懵了,居然改为推行九品中正制。

    最终,司马氏取代曹氏的政权,和九品中正制,其实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事实上,李中易在立嫡、立长,还是立贤的事情上,虽然没有明言过,单是确立秘密建储制度,就很能说明他的倾向性问题了。

    “呵呵,孔愚山想作帝师,已经有段日子了。”折从阮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接着又说,“翰林学士院里一帮词臣们,也已经望眼欲穿了。”

    如今,李中易的庶长子李继易,已经十岁有余,李中易却始终没有为他指定儒学的老师。

    别人看不清楚其中的弯弯绕,折从阮却看得很清楚,李中易显然对儒学那一套老古板,非常不感兴趣。

    李中易宁愿自己亲自教导儿子们,也不乐意把儿子们交给所谓的博学鸿儒们,恐怕是担心重蹈曹丕的覆辙吧?

    “我入内阁,虽然时日不长,却也看得懂今上的心思。所谓的限田令,以及广税令,恐怕是今上毕生的坚持了。”折从阮话锋一转,又说,“你告诉大妞,今上正值春秋鼎盛之时,这种节骨眼上,谁敢提立太子的事儿,谁就必定会倒大霉的。”

    “禀祖父,孙儿……孙儿,想上前线,捞个爵位回来。”

    折御寇也是个明白人,折从阮遗留下来的爵位,和他这个养子没有任何关系,他必须上战场挣个爵位回来。

    【零点看书】无军功不授予爵位的条令,一直被严格的执行着,从来没有破例的情况出现。

    总参议司一直在暗中调兵遣将,眼看着征伐西蜀、北汉和南唐、吴越的统一战争,即将全面开打,折御寇难免也会心动。

    功名,但在马上取!

    好男儿,志在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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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9章 赌未来

    自从魏仁浦突患脑溢血之后,整个魏家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衰败了下去。

    原本的首相府第门前,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如今却是异常分明的门可落雀,无人问津。

    魏仁浦一共有三个儿子,老父亲卧病在床,不能说话和动弹之后,三个儿子就利用人心混乱之际,大肆倒卖家中值钱的家当。

    今天,魏大卖一把红木椅子。明天,魏二卖一只瓷瓶。后天,魏三偷了父亲的小妾。

    整个老魏家,闹得乌烟瘴气,鸡犬不宁。

    毕竟魏仁浦是前任的首相,该有的体面,还需要给。该给的关心,也是不能少的。

    结果,就在李中易亲去探视的当口,恰好逮着了倒卖家当的魏大和魏二。

    李中易心里腻味的狠,再加上他此前答应过魏仁浦,一定会管教魏家的三个败家子。

    “把魏三也找来,送这哥三一起去新兵大营强训半年。”李中易知道魏仁浦的病很难治好了,魏家的三个纨绔子如果不好好的整治一番,将来肯定会把魏家全部败光。

    大纨绔李安国,原本天不怕,地不怕,最终还是在新兵大营里,给锤炼出来了,彻底扭转了败家子的个性。

    处置了魏家的三个败家儿之后,李中易缓步踱进魏家,却见沿途的仆婢们个个惊慌无比,眼神躲躲闪闪。

    唉,堂堂前任首相的魏仁浦,一朝病倒之后,家里就乱成了一团麻。难怪副统帅要说: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

    到了卧室里边,李中易先替魏仁浦诊了脉,接着,熟门熟路的替魏仁浦扎了针灸。

    关于脑溢血这种脑袋里边的疾病,以中医的治疗手段,除了针灸通络之外,其实并无特别好的办法。

    即使是针灸,也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安慰一下李中易自己罢了。

    魏家的确已经乱了,李中易坐着休息的时候,仔细的想了想,就把李延清找来,吩咐他:“你安排人手看住了魏家,不许任何人倒卖府里的家当。另外,把府里所有仆婢们,统统登记在册,没有我的话,不许离开魏府半步。”

    魏仁浦老妻早亡,他没有续弦,主要是担心后妈对他的三个儿子不好。

    结果,三个败家子被一起抓去了新兵大营之后,魏家竟然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了。

    李中易既然出手管了第一拨事儿,也就不介意再多管点闲事了。毕竟,魏仁浦是曾经的首相,又是直接倒在了内阁,而并非被罢相。

    黄景胜赶到魏家门前的时候,见大批巡警正在布防,他不由有些奇怪。

    正好遇见了从里边出来的李延清,黄景胜就问他:“这是干啥?”

    李延清叹了口气,把老魏家尽出败家子的事儿说了,黄景胜听了之后,也不禁频频摇头,说:“皇上管得好,将来若是我家里出了败家子,也照此办理。”

    在有外人的情况下,不管是黄景胜,还是王大虎,都只会称呼皇上,而绝不可能是三弟。

    内外有别的道理,哪怕是三岁小孩子都懂,更何况是黄景胜和王大虎这种老江湖呢?

    黄景胜进府和李中易见面之后,李中易就说:“魏相公卧病在床的这段时间里,就拜托兄长你代为管理魏府的事宜,如何?”

    “臣遵谕!”

    黄景胜一听就明白了,哪怕魏仁浦此前的态度是骑墙的,毕竟是在内阁中倒下的前任首相,李中易如果不管的话,外面的传言会很难听的。

    天黑之前,李中易安排黄景胜代管魏家的消息,便仿佛长了脚的风筝似的,传遍了整个开封城的官场。

    孔昆笑眯眯的对张夫人说:“皇上毕竟是讲感情的,哪怕魏老相公总喜欢耍滑头。”

    张夫人叹了口气,说:“也不知道妞妞在宫里过得怎样了?”

    孔昆摸着胲下黑须,笑道:“妞妞进了宫,就等于是皇上的人了,咱们就算是再疼她,也是鞭长莫及啊。”

    “唉,李相公家的七娘子,还真是好命呢。”张夫人颇有些闷闷不乐。

    “羡慕人家闺女作甚,咱家的妞妞如今已是响当当的内书房记室女官,可以学到治国的真本事。”孔昆就此一女,如今说的这些话,不过是为了安慰张夫人罢了。

    张夫人没好气的瞪着孔昆,她说的是女儿的感情生活,孔昆却扯到前途问题上去了,简直就是牛头不对马嘴。

    孔昆当然知道张夫人的意思,无奈何,一入宫门深似海,哪怕他是内阁参相,也只能望门兴叹。

    “唉,妞妞真是命苦。”张夫人只要一想起孔黛瑶被迫入宫的那段往事,便心如刀割,颇为不舍。

    孔昆不想总扯这种晦气的事情,便岔开话题说:“皇上西征在即,我可能也要跟着一起上路,你平日里若是无事的时候,便开始整理行装吧。”

    张夫人奇怪的问:“你是文臣,和打仗应该没啥关系吧。”

    孔昆叹了口气,说:“皇上自然是靠武将们打天下,只不过,上次北伐的时候,皇上没带得力的文臣过去,和内阁的衔接,经常出现慢一拍的现象。”

    张夫人被吸引了注意力,说:“刘金山比你年轻得多,应该他去随军才是。”

    孔昆笑了笑,说:“我也是猜的,只是未雨绸缪罢了,免得事到临头,来不及收拾行李。”

    张夫人凝神想了想,说:“你年纪大了,要多注意点身子骨,不要像年轻人那样的逞能。”

    孔昆看了眼张夫人,呶了呶嘴唇,想说点啥,却最终啥也没说。

    毕生仅有一女,这是孔昆最大的遗憾,也是张夫人最窝心的事情。

    孔家其实有中年无子许纳妾的家规,只是,孔昆和张夫人的感情极深,不乐意教外人进来,搅乱了家里的生活罢了。

    刘金山回家之后,也听说了魏家的事情,他不由叹了口气,说:“魏相公精明一世,却不成想,养的都是败家儿。”

    感叹完毕之后,刘金山把两个儿子都叫到了跟前,冷冷的吩咐说:“为父已经想清楚了,明日就送你们兄弟俩去京郊的新兵大营。”

    王夫人闻言大惊,赶忙从后厨赶过来,扯着刘金山的袍袖,哭道:“夫君,咱们家乃是宰相之家,岂能容武夫的存在?”

    刘金山冷冷的说:“我平日里公务繁忙,没工夫管束这两个小畜生,与其将来和魏相公一样的下场,不如早做打算,送他们去新兵大营里,受些磨练,有百利而无一害。”

    王夫人还待再劝,刘金山把脸一板,厉声喝道:“你真糊涂!李老相公的嫡孙在新兵大营里受了夹磨之后,如今果然成了才。”

    “李琼本是武夫,何足挂齿?”王夫人终究不舍得两个儿子去军营里习武。

    刘金山脸色猛的一沉,怒道:“妇道人家,你懂什么?皇上的几个儿子,小小的年纪,都要练习军伍之法,我家若想常保富贵,岂有不跟随之理?”

    王夫人被骂得楞住了,刘金山说的一点没错,今上李中易的几个儿子,小小的年纪已经熟练的掌握了军队里的队操之法。

    “大事上面,不要犯糊涂,听我的,准没错!”刘金山按捺住了上窜的火气,没有大发雷霆。

    王夫人也渐渐的有些明白了,刘金山是如今的参相,但这并不能确保,刘家的下一代还可以继续为相。

    俗话说的好,授人以鱼,不如授之以渔!

    如果刘家的下一代,能够交好皇帝的下一代,常保富贵,也就不再是幻想了!

    “夫君您看问题一向长远,只是大郎和二郎,从小就没吃过大苦,万一在军营里有个闪失……”母子连心的王夫人,完全是一片拳拳爱子之心。

    “你别忘了,皇上刚知开封府的时候,没人看好他,我却主动的靠了过去,方有今日之盛!”刘金山担心老妻犯糊涂,索性把话挑明了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不狠狠的赌一把,哪来的美好前程可言?”

    玩政治,最主要的便是一句话:在最正确的时间里,站到了最正确的队伍中来。

    “哼哼,孔昆一直想和我争,别的不说,单单是大郎和二郎是男儿,他就别想和我争。”刘金山的这一席话,算是彻底的点醒了王夫人。

    这年月,做母亲的,一般情况下是舍不得亲生的儿子吃苦受累的。然而,为了儿子们的美好前程,王夫人这个母亲也是敢赌的。

    这就比如说,很多母亲削尖了脑袋,都要把儿子送进国家级重点中学里去读书,除了读书气氛浓之外,图的不就是多结识一些权贵家的子弟么?

    多个朋友多条路的逻辑,出身于名门大户,却是庶女的王夫人,终究还是明白的。

    一起同过窗的好处,肯定无法用语言去形容,但是,只要这份人脉起了作用,必定小不了!

    “魏相公何等的圆滑,却养了三个败家子,逼得皇上亲自出了手,闹的笑话还小么?”刘金山颇有些危机意识,他的两个儿子平时管教的颇严,不可能和魏家的三个败家子相提并论。

    但是,未雨绸缪的交好皇上的下一代,可谓是无本万利的好事,这一把必须要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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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0章 赏面子

    早上,李中易吃过早膳后,缓步来到了内书房,却见孔黛瑶和韩湘兰已经早早的到了。

    内书房的记室女官,到目前为止,一共有四位,即孔黛瑶、韩湘兰、叶晓兰和李翠萱。

    如今,叶晓兰和李翠萱都怀了身孕,自然不可能再来内书房里当值。

    “臣妾拜见皇上。”韩湘兰和孔黛瑶听见了熟悉的脚步声,抬头一看,果然是李中易来了,她们俩赶紧起身蹲下行礼。

    “罢了。”李中易摆了摆手,在经过孔黛瑶身边的时候,故意停下脚步,夸赞道,“字写得不错。”

    孔黛瑶心里一阵慌乱,竟然忘记了行礼回话,这可是不得了的严重失礼。

    李中易今天的心情不错,也没有怪罪孔黛瑶,径直走进了内室。

    韩湘兰深深的看了眼垂头发楞的孔黛瑶,男人轻易不会夸赞人,今天却为孔氏女破了例,显然透露出不同寻常的意味。

    客观的说,孔黛瑶的姿色,比李翠萱、费媚娘要略差一筹,却和叶晓兰及韩湘兰在伯仲之间。

    不过,孔黛瑶的家世,却要比叶、韩二女强得太多了。

    叶、韩二女的父亲,都是幽州的降臣,在强汉朝并无得力的奥援。

    孔黛瑶却是当今内阁次相孔昆的独女,单是这一样,就足以把叶、韩二女彻底的比下去了。

    大周和强汉朝,都十分重视宰相的身份和地位。礼绝百僚,总揽百政,这八个字足以衬托出当朝相公的显赫权势。

    若纯粹以出身的血统论,除了妾身暂时未明的柴玉娘之外,孔黛瑶的家世,甚至比魏王符彦卿的幺女符茵茵,都要高贵一些。

    魏王符彦卿,虽然一直挂着使相的名头,却因为不服朝廷的管束,妄图一直割据大名府,最终变成了阶下囚。

    虽说是父荣女贵,然而,符家已经败了,符茵茵的高贵程度,显然是大大的有所减损。

    李中易很明显的发觉,孔黛瑶所写的节略,均是言简意赅的一针见血。他看了之后,不需要经过太多的思考,便知道奏章内的主要意思。

    毕竟,孔黛瑶被选秀进宫后,受到过唐蜀衣的打压,以宰相之女的身份,居然被贬入了浣衣院。

    也正因为吃过了大苦头,孔黛瑶十分珍惜,来之不易的记室工作,成效也是异常之突出。

    所谓玉不琢不成器,李中易对此深以为然。由此延伸开来,他自己的几个儿子,虽然年纪尚小,却也是起五更睡半夜,过得异常之辛苦。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在诸多的皇帝之中,李中易觉得,大清的康麻子教育下一代的方法,颇多值得参考的地方。

    九龙夺嫡,除了老十是个不喜欢读书的草包,以及老九是个财迷之外,其余的七龙,个个都是通读经史的高手。

    李中易自己选接班人,肯定是立贤不立长。说白了,也就是哪个儿子最有本事,就立那个儿子!

    这才是秘密建储的精髓之所在!

    一个上午过去了,大半个下午也过去了,李中易一直扑在案头上,紧锣密鼓的批阅内阁呈上来的公文。

    申时八刻差一点的时候,李中易终于放下了笔,站起身子,在室内活动手脚。

    到了酉时二刻,李中易叫来张三正和高强,领着他们俩一起出了门。

    “去第一甜水巷。”李中易登车之时,吩咐了去处。

    高强一听就明白了,今天是近卫军丁营副指挥孙彬大婚的好日子,孙彬是个缺了两根手指的残疾人,也是特级战斗英雄,曾获一等武勇勋章。

    李中易事先没打招呼,就去参加孙彬的婚礼,显然是想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自从李中易率军打进了开封城之后,军中副指挥以上的中高级将领,每个人都分得了一处住所。

    所谓开封居大不易,其中最难的便是,在开封有一所产权完全属于自己的房子。

    马车里事先准备好了几色礼物,也都是些糕饼之类的吃食,另外,李中易还准备了一千贯文的随礼。

    毕竟,老部下结婚,花钱的地方正多,一千贯钱也不算是小数目了,正好贴补下孙彬的家用。

    这个时代的结婚,其实是黄昏时分,才去接新娘子过门。

    “快点,快点,再晚可就来不及了。”

    “急啥呀,越是这种时候,越要仔细,千万不能出错,免得新娘子那边挑咱们的理!”

