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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云尘夕     大唐房二txt下载     大唐房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五八章 改口

    第二五八章改口

    原来当年隋炀帝杨广上位以后,杨素和杨玄感父子几人在朝堂上位高权重,引得一般朝臣多是看着杨氏父子的脸色行事。

    再加上杨家比之杨广内库还要富足的财富,向来权欲极强的杨广,岂能忍受他人在侧安卧?

    况且,他自己尚且是算计了自己的兄长,才得以上位,这些事情老奸巨猾的杨素又岂能不知,所以,他也忌惮杨氏父子有一天会如此算计自己,毕竟杨素一家和他杨广虽然不同宗却也同族,族谱之上也是能续接的上的。

    所以,在杨素死后,杨广便挑了从未在众人面前露过脸的冯成刚,去了杨玄感身边卧底,以防杨玄感有不臣之心。

    同时,开始在朝堂之上提拔有能力的寒士子弟,着重打压世家。

    后来杨玄感兵败也有着冯成刚的通风报信。

    至于杨玄感死后,杨家的千万贯的家财,只有一部分被杨广得到收进了他的内库,供他享乐用。其余的全都被各大世家早早的,在暗中瓜分掉了!

    只有京中空荡荡的杨家老宅,被还给了杨氏一族。

    至于世盟的人,之所以追着冯成刚不放,为的也就不是杨玄感家早就不存在的家财了,而是两杨中的另外一个杨——杨广!

    当年杨广在龙船上被人杀死之后,龙船之上除了大量供其淫乐的美女,还有不少填充他口腹之欲的美食外,并未发下多少金银珠宝。

    随后有不少的英雄豪杰闯入皇宫,发现杨广的内库也是空荡荡的,所以,有人怀疑杨广早就料到被人造反的这一天,是以早早的就将大量的财宝藏纳了起来,以备自己的后人东山再起!

    当年杨广能够信得过的,冯成刚算是一个!

    在杨广当年亲信或被杀,或逃匿,到后来就连逃匿的也陆续被杀,最后也就只剩下了冯成刚一个可能知道内情的人,还活着!

    冯成刚自然也成了贪恋那批不知存不存在的宝藏的人,争相追索的目标了!

    “那娘当年决定嫁给爹的时候,可知道爹的身份?”房遗爱瞪大眼睛望着孙芸娘。

    对于房遗爱听完之后,第一个问题问的竟然是自己当年嫁给冯成刚的时候,知不知情,而不是问隋炀帝杨广的宝藏事宜,这让孙芸娘意外之余,更是感到暖心。

    “知道,当年我决定不顾我娘的反对,跟着三哥走的时候,三哥就把事情全都跟我说了。”孙芸娘点头,笑着说道,脸上并未见到一丝的后悔之意。

    “娘,你,胆子真大!”房遗爱惊讶的望着孙芸娘良久,最后才满是佩服的憋出这么一句话。

    这得怎样的浓情和爱意,才能让孙芸娘如此不顾后半生的一路飘摇追杀,这么无怨无悔的跟着冯成刚一辈子?!

    在佩服孙芸娘的勇气和对于爱的执着之余,房遗爱也在不断苦苦的思索,在自己记忆里一直有些木纳憨厚的冯成刚,到底还有那里能够让孙芸娘爱恋的如此无悔!

    幸福的红晕褪去之后,孙芸娘望着房遗爱问道,“你就不想问问娘,隋炀帝的宝藏的事情?”

    “以炀帝奢靡的程度,就连三次东征的时候,都是华丽的香车,艳冠的美女,还有丰盛的佳肴陪伴,更是为了方便见识江南的美女,为了更加及时的亲近芳泽,而不惜人力物力开凿了大运河,”房遗爱撇嘴说道,“若是他的内库里还有金银财宝的话,他的子孙后人,何至于一个个的寄人篱下?怕是早就隐姓埋名,意图东山再起了吧?再不济也能平安一世的做个饮食无忧的富家翁。”

    “你,真的这样想?”孙芸娘惊奇的看着房遗爱,问道。

    “奢侈是需要金钱来堆切的。”房遗爱点头说道,“传言炀帝一顿饭都要耗费几千两银子,内库里的银子,就这么个消耗法,持续那么多年,还能有剩余?”

    “不是我不爱银子,只是这种有可能丧命,而且还不一定存在的银子,我还没那么大的贪心。”房遗爱继续说道,“更何况,我现在吃喝不愁,抛却每月几百贯的零花之外,还能存起来不少。”

    “若是我不老老实实的经营好可以握在手里的银钱,而是贪心的寄希望于那不切实际的所谓宝藏的话,我还不如自己买块豆腐撞死算了。”房遗爱说道,“省的到时候被人不明不白的干掉,仇都没人替我报。”

    “你倒是想的明白。”孙芸娘一脸的感慨,很是欣慰地看着房遗爱,衷心地说道。

    “人啊,只要不老是寄希望于突然之间的天降财富,而是牢牢的把握住手里的拥有的,想要幸福,其实也不过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房遗爱回想着上辈子听闻的不少例子,有感而发的说道。

    孙芸娘眼里闪过一丝的亮光,嘴角带着满足的笑,赞同的点了点头。

    “其实,真的就像你说的那样,炀帝宝库里的钱财和珍宝,早就被他的奢靡给消耗一空了。可是,宇文化及担心炀帝的众位亲信会找他替炀帝报仇,这才散播了炀帝内库财宝被转移珍藏的消息。”孙芸娘幽幽的说道。

    “利用大家的贪心,来个借刀杀人?”房遗爱想想觉得也对。

    像杨广这种到处强女人,收刮钱财的人,身边能不养几个信的过的亲信吗?这些受过杨广恩惠的人,在杨广被人杀死之后,在这将就知恩图报的时代里,又怎会不替恩主杨广报仇雪恨?

    身为有异心,却能被杨广委以重任的丞相宇文化及,对于杨广身边的亲信存在,又岂会没有任何觉察?

    再加上“只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宇文化及自然忍受不了天天被杨广那帮亲信惦记着脑袋的日子,到时候就算不被杀,也会被人给惦记的疯死!

    与其自己手忙脚乱的费力收拾,到还不如把大家都引进来,将自己的敌人,转化成大家共同的目标,借着别人的刀,帮着清除自己暗中的敌人,保的自己平安,高枕无忧,岂不快哉?

    “果然心思歹毒,不愧为奸相!”房遗爱很是佩服那个从未见过面,也不可能见到面的宇文化及。

    ***,是谁说古人愚笨好糊弄的,瞧瞧,这么歹毒的点子都有,而且搅乱的不只是江湖,就连一向自喻底蕴丰厚的世家,也都给牵扯了进来!即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是真的,世家也有人力和精力来冒这个险!

    是真的话,得到了利益就不言而喻。即便是假的话,世家也是消耗的起,同时也可以借机招揽一些为此耗尽身家的江湖游侠为己所用,对自己的力量更是来了一次优胜劣汰的无形进化!无论如何来算,世家的人都不算是吃亏,而且还可以到处的搅风搅雨!

    “唉,还不都是人心不足惹出的祸端。”孙芸娘无奈的说道。

    陪着孙芸娘先聊到半夜,见孙芸娘脸上有些疲态,房遗爱让孙芸娘早些休息,自己起身告辞回房。

    “遗爱,”孙芸娘叫住房遗爱,说道,“进了长安城,你改口和铃儿一样叫我干娘吧。”

    “娘?”房遗爱顿住脚步,疑惑的望着孙芸娘。

    “娘知道你心里孝顺,将我和你亲娘一样对待,”孙芸娘微笑着解释道,“进了京城,你若是还这般叫我的话,房夫人虽然不会说什么,但心里难免有些不舒服,毕竟你是她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又是她辛辛苦苦拉扯长大的。”

    “而且,进了京城,我难免会跟你父母碰面,到时候你叫一声娘,这一声娘,到底是我应,还是房夫人应?”孙芸娘摆手制止了想要张口的房遗爱,继续说道,“那样的话,我们两个岂不是尴尬?到时候你也没法解释不说,还整得咱们三个人心里都别扭。还是早早区分开来的好。这样及避免了到时候的尴尬,也免了你的为难,我和你娘也能顺顺当当的相处。”

    “娘!我……”房遗爱很是自责,自己怎么就没想过这个问题?貌似见了孙芸娘之后,京城的事情,大都被他暂时抛逐脑后了,根本就没想着去烦心来着。

    “还叫娘?该改口叫干娘了。”孙芸娘嗔怪的提醒道。

    “娘,是孩儿思虑不周。”房遗爱心下叹口气说道,见孙芸娘又要责怪自己改口,于是赶忙说道,“明天再改口也还来的及,娘,你早点休息吧,明天中午差不多就进长安了。”

    “你记在心里就好。”孙芸娘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的提醒道。

    “孩儿知道了。”房遗爱应道,帮孙芸娘再次盖好被脚,这才熄了灯烛,转身出了房门。

    房遗爱在孙芸娘房门口站了好一会儿,这才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转身回房。

    若不是孙芸娘提醒自己,自己还真就没注意到这种情况,到时候真的惹得自己的两个娘亲心里不快,自己的罪过就大了,毕竟这两个娘亲都是真心疼爱自己,在自己心里占了份量,让自己记挂在心里的人。

    ……

第二五九章 喜冬

    第二五九章喜冬

    早就接到了房遗爱的书信,知道早年收养房遗爱的孙芸娘,被房遗爱在利州找到了。

    房夫人知道房遗爱这些年来一直牵挂着孙芸娘夫妇,她自己心里也同样感激当年孙芸娘夫妇对房遗爱伸出的援手,没让自己孩子在大雪天里冻死在户外。

    知道今天房遗爱跟太子和魏征一道回京,房夫人早早就的就让人给孙芸娘收拾了客房,准备了热水和吃食,就连衣服因为不知道孙芸娘的身量,干脆让人大中小几号的都备上了几套,到时候哪个号合身,就在按照哪个号加做就是。

    吩咐了厨房早早准备丰盛的午饭,房夫人干净利落的处理完府里的事宜,换了身干净而又朴实的见客衣服,不时的看看天,再问问时辰,估摸着房遗爱等人差不多快到城门了,就急急的催促莲儿,让人赶紧备好马车,带着房遗则早早的去了明德门等着。

    看着房夫人不时地掀开车窗帘子往外探看,还一个劲的问“怎么还没到?”,跟来的莲儿和兰儿很是有些无奈,只能劝说“夫人稍安勿躁,二少爷他们一会就到。”

    房夫人嘴里应着,下一刻还是忍不住掀帘子往外探看。

    知道以往沉稳的夫人,这次是为什么这么的沉不住气,莲儿和兰儿两人轮流劝说,说是能够把二少爷照顾的如此知礼,想来是个稳重的人,也是个明理的人,让夫人不必如此的惊忧。

    “娘你怎么了这是?”就连小点点儿的房遗则,也觉得房夫人今天很是有些不正常,忍不住好奇的问道,“难不成二哥出事了?”这是房遗则所能想到的唯一让娘亲失态的理由。

    “你二哥好好的那,别乌鸦嘴的平白咒你二哥。”房夫人作势扯了扯房遗则白嫩嫩的小脸,说道,“赶紧呸呸掉。”

    房遗则呸呸了两口,挠着脑袋更加不解的问道,“二哥又没出事,娘干嘛这么的紧张?”

    “我……”房夫人答不上了,怔了一下,想到,是啊,我干嘛这么沉不住气,就像莲儿和兰儿说的,她既然教的遗爱如此,自己应该也是个好的。而且遗爱敬她是娘,自己有何尝不是遗爱的亲娘,见面说的来,便带她亲厚些就是了,用不着这么紧张。

    这么想着,房夫人的心绪也就渐渐的平静了下来,端坐在马车里,等着房遗爱一行的到来。

    巳时末,李承乾和房遗爱一行人到达的明德门。

    李承乾和魏征等人跟房夫人打了招呼,先行进了长安。

    房遗爱在孙芸娘的车窗前打了声招呼,下马来到房夫人的马车前见礼,说道,“娘,这么热的天,干嘛还顶着这么热的日头亲自跑一趟?让慎叔吩咐人来接就是了。”

    “去,娘才懒得接你那,又不是头一趟出京。”房夫人扶着房遗爱的手,提着裙摆,下了马车,说道,“娘接的是孙家妹妹,你小子靠边去。”

    说着,房夫人丢给房遗爱一个“你小子别往自己脸上抹金”的眼神,大方的带着莲儿和兰儿,朝旁边孙芸娘所在的马车走去。

    房遗爱无语的仰天翻了个白眼,回头就见房遗则在车辕上捂嘴偷笑。“本事了你,竟然敢偷笑二哥。”房遗爱装模做样的给了房遗则一个爆栗,顺势把房遗则从马车上抱了下来。

    “二哥,娘今天可是紧张了一上午啊。”房遗则搂着房遗爱的脖子,小声的告密道。

    房遗爱捏了捏房遗则的鼻子,说道,“哥给你带了好东西,回头让房崎给你送房里去。”抱着房遗则朝孙芸娘和房夫人两人走来。

    “快别挪动了!”房夫人赶忙伸手制止了正费力的往马车外挪动的孙芸娘,说道,“又没外人,咱们也不用那些个虚礼。”

    “劳烦房夫人了,这么热的天,还跑一趟,芸娘很是过意不去。”孙芸娘歉然的做在马车里,朝房夫人见礼。

    “一家人,何必说那些个见外的话。”房夫人嗔怪的说道,“你把遗爱给姐姐教导的这么好,难不成还当不得姐姐来接你?那些外道的话,快都别说了。”

    “好,不说了。”孙芸娘笑着应道,见房夫人是如此利落爽快,原本有些忐忑的心也彻底放下了。

    “姐姐还是赶紧上车吧,外头日头太热,一会热过头,再惹得孩子们担心就不好了。”孙芸娘顺着房夫人的话,关切的说道。

    “娘,我扶你上去。”正好走过来的房遗爱,伸手扶了房夫人一把。

    “这是遗爱的弟弟遗则吧?”孙芸娘望着房遗爱怀里的小男孩,对刚在车里坐稳身形的房夫人问道。

    “遗则,叫姨母。”房夫人伸手牵过被房遗爱放在车辕上的房遗则,说道。

    “姨母。”房遗则乖乖的叫道,好奇的打量着孙芸娘。

    “好,好孩子,姐姐的孩子,个个都这么的讨人爱。”孙芸娘夸赞的说道。

    “承妹妹夸奖了。”房夫人乐呵呵的说道,抬眼见房遗爱还在马车外头,说道,“你这孩子,怎么还在这儿站着?难不成不用进宫复旨?”

