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长女辞世继室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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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见她松了口，这才继续说道：“如此，等穗姐儿三七的时候，你便带着三个丫头去宁王府一趟吧。有些事，还是早些定下来的好，免得横生枝节。”
“三个丫头，倒也不差。只是，各有优势，一时无法决断罢了。”
老夫人这是要从其他几房选人？这怎么成！就算她不满那几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可也不能便宜了二房三房啊！
季氏咯噔一下，眼睛不由得瞪大。
想着府里还有几个适龄的孙女待字闺中，便想着刺她一刺，也好提点她一番。“若是没有中用的，你二弟妹三弟妹名下还有几个丫头，容貌才情也都是不错的…”
老夫人知道她心里不痛快，不想让庶女出头。可事关家族利益，她这样子，分明就是心胸狭窄，不为大局考虑。
季氏纵然再伤心，也不敢在老夫人面前放肆，伏低做小的应道：“三个姑娘都已及笄，只是各有优缺点。故而，一直未有定论。”
过了好一会儿，老夫人才缓过神来，给儿媳妇使了个眼色，将几个孙女带了出去。然后，才绷着脸跟季氏商讨起来。“心中可有了人选？”
季氏被戳到伤心处，也忍不住泪如雨下。
“唉…穗姐儿是我顾府的嫡长孙女，温柔贤惠，知书达理，怎么就…”提到那红颜薄命的长孙女，老夫人又是一阵恸哭。
老夫人对这个过于精明的媳妇并不怎么喜欢，可对几个孙子孙女还是很疼爱的，还特意让儿媳妇将紧挨着她住所的香苑收拾出来给几个孙女住。
母子俩几年不见，忍不住抱头痛哭。丫鬟婆子好一番劝说，总算是让老夫人收住了泪。然后，季氏才带着儿女上前给老夫人磕头。
“不孝儿子给母亲请安了！”顾老爷风尘仆仆的回到祖宅，便跪在了老夫人的面前。
京城顾府
三日后，顾老爷一家子快马加鞭，赶往京城。
季氏挑了挑眉，权衡了一下利弊，点头应了。
顾老爷做了这么多年的官，哪里会不清楚她心里的这点儿算计。不过，季氏操持家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也不能太过苛责，只得改变主意。“既然无从决定，那就都带过去吧。”
这便是将罪过都推给了下人。
季氏隐忍的抿着唇，好半晌才压制住心头的怒火。“给她瞧病，可是城里鼎鼎有名的李大夫，只说是受了惊吓，需要静养。想必是天气严寒，丫鬟们伺候的不周，才一直缠绵病榻吧。”
顾老爷蹙了蹙眉头，有些不悦。“四丫头身子不适，可是上次落水留下的病根儿？没多找几个大夫看吗？”
豪门之中，对某些事情还是很忌讳的。
“四丫头的确不错，只是近来身子骨不大好。若是长途跋涉，染了风寒，到时候拖着病体去宁王府做客，怕是不妥。”
季氏听他这么一说，心底就有些不乐意。长女出嫁之后，顾老爷平时最宠的就是这个四姑娘，就连嫡出的幺女都不及她的受宠程度。有哪个当家主母能够容忍庶女抢了嫡女的风头？
说起那庶出的三个女儿，顾老爷自然偏爱四姑娘一些。顾老爷行伍出身，性子爽利，豪气云天。四姑娘虽说是婢生女，却是几个女儿当中最像他的一个。个性大大咧咧，毫不矫揉造作，颇有他当年的几分模样。至于其他两个，都只停留在基本的印象。“二丫头性子冷了些，琴棋书画倒是样样精通，也有几分聪慧；三丫头温顺可人，却没什么主见，缺了几分大气；唯有四丫头大方得体，脑子也还不错…”
可毕竟是世家女，还是有些理智在的。在这个时候，她不能跟顾老爷翻脸。“三个姑娘相貌才学相差无几，妾身一时之间也没个主意。老爷觉得，哪一个比较合适？”
提到这事，季氏就忍不住咬牙切齿。凭什么她的宝贝女儿年纪轻轻就没了性命，她努力所得的一切却要便宜那些低贱的庶女！
“人死不能复生，你要保重身子才是。”不愧是顾家的当家人，江南道巡抚，在经历了丧女之痛后还能够马上坚强的振作起来。“带去京城的人选，可有了着落？”
顾老爷亦是闷不吭声，红了眼眶。毕竟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自然看的要贵重一些。加上穗姐儿本来就是个温顺懂事的孩子，又攀上了宁王府这门亲事，对家族有诸多的贡献，故而她的死，着实叫人悲痛不已。
“我可怜的儿啊…”季氏缓过劲儿来，哀嚎不已。
五日之后，大姑奶奶病逝的消息传到顾府，季氏不等宁王府的下人禀报完就一口气没喘上来，晕厥过去。
宁王妃被嬷嬷这么一劝，顿时宽了心。“你说的不错…这个人选，咱们是得好好儿的斟酌才是…”
“这不还没定下来嘛…顾夫人过几日便会进京，到时候您再帮着好好儿相看相看。若是满意了，自然千般好万般好。若是不满意，到时候再想法子另聘他人。”
宁王妃叹了口气，脸上的悲戚之色稍敛，取而代之的无限的惆怅。“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如今，祁哥儿虽然养在我的身边，可过了十岁，便要搬去外院。到时候鞭长莫及，老二始终还会纳继室进门。虽说是顾氏的姐妹，可谁知道是个什么心性儿…”
嬷嬷是个人精，哪里听不出这话里头的意思，便将屋子里的丫头都遣了出去。“有王妃您的看护，七少爷是个有福的。”
宁王妃止住了哭声，眼眶都红了一圈。“顾氏是个好的，不该这么早就去了。可怜祁哥儿还那么小，就没了母亲…”
“王妃也不必太过伤心，二夫人拖着病躯煎熬了这么久，已然油尽灯枯，如今登了极乐，也算是脱离苦海，是好事！”嬷嬷小心翼翼的伺候在宁王妃身旁，一会儿拍背，一会儿递帕子的，生怕她有个好歹。
御医会诊之后，楚顾氏最终没能撑过这一年的寒冬，撒手人寰。一时之间，秋枫院内哀嚎一片。
32 王府相看高低立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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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丫鬟暗暗地将三人的表现记在心里，看着顾如敏的眼神也变得欣赏起来。
后花园距离暖阁有一定的距离，需要穿过一条长长的抄手游廊，再转过一片石林。王府的景致自然是不错的，顾如春和顾如霜虽然一再的克制，但还是忍不住东张西望，四处打量。唯有顾如敏一个人慢悠悠的走在最后，似乎对周围的一切并不感兴趣一般。
顾氏三姐妹不约而同的点头，由着那丫鬟领着，朝着暖阁方向而去。
因为是初春，的确还有些冷意。
“外面天冷，三位姑娘请随奴婢去暖阁歇歇脚吧。”王妃身边的二等丫鬟朝着她们福了福身，态度还算客气。
顾如敏姐妹几个，也不想跟她一个丫头片子打嘴仗，也落得清净自在。
顾如慧自持嫡女的身份，自然不屑跟几个庶出姐姐在一起游玩。撇下三个姐姐带着丫鬟便去了郡主的院子，丝毫没将自己当外人。
后花园
“再看看吧…云飞还有一年的孝期，也不急于一时…先观察看看吧…”宁王妃抿了口茶水，慧黠的眸子中带了某些坚定。
“王妃的意思…”没想到王妃会更看好四姑娘，季氏心中隐约有些不爽。
季氏微微一愣，听出了王妃的意思。她这是在说，二姑娘太过精明，肯定会有自己的打算，不一定能够容得下祁哥儿这个嫡子。三姑娘太过没主见，没有当家主母的气势，撑不起王府的门面。而四姑娘深藏不露，似乎更入得了她的眼。
宁王妃本就打着亲自挑选的主意，便顺着她给的台阶往下走了。“二姑娘性子冷傲了一些，却胜在果敢，是个能镇得住后宅的；三姑娘温顺知礼，不争不抢的，或许能对祁哥儿好；四姑娘么…应对得体，端庄秀丽，只是一双眸子太过高深莫测，倒是叫人难以看透。”
季氏苦笑了笑，道：“这事，还得王妃您做主。”
“宜清可决定好了人选？”宁王妃让祁哥儿给季氏这个外祖母见过礼后，便将话题引到了正题上来。
宁王妃倒也没有纠缠在这个问题上，朝着嬷嬷吩咐了一声，让人去隔壁的暖阁将七少爷给接了过来。
以前两人的确关系亲密，又是结了亲的，自然要亲热许多。可如今，王氏贵为王妃，她若是再直呼她的闺名，那就是大大的不敬了。
老王妃仙逝不到五年，宁王妃也是刚继承王妃之位不久。
季氏抿了抿嘴角，淡笑道：“我也不想生疏来着…可到底，规矩不可废。你如今贵为王妃，我怎能僭越。”
宁王妃睨了她一眼，道：“宜清，做姑娘的时候，咱俩可是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今儿个怎么反倒是客气起来了？”
“王妃娘娘，不知道祁哥儿在何处？”穗姐儿的死，固然让季氏伤心欲绝，可最让她放心不下的，还是这个宝贝外孙。故而，几个丫头一出去，她便忍不住开口询问。
宁王妃因为有事要跟亲家母季氏商量，便让丫鬟领着几个顾府的姑娘去了后花园。
顾如敏打量了那珠钗一眼，只是很普通的银簪，不由暗道宁王妃小气。
宁王妃故意对她的举动视而不见，又将其他三个顾府姑娘叫上前，一一询问了几句，然后让贴身服侍的嬷嬷端来一个盘子，分别将里面的三支珠钗赏给了她们。
顾如慧骄傲的朝着几个庶姐扬了扬下巴，神情很是得意。
季氏谦虚了一番，脸上这才露出些许笑容来。
宁王妃浅笑着点点头，将顾如慧叫到自己身边，从手腕上褪下一只镶嵌着宝石的镂空手镯，径直套到她的手腕上。“几年不见，慧姐儿竟出落得这般亭亭玉立，娇俏可人了。”
见过礼之后，季氏便将四个女儿介绍了一遍。
宁王妃四十岁上下，圆圆的脸，看着是个福相。一身宝象花纹的华服，庄重而又大气，给她慈祥的面容平增了几分威严。
季氏朝她们这边瞥了一眼，这才在王府一众仆妇的带领下朝着王妃的院子而去。
唇枪舌战中，马车缓缓地驶向宁王府大门口。一旦下了马车，她们便住了嘴，俨然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
顾如敏则一派悠闲的坐在一旁看好戏，丝毫没有想要掺和进去。
两个人你来我往，恨不得将对方往泥里踩。
顾如春捏紧手里的帕子，脸色沉得可怕。“呵…好一张伶牙俐齿。没想到三妹妹竟也有这般口才，想必假以时日，便能博出个才女之名。”
这阴阳怪气儿的语调，分明就是在说顾如春不知检点，还讥讽她全靠一张脸蛋儿吃饭，根本就没什么才情。
她皮笑肉不笑的开口道：“四妹妹说的不错，二姐姐当真是出落得越来越水灵了。难怪在江南的时候，那么多的青年才俊都慕名的想要上门求娶。”
顾如霜暗暗咬了咬牙，又瞥了顾如敏一眼，发现她并没有什么出彩之处，便将矛头对准了顾如春。
顾如春本就长得丰腴饱满，如今脸完全长开了，相貌似乎比顾如霜还要动人。
顾如霜一直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到四妹顾如敏的话，抬起头来，朝着二姐姐顾如春望去。只见她如墨的发丝完成一个百合髻，配以简单的珍珠小簪，再搭配那一声月白色的罗裙，当真是应了一句话：要想俏，一身孝。
顾如春本想借着这话儿引起三姑娘的警觉，让她们俩内斗去的。没想到，却被顾如敏识破，反倒将了一军。
顾如敏掀了掀嘴角，不置可否。“二姐姐却出落得更标志了。”
“四妹妹多日不见，性子倒是沉稳了不少。”二姑娘顾如春端着姐姐的架子，占据了马车正中的位子，倨傲的说道。
季氏又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几个女儿的装扮，还算满意，这才带着几个丫头上了马车。按照嫡庶之分，顾如敏自然被分到跟二姑娘三姑娘一辆马车。
顾如敏低眉顺目的站在最后，并未应答。
去宁王府之前，季氏将几个女儿叫到跟前，一再的叮嘱。“王府不比别的府邸，规矩最是严苛。平日里，我怎么教导你们的，可都记下了？若是冒冒失失冲撞了贵人，回来仔细你们的皮！”