    “都麻溜点,可千万不能坏了规矩,犯了忌讳!”

    “……”

    李中易到的时候,孙家接新娘的车队,还没完全准备好,大家正七嘴八舌的吆喝着,手忙脚乱的忙活着。

    高强当街而立,拼命的扯起喉咙,大吼了一嗓子:“皇上驾到!”

    现场很多来帮忙的军官,都认识高强,知道他就在皇上身边当差,大家赶紧就地立正站好,垂胸敬礼!

    “臣孙彬,叩见皇上。”孙彬得知了消息之后,激动的眼泪都出来了,他一边抹泪,一边撒开脚丫子,大步跑出来,给李中易见礼。

    李中易拉住孙彬的手,轻轻的拍了拍,笑着说:“眨个眼的工夫,你就要大婚了,不容易啊!你小子,结婚这么大的事儿,居然也不给老子下个请帖,是何道理?”

    孙彬就算是再楞,也知道,李中易这是赏给了他,一个天大的面子。

    区区一个副指挥结婚而已,他孙彬有啥资格,给当今皇上发请帖?

    “臣……臣……”孙彬结巴了,好半天也说不出半句囫囵话来,末了,啃哧着说,“臣誓死保卫皇上……必须踏过我的尸体……”

    孙彬说的断断续续,李中易连猜带蒙,倒是听懂了九成以上。

    “这是要去接新娘子了吧?好,算老子一份。”李中易扭头吩咐高强,“让我的马车打头阵,给孙兄弟撑撑面子。”

    “哇啊……”

    “哎哟喂……”

    “妈呀……”

    “这个面子,给得比天还大啊!”

    “孙彬真是个福将……”

    “唉,老孙真有福气……”

    “皇上,臣……臣不会说话……”孙彬激动万分的哭出了声,李中易伸手将他抱进了怀中,轻拍着他的背脊,安抚道,“傻样,今天是你大喜之日,哭个鬼。”

    孙彬虽然在军中学了文化,又在讲武堂里深造过,却偏偏最喜欢听这种粗话。他抹了把泪,发自内心的笑了,笑得格外之灿烂。

    李中易知道,孙彬已经喜懵了,脑子已经严重停摆,与其指望他招待客人,不如自己招待自己。

    “好了,好了,别哭了,你快去洗把脸,把自己收拾一下,领着大家伙去接新娘子吧。我批了一天的公文,口渴的要命,自己进屋里去讨杯茶吃。”李中易把孙彬往外一推,居然自己迈步走向了宅内。

    这一下,别说孙彬了,旁边的所有军官们,全都感同身受,大家不约而同的全体并腿立正,向李中易行注目礼。

    高强感受到众人崇敬的目光,他心下不由感慨不已,在场的军官原本都是忠心的老部下,如今,这些人只怕是豁出去卖命的心都有了吧?

    李中易只当没看见似的,自顾自的迈腿往宅里走,沿途遇见大姑娘小媳妇,居然还有心情打招呼。

    “您慢着点,小心别摔着。”

    “没人和您抢糖果吃,慢着点。”

    孙彬怎可能撂下李中易不管,跑去接新娘子呢,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赶到李中易的身后,带着哭腔介绍家里的长辈。

    “禀皇上,这是小人的三舅。”

    那位三舅从来没见过皇帝的真容,又没有受过正式的礼仪训练,当场就傻了眼,呆呆的站在那里,摸头不知脑。

    “禀皇上,这是小人的二姨母。”

    李中易微微拱手,也不停下脚步,和孙彬的长辈详谈,免得大家都尴尬。

    “我说老外甥,你怎么还在这里呀,还不赶紧的,该去接新娘子了……”

    孙彬的大姨母是乡下的媒婆,她比较熟悉婚丧嫁娶的各种规矩,所以,一张嘴就说到了“点子”上。

    “大姨母,这位是当今皇上。”孙彬哭笑不得的作了介绍。

    谁曾想,他的大姨母压根就没反应过来,脱口便道:“你乐昏了头吧,当今皇上会来你这种破烂的地方?”

    孙彬也不知道该做何解释了,整个人完全蒙了,幸好,高强很有眼力,他抢前一步,厉声喝道:“皇上驾到!”

    幸好高强吼了这么一嗓子,满院子的人头全都矮了下去,不然的话,只会让李中易越来越尴尬。

    “都起来吧,今儿个是孙兄弟大喜的日子,三天无大小,大家随便乐呵乐呵,朕不罪。”李中易担心孙家的亲朋好友们放不开手脚,索性有言在先的打了预防针。

    亮明了身份之后,李中易很快进了正屋,坐到了主宾座上。

    孙彬亲自奉了茶,李中易小饮了半口茶,摆着手赶人:“别在我跟前戳着了,快点去接新娘子吧,老子还等着喝喜酒呢。”

    李中易来参加孙彬婚礼的消息,仿佛长了腿似的,很快就传进了军营里。

    新娘子还没接来孙家,孙彬的直接上司们,一个接着一个的赶过来捧场。其结果是,孙家的面子越挣越大,可谓是荣耀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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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1章 何为袍泽?

    李中易领着近卫军的高级将领们,都在孙家等着喝喜酒,孙彬哪敢在新娘子家耽搁太久?

    孙彬早早的派人去新娘子家递了信,所以,整个接新娘子的过程,既简洁又明了,少了很多刁难姑爷的戏码。

    接过新娘子后,拜过天地、长辈和君上,新娘子被送入了洞房。

    和后世不同,这个时代的新娘子,根本就没有蒙上盖头的规矩,李中易倒是看清楚了,新娘子长得不算特别的俊俏,却也有几分姿色。

    更重要的是,新娘子是开封城里的土著居民,从出生的那天起,就一直生活在开封城里。

    所谓落一叶而知秋!

    以前根本就瞧不上军汉的开封小娘子,愿意嫁给朝廷的禁军将领,这事本身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春江水暖鸭先知!

    仅从孙彬娶妻这一件事上,李中易便看到了,李家军的将领和军官们,已经获得了开封民间认可的事实。

    俗话好的好,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

    以前,穷军汉、贼军汉、癞军汉等不佳的称呼,代表着开封城居民们,私下里对当兵的歧视态度。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李家军普通士兵的军饷,就已经非常可观,更何况是副指挥以上的中高级军官呢?

    按照李家军中的规矩,25岁以上、超过八年兵龄以及都头以上的军官,都可以在开封城内获得一处符合身份地位的住处。

    别的且不去说它了,单单是在开封城里有一所宅子,这本身就意味着好几千贯的家底。

    这个时代,广泛流行的是厚嫁的规矩,嫁闺女的父母,真心是要大出血的。

    在南唐和吴越一带,不少狠心的父母,在生了闺女之后,担心将来的嫁妆太厚,搞得家里要破产,索性把刚出生的女婴,扔进水里淹死。

    和历代的统治者都不同,李中易采取的是厚养军队的策略,在保障部队吃饱穿暖的基础上,军饷也发得异常丰厚。

    不仅如此,官兵们看病,也是不要钱的。到了适婚的年龄之后,军方还会根据级别、军功、军龄和职务,分配一处宿舍。

    基本上,只要从了军,军方就会从生老,一直管到病死,各种福利待遇十分的优厚。

    这些福利待遇,都以明文条令的形式,执行于整个李家军中,也确实做到了公平、公开和公正。

    从孙彬能够娶上开封土著居民家的小娘子,完全可以看得出来,军汉们的社会地位和经济实力,获得了极大的提高。

    开席的时候,孙彬请李中易坐了上座,近卫军的高级将领们,如同众星捧月一般,将李中易围在了正中间。

    “诸位,今天是孙彬大喜的日子,我心里很开心,来,借花献佛,敬大家一杯。”李中易举起酒杯,站起身子,虚空敬了一圈酒。

    近卫军都指挥使廖山河,笑眯眯的举起酒杯说:“皇上亲自敬酒,今天这酒啊,必须喝好喝倒!”

    为了今天的娶亲,孙彬也确实掏了不少的家底,喜酒居然是难得一见的“女儿红”。

    李中易的车里带了两大坛子“状元红”,担心的就是孙家的酒不得力。如今,既然上的是“女儿红”,李中易也不讲啥客气了,和同席的将领挨个碰了杯。

    来捧场的大多是孙彬的军中袍泽,大家虽然都学了文化,骨子里还是粗汉子的作风。

    酒过七八巡,菜过六七味之后,以李中易为首,大家都是粗话连篇,喝得异常的尽兴。

    李中易这个以前的老官僚,的确是酒精考验的酒界豪杰,他一连喝下了十几杯“女儿红”,思路依然敏捷,吐词依然清晰。

    当晚,李中易回府后,并没去打扰怀了身孕的李七娘,而是歇在了内书房院内的东厢房。

    不需要有心人的宣传,李中易亲自参加下级军官婚礼的消息,不径而走。

    军人和政客终究不同,军人最讲究的是,平时一口锅里搅马勺,战时一起玩命!

    在重文抑武之风渐渐盛行的大周,李中易等于是用实际行动,旗帜鲜明的支持了军队。

    当今皇帝的举止,代表了强军之路,不会停歇的政治姿态。

    对于这个姿态,只要不是傻瓜,就肯定看得懂!

    说白了,李中易就是要告诉全国人民,强汉朝的执政理念,既重文治,同时也会狠抓军备,两手抓,两手都会硬。

    从孙彬家喝罢酒出来,李中易并没有马上回府,而是领着张三正和高强,朝桑家瓦子的方向,逛了过去。

    汴京城中的桑家瓦子、内中瓦子、里瓦子三处,就有勾栏五十余座。这里的勾栏,并非是买春的所在,而是大舞台。

    围绕勾栏的看棚,有大有小,特大的可容数千人。内中瓦子的莲花棚、牡丹棚,里瓦子的夜叉棚、象棚,都是有名的看棚。

    瓦中,多有货药、卖卦、喝故衣、探搏、饮食、剃剪、纸画、令曲之类。

    其中,桑家瓦子是东京汴梁最大的娱乐场所,里面说书的、唱戏的、杂耍的、卖艺的都有,每天吸引着成千上万的人前去消遣解闷儿。

    当然,那里买卖铺户的生意也火爆得不得了,同时许多摆摊儿、挑担的商贩也去凑热闹,使得那里从早到晚人头攒动,场面异常壮观。

    自从李中易打进了开封城之后,就取消了夜禁,结果是,各种娱乐场所的不断涌现,极大的丰富了开封居民的夜生活。

    张三正和高强,肩负着保护李中易安全的重任,他们自然不希望李中易去瓦子里厮混。

    然而,李中易是那种拿定了主意,九牛拉不回的主,高强和张三正两个人只得暗中调派人手,将李中易的四周包成了铁桶。

    李中易微服出行,混迹于瓦肆之中,警政寺卿李延清很快得知了消息。

    如今的开封城中,各类巡警铺过百,可谓是遍及于大街小巷之中。

    李中易身边的亲牙,个个带着家伙,又穿着便衣,形迹难免可疑,自然逃不过巡警们的暗中观察。

    李中易刚买了一柄折扇,还没扇两下,却见一身便衣的李延清,就站在身前的不远处,恰好挡住了他的去路。

    “皇上,此地鱼龙混杂,怕是安全隐患很大啊。”李延清主管着开封城里的治安,他比谁都担心李中易的安全问题。

    李中易摆了摆手说:“有你在,我怕啥?”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味。

    李延清赶忙闪到一旁,小声说:“小人哪里担当得起这么大的责任?”

    “既然担当不起,那就闪开到一边,陪我逛饱了再回去。”李中易成心不想回府了,李延清只得捏着鼻子认了。

    李中易正逛着,却见几名三司使衙门的税吏,沿着桑家瓦子两边的街道,收摊贩们的税。

    “真扫兴!”李中易摇了摇头,找小摊贩们收税,收不上几个钱,还很容易坏了自家的名声。

    李延清看出李中易的不满情绪,不过,三司使是李中易的义兄黄景胜,借他李延清八万个胆子,也不敢给老黄上眼药。

    “爷,这里的摊贩都是固定的,哪怕是没出摊,也没人敢抢他们的位置。”李延清这番话一出口,李中易立时警觉了,扭头问李延清,“莫非涉黑涉恶?”

    李延清摸了摸鼻子,小声说:“这些摊贩的背后都有靠山。”

    李中易一听就明白了,敢情是黄景胜手下的税官,来收王大虎手下的税款,典型的大水冲了龙王庙。

    “你人面熟,你倒是说说看,该不该收摊贩们的税?”

    李中易以前认识一个朋友,那人在京城的知名夜市里,有好几十个摊位,靠着收租金每月都可以过得很滋润。

    李延清的一席话,倒是勾起了李中易的这段回忆。实际上,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小摊小贩里边,其实也有颇深的门道。

    客观的说,并不见得摊贩就是穷鬼!

    如果不是有了这么一段插曲,李中易险些犯了主观错误,直接偏帮了摊贩们。

    “小的以为,只要有足够的利润,就有人敢铤尔走险。比如说,贩卖私盐那可是掉脑袋的重罪,却依然有不少人做此营生。”李延清虽未正面回答李中易的问题,却从侧面论证了一个事实:赔本的买卖无人会做。

    这年月,各行各业都有各自的潜规则。所谓隔行如隔山,不是内中的知情人,很难了解其中的内幕。

    李中易对别的娱乐项目,不怎么感兴趣,毕竟电视里的综艺节目多如牛毛,看都看腻了。

    不过,李中易倒是有兴趣听一听说书。想当初,李中易读初中的时候,每天中午都会一边吃【零点看书 】饭,一边听袁阔成的长篇评书《三国演义》。

    李中易在说书的勾栏里坐下之后,李延清等人不由长长的松了口气,他们赶紧布置亲牙们,将四周的安全漏洞,一体补上了。

    听了一段说书,李中易只觉得意兴阑珊,唉,和刘兰芳的《岳飞传》或是田连元的《杨家将》比起来,差出去何止十条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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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2章 入城阅兵

    杨烈率领的北伐大军,已经抵达了黄河对岸的陈桥驿,李中易接到消息后,就把内阁的诸位相公们,都找进了内书房。

    大家一起商量一下,怎样举办一场举世瞩目的进城阅兵式?

    李琼虽然打过大败仗,但他毕竟是宿将出身,且又是当今内阁的首相,大家自然把目光投到了他的身上。

    “皇上,老臣以为,应该封禁整条御街,让大军由南门进城。”李琼的意见既没有扰民,又兼顾了大军入城式的光荣感,可谓是一举两得。

    李中易眯了两眼,仔细一想,觉得还有些问题,就追问李琼:“大军由朱雀门入城,从何处入营?”