    “噢,我这不是那啥……”房遗爱憨憨一笑,寻思着借口。

    “难不成还想听听娘和孙家妹妹说你小子的糗事?”房夫人说道。

    “儿子的糗事,娘和干娘还不是随便说,儿子哪敢多嘴。我马上就进宫去。”房遗爱赶紧说道。

    “赶紧去吧,免得我和姐姐说了什么,你这孩子脸上再挂不住。”孙芸娘也配合的笑着说道。

    见两个娘亲相处的不错,房遗爱挤眼睛示意房遗则替自己盯着点儿,这才骑马朝皇宫赶去。

    从宫里出来,见时间尚早,想着孙芸娘的腿脚不方便,房遗爱去房玄龄跟前打完招呼,干脆去了将作监,将轮椅的图纸画了下来,跟将人们商量了制作的技巧,拜托他们趁空帮自己把轮椅早些制作出来,这才赶着晚饭回家。

    见房夫人和孙芸娘真的相处的不错,房遗爱这才完全放心,孙芸娘也暂时被房夫人挽留在了房府居住。

    因为孙芸娘回来了,所以晚上的时候柴绍放了陆义回家。

    孙芸娘见了陆义又是忍不住一番唏嘘感慨。

    过了几天,就利州赈灾事宜,李世民嘉奖了李承乾和魏征等人,房遗爱也因此从没品的侍读变成了东宫里有品的侍读,虽然房遗爱仍然是陪着太子受教的那种侍读,不是别人那种规劝解惑,可以为师的侍读,好在转算是有品了,可以领到多一点的俸禄了。

    虽然,房遗爱的侍读品阶只是给定了个正六品,而且还是个虚衔,好在总算是升官了,比之身上的那个多年不动九品翰林医学高多了。

    既然升了官,就没有不被人宰的道理。

    房遗爱大出血的被长孙涣、杜荷、秦怀玉、陆义,外加薛仁贵,压着去康乐坊的胡姬酒肆里狠狠的宰了一顿,半道上太子带着李治也跟着来凑热闹。

    太子因为差事办的漂亮,顺便帮李世民端了息王余孽的老窝,虽未全除,却也基本上打的起不来了,让李世民心下甚感安慰,是以给了太子不少脸面。

    就连李承乾趁机求取武媚娘的事情,李世民也和长孙皇后一样,说要是那姑娘看着是个稳重的,就同意李承乾的请求。

    就连上皇李渊,也出面点头说武媚娘要是看着是个好的,就给了李承乾做妃子。

    在给利州官员传达的褒奖之意中,又带了一条皇后娘娘的懿旨,让武夫人带着武媚娘姐妹来京城看看八月节的游园会。

    既然太子的婚事提上了日程,跟太子年岁相差不是很大的魏王李泰和蜀王李恪的婚事,自然也跟着提了上来。

    李泰趁机向长孙皇后透露了自己想要迎娶阎宛如的意思,而李恪的婚事,因为其生母杨妃建在,长孙皇后自然是交给杨妃自己做主。

    同时,为了在李世民面前挣得脸面,李泰奏请李世民,说要效仿李世民当年开文学馆一样,自己想要开设崇文馆,编撰《括地志》,用纸笔和文字来描绘大唐雄壮的万里河山,为大唐万里江山每一寸土地都留下志铭。

    李泰的这个马匹拍的精准,李世民看着儿子如此上进,自然乐呵呵的应允了,将自己当年开设文学馆招揽仁人志士的用意,不知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给忽略掉了。

    李世民应允李泰请求的举动,让李承乾心里一紧,之前办差得了嘉奖的得意顿时收敛了起来,人也渐渐变得更加的沉稳,倒也没有对李泰的崇文馆做出什么过激的言论和举动。

    因为知道孙芸娘是孙思邈的女儿,身上的医术也不错,在没找到孙思邈的情况下,孙芸娘也被多次请进宫里为长孙皇后调理身子,就连长乐公主的府邸,孙芸娘也是多次光顾。

    同时,孙芸娘是房遗爱养母,也是教授房遗爱医术之人的消息也在京城不胫而走,顿时,孙芸娘也成了各府里女眷请医问药的首选。

    孙芸娘能有事情忙,不沉浸在担忧里,对房遗爱来说自然是乐见的事情。

    八月初,武夫人带着武媚娘姐妹两个进了京,参加八月中旬变相相亲的游园会。

    游园会结束之后,太子妃、蜀王妃、魏王妃的名单相继出炉。

    名单定下以后,房遗爱长长的松了口气。

    太子妃不出意料的,是李承乾早就相中的武媚娘。

    蜀王妃也没有意外,杨妃还是选择了那个杨家女。

    对于魏王妃是阎宛如的事情,房遗爱一时间有些晕乎,心想,难不成当年崇福寺的事情,李泰真的是冲着阎宛如去的?

    再见阎宛如时,房遗爱发现阎宛如对她自己的婚事说不上欢喜,也说不上不喜,满上淡淡有礼,举止有度,根本找不出什么异样的情绪。

    因为上皇李渊说想要过个热闹年,是以,李承乾和李恪、李泰三人的婚事全都是在年前相继举办的,虽然有些仓促,好在人手足,倒也没出什么岔子。

    因为第二年是科考恢复三年一次的第一次开考,不少参加考试的人,早就大量的涌入了京城,给繁华的长安更添了热闹。

    京城各处雅致的地方,全都多了不少聚会谈文的仕子,因为太子和两位王爷大婚落选的适龄女子,便飞快的将目光转向了前来应试的仕子,希望能早早的挑个上佳的金龟婿。

    一时间,风花雪夜,红袖添香,整个京城的寒冬都弥漫着春天的朝气,和夏季的热烈。

    过年前,房家也接到了房遗直报喜的书信,说是萧婷婷在婚后终于怀上了孩子。

    乐的房夫人一天都没合上嘴,四下收刮着好东西,又找孙芸娘开了几副安胎药,一并抓了出来,连带着大包小包的,还有两个有经验伺候孕产的婆子,一起打发去了孝义县,专门去照看怀孕的萧婷婷。

    若是换成别的季节的话,说不定房夫人早就让人将萧婷婷接了回来,自己在家亲自伺候,可冬天路滑,而且天寒,怕萧婷婷路上再有个闪失,所以只能是打发人去。

    要不是临近年关的话,说不定房夫人都跟了去了。

    看吧,房夫人已经开始掐着指头算计着萧婷婷生产的日子了,想着自己是不是提前几天赶过去,或是等天气好了,着人将萧婷婷接回来生产?

    过年前,在医馆附近置办的小院里,准备接孙芸娘暂时去房府居住的房遗爱和孙芸娘两人,迎来了一男一女两个客人。

    女的是多日未见的金铃儿,男的房遗爱虽然不认识,可是身量看上去让房遗爱有种熟识的感觉,那张脸却并未见过。

    可是看孙芸娘的样子,显然是知道那个男的是谁。

    看着金铃儿大肚子的样子,还有两人之间亲密的举止,房遗爱和孙芸娘两人具是惊讶的相视一眼,瞪大眼睛望向金铃儿,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连招呼人进屋喝茶都给忘到了脑后。

    还是在金铃儿提醒的叫了声“干娘”之后,两人才反应过来,金铃儿是有身子的人,有什么话得先进屋里暖和过来再问。

    ……

第二六零章忙(求支持!)

    第二六零章忙(求支持!)

    崔平,字逾凡,清河崔家已经出了五服,旁系的不能再旁系的弟子。父母早亡,被相差了将近十岁的长姐一手带大,其姐也在多年前离世。

    这就是新鲜出炉的金铃儿丈夫的资料。

    一身的半旧不新的青灰色长袍,到让身形稍显偏瘦的崔逾凡穿出了别样的风流。

    清瘦的脸庞,流露着一股世家子弟的骄傲,清贫中带着一股傲人的风骨。

    一双漆黑的眼眸,沉稳中又不乏灵动,望向金铃儿的目光中,毫不掩饰的流露出阵阵的暖意。

    谈吐清雅,虽引经据典却不让人觉得无味,自然而然的让人感觉到一种温和之意。

    除了稍显清贫外,无论从哪个方向看,这个崔逾凡都是女子心目中不可多得的佳婿。

    在为金铃儿有此上好姻缘而感到欣慰的同时,房遗爱心中这些日子以来,对于金铃儿音信全无的那种莫名的牵挂也渐渐的放下了。

    只是,看着崔逾凡侃侃而谈,房遗爱总觉得他望向自己时,自己总会莫名的感到一丝的敌意,若是刚开始觉察的时候,房遗爱还以为自己感觉出了差错。

    若是接二连三的觉察到,那就不是自己的感觉灵敏过头,而是真是存在了!

    可是,房遗爱记得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个人,为何对方会对自己存有隐隐的敌意?这让房遗爱找不到一点的头绪。

    莫不是自己真的见过此人?只是自己不清楚,或者对方并未在自己面前暴露过容貌?不然,对方的身形为何总是给自已一种很是相熟的感觉?

    看着旁边母女相亲的孙芸娘和金铃儿两个,房遗爱只得将心中的疑虑压了下去,回头让沈文灿和付昌社帮忙查查这个叫崔平崔逾凡的人,等资料收集齐了再说。

    因着房遗爱不知道金铃儿和崔逾凡的渊源,所以孙芸娘特地给房遗爱解释了一下。

    原来两年前,崔逾凡曾在利州附近游学,结果路遇强盗,被人打伤,身上的钱财也被抢掠一空。

    恰逢金铃儿外出办完事情回利州,遇到了受伤后昏迷的崔逾凡,将人救了回去。

    在金铃儿的悉心照料下,崔逾凡的伤势得以痊愈,通过养伤期间的不断接触,崔逾凡便喜欢上了性子冷淡却很细心的金铃儿,只是金铃儿可能是碍于自己的身世,还有孙芸娘的无人照料,拒绝的崔逾凡的好意。

    崔逾凡养好伤之后,在利州逗留了一段时间,见努力无果,便黯然离开了利州。

    却不想两人将然还有再续前缘的机会,得以鸳鸯成双。

    看崔逾凡对金铃儿无时无刻不透露出的关心,孙芸娘自然不会怀疑崔逾凡对金铃儿的爱意有假。

    只是,无论是从金铃儿的脉象,还是从她肚子显怀的情况来看,这身孕都已经六个月有余了。很显然,孙芸娘判定金铃儿肚子里的孩子应该是她在利州的时候就有了,而崔逾凡当时应该不再利州。

    孙芸娘觉得,若是当时崔逾凡在利州,而他真的是孩子的亲爹的话,以铃儿的性子是不会如此不告诉自己就失身与他的。

    可是,金铃儿腹中孩子的亲爹是谁?难不成是一直对金铃儿有觊觎之心的,那个已经死了的王进?不然刚开始房遗爱要杀那败类的时候,铃儿为什么会阻止?

    自以为想通真相的孙芸娘,忍不住在心下替金铃儿叹息,金铃儿八成是被王进用了不光彩的手段夺了身子,否则,若是两情相悦而失身的话,金铃儿不肯能会瞒着自己这个可以为她做主的长辈。

    一想到金铃儿那个不成器的师兄,孙芸娘就心下暗恨,大好青年不说好好的找个活计过日子,偏偏仗着自己的武功行那下三滥的招式,先是用各种不光彩的手段,想要帮着安振楠掠走现在的太子妃,当年的武家二小姐媚娘,竟然有对铃儿用那不光彩的手段!这种人真该扔进十八层地狱,让他下油锅,剜目挖舌!

    心下狠狠的想着,孙芸娘神态和言语之间对金铃儿的怜爱和疼惜更胜三分,连带温柔对待金铃儿的崔逾凡,也愈看愈顺眼,到将房遗爱给干晾在了一旁。

    房遗爱倒也没觉得受什么冷落,在得知了金铃儿和崔逾凡的渊源之后,房遗爱就开始了例行的走神。

    想着是不是按照李承乾的提醒,试着换种眼光去看待自己和小未婚妻淑儿的关系?

    不可否认,经过这几年的相处,淑儿已经在自己的心里占据了一定的位置,或者说自己已经习惯了在京城的时候,淑儿不时的在自己身边叽叽喳喳了。

    也不可否认,淑儿长得越来越明艳动人,越来越黏人眼球。

    只是一想到淑儿的年龄,房遗爱就觉得自己是不是成了怪大叔。

    脑子里不期然的蹦出一句话来,“爱情是不分年龄和过度的”,房遗爱愣了一下,心想,好吧,自己还是试着多接受一下淑儿会是自己老婆的事实吧,大不了多等她两年就是。

    想着历史上李世民十七女高阳公主的风流史,房遗爱顿觉压力山大,想着将来一堆等着给自己戴有色帽子的男人,房遗爱心下顿时有了紧迫感。

    心想,反正这辈子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不管是自己心里是把淑儿当妹妹,还是当爱人,她都注定是自己老婆,还是先花点心思将小丫头的心全部绑在自己身上好,至于爱情和风花雪月,等小丫头长大再谈也不迟,反正两人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耗,还怕自己这个穿越男搞不定古代小丫头?