33 遇上麻烦英雄救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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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楚二公子在院子里搜了许久，连个鬼影都没搜到，又怕太过张扬会暴露他和世子妃的不伦关系，只得将侍卫全都撤了。后来，暗中一打听，知道顾府的三位姑娘曾经路过附近，又详细问了路过的时辰，却依旧没找到可靠的线索，只得悻悻作罢。
离开暖阁之后，月梅径直去了王妃的院子，将这边发生的一切如实的禀报给了王妃的贴身大丫鬟碧荷。
说完，福了福身，便退下了。
叫月梅的丫鬟瞥了神态淡然的四姑娘一眼，心中更加肯定了王妃的眼光。于是，上前一步，说道：“几位姑娘坐着说说话，奴婢这就命人去把点心端过来。”
“你…”顾如春气得压槽直响。
顾如敏摊了摊手，径直找了把椅子坐下。“二姐姐不信就算了。”
“你还敢狡辩！”顾如春横眉冷对，不知情的，还以为她们是仇敌呢。
顾如敏抬了抬眼皮子，根本没将她的训斥放在眼里。“二姐姐言重了。我不过是见这园子里的景致好，驻足观赏了片刻，哪里就是四处乱走了。”
顾如春和顾如霜皆是一惊，顾如春更是没好脸色的质问道：“四妹妹一声不吭的就离开大家的视线四处乱走，难道就不怕坏了王府的规矩吗？”
顾如敏从暖阁的书柜后走出来，刚好将她们的话听在耳里。理了理衣衫上的尘土，她仪态优雅的从屏风后绕了过去。“不劳这位姐姐了。”
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顾如春有些懊恼的咬唇。
“四姑娘脚程慢了一些，想必是一不小心跟丢了，奴婢这就派人去找找看。”服侍在一旁的丫鬟怔了怔，却很快恢复常态，似乎早已见惯了这种后宅的争宠手段。
方才在马车上，她挑拨离间的账，她还没跟她算呢。
二姑娘顾如春却轻哼一声，道：“来之前，母亲一再叮嘱，要恪守规矩，谨言慎行。她倒好，竟然在王府胡乱行走！”
“也不知道四妹妹去了哪里，要不要派人去找找？”三姑娘落座后许久，这才发现没见四姑娘的身影。
一炷香的时辰后，顾如敏总算是走到了密道的尽头。
只是，密道里黑漆漆的，她刚进去，眼睛还不能适应。摸索了好一会儿，才寻到密道的发展方向。
去而复返的楚云飞领着府里的侍卫赶了过来，由不得她多想。只得按照那人说的，触动了左手边的暗道机关。突然，身后的石山就裂开一道门来，让她差点儿就直直的摔了进去。不过，也因为这个机关开的及时，顾如敏才躲过了侍卫的搜查。
“将院子团团围住，里里外外的给我搜仔细。”
咬了咬牙，顾如敏只能暂时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再说。
“机关在你左手边五寸的地方。”不待她有所反应，那声音再次响起。
顾如敏正犹豫着，不远处已经传来了纷沓的脚步声。
可是回望四周，却并无一人。
“假山后面，有一条密道，直通暖阁。”正当她冥思苦想的时候，一道悠悠的嗓音突然在耳旁响起，吓得她得小心脏砰砰直跳。
顾如敏轻咬着下唇，努力的想着策略。
只是，躲过了这一劫，并不代表以后会没事。如果这位二公子刻意的去打听，想必就会知道谁有可能在附近出现。到时候，恐怕还是会惹祸上身。
啧啧啧，连自己的嫂子都觊觎，王府还真是乱啊。
看来，他亦是个深藏不露之人。
撞破了一桩丑闻，她还真怕没命活着离开王府。外界不是传楚云飞是个谦和有礼的温润公子吗，刚才的发现，可并非如此啊。
顾如敏这才放下心来。
不一会儿，男子也离开了。
一阵轻巧的步子从身前走过，顾如敏立刻屏住了呼吸。
男子打量了片刻，才收起锐利的眸子，低声安抚道：“想必是我听错了。不过，以防万一，你先从后门离开。”
“会不会听错了？”女子焦急的问道。
顾如敏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反应过来，飞快的向后退了两步，隐藏到假山之后。宁王府每年的三月三都要举办一次赏花宴，她作为骄阳郡主的时候，可是每年都有份参加的。故而，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颇为熟悉。
正打算悄悄地从旁边溜走的时候，突然就有一道声音呵斥起来。“谁在那里？！”
顾如敏抚了抚额，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好了好了…方才是我说错了话…”男子忙赔礼道歉，然后一阵衣裳窸窣的摩擦声后，便没了声。
而那激烈反驳的女子，呜咽了几声后，也放软了语调，说道：“我知道，你是身不由己…可是，我真的没有对她下手…虽然嫉妒她霸占了你，可毕竟是一条人命，我怎么会…”
“我知道，你怪我当年将你让了出去…可是，他毕竟是我大哥，又是世子，我怎么能跟他抢…”男子轻叹一声，言语间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犀利，显得柔情万千。
她，这是误打误撞的偷听到了王府的秘辛啊。而且，似乎还跟她那个短命的长姐有关。楚云飞，不正是自己那便宜姐夫么。而闺名叫玉瑶的，不正是宁王世子妃？嫂子跟小叔子私下见面，还直呼对方闺名，这…好像关系不一般啊。
几句对白，让顾如敏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暗道不妙。
“你…没想到，在你的心里，我居然是个如此心胸狭窄之人…这些年，我看错你了…呜呜呜呜…”
“除了你，我不知道还有谁会这般嫉恨她…”
“楚云飞，你…你混账！”
“玉瑶，你老实跟我说，如穗她…是不是你下的手…”
想到自己的一世英名，顾如敏佯装镇定，昂首挺胸的朝着左侧的月洞门走去。只是，还未走多远，就听见不远处的一片竹林里传来激烈的争论声。
她，居然迷路了！
看着四通八达的几扇门，顾如敏纠结了。
顾如敏闲庭信步的晃着，不知不觉就跟前面的几人拉下了距离。等到转过一个洞门之后，她便彻底的落了单。
34 梦里相会得知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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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坤袋是束缚鬼魂的法器，进去容易出来可就难了。他居然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就窝在里面不出来了，就为了能够靠近太后娘娘一些！为了心仪之人，这真龙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郎情妾意痴男怨女放在普通人的身上，也就那么回事儿。可为毛放在这二位的身上，怎么就那么惊悚呢！
艾玛，太肉麻了！
黑白二使忍不住翻白眼。
“好好儿睡吧…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楚旻宁勾了勾嘴角，眼神异常坚定。
她最不喜欢欠别人人情了。
“该死的，究竟是谁…”在梦里，太后娘娘还在冥思苦想那个所谓的救命恩人。
“睡觉都不老实…”楚旻宁嘀咕了一句，却没再有其他举动。
楚旻宁愣了一下，却被她卷成一个蝉蛹状的睡姿给逗笑了。万万人之上的太后娘娘，竟也有这般可爱的举动！
顾如敏在睡梦中被惊扰，突然翻了个身。
奈何人鬼殊途，明明就在眼前的东西，他的手却穿过迎枕，只留下一阵清风。
“你可知今日在宁王府，是多么的艰险。若是迟了一步，你的性命可就不保了。”男子走到榻前的圆凳上坐下，轻轻地碰了碰她枕边的发丝。
其实，这并非是在梦境之中。不知道打哪儿钻出来的男子，正是楚旻宁。生前，他没能靠近她一步。死了之后，反而时刻想要见到她。
昭圣太后觉得他简直莫名其妙！
“骄阳，如果能重活一世，我一定不会再错过你。”他如是说道。
好不容易有了困意，顾如敏渐渐地沉入梦乡。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一晚，她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有个衣着华丽身材颀长面容模糊的年轻男子站立在她的床榻边，饱含深情的凝望着她，那幽深炙热的眼神，让睡梦中的她都忍不住冒起了鸡皮疙瘩。
黑白二使沉默的站在窗外，抬起下巴四十五度仰望夜空。胆敢光天化日之下出来溜达的，除了那位还有谁？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除了鬼魂，她不做他想。
“丫的，究竟是哪个鬼！”想不出结果，太后娘娘发威了。
她记忆力算是不错了，奈何这具肉身资质太过愚钝，害得她办起事来也跟着受拖累。回想起那道熟悉却又陌生的嗓音，顾如敏失眠了。
斜歪在迎枕上，顾如敏还在思考着那个困扰了她许久的问题——宁王府遇上麻烦的时候，到底是谁告诉她那条密道的？
因为天冷，顾如敏洗了热水澡就钻进了被窝。虽然屋子里摆了炭盆，可木炭都并非上乘的银霜碳，并不怎么暖和。
这是顾如敏落水醒来之后定下来的规矩。
掌灯时分，顾如敏才从老夫人那里请安回到自己的住处。巧言巧语服侍她梳洗之后，便将床铺好，退了出去。
京城顾府
“碧荷，去把世子妃给我叫来。”
可发生了今日的事情，她就无法再自欺欺人了。想到家族丑闻可能被人探知，她就忍不住心惊肉跳。
她可没忘了，当初说要去姜家议亲的时候，长子露出的欣喜以及小儿子那猛然惨白的脸色。这些年，她不是没有怀疑过。但涉及到**纲常，她甚至都不敢去查。加上他们二人平时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她身边难道就没跟着丫鬟婆子吗？”不知不觉，宁王妃的眉头就蹙了起来。
碧荷想了想，答道：“世子妃从您这里出去的时候是戌时二刻，听丫鬟说，世子妃回到东苑那边已经过了亥时。戌时三刻在何处，就不得而知了。”
等到楚云飞走了之后，宁王妃越来越觉得不大对劲。沉默良久之后，她忽然开口问道：“戌时三刻，世子妃在什么地方？”
宁王妃不疑有他，便让他离开了。
母子俩说了会儿话，楚云飞便借口有公务在身就退了出来。
楚云飞当然知道王妃不忍心责怪他，可毕竟这事儿的确做得有失分寸，为了压制住风声，他也要做做样子。
宁王妃睨了他一眼，娇嗔道：“你这孩子…怎能说出如此诛心的话来…从小到大，母亲何曾动过你一根手指头？”
楚云飞低着头认错，态度极其诚恳。“是儿子思虑不周，请母亲责罚。”
宁王妃看着这个自小捧在手心长大的小儿子，微微叹息。“即便是事关重大，可也不能没了分寸。若是闹出什么事来，你怕是难以收拾。”
楚云飞在结束搜查之后，就觉得事情办得有些不妥。这些年来，他可从未出过如此纰漏。想到这鲁莽的行为，他不由得暗恨。故而，在宁王妃的询问之下，他只得遮遮掩掩的以涉及公务隐秘的借口来搪塞。
宁王妃点了点头，算是默许了她的建议。
“不如，等二爷来请安的时候问问？”碧荷是个心思玲珑的，立刻帮着出了个主意。
“即便是丢了东西，也该让丫鬟婆子帮着找，怎么动用了府里的侍卫？”宁王妃虽然不大过问儿子的私事，但涉及到后宅事务，她就不得不重视起来。毕竟，后院是女眷居住的地方，怎能随随便便让外男进入。更何况，今日府里还有不少的女客，若是不小心碰到了，岂不让人笑话王府没规矩？！
碧荷斟酌了一番，答道：“说是不小心弄丢了一块玉佩，让人帮着找呢。”
顿了顿，似乎又想起什么事来，问道：“听说二爷在院子里找什么东西，可是出了什么事？”