    李琼早有准备,便笑道:“等皇上在皇宫前检阅了三军之后,大军可以由望春门出城,再绕去安远门入营。”

    李中易略微一想,觉得有些不妥,从最南边的朱雀门入城,中途还要出城,然后再入城入营,实在是太过于折腾了。

    折从阮见李中易向他看来,便略微欠着身子,笑道:“以老臣之见,不如从西门入城,再经过桑家瓦子转马行街北上入营。”

    李中易凝神细想了一番,觉得折从阮的意见,比较贴近于他的心思。不过,李中易哪怕心里已经首肯了折从阮的意见,当面依然不会直接说出来。

    毕竟,李琼是首相,又有集思广益的基础在,李中易不想破坏了内阁的表面和谐,也就没有直接表态。

    孔昆和刘金山,都没有带过兵,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俩纸上谈兵的兴趣。

    “皇上,以臣之见,不如就在黄河岸边摆开三军的阵式,您检阅完毕之后,大军正好沿着旧封丘门入城。”这是孔昆的意见。

    刘金山则抱拳拱手说:“臣以为,应该就在大庆门前进行检阅。大庆者,庆贺国之大政也!”

    李中易眼前猛的一亮,刘金山不愧是他的贴心臣子,刘参相提出的意见,光明磊落,正大光明,倒是一个好建议。

    折从阮和李琼都知道,未来的内阁之中,必定是刘金山和孔昆的天下,他们两个老家伙都老了,不过是过渡相公罢了。

    孔昆心里明白,刘金山的意见确实搔到了李中易的痒处,李中易不可能不喜欢!

    柴氏的江山,落于李氏之手,既是天意,又是实力的最终体现!

    在大庆门前展示军威和国威,等于是昭告天下万民,李氏代柴氏,具有无可争辩的正当性和合法性!

    “皇上,臣以为,您应在宣佑门前,召见诸将,并大赏群臣。”孔昆及时的加了码,并丢出了找李中易要钱的大好由头。

    如今的朝廷财政,正是吃紧的关头,偏偏,李中易内藏库里的钱,多得花不光!

    孔昆此话一出,内阁的相公们纷纷跟进,大家都希望把李中易的私库,搞瘪一些!

    宰相们手掌天下的庶政,三司使管辖的国库,居然比皇帝的私库穷得多,这像个什么样子嘛?

    李中易哪能不明白相公们的想法呢?内阁相公管着朝廷的公款,谁会嫌弃管的钱少呢?

    不过,李中易的私库里存着的私房钱,和历史赵家天子私藏的收买幽云十六州的封桩钱,有着本质性的区别。

    朝廷的庶政虽然归于内阁,然而,朝廷的禁军却归李中易私人所有。

    李中易养活大军的收入,主要来自于如下几个方面:战争中的打劫,抄权贵、土豪劣绅之家,朝廷征收的商税,以及历次分脏中的留存。

    在李中易打进开封城之前,商税的税率低到了丧心病狂的5%的程度,这简直就是鼓励大家经商嘛。

    等李中易夺取了柴家的天下后,他马上着手改革了商税,又百分之五,提高到了百分之二十。

    别看商税的税率提高了好几倍,李中易却废止了进城税等一切涉商的杂税,商队凭一张税单,即可走遍天下。

    以前,别看商税的税率低,每过一城,皆须交纳一遍税款。最终算下来,实际的商税高得离了谱。

    “嘿嘿,盐税和田赋,都归了你们,还不够花么?”李中易没好气的瞪着孔昆。

    孔昆也不怕他,只当没看见似的,低头闷声喝茶。

    通常情况下,李中易非常给内阁相公们面子,轻易不说半句重话。毕竟,李中易不想把内阁的相公们,搞成只擅长磕头述旨的跟屁虫。

    真那么做,就很可能要误国了,智者所不取也!

    “皇上,今年以来,河北几地发了洪涝灾害,粮食几近于绝收,朝廷普免了那几个州的钱粮,负担很重啊。”刘金山也想多搞点李中易的私房钱出来,居然帮着孔昆说话。

    “禀皇上,自从限田令和普税令传行于天下之后,各地的乡绅们就不再乐意做粮绅了。”

    李琼身为首相,自然也想内阁的管辖权限更大一些,所以他也帮了腔。

    所谓粮绅,其实就是代替县衙,征收本地老百姓钱粮的乡下缙绅。

    李中易打进开封城的时间,毕竟还不算长,各地的亭正和村正,尚缺了很大一块儿。

    这边厢,原本有利可图的乡下粮绅们,一接着一个罢了工,显然是想看朝廷的笑话。

    李中易的心里自然是明白这个梗的,他笑着说:“今年收不上来的钱粮,全都记在帐上,等亭正和村正分发到位之后,再一次性补缴。”

    限田令和广税令的核心,其实是雍正帝主导的摊丁入亩,也就是按照田亩的数量缴纳税款,而摈弃了按照人头收税的陋规。

    说句到家的大实话,只要田地还在,亭正和村正安排到位之后,李中易还愁收不到税款么?

    不过,粮绅的减少,确实给朝廷的岁入,造成了很大的负面影响。

    所以,内阁相公的一致看法,其实是找李中易借钱花。

    李中易心里太清楚了,说是借钱花,其实是刘备借荆州,有借无还!

    在这个没有预算概念的时代,哪怕是内阁的理财高手,也必须擅长拆东墙补西墙,否则,群臣们的俸禄都很可能被拖欠。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内阁的相公们最终从李中易的兜里,借到了三百万贯。

    借据由内阁的四相集体签押,利息定为每年一分,借款期限为三年。

    不当家,谁知道柴米油盐酱醋茶的麻烦事?

    内阁既然哭穷,入城式大阅兵的钱,也就只能由李中易的内藏库,往外面掏钱了。

    内阁搞到钱之后,四位相公的心里都很舒坦,嘿嘿,皇帝的钱不借白不借,借了也白借!

    李中易虽然掏了钱,心里却是满意的。毕竟,内阁对军方,既无人事上的任免权,又没有钱财上的制约手段,等于是文臣完全无法干预军方的事务。

    军方只对李中易负责,这就从根本上,解决了枪杆子听谁招呼的天大之事!

    谈完了阅兵式的大事,孔昆这个迎驾使,就开始汇报正式登基的各项事宜。

    一般来说,新君登基,都应普免天下钱粮,以及大赦天下。

    不过,李中易却不想普免天下的钱粮,那意味着,朝廷财政收入的严重减少,各地乡绅们的收入增加。

    朝廷普免钱粮之后,最终得利的人群,很可能不是广大社会底层的农民。

    逻辑其实异常清楚,在限田令和广税令之下,各地的大户人家,要多缴不少的税钱。

    免除了各地大户人家的田赋,并不意味着,大户人家会减少佃户的田租。

    不管内阁的相公们怎么提出合理化的建议,李中易死活不肯同意普免天下的钱粮。

    最终,大家闹得不欢而散,连带着大赦天下的人群,也被耽搁了下来。

    按照内阁的意思,大赦天下,就是轻罪犯全都赦免回乡。

    李中易的想法却是,可以赦免轻罪犯人,但是,不是直接赦免回乡,而是需要出一年的公益劳动。

    毕竟,李中易上台之后,已经严令各地,不得轻易动用徭役。

    李中易起家于社会的中低层,又经常下基层,非常了解底层农民的苦处,绝不是何不食肉糜的晋惠帝!

    很多时候,农民并不怕田赋过重,却恐惧于徭役的没完没了。

    不肖的地方官,往往喜欢通过徭役的名义,把中产之家折腾成负债累累之家。

    所以,李中易上台之后,就颁布了政令,严格限制了徭役的种类、范围以及期限。

    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乃是官场上的常态。李中易便盯上了轻罪犯的群体,把跨境徭役的对象,定到了他们的头上。

    有针对性的大赦,和不问犯罪性质的大赦,有着本质性的区别。

    毕竟,大一统的国家内部,交通枢纽的官道,必须延伸到各县,甚至是各亭。

    要想富,先修路。隐藏在这句话背后的,是另一种统治逻辑:官道修到哪里,皇权就可以辐射到哪里!

    鉴于李中易和内阁诸位相公的意见,相差悬殊,所以,吵了一个上午之后,李中易索性管了饭,等吃过午饭后,下午接着再吵。

    李中易的午餐,也不过是四菜一汤罢了,留相公们吃饭,也就是把四菜一汤复制几遍而已。

    折从阮以前只是听说李中易的生活异常俭朴,那不过是耳闻罢了,如今却是身临其境的亲眼目睹。

    更重要的是,李中易的登基大典,既不增修任何一座宫殿,又不扩建皇宫!

    难怪李氏能取代柴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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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3章 徭役之苦

    吃罢午膳后,相公们都习惯性的回了内阁的各自地盘,分别午休。李中易也回到了内院的李七娘的住处,就窝在贵妃榻上,美美的睡了个午觉。

    未时四刻,李中易起床后,简单的洗漱了一下,草草吃了几口点心,就去了内书房。

    内书房里,刘金山和孔昆已经到了,李琼和折从阮因为年事已高,暂时还没到。

    李中易一边吩咐人上茶,上瓜子,一边招呼刘金山和孔昆坐到他的身边来。

    “下午是茶话会,大家依旧畅所欲言。”李中易的涵养棒极了,并不因为刘金山和孔昆的意见不同,而怠慢了他们。

    刘金山和孔昆都很熟悉李中易的脾气,大家都是为了这个国家,哪怕暂时意见无法统一,也不至于得罪了李中易。

    李中易喜欢集思广益的感觉,在决策没有作出之前,大家都可以畅所欲言,不怕说错,就怕不说。

    而且,至今为止,李中易从没搞过秋后算帐的那一套耍人的把戏。

    “皇上,普免天下钱粮,暂且放一边,大赦天下轻罪之犯,应该是可行的。毕竟,要让草民们感念新皇之恩泽吧?”孔昆中午没睡午觉,倒让他琢磨出了门道。

    李中易中午睡的很沉,精神自然抖擞,他摸了摸下巴,笑道:“自朕主政以来,一直采取各种措施兴利除弊。不过,修筑官道,确实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业。”

    “以前,靠着各地大兴的徭役,勉强修筑了几条主要的官道,可是其中的弊端,也确实多如牛毛。最令人诟病的是,跨越十余州指派徭役,单单是走到目的地去,就需要花费好几个月的时间,路上的吃喝拉撒等各种开销,大得惊人。哪怕本是富裕户,经此一折腾,眨眼间便成了穷鬼。”李中易是老官僚出身,他非常熟悉官僚们故意整人的暗黑手段,剖析其中的利弊,自然也就格外的精准。

    “徭役之苦,远超苛捐杂税!”李中易下的定论,刘金山和孔昆都无言反驳。

    孔昆当过刺史,刘金山更是从小吏逐渐爬上来的高官,他们都很熟悉民间的疾苦。所以,李中易描述的现实状况,他们都很熟悉,自然不会说瞎话骗人。

    刘金山磕了一颗瓜子,品了口茶,叹道:“皇上所言甚是,民间一向有徭役猛于虎的传言。”

    孔昆虽是知名的大儒,他当年入仕的时候,也不过是区区典史而已。

    大牢里的黑暗手段,孔昆知道的实情,并不比李中易少很多。

    “皇上命大理寺专管刑民之狱,实在是解了民间的疾苦。”孔昆话锋一转,叹道,“民间最苦徭役,此话倒是半点不虚。”

    君臣三人一边吃茶,一边磕瓜子,一边详谈各种民间的疾苦。其结果是,等李琼和折从阮来的时候,刘金山和孔昆已经被李中易用硬道理说服了。

    三比二的比例,已经定了乾坤,内阁最终达成了一致,只普免十亩地以下中农的钱粮。

    其二是,依旧大赦天下,只是,一年以下刑期的直接释放回家,三到五年刑期的刑徒,则需要参加一年的修路劳动。

    修筑正式官道的好处,其实并不需要李中易多言,内阁的相公们都明白其中的显规则和暗规则。

    大军入城式,定于三日后的上午举行。内阁很快下发了敕札,命令京城里的各个衙门,按照各自的职责,负责清街净巷,洒扫通道。

    眼看着就要到了阅兵式的当口,李中易的身边出了个小插曲,汗血宝马“血杀”上了岁数,居然在溜弯的时候,马失了前蹄,摔折了前腿。

    没办法,李中易只得选了“血杀”的儿子——“小血杀”,作为他阅兵的座骑。

    大军入城阅兵,警政寺的治安压力,陡然增长了数倍之多。

    要知道,如今的开封城,已经是拥有了超过五十万人的亚洲第一大城市。

    人多,经济自然繁荣,连带着治安的压力,也非常之大。尤其是,贫民窟里的外来人群聚集区内,治安的状况已经恶化到了一定的程度。

    “皇上,下臣以为,应该尽早推行身份可验化的户籍登记制度。”李延清听李中易偶然提及过网格化的治安管理手段,他立时便记在了心里。

    李中易叹了口气,说:“查一个人的流动去向,成本太高了。”

    李延清心里也明白,查核某个人的真实身份,不仅费时费力,而且准确率还要大打折扣。

    非不为也,实不能也!

    以前,大周的时代,并不鼓励农民经商,所以,在连坐性质的株连政策之下,查清楚每个人的身份,成本要低一些。

    如今,李中易非常鼓励农村的富余人口,从事跨州过县的经商活动,人口的流动数量和速度,顿时增加了数倍。

    再加上,很多地方的商人,他们的家乡尚未有朝廷下派的亭正和村正。其身份验证的问题,成本高,时效慢,确实令人十分的头疼。

    “你先别急,等过段时日,也许会有一个较大的变化。”李中易笑着安慰李延清。

    不管哪个时代,老实的良民,永远比刁民多得多。

    由于工作性质的关系,李延清看谁都像是贼,都有作案的可能性。

    目前的帝国,各地虽然皆有驿站,却是只送官文的公文,并不涉及到民间的书信业务。

    李中易的打算,其实并不复杂,他想成立国营的帝国邮政,通过遍及乡村的邮递员,把整个帝国的消息梗阻彻底打通。

    距离而言,张三要从甲村来开封经商,必须先由村正开立介绍信性质的文书。然后,该文书,通过帝国邮递系统,传递到张三经过的主要城市。

    遇安全检查之时,巡警可以暂时扣押张三,并给张三所经过的最近的知州衙门,发出协查文书。

    这么一来,就不至于要发文书去张三的原籍,那个成本高得太多了,根本不可行!

    当然了,不管怎么说,最终,治安的网格化和集中化,才是真正的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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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4章 与民争利

    讨论完毕治安问题之后,李中易又把黄景胜找了来,想和他的商议成立蔬果商号的事宜。

    “三弟,你的意思是,由咱们的伙计,直接从田间地头,收购农民所种的蔬菜或水果?”