    想着想着,房遗爱就想起青娘偷偷给自己透露的消息,说是淑儿给自己的新年礼物,是淑儿自己亲自剪裁,有亲手一针一线缝制的两套里衣,用的是她自己的定例分得的顺滑织锦。

    既然心态转遍,房遗爱自然要尽心想着送淑儿什么样的新年礼物,好让小丫头开心。

    就在房遗爱愣神想着给淑儿准备什么样的新年礼物的时候,却没发现孙芸娘、金铃儿和崔逾凡三人正无声好笑的看着自己。

    叫了几声,不见房遗爱答话,孙芸娘伸手推了房遗爱几下,这才将他推醒。

    “想什么那?这么入神,连咱们叫你也不应声。”孙芸娘语带责怪的问道。

    “啊?哦,我在想应该送淑儿什么样的新年礼物。”房遗爱愣愣的回神说道。

    “怎么?看着铃儿和逾凡恩恩爱爱,你这孩子也想媳妇了?”孙芸娘调笑道。

    “是啊,我在想淑儿什么时候能长大,然后也给我生个胖娃娃,好让干娘抱孙子。”房遗爱憨笑着说道,一点儿也不嫌难为情。

    听了房遗爱的话,金铃儿的眼神暗淡了一下,嘴角勾起了一个自嘲的微笑,瞬即有隐没了,只有心中隐隐的疼痛消散不掉!遂,低下头,抬手抚摸着自己已经凸显的腹部。

    崔逾凡没看见金铃儿暗淡的眼神,却瞧见了她嘴角嘲讽的笑意,以为金铃儿是看不惯房遗爱这种富家子弟淫乐的行为,所以嘴角同样勾起了一丝嘲讽的冷笑,却满脸温和的恭维着房遗爱,眼里却没怎么见到暖意。

    崔逾凡说他曾经给杨晨当过先生,京城里有杨家当年送的一处宅子,只是他既然娶了金铃儿,便想自己参加科考,好为金铃儿挣个体面的诰命夫人,所以已经辞了杨家的教席,而那处宅子因为一直没入住过,现在收拾根本来不及。

    闻音知意,孙芸娘发话说崔家没有老人,她也不放心金铃儿怀着孕在外,而且自己住的这处宅子还有不少的空房间,便留了两人跟着她一起住,一起过年,即省了她一个人清冷,也免得她担心金铃儿在外头别人照顾不好。

    天大地大,怀孕的人最大。

    房遗爱也同意了孙芸娘的决定。

    崔逾凡在假意推辞了两句,也就顺势应了下来,说了两句感谢的话算完事。

    听的房遗爱在心里直骂他虚伪。

    暗骂归暗骂,房遗爱还是赶紧吩咐下人去收拾房子,并让人支了银钱,抓紧时间去集市上置办年货,好让孙芸娘和金铃儿在京城好好的过个热闹年。

    又按照孙芸娘的指示,让人去找牙婆,好挑几个懂得伺候孕产的婆子,好专门伺候金铃儿的一应事宜,就连接产的稳婆也让房遗爱找人早早的留意着,免得到时候慌了手脚。

    忙完这些,在孙芸娘这里吃了晚饭,房遗爱这才回转房府,将小院的事情详细的跟房玄龄和房夫人解释了一遍。

    第二天,房遗爱自是让房崎去找沈文灿,让他着人探查崔逾凡的底细,然后带着房夫人准备的一堆礼物送进了小院里。

    这个新年很是热闹,到处洋溢这喜庆的气氛。

    过完年,朝堂上便忙开了春闱事宜。

    等到春闱放榜的时候,崔逾凡果然是有料的,虽未进一甲中的三名,却也得了二甲的头名。

    小院里自然少不了给崔逾凡摆庆功宴,身为崔逾凡曾经教导过的弟子,杨晨自然也少不了上门道喜,时不时的来串门。

    除了前三名被派往六部从底层学起,这一年的二甲大部分人员都进了李泰的崇文馆,包括崔逾凡,俸禄根据名次,靠前的一半按照正六品发放,靠后的一半按照正七品发放,若是在崇文馆工作中得了好评,自会有别的嘉奖。

    就在科考放榜安排好之后,太上皇李渊跟着去世了。

    为了彰显孝心,李世民披麻戴孝的守在了李渊的灵堂前,前朝的事情全都交给太子监国处理,太子实在是处理不了的大事再交由李世民定夺。

    丈夫如此,贤惠的长孙皇后自然是素颜缟服茹素的全程陪同。

    在群臣的劝诫之下,本来说要按照民间传统为李渊戴孝三年的李世民,不得不勉为其难地决定以月带年,为李渊守灵三个月。

    三个月匆匆而过,李世民为李渊举行了盛大的国葬之后,在李渊的坟前又守了三天,这才除去素服,从李承乾手里接回了前朝的事宜。

    见李承乾监国的三个月里,将所有的事情都处理的井井有条,李世民对自己的教育成果很是满意,朝前朝后都忍不住对李承乾多次夸奖,神色间不乏自得。

    李世民他爹的事情是暂时过去了,武媚娘她爹却突然间病重。

    原来武士镬旅途劳顿的从利州赶到了京城,跟昔年好友李渊一起感慨了一下往昔,见了自己尊贵的太子妃女儿两面,有匆匆的被李世民派往荆州,结果才离京上路没多久,就接到了李渊病逝的消息,老人家有赶紧上折子请求回来吊唁老友。

    带着对老友离世的伤感和感慨,再加上马不停蹄的来回折腾这几趟,年事已高的武士镬那腐朽的身子根本承受不起,这才病在了路上。

    李承乾和武媚娘两人接到武士镬病重的消息,这边就急急的找房遗爱,让他赶紧去看看并在路途上的武士镬。

    房遗爱这边还没收拾好出京的东西,那边就传来消息说武士镬已经死了。

    武媚娘免不了哭了个死去活来,李承乾自然不方便离京,只能是拜托房遗爱前去看看,帮衬一下武夫人,谁让武媚娘有两个不成器的哥哥来着。

    只是这边李承乾找到房遗爱刚说完话,那边宫里来人叫房遗爱进宫,说是皇后娘娘身子不好了,前段日子劳累茹素,营养没跟上,在加上过度劳神,使得旧疾有复发了,而且比之以往更加凶险。

    亲娘生病,李承乾自然不能让一直跟着给长孙皇后调理身子的房遗爱再行出京,只得派了武夫人也认识的晋语前去。

    武媚娘也只能暂时收敛了自己心中的悲意,素服在长孙皇后榻前伺疾,还要暂时的替长孙皇后打理后宫的事宜。

    就连已经出嫁的长乐公主和清河公主,也都暂时回了宫中,跟着众姐妹一起轮流在长孙皇后床榻前伺候。

    孙芸娘那边也只得暂时将才生产不过百日的金铃儿母子三人,拜托给房夫人多来照看两眼,自己和房遗爱齐齐的被留在了宫里。

    就连已经致仕的王菁华老太医,也被重新请回了宫里!

    心挂长孙皇后安危的李世民,实在是没法静下心来处理国事,李承乾只要再次顶甲上阵。

    只是,李承乾心里也苦啊,一边要牵挂母亲的病情,一边还要顾忌爱妻的情绪和身体,还要替自己老爹烦心国事。

    等到十天之后确定长孙皇后终于是有惊无险的渡过了这次险关之后,李世民再接过朝堂事宜的时候,李承乾和武媚娘两个小夫妻,全都瘦脱了形,华丽丽的双双病倒。

    无奈之下,房遗爱又被当成救活队员,被踢进了东宫。

    后宫的事宜暂时交由位分最高的杨妃、阴妃和韦妃三人处理,只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跟长孙皇后报备一番便是。

    房遗爱在宫里足足的住了一个月,才被放了出来。不过这一个月里,跟淑儿见面的机会倒是多出了不少。

    只是房遗爱的心情并未好多少,今年因为李渊去世,这些年来为长孙皇后好不容易调理好些的身子,在这三五个月里彻底给抵消了不说,还让她本来并未补足的身子变得更加的亏虚,按照这种情况,若是再有什么事情发生,扰动长孙皇后的心神,让她没法好生调养的话,还真有可能挣不过明年!

    房遗爱记得,历史上长孙皇后就是在贞观十年夏天的时候离世的。

    房遗爱在忧心至于,抓紧时间,从饮食到药物,就连平时的熏香和饮茶,到平时用的保养品,全都换成了微微缓补的药材制品,只希望在这种全方位的调补之下,长孙皇后的身子能慢慢的硬朗起来。

    另一方面,希望李世民能够派人抓紧时间,看能不能将有药王之称的孙思邈给找到,及时的给请进京城,不然,房遗爱实在是心里没底,能在贞观十年的时候抱住长孙皇后的命。

    长孙皇后要是没了命,李承乾就等于失了一个铁杆的支持和万灵的护身符!日后就算有长孙无忌的护持,也未必不会碰到麻烦。

    就在房遗爱满腹心事的想着各种法子给长孙皇后调理身子的时候,金铃儿在征得崔逾凡的同意后,将双生子当中的弟弟,过继给了孙芸娘做孙子,以继承冯家的香火。

    对此,房遗爱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跟着简单的举办了一个过继仪式便算了。

    房遗爱发现,这贞观九年,这个年份还真不是什么好年份。

    长乐公主因为之前忧心为长孙皇后伺疾,跟着长兄长嫂又双双病倒,也跟着忧思病倒。

    虞世南也因为年事过高而卧病在床。就连一向康健的萧禹萧老头也跟着凑热闹,扎堆的病了。李靖也因为足疾再次发作,而不得不卧床。还有几个房遗爱不甚熟悉的老臣,也跟着相继生病。

    害得太医院的太医们,天天脚不沾地儿,跑完这家跑那家,完全没了得闲的功夫。

    唉,这个忙乱的一年啊!

    ……

第二六一章 连锁反应

    第二六一章连锁反应

    父亲去世,妻子差点病危,儿女也相继生病,让李世民心下很是烦乱。憋闷在胸口一口恶气,总得找机会宣泄出来。

    在世盟的其余根据点尚未摸清的情况下,数次挑战李世民底线的陇西李家,成了李世民撒气的主要对象。

    先是让重拾木材生意的齐林海,在生意场上给了李家老七重重的一击,几乎将这个顺风顺水的李七爷给打的一蹶不振。

    然后李世民将从凉州和利州两处得来的确切证据拿了出来,以通敌叛国,意欲谋反的不赦罪名,将刚刚生意上受挫的财狼李七给关进了刑部大牢。

    因为牵涉到十恶不赦的大罪,陇西李家的人也没办法给以求情。

    反而是在京城贵族学院就读的那些个世家子弟,特别是李家的子弟,因为这些年受了潜移默化的爱国理论教育,对于李七爷这种通敌叛国的叛徒很是不耻,不少人甚至联名请求皇上重重的予以处罚,否则不足以威慑那些个宵小之徒!

    李家家主得到消息之后,给起的当场吐血,却也没有办法那京城里的那些子弟怎么办。

    名利就是引人香食的毒药,明明知道它有毒,却每每因为它带给的虚荣快感而舍不得放弃!

    各大世家,在经历了财狼李七的事情之后,对长安城的贵族学院是又爱又恨,却又欲罢不能,或者说已经根本没办法阻止家族子弟前往就学了!

    一旦阻止,就会引起家族的分裂!

    是啊,为什么堂哥堂姐、族兄族姐们可以去大唐公认的身份地位最高的贵族学院就读受教,而同宗同族的我们,却被家族的长辈拦着不让去?难不成我们不是家族的子弟?还是我们的身份不够?或者是说,家族想要,舍弃我们?

    面对这些后辈子弟的生生责问,各世家掌权的人物也只能暗中咒骂李世民阴毒,却也不能不让家族子弟继续进入贵族学院继续就读!

    对此,各大世家加大了招受寒门子弟的力度。只是,跟贵族学校一起开启的各行各业的学府,还有平民学院,已经将各地上进的寒门子弟都收拢了去,各大世家根本招揽不到多少人!

    也不想想,可以有机会参加科举,进入朝堂为官,光耀门楣,谁还愿意去世家里当奴才一般的供奉和教席?

    对此,李世民心情舒爽了不少,各大世家却都在暗地里咬牙,寻思对策。

    显然,李世民拿李七开刀所引起的一系列反应,已经让世家的人有了危机感!

    李唐的政策虽然于国有利,于民有利,但却触动了世家生存的根基!已经传承了几百年的各大世家,显然不想让自己的家族被碾压在历史的车轮下!淹没在历史的河流中!

    既然当初对付世家的隋杨,世家都能给掀翻,那么再推翻一个李唐又如何?

    因此,一向在暗中活动的世盟,开始了更加频繁的活动!

    这一结果,让李世民既喜且忧。

    喜的自然是,长久以来难寻踪迹的世盟,竟然因为各大世家的沉不住气,而隐隐有了浮出水面的迹象,方便了自己的人探查和监视,以便更好的抓住世家的把柄,即便打不残傲娇的世家,也要断了他们暗中纠结的力量—世盟!

    忧的是,世盟如此频繁的活动,显然是在策划什么于国有损的事情,只怕到时候回给正在恢复中的大唐带来新一轮的灾难,甚至动摇国家的根基!

    西突厥还仍旧在草原上,虎视眈眈的盯着整个大唐那!

    忧心归忧心,李世民还是不想放弃这个打击世家的机会,于是带着一众新服大臣,开始了新一轮的应对和忙碌。

    房遗爱那边也得到了一个好的消息,确定了冯成刚就在了水军之中,而且是在尉迟宝林隶属的队伍!

    冯成刚入伍用的是孙元这个化名,孙自然是孙芸娘的孙,而元却是杜元的元!