宁王妃嘴角微微扯出一抹弧度，道：“顾夫人是个什么性子，我岂会不了解？虽然没苛待了几个庶出的女儿，但又能好到哪里去。教养方面，自然是不如嫡出的用心。那四姑娘在她的教导下，能够有这份持重沉稳，已经很不错了。”
“还是王妃的眼光独到，一眼就认准了。”碧荷轻轻地替她**着肩膀，话里话外满是敬意的同时，也多了几分恭维。
“哦…如此看来，那四姑娘倒是真不错…”
送走了顾夫人和四位顾家小姐，碧荷这才凑到宁王妃身边，将月梅打探到的消息一一禀报。
35 深夜刺客险些栽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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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打探到顾四姑娘的住处，还来不及动手的某人被这突然而来的尖叫声一吓，差点儿没从屋顶上栽下来。
“来人啊，有刺客！”
不一会儿，一道凄厉的尖叫划破夜空。
那小鬼儿是太后娘娘最近新养的一只宠物，贼机灵。眼珠子转了几转，就知道了她的用意。
见二人故意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她也不急。从乾坤袋里拎出另一只小鬼儿，吩咐道：“去，附身到外间的小丫鬟身上去。”
黑白二使见她又将他们当打手使唤，顿时有些不乐意了。他们好心的给她报信儿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以往，她命他们跑腿儿也就忍了，可如今还要充当打手，就有些不妥了。毕竟，人鬼殊途，他们一出手，就能要人命。那二公子阳寿还长着呢，他们可不能违背天命让他“英年早逝”。
只是，她也不是个会任人宰割的主儿。递给黑白二使一个眼神，讪讪的说道：“那你们还愣在这儿干嘛？”
听到这个称号，顾如敏心下便已了然。在宁王府撞见了这二公子跟世子妃的奸情，他回过神来自然不会饶了她。
“宁王府的二公子。”白无常难得心情不错，应了一句。
顾如敏蹙了蹙眉，最讨厌有人打断她的话了。秀眉一竖，冷冷的问道：“谁？”
“屋顶有人。”黑无常指了指头顶，提醒道。
“如此，那你就…”还不等她把话说完，就见黑白无常闷不吭声的蹦跶了出来。
“事情都办妥了，老朽也能安心的投胎转世了。”梁太医拱了拱手，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
顾四姑娘是个十四五岁的小萝莉，而尊贵的太后娘娘则是个三十多岁的成**人。这两个完全不同类型的人糅杂在一起，有种叫人难以直视的违和感。
梁太医恭敬地作揖，然后抬起头来。当看到太后娘娘如今这张陌生的脸时，嘴角忍不住就抽搐起来。
昭圣太后见到他现身，带了一丝的惊喜。“梁老头儿，你的事情都办完了？”
所谓心诚则灵，她话音刚落，一个白胡子小老头儿便应声从袋子里飘了出来。“老朽见过太后娘娘！”
闲着也是闲着，她将随身携带的乾坤袋拿了出来，小声的嘀咕着。“姓梁的老头儿离开好一阵子了，不知道事情办完了没有…”
哭笑不得的从床上坐起，她忽然了无睡意。
“什么时辰了？”顾如敏迷迷糊糊的，还当自己是在慈安宫呢，眼睛没睁开就询问起来。奈何等了许久也没人应答，这才想起如今自己的身份来。
顾如敏的睡眠本就很浅，加上做了一个令她浑身不自在的梦，很快就醒了。床角的羊角灯还未熄灭，屋子里光线一片昏暗。
来到女眷居住的后宅，他隐身在一颗枝叶繁茂的树上，打算抓一个下人逼问顾四姑娘的闺房在何处。
可既然来了，不把问题解决了，他又很不甘心。
要从这么多的房间中分辨出顾四姑娘的住处，地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更何况，他对这顾四姑娘并未有什么印象，万一弄错了，岂不是打草惊蛇？想到这里，他就有些头疼，觉得自己的举动太过鲁莽。
楚云飞施展轻功来到顾府的时候，却犯了难。
顾如敏这个不起眼的庶女，竟也能沾沾光，单独分到了一间小阁楼。
顾长临是顾老夫人所出的嫡次子，排行第四，却是这一辈中最有出息的一个。虽不在京城为官，但好歹也是称霸一方的封疆大吏。故而，在顾府的地位比起嫡出的长房还要受宠。是以，这次回来，老夫人安排了四房的几个孙女住进了她老人家旁边的院子。
坐落在西街的顾府占地面积虽然不大，却也有好几十亩。因为老夫人健在，顾家几位老爷并未分家。又正值年关，在外任职的兄弟几个陆续的回了京。于是，整个顾府就显得有些拥挤。
顾家在京城也是排的上名号的世家大族。
匆忙的换上一身夜行衣，悄悄地从后窗飞身而出。在夜色的掩护下，楚飞云几个飞纵，朝着西街的顾府而去。
想到那个不能公开的秘密，楚云飞的眼眸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他越想越觉得不可能，脸色也越来越难看。捏紧了拳头，楚云飞抬手将丫鬟打发了出去。“该死的，居然让她逃过一劫。”
荷花池旁边的走廊，却是去往暖阁最近的路。月梅带着几位顾家姑娘从那边走，想必也是怕天寒地冻的，让几位客人着凉了。那么，这位顾四姑娘如何能越过前面几位，先一步到达暖阁呢？
楚云飞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那丫鬟想都没想，答道：“走的是荷花池旁边的那条走廊。”
“月梅她们走的是哪一条路？”楚云飞看着像是个白面书生，内里却极有城府。不把事情弄个清楚明白，他是绝对不会轻易罢手的。
难道那顾四姑娘当真是选了最近的一条路？
王府的地形他再熟悉不过，从后花园到暖阁，的确有好几条路，所耗费的时辰却相差很远。
“捷径？”楚云飞挑眉。
丫鬟见二公子面色阴沉，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战战兢兢的答道：“四位顾家姑娘从王妃的院子出来，由月梅姐姐带领着去后花园逛了一会儿。后来觉得外面冷，月梅姐姐便提议去暖阁。顾五姑娘独自去了郡主的院落，其他三位便一同前往暖阁。顾四姑娘本就走在后头，不知怎的掉了队，顾二姑娘和顾三姑娘在暖阁坐了好一会子，她才出现的。不过，奴婢倒没见她从外头进来，而是从里屋走出来的。或许…她是走了条捷径，比另外两位顾姑娘到的还早呢…”
“当时究竟是个什么情形，你再说一遍。”从榻上下来，楚云飞批了件披风，便将知情的丫鬟叫过来问话。
虽说短短的一炷香时辰不可能从后花园走到暖阁，三位顾家姑娘也都洗脱了嫌疑，可据说顾四姑娘是最后一个露面的，由不得他不多想。
宁王府各院的灯都灭了，唯有楚云飞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细细的将白天里发生的事情想了一遍，他还是隐隐有些不放心。
36 正面交锋达成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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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人脑子有病吧？！
楚云飞听了这话，身子不由得一僵。
顾如敏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容，一字一句的说道：“不如，你娶了我可好？”
“你想如何？”楚云飞憋着一肚子的气，愤愤的问道。眼前的娇俏少女，让他有种如临大敌的危机感。这种情形，他只在天子身上感受到过。
“所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我替你保守秘密，至少也要捞些好处吧。”
楚云飞冷哼一声，道：“你果然目的不纯。”
“不如，咱们来做个交易，如何？”顾如敏见火候差不多了，便径直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楚云飞没有吭声，似乎在考虑她话的真实性。
“二公子不必紧张，你那所谓的秘辛，我着实不敢兴趣，也不会叫别人知道的。”顾如敏拉了拉身上的斗篷，斜倚在靠枕上的身姿越发的慵懒。
因为顾如敏说的，都是事实。
“你威胁我？”楚云飞恨恨的瞪着她，却并没有轻举妄动。
顾如敏轻笑一声，不以为然。“想要杀我，易如反掌。其实，在王府下手，再伪装一番，必定不会叫人察觉。只是，错过了最好的时机，便没那么容易脱身了。今晚的事情已经闹开，我若是死了，顾府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传出点儿什么风声，王府的名声恐怕…”
“难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他捏紧拳头，目露凶光。
楚云飞见她如此镇定，眉头皱的更紧。敢偷听他的私密，她的胆子倒是不小。若是换做旁人，为了保住小命，肯定一个字都不会承认。她倒好，居然没有想要隐瞒的意思，真不知道她是有恃无恐呢还是太过天真！
“一字不漏。”顾如敏笑眯眯的望着他，一点儿都不怕他冲上来掐死她。
听到她肯定的答案，楚云飞的眸子眯了眯，闪烁着冰霜般的狠戾。“那姑娘可曾听到我们之间的对话？”
顾如敏瞥了他一眼，没有丝毫隐瞒的说道：“不错。”
他倒是爽快。
楚云飞脸色一僵，却聪明的选择以静制动。“明人不说暗话。今日在王府，姑娘可是路过了奇石轩？”
顾如敏假装没瞧见他眼底的疑虑，一边端起烫好的茶水一边说道：“二公子大半夜的不睡觉，不会是专程来看我的吧？”
顾四姑娘到底使了什么手段，竟能隔空操控人？
楚云飞觉得屋子里的气氛十分的诡异，可具体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仔细打量整间屋子，除了四姑娘再无旁人。那丫鬟也是奇怪的很，刚才还不卑不亢的跟顾老爷说着话，转眼间就昏迷不醒。
巧言转身进屋，顺手关上门，然后朝着顾如敏吐了吐舌头。那小鬼儿一离开巧言的身子，巧言便一头栽倒在方榻上，不省人事。
“那就好…”顾长临嘀咕了一句，便不再多问，转身离去。
巧言福身，嘴角掀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姑娘白日里受了些风寒，睡前喝了药，睡得还算安稳，并未受到惊扰。”
顾长临这会子倒是没急着跟过去，而是瞥了阁楼一眼，问道：“四姑娘可有受到惊吓？”
顾大老爷顺着她的手指望去，一颗心顿时又提了起来。不为别的，那里正是老夫人的住处，于是便领着一大帮子人追了过去。
巧言胡乱指了一个方向，道：“那边。”
顾家几个老爷听了这话，顿时松了口气。顾大老爷到底是家主，忙出声问道：“那他往哪个方向逃了？”
巧言摇了摇头，道：“奴婢推开窗子往外打量，却并未看到那刺客的真容。”
毕竟，这里可是住着他四房的女眷。
“可见到人了？”顾长临记着追问。
不用顾如敏吩咐，那小鬼儿又立刻附身到巧言身上，木着脸推门而出。先是朝着几位主子福了福身，这才半垂着头答道：“奴婢半夜醒来，发现窗户上有个人影，心里害怕，所以张口喊了一句刺客。”
“刚才是谁嚷嚷着有刺客的？”顾家几位老爷急匆匆的赶到阁楼下，朝着四周仔细的打量着。
他的身子刚隐身到屋子里，外头的火把就亮了起来。
于是，咬了咬牙，一个飞身，就钻进了阁楼之中。
楚云飞发现双脚能动之后，倒也没急着离开。既然这顾四姑娘有本事制住他，又不愿意让他落入顾家人手里，想必是要跟他达成某种交易。
小鬼嘿嘿笑了两声，便将几个同伴召了回来。
顺便，还给那小鬼使了个眼色。
“二公子若不想被人当成刺客，还是乖乖的下来一叙吧。”顾如敏倒了杯茶水往炭盆边上一搁，不紧不慢的说道。