    黄景胜一直管着李中易的钱袋子,却还是头一次听说,皇帝亲自插手蔬菜或水果的事情。

    “历朝历代恐怕没有这样的先例啊!”

    李中易笑了笑,说:“兄长,民以食为天,开封城已有五十余万人,每日里消耗的粮食、蔬菜和水果,绝对不是个小数目。”

    “这倒也是。”黄景胜的手下,有一批人专门调查京城及各地的物价。只不过,还没有涉及到蔬菜或水果罢了,一般情况下,都是大宗的粮食价格。

    李中易的大军部属到哪里,李记粮铺便跟着开到了那里,于是,各地的粮食价格,渐渐的被李记粮铺所掌握。

    各地的奸商以及乡绅,对于李记粮铺的存在,一直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国营的李记粮铺,为稳定各地的粮食价格,作出了巨大的贡献,使得恶意哄抬粮价的行为,变得越来越不可能了。

    李记粮铺的杀招,就是不管价格如何的涨跌,都有统购统销的政策。

    比如说,甲地出现了粮荒,李记粮铺马上就可以通过军运的渠道,将天量的粮食运送到甲地。其结果是,暗中想囤积居奇并哄抬物价的奸商们,一个个亏得没了裤子穿。

    如此周而复始的把奸商们整治得很惨之后,做粮食生意的商人们,也就都知道了李记粮铺的厉害。

    如今的大周,商人们都知道一个事实:做粮食生意,再也不可能大发横财了!

    然而,商人都是追逐利润的投机分子,李中易掌握了粮食的销售主导权之后,商人们开始炒作蔬菜或是水果的价格。

    基于此,李中易索性端出早就想好的策略,打算让黄景胜,再成立一家真正国有的蔬果商铺。

    “三弟,蔬果很容易腐烂,远不如粮食的储存条件,咱们只怕是很难赚到钱呐。”黄景胜仔细一算,发觉国有的蔬果生意,很可能要亏本。

    其中的核心要件,便是在没有大规模冷库的基础之上,蔬菜和水果根本无法长期储存!

    而粮食则不同,只要做好防水防潮的工作,粮食至少可以储存两年以上。

    “兄长,粮食的生意,咱们只需要赚到微利即可。至于,蔬菜和水果的生意嘛,小亏为赢,我每年给钱补贴亏损的部分。”李中易笑着说,“真到了缺粮的时候,蔬菜水果也是可以当饭吃的。”

    黄景胜原本算不过来经济帐,却在听了李中易算的政治民生帐后,这才恍然大悟。

    “敢情是这样啊,那倒真是长治久安之道!”黄景胜点着头,认同了李中易的观点。

    黄景胜手下掌握着逍遥津集市、李记粮铺,李记钱庄,又担任了一段时间的三司使,在朝廷重臣之中,就没人比他更懂经济和民生。

    “兄长,还有一层意思。当出现灾年的时候,总有人会饿肚子。有了官有的蔬果商铺、粮食商铺,以及未来的铁器商铺等铺面,正好可以招募容纳一批青壮年的饿汉子。”

    黄景胜不是外人,李中易索性把其中的门道,一次性的讲清楚了!

    “嘿嘿,三弟,只怕又有人要骂你‘与民争利’了。”黄景胜彻底懂了之后,随即开起了小玩笑。

    “怕啥?我连江山都敢拿下,还怕所谓的‘与民争利’么?”李中易品了口茶,笑眯眯的说,“往后啊,类似的的与民争利的事情,还多得是呢?”

    黄景胜频频摇头,叹息道:“三弟啊,你难道不怕得罪了全天下的士大夫么?”

    如今,凡是在城里开大商铺的东家,其背后都隐藏着当地士大夫之家的影子。

    天子抚四民,士农工商,其中的商,最贱。如果没有硬扎的靠山,哪怕再大的商人,也会被衙门里头的小吏们,给整得家破人亡。

    儒学弟子们,表面上是轻商贱商,骨子里却都在利用白手套,从事各种商业生意。

    据李延清的暗中调查,单单是开封城里的几十家绸缎铺子,其幕后的真正东家,都是有权有势的大权贵。

    李中易故意收紧国内的各种垄断生意,其最终的目的,并不是取消权贵们的生意权,而是把他们逼上对外殖民的战车。

    说白了,也就是,甭想做国内的粮、盐、铁等垄断生意,想捞钱,就必须参加对外的经济殖民。

    如果有谁不服李中易的安排,嘿嘿,有种就起兵造反嘛,看是李中易手里捏着刀把子硬,还是他们的脖更硬?

    黄景胜还没走,左子光来了,李中易当着黄景胜的面,笑着问左子光:“将明,又盯上了谁?”

    左子光紧锁着眉头,说:“禀皇上,据我缇骑司的线人禀报,有人想在大军入城式的那天闹事。”

    李中易一听此话,顿时收了笑颜,现场的气氛立时冷了下来。

    黄景胜有些奇怪的问左子光:“是谁?他们难道不怕遭了雷霆万钧的天谴么?”

    傻子都知道,如果李中易在那种场合丢了面子,肯定会追究到底!

    “嘿嘿,他们事机不密,居然被我缇骑司提前掌握了消息……”左子光也没故意隐瞒黄景胜,说了一连串的名字。

    黄景胜不由倒吸了口凉气,下意识的说:“这些人的背后,都有不少的铺面啊。由此可见,皇上所办的国有商铺,真正的触及到了他们的利益。”

    李中易微微一笑,说:“既然将明你全都掌握了,那就去抓人吧。记住了,我喜欢抄家捞银钱、细软和宅子。最近,符合条件的军官们,结婚的不少,分走了我手里的许多宅子。”

    和明朝的锦衣卫不同,左子光掌管下的缇骑司,只有侦察权和报告权,而没有直接抓人的权力。

    特务机关,确有存在的必要,毕竟,反间谍反细作,也是统一战争和对外殖民的客观需要。

    但是,类似缇骑司或警政寺的特权,不能太大,否则,必是人人自危的严重后果。

    明朝的皇帝要成立东厂、西厂,甚至是内行厂,都是想抑制锦衣卫势力逐渐膨胀的客观现实需要。

    李中易在左子光的抓人公文上,签字画过押之后,并没有马上把公文交还给左子光。

    左子光知道李中易有话要说,便在案前站得笔直,等候李中易的吩咐。

    果然,李中易叮嘱他说:“不要株连无辜,只抓涉事的大户。不过,抄家的时候,务必抄检干净。唉,地主家也没有多少余粮啊。”

    黄景胜差点笑出了声,李中易如今的家底之丰厚,别人可能不清楚,他黄某人却是知之甚详的。

    “将明,你的人可以派一些去邮递铺。”李中易正打断通过邮递系统,把触角延伸到乡下的亭和村,所以就点了下左子光。

    左子光拱了拱手说:“禀老师,按照您的吩咐,办的几期培训学堂,培养出来的合格人才还是偏少了一些,最近恐怕很难抽出人手派去邮递铺。”

    天下之大,人才却少,这是很现实的客观需求与现实条件之间的巨大的矛盾。

    “那你看着办吧,等时机成熟了再说。”李中易也知道左子光的难处,并没有让他马上着手部署。

    整个开封城内的权贵们,都需要缇骑司暗中监控到位,左子光所花的精力本已不小。短期内,左子光也难以腾出手去,发展遍及整个强汉朝的情报网。

    左子光的事多且杂,李中易也就没有留他闲聊,直接放他走人。

    等左子光走后,黄景胜酝酿了一下情绪,便提出了要求:“我家的三个臭小子,成天调皮捣蛋,我又没时间约束他们,唉,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养儿方知道父母的大不易,李中易也是做父亲的人,他岂能不知道,若想不养出败家子来,天知道要付出多少的心血。

    “你确实也没空管孩子,不如这样吧,就让他们来和狗娃他们一起做伴好了。”李中易既然猜出了黄景胜的心事,索性做了个顺水的人情。

    黄景胜赶忙起身,拱手道:“多谢三弟的成全,在你这里好好的夹磨一番,三个兔儿崽,肯定不会当败家子了。”

    魏仁浦刚中风,三个儿子便闹得整个魏家,一片乌烟瘴气,污秽不堪,败家子这三个字,已经成了他们哥三的代名词。

    李中易当时也确实是看不下去了,便主动出了手,把魏家的三个败家子,一股脑的送进了城外的新兵大营,让他们接受一下魔鬼训练的洗礼。

    李安国,也就是李七娘的亲哥哥,原本是开封城里有名的大纨绔。结果,他在新兵大营里,被狠练了一番之后,如今居然成了同级军官里的佼佼者。

    黄景胜一则想儿子们成气别当败家子,二则是想把黄、李两家的深厚情谊,一直传下去。

    李中易的儿子们,身份异常之尊贵,从小就被万众所瞩目,正好也需要身份差不太多的玩伴和搭当。

    两好合一好,磕睡遇见枕头,正好各取所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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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1335章 大阅兵

    清晨时分,整个开封城的御街两侧,已经站满了布防的近卫军官兵。官兵们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将整条御街,围得水泄不通。

    在近卫军的外围,则是九门提督所属的官兵,在李云潇的部署下,他们必须隔绝闲杂人等。

    警政寺属下的巡警们,则在九门提督管辖的警戒圈的最外围,他们承担着甄别行人和清场的重任。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近卫军都指挥使廖山河、九门提督李云潇和警政寺卿李延清,已经连袂出现在了御街上。

    今天是,北伐军入城阅兵式的大喜之日,如果让宵小之徒破坏了阅兵的气氛,廖山河、李云潇和李延清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御街两侧的商铺二楼,全都站满了警政寺的巡警,楼顶上则全是近卫军的神射手。

    “哎哟喂,好大的场面!”

    “可不是嘛,小十年没见过这种场面了。”

    “听说今天有契丹鞑子的俘虏?”

    “您的消息可真灵通,在下居然毫不知情……”

    看热闹的人们,越聚越多,大家惟恐失去了好位置,彼此之间,你挤我推,热闹非凡。

    在巡警们的监督下,沿着御街的两侧,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

    “那人我认识,他是九门提督李云潇,当今圣上的心腹重臣。”

    “嘿嘿,我说老徐啊,你认识他?他认得你么?”

    “那个是警政寺卿李延清,整个东京巡警们的顶头上司。”

    “哦,就是那个人称李阎王的?”

    “嘘,老哥哥慎言……”

    至于,肤色黝黑的廖山河,在场的草民们楞是没有认出他来。毕竟,廖山河这个近卫军的都指挥使,极少公开露面,大家认他不出,也在情理之中。

    今天是北伐军大捷后回京的好日子,李中易代表军方邀请了内阁的四位实权相公,政事堂的虚位相公们、六部九卿、翰林学士以及武臣勋贵集团的头面包人物,齐集于大庆门上,共飨盛举!

    上午辰时四刻,也就是八点钟的样子,大庆门的城楼上,已经到了不少贵宾。

    只是,内阁的四位相公,尚未到齐。次相折从阮年事已高,磕睡极少,起床很早,他索性就早到了。

    折从阮到后不久,刘金山也赶到了,内侍省都知康泽亲自在一旁伺候诸位相公,他很快就给刘金山上了茶水。

    “刘相公,您还没吃早膳吧?厨房里备了炊饼等吃食。”康泽笑得很甜,也不管刘金山一直板着脸。

    方才,折从阮到得早,康泽伺候着他老人家随意用了些点心。为了一碗水端平,康泽哪怕是做个表面工夫,也要同样把刘金山招待好。

    康泽心里很明白,折从阮的嫡孙女折赛花,乃是当今的德妃娘娘,并育有一子。不夸张的说,折赛花是康泽绝对惹不起的大人物。

    基于怕乌及屋的逻辑,康泽自然要把折赛花的亲祖父伺候好喽,否则,他就不配作一名合格的内侍省都知。

    孔昆出身于孔门,他一向是羞与阉竖们为伍的立场,就从来没给过康泽好脸色看。

    刘金山和孔昆不同,他是小吏出身,深深的知道宫里内侍们的厉害。这帮没了把儿的内侍,成事固然不足,关键时刻的败事能力却绰绰有余,能不得罪还是尽量别得罪了。

    “那就老劳康都知了。”刘金山的资历毕竟不足,他对谁都很客气,包括了康泽在内。

    康泽很满意刘金山的谦和态度,毕竟,内侍也是人,也有属于他们自己的尊严。

    不大的工夫,孔昆也到了大庆门城楼上,康泽明知道会碰一鼻子灰,却也只得陪着笑脸,凑到孔昆的身旁,谄媚的说:“孔相公还没吃早膳吧?”

    “要你管,退下!”孔昆**的一句话,立即把康泽逼到了墙角,康泽却丝毫没看出生气,依然陪着笑脸解释说,“皇上吩咐了下来,命小人务必招待好诸位相公。”

    “哼。”孔昆甩了甩袍袖,索性迈步走开了,把康泽彻底整得没了脸面。

    刘金山看得很清楚,康泽吃了这么一个瘪,居然面不改色的笑容可掬。

    “唉,孔昆的脾的气太臭了,迟早要吃阉竖的大亏!”刘金山暗暗摇头不已,他很了解宫里内侍们搅事儿的能量,这帮孙子最是记仇,一点小事可以记你几十年。

    李中易今天醒得不早不晚,吃罢早膳后,又去内书房,把早上送来的公文批阅一空,看时间也才辰时六刻。

    现在就去大庆门,肯定有臣下还没到,李中易若是去早了,反而容易让臣子们不自在。

    李中易略微想了想,就命人把三个儿子都找了来,他要检查他们的功课。

    “狗娃,三百三十五,乘以三百三十五,等于多少?”李中易对孩子们的教育,首重数学。

    数学知识,最侧重于对逻辑思维能力的考察,皇子们将来都要和各种数字打交道,焉能不懂乘除之法?

    三个儿子的岁数,都有些区别,所以,李中易出的考题,也各不相同。

    “灵哥儿,养不教父之过,接着往下背!”

    “兴哥儿,你写的大字,比狗爬还不如,重写三遍。”

    李中易手里拿着戒尺,分别给三个儿子,出了不同的考题。若是答不出来,打手板心,那是极其正常的惩罚。

    棍棒底下出孝子的那一套,李中易并不信。但是,检查不过关,打几下手心,让孩子们知道知道惩罚的厉害,还是很有必要的。

    考核的结果是,从狗娃开始,一直到兴哥儿,每人都挨了五下戒尺。

    “狗娃,你看看你,连这么点数字都算不清楚,将来,怎么统计亿万之民的田赋?”李中易挨个打完了儿子之后,又开始挨个教训他们。

    “兴哥儿,字写得好不好,虽然是表面工夫,却也是做人的基本功……”

    “下面,我来讲解一下……”李中易的教育方式是,儿子们做错了,该批评就必须批评,但是,也要告诉他们错在哪里。

    末了,李中易又布置了今天的功课,这才摆了摆手,放儿子们离开。

    巳时三刻,李中易整束了衣装之后,骑上“小血杀”,一路小跑着,从拱辰门进了皇宫,再赶到了大庆门的城楼下。

    康泽的眼神很好,他早就看见李中易骑马而来,还没等“小血杀”彻底的煞住冲势,他就已经出现在了李中易左侧,毕恭毕敬的行了大礼。

    “小的康泽,叩见皇上。”

    李中易今天的心情很不错,微微点了点头,温和的说:“起来吧。”

    康泽站直身子,小声禀报了哪些人已经到了,哪些人还没来。

    李中易瞥了眼康泽,心说,这小子的确是天生就擅长打小报告的小人!