    得到了冯成刚的确切消息,房遗爱和孙芸娘两个彻底放了心。

    房遗爱当即给尉迟宝林去了一封信,托他帮忙好生照看自己的养父,还一并让他帮忙透露给冯成刚一些关于自己和孙芸娘在京的消息,让他知道两人都很安全,不必担心。

    只是在临近冬季的时候,还发生了一件让房遗爱很是无语,让众太医很是忧心的事情,体弱的长孙皇后娘娘再次怀上了龙裔!

    望着李世民有些不自然的老脸,房遗爱实在是没话说了。

    只能是跟着孙芸娘和太医院的一众人等,将之前给拟定的调理方案给推翻,在重新拟定。

    房遗爱很是怀疑,自从皇后大病之后,身体在慢慢的调养中,李世民也很是忙碌,两人怎么还有多余的精力行周公之礼?

    私底下问了李安阳关于李世民详细的饮食用药情况,房遗爱这才得知,李世民服用了李泰觐上来的五石散!

    五石散的服食,早就在魏晋时期的文人之间流传,还被称为仕人风流之雅物!每逢聚会,最后十有八九都会集体服食五石散,其实就是大家聚在一起吸毒!

    早年潜入魏王府的时候,在于乐房里发现大量五石散,房遗爱就猜到于乐肯定会引着李泰服食,碍于李泰和自己的关系,房遗爱也懒得管他。却不想,他自己服食不算,竟然还拉着自己老爹一起服食!

    房遗爱一时间拿不准这孩子是真孝顺,还是想要谋害李世民?

    李世民身体长期熬夜消耗,早就有了阴亏的根由,使得肝阳一直上亢,虽说有药物慢慢的调补,倒也将早年的亏虚补回来一些,可他身为一国之君,劳累程度也在那里摆着,根本不可能完全按时服药。调理的效果,自然不能让人满意。

    先在可好,又加上这专治伤寒而发汗耗阴的五石散,对李世民刚调理的有了起色苗头的身子,无疑是雪上加霜,而且大霜!

    虽然服食五石散之后,会让他觉得精神倍爽,就连房事也更是生猛百倍,可却是消耗根本的东西!

    房遗爱皱着眉头,私底下劝诫了两次,都被李世民混不在意的给打发了,回头还说房遗爱小题大做,故意恫吓病人以便施医。

    房遗爱气的差点没跳起来,这不是赤裸裸的侮辱自己的医德吗!

    感情自己的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不说,到最后劝诫不成,还被人污蔑医德有亏!简直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房遗爱本待撒手不管,反正李承乾在长孙无忌等人的帮助下,羽翼已经渐渐的丰满,李世民即便是现在死了,李承乾也完全能够顺利接权,自己有何必再那自己的热脸蛋,去上赶着贴人家的冷屁股!

    可是却架不住闻讯而来的李承乾的劝说,只能是将其中的利害关系全都说给李安阳知道,让他暗中规劝李世民尽量少服食,服食的时间间隔尽量拉长一些。

    饮食上尽量多用一些清火养阴之物,就连调养的方子也跟着调整了一下。

    李泰得知之后,背后直骂房遗爱有辱斯文,不识魏晋名仕风流。这样僵硬没见识的脑袋,若是不才思枯竭才怪了,也怪不得这两年没有什么新作面世!真真是亏了拿笔好字,还有那手好画!

    很是装模做样的替房遗爱惋惜了一番。

    对此,房遗爱只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权当一阵烟被风吹过就完了。

    却架不住淑儿几个替他打抱不平,于是,在淑儿和青娘的消磨下,在房遗则那小子的怂恿下,还有李治那小子的刺激下,以及长孙涣和杜荷、程怀亮的挤兑下,房遗爱不得不抄袭了李商隐的一首情诗送给淑儿,让众人拿着品评去。

    李泰那边刚替他惋惜完,余音未消,这边房遗爱写给淑儿的情诗就流传了出来,颂着那朗朗上口的“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的佳句,是个人都会认为,房遗爱此举,这不是摆明着在打魏王李泰的脸吗!

    崇文馆的人自然不会放任李泰被人落了面子,势必要笔伐回去。

    对于崇文馆流传出来的诗文,房遗爱只是拿着在虞世南和孔颖达几人跟前,听他们评价了一番,论出了高低也就完了,并未跟着笔伐回去。

    回头还安抚几人,说,虽然行事要高调,但做人最好还是要低调。不能如了那些想要踩着自己来扬名的人的愿。

    是以,这件事情也就因为房遗爱那边懒得反应,而偃旗息鼓,直把李泰和崇文馆的几个积极分子给噎的半天缓不过气来。

    贞观十年的新年,吐谷浑恭贺新年的使臣,同时带来了新晋吐谷浑王想要求亲的请求。不知道是为了凑热闹,还是赶场子,吐蕃和楼兰、焉耆,还有渤海王,纷纷派人来求亲。

    却被房遗爱怂恿着李承乾给拦了下来,驳回了各路的求亲事宜。

    先不说现在大唐处在繁盛时期,兵强马壮,军事上新老衔接顺畅,根本不惧打仗,更是不用卖女换和平!再者,单是堂堂的七尺男儿,岂能躲在女儿家的背后,以求安稳?

    更何况,太上皇新丧,皇家尚在守孝之期,又岂是谈婚论嫁的时机?

    哼,即便是和亲,也得是对方将女子送来大唐!而不是大唐的女儿远嫁!

    ……

第二六二章 要地

    第二六二章要地

    不可否认,大唐盛世是值得华夏子弟骄傲和自豪的一段历史。

    但同样不可忽略的是,和亲也是大唐盛世中最大的一大败笔!

    为了面子光彩,也为了场面上的好看,面对周边诸国的前来求亲,大唐也因此送出了不少宗族优秀的女子远嫁,还配送了不少的金银财帛不说,更是无常的将大唐各项先进的技术送了出去!却偏偏将死脑筋的一些“子乎则也”给捂得严严实实,唯恐别人凯窥!

    细数历朝历代的和亲,别的朝代或多或少都是是迫于当时形势而不得不为,偏偏大唐,明明有实力靠武力不卑不亢的抵御外地,却自大的为了显示自己的大度而选择了让人有些不耻的送嫁和亲!

    虽然这一政策对民族间的大融合有利,而这种有利却是建立在一个娇弱女子的终身幸福至上!

    对于和亲的问题,面对李承乾私下的问询,房遗爱直接反问了回去,“若是有人明明想要揍你,偏偏现在实力赶不上你,又不想让你提前警惕,所以想要变着法儿的让你以为他是自己人,进而想要娶你家的姑娘,而这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值得你去畏惧,或者说值得你拉拢的。你会怎么办?”

    “当然是不予理会。”李承乾想也不想的说道。

    “这不就的了。”房遗爱摊手说道,“更何况现在大唐的人口并不算太多,若是将大唐的女子外嫁一个,咱们大唐就有可能有男子因此娶不上媳妇,没有媳妇,怎么生孩子,如何增加大唐的人口?”

    “所以啊,既然他们主动要求和亲,也可以和亲,不过不是咱们大唐的女子外嫁,而是他们的女子送入大唐,为咱们大唐繁衍子嗣,来增加大唐的人口。”房遗爱继续说道,“若是他们拒绝这一提议的话,就只能说明他们的和亲请求是别有用心,而非真诚。别忘了,兵法上有一条计策,说的就是瞒天过海。”

    “你是说吐蕃、吐谷浑、楼兰、焉耆、渤海等属国,都有不臣之心?”李承乾思量着房遗爱的话,缓缓的张口说道。

    “楼兰、焉耆和渤海怎样我不知道。”房遗爱说道,“不过,大唐跟吐谷浑王慕容,可是有着杀父杀弟的仇恨存在。孝之一道不只是在大唐盛行!”

    “况且当年放这个慕容回去继承王位的时候,皇上可是和几位大臣商量,送给了吐谷浑不少儒家的经典以教化吐谷浑的百姓。”房遗爱继续说道,“须知,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当年咱们只是防备着没将匠人们送去吐谷浑,却忘了不该大方的纵虎归山。”李承乾说道,眼里的气恼一闪而过。

    “是啊,当年皇上放走慕容时,我还在山林里逃命,等我回来的时候,一切你们都处理完了,我也插不上嘴了。”房遗爱说道,“不过,经此一事,也算是让咱们长长记性。”

    李承乾点了点头,将事情记在了心里,“对了,你刚才为何将吐蕃也提了出来?”

    “当年平叛吐谷浑的时候,殿下可还记得,李靖将军的奏折中曾经提过一句,说是大战开始没多久,吐蕃的军队就从高原之上冲杀了下来给我军造成了不小的损伤。”房遗爱问道。

    “后来吐蕃的那个赞布,不是上折子解释说,当时是受了伏允的蛊惑了吗?并不是有意而为?”李承乾的语气有些迟疑,显然对这一说法也有些不相信。

    房遗爱摇摇头,笑着说道,“当时吐蕃兵冲下来的时候,要不是李绩将军临时带领凉州兵将反应及时的话,怕是大唐士卒的损伤会更重!就算是后来将吐蕃兵赶回来高原,大唐军卒的损伤也是吐蕃兵的十倍之上!更是有不少的兵卒在猛然间攀上高原之后而突然窒息死亡!这还是在军医的提醒下,各营的士兵都吃了掺有大量红景天药粉的米饭和馒头的情况下!不然,损伤更重!”

    “这还是在地势比中原高了不少的凉州练出的兵卒,若是换做其他的兵卒,怕是死亡数量更重!”房遗爱说道,“而且,若是吐蕃的赞布不是有意试探大唐军队战斗力虚实的话,以他在高原的精明评价,又怎么会受伏允的蛊惑?”

    “别忘了,就像登山一样,没怕过山的人,猛然间在短时间内爬上高山,都会有头晕恶心的不适症状,严重的可能会窒息死亡。”房遗爱提醒道,“而在高山上居住的人,无论下山的速度多快,都不会存在不适的感觉,而且下山之后,再迅速上山的话,也不会有什么不适的反应。”

    透过房遗爱的话,李承乾陷入了思量。

    若是按照房遗爱的说法,假设吐蕃真的对大唐有不臣之心的话,他们的士兵可以随时下高原掠夺大唐,掠夺之后他们可以没事儿的重回高原。

    而大唐,若是不打造一支不惧高原的军队的话,那么一旦吐蕃有实力了,北上进犯,也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记得听姑丈柴绍和李靖将军、李绩将军说过,吐蕃兵卒的凶猛,并不下于草原之上的突厥人!甚至更加的凶悍!再加上地形的优势,若不早作防范的话,一旦两国交兵,若是将草原上的突厥比作狼的话,那吐蕃很可能就是一头正在成长的小老虎!

    “吐蕃虽然对大唐有威胁,现在却在成长之中,为何不顺应他们的和亲要求,予以拉拢?”李承乾想了想,问道。

    “汉高祖刘邦,当年为了霸业,都能罔顾孝义而舍弃自己的生父,更何况是不开化的吐蕃?”房遗爱说道,“听说现任的吐蕃赞布可是杀了他的叔叔才上位的,而他叔叔当年是杀了他的父亲才得以继位。亲人间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区区一个远嫁过去的柔弱女子?”

    “只能是在凉州附近练兵,以作防备了。”良久之后,李承乾才双眼微眯的说道。

    “还有一处地方更适合练兵。”房遗爱说道。

    “何处?”李承乾睁大眼睛望向房遗爱,问道。

    “青海附近。”房遗爱说道,“青海自汉朝以来就属于我华夏,而且此处的地势并不比吐蕃低多少,完全适合练兵。”

    “而且,在凉州的时候,曾听过路的商人说,青海好像还有几处咸水湖,完全可以在内陆之上炼盐,还可以借此减少西北方军中因为咸盐的供应而过度消耗的军费!,将节省下来的军费用于军队的训练。”房遗爱说道。

    “你说的可是真的?”李承乾双眼一亮,张口问道,脸上的喜色一闪而过。

    西北各处军队的咸盐供应,全都是从东部沿海运送过去的,经过长途跋涉和途中消耗,等咸盐运送过去之后,咸盐的成本价,不要说跟沿海产地相比,就算是跟中原地带的咸盐价格相比,那也是翻了六七倍不止!

    若是青海真的可以有咸盐出产的话,西北各处的军费会节省下来进七分之一,还可以将盐场完全控制在朝廷的手里,而多余的咸盐也可以以相对便宜的价格卖给就近的百姓,甚至附近的各属国!进而获利,以缓解国库的银钱匮乏的压力!

    更可以借着维护盐城的安全,不停的调换军队防守,达到不断练兵,让大唐士兵适应高原环境的目的!

    这简直是一举多得的好事情!

    李承乾派人去集市上找人向过往的客商打探青海的消息,着人拿来了西部的地图,详细的观摩、比划和思量。

    等集市上的消息传来时,确认了青海真的有咸水湖后,李承乾让人将他的一群智囊,相互商量了之后,确信可行。这才又找来了负责指点他的大臣,将想法一说,让他们帮着完善一下。

    经过两天的整理之后,一份详细的折子,未经朝堂,便直接送到了李世民在太极殿的书案上。

    看到李承乾呈上来的这份折子,李世民眼前也是一亮。

    若是在内陆有了盐场,不禁可以有折子上所述的诸多好处,还可以借着盐场控制在大唐朝廷的手里,进而以贸易的形式来牵制西突厥和西域各国和部落!使得西北的情况,基本上可以操纵在大唐的手里!

    李世民立刻着人探查青海的盐水湖,更是找来了心腹大臣和几位有远见的将军,询问了吐蕃的一些情况,以及一些跟吐蕃人交手的将领对吐蕃的评价,便将吐蕃的威胁论提了出来。

    在各位大臣商量对付吐蕃之法而陷入无解的时候,便将李承乾呈上来的这分奏折给提了出来。

    众人探讨思索了一番之后,大都觉得有可行之处,便以绝大多数人员通过的情况下,便于第二日早朝,将事情给抖了出来,并着人积极筹划此事!