素来只有他压制别人的份，如今却受制于人，楚云飞有些羞恼，咬牙切齿道：“顾四姑娘真是好本事！”
楚云飞是习武之人，自然是听到了她的话。
“二公子深夜来访，怎么大门不走，非得走屋顶。夜里清冷，也不怕着了凉？”趁着府里的人尚未赶到之际，顾如敏悠哉的推开窗子，对着屋顶上的某人说道。
黑白二使嘴角微抽，全当没瞧见。
顾如敏朝着那机灵的小鬼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那小鬼儿傻傻笑着，神色别提有多得意了。
楚云飞暗咒一声，稳住身形，刚要飞身离开，却猛然发现双脚根本就动弹不得。可是顺着裤腿望去，那里并没有任何的阻碍物。只是，他尝试了好几次，都无法挪动一份，向来内敛沉稳的他，额头竟然冒出一丝冷汗来。
“刺客在哪里？”顾长临武人出身，一听说有刺客，忙提着剑往后院赶。
因为丫鬟的一声惊呼，令原本静谧的顾府变得热闹起来。府里值夜的丫鬟婆子，外院的护卫和小厮，纷纷行动起来，点亮灯火，朝着老夫人的院落围了过来。
37 划算买卖某人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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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这么不设防的就吃了糕点，蓝姨娘一时之间竟有些惊讶。^^^百度%搜索@巫神纪+@阅读本书#最新%章节^^^看着四姑娘那纯真稚嫩的笑容，她忽然有种气得要吐血的冲动。就这么一个没有城府的丫头，居然能够被宁王妃选中，简直就是走了狗屎运！
只要一想到两个人光着身子在床上打架，她就浑身不舒坦。不用履行夫妻义务，就不会有孩子。不生孩子，就不会轻易的送命。嗯，这个交易，怎么看她都是赚的。所以，当蓝姨娘打着替夫人来看望她的幌子实则端了下有绝育药的糕点来献殷勤时，她很干脆的就将那糕点收下，并当着蓝姨娘的面吃了好几块。
有谁会想到，一国的太后，到死都还是个处儿呢。
不仅可以嫁入高门麻雀变凤凰，坐享荣华富贵，还不用跟那些莺莺燕燕争宠，最最重要的是，楚云飞他心有所属，肯定不会逼着她圆房。要知道，伺候男人这种事，她活了几十年都没做过。
顾如敏拨弄着盘子里新得的几样首饰，笑得像只小狐狸。跟楚云飞的这项交易，简直就是一项杰作啊。
巧言巧语脸色的笑容微僵，都有些替这厚脸皮的主子汗颜。
当事人顾四姑娘被人以幽怨的眼神注视着却尤为不知，还在为自己的手段沾沾自喜呢。“巧言，巧语，往后只要是往咱们这儿送礼的，你们尽管收下，不必跟她们客气。白捡来的好处，不要白不要！”
楚旻宁没想到他只离开了几天，顾如敏居然就把自己给定了出去，心里那个委屈啊。即便她现在顶着别人的身份，可骨子里还是那个他爱慕的女人啊。就这么随随便便的嫁了人，他也会很难受的好伐。
蓝姨娘看着女儿伤心落泪，想要帮衬一些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直到某一天，季氏将她叫了过去。
相比起顾如春的明智，三姑娘顾如霜就显得蠢笨多了。因为婚事被抢，她明里暗里看四姑娘顾如敏不顺眼，碰了面还时不时地冷嘲热讽一番。如此的小肚鸡肠，端的是贻笑大方。大家闺秀的气质，简直荡然无存。
“去把我从江南带过来的苏绣屏风找来。”顾如春咬了咬牙，将压箱底的心爱之物贡献出来，打算用它为自己挣一个好前程。
老夫人年纪大了，最喜欢儿孙绕膝享受天伦之乐。即便她是个庶出的，但是只要得了她老人家的赏识，身份就会立刻水涨船高，家族里头一位庶出的姑姑便是如此。据说，当年出嫁的时候，比起不受宠的嫡女来还要风光呢。
顾如春瞥了章姨娘一眼，很快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见她的脸色稍霁，章姨娘这才放下心来。“老夫人近来有些咳嗽，姑娘也该在身边多尽尽孝道。”
一个女人最大的倚仗，除了夫君的宠爱，便是子嗣了。若是她生不出孩子，不但婆家不会给好脸色看，将来想要安稳度日更是要委曲求全的依附着嫡子过活，甚至还得看娘家人的脸色。夫人这一招，还真够狠的。
经她这么一点拨，顾如春算是明白了。
“夫人最心疼的，可就是那位穗姐儿。连带的，对她所出的外孙祁哥儿也是百倍的怜爱。为了确保祁哥儿以后的地位，你认为她会让四姑娘顺利的嫁入王府然后生下嫡子？”
顾如春抬起头来，望着生母章姨娘，眼中带着一丝不解。
章姨娘知道女儿心里委屈，忙好言安抚道：“姑娘也不必太过伤心。要说这事儿谁心里最不好受，自然是咱们的夫人。惹了她不快，能有什么好下场。我可是听说，夫人暗中派了心腹之人去了趟药铺。”
“她究竟有什么好的，竟能入了王妃的眼！”二姑娘顾如春紧紧地拽着手里的帕子，原本的高傲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阴郁。
三日后，宁王府派了人过来提亲，这门亲事也算是定下了，再无更改的可能。为此，季氏不知道暗暗咒骂了顾如敏多少回。
尽管话不投机，但最终两人还是达成了交易。
楚云飞：……
顾如敏言笑晏晏，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后才说道：“首先，本姑娘不屑争宠夺爱，你的后院我会替你打点的妥妥当当，让你无后顾之忧。其次，本姑娘是祁哥儿的亲姨母，自当视他如几出，他也将会是二房唯一的嫡子，将来必定不会受半点儿委屈。第三，你都二十好几的人了，本姑娘一个黄花大闺女嫁给你才是吃了大亏好么！”
楚云飞咬着后槽牙，怒极而笑。“你倒是说说看，我哪里赚了？！”
“你也不要说的这么勉强，这买卖你还赚了呢。”顾如敏似乎还觉得他的怒火不够旺盛似的，继续火上浇油。
“若你能恪守诺言，我就如你所愿。”
不过，细细的想来，她分析的也有一定道理。与其娶一个世家之女，还不如将就一下她这个庶女。从她的态度来看，分明就是只在乎他的继室之位，根本没奢望过他的宠爱。理智的思索了片刻，楚云飞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这个女人，当真是无耻之极！
楚云飞脸上的肉微微的抖着，瞪向顾如敏，恨不得将她凌迟。
顾如敏嗤笑一声，似乎极为不赞同他这句话。“你不会那么傻的。弄死我一个，你还得再娶回来一个，那多麻烦。好歹我是个知情的，又宽宏大量，不会干涉你跟世子妃之间的感情。若是我死了，你再续弦，保不齐那新夫人是个醋坛子。一旦发现了你的秘密，你得再弄出一个意外来。到时候，二公子你落得个克妻的骂名，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楚云飞收回放在她身上的视线，稍稍找回了一些理智。“你就不怕进了王府，再也没有了保命的机会？”
黑白二使隐身在暗处，眉头直抖。
这分明就是强买强卖！
见他露出一副惊诧的表情，顾如敏微微有些不高兴。“怎么，你有意见？”
38 苦主抗议脑子进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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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娘娘似乎察觉到了那些男人们的不满，撇了撇嘴，道：“哼…男人靠得住，母猪都会上树！”
他们绝对是对老婆一心一意的好男人啊！
谁朝秦暮楚了？
只是，在一旁光明正大的偷听的几个雄性同胞是越听越不是滋味。^^%搜索@巫神纪+@阅读本书#最新%章节^''我说太后娘娘，您能不能不要这么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啊！
经过这一番交谈，顾如敏总算老实了。
“与其在那儿做着根本无法实现的美梦，还是早些认清事实，乖乖认命的好。这辈子，想要得到二公子的宠爱，那是痴心妄想。”太后娘娘冷着脸给她下了断言。“我可不想前脚刚离开，你后脚就跟进阎王殿！”
顾如敏捏紧了拳头。
“你可有凭证？”
这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真是气得人牙痒痒啊。
“呵…”太后娘娘真是被她给打败了。
“那…那我就去世子面前揭发她…”
“能够稳坐世子妃之位，在不惊动世子的情况下，数年如一日的跟二公子保持暧昧的关系，就凭这一点，就可以知道她手段如何了得。跟她斗？你就是找死！”
顾如敏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显然是不相信。
“就因为你脑子太笨，不够使。估计还不等你对她下手，她就能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将你给弄死咯。”
“为什么？！”
太后娘娘的眼神陡然变得凌厉起来。“你想都不要想。若是还想活着享受荣华富贵，你最好打消这个可笑的念头。”
顾如敏沉默了良久，懦懦的开口道：“若…若是世子妃死了呢？”
能说的，她都已经说了，她若是想不明白，非要自己作死，那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反正，她只负责到她出嫁之日为止。剩下的日子，还是得她自己过才行。
说完这一席话，太后娘娘便不再开口。
“那想必，你也知道二公子跟世子妃之间的关系了吧？他能几年如一日的爱慕着自己的大嫂，为了她不顾**纲常，世子妃在他心里是何等的地位，不说你也应该清楚。你又何德何能，能够与她争宠呢？”
“同样都是儿媳，王妃却选择隐瞒你长姐的死因，并未揭发幕后真凶，这代表什么？这说明，在她眼里，王府的声誉重于一切。你长姐乃顾氏嫡女，顾氏可不是籍籍无名之辈。她都能死得不明不白，你觉得你能高贵得过她去？”
顾如敏不说话了。
“那你觉得，以宁王妃的精明，她会不会知道？”太后娘娘又问。
“知道…”顾如敏老实的应答。
“那你一定也知道，是谁干的了？”
顾如敏在这一点上倒是不笨，径直答道：“被人下药害死的。”
“那你知道，你长姐是怎么死的吗？”她收敛了笑容，脸色变得肃穆。
这个顾四姑娘，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太后娘娘揉了揉发胀的额角，觉得刚才的一番交谈简直就是在对牛弹琴。
顾如敏的思想根深蒂固，仍旧冥顽不灵。“长姐是很符合世家宗妇的标准，可又能怎么样？还不是照样死得早。”
“哈哈哈哈…”见她到了这个时候还执迷不悟，太后娘娘都忍不住大笑起来。“你长姐那样秀外慧中的女子都入不了他的眼，你觉得你有什么地方值得他喜欢的？就算是退一万步讲，他喜欢你的性子，可王妃呢，她也喜欢吗？一个整日只会上蹿下跳的女人，在公卿世家是活不长的。”
顾如敏抿了抿嘴角，变得闪烁其词起来。“长姐的品貌我自认比不上，可像她这种拘谨的大家闺秀比比皆是，或许…或许二公子就正好喜欢我这种性子的呢？”
太后娘娘见她如此犟脾气，不由气得笑了。“哦？那你觉得，跟你长姐顾如穗相比，如何？”
“可是，不试试，怎么会知道？”顾如敏倔强的抬着下巴，对自己的信念深信不疑。
太后娘娘嗤笑一声，满脸的轻蔑。“说你蠢，还不肯承认！男人本就喜欢朝秦暮楚。即便是有那么一刻，他喜欢你了，你能保证他会一直喜欢下去？”
顾如敏紧紧地咬着牙关，心中仍旧存了一丝侥幸。“纵然我的确没有娘娘的品貌，可我相信，只要我努力，总有一天二公子一定能够看到我的好。”