    如果李中易喜欢听馋言,康泽这个内侍省的都知,只怕是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当李中易一身戎装的出现在了大庆门城楼上之时,群臣们以李琼为首,全都大礼参拜了下去。

    “臣等叩见皇上,皇上万福!”

    李中易含笑摆了摆手,柔和的说:“罢了,平身,坐吧。”

    “谢皇上!”

    李中易平日里不太喜欢那些繁文缛节,不过,今天的日子不同,他也只得忍耐了。

    今天的大庆门上,张灯结彩,披红挂绿,在各种花草树木的点缀下,别有一番盛况之气派!

    大庆门最中间【】的位置,是木制的小高台,高台上只有一张铺着白老虎皮的御椅。

    李中易缓步登上小高台,稳稳的坐到了御椅之上,群臣们再次弯下腰,在礼部赞礼官的高声唱和中,行三拜九叩之大礼。

    正常情况下,李中易已经免了跪礼。只不过,今天的日子极为特殊,他哪怕再不适应,也只能捏着鼻子受了。

    等李中易在御椅上就座之后,今天的阅兵使,也就是阅兵总指挥,九门提督李云潇,骑着一匹白马,赶到了大庆门城楼下。

    “禀报皇上,北伐军入城式已经准备完毕,请您指示。”李云潇抽出佩刀,一边行撇刀礼,一边大声请示命令。

    “开始吧。”李中易缓缓起身,大声下达了阅兵正式开始的命令。

    “入城阅兵开始!”

    李云潇拨转马头,扯起大嗓门,将李中易的命令传达了下去。

    几乎在同一时间,从望春门那边,传来了嘹亮的军号声……

    伴随着清脆而富有节奏的军鼓声,只见将士们昂首挺胸,大踏步的向前进。

    铁甲森森,雪亮的枪尖耀眼刺目,将士们横看是一排,竖看是一列,仿佛刀切豆腐一般的整齐划一。

    最先出场的是,北伐的第一功臣团体——炮军,在李云堂的率领下,浩浩荡荡的开进了御街。

    众目睽睽之下,闪现着青幽光芒的青铜火炮,在马队的拖拽之下,徐徐前进。

    “诸位相公,在北伐的途中,青铜火炮展现出了无坚不摧的神威,替整个北伐军轰开了范阳城,轰破了幽州城……”近卫军都指挥使廖山河,充当盛大阅兵式的现场解说员。

    御街上,看热闹的人们,他们中的绝大部分人,这还是头一遭见到火炮的真身,不由得众议纷纷。

    “我听说,这家伙厉害之极,别说城墙了,就算是燕山的主山,也被它轰塌了……”

    “滋……好厉害啊……”

    “呀哈,真有这么厉害?”

    “我说呢,契丹人怎么不堪一击呢,敢情是皇上有此神器相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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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6章 阅兵进行式

    炮军的将士们用驮马拖拽着火炮,鱼贯通过大庆门前时,李永堂大声下令:“向皇上敬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炮军里,无论是炮,还是炮兵,都是李中易的心血。

    李中易亲眼目睹他的心血,浩浩荡荡的从大庆门前驶过,不由心潮起伏的站起了身子,高高的举起右臂,向英雄的部队致敬。

    “万胜,万胜!”

    紧随于炮军之后的是,率先占领了幽州兵马总管府的第五军甲营的官兵们。

    “轰轰轰……”将士们一起迈腿摆臂,无论从哪个方向看,都是一条直线。

    将士们肩上的长枪,交织成了缨红刺目的海洋。他们身上的铠甲,闪现出慑人心魄的魔力。

    伴随着齐整的脚步声,大地开始颤抖,人心开始摇动,军威逐渐展现。

    跟在第五军甲营之后的是,授予了“范阳猛虎营”称号的第三军丁营的将士们。如果不是他们的浴血奋战,范阳城的陷落只怕是拖得更久。

    在两支英雄的部队之后,是屡建功勋的神臂弩营。李家军虽然已经有了火炮,然而,神臂弩依然是对抗草原铁骑的打击利器。

    将士们高举着手里的神臂弩,他们在长官的号令之下,时不时的做着拉弦的动作。显然,这是要告诉大家,无坚不摧的神臂弩,威力大无穷。

    “吾皇威武!吾皇威武!”

    按照军中的礼节,应为吾皇万岁,可是,将士们改为吾皇威武,这代表了军心所向。

    李中易再一次站起身子,顺手抽出高强的腰刀,向大军撇刀行礼!

    整个大庆门上,鸦雀无声,文臣们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震慑人心的大阅兵,大家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默默的观察着大军行进的威武雄姿。

    李中易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不许文臣干预军事,一向是他的基本军事原则。

    很多文臣都擅长纸上谈兵,以为出兵打仗不过尔尔,没啥了不起的。

    然而,两国交兵,谁违反的科学规律越多,谁就会战败,或是处于战略的劣势。

    整整两个时辰过去了,一眼望不到头的三军将士们,依然迈着矫健的步伐,浩浩荡荡的通过大庆门前。

    从开始到现在,折从阮一直默默的注视着从大庆门前的经过的各个军种的兵马,他惊讶的发现,哪怕队伍里的一名普通小卒,脸上除了风霜之外,浑身上下都散溢出令人心摇的杀气。

    杀气这玩意,看得见,却摸不着!

    【】  折从阮暗暗心惊,李家军由几十万这种小卒组成,可想而知,整个大军的军心和士气,早已是锐不可当!

    李琼虽然打过大败仗,而被柴荣所不喜,并被弃之于脑后。但是,就算是没有吃过猪肉,李琼总看见过猪走路吧?

    强军的定义,千千万,在李琼看来,如臂使指的队伍,绝对算得上是超强之军!

    刘金山不懂军事,但他看得出来,将士们看向李中易的时候,那种格外崇敬的尊重,完全无法用语言去形容。

    李中易率领的李家军,从战争走向战争,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从辉煌走向更加辉煌明天,如此英明的统帅,军心岂能不聚拢?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三军将士们沿着二十里长街,一字排开,大家默默的等待着最高统帅的检阅。

    这时,李中易已经下了大庆门,在台阶下骑上了小血杀的高大的背脊。

    “驾……”在李中易的轻斥声中,小血杀迈着轻盈的步子,驮着它的主人,朝着大庆门外疾驰而去。

    大庆门外,一名极其年轻的将领,骑着一匹通体雪白的战马,朝着李中易这边驰来。

    李中易面带微笑,勒停了“小血杀”,只见,那名青年将领,纵马奔到李中易的身前,一边撇刀行礼,一边大声说:“征北大将军、河北道行军大总管,臣杨烈,恭请皇上检阅三军将士!”

    李中易抽出腰间的佩刀,笔直的竖立于鼻端,他深吸了口气,大声下令:“开始!”

    “是!”杨烈一边接令,一边拨马掉头,紧紧的跟在李中易的右侧。

    “将士们辛苦了。”

    李中易拍马驰骋于三军将士的阵前,每经过一个巨大的方阵,都会勒慢战马,竖刀为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将士们握紧手里的钢枪,屏住呼吸,一齐发出震耳欲聋的呐喊声。

    “滋,军心在我强汉!”

    大庆门上的孔昆,倒抽了一口凉气,情不自禁的发出了发自内心的感慨。

    “是啊,有此铁军在手,何愁匈奴不灭?”刘金山由衷的觉得,孔昆终于说了句真心话。

    “呵呵,李郎会练兵。”折从阮仗着年事已高,又刚交出了折家的老地盘,随便说话的底气,自然十足。

    “唉,石守信等宵小,可真是糊涂透顶啊!”李琼频频摇头,叹息不止。

    “哼,劳民伤财……”

    “哎,王兄,请务必慎言……”

    文官堆里突然传出了不和谐的杂音,随即就被周围的人,给劝住了。

    开什么玩笑?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若是闹出让李中易不痛快的妖蛾子,文官集团还想不想在正确的队伍里,继续混下去了?

    关起门在家里,随便你怎么骂李中易,反正也没人知道,骂就骂吧!

    今天,可是举国欢庆的大好日子,文官堆里居然出现了极其不和谐的语调,这让李中易怎么看待朝中的文臣们?

    说句心里话,李中易虽然重用了文臣集团,把天下的庶政都交给了文臣们,却也贬抑了文臣们的权势。

    最鲜明例子,便是李中易定下了文臣不得干预军事的基本原则,等于是彻底切断了文臣掺合军事的途径。

    也正因为如此,朝中早有传言,铜臭子是武臣集团的代言人,并不是文臣们的自己人!

    这个说法,在文臣集团里边,颇有市场,一传十,十传百,经久不熄!

    李中易不仅知道这个传言,更知道始作踊者是谁,但他却没有对任何人下狠手!

    传言嘛,任何时候都避免不了,爱传就传,反正李中易又不会掉半两肉!

    当李中易检阅完毕,重新登上大庆门后,整场大阅兵的最高潮部分,终于闪亮登场。

    在历次战役中,当了俘虏的契丹人,被长长绳索串在一起,由大军的监视之下,缓缓的通过大庆门前。

    “嘿嘿,一向骄傲到了天上的契丹人,也有今天呐!”

    “居然有这么多契丹俘虏……”

    “契丹人也是两条腿,两只眼睛,一只鼻子嘛……”

    “大快人心啊……”

    城楼上的文臣们,再也抑制不住好奇心,大家不禁议论纷纷。

    李中易明明听见身后嗡嗡的议论声,却只当没听见似的,曾经高高在上的契丹铁骑,经过北伐战争后,被生俘的就多达五万之多。

    这么多俘虏,不可能养着他们吃闲饭,架桥修路,铺砖叠瓦,正是他们劳动改造的用武之地。

    当天色渐黑之时,契丹人的俘虏阵营,终于全部过完了。

    李中易扭头望着大家,淡淡的笑道:“从今往后,还在惧怕契丹铁骑的人,应该梦醒了!”

    “皇上圣明烛照,臣等自愧不如!”文臣们很会说话,一齐弯下腰,大拍李中易的马屁。

    李中易环顾四周一圈,淡定的说:“朕养铁军,外御强敌,内防茅贼,有人却说成是劳民伤财,难道我中国竟然不需要一支让诸位扬眉吐气的铁军么?”

    “荒唐,实在是荒唐之极!”

    “竟有这种妄人,就该贬窜偏远军州!”

    “有此铁军护佑,我中国从此无忧矣!”

    就在文臣们纷纷大拍马屁之时,李中易注意到,旧武臣勋贵们,个个面露凛然之色。

    知道怕了,这就对了嘛,也不枉李中易操办了这场入城大阅兵的仪式!

    俗话说的好,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文臣集团只看到了李家军的赫赫军威,武臣勋贵们却看到了,十几万人的大队伍,竟一人一般行进在御街之上,你说可怕不可怕?

    宣扬军威,震慑宵小,是此次入城大阅兵的目的,现在看来,效果不是一般的显著。

    大阅兵之后,李中易一声吩咐下来,康泽赶紧领着内侍和宫女们行动了起来,大赐宴正式登场。

    往日的赐宴上,文臣们竞相拽文调词,惟恐无法展示他们那横溢的才华。

    今日的宴席之上,文臣们显得格外的安静,反倒已经靠边站了旧武臣勋贵们,颂词如潮,恨不得把李中易捧成天上的太阳。

    李中易一边笑纳了群臣们的赞颂,一边频频举杯,为天下苍生贺!为驱除鞑虏贺!

    夜色渐浓,李中易正欲提前退席,以便给群臣留出饮宴的空间。

    却不料,孔昆抢先离席,站于阶前,朗声道:“天佑华夏,降下圣君……”掉了一大段的古腔古文。

    客观的说,李中易有些听得懂,有些确实听不太懂,但这并妨碍他的理解能力。

    孔昆既是内阁的参相,也就是顶儿尖的文臣之首,还是孔圣的苗裔,他的主动出场,显然可以代表一部分文臣的紧密靠拢态度。

    也正因为如此,李中易由衷的笑了,笑得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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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7章 主考官

    大阅兵之后不久,万众瞩目的秋闱随即拉开了帷幕,秋闱的重头戏便是开封府等三京的主考官人选。

    如今的强汉朝,延续了大周的三京制度,即北京大名府,东京开封府,西京河南府。

    这三京采取的是直辖体制,其长官的地位,远远高于其余的诸府。并且,主持这三京州试的主考官,照例由朝廷直接任命。

    在大周的时候,这三京的主考官人选,都由政事堂的相公们,集体商议并决定。

    只是,李中易非常重视教育考试和选拔人才,所以,就把此事发交内阁、政事堂、六部九卿,以及翰林学士院集体公议。

    然而,文臣们最重视的便是科举取士的选拔之权,都想自己作考官或由自己的门生充当考官。

    这么一来,李中易扩大商议范围的后果是,这三京的主考官人选,全部难产了。

    令人大跌眼镜的是,看似异常团结的文臣集团,在此紧要关头,却以矛盾重重的状态,呈现于李中易的面前。

    李中易对于州试的主考官,其实抱着没所谓的态度,这也和本朝执行大周的科举制度,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按照大周的制度,读书人通过了县试之后,就是当期秀才,通过了州试之后,就是当期举人。

    然而,和明清时期的秀才和举人享有极大特权不同,本朝的举人如果无法中进士做官,下次还需要参加县试,并再次通过了州试,才有资格参加礼部主持的省试。

    也就是说,所谓的举人,只要没中进士,就不过是个虚头巴脑的,对读书人的尊称罢了,并无实质性的特权。

    举行了这么多年的科举考试制度,李中易即使想要改革,也不会在县试和州试上面做文章,而肯定是在殿试之际。

    逻辑其实很清楚,现在就作出重大改革的话,符合李中易的条件人才,其实依然远远不足。

    更重要的是,全天下的读书人,读了十几年的四书五经,也钻研了多年的诗词歌赋。李中易如果突然宣布不考四书五经和诗词歌赋了,就等于是断了广大读书人的上进之路和未来的希望,肯定会出大事的。

    内阁中,李琼和折从阮都是武臣出身,原本就对科举之事没啥兴趣,他们俩不约而同的缄口不言。

    真正闹矛盾的阁臣,其实是刘金山和孔昆。刘金山的主张,一言以蔽之,不能独重进士科。

    孔昆是圣人的苗裔,又是知名的大儒,他自然以维护儒学的统治地位为己任,不遗余力的打压明经、明算、明法、明数等杂科在科举中的地位。

    李中易得知了刘金山和孔昆的立场之后,不由暗自叹息不已,俗话说的好,屁股决定脑袋,此言果非虚妄!