    李承乾自然是得了不少的夸奖,武媚娘的脸上也多了不少的光彩,连带房遗爱也得了不少的好处。

    朝堂上虽然顺利了,长孙皇后那边却不见的有多么的喜悦。

    ……

第二六三章 坚决

    第二六三章坚决

    严重的孕吐,弄的体弱的长孙皇后几乎成了包着皮的骨头架子。《友手打

    食物进的少,有一个劲儿的吐,又不少胃中反上来的酸水,在急促的呼吸间被吸入肺子,接连不断地诱发着她原本的气疾。

    看到这种情况,太医院的众人曾经商量过,是不是建议长孙皇后暂时中止妊娠。

    孙芸娘将这一想法,委婉的透露给了长孙皇后,却遭到了长孙皇后的坚决反对。

    李世民得知之后,也曾劝过一次,却被长孙皇后挡了回来。李世民心疼之余,也只能死命的让太医无论如何也要保住长孙皇后和她肚里的孩子!

    太医院唯一以为女太医孙芸娘自然被留在了长孙皇后宫中,时时照料长孙皇后及其腹中的胎儿。

    专擅妇科的胡太医和另外两个擅长妇科的太医,每人十天,轮流在立政殿偏殿候着,以便两个时辰给皇后诊脉一次,其余的太医,还有房遗爱,随时准备应召入宫。

    因为孙芸娘在宫中伺候,各个太医也都跟着忙碌开了,医馆里便多有房遗爱带着一众医学生们照看。

    得空的时候,房遗爱也常常去照看一直跟着孙芸娘居住的金铃儿母子三人,看着那两个讨喜的小东西,房遗爱心里说不出的喜爱。

    萧婷婷母子一直在汾洲,不肯舍下房遗直回京,房夫人也一直没时间前往汾洲探望,便将金铃儿的这两个讨喜的小东西爱的跟什么似的,见房遗爱也很喜欢这两个孩子,干脆让房遗爱认下当干儿子,名正言顺的让两个孩子叫自己干奶奶。

    金铃儿看着房遗爱对了两个孩子发自内心的疼爱,看着三人融洽的亲密互动,她自然知道这是三人之间的父子天性。

    心下满足而又欣慰的看着三人玩耍时,金铃儿又不免有些忐忑,怕房遗爱或是别人发觉什么。

    对于房夫人拉着自己的手,招过一左一右抱着两个小淘气的房遗爱,建议房遗爱认下两个孩子做干儿子的事情,金铃儿听了一阵愕然,一时间心下五味陈杂,不知道该如何答话。

    房遗爱那边已经乐呵呵的应下了,然后询问的看向金铃儿,等着她的答复。

    看着房遗爱晶亮的双眼,还有猴儿一般挂在他身上的两个周岁学步的孩子,金铃儿眼神变换了一下,压下心中的波动,点了点头,算是应下此事。

    房遗爱乐的抱着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东西,跑到一旁教两人叫干爹去了。

    忙完医馆里的事情,房遗爱跟着房夫人一起,辞别了金铃儿母子三人,坐车朝房府赶去。

    “怎么了娘?”见房夫人欲言又止的样子,房遗爱坐在房夫人旁边,一边给房夫人捏着肩膀,一边问道。

    “你不觉得铃儿丫头和崔逾凡两个之间,有些个,不像是夫妻么?”房夫人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跟金铃儿这些日子接触以来的疑惑。

    “他们两个不是挺相敬如宾的吗?”房遗爱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也许是我感觉错了?”房夫人摇摇头,缓缓的说道,“我只是觉得铃儿那孩子对崔逾凡的靠近,有些下意识的微微躲避。”

    “习武之人都对于别人靠近,都有这种本能的反应,娘不用多想。”房遗爱说道。

    “合浦公主从后头突袭,靠近你的时候,怎么也没见你小子闪躲啊?”房夫人白了缺根筋的房遗爱一眼,实在是不明白这孩子怎么对男女之间的事情这么的不开窍?不是说学医的人对这种事情都是倍儿熟和门清吗?怎么遗爱除了治病看病之外,就这么的不上道?

    一想到房遗爱看向合浦公主的眼神,跟看向青娘的宠溺眼神相差不多时,房夫人就忍不住心下叹气。以合浦公主那傲气好强的性子,若是知道遗爱只是把她当妹妹一般疼爱的话,真不知道到时候嫁进房家之后,两人会整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那是因为我知道,敢在我背后那么大模大样扑过来的也就是淑儿和青娘两个了。”房遗爱说道,只是说完以后,房遗爱怔住了,就连手下的动作都停止了。

    是啊,自己也是习武之人,可是对于家人和自己接纳的人的靠近,自己似乎并没有下意识的闪躲,而是欣然的接受对方的靠近,更何况是同榻而眠的两夫妻?

    “他们,不会是最近吵架了吧?所以才……”房遗爱望向房夫人,问道。

    “吵架也没有一吵就是一年多的道理啊?从锦麒和锦麟两个孩子出生到现在,基本上就是铃儿一个人在家带孩子,就算崔逾凡在的时候,铃儿对他也有种淡淡的疏离。”房夫人面色担忧的说道,“你发现没?这么长时间以来,你可曾见崔逾凡好生的陪两个娃儿玩过?”

    “这……”仔细回想了一下,房遗爱还真没见过崔逾凡陪两个孩子玩耍过,还是疑惑的说道,“或许是家教的问题,有些人怕孩子不好教,所以准寻‘抱孙不抱子’的老说法。”

    “你!算了,他们家的事情,铃儿不说,咱们也没法管。”房夫人瞪了房遗爱一眼,有些泄气的说道,“芸娘妹妹留在宫里,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就多去看看铃儿和锦麒锦麟两个吧,怎么说那俩孩子也叫你一声干爹。”

    “我知道了娘。”房遗爱嘴里应道,心下已经存了疑惑,想着改天是不是去金铃儿那里探探口风,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即为了不让孙芸娘多操心,也是为了让两个孩子能好好的长大,更多的却是,房遗爱心下也希望金铃儿能够幸福。毕竟两辈子以来,她是第一个让自己心下产生强烈异样感觉的女子。

    想着想着,不知道为什么,房遗爱脑海里又浮现了在利州时,那个曾经很真实的春梦,房遗爱甚至记得怀中女子肌肤的触感,却因为连续几日的疲惫而没有张开眼睛看到梦中女子的容貌。

    甩甩头,将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丢到了一边,房遗爱又开始思考起来长孙皇后的病情来,免得这些纷杂的思想再侵占自己的思维,惹得自己身上起火。

    房遗爱让房崎从小院下人那里打听来的消息,说是崔逾凡因为崇文馆的活计繁重,大部分时间都直接在崇文馆过夜,即便回来,也是多在书房带着,即使回房间,也是一家四口在一起过夜。

    这下房遗爱更疑惑,不知道崔逾凡是真忙还是假忙?亦或者是因为金铃儿是自己养母的干女儿,所以,让李泰连带着将崔逾凡给一起整了?压榨的崔逾凡根本没时间陪老婆孩子?

    至于房夫人说的金铃儿的疏离反应,房遗爱打算细细的看看再说,若是金铃儿真的有那种下意识的反应的话,只能是等孙芸娘从宫里回来,探清了金铃儿心思再作打算。若是没有的话,就拜托一下李承乾,让他寻个几会找个接口,将崔逾凡从崇文馆里先调出来再说。

    不知道是两人的时间真的撞不到一起,还是老天故意不让房遗爱和崔逾凡两人相见,在五月底天发热的时候,房遗爱在小院里,愣是没和崔逾凡打上照面!然后就被提溜进了立政殿的侧殿候着。

    五月底的时候,长孙皇后挺着八个月大的肚子,全身上下都有些浮肿,动弹一下就开始喘息,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宫里卧床。

    只是,越临近产期,这种卧床对她的生产越是不利。

    房遗爱记得长孙皇后好像就是死在贞观十年的六月,好像是死于气疾。只是现在她不光是气疾发作,还挺着一个大肚子,让事情变得更加的为难了。

    众人也商议过,是不是用催产药,让长孙皇后提前将孩子生下来?虽说这一方法也有不小的危险,可是在大家群策群力的情况下,还有长孙皇后目前的情况,也是值得赌一把的,一旦生产顺利的话,也好及时的医治长孙皇后。

    “七活八不活,这是民间的老说法。”长孙皇后费力的靠在垫高的丝被上,喘息着对前来劝说的孙芸娘说道,“这是我的骨肉,而且我都已经撑到这份上了,又怎会忍心冒着孩子可能成活不了的危险让给他/她提前降世?”

    孙芸娘即佩服又担忧的看着长孙皇后,张口就要再劝。

    “放心吧,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撑到这孩子顺利降世,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出事的,你就放心吧。”长孙皇后目光坚决的说道,上位者的气息自然而然的散发了出来,让孙芸娘无从辩驳。

    为母则强,这个道理,生产过的孙芸娘又岂会不懂?

    正因为她也是母亲,所以更懂得这句话的含义,心下才会更为长孙皇后的情况担忧。现在可以为长孙皇后治疗病情的药物,因为要顾及腹中的胎儿,所以根本就没法使用!长孙皇后每多坚持孕养胎儿一日,她的身子就多消耗上一份!将来生产的时候,她的危险也就多上一份!

    明知道存在这样的危险,她还坚持孕养胎儿,这,唉,这就是娘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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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四章 凶险

    就因为民间那种“七活八不活”的说法,长孙皇后硬是在众人的战战兢兢中,将肚子里的孩子孕养到了九个月!

    六月底,天气炎热,长孙皇后的喘息更重,却因为她的体弱,寝殿里不敢多放冰块。

    看长孙皇后难受的样子,若是真按照她自己的想法,让她挺到孩子满十个月,怕是她跟孩子都会有生命危险!

    在说服不同长孙皇后的情况下,众位医者只能将其中的危险性和严重性,全都细细的告诉给了李世民还有李承乾父子。

    李承乾小时候多是跟在长孙皇后身边,在未知的弟弟妹妹和母亲之间,他自然选择要母亲,只要母亲活着,日后还怕没有弟弟妹妹降生吗?

    所以,怕父亲会因为母亲的坚决而拿不定主意,李承乾专门让李清亲自去了一趟长孙府,将事情的严重性朝着更严重的方向,跟长孙无忌说了一遍,让他赶紧进宫一起劝说李世民。

    事关自己宝贝妹妹的生死安危,长孙无忌自然坐不住!本来在长孙皇后有孕之初,长孙无忌曾经分别劝说过长孙皇后和李世民,想让他们将这个不合时宜的孩子打掉,等长孙皇后养好了身子,再要孩子也不迟。

    可惜长孙皇后不同意,李世民又尊重长孙皇后的意见,觉得有这么多的太医在跟前,还有孙思邈的女儿孙芸娘在,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这才让长孙皇后一天天的怀孕到现在!

    李世民这边刚听了太医们通知的严重情况,以及李承乾在一旁的劝说。还没等拿主意的时候,长孙无忌黑着脸。老泪众横的冲了进来。

    在长孙无忌和李承乾,还有问询而来的几位公主和李治等人恳切的眼泪攻势下。李世民决定将长孙皇后倔强的意见暂搁一旁,让太医们尽快催生,力保长孙皇后的安全!

    催生的汤药是香翠姑姑瞒着长孙皇后喂下去的。

    偏殿里,宫里负责接生的老姑姑,还有几个手法不错的医女。全都在反复的接受房遗爱和孙芸娘两个关于助产手法不断提点和指正。

    隔壁的房间里,一众太医也是严阵以待,就连装满药材的药柜,也被李世民下令给拉过来一组!药童、煎药的炉子和药锅等等,更是各自备齐了十来组,几乎将尚药局的家底给掏空!

    催产的药汤有一服还在熬着。另外,还有两服补气的汤药,以及两服止血的汤药,全都正在火炉上煎着。

    太子妃武媚娘已经带人进了立政殿。陪在长孙皇后床前说着些讨喜的话,等着长孙皇后胎产发动。

    李世民带着李承乾来立政殿看望了长孙皇后一下,便去了临近立政殿的长乐公主曾经居住的长乐宫里,等着长孙皇后这边的消息。

    其实父子两人更想留在立政殿,只是害怕长孙皇后看出端倪,再心下不快,这才强忍着念头等在了长乐宫。

    至于城阳公主和李治,还有寄养在长孙皇后名下的豫章公主和合浦公主。全都跟着李世民和李承乾两个,等在了长乐宫。

    长孙无忌等不到结果。自然也不会轻易出宫,也跟着李世民一起焦急的等在了长乐宫。

    长乐公主在李清进了长孙府。接着便带着长孙无忌匆匆进了宫,担心之下,派人问了宫里的消息,也忧心重重的急急进了宫,挺着刚显怀的肚子,来到了自己曾住的长乐宫里。

    看到长乐公主挺着微凸的肚子,满脸忧心的出现在长乐宫,李世民恶狠狠的瞪了长孙无忌和不放心随同而来的长孙冲,赶紧让人给长乐公主准备软塌,让她和众位公主一起去隔壁房间等着,说是一有消息就让人去旁边通知。

    间断地喝了两碗催产汤药,直到傍晚时分,立政殿里才传来长孙皇后发动的消息。

    一众人焦急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全都心下将各路的神仙拜会了一遍,只求长孙皇后能够顺利度过这一关。

    李世民得了信儿,早就坐不住了,直接风风火火的带人去了立政殿,长乐宫的大大小小,自然也都不放心的跟了过去。

    除了李世民和李承乾夫妇,还有长孙无忌之外,全都被太医们让人给轰出了立政殿,理由是人太多,影响气息流通,不利于体弱的长孙皇后生产。

    本来是要将长孙无忌一块轰出去的,只是看着长孙无忌那阴沉的脸色,还有带着凌厉寒芒的危险眼眸,负责轰人的宫人吓得没感吱声,直接绕过长孙无忌,将别人给轰了出去。

    对此,长孙无忌冷哼一声,剜了那名倒霉的宫人一眼,没再说什么。

    听着帘子里头太医们的吩咐声,接生姑姑的喊声,助产医女的打气声,还有来回快步奔走的药童和宫女、医女的脚步声,独独听不清长孙皇后生产时的叫喊声!