太后娘娘一句话，就打破了她无限的遐想。“你凭什么抱有这般不切实际的幻想，嗯？论身世，你不过是一届小小的庶女；论容貌，你不过中人之姿；论才情，你还不如你二姐；论心机，你更是白纸一张。能将你弄进王府当继室就不错了，居然还妄想名利双收。我看你脑子有病吧！”
可惜的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她坚信才子佳人的浪漫，更期待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美好。
“这难道有什么不对吗？”顾如敏挺直脊背，小声反驳道。
“照你的意思，既想要过着高人一等锦衣玉食的日子，又能得到夫君的百般恩宠，是不是？最好，还能生下一儿半女，颐养天年？你脑子没问题吧！”太后娘娘忍不住想要翻白眼，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
顾如敏气得腮帮子鼓鼓的，不服的质问道：“以这种手段嫁进王府，我以后的日子还能有什么指望？！还不如不嫁呢。”
太后娘娘好整以暇的歪在迎枕上，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拿眼刀子戳她。“本宫做的主，你没权力反对。”
毕竟嘛，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那个交易，我不同意！”顾如敏修身养性了一段时日倒是规矩了一些，不过语气中仍旧带了一丝任性骄纵。
故而，这一天晚上，真正的顾如敏挣扎着从乾坤袋里爬出来，跟太后娘娘来了个面对面的交流。
太后娘娘的算盘打得好，但苦主却有些不大乐意了。她是想过上高人一等的生活，可并不是太后娘娘设想的这般啊。没有夫君的宠爱，没有继承香火的子嗣，她今后要怎么在王府立足？
39 顺利出嫁重回地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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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归途中的太后娘娘，还在盘算着下一个任务要挑个稍微有难度点儿的呢。
经他这么一提醒，阎君那搅成一团乱麻的思绪突然清明了起来。她猛地站起身来，狠狠地拍了拍判官的肩膀。“小李子，没想到你也有脑子灵光的时候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而且，追溯起咱们地府人满为患的源头，都跟那两位息息相关啊！对，就这么干！你速速将他二人找来！”
稍稍停顿了一下之后，他又喃喃自语道：“借尸还魂不行，那么让时光倒流，回到二十年前，一切尚未成定局的时候呢？”
判官了然的点头。“是属下思虑不周。”
阎君摇了摇头，觉得不妥。“他存了什么心思，想必你也清楚。就算让他借尸还魂，怕是也无法达成心愿。”
听到小李子这个称呼，判官大人脸上的肉抽搐不已。当然，他也不能表现出对这个称呼的不满，只得努力将思维拉到那位麻烦人物身上。“不若，也给他一个重生的机会？”
“唉…这个人实在是得罪不起…小李子，你可有解决之策？”
阎君不停地敲打着紫檀木长桌，表情高深莫测。沉吟了一盏茶的功夫，还是没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来。
“应…应该是的…”判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子，感到亚历山大。
阎君抬手打断他的话，眉头蹙得死紧。“这么说来，他还是不肯投胎咯？”
判官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阎君大人说的是哪一位。嘴角勾勒出苦涩的笑容，判官很是为难。“这…阎君您也是知道的，他向来不怎么开口说话，近来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行了，别再拍马屁了。”阎君娇嗔的睨了这个助手一眼，才回到正题上来。“说起来，那一位在阴间徘徊也有好一阵子了，他可有说什么时候投胎吗？”
判官见阎君大人的心情总算是多云转晴，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阎君您慧眼如炬，我等望尘莫及。”
“不愧是本君挑选的人，调教人的功夫真是不错。”阎君翻看着近来地府鬼魂的名册，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地府
宁王妃喝了茶，给了回礼，这才一一将正厅里的亲戚介绍给新媳妇认识。因为有王妃的认同在前，其他人便也和蔼可亲的接了茶水，并无刁难的意思。屋子里充满着欢声笑语，所有人放佛都忘记了顾如敏只是一个小小的庶女出身。
顾如敏得意的挑了挑眼角，起身的时候又恢复了敦厚的恭顺模样。“多谢母妃。”
果然，听到王妃的赞叹，姜氏的脸色就有些不好了。
顾如敏故作娇羞的垂下头去，眼神却不由自主的瞟向下首的世子妃姜氏。
宁王妃端坐在主位上，将这个儿媳妇仔细的打量了一遍，甚是欣慰。昨晚的事情，她作为当家主母自然是知道的。为此，她还不满的瞪了二爷楚云飞一眼。“快些起来…让我瞧瞧…哎哟，真是个可人儿…”
第二天，顾如敏满脸憔悴的早早起身，梳妆打扮一番，只等楚云飞过来，带她去正院给长辈们请安。可谁知道，楚云飞不知是故意还是怎么的，都快过了辰时都还没现身。无奈之下，顾如敏只得咬咬牙，在丫鬟婆子的带领下，自行前去。直到快要到的时候，楚云飞才冷着一张脸出现。
巧言巧语被她这一声低喝给吓到了，面色苍白的闭了嘴。
顾如敏沉着一张脸，压低声音道：“你们当我愿意放他走？”
哪有新婚之夜，姑爷去睡书房的道理。不知情的，还以为是新娘子哪里做的不好，让新郎官厌弃了呢。
“姑娘，您就这么让姑爷走了…明日喜事嬷嬷过来收拾床铺，可怎么交差…”巧言巧语好不容易才震惊中回过神来，纷纷替主子不平起来。
对她的表现，楚云飞挺满意的，特意命丫鬟给她送了一桌席面进来，总算没让新娘子饿肚子。
顾如敏面带笑容的相送，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
大婚之夜，楚云飞象征性的在新房里晃了一圈，就借口有要事必须处理，就抛下顾氏一人离开了。
顾如敏魂魄归位，再次睁开眼，已经身在火红的花轿上。想着从今往后将不再是低人一等的庶女，而是宁王府二夫人，她的嘴角就不由自主的微微翘起。多年来的念想，终于如愿了呢。
太后娘娘满意的瞥了她一眼，在花轿临门鞭炮之声响起来之时，悄然的离开。
“臣女谨记娘娘教诲。”顾如敏神色淡然的再次叩首，跟以前那个冲动鲁莽的四姑娘完全判若两人。
昭圣太后摆了摆手，道：“免了。我的恩情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时刻谨记，要脚踏实地的走好每一步，切莫骄纵任性，太过张扬。”
她跪倒在太后娘娘面前，诚恳地说道：“能够聆听太后娘娘的教诲，是臣女三生修来的福气。以后定当三思而后行，绝对不会辜负娘娘的恩情。”
顾如敏穿着一身月牙白的旧衣衫，装扮和容貌还是一年多前的模样，只是眉宇间多了一份沉稳和淡然。
毕竟，那不过是个未见过什么大世面的小丫头罢了。
她不可能真的跟顾四姑娘置气。
“跟在我身边这些时日，该教你的我都已经教了。等嫁到王府，该怎么稳住你的二夫人宝座，那就是你的事情了。”临走前，太后娘娘将顾如敏召唤到身边，语重心长的说道。
当然，在待嫁的这段日子里，府里也没少有人给她使绊子。只不过，都是些不入流的小手段，根本不足为惧罢了。
太后娘娘瞧见她的转变，稍稍放了心。直到第二年的三月三，宁王府的赏花宴过后，两家的亲事提上了日程，太后娘娘才完完全全的安了心。
不知道是不是太后娘娘的训诫起了作用，顾如敏当真老实起来，开始认真地跟着一个在宫里当过嬷嬷的鬼魂学起了规矩。在经过那位嬷嬷的调教之后，她的性子也有所改变，起码懂得收敛了。
40 乐不思蜀霸道条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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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热闹了？”阎君负手而立，双腿很不规矩的抖着。“看完了，就走吧！”
站在不远处的太后娘娘看到这一幕，摇了摇头。“还以为她能再坚持一下，啧啧啧…就这点儿决心，就算再给她一次机会，也难成大器。”
顾四姑娘颤抖着双手接过陶碗，心里难舍，却最终一仰头，将糖水灌了下去。
“姑娘，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乖乖的喝了我孟婆熬的糖水，投胎去吧。”不知不觉，已经轮到顾四姑娘。孟婆将一只陶碗递到她的面前，里面昏黄的糖水泛着泽润的光芒。
顾四姑娘绝望看着眼前的一切，丢坐在地，彻底失了声。
“不愿意投胎的，我也不会勉强。”孟婆一边机械的舀着糖水，一边劝慰着这些不安的魂魄。“只是，你们要想好了。投胎转世，就此一次机会。错过了，就只能做那游荡的孤魂野鬼被困在阴间，永无见天之日。”
奈何桥畔，孟婆一勺一勺的给前来轮回的鬼魂发放着她精心熬制的糖水。偶尔有闹事的，她也权当没看见，显然已经见惯了这种场面。
“还报仇？想的美啊你！我看你还是认命吧，谁叫你的命就是如此。”另一个鬼差听闻这话，狠狠地推了她一把，眼底带着浓浓的轻视。
“可就这么死了，我真的很不甘…姜氏她凭什么能得到她想要的一切，世子妃之位，相公的痴情，母妃的维护…为什么我就不可以！我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鬼差架着顾四姑娘往奈何桥而去，一边走一边不耐烦的呵斥着。“说你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你还不信！人家太后娘娘好不容易将你嫁进王府，过上人上人的生活。可你呢？不自量力，自以为是。丢了性命，也是活该！”
判官懒得理会她，不再言语。
“不…不…判官大人，我真的知错了…让我再重活一次，就一次，求求您…”顾四姑娘痛哭流涕的大声求饶，就是不肯去轮回道。
判官不耐烦的挥手，命鬼差将她拖下去。“若是人人都跟你一样，那地府还有何秩序可言？阎君怜你，已经给过你一次重生的机会，是你自己喜欢瞎折腾，又能怪得了谁？”
不远处的阎王殿上，顾四姑娘还在拼命地挣扎。“判官大人，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这一次，我绝对会听从娘娘的叮嘱，好好珍惜来之不易的好日子…”
“就是就是…反正啊，她的阳寿也快要尽了，咱也不能篡改了她的命道不是？”阎君怕她反悔刚才的决定，便生拉硬拽的将人给带走了。
昭圣太后脸色一沉，恨不得将她拎到面前狠狠地揍一顿。“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这种冥顽不灵愚钝之辈，你还想管？”阎君怕她反悔，又跑去接什么劳什子的任务，便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阎君嗤了一声，言语间颇有些鄙夷。“庶出就是庶出，再怎么调教，眼皮子还是浅了些。刚过上两天好日子，眼睛就长到头顶去了，完全将你的教导丢一边儿去了。楚二公子迫于王妃的压力，不得已在她屋子里歇了几日，便以为自己冲冠后院。切，这不刚出头，就被世子妃姜氏给弄死了。来了地府，她还不服呢，非求判官再给一次机会。”