    刘金山出身于小吏,他自然清楚,在小吏之中,其实有很多精通治国理政的人才。

    然而,历朝历代,只要走上了正轨之后,都会剥夺小吏参加科举的权利。其结果是,官昏于其上,看不到希望的小吏贪于其下,把官场搞得乌烟瘴气,每况愈下。

    孔昆是著名的大儒,他平生的所学,都集中于四书五经和诗词歌赋之上,朝廷突然不考这些了,岂不是要了他的老命?

    李中易看得很清楚,刘、孔之争,涉及到了独尊儒术的基本国策之争,不可能靠争吵,吵出任何有意义的好结果。

    时间一天天的拖了过去,眼看着距离秋闱的时间,仅仅剩下两个月了,实在拖不下去了,孔昆和刘金山只得恭请李中易圣裁。

    李中易和文臣集团的关系原本就不近,他的夹袋里,也拿不出合适人选。

    “咳,既然你们俩都想让朕说话,那就干脆抽签决定吧。”李中易不想掺合尊儒,还是弱儒的争吵,索性提出了一个看似荒谬,却极其公平、公正和公开的意见。

    刘金山和孔昆当场傻了眼,朝廷抡才大典的主考官,居然要靠抽签来决定,这消息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要被全天下读书人的唾沫淹死么?

    直到现在,刘金山和孔昆方才意识到,李中易根本就不能算作是读书人。

    别的且不去说它了,单单是李中易主政之后,便停了经筵日讲的制度。原因其实很简单,他虽然读过一段时间的四书五经,经史等学术上的造诣,却是出了名的差劲。

    唉,臣闹于下,主昏于上,这是折从阮最直观的感受!

    李琼却觉得,抽签的制度,又何尝不是解套的良方呢?反正,李中易是货真价实的马上天子!

    李中易出了损招之后,刘金山和孔昆都知道,不能再争吵下去了,否则,真搞出抽签的把戏来,他们还怎么做人?

    见刘金山和孔昆都不吵架了,李中易不由微微一笑,小样的,接着吵啊,继续往大里吵啊,怎么不吵架了呢?

    最终,在李中易的主持之下,采取了别出心裁的做法,即,李中易、刘金山和孔昆,各指定一人充当三京的主考官,总算是解决了巨大的争议。

    确定了主考官之后,紧接着就是整个朝廷最大的大事,李中易正式登基称帝的大典。

    以李中易的本性,随便选个黄道吉日,召集群臣观礼,然后大吃大喝并大赏赐一番,也就完事了。

    然而,新君登基,实在是儒门弟子们,特别看重的政权转移的重头戏。内阁的四位相公,原本是四种不同的路数,如今却都赞同大肆的操办一番。

    “内藏库已经快空了,统一战争即将全面展开,我实在是没钱了。”

    李中易担心内阁的相公们盯上他的私库,便主动出击,提前打了预防针。

    还真让李中易猜对了,内阁的相公们都把主意,打到了钵满盆满的内藏库上。只是,李中易抢先发了话,倒让大家不好意思当面逼迫太甚。

    “朕一向崇尚节俭,登基之典,没必要搞得太过于奢华。”李中易说的是真心话,国家刚刚易鼎不久,各个方面都需要用钱,确实需要省着点花钱。

    “皇上乃天下之主,登基之礼如若过简,恐怕会令化外之国耻笑。”孔昆接着说,“朝廷如今虽然财政不宽裕,拿几百万贯出来的余地,还是有的吧?”

    李中易暗暗好笑,内阁的四位相公,都不是理财高手,对于朝廷的花销也并不是特别的清楚。

    类似花大钱的事情,涉及到开源节流以及拆东补西,只有问三司使黄景胜,才可能知道准确的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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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8章 杀或放?

    新君登基,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勋贵,很自然的都想从中出把力。

    只是,勋旧武臣们如今基本都靠边站了,手头没有实权。并且,李中易严格限定了文武之间的边界,禁止任何人的越界乱插手。

    一言以蔽之,武将不得干预政务,文臣不得干预军事。不管是谁,若敢没规矩,就看能不能承受得起真正的雷霆之怒?

    赵匡胤和赵匡义兄弟俩,一直被关在执政王府的大牢里,杜老太君几次三番上门求饶,薛太君总是好言相劝。可是,劝归劝,却一直没有下文。

    其中的核心是,李中易没有想好,究竟怎么处置赵家兄弟?

    赵老三就差临门一脚,谋反的罪证基本确凿,没啥可说的。

    关键是,赵老二主动把赵老三绑来了执政王府,没有过硬的证据,一时之间,恐怕也无法杀之。

    更重要的是,如今的赵家兄弟,手里既无兵权,又无银钱,李中易想捏死他们的心气,自然也就不高了。

    说白了,赵老二既然亲自绑了亲弟弟来降,就等于是举起了白旗认栽了。

    如果,李中易硬是要宰了赵家兄弟,也不是不可以,反正兵强马壮者永远都是对的!

    然而,开国之君要杀朝廷大臣,终究还是需要师出有名的。哪怕是朱重八宰光了淮西勋旧,也要扣上各种帽子,比如说,谋反。

    赵老二不是一般的大臣,而是前任殿前司都指挥使,他的身上有一大堆使相级别的头衔,没有过硬的理由,杀之无益!

    当然了,李中易内心深处,其实也打算暂且放赵老二一马,想看看他赵老二的有生之年,究竟能够耍出怎样的花样?

    登基大典,究竟要花多少钱,内阁的四位相公们说了不算,三司使黄景胜的论断才是最可靠,也是最权威的。

    “诸位相公,三司衙门如今仅有三千多万贯钱了……”黄景胜的一番分析,立即震惊了整个内阁。

    谁能够想象得到,堂堂强汉帝国的国库里,仅有三千余万贯钱。

    黄景胜也不管相公们正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他直接从袖口内掏出了一只小算盘,噼里啪啦的扒了一阵子,摊开两手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朝廷养京官三万八千名,每月需花费银钱两百万贯,全年支出达到了两千四百万贯……”黄景胜不动声色一番计算,把内阁的相公们算得哑口无言。

    一言以蔽之,朝廷养的无用之冗官冗员多如牛毛,虚耗了无数的钱粮。

    如果,新君登基,还要花几百万贯,甚至是上千万贯的话,国库就空了。

    不管是尊儒也好,弱儒也罢,养的官员都要吃饭穿衣喝茶饮酒娶妻纳妾,请问,钱从哪里来呢?

    天下的钱粮,终究是有限的,冗官冗员养多了,用于赈灾济民乃至于养军的钱,自然会变少。

    “诸位相公,幸好朝廷的禁军都由皇上的私库开支,不然的话,三司衙门的国库早就维持不下去了。”黄景胜此话一出口,立时犯了众怒,相公们怒不可遏的瞪着他。

    历朝历代,除了李中易这个铜臭子之外,哪有皇帝用自己的私房钱,豢养私军的道理?

    黄景胜是什么人?他岂会怕相公们的嫉恨?

    “皇上养军,不拿国库的一个大子儿,这等于是减轻了多大的压力?”黄景胜说的是正经话,却恰好戳中了内阁诸相的软肋。

    李中易左手抓钱,右手抓兵,摆明了的皇权势大,无人可制的状态。

    内阁相公们虽然是李中易任命的,但是,昔日政事堂统管一切的辉煌过去,谁不期待和向往?

    然而,李中易废政事堂,改立内阁执掌天下的庶政,摆明了就是想加强皇权,并大大的削弱相权。

    在天朝的历史上,对皇权威胁最大的,其实不是草民们揭竿而起,而是外戚集团、士大夫集团和武臣勋贵集团。

    西汉亡于外戚之手,大明朝被士大夫集团的代表东林党给整死了,东汉灭于武臣军阀之手。

    李中易的心里比谁都清楚,相权必然具有扩张性,如果他在立国之时,不把相权控制在合适的范围之内,将来迟早会出现相权超过皇权的景象。

    更重要的是,李中易把皇子的教育权,由文臣的手里夺了回去,这就等于是,文臣想影响储君的能力,被极大的弱化了。

    五常的天地君亲师,到了李中易的儿子们这里,却变成了天地君亲。

    君即师,父即师,李中易的这一招,简直是釜底抽薪的格外狠辣!

    以黄景胜算帐的能力,别说内阁四相了,就算是内阁四十相,也顶不了他老黄一人。

    “诸位相公,皇上宽仁待民,希望全天下的老百姓,无一人饿肚子……”黄景胜说起大道理来,一套一套的,竟然顶得相公们无言以对。

    李中易担心相公们丢了面子,下不来台,便笑着插话说:“宫里的花销,实在不宜铺张浪费,登基相应的开支,就定为五十万贯吧?呵呵,我不怕寒酸。”

    五十万贯,就想办一场新君登基的大典,那么,朝廷养那么的官员,竟无一用不成?

    李中易料定,内阁的相公们,不可能同意只花这么点钱,他故意只说五十万贯,其实是给相公们留下了讨价还价的余地。

    经过一番认真细致的算帐,从经济帐一直算到政治帐,最终,新君登基的开支预算,定为了一百二十万贯。

    等相公们都走了后,黄景胜抱怨说:“算术人才过于少了,相公们都不擅长算帐,累煞我也!”

    李中易也很无奈,如今选拔人才的标准,主要是政治正确,至于专业性的问题,只能留待来日了。

    “算了,非常时期,勤俭节约为上,我的登基大典确实没必要花太多钱。”李中易说的是真心话。

    黄景胜听得出,李中易确实是想节约用钱,但他依然抱怨说:“如果不是养了那么多的冗官冗员,本可以办得风光隆重。”

    李中易摆了摆手,笑道:“你管钱袋子,我掌枪杆子,大家都不容易,咱们也该知足了!”

    黄景胜也笑了,李中易一如既往的务实,宁失面子,也要抓住最核心的里子。

    如今的强汉朝,最大的里子,不就是财权和兵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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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9章 狠斗

    登基的大典,李中易发自内心的不希望铺张浪费。天下之大,处处都要花钱,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

    北边的刘汉政权未灭,南边的南唐依然只是口头称臣而已,西边的蜀国仗着秦岭的天险,一直和强汉朝保持对峙的状态。

    统一战争一旦开始,钱就会像是流水一般的花出去,而可以抄家捞的好处,却日益减少。

    全天下的富裕户,毕竟在总人口中,属于极少数的那一小撮而已。抄家捞钱捞产,毕竟只是一锤子买卖,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康泽很机灵的裁减了龙袍、龙靴、龙腰带的奢华程度,马上赢得了李中易的高度赞赏。

    “老康啊,干得漂亮!”李中易对于俭朴的赞誉,向来不吝啬言词。

    康泽深深的玩下腰,谄媚的说:“皇上如此的委屈自己,老奴实在是佩服之极。”

    李中易微微一笑,自从孟遥恢复成了内侍省副都知的权位之后,康泽伺候他的态度,更加的奴颜婢膝了。

    有竞争,服务的态度才有可能真正的进步,此言城不我欺也!

    “皇上,选进宫里的秀女之中,有个名唤赵雪娘的最近病了。老奴琢磨着,不能把病气传给了宫里的贵人们,就打算将她挪出宫去养病。”康泽想了又想,终于想出了这一招妙计。

    据说,孟遥暗中正在物色美貌的宫女,打算献给好色的李中易,以便固宠。

    康泽最担心的就是被孟遥夺了显赫的权势,他索性采取下下手为强的策略,从秀女之中选了几名样貌最佳,身段最妖娆的女子,打算献给李中易享用。

    无论是宫里内侍也好,宫女也罢,只要在宫里讨生活,就如同逆水行舟一般的不进则退。

    说白了,康泽只要在宫里的斗争中输了,丧失了内侍省都知的宝座,他的下场绝对是凄惨无比。

    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在康泽真正闭眼之前,绝对不能丢掉李中易的宠信。

    至于,孟遥的重新复活,其中的原因,康泽大致可以猜得出来,却绝对不敢说出口。

    关于符太后和李中易之间的私情,哪怕康泽猜到了什么,也是打死都不能说的绝密。

    说句心里话,如果不是康泽的提醒,李中易一时间还真没想起来,赵老二的亲妹妹赵雪娘,已经被选秀进了宫。

    “哦,赵雪娘进宫了?那好,命她为内书房记室。”

    在康泽的提醒之下,李中易索性顺水推舟,先把赵雪娘弄到身边来再说。

    再怎么说,人家赵雪娘可是姓赵的嫡系贵女,又是李中易名义上的女人,叫她来身边伺候着,也算是一种暂时不杀赵老二的,下台阶的补偿吧?

    康泽的心下暗暗得意,他在李中易这里,多少也有些薄面。不然的话,不至于一提及赵雪娘,李中易马上就笑纳了。

    果然是个好色的皇帝!

    内书房的记室,除了养胎的叶晓兰、和李翠萱之外,目前在岗的尚有两女,即韩湘兰和孔黛瑶。

    李中易的工作习惯是,早上起床晚,召见内阁的相公也晚,晚上睡觉的时间也晚。

    内书房的记室,就其职权而言,就等于是李中易的私人秘书。越是大人物,秘书越不能少,三班倒轮值,其实是理所当然的必须。

    有事干工作,没事耍秘书,对于李中易来说,早就是生活中的新常态了。

    只不过,在何时间,耍哪个秘书,并不完全是李中易色心所致,终究还是要考虑内书房里的生态平衡。

    很快,赵雪娘便被康泽带了来,她蹲身盈盈下拜,“臣妾拜见皇上,皇上万福!”

    李中易深深的看了眼赵雪娘,扬声把外面轮值的韩湘兰叫了进来,吩咐说:“这几日,你且带和她熟悉一下这里的工作气氛。”

    韩湘兰略微打量了一下赵雪娘,感觉大家的样貌伯仲之间,不由暗暗松了口气,幸好不如李七娘那么的妖媚。

    在李中易的女人之中,李七娘和费媚娘、李翠萱属于同一档次的,足以祸国殃民的大美人儿。

    赵雪娘、孔黛瑶、韩湘兰和叶晓兰,虽然都出身于名门,长相和身段却是各擅胜场的难分高下。

    此前的选秀中,共有一百余名达官贵人之女,被选入了宫中。其中,倒也有比韩湘兰她们更漂亮的女子,李中易却只当没有看见似的,既不闻也不问。

    李中易虽然好色,却也不是什么样的女人都沾,自有他的喜好和偏爱。

    康泽刚刚拍上了李中易的马屁,心里正是得意之时,却见孟遥和他的狗腿子杨玄,正领着一名宫女,从远处缓缓走来。

    等那名宫女走到近处之时,康泽仔细一打量,原本已经放松的心弦,立时重新绷紧。

    “站住。”康泽既是宫里的内侍省都知,宫里的大小事务及各路婢侍,自然就归他统管。

    “哦,原来是康都知啊。”孟遥也没有料到,竟然会在李中易这里碰见康泽,他心里暗道不好,当即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打算和康泽周旋到底。

    想当初,孟遥掌管整个宫里的时候,康泽还不知道猫在哪个角落里吃土呢?他姓康的,凭什么骑到孟遥的头上作威作福?