    看着立政殿满满的烛火,随着一众人员的进进出出,而不停的摇曳,李世民不禁回想起了自己因为跟长孙无忌相识,进而认识长孙皇后时的情景。

    再到后来自己求父亲李渊向高士廉求取长孙皇后的事情,还有成亲当天掀开长孙皇后红盖头时,自己心下的满足和喜悦。还有听闻长孙皇后怀上李承乾时的喜悦,以及自己不得不奉命出征时的不舍。

    再到玄武门之事时,长孙皇后义无反顾的跟在自己身边时,那种不离不弃,生死相随的决然目光,都让李世民感觉欣慰和心痛。

    想着长孙皇后一直以来帮自己打理好后院,未曾让自己为后宅之事分过半分心思,李世民不敢想象,若是没了长孙皇后相伴的日子,那将会是如何一种情形!

    李世民颓然的闭上了双眼,用眼睑遮住了自己眼里深深的自责与懊悔!

    自责自己,不该让长孙皇后如此体弱的情况下还怀上身孕!

    懊悔自己,不该不过长孙皇后的身子,让她将孩子怀到现在。

    看着一盆盆血水被端了出去,又是一盆盆清澈的温水被端了进来,里面接产姑姑和助产医女的声音,还有里头腿脚不便的孙芸娘跟外头太医们通报长孙皇后实施情况变化的模糊声音,还有太医们不停小声商议的嗡嗡声。

    李承乾目光一瞬不瞬的望着内殿的方向,发白的嘴唇一上一下不停的蠕动着,身体僵硬的坐在椅子上,双手死死的抓着椅子的扶手。

    旁边的长孙无忌也比他好不了哪里去,同样死死的盯着内殿的方向,如雕塑般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只是随着时间的不断延长,他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衣袖地下的手指也越发抖动的厉害。

    太子妃武媚娘心疼的看着李承乾的样子,不停地来回摩擦他的肩膀,试图让他的身子放松下来,时时的关注着内殿的情况,还不忘让人提前将红枣粳米粥备好,以备个人恶的时候使用。

    一直持续到天明的时候,才传来接生姑姑如释重负的报喜声,“生出来了!”

    众人都跟着松了口气,随即有人反应过来,喊道,“孩子怎么没哭?皇后娘娘怎么样?”

    众人的心又跟着提了起来。

    “皇后娘娘因为耗力过度,已经昏睡了过去!”有人答道。

    同时传来的还有一连串的巴掌声,良久之后,才传来一声如猫儿般的弱小哭声。

    那边药童已经双手稳稳,脚下匆匆的将事先备好的汤药端了进来,还没等端进内殿,就听有人惊喊了一声,“不好了!皇后娘娘出血了!”

    李世民、李承乾和长孙无忌三人刚刚松软身子,歪在椅子上,听到这一声叫喊,全都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长孙无忌和李承乾有所顾忌,自然不敢往内殿冲,真能干着急的来回打转转。

    一看李承乾担心的样子,武媚娘一咬牙,跟在李世民身后进了内殿,去看看长孙皇后的情况。

    一看到李世民冲了进来,探头望向隔着长孙皇后的帘子,张嘴就要威胁众位太医。

    已经提心吊胆了一夜,听到长孙皇后产后出血,心下焦急万分,已经几乎急红眼的房遗爱,也顾不上这是在大唐,而不是在医院了,当场就赶在李世民说话前吼了出来,“不想耽搁救人的话,立马给我出去!别挡道!别影响我们施救!”

    说着,房遗爱将一包止血散兑进了药童端来的药碗里,将药碗接过来搅和匀,顺手递给旁边一个从里头出来的医女,说道,“还愣着干嘛!将要端进去,赶紧喂下!”

    “还愣着干嘛,赶紧去将三号药锅里的汤药端来!让人熬上三七水!再将事先准备的大盐炒热,碾碎拿来!”将发楞的医女吼了进去,房遗爱扭头吼向呆愣的药童。

    顾不上看李世民什么表情,房遗爱现在只想尽可能的将长孙皇后的命给保下来!

    只要长孙皇后的命保了下来,那么将来李承乾上位的阻碍就会少很多。

    看着房遗爱拉着一众太医急急商量着给长孙皇后用针,看看能不能先止住血,稳住长孙皇后气机。李世民心下没来由的燃起了一丝的希望,也就没计较房遗爱刚才对他不敬,而是接过小心翼翼抱孩子出来的宫女怀里的孩子,看了眼忙碌的太医,转身抱着孩子,出了内殿。

    .

    .

第二六五章 迂腐!

    “娘,怎么样?”看着被宫女从帘子后头推出来的孙芸娘,房遗爱往里探看了一眼,不甚乐观的问道。

    “暂时是没事了,不过皇后娘娘能不能过去这一关,还得看老天的意思。”孙芸娘有些体力不支的说道。

    “孙太医,皇上等着回话呐。”李安阳进入内殿,拱了拱手,朝孙芸娘说道。

    “遗爱,先推我出去吧。”孙芸娘擦着汗,安抚地拍了拍房遗爱的手,说道。

    “嗯。”房遗爱应了一声,扭头跟旁边疲惫的太医们交流了一下眼神,推着孙芸娘的轮椅,两人一起跟着李安阳来到了外殿。

    “孙太医,我母后的情况如何了?”李承乾看见李安阳掀起帘子,立刻跑到孙芸娘面前,急急的问道,担心的眼神直往帘子后头望去,恨不得立马进去看看长孙皇后的情况。

    “殿下,过去一块说吧。”房遗爱跟孙芸娘交换了一下眼神,伸手扯了一下李承乾的衣角,说道。

    李承乾这才想起大殿里还有李世民和长孙无忌两人存在。

    “皇后情况如何?”李世民有些坐立不安的问道,龙袍下的手指轻轻的颤抖着。

    李治惨白着小脸,偎在李世民脚边的锦墩上,目带哀求的看向孙芸娘和房遗爱两人。

    下方的长孙无忌,笔直的坐在椅子上,满脸的严阵以待。

    至于太子妃武媚娘,早就去了长乐宫里坐镇,照看长乐公主。和安抚各位等在那里的公主去了。

    盖因早晨长孙皇后生产之后出血的事情,被人传到了长乐宫里。使得长乐公主担忧伤心之下,惊了心神。使得脉象不稳,胎气有些躁动。

    “回皇上,皇后娘娘的情况,暂时算是稳定下来了,只是。”孙芸娘顿了一下,思索着该怎样表达自己心中的意思。

    “只是什么?快说!”李世民满脸焦急地吼道

    “只是娘娘之前孕养公主时,消耗的太过厉害,在加上出血过度,身子早就伤了根本,所以。能不能醒来,能不能挺下去,还得看娘娘自己意志,和老天的意思。”孙芸娘缓缓的说道。心下有些不忍,总是觉得,像长孙皇后这样高贵明媚,而又良善贤惠的女子,不应该这么早逝去。

    “天意?”李世民怔怔的坐在榻上,低声呢喃着,随即面色凶狠的吼道,“朕是天子!朕不希望皇后出事!朕的意思就是天意!哪怕是举国之力。也要将朕的皇后医好!”

    “太医院若是有何种要求,只管提出来。老夫定尽全力去办,只要能医好皇后娘娘!”长孙无忌也郑地有声的说道。

    李承乾虽然没说话。脸上的意思表达的跟前两位相差无几。

    “臣等,尽全力而为!”房遗爱和孙芸娘交换了一下眼神。由房遗爱不确定的说道。

    “不是尽全力,是必须全力以为,否则,哼,太医院的就等着……”李世民浑身霸气外漏的说道,眼里的不容违拗的目光,陪着话语中那霸道的语气,没来由的直让房遗爱反感。

    “皇上!”房遗爱皱眉看向李世民,出声截断李世民的话语。

    哥同情你的爱妻之心,妈的,你也没必要次次都拿大家的项上人头做威胁吧?你这到底是让人救人那?还是专门来影响太医们的心绪来着?不知道事涉自身生死的时候,会影响人的冷静判断吗?就不怕到时候不该死的也死了吗?

    “皇后娘娘仁泽,何止皇上不希望皇后娘娘出事,太医院里的人也都不希望皇后娘娘出事!”房遗爱强撑着对上李世民凶狠凌厉的眼神,一字一句的说道,“还请皇上不要说什么影响太医院各位同仁心绪的话,皇上应该知道,心绪受影响的话,是会直接影响冷静判断的!到时候……”

    房遗爱的话虽然没说完,但话中的意思,却很明显。将来要是出了事,皇后没救活的话,错又算在谁的身上?

    “救活皇后!”李世民盯着房遗爱看了一会儿,说道。

    “满话我保证不了,只能说,太医院的众位同仁都会全力以赴!”房遗爱望着李世民说道。

    李世民目光闪烁了一下,不甚满意地艰难点了下头。

    见李世民点头,房遗爱心下悄悄送了口气,后背的冷汗已经将湿了好几遍的衣衫,再次侵湿。

    为房遗爱担心孙芸娘,也悄然将提到嗓子眼的心,给缓缓的放了回去。

    “臣有一个请求,还请皇上应允。”房遗爱拱手说道。

    “你说!”李世民说道。

    “臣等必须亲眼直观的看到皇后娘娘的状况,不然,单凭转述的话,下药还是会存在误差的。”房遗爱说道。

    隔着帘子,雾里看花,如何能够确诊病情?又如何能够准确的下药?从昨天到现在,若不是有孙芸娘在里头盯着,只怕出血时的抢救都没办法做到及时!说不定,长孙皇后早就在公主出生之前,就魂归西天了!

    只是,太医们都是男子,在没有李世民允许的情况下,谁也不敢越过帘子,去查看长孙皇后的真实情况,贸贸然进去,那是亵渎皇后,是杀头的死罪!

    看孙芸娘虚脱般的情况,也不可能让孙芸娘一直不眠不休的在里头看着,时时传达长孙皇后的情况,那样的话,只怕皇后还没真的咽气,孙芸娘的身会先熬不住的垮掉。

    房遗爱虽然很想救活长孙皇后,却也不想将自己视若亲娘的孙芸娘给搭进去!孙芸娘身上承载的,可是他房遗爱上辈对母亲的愧疚和牵挂!

    李世民看着房遗爱毫不示弱的眼神,还有认真的脸庞,气的一乐,将手边上的茶盏直接甩了下去。

    “啪”的一声,茶盏砸在地上,四分五裂,里头未喝完的茶水溅得四处都是。

    “父皇!”李承乾失声叫道。

    李治缩了下身子,泪眼汪汪的看向李世民。

    房遗爱心下叹口气,心想看来李世民是不会同意自己的提议了,唉,这害死人的男女大防!这万恶的封建社会!想着,还是一撩袍子,也不管脚下的瓷器碎片,直接跪了下来。

    “皇上,遗爱还小,不知道外男直接面见皇后容颜是亵渎之罪,还请皇上宽恕!”孙芸娘慌张的说着,挣扎这就要从轮椅上下来。

    孙芸娘腿脚不变,就这样子滑下轮椅的话,满地的瓷器碎片,不弄的满身伤才怪!

    房遗爱赶紧眼疾手快,将轮椅后边推手附近一个不起眼的按钮按了下去,轮椅两边扶手内侧,各弹出两片铁片,将孙芸娘的身子牢牢的固定在轮椅上。

    “遗爱!你赶紧放开干娘!听话!快点儿!……”孙芸娘又急又气,却始终挣不开身前的四片铁片,只能喝止房遗爱赶紧放开自己,眼里蓄满了担心焦急的泪水。

    房遗爱无动于衷的跪在旁边,一动不动,任由孙芸娘拿拳头砸自己,或是扯自己的衣服。

    长孙无忌看看房遗爱,然后无言的看向李世民,眼里有着隐隐的怒意。心下忍不住咒骂开来,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乎这点子男女大防?前几年的时候为皇后治病的时候,房遗爱又不是没进过皇后娘娘的内帷!再说了,旁边还有一堆宫女跟着,你丫有什么不放心的!?感情我妹妹不是你亲亲老婆不成?!

    “你小子给自己岳母治病,哪来那么多的忌讳!”出乎意料的,李世民来了这么的一句。

    “皇上圣明!”最先反应过来的长孙无忌,拱手说道。

    被长孙无忌的话惊醒,房遗爱这才反应过来,***,感情刚才那个茶盏扔出来,是上头那位在生气自己的迂腐!