昭圣太后嗯了一声，正要跟随阎君前往，却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那顾四姑娘怎么又来了地府，不是刚成婚不久么？”
阎君挥了挥手，道：“行了行了…你赶紧的准备一下，我一会儿就送你回去。”
“那就多谢阎君了。”达到了目的，昭圣太后这才起身，朝着她盈盈一拜。
阎君想到越来越拥挤的地府，只得咬了咬牙，应下了她的要求。“如此，特准你不用喝孟婆汤。”
“看来，阎君有些为难啊…那我还是在这儿呆着好了…”昭圣太后故作无奈的重新躺回迎枕上。
果然好算计！
阎君眼皮子跳了跳，暗道她的精明。保留这一世的记忆，说的轻巧，若真的如她所愿，那么便是给了她先知的能力。
昭圣太后嘴角挑起一抹得逞的笑意，清越的嗓音铿锵有力。“也没什么，就是保留我这一世的记忆，如何？”
阎君有些头疼，她果然是个难缠的主儿啊。“罢了罢了…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说来听听。”
“行，不过我有条件。”太后娘娘眼底闪过精芒，嘴巴上答应的爽快，心里却有着自己的打算。
换一种活法？这个建议，娘娘有些心动。
见她沉默以对，阎君似乎看到了希望，脸上的笑意也深了些许。“你不是特反感被困在皇宫里的日子么？让你重活一世，你可以按照你的本心来选择今后要走的路，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吗？”
太后娘娘皱眉，却没有吭声。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她的确是耍了不少的手段。虽说是迫不得已而为之，可到底还是造成了杀孽。
“对。”阎君肯定的点头。“你所造成的杀戮，都是在登上太子妃之位后。”
太后娘娘瞟了对方一眼，无辜的摊了摊手。“你的意思是，我回到二十年前，尚未定亲的时候？”
“咳咳…总是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想要解决问题，必须得从根本入手。”
阎君翻了个白眼。我勒个去啊，这活儿居然还能上瘾？！不得不说，太后娘娘您的品味还真是不一般。
“我觉得这儿挺好的…而且，你派给我的活儿挺有趣的…”太后娘娘细嫩的手指摩挲着袖口上的纹理，面带笑意的应道。
阎君瞪大双眼，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当初，你不是挺不稀罕这儿的吗？怎么，想赖着不走了？”
“我觉着这里挺好的，为何要回去？”太后娘娘仪态万千的歪在迎枕上，慢条斯理的说道。
然而，事与愿违，太后娘娘并不怎么领情。
41 贪得无厌主动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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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管每卷的字数哈，只是根据内容来划分的
－－－－－－题外话－－－－－－
听到丫鬟的禀报，屋子里的欢声笑语戛然而止，骤然安静下来。
说完，才撩起帘子，将二人迎了进去，并通禀道：“太夫人，公主殿下和郡主过来给您请安了。”
不过，心里这么想，表面上还是维持着恭敬的模样。“回公主殿下的话，太夫人卯正就起了。”
那丫鬟低下头去，眼底却是满满的鄙夷。没听见屋子里的交谈声么，自然是早就起来了的。这么问，岂不是多此一举。
安宁公主依旧和往常一样，和蔼的问了一句。“太夫人可起身了？”
见安宁公主和谢荣华一道前来，站在门口的丫鬟还愣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来之后，忙福身行礼。“见过公主殿下、郡主。”
母女俩用完早膳，这才不紧不慢的朝着福祥院走去。刚到太夫人的正屋门口，就听见里头传来一阵欢声笑语，俨然一派母慈子孝的场景。
安宁公主顺从的点了点头，认同了她的提议。
谢荣华假装没瞧见她脸上的哀思，低着头说道：“皇外祖母的忌日快到了吧？到时候，我陪母亲去祭拜一番，您就戴着那支钗子，皇外祖母在天上看到，肯定会很高兴的。”
提到仙逝的皇太后，安宁公主顿时露出缅怀之色。“是啊…一晃你皇外祖母也离开十年了。”
“那支钗子是皇外祖母留给母亲的，骄阳怎么能夺人所爱。再者，那也不是我这个年纪能够戴的。”谢荣华喝了一口粥，慢条斯理的说着。“只是，皇外祖母仙逝好些年来了，有些想念了。”
果然，那些贪得无厌的东西已经把主意打到了母亲的身上。她们的眼光倒是不错，尽想着她们母女手里那些价值连城的宝贝。
谢荣华听到那一个也字，顿时火冒三丈。
安宁公主微微一愣，没想到她竟会提起这个。“在箱笼里锁着呢。怎么，骄阳也喜欢那支钗子？”
提到那个令人生厌的地方，谢荣华就忍不住皱眉。再仔细一打量母亲的装扮，又忍不住撇嘴。“母亲，您那套孔雀宝石衔珠钗呢？”
女儿如此亲昵的相伴还是头一次，安宁公主自然也要卖她一个面子。“也好。再过一会儿，便要去福祥院了。”
谢荣华哪里能让两个丫头代为受过，拉着公主的手道：“是我起晚了，不怪她们的。母亲，走，我陪您用膳去。”
别看安宁公主挺随和的，但到底是皇家公主，通身的气势并不弱。尤其是她怔怔的看着一个人的时候，那澎湃的威严，叫人不敢直视。
安宁公主见她还饿着肚子，不免睨了女儿身后伺候的丫鬟一眼。“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还没用饭？”
谢荣华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虽然不太明显，看着却带了几分亲昵。“还不错。母亲，我肚子还饿着呢，可有我的吃食？”
“好好，骄阳睡得可好？”安宁公主牵了女儿的手，仔细的打量了好一会儿，才红着眼眶回应道。
安宁公主生了两个儿子才得这么一个闺女，自然是疼到心坎儿里。只是，这女儿的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平日里太过于孤傲冷漠，连她这个母亲都难以亲近。久而久之，母女之间倒是生分了。如今，女儿主动示好，她如何不高兴？
谢荣华下巴微扬，上前给安宁公主行礼问安。“母亲昨儿个睡得可好？”
锦溪领命，赶紧上前去打帘子，并福身请安。
安宁公主刚净完手，听到丫鬟的禀报很是意外。“快请进来。”
梳妆妥当之后，谢荣华又在外头罩了一件金丝绣线的纱裙，这才带着丫鬟浩浩荡荡的去了安宁公主的住处——陶华院。
谢荣华打量了一番，甚是满意的挑了挑眉。
不过，主子的事情，可不是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能够过问的。于是，乖巧的去开了首饰盒，将那套包裹的严严实实重达斤余的步摇取了出来。顺便替主子挽了个百合髻，将步摇稳稳地别了上去。
红绸听到这答案有些惊讶。自家姑娘向来性子孤傲，最是不喜那金灿灿的饰品，觉得俗气。今儿个怎么突然转性儿了？
谢荣华习惯性的摩挲着袖口的花纹，垂眸道：“皇上赏的，自然戴着更体面。”
红绸有些犹豫，请示道：“这…会不会太过张扬了？”
谢荣华微微抬眸，阻止了负责打点她首饰的红绸。“不好。去把年前皇上赏的那套五凤串珠金步摇拿来。”
“姑娘，戴这套蓝宝石点翠头面可好？正好配您身上这套水绿色的衣衫。”另一道娇俏的嗓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想到那副贪婪的嘴脸，谢荣华重生回来的好心情顿时荡然无存。“不用了，一会儿去母亲那里一道用些。”
谢荣华嗯了一声，便穿上绣鞋，坐于梳妆铜镜前。若她记得没错，再过几日便是太夫人唐氏的寿辰。今儿个前去请安，那个无耻的老太婆就会向母亲索要陪嫁中那盒价值连城鸽子蛋那么大的东珠。
见主子睁开眼，红妆立刻拿了早就挑选好的衣裳上前，服侍她穿上。“姑娘，小厨房已经备下了早膳，您吃两口再去福祥院吧。”
谢荣华怔了怔，前世记忆如流水般倾泻而出。是了，她如今的身份还只是安宁公主的嫡长女谢氏三娘，而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后。
“姑娘，寅时三刻了，再不起身，去太夫人那里请安怕是要迟了。”红妆望了望多宝阁上的沙漏，再一次唤道。
“姑娘，姑娘…”谢荣华迷迷糊糊之中，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细细一回忆，赫然是红妆，那个伺候了她大半辈子的贴心忠仆。
谢荣华一觉醒来，便回到了二十年前的奉国公府。
奉国公府，便坐落在林立的豪门之中。
皇城东侧的白虎街，乃是皇亲贵胄聚居之地。能够在这里占有一席之地的，皆是京城中举足轻重的名门望族。
长安城的初春，草长莺飞，细雨如丝如雾。一连几日的蒙蒙细雨过后，天气回暖，万物复苏，到处一派繁荣昌盛之景。
42 摆婆婆谱幡然醒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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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没有留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题外话－－－－－－
谢荣华见到母亲的改变，嘴角不由自主的向上弯起。
安宁公主突然发威，屋子里那些还在幸灾乐祸的也都变得警觉起来，也才开始正视起她公主的身份来。
太夫人以为掉两滴眼泪，再把安宁公主当年的话拿出来说事儿，安宁公主就一定会服软向她赔罪的。可没想到的是，这一项恭顺的公主居然动了怒。看着她那带着薄怒的娇艳，太夫人忽然心生不妙。
“够了！你哭给谁看呢！”安宁公主看似面和心善，但好歹也是养尊处优惯了的公主。如今一朝醒悟，自然不会再任由人欺压。
听着太夫人指桑骂槐，安宁公主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她贵为一国公主，肯下降到谢家，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她不懂得感恩也就罢了，还处处刁难。亏她忍了她这么多年，简直就是不识好歹！
太夫人一脸震惊的看着她，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好好好…你们一个个都翅膀硬了，都不把我这个老太婆放在眼里了！仗着自己的身份，就敢忤逆长辈！当初嫁进府来的时候说的可好听了，会一直恪守本分，孝顺公婆，结果老太爷一走，你们就翻脸不认了…哎哟…我的命怎么这可苦啊…”
“骄阳说的对，这些年来，咱们府里的规矩的确是有些乱了。”安宁公主浅浅的抿了一口茶水，神情变得肃穆。
只是今日谢荣华的一番话，让安宁公主幡然醒悟。她可是大齐尊贵无比的天家娇女，先皇最为宠爱的皇室公主！在谢府，就算长幼有序，但她公主的身份却是排在儿媳这个身份之前的。
“安宁，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太夫人被谢荣华挤兑的说不出话来，只得挑比较软乎的柿子捏。安宁公主向来给人温和谦卑的感觉，故而太夫人便刻意的忽略了她皇家公主的身份。以往，只要她摆出婆婆的身份来，她肯定会屈服的。
谢荣华冷冷的瞥了这位大伯母一眼，哼道：“原来，在祖母和大伯母的眼里，至高无上的皇权竟然如此的不值一提。看来，下次进宫的时候，是该好好儿的跟皇帝舅舅探讨一下，什么叫做君为臣纲了。”