    “孟副都知,您呐,这是要上哪儿去?你那边的事儿,都做完了么?”康泽一上来,就扣了顶玩忽职守的大帽子。

    孟遥并不想马上和康泽闹到翻脸,只不过,形式太过于逼人,他不得不反击。

    “不瞒康都知,皇上亲口命咱家寻一名擅长打扇子的宫女,在他老人家身边伺候着。这不,在下费了很大的劲儿,终于寻着了。”

    孟遥那可是老都知了,狐假虎威的事儿从来没少做,他故意打出李中易的旗号,就是想让康泽知难而退。

    却不料,康泽刚刚献上了赵雪娘,岂容孟遥横插一腿进去?

    “哦,既然是如此,那就让她跟我进去拜见皇上吧。”康泽仗着是正任都知的名分,楞是要坏了孟遥拍马屁的好事。

    孟遥冷冷的一笑,说:“既是皇上的吩咐,在下安敢劳烦都知?”他可不是吓大的。

    康泽见孟遥没上当,心里立时觉得格外的烦躁,便扭头盯着相貌不输于李七娘的那名宫女,厉声问她:“你叫什么名字?在哪个宫里当差?”

    孟遥担心什么,康泽就做什么,孟遥岂能让康泽如意?

    “呵呵,不瞒都知,她原本是在景福殿内当差。”孟遥担心吓着宫女,索性插过话头,替她做了答。

    “咱家问你了么?”康泽真的怒了,死死的盯着孟遥。

    他的权威面临孟遥肆无忌惮的挑衅,如果不马上反击,还怎么立足于宫里?

    孟遥心里有底,他能够死鱼翻身,其实是符太后说服了李中易。换句话说,孟遥也是有硬靠山的内侍省副都知,怕他康泽个球?

    “皇上还等着在下进去复命呢,少陪了!”孟遥找到了活宝贝,哪里还肯向康泽低头?

    孟遥领着那名娇媚无双的秀女,就想往里走,却被康泽伸手拦住了去路。

    “来人,这宫女行为不轨,给我拿下。”既然孟遥都不怕撕破了的脸面,康泽难道怕么?

    “慢着,这是皇上要见的女子,我看谁敢胡来?”孟遥口口声声把李中易抬在了前面,果然具有震慑力,令康泽身边的爪牙们不敢轻举妄动。

    康泽和孟遥,各领着两大群人,在内书房的院外对峙,李中易很快就得到了消息。

    “哼,两个阉竖好大的狗胆?让他们都跪到院门外去,好好儿的清醒清醒脑子,再听候朕的发落!”

    随着李中易一声令下,康泽和孟遥便被亲牙们仿佛老鹰捉小鸡似的,按跪到了院门外的两侧。

    李中易虽然不知道康泽和孟遥闹翻的起因,他却非常清楚,能够让孟遥和康泽公开闹翻的事儿,很可能不是什么大事。

    日理万机的李中易,哪有心思处理两个阉奴之间的勾心斗角,他还没有那么闲的工夫儿!

    李中易打开一本新的奏章,只看节略就火冒三丈,文臣集团里边,还真有不怕死的家伙,居然敢在奏折里,肆无忌惮的辱骂李中易从事的是铜臭事业。

    写奏章的是,翰林学士院侍读学士王望春,李中易以前也听说过他的光辉事迹,大家都说他是个读死书的书呆子。

    却不成想,这个所谓的书呆子,居然敢上书抨击李中易走的是布满铜臭的邪路!

    李中易看了奏章之后,心里的第一印象是,背后必定有人指使。不然的话,以王春望的品级和地位,焉敢如此的放肆?

    在李中易的印象之中,文臣里边最多的是,挂羊头卖狗肉的伪君子。

    然而,这么多年的儒学教育之下,历朝历代还真有敢犯上直言的直臣,也就是文臣中的另类——书呆子!

    类似王望春这种书呆子,杀,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毕竟,文臣们的嗜好,除了钱和权之外,就是名声!

    如果李中易气不过,直接把王望春抓来杀了,那就很可能掉入了某些人的陷阱。

    自古以来,杀直臣的皇帝,在史书之上,都没有留下好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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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0章 捧杀之

    王春望上书之后,多少有些忐忑不安。毕竟,私下里说李中易是铜臭子,与公然在奏章里骂他做的铜臭之事,完全是两种不同的胆量和概念。

    说句大实话,王春望一直等着缇骑上门抓人,所以,他早早的就准备好了棺木。

    王家的家仆也大多被遣散了,王春望只留下两名死活不的肯离开他的忠仆,一人负责洒扫卫生,一人负责浆洗做饭。

    翰林学士院的侍讲学士,其人数一直没有定额,俸禄不高也不低,每月固定可拿100贯文,一年下来顶多也就1400贯文罢了。

    另外,王春望在学士院里边的人缘并不好,平日里少有同僚和他来往。

    上书的事,王春望也没有和任何人交流过,翰林学士院里的同僚们就没人知道,他居然干下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距离上书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五日,以李中易批阅奏章的速度,肯定已经看过那份奏折了。

    然而,王春望左等右等,始终没见缇骑司的人来捉他。等待惩罚的日子实在是难熬,王春望最近老是失眠,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觉。

    李中易不可能忘记王春望的那份奏折,只不过,他并不打算出手严惩这个头脑不清醒的傻X!

    杀王春望,对于李中易而言,甚至比杀死一只小蚂蚁,还要容易许多倍。

    只是,李中易哪怕心里窝着火,他也知道,此时此刻并非消气的好时机。

    就在李中易委决不下之时,恰好赵雪娘进来送奏章,李中易便把奏章递到她的手上,让她说说看法。

    赵雪娘仔细的看过了奏章之后,皱紧秀眉,慢腾腾的说:“杀之不祥,放纵又不妥,不如捧杀之?”

    李中易脑子里灵光一闪,既然擅长演戏的唐太宗,在表面上重用了魏征,他何不暂时压住火气,也重用王春望呢?

    说句心里话,当面被人辱骂的感觉,对李中易来说,简直是糟糕透顶。

    只是,让李中易完全没有料到的是,赵雪娘居然提出了捧杀的妙招,这实在是意外之喜啊!

    “嗯,在这里住得还习惯么?”李中易望着身段异常之妖娆的赵雪娘,心弦猛的被扣动。

    赵雪娘低下头,含羞带怯的说:“吃住都很好,臣妾很满意。”

    “那就好,那就好,这份奏章,你就代朕批答。”李中易指着案上的王春望的奏章,命赵雪娘代为作答。

    赵雪娘来内书房的时间很短,她并不知道,李中易从来没有让人替他批阅过奏章。

    “禀皇上,礼部可有堂官出缺?”赵雪娘提笔在手,却满是踌躇的问李中易。

    李中易的眼眸微微一闪,礼部还真缺了个员外郎,便笑着把空缺的职位说了。

    赵雪娘想定之后,写了一大段感人肺腑的话,末了,笔锋一转,在奏章上批了一句话:迁转礼部员外郎。

    李中易看过之后,很满意赵雪娘文采,便夸赞道:“字好,人美。”

    自从,脸部的伤疤被李中易治愈之后,赵雪娘的心里就一直有李中易的身影。

    所谓女想男,隔层纱,赵雪娘并没有马上离开的羞怯姿态,提醒了李中易: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花落空折枝!

    赵雪娘进内室之后,很久没有出来,坐在外室写节略的韩湘兰,一猜必中,肯定有猫腻。

    然而,韩湘兰已经是育有一女的妇人,孔黛瑶却是货真价实的黄花大闺女。

    当有些奇怪的动静从内室传出后,孔黛瑶没觉得有啥不妥,依然淡定的提笔写节略,而韩湘兰的俏面却早已通红泛紫。

    有事记室干,没事耍记室!

    李中易收拾了赵家的嫡女之后,杀赵老二之心,也就越来越淡了。总不能,刚刚耍了赵家的亲闺女,就杀了她的亲哥哥吧?

    李中易的登基大典即将举行,礼部正是主要办差的衙门,赵雪娘提议把王春望调去礼部,其中隐含着很大的用人哲学。

    谁都知道,做的越多,错的越多!

    李中易在赵雪娘的提醒下,忽然想起了一件往事,晚清时的清流领袖之一,张佩纶,经常上奏折骂李鸿章卖国、专权、有不臣之心,骂得非常之痛快。

    李鸿章恨得牙根直痒,却因慈禧太后的庇护,而无可奈何。

    1882年,张佩纶署理都察院左副都御史。针对法国侵略越南和觊觎中国边疆事,他先后上奏章十数篇,主张以武力抗法。

    李鸿章终于等来了千载难逢的好时机,他找人奏请朝廷,让张佩纶以三品卿衔会办福建海疆事宜,兼署船政大臣。

    结果,在法国人的偷袭之下,福建水师全军覆没。张佩纶声名扫地,丢官罢职,发配去了边疆,最终居然成了李合肥的女婿。

    现在,王春望其实也是张佩纶式的嘴炮官员,如果把他弄去礼部办实事,肯定会出纰漏。

    到那个时候,李中易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收拾王春望了。由此可见,赵家的女儿,绝非菠大无脑的傻姑。

    美美的睡了个回笼觉之后,李中易在赵雪娘的伺候下,起床更衣。

    王春望的事情,暂且先放在一边,李中易的登基大典一直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之中。

    孔昆作为钦定的迎驾使,登基大典的完成情况,和他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所以,孔昆抓得很紧,几乎每天都要找来相关的官员们,询问监督执行的进度。

    而且,宫里面娘娘们的正式册封大典,也需要及时的通知孔昆。

    孔昆的手头,已经有了诸妃的名单,令他感到意外的是,赵雪娘被册封为雪嫔。

    李中易册封别的女子为嫔,孔昆都不至于如此的诧异,偏偏赵雪娘一对亲哥哥搅活进了谋逆的大案之中,这就显得格外的耐人寻味了。

    孔昆命人下札子,请大理寺卿杨廷匀来内阁见他。按照李中易定下规矩,大理寺直属于他本人管辖,和别的机构没有任何的瓜葛。

    不过,在行政序列之中,大理寺依旧必须尊重内阁的崇高地位。孔昆并不是想干预具体的案情,而是想从侧面了解一下,赵老二和赵老三的情况。

    按照孔昆的猜测,既然赵雪娘封了嫔,赵匡胤和赵匡义这兄弟俩,很可能会从潜邸转移去大理寺。

    毕竟,李中易是个很讲究规矩的皇帝,只要有规矩在,他就极少违反。

    果然,大理寺卿杨廷匀来了之后,被孔昆绕出了赵家兄弟,已经被正式移交到了大理寺的准讯。

    这么一来,孔昆的心里,多少有些失衡了。赵家参与【】谋逆的行动,虽然是未遂,却绝对脱不得干系。

    孔黛瑶是堂堂参相之独女,值此新君登基大典之际,竟然没获得封赏,这实在有些打脸了。

    孔昆心里不舒服了,却又不好马上发作,他只得递腰牌进潜邸,要求独对的机会。

    李中易对内阁的相公们,还是非常尊重的,孔昆的腰牌一递进来,他便第一时间召见了孔昆。

    孔昆明明心理藏着事儿,却依旧一板一眼的汇报了筹备登基大典的各项准备情况,连半个字都没有提及孔黛瑶。

    孔昆频频的看向李中易身后的赵雪娘,李中易起初没在意,时间一长,就察觉到了孔昆的异状了。

    没听说孔昆有好色的毛病啊?李中易心里有些奇怪,赵雪娘又不是李七娘或是费媚娘那种祸国殃民的美人儿,孔昆频频看她,是何道理?

    等孔昆走后,李中易深入一想,随即明白过了味儿。敢情,孔昆的女儿孔黛瑶,李中易至今都没碰过,更没有颁诏封赏。

    咳,还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呐!

    李中易明显感受到了孔昆的爱女之情,他老孔是堂堂内阁的参相,女儿孔黛瑶至今没有任何名分,说出去确实有些丢人了。

    所谓女生外向的道理,李中易也还是有些认同的。所以,内书房的记室,清一色的全是他的女人。

    至于孔黛瑶的问题,其实是李中易暂时没有想好罢了。毕竟,她是现任宰相之女,封赏轻了,会惹来闲话。封赏若重,很容易影响孔昆在外朝的势力消涨。

    至于赵雪娘嘛,她是独一无二的赵家嫡女,赵家又是落泊的武臣勋贵,手头早就没了兵权。李中易想吃便吃,不仅没有任何顾虑,反而有一种欺负姓赵的舒适感。

    吃晚饭前,李中易按照以往的惯例,又去了父亲李达和的病榻前,仔细的替他诊了脉。

    怎么说呢,病情虽然稳定住了,以李中易目前的能力,也只能尽量维持了,没办法让李达和恢复如初。

    涉及到心脑血管的问题,中医只能用药、针灸和推拿,实在不可能像西医那样,做心脏搭桥手术,或是放支架进去。

    李达和本是名医,病的时间也不短了,儿子李中易每天来诊脉三次以上,即使瞒着真实的病情,他也猜得出来,病情必定不简单!

    “珍哥儿,我若是挺不过这一关,你务必看在我的面子上……”

    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李达和始终惦记着李中昊那个败家子,并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嘱李中易,要多多照顾他的亲弟弟。

    兄弟手足相残,毕竟是人伦上的大悲剧!