    房遗爱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刚才自己还在骂人家老迂腐,感情人家是在鄙视自己的迂腐!自己竟然被一个古人给鄙视为迂腐!这让房遗爱心下杂七杂八的味道,很是翻腾了一阵。

    “谢皇上,皇上圣明。”在孙芸娘急急的推了一把后,房遗爱赶紧伏地谢恩。

    细细的品味了一下李世民话中的意思,感情是只让自己一个人进内帷,别的太医还是只能在外头猜病情!“迂腐!”房遗爱心下恶狠狠的骂了一句。

    “哼,你要是和太医们不尽心医治皇后,朕就将淑儿留到二十八岁之后,再考虑你们完婚的事情!”李世民不伦不类的威胁着房遗爱。

    李承乾忍不住嘴角抽抽了两下,长孙无忌脸上的肌肉也不自然的跳动了一下。

    房遗爱看着地面,猛翻白眼。李世民身边的李治,则是因为李世民的话,而被他自己的口水给呛了一下。

    听闻房遗爱和孙芸娘两个都可以进内帷探看长孙皇后的情况,众位太医很是放心了不少,对于治疗长孙皇后又多了一些信心。毕竟,只是孙芸娘一个人可以进内帷的话,根本就没法日以继夜的撑太久,一旦孙芸娘倒下的话,无人能够进入内帷,大家岂不成了瞎子摸象了。

    到时候,本来能够及时医治的病情,也因为不能及时了解而给耽误掉,白白失了救治的时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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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六章 难为

    一群太医,除了分出来一个专门照顾长乐公主之外,全部分成两拨,轮流照看长孙皇后的情况。

    经过了半个月的忙碌与揪心,总算是将长孙皇后从死亡线上给拉了回来。

    至此,那些并不擅长妇产科和内科的太医们,才被李世民松口放出了皇宫。

    随着皇后的病情稳定,除了房遗爱和孙芸娘外,别的太医,也在一个月之内给陆陆续续的放出了皇宫,只等需要的时候再进宫。

    好在青娘天天进宫陪着淑儿和城阳两人,每天也能寻到空隙,跟淑儿和城阳两个来皇后宫中看望房遗爱和孙芸娘两个。

    时常将房家和金铃儿母子的消息告诉给房遗爱和孙芸娘,也能从宫里将房遗爱和孙芸娘两人的平安的消息带出皇宫,倒也不会让家人太过担心。

    鉴于长孙皇后上次小产和这次生产,都有出血,所房遗爱私下跟孙芸娘说,皇后娘娘以后若是再有身孕的话,怕是生产时还是可能出现血崩的迹象。

    其实早在持续抢救长孙皇后的过程中,各位太医心下也早就明了了,皇后娘娘不宜再有身孕,否则生产中一旦出血的话,会比这次更加的凶险万分!

    只是,以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恩爱程度,皇上不可能不碰皇后,以皇后娘娘这种容易受孕的体质,只要皇上碰她,就会有机会再次受孕!

    总不能让皇上绝欲吧?想想也不可能!

    难不成劝说皇后喝下避子的汤药以防再有身孕?皇后娘娘同样未必会答应!

    众人商量来商量去,都将目光集中在了房遗爱的身上。

    是啊,要想保证皇后娘娘以后的安危。就不能让皇后再次冒险受孕,而皇上又不能绝欲。皇后不会同意喝避子的汤药,那么只能让人去劝说皇上。看看是不是让皇上暗中下旨,偷偷的给皇后喝下避子的汤药,以便一劳永逸。

    在这种私事上能够劝说皇上的人,也就剩下太子李承乾和国舅长孙无忌两个,而适合方便跟这两人通气的人。貌似,大概,也就只有房遗爱方便出面了。

    扫了眼众人鼓励的眼神,房遗爱垂头丧气的去找李承乾去了。

    房遗爱将事情跟李承乾讲了一遍,李承乾细细的想了一下,觉得房遗爱说的有理。对房遗爱说道,“你们说的有理,只是,这件事情不能我出面去劝说父皇。”

    房遗爱不解的看向李承乾。

    “我去劝父皇让母后绝孕的话。那岂不是成了不孝?”李承乾解释说道,“再者,虽然出发点是好的,可是父皇一旦多想的话,认为我是害怕日后母后所生弟弟跟我争储的话,到时候我身上长满嘴也说不清楚了。”

    房遗爱敲了自己一下,感情自己光想着救活长孙皇后,保证了长孙皇后日后的安危。李承乾就会多一把万金的保护伞,却忘了他是人子。其父是帝王之尊了!

    “是我思虑不周,给太子添麻烦了。我会尽快写封书信。让人送给长孙大人,看看他是否能够出面劝说一下皇上。”房遗爱说道。

    “母后的身子就劳烦你多多看顾了。”李承乾点头说道。

    “殿下放心就是。”房遗爱说道,拱了拱手,转身出了东宫。

    长孙无忌收到房遗爱从宫里托人送来的书信,细细的看了一遍,就带着书信急急的进了皇宫,去找李世民去了。

    看着长孙无忌递上来的房遗爱的书信,李世民的老脸一阵青红交加。房遗爱的书信虽然写的很委婉,但自始自终都坚决的表达了一个意思,那就是“皇后娘娘坚决不能再怀身孕,否则必危!”

    李世民看长孙无忌的神态,显然是态度坚决的支持房遗爱书信中的意思,没有半点回转的余地。

    想着,自己和皇后现已所出三子三女,已经没必要在让皇后冒着生命危险,再次为自己诞下子嗣的必要了,所以李世民觉得还是保重皇后的身子重要。

    让李安阳叫来了房遗爱,李世民简单了问询了一下长孙皇后的情况,便松口让房遗爱着手避子汤的事情。

    为了安全起见,以防日后被人翻后账,房遗爱还是慎之又慎的跟李世民讨了一张密旨,以确保脑袋能够按在脖子上,然后自然死亡。

    李世民黑着脸瞪了房遗爱一眼,骂了句“没出息!”,还是给了房遗爱一张密旨,倒也不怕房遗爱拿到长孙皇后面前去。反正这件事情若是戳到长孙皇后面前,房遗爱也讨不到什么好果子吃,谁让是他领的旨,用的药。

    至于这件事情会不会惹麻烦,房遗爱左右思索了一番,觉得应该不可能,便给太医院的人打了声招呼,让他们配制避子汤,暗中混插在长孙皇后的用药之中,给她服用了下去。

    怕一剂不敢保证,就连着用了三剂,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等房遗爱出宫的时候,冬天都到了,而孙芸娘还是被不放心的李世民留在了宫中,以防备正渐渐好转的长孙皇后再有什么不测。

    房遗爱掐着指头算了一下,好像自从将孙芸娘自利州接了回来,孙芸娘就没怎么好好的在家过多长时间,大部分日子都是在皇后宫中度过的。房遗爱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将孙芸娘接回来的举动,到底是对还是不对了。

    不过,这次也幸亏有孙芸娘在,否则,还真有可能保不住长孙皇后的命!

    房遗爱陪伴太子之余,大部分时间就是在医馆里,时不时的去小院里看看金铃儿母子三人,两个小东西都会叫爹了,房遗爱纠正要叫“干爹”,两个小家伙的舌头转不过来,只是叫“爹”。

    听着儿子们叫房遗爱爹,金铃儿背过身子深吸了口气,将眼里五味陈杂的眼泪被憋了回去。

    “怎么?崔逾凡在崇文馆还那么的忙吗?每次来都见不到人?”房遗爱看着在雪地上撒欢的两个小子,来到金铃儿身边,问道。

    “听他说,魏王殿下想要将书尽快整编好,最好能赶在皇上整十寿诞之前,整编完成。”金铃儿淡淡的说道,“所以,有些地方的志考需要去就地考察和打探,所有驳杂的消息回来之后还要整理,崇文馆的人虽多,却仍不够用的。”

    “要赶在十三年元月之前整出来,那么多的州县,还要一一的详细列举,是够麻烦的。”房遗爱点头说道。

    只是看着金铃儿比之以前更加清冷的样子,房遗爱心下有些不是滋味,想着就张口说道,“别老是一个人闷在家里,不行的就来房府串串门,我娘跟你也很投缘,全家也都很喜欢麒儿和麟儿。得闲,你也可以将麒儿和麟儿留在房府,跟娘出去转转。”

    金铃儿一时间拿不准房遗爱说这话的意思,探究地看向房遗爱。

    “那个,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房遗爱被金铃儿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干咳一声,说道,“只是觉得你比以前清了冷,性子也比以前沉稳了不少,是不是你和他之间?”

    “你管太多了。”金铃儿静静的看着房遗爱的眼睛,良久之后,转开目光,冷淡的说道,“我,跟你不是,太熟。”

    “抛却我是麒儿和麟儿的干爹不说,你还是我养母的干女儿,怎么着咱们也是干姐弟,再说,咱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现在说这话,不觉得会让人很难受吗?”房遗爱憋气的说道。怎听,怎么都觉得金铃儿的话里似乎有赌气和刻意划清界线的成分在。

    金铃儿闻言,后头看向房遗爱,静静的看了一会儿,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回了房间。

    “我!你!”房遗爱看着金铃儿的窈窕背影,气的说不出话来,半天之后,朝天翻个白眼,无奈的来了句,“这叫什么事儿啊!”狠狠的踢着地上的雪。

    “爹,爹,爹。”两个小东西,捧着雪,摇摇晃晃的走到房遗爱身边,瞬间让房遗爱将烦恼抛在了脑后,哄着两个孩子玩乐去了。

    过年的时候,孙芸娘还未被放出宫来,而崔逾凡,听说被李泰派去了汾洲地界,重新核实那里的情况。

    怕金铃儿母子单独过年清冷,房遗爱跟房夫人和房玄龄打了声招呼,强行将金铃儿母子接来的房府过年。

    有了两个小不点在跟前闹腾,再加上对小不点很是好奇的半大的房遗则,过年期间,三人几乎将房府闹翻了天。

    累的一群人,人仰马翻,却也乐呵热闹。

    远在江南的冯铁匠,似乎也确信了尉迟宝林的可信度,试着写了封信,夹在尉迟宝林给房遗爱的信中和侯赞军的信,一起让人送往了京城。

    意外接到冯铁匠的书信,这是房遗爱今年收到的最好的新年礼物!在让人跟尉迟家和侯家通报了尉迟宝林和侯赞军的书信之后,房遗爱急急的拿着腰牌进了宫,将冯铁匠的书信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了孙芸娘的手里。

    看着孙芸娘抱着书信喜极而涕的样子,房遗爱也替他们感到一阵心酸。

    .

    .

第二六七章 算计

    第二六七章算计

    对于冯铁匠书信上说,再有两年的时间,他就可以退伍回家的事情,房遗爱和孙芸娘两个心下都是充满了期待。

    房遗爱和孙芸娘分别给冯铁匠回了信,连同给尉迟宝林和侯赞军的书信一起,叫人尽快送了回去。

    新年也就在满怀期翼中,热闹非凡的渡了过去。

    贞观十年,在房遗爱等人忙碌着看护长孙皇后的时候,吐谷浑大乱,新晋的吐谷浑王慕容顺被人在混乱中砍杀至死,其子诺曷钵请求大唐出兵帮其平定内乱。

    李世民派出了曾参加过平定吐谷浑之战的侯君集领兵,想想觉得不甚放心,就将热情高涨、雀雀欲试的秦琼也给派了过去。

    两人带兵抵达吐谷浑之后,用了不过十来天的功夫,就帮着诺曷钵平定了内乱,顺顺利利的班师回朝。

    为了感谢大唐的帮扶,在内政整理稳固之后,诺曷钵于贞观十年冬,亲来长安再次上书,请求和亲于大唐。

    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归功于房遗爱这只蝴蝶,李世民在和朝臣商议之后,虽然答应了和亲的要求,但却不是皇家女远嫁吐谷浑,而是要求吐谷浑王送妹来长安!

    见李世民及朝堂上下人等的态度坚决,而李世民几个在京的儿子,个个都是人中之龙,诺曷钵思考了两天就应下了这一要求。

    鉴于当年相继成婚,李承乾和李泰两人膝下都已有所出,只剩李恪无子亦无女,而且跟着李恪由蜀王晋升为吴王,同样由蜀王妃变成吴王妃的杨氏,其跋扈善忌之名,早已暗中流传到了长安城的大街小巷。

    媳妇是李恪的生母亲选的同宗女子,李世民心下虽然不满,却也要给足了面子,并未反驳。只是儿子受制,做父亲的自然看不过眼,所以,做主将诺曷钵的妹妹,十三岁的诺雅公主,赐给了李恪做侧妃。

    对于李世民的这一做法,杨妃自然是赞成的,只希望那个诺雅公主能够是个体贴的,千万别想吴王妃杨氏那样再是个不懂事的跋扈女子就成。是以,面对自己亲选的儿媳妇,吴王妃杨氏咬碎银牙的哭诉,杨妃只做充耳不闻。

    对于杨氏在家里的无礼折腾,打不能打,骂也敌不过她的哭闹,李恪只能是郁闷的甩袖子出去,找地方喝酒去了。

    为了不引起吐谷浑王诺曷钵的不满,吴王府的消息自然是封锁的,就连闹得不像样的杨氏,也被叫进宫里,让带病的长孙皇后说教了一番,晓之利害之后,吴王妃杨氏也没敢再大闹腾。

    看着吴王乱腾腾的后院,长孙皇后和李世民也只能是不悦的叹息一声。

    再看看李承乾和李泰的后院,两个正妻都管理的井井有条,一片和谐,李世民暗自有些后悔,怎么当初就同意让杨妃自己来给李恪选妃了?选得还是自己不怎喜欢的杨姓女子?

    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李世民也不能多说什么,只能是仗着自己帝王之尊,给自己儿子选几个可心儿的女子塞进后院,反正是自己这个做皇帝的公公塞进去的人,她杨氏也不敢太过为难。

    同年,还有一件让房遗爱感觉舒服的事情,那就是九皇子李治被封为晋王,出宫开府了。

    这下房遗爱不用总是担心青娘跟着淑儿和城阳两个伴读的时候,在宫里时不时的遇见李治这个小包子了。

    只是房遗爱高兴了没两天,晋王府整理顺当之后,李治还是几乎天天进宫!十次能有七八次是陪着青娘一起出宫!

    房遗爱这个郁闷啊!李治住在宫里的时候,好在还有淑儿帮着自己挡开李治朝青娘靠近。现下可好,没了人当灯泡,李治倒是多了和青娘相处的时间!

    房遗爱决定给妹妹多提提醒,特别是跟在妹妹身边的两个机灵的小丫头,让她们一定一定得防开李治跟青娘的接触!

    那小子年龄不大,一双跟李世民酷似的狭长眼眸,总是光芒流转的来回在同龄的女孩子身上乱转,虽说没上前动手动脚,只是看那样子就知道将来定然是个花心的!

    这种人,青娘绝对不能嫁!自己妹妹,只有全心全意对她的男子,才配得上青娘!