李氏见太夫人吃了瘪，想着太夫人是她最大的靠山，忙呛声道：“荣华，太夫人可是你嫡亲的祖母，你怎么能这么跟她老人家说话？还不快跪下来给太夫人请罪。太夫人看在你年幼的份儿上，定不会重重处罚的。”
太夫人摆了一通大道理，还以为拿捏住了这母女二人。正暗暗得意呢，被谢荣华这么一问，一口气顿时噎在了喉咙里。
谢荣华这么一提醒，屋子里的人这才记起来。排在孝道之前的，自然是忠义了。何为忠？自然是对皇室的敬畏和忠心了。刚才她那一番话，可是彻彻底底的将皇家威严给踩在了脚底下！
谢荣华怒极反笑，道：“哦，祖母还知道**纲常这种东西啊。那您知不知道，排在孝道之前的，是什么？”
呵，她真是好大的威风，居然连皇室都不放在眼里。
她们对她这个公主不敬，她可以原谅。可荣华是她的掌上明珠，她的心肝宝贝，她凭什么要承受这些！
安宁公主广袖下的手微微收紧，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悲哀来。自打下嫁到谢家，她从未仗着自己公主的身份对谁摆过脸色。反倒是太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以长辈的身份拿捏她。轻则冷嘲热讽，重则无情责骂。而为了阖府的安宁，她都默默地忍了。可谁曾想到，她一再的退让，居然让她们得寸进尺，竟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太夫人原本就在气头上，谢霜华这一开口，无疑是火上浇油。顿时，桌子上的茶壶砰地一声落地，摔了个稀巴烂。“哼…别以为皇上册封了你郡主就无法无天了！在谢府，我可不认你什么公主郡主。做晚辈的，就该有个做晚辈的样子。若是连孝道都丢到了一边，那还能算是个人吗？”
正待劝解几句，却听长房的大姐儿谢霜华阴阳怪气儿的说道：“祖母，我看您还是别计较了。二妹妹都将祖父抬出来了，您若再教导她规矩，恐怕连皇上都要搬出来了。”
安宁公主蹙眉，对女儿今日的这番举动很是不解。女儿向来明事理，像这般公然顶撞长辈却是第一次。
“你…反了反了…你竟然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太夫人向来被大房的人奉承惯了，哪里容许一个小辈放肆，指着谢荣华鼻子的手都颤抖了起来。
“祖父时常教导，要不耻下问。孙女有不明白的地方，自然要问个清楚。祖母不但不为孙女解惑，反倒责骂于我，这究竟是何道理？”谢荣华冷笑一声，不卑不亢的反驳了回去。
太夫人眯了眯眼，越发的看这个孙女不顺眼。“你这是什么态度，是在质疑长辈吗？你这个忤逆不孝的…”
“难道是我弄错了，这会儿已经过了卯时了？”她象征性了屈了屈膝，朗声说道。
谢荣华下巴微敛，眼底滑过一丝冷意。这死老太婆，一天不刁难她们母女心里就不舒坦是不是？若是以前，她或许会为了二房的清净，忍了这口气。只是，重活一世，她凭什么要忍受这个老虔婆的鸟气！
太夫人在安宁公主母女俩进来的时候，脸上的笑意就冷了下来。又见公主对李氏不理不睬的，脸色又冷了几分。“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才过来，你们眼里可还有我这个长辈？！”
李氏热脸贴了冷屁股，脸色很是难看。但碍于安宁公主的身份，又不能发作，只好强忍着心里的憋屈，讪讪的端起茶杯，以掩饰那喷薄而出的嫉恨。
安宁公主勾了勾嘴角，哪里听不出李氏话里头的讽意，故而并不接话。她先是冲着太夫人微微颔首，然后便在太夫人下首的位子坐了下来。
“弟妹来了，刚才太夫人还念叨你呢！”还是大夫人李氏最先反应过来，挤出一抹笑容，率先打起了招呼。
43 公主发威撕破脸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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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太夫人听了这话，一口气没顺下来，晕死过去。
谢荣华心里暗笑：母亲果然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直戳心窝子啊！
安宁公主冷冷的瞧着她，眼底最后的一丝敬意也被消磨的干干净净。“太夫人若是能这么轻易的就被逼死，早在老太爷过世的时候就追随他而去了，何须等到今日！”
“你…你们这是要逼死我这个老太婆啊！”太夫人指着谢荣华的鼻子，想要骂却骂不出来。
“长幼有序又如何？祖母，您可别忘了，在长幼之前，还有个贵贱呢。”谢荣华冷哼一声，根本没将她嘴里的所谓规矩放在心上。
她最嫉恨的就是这母女俩的身份，如今撕破了脸皮，她看她们就更加不顺眼了。一个带着名字叫，一个按照排行叫，亲疏如何，立见分晓。
“就算你是郡主的身份，但长幼有序，你也不能对霜姐儿无礼。”太夫人将谢霜华挡在身后，愤愤不平的说道。
太夫人喉咙一梗，这才再次想起她们母女二人的身份来。论王法，顶撞皇族，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王法？祖母，您确定要跟我讨论王法，嗯？”谢荣华嗤笑一声，言语之间满是嘲讽之意。
太夫人刚才还沉浸在公主的威严之下，直到这会儿才回过神来。在国公府作威作福多年，又最是偏爱长房一家子，自然是要站出来维护她们的。“二姐儿，你这是做什么！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谢霜华吓得后退好几步，惊恐的朝着太夫人身边躲去。“祖母…救命啊…”
谢荣华眉眼带笑的朝着她瞥过去。“你说，我敢还是不敢？”
“谢荣华，你敢？！”谢霜华被打了一巴掌就够难受的了，居然还要再打十下，她哪里肯。
被谢霜华嫉恨的盯着，谢荣华没有感到丝毫的不适，反倒露出一抹笑容，提醒道：“不尊长辈，藐视皇家公主，掌嘴十下已经是宽容了。锦沫姑姑，还不动手？”
谢霜华紧咬着下唇，脸上火辣辣的一片，半张脸早已肿得像肉包了。她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谢荣华郡主的身份。她才是国公府最为尊贵的嫡长女，是姐妹中最尊贵的存在。可偏偏这个堂妹有一个公主出生的母亲还不够，皇上居然还破格封了她郡主。每每出去参加宴会，别人首先问候的是她这个郡主，反倒是将她这个国公府嫡长女给抛在了脑后。想到那些屈辱，她就恨不得谢荣华去死。
锦沫轻蔑的瞥了李氏一眼，恭敬地朝着谢荣华行了个蹲礼。“二姑娘乃是皇上赐封的骄阳郡主，规矩自然是极好的，何须奴婢来教导。”
李氏一脸愤恨的瞪着谢荣华，恨不得扑上前去撕了她那张明艳的小脸蛋。“你…你这是强词夺理！哼，你也顶撞了太夫人，怎么不见她们教导你规矩！”
谢荣华一个眼刀子飞过去，挺直脊背，说道：“大伯母，堂姐顶撞长辈，本就是她的不对。既然大伯母您平日里忙，没空教导堂姐规矩，那就只好由锦沫姑姑代劳了。锦沫姑姑虽说是母亲的陪嫁宫女，却也是朝廷的五品女官。能够得她亲自教导，说出去，堂姐颜面上也是有光的。我也是一片好意，您怎能如此无赖于我。”
“荣姐儿，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居然如此狠毒？！霜姐儿可是你的堂姐，你竟让一个卑贱的奴婢掌她的嘴？你…”
那可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嫡长女啊，平时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岂能容许别人这般糟践？
李氏见女儿挨了打，一颗心瞬间揪了起来。
谢荣华见她仍旧不吸取教训，还在长辈面前放肆，冷笑一声，道：“看来，国公府的规矩的确不怎么样。一个小辈，也敢顶撞长辈，我看这一巴掌还不够。锦沫姑姑，再赏她十巴掌，也好让她长长记性。”
谢霜华愣了许久，直到疼痛袭来这才有了反应。“你…你一个贱婢，竟然敢打…”
那清脆的巴掌声落在谢霜华娇嫩的脸蛋上，顿时留下清晰的四根手指印。
只是，不等她把话说完，公主身边的另一个大宫女锦沫突然上前一步，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谢霜华从小娇生惯养，见母亲如此卑躬屈膝，顿时怒火心烧，站出来替李氏打抱不平道：“公主真是好威风，摆谱居然摆到家里来了，我娘可是未来的国公夫人…”
李氏吓了一跳，双腿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差点儿就给跪了下去。“臣妇…臣妇见过公主殿下…”
公主身边的陪嫁宫女锦溪早就看不惯这群装腔作势之人，听见李氏的称呼，立刻就跳出来指责道：“大胆！见了公主，还不行礼！”
“弟妹…”李氏一直充当着老好人的角色，故而顺口就叫了出来。可一接触到安宁公主的冷眸，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屋子里静的可怕，除了谢荣华之外，其他人个个胆战心惊，恨不得立马从屋子里消失的好。
想到今儿个叫她们来的目的，太夫人又是一阵后悔。将公主儿媳给得罪了，那她念想了那么久的东珠怕是要不着了。
这些年来，安宁公主的伏低做小，的确让她几乎忘记了这儿媳妇的身份。久而久之，颐指气使起来得心应手，渐渐地就忘了自己姓什么了。回头想想，她能够在京城一众贵夫人们当中混得开，还不是别人给公主殿下面子。
太夫人被她锐利的眼神盯得心里直发毛，刚才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气势早就不复存在。
“本宫今日总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做颠倒黑白，是非不分。本宫敬你是驸马的生母，故而晨昏定省不曾懈怠。可你也别忘了，本宫除了是国公府的媳妇，亦是大齐最尊贵的公主，代表着皇家的颜面。本宫以前敬着你，免了你们日常的规矩，那是给你们体面。谁知道你们不但不感恩戴德，还步步紧逼得寸进尺，居然连皇上亲封的郡主都能随意的辱骂，你们好大的胆子！”安宁公主积压了十几年的不满一瞬间爆发出来，其威力可想而知。
44 当年往事气死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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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她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啊？
谢荣华突来的举动，让屋子里的人都有些惊讶。尤其是太夫人和李氏，她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她居然肯认错。这个向来娇蛮任性的二姐儿，居然也有低头的一天？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啊。
太夫人刚要再唱作俱佳的表演一番，门帘子却突然被人掀开。谢荣华带着安宁公主身边的两个大宫女闯了进来，噗通一声就跪在了谢二爷的面前。“父亲，一切都是荣华的错，不关母亲的事。荣华不该为了维护皇室尊严，顶撞祖母。”
这事儿，分明就另有玄机，他才不会像大哥那般被忽悠呢。
“那也不能什么都不问，就罚了安宁母女吧。”谢二老爷可不是个糊涂人，从太夫人异常的举动就猜出了个大概来。