    客观的说,李中昊再不肖,终究是李中易同父异母的弟弟。不管,李中易用何种手段杀之,传出去都是屠弟的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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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1章 登基

    时间过得很快,眨个眼的工夫,便到了登基大典的当天凌晨。

    今天的大事特别多,李中易早早的起床,漱洗沐浴之后,换上了衮冕,先去太庙祭祖。

    李中易的爷爷,叫李寒食,也就是生于寒食节这一天,遂起名为寒食。

    李中易的曾祖父,叫李楠,原本是个孤儿,又是乞丐。只是因缘巧合,原本没有名字的李楠,被一位老郎中收为养子,这才跟着一起学了中医。

    至于,李中易的高祖,连李达和都已经说不太清楚了。不过,据孔昆的考证,李中易的远祖应该是李渊的第六子,荆王李元景。

    嘿嘿,改朝换代的天子,必是天生异象,贵不可言。

    不管李中易自己信不信,反正家谱上写的远祖便是李元景,也就是唐太宗李老二的同父异母弟弟。

    李中易既然当上了皇帝,他们老李家的列祖列宗,就都获得了追封。

    至于李达和,那必然是内定的太上皇,而薛太妃则即将正式成为强汉朝的皇太后。

    有人担心李中易父子见面会很尴尬,便建议将准太上皇李达和,迁去西京洛阳定居。

    李中易和李达和的感情极深,他不乐意为了区区礼仪上的小事,而影响了父子之间的感情,便将那份奏折直接留中不发,只当没这回事的。

    通进银台司改制之后,所受到的奏章一律先交到李中易的内书房,由李中易根据事情的轻重缓急,再发交内阁去处理。

    李中易留中不发的奏章,内阁的相公们哪怕已经知道奏章的内容,也只能干瞪眼的无可奈何。

    不夸张的说,通进银台司改由李中易直管,大大的加强了皇权的集中优势。

    祭过太庙之后,李中易在礼部官员的引导下,乘坐御辇赶去南郊外的祭坛,好好的祭祀了一番天地。

    时当正午,太阳光芒最亮,能够直射到大庆殿正殿台阶上的时候,喜庆庄严的音乐奏起,李中易在迎驾使孔昆的引导下,缓步走进正殿,坐到龙椅上。

    正殿内外早已肃然地站满了文武百官,全副武装的卫士们铠甲闪烁,仪仗马匹和仪仗,以及彩车彩御辇分列两旁,彩旗猎猎作响。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在赞礼官的引导之下,文武百官们神情肃穆的行三拜九叩之大礼。

    “众卿平身!”李中易已经出了好几身热汗,只是今天的日子极为特殊,哪怕他再不耐烦,也只得暂且忍耐。

    新君登基礼成之后,迎驾使孔昆手捧诏书,高声宣读浩荡之皇恩,一为封赏,一为大赦。

    不出群臣之所料,李达和被册封为太上皇,薛太妃被册立为皇太后,至于李七娘等人,则按照各自的位分,各有封赏。

    按照惯例,李中易正式登基之后,为了方便天下人避讳,就把大名改成生僻字,叫作:李。

    也就是说,从今日起,这个字,就变成了李中易的专用字。谁敢用这个字,给自家的娃儿起名字,就等着掉脑袋吧。

    之所以是字,主要是经过儒学大师们的考证,前朝大周尚木,木生火,所以,本朝尚火德。

    等李中易驾崩之后,读书人在正式场合提及他的时候,都必须是三抬的提法,即:我太祖x皇帝。

    这里的太祖就是庙号,这里的x皇帝,要看接替李中易即位的那个儿子,给他起什么样的谥号了。

    一般而言,开国之君的谥号,要么是高皇帝,要么是武皇帝。

    比如说,明朝朱棣登基之后,大臣们在奏章中,或是正式场合里,提及朱重八的时候,都要说:我太祖高皇帝。

    令大家比较诧异的是,李中易的儿子们,包括最年长的李继易在内,不仅没有封王,甚至连爵位都没有。

    此前,李中易封赏的所有爵位,都坚持着同一个原则,即:无军功者,不授爵!

    原本,大臣们以为,李中易的儿子们,属于例外的情况,应该个个封王。

    然而,大家万万没有料到,李中易对于无军功不授爵的基本原则,看得如此之重。

    李中易的大赏天下,有着诸多的讲究,文臣无法赏爵位,就只能赏钱。军队里的军官们,个个拿着高薪,并不缺钱。除了每队官兵赏一头羊之外,就按照各自的军功,一一封赏爵位。

    其中,封侯的共有九人,包括杨烈、廖山河、马光达和刘贺扬等人在内,都正式成了强汉朝的侯爷。

    至于,爵位最高一级的王爵,以及次一等级的公爵,则无一人获封。

    明眼人一看就明白了,王爵和公爵,在强汉朝属于极其特殊的爵位,非殊功者,不赏!

    等到天色已经黑透之时,整个登基的仪式这才算是结束了,身穿十几层衮冕的李中易,赶紧回到后殿,脱了厚实的礼服,换上了舒适的常服。

    挺着大肚子的李七娘,看见李中易急急忙忙的样子,不由抚摸着肚子,笑着打趣说:“小东西,你瞧瞧,都快把你爹爹热晕了。”

    李中易哈哈一笑,凑过去抚摸着李七娘的肚子,笑眯眯的说:“小东西,快点出来吧,爹爹我等着抱你呢。”

    李七娘心里有数,由于柴玉娘一直不肯就范,尽管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李中易的心情其实很一般。

    按照常理,皇帝登基后的头等大事,除了册封太上皇和皇太后之外,便是册立中宫皇后。

    然而,柴玉娘一直没有原谅李中易的篡位行径,死活不肯配合。这么一来,侧立中宫皇的典礼,只能无限期的延长了。

    改朝换代之后,可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包括李继易在内的诸位皇子,竟无一人被封王,唐蜀衣难免很有些遗憾了!

    在唐蜀衣看来,年纪最长的李继易,本应该第一个封王。

    不过,既然孩子们都没封王,唐蜀衣哪怕再不满意,倒也可以接受。

    客观的说,李中易总结过历代的立储得失,他发现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其实是:早立太子的弊端,远多于收益。

    其中,最容易出现父子相残的状况,便是:太子已壮,而父未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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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2章 垂拱

    大周时期,柴荣和柴宗训都在崇政殿处理政务,或是接见宰相和重臣。

    等到李中易,也就是李燚登基之后,改在垂拱殿内办公。垂拱殿的后边是福宁殿,李七娘恰好就分到了这里,并成为了一殿之主。

    李中易处理完毕公务之后,出门没走出去几步,就到了福宁殿的前门,简直不要太方便了!

    薛太后原本分配在坤宁殿。后来,她老人家亲自在皇宫里转了一圈之后,回头就告诉李中易,她想住到景福殿去。

    毕竟是李中易的亲妈,她老人家自己选定的安享晚年的宫殿,李中易自无不准之理,也就依了薛太后。

    既然薛太后和太上皇李达和选择了景福殿,李中易的双胞胎弟弟宝哥儿和妹妹甜丫,很自然的就住进了紧挨着景福殿的延和殿。

    宝哥儿和甜丫都尚未成年,住在宫里,既不怕外人说闲话,又可以就近让薛太后看着他们。

    随着年龄的不断增长,宝哥儿和甜丫,都到了狗也嫌的时期,成天惹事生非,令薛太后头疼之极。

    至于,李中易最大的弟弟——李中昊,因为已经成年了,李中易便在皇宫外面赐了一处宅子给他。

    那所宅子正好是逆臣石守信此前所有的主宅,李中昊对那里简直烂熟于胸,而且奴仆们一个都没换,都是以前伺候李中昊玩乐的那一堆人。

    碍于无军功不授爵的铁律,李中易虽然没有给李中昊封爵,但是钱财方面却没有亏待了他,赏的是双份亲王爵的俸禄,另有五百亩京郊的良田。

    按照强汉朝的规矩,亲王爵每月可领500贯钱和一千斤粮食,只要不是每日都花天酒地下馆子点豪华席面,支应日常的开销,可谓是绰绰有余。

    病中的李达和得知了李中昊的安排之后,把李中易找了去,狠狠夸奖了他一番。

    李中易表面上没说啥,心里却颇不以为然。如果李中昊不是李中易的异母弟,单单是他给石守信透露的那些绝密内幕,就完全可以谋逆论处了。

    除了李七娘之外,其余的五妃和几个嫔都住进了皇宫的东边,那里原来是讲筵所和资善堂的所在地。

    李中易对四书五经很不感冒,自从他打进开封城之后,就从没招过词臣讲筵。

    康泽琢磨出李中易的心思,便乘李中易高兴的时候,进言道:“宫里的东边还空着一大片地方,完全可以利用起来。”

    李中易实地【】考察之后,便下令将讲筵所和资善堂,改建成妃嫔们的住所。

    内宫的事务都是小事,李中易入住皇宫之后,就把内阁的办公处所安置在了集英殿。

    集英殿和垂拱殿之间,只隔了一座皇仪殿,相公们奉诏之时谒见之时,不需要走多远就可见着李中易。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李中易召见内阁诸相,商议怎样下诏严谴南唐后主的事宜。

    “南唐李后主,公然不参加朕的登基大典,可谓是无礼之极。诸位相公,何以教朕?”李中易毫不含糊的指出了南唐李煜的过错,明摆着是想上纲上线。

    “禀皇上,老臣以为,只要钱粮充足,即可伐南唐,以惩不臣!”首相李琼早就知道李中易要统一天下的心思,他自然不可能出面阻拦。

    “皇上,普天之下莫非王臣,率土之滨莫非王土,南唐李氏妄图螳臂挡车,实在是自不量力的可笑之极!”

    次相折从阮心里很明白,狼要吃小羊,何患无词,他自然是顺水推舟的成全李中易统一天下的心愿。

    孔昆见李中易的目光挪到了他的身上,便拱手道:“南唐李氏早有不臣之心,当伐之!”

    李中易不由微微一笑,李煜那小子在奏章里称臣,也肯纳贡。可是,在南唐朝臣们的嘴里,依然称李煜为陛下,这便是送借口上门了!

    兵者,国之大事也!

    出兵的事儿,经过内阁集体讨论之后,由李中易拍板的是政治上的出兵决策。

    内阁虽然不管具体的军事行动,但是,大军出兵征战的后勤补给,却也需要内阁的全力配合。

    已经有三位相公表态支持讨伐南唐,刘金山本就是李中易的心腹重臣,他自然不可能当众拆李中易的台。

    于是,内阁的相公们,一致同意,出兵讨伐南唐。

    出兵是大事,虽然内阁的相公们集体同意了出兵的决策,距离正式出兵肯定还需要一段时间。

    毕竟,李家军跟着李中易南征北战,少有休整的时候儿。如今,李家军正好趁着李中易正式登基的大好时机,名正言顺的在开封城里大肆消费和娱乐。

    十几万兜里有钱的禁军将士们,蜂拥进了开封城,各家店铺的生意,竟然呈现出畸形的繁荣景象。

    由于柴玉娘一直和李中易拧着来,如今的皇宫之中,并无女主人。

    李中易又不想让某一个女人独揽宫权,便别出心裁的想了一法子,以一年为限,让妃子们轮流管理宫务。

    李中易的妃子,目前共有六人,即贤妃唐蜀衣、淑妃李翠萱、良妃李七娘、德妃折赛花、元妃费媚娘、宸妃竹娘。

    垂拱殿的西阁,是李中易的内书房所在地,如今除了怀有身孕的叶晓兰和李翠萱缺席之外,其余的三位记室都在外间伺候着笔墨。

    李中易一直没碰过孔黛瑶,却老是找赵雪娘进内间陪着,并时不时的传出一些少儿不宜的动静。

    韩湘兰早就适应了李中易的喜好,倒也并不在意,可以静下心来写节略。

    孔黛瑶毕竟是黄花大闺女,只要内间传出动静之后,她便会莫名其妙的面红耳赤。

    韩湘兰原本不想搭理孔黛瑶,后来,她实在看不过去了,便小声点拨孔黛瑶:“在这宫里边,有子的女人,才是真正的有地位。”

    孔黛瑶太过于文静了,与此相反的是,只要赵雪娘往内间送节略和奏章,就会被李中易留在里边,很久都出不来。

    狠整姓赵的女人,这事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都很容易勾起李中易激昂的斗志。

    今天,赵雪娘又主动送上门去,给李中易狠整了一盘。李中易正在闭目养神的时候,贴身亲牙高强,忽然在窗外禀报说,“回皇上,王江氏来了,在宫门外候着,说是想傻柱了。”

    王江氏,就是王大黑的媳妇,王大黑为了维护李中易的尊严,绝然自尽之后,李中易便收了傻柱为养子。

    “哦,领她去见傻柱吧。另外,等她走的时候,多塞些银钱。唉,她一个人独守着空房,也怪难熬的。”李中易想了想,便答应了王江氏的要求。

    毕竟,王大黑已经走了两年,王江氏一直替他守节,至今都无再嫁的心思。

    在这五代末年,女人丧夫后的再嫁,不仅很容易,而且还可以把嫁妆完整的带回娘家去。

    基于此,王江氏的独自守节,显得格外的与众不同,李中易自然要多怜惜几分了!

    傻柱是李中易到目前为止,唯一收养的养子,李中易担心有人欺他没亲爹,便把他交给了元妃竹娘扶养。

    李中易曾经吩咐过,傻柱的吃穿用度,以及一应待遇,和诸皇子等同。

    并且,李中易给儿子们上课的时候,傻柱也是当然的成员之一。

    客观的说,傻柱除了不是李中易的亲儿子之外,别的方面都和亲儿子没啥两样了。

    等王江氏走后,李中易命人去把傻柱叫来,将他抱到膝上,亲热的问他:“你母亲带了什么好吃的和好玩的?”

    “回爹爹,母亲她带来了孩儿最爱吃的甜糕。”傻柱一边说,一边从兜里摸出甜糕,就往李中易的嘴里塞。

    李中易不爱吃甜食,却不打算伤害了傻柱的一片孝心,便张嘴在甜糕上咬了一口,接着夸道:“好吃,真香,甜得很呐!”

    傻柱开心的笑了,伸出双手搂住李中易的脖颈,小声说:“爹爹,我告诉你个秘密,可千万不能和别人说。”

    李中易微微一笑,顺手掏出白帕子,帮着傻柱擦拭干净嘴角的点心屑,点着头说:“好,爹爹一定不和别人说。”

    “大兄和二兄、三兄,今天狠狠的打了一架。”傻柱咬了口甜糕,吐词并不清晰,但李中易却是秒懂了。

    老大狗娃和老二灵哥儿,还有老三兴哥儿,今天打架了,嘿嘿,少年郎嘛,吃得又好,不运动一下,精力很难彻底的发泄出去。

    李中易以前小时候,经常和巷子里的小孩子们干架,大多数情况下,都会把人家打哭了,小部分时候,被人家集体打惨了。

    那个时候,打架的风气很“正”。不管是谁,如果打输了,也没人找大人告状,自己鼻青脸肿的回家,跟大人撒谎说,不小心下楼梯摔了一跤。

    类似的谎言,根本不可能骗过大人,不过,只要没大碍,大人也都会睁一眼闭一眼。

    毕竟是孩子们嘛,活泼好动是天性,所谓贱养儿子的逻辑,大人也都是认同的。

    实际上,李中易的三个男娃,经常背着他打架。大多数的情况下,是灵哥儿和兴哥儿联起手来,挑衅老大狗娃。

    不过,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三个皇子之中,就数狗娃最疼傻柱,所以,只要狗娃干输了架,傻柱就会偷偷的找李中易告状。

    每到这种时候,李中易只当没有听见似的,孩子们动拳脚干架,再正常也不过了,大人完全没必要插手其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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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侯介绍:
李中易,本是共和国最牛的中医权威,因车祸到了五代十国,附体在一个文不能科举、武不能提刀的废柴身上!
这时候,儿皇帝石敬塘刚刚卖掉燕云十六州不久。
后蜀国主孟昶,正在与花蕊夫人嬉戏。
南唐后主李煜,隔江犹唱后庭花!
后周世宗柴荣,做梦都惦记着北伐。
北宋太祖赵匡胤,正琢磨着黄袍加身。
这是混乱的时代,却也是李中易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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