    对于房遗爱紧张兮兮的妹控行为,青娘只是笑笑点头应下,反正自己二哥也是为自己好。

    房玄龄和房夫人都觉得房遗爱这一举动完全是多此一举,也不想想,家里已经有了一个郡主,还将有一个公主嫁进来。就算是房家的荣宠再盛,皇上应该也不会想要再让房家出个王妃吧?更何况还是皇后嫡子的正妃?

    对于房遗爱持续怂恿着青娘跟自己保持距离,李治很是气愤不平,不敢因为这种有损面子的小事去李世民和长孙皇后面前告状,李治直接去了东宫,找自己亲大哥和大嫂诉苦,让自己大哥好好的修理一下房遗爱。

    为此,李承乾专门将房遗爱叫了过去,问询原因。

    带着房遗爱给长孙皇后请了安,把了脉之后,查看了一下弱小的小公主,李承乾便找借口带着房遗爱朝淑儿的宫里走去。

    “小九那里不好?竟然让你防备若斯?”示意李清等人放慢脚步远远的跟着,李承乾跟房遗爱并肩行在前头,不解的问道,“前些天听小九委委屈屈的说,你竟然跟青娘说小九他将来肯定是个见花就采的花蝴蝶。男子三妻四妾不是很平常的事情吗?更何况九弟还是皇家嫡出的皇子?”

    “就是因为他是皇子,将来不可能只守着一个老婆过一辈子,所以他才被早早的剔除出局。”房遗爱撇嘴说道,“我妹妹可是宝贝中的宝贝,谁要娶她,就必须保证这辈子只能娶青娘一个人,也只能疼爱青娘一个,否则,我宁愿将青娘留在家里养一辈子。”

    “男婚女嫁,有几个男子能够只娶一个女子的?”李承乾白了房遗爱一眼,说道,“你就不怕到时候真找不到合适的男子,你不让青娘出嫁,她会恨你一辈子?”

    “我宁愿她恨我一辈子,也比被别的不知道疼惜她的男人伤一辈子的强。”房遗爱说道。

    “若是青娘有相中的人,而且两情相悦,执意要嫁那?”李承乾问道。

    “没关系,嫁就嫁。”房遗爱点头说道,“不过再嫁过去之前,我会帮未来妹夫把身边的莺莺燕燕给清理干净,不同意的话,我就打到他同意为止。”

    “你!”李承乾顿下脚步,看怪物般看着房遗爱,老半晌之后,才说道,“你小子不会是有病吧?”

    “我就这一个宝贝妹妹,在家里金贵的养着,怎么能让外人给欺负了去!那岂不是我这当哥哥的无能。”房遗爱白了李承乾一眼,认真的说道,“我妹妹全心全身的给了他,他凭什么就不能全心全身的待我妹妹?非得把心分成几瓣不成?”

    “你,强词夺理!”李承乾无话可说的看着房遗爱,说道,“没想到你小子也有这么不讲理的时候。”

    “事关我妹妹一生的幸福,哪来的道理可讲。”房遗爱说道。

    “小九就没有一点机会了?”眼看着就要到淑儿的宫里了,李承乾再次问道。

    “朕的小九没什么机会了?”就在房遗爱张嘴欲答话的时候,李世民的声音,闲闲的插了进来。

    “儿臣参见父皇。”

    “微臣参见皇上。”

    房遗爱和李承乾两人慌忙转身,朝缓步走到近前的李世民行礼。

    房遗爱暗中看了李承乾一眼,似在说“你不是说皇上这个点儿,正在太极殿看折子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李承乾丢给房遗爱一个“我哪儿知道”的眼神,然后跟房遗爱两个,乖乖的站好。

    “说吧,刚才在聊什么?朕的小九没了什么机会?”李世民看向房遗爱和李承乾,很感兴趣地问道。

    “这个,那个,什么,那个是,是……”看了眼很没义气,只顾着研究地面的李承乾,房遗爱咬牙瞪了李承乾一眼,吱吱唔唔的说着,满脑子想着该找什么理由将李世民应付过去。

    “照实说,别想着欺君。”看房遗爱吱吱唔唔的样子,李世民就知道房遗爱想要找借口,是以,提前张口说道,说完,看了房遗爱一眼,好心的留给房遗爱思考的时间,信步朝淑儿的宫殿走去。

    “你小子算计我!”房遗爱咬牙在李承乾耳边,恨恨地小声说道。

    李承乾很是无辜地看了房遗爱一眼,说道,“我哪知道父皇会这个时辰过来淑儿这里。”

    “快点跟上吧。”李承乾拉着不满的房遗爱,快步跟上李世民,进了淑儿的院子。

    一进淑儿的院子,就见学习之余,正歇息的淑儿和青娘、城阳,都在一身麻利的在院子里踢毽子,一旁起劲给青娘喊加油的人,赫然是两眼放光的李治!

    看见李治那兴奋的小脸,一蹦一蹦地看着青娘踢毽子,房遗爱顿时满头黑线,不得不满眼怀疑的看向李承乾。

    ……

第二六八章 机会

    第二六八章机会

    正面对着宫门口的合浦公主淑儿,看到进来的李世民一行人,喜悦的叫道,“父皇。"《》".”

    青娘收住毽子,跟着淑儿、城阳、李治一起上前给李世民和李承乾见礼。

    “免礼。”李世民乐呵呵的摆手说道。

    “父皇和太子哥哥,今天怎么有空到淑儿宫里来了?”淑儿给房遗爱点头打招呼之后,上前来挽着李世民的胳膊往大殿里走,一边好奇的问道。

    “怎么?你就这么不欢迎父皇来看你?”李世民佯装生气的说道。

    “哪有,淑儿巴不得父皇天天来看淑儿。”淑儿一侬鼻子,俏丽的说道,“只是父皇前朝事忙,淑儿难得几天能见上父皇一次,连带的太子哥哥也是忙碌不以。所以父皇和太子哥哥突然上淑儿这里来,淑儿是高兴的。”

    “相见父皇,直接跟李安阳跟朕通报一声就是,难不成朕还没空见朕的宝贝不成?”李世民拍了拍淑儿的脑袋,宠溺的说道。

    “淑儿和城阳姐姐是怕父皇前朝事忙,打扰到父皇,哪敢轻易的找李公公通报。”淑儿撒娇的说道。

    “你这丫头!”李世民笑着说道,带着淑儿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下。

    房遗爱跟李治恶狠狠的相视了一眼,防备的将头上见汗的青娘拉到自己身旁,从袖筒里取出一方手帕,细细的帮青娘擦着汗。

    “二哥。”青娘看到房遗爱和李治两人斗鸡般对视了一眼,顿感无力的仰头看了一眼苍天,又瞄了眼不满的李治还有李承乾戏虐的眼神,绣面上微微一红,伸手扯了扯给自己擦汗的房遗爱,小声的叫道。

    “没事。”房遗爱温柔的对青娘一笑,说道。

    将帕子重新放回袖筒里,房遗爱不满的看了一旁满脸看戏的李承乾一眼,见李承乾用口型比划了一句“我什么都不知道。”然后云淡风轻的转身朝李世民身边走去。

    房遗爱狠瞪了一下李承乾的背影,然后挑衅的看向不安好心的李治,伸手拉着青娘直接越过气不平的李治,也来到了李世民几人的身边。

    李治冷哼一声,转身跟在青娘身后,也来到了众人中间。

    机灵的方姑姑早就让人搬来了足够的墩子,还在石桌上重新摆放了新的茶水点心和水果。

    “还是十七妹这里的点心味道好,让人吃了还想吃。”李承乾没事人一般,拈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然后说道。

    “那是当然,这可是大哥哥专门给淑儿找来的点心配方,父皇,您也尝尝,真的很不错。”淑儿得意地说道,顺手拿起了一小块千层酥送到了李世民的口边。

    “嗯,不是不错,还算他小子有心。”李世民咽下口里的点心,看了房遗爱一眼,说道。

    李治闻言,白了房遗爱一眼,看他护青娘跟护什么是的,还是忍不住不满的冷哼一声。

    房遗爱暗地里瞪了李治一眼,然后朝李世民憨憨一笑,没说什么。

    将李治的小动作全都看在眼里,又看了看房遗爱和房青娘两兄妹,李世民抿了口茶,这才闲闲的张口,朝房遗爱和李承乾问道,“对了,你们刚才说小九没了机会,还没说出到底小九没了什么机会?”

    闻言,李治又不满的白了房遗爱一眼,城阳公主和淑儿两个不解的来回看着几人,不知道在说什么。

    青娘秀眉微蹙,无力的在心底长叹一声,低下了脑袋,大体已经猜到皇上所问为何事了,还是忍不住看了眼瞪自己哥哥的李治,心下有八成肯定,是晋王李治将自己哥哥给告到了皇上面前,心下对李治有些不满。

    李承乾问询的看了房遗爱,似在说,你要是不方便张口说的话,我可就说出来了?

    房遗爱不由的暗骂李承乾,你丫的疼你弟弟,也不能把我妹妹给搭进去吧?还费心的将皇上整来,摆明了来算计我们兄妹!果然,皇家的人,没几个是好鸟!

    见房遗爱丝毫没有张口说详情的意思,李承乾清了下嗓子,张口说道,“事情是这么回事。那天……”

    “皇后娘娘驾到!”

    院外一声唱喝,打断了李承乾刚要开头的话,众人起身的时候,长孙皇后已经扶着香翠的手,施施然的进了淑儿的院子。

    两拨人互相见礼之后,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并排而坐,长孙皇后下手依次坐着城阳和淑儿两个,李世民下手依次坐着李承乾和李治两个,房遗爱带着青娘坐在最下头。

    “你怎么不在宫里好好的歇着?大老远的顶着太阳跑来这里?香翠也不拦着点儿皇后!”李世民温柔的对长孙皇后说完,最后一句厉声朝长孙皇后身后的大宫女香翠说道。

    “不怪香翠。而且,芸娘说过我的身子虽然需要静养,也不能够一直闷在屋子里头,还是得适量的慢慢走动,不然也不好调养。”长孙皇后微笑着说道,轻轻拍着李世民握着她一只手的手背。

    “刚才遗爱也已经给我请过脉了,说是走走无碍。见小公主睡着了,我就想出来走走,刚好听人说皇上和乾儿都来了淑儿这里,我也就跟了来,大家一起也热闹。”长孙皇后柔声说道,眼带笑意的看着自己的这些个孩子。

    “母后要见咱们,让人通传一声就是,每日请安之余,就多陪母后坐坐,只要母后别太耗神就是。”城阳在一旁儒慕地看着长孙皇后,关心的说道。

    “过两年,也该轮到你们两个出嫁了,有些东西自然须得好好的学着点儿,免得成了家之后,有些东西不会,可就要闹笑话了。”长孙皇后揽着城阳,抚摸着淑儿的脸颊,微笑着说道。

    “母后!”城阳公主娇羞的偎近了长孙皇后的怀里。

    “母后。”淑儿也不依的叫道,望着长孙皇后说道,“淑儿才不那么早出嫁,淑儿要留在宫里,多陪陪母后和父皇。”

    “母后倒是希望你能留在宫里多陪陪母后,那也得你的未来驸马答应才行啊?”长孙皇后调笑地看着淑儿,眼神流转地瞄了眼房遗爱。

    “母后。”淑儿顺着长孙皇后的视线,看了眼房遗爱,顿时满上羞红一片,撒娇地拉着长孙皇后的胳膊来回摇晃,同时拉着长调叫道。

    “好了,你们两个再闹腾,你们母后可就要散架了。”李世民有些吃味得看着自己的女儿,大白天的可以腻在自己老婆怀里,赶忙张口说道。

    “对了皇上,你们刚才在聊什么事儿?”长孙皇后伸手替淑儿弄了一下鬓角的乱发,又替城阳整理着头发和衣衫,头也不回地问向李世民。

    “刚才乾儿和遗爱在说什么,小九没机会了,朕好奇之余,想要问问,到底是什么事儿没了小九的机会。”李世民看了眼房遗爱和李承乾,说道。

    “小九没机会了?”长孙皇后奇怪的望向李世民,然后看向面带温和微笑的李承乾,面脸无辜憨笑的房遗爱,顺带扫了眼房遗爱身边垂首而坐,不安地摆弄着手里绣帕的青娘。

    最后,长孙皇后将视线看向意见颇大地看向房遗爱的李治,抬手挥退身边伺候的所有下人,然后奇怪地问道,“到底什么事儿?小九,你知道吗?”

    “啊?哦,母后,我……”站起身来,李治张口说道,眼神不安的瞄向低头的青娘,心下有些没底气,觉得自己要是当面告了房遗爱的状,怕是日后青娘都会不理他,于是就我我了老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长孙皇后顺着李治的视线看向青娘,目内有了了然的笑意,眸含笑意的跟李世民交换了一下眼神,就见李世民嘴角轻扯,示意长孙皇后看向青娘身旁坐着的房遗爱。

    李世民的意思,夫妻多年,长孙皇后如何会读不懂,显然是在说李治虽然喜欢青娘,可是中间还有个房遗爱没搞定。房遗爱不知道为什么,不同意青娘和李治两个来往。

    见房遗爱不着痕迹的挪动身子,挡住了李治看向青娘的视线,长孙皇后心下讶然,心想房遗爱倒是真如淑儿和城阳说的那般,挺看重青娘的。

    李治也忘了回话,愤愤的盯着挡了他视线的房遗爱,开始了跟房遗爱的眼神交锋。

    可惜,房遗爱根本就不晒他,悠悠的将视线调向旁边的大树,看着树叶随风轻轻摇摆。

    看着几小的表情和小动作,长孙皇后和李世民相视一下,将视线调向李承乾。

    李承乾瞪了眼没胆气的李治一眼,清了下嗓子,引过来众人的视线,这才张口将事情的原委,简单的述说了一遍。

    “事情就是这样了,儿臣也是受九弟所托,来向遗爱问一下,为何会这般看不上九弟。”李承乾缓缓说道,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微笑。