谢大老爷虽然跟弟弟们的感情深厚，但却是个愚孝之人，最是听太夫人的话。见太夫人如此苦恼，只得硬着头皮帮腔道：“二弟，你就少说两句吧，瞧母亲都病成什么样儿了。”
“你…哎哟…这是什么世道啊…媳妇不敬我这个婆婆也就罢了，如今连儿子都不维护我这个老婆子了…真是娶了媳妇就忘了娘啊…”太夫人哪里敢把那对母女叫过来对质啊，只得蛮横的撒泼，想要蒙混过关。
“若真的是安宁和骄阳的错，我立刻将她们送进祠堂请罪。可仅凭着一个丫鬟的片面之词，就给她们母女定了罪，恐怕有失公允。不若将她们叫来，当面对质一番，母亲觉得如何？”妻女是什么样的性子，他岂会不清楚。骄阳虽然任性，但行事也是有分寸的，绝对不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太夫人见心腹丫鬟被责骂，忍不住大声斥责道：“她有什么错！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老二，不要以为公主和二姐儿是你的妻女你就这般维护。若不是她们忤逆顶撞，我也不会气得晕倒！”
落叶吓了一跳，慌忙跪下来请罪。“奴婢知罪。”
谢二老爷与谢大老爷的儒雅不同，俊雅之中带了丝英武之气，个子也更挺拔。在听了落叶的控诉之后，面色虽然有些不好，却并不完全相信那丫鬟的话。“私底下议论主子是非，你好大的胆子！”
谢大老爷刚要发怒，躺在床上的太夫人幽幽转醒，哎哟哎哟的哼哼了起来。“你也别为难丫鬟了，那种大逆不道的话，她如何能说得出口…”
落叶低下头去，不敢吱声。
“还说什么？”谢大老爷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脸色也越发沉重。
李氏向来注重名声，一般都是唱白脸儿的。一个眼神示意，太夫人跟前伺候的大丫鬟落叶便站出来控诉道：“今儿个公主殿下和郡主来请安，太夫人不过是问了一句为何迟了，郡主便不依不饶，说太夫人小题大做。大夫人觉得郡主有失规矩，不该顶撞长辈，稍稍提了一句，便以不敬皇室的罪名将夫人骂了一通。霜姐儿气不过，替大夫人说了几句话，公主竟然命贴身宫女掌霜姐儿的嘴。太夫人惊怒，要公主好好管教郡主，可谁知公主竟不觉得郡主有错，还说…还说…”
谢家大爷听了直拧眉，不耐的问道：“究竟怎么回事，你把话说清楚咯。”
她故意将话说了一半，剩下的便由着几位爷们儿去臆测了。
大夫人李氏在太夫人身边侍疾，有这么好的机会给二房那对母女上眼药，自然不会轻易的放过。于是拿起帕子假装拭了拭眼泪，道：“大夫已经诊过脉了，说是肝火旺盛，气郁于胸，这才晕倒的。太夫人到底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唉…其实，也不怪弟妹和二姐儿…”
“太夫人因何病倒，可看过大夫了？”谢大老爷谢驰疆肤色白皙，身材魁梧，虽然出身武将世家，举手投足斯文有礼，有股子文人的儒雅。
谢家几位老爷下朝回府，就听闻太夫人病倒了，连水都来不及喝一口，就急匆匆的赶去了福祥院。
她这还算客气的，更难听的她都还没说呢！
谢荣华撇了撇嘴，不再吭声。
安宁公主娇嗔的睨了宝贝闺女一眼，道：“淘气！有你这么说自个儿祖母的吗？纵然她真的有什么不对，可到底是长辈，是你父亲的生母。”
谢荣华眨了眨眼，道：“或许，是觉得太夫人并非善茬儿，不想她继续活着祸害子孙后代吧？”
“哦，你这个丫头倒是鬼机灵。那你说说，究竟是因为什么？”安宁公主挽着女儿的手，笑着问道。
谢荣华撇了撇嘴，不敢苟同。“祖父当年因为什么原因娶的太夫人，母亲又不是不知道。祖父才不是因为这个，才想让太夫人陪葬的。”
安宁公主给了宝贝闺女一个不赞同的眼神，却也没有多加斥责，而是叹道：“或许他老人家临终之前，是真的舍不得发妻吧。”
“祖父怎么会…”谢荣华毫不掩饰脸上的笑意，幸灾乐祸着。
大齐民风开放，像殉葬这种不近人情的事早已不再盛行。只有极少数的贵族，会在死的时候要求有人殉葬。
“殉葬？”谢荣华听到这里，嘴角不自觉的弯起，一副震惊又开心的样子。
难得女儿露出那样期盼的神色，安宁公主就更加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将当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她说了个清楚。“当年你祖父还剩下一口气的时候，将我们还有太夫人叫到身边，说舍不得你祖母，未免地下孤单，要求她跟着殉葬。”
谢荣华一双星眸亮晶晶的，似乎对这个秘密很感兴趣。
安宁公主宠溺的拍了拍女儿的手，温言细语的解说道：“说起这事，也算不得府里的秘密。只是当时你还小，老太爷弥留之际，你并不在跟前，后来太夫人又刻意下了令隐瞒，所以你并不知晓。”
“母亲，您刚才所说的那番话，究竟是何意？”挽着安宁公主的手出了太夫人的院子，谢荣华便忍不住好奇的问了起来。
45 如此祖母彻底翻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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携恨重生，素手抄刀，斗继母，惩嫡妹，灭渣男，溜王爷，手到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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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既然母亲容不下安宁母女，那就如您所愿。明日，我们就搬去公主府。”说完，拉着谢荣华头也不回的踏出了福祥院。
谢二老爷冷笑连连，背过身去，不愿意再看她一眼。早些时候，安宁曾委婉的跟他提过想要搬去皇上赐的公主府住，他还觉得不妥。毕竟，太夫人还在世，就此分家，有些不像话。可如今看来，这日子实在是没法过下去了。以前，私底下听丫鬟们议论，说堂堂一个公主在府里的地位还不如连诰命都没有的大夫人，他还有些不信。心想着，安宁好歹是皇家公主，不看僧面看佛面，太夫人多少有些顾忌。可谁曾想到，太夫人居然如此托大，根本没将安宁当成儿媳妇看待。
太夫人气得面色通红，拍着床板喊道：“反了反了…你们一个个都不把我这个长辈放在眼里，是不是？谢驰豫，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难怪…难怪骄阳会忍不住顶撞长辈…有这样一个不辨是非的祖母，任谁都会心寒…”谢二老爷说着，便将还跪着的女儿扶了起来，拉着她就要往外走。
“事情真相到底如何尚未弄清楚，母亲就要打要罚的，这也叫处事公道？单凭一个丫鬟的片面之词，就给亲孙女定了罪，传出去还不笑掉人家的大牙。都说奴大欺主，今儿个总算是见识到了！”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有错就要罚，难道连你也要忤逆我？果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太夫人正得意着，突然被儿子呛声，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谢二老爷听了这话，官袍下的拳头捏的嘎嘣直响。“好一个公允…原来，在母亲的心里，骄阳这个亲孙女，还不比一个低贱的丫鬟！”
太夫人睨了这个长子一眼，怪他不该烂好心。“怎么就罚重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这么做，也是讲究一个公允。免得别人在背后戳我们谢府的脊梁骨，说我们处事不公，苛待下人。”
谢大老爷懵了一阵，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这罚的也太重了吧？荣姐儿好歹是姑娘家，伤了身子可不好…”
李氏在一旁幸灾乐祸着，心想：哼，叫你掌我闺女的嘴。十巴掌，换二十大板，算是便宜你了！
谢荣华心中一阵冷笑，这就是她嫡亲的祖母。明明就是理亏的一方，却蛮横的颠倒是非，妄自尊大。打板子？她竟然要打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板子！即便是犯了错的奴婢，也极少有被打板子的。好，很好。
“正因为是亲孙女，我才不得不严加管教。免得以后嫁了人，做出忤逆长辈这等有辱门风的事情来。”太夫人振振有词的说道。
谢二老爷听了太夫人的话，眉头不由的拧起。“母亲，骄阳可是您的亲孙女。”
太夫人，果然是老糊涂了！
便是一直为吭声的谢三老爷，此时也忍不住惊愕的抬起头来。这惩罚，也太严厉了一些吧！先不说二姐儿到底有没有错，打板子这样的惩罚，除非是犯了大错，才会罚的如此严厉。更何况，二姐儿还是谢二老爷和安宁公主的掌上明珠，是谢家二房嫡出的姑娘。被打了板子，今后要如何见人？
太夫人听了这话，有些不高兴。李氏这分明就是拿脚踩她的痛楚嘛。明明就是低人一等的婢女，她这个主子居然还不能罚，简直是想要活活气死她啊。这口怨气，她如何能咽得下去，只得将所有的愤恨都发泄在谢荣华这个孙女的身上。“二姐儿，既然知错了，那就罚你二十板子，再去祠堂跪一个月。”
李氏见老太太沉不住气，忙拉扯她的衣袖，提醒道：“母亲，锦溪锦沫二位姑姑有错，自有公主处置，如今讨论的是二姐儿的问题。”
只是，她也未免心急了一些。这样嚷嚷，反而让人心生疑虑。再者，锦溪锦沫可是有品阶的女官，可不是她说打杀就能打杀的。
“大胆！在我福祥院也敢随意的攀咬。来人啊，将这两个宫婢给我拉下去杖毙。”太夫人见事情有些不妙，哪里还有那个功夫装病。
落叶在谢荣华进屋的那一刻，脑子就一片空白，知道今日之事不会善了了。骄阳郡主是个什么性子，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否则，太夫人也不会气得晕过去。想到刚才那番污蔑的话语，她的身子就忍不住抖了抖。“奴婢…奴婢…”
“落叶，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污蔑主子！”
站在她身后的锦溪锦沫对视一眼，心中满满的愤恨。“胡说。自打公主下降以来，哪一次请安错过了时辰？！”
谢荣华抬眸，满脸的惊讶。“请安来迟？这话从何说起。”
谢大老爷虽然愚孝，却也不是个蠢笨之人，自然也听出了一些门道。他扫了那跪在地上的丫鬟一眼，对谢荣华说道：“这丫鬟说，你因为请安来迟了，被祖母训斥了几句而心生不满，所以顶撞长辈？”
谢二老爷瞥了这蛮不讲理的老母一眼，并未搭理。而是煞有介事的端着长辈的架子，一一斥责。“祖母年纪大了，难免犯糊涂。即使有错，你一个小辈，如何能跟她一般见识？至于你堂姐，犯了错，自有你母亲来处罚，何须你越俎代庖？还有那什么…忠孝两难全…这是你一个丫头片子该考虑的问题么？”
“你听听，你听听…你自己都认错了，我可有无赖她？！”她话音未落，太夫人就急切的嚷嚷起来。
谢荣华知道父亲已经明白了她的用意，便一唱一和的配合起来，道：“女儿不但知错，且有三罪。长辈有错，作为晚辈，不该急着辩解，其罪一；自古忠孝难两全，我将忠君放于孝道之前，的确不孝，其罪二；堂姐对母亲言语不敬，女儿不该自作主张替母亲罚了堂姐，其罪三。”
谢二老爷对女儿的疼爱是毋庸置疑的，更是个心思通透之人。早在谢荣华前来请罪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她的用意。为了堵住太夫人的嘴，他故意板起脸来，大声质问道：“荣姐儿，你竟然忤逆长辈，你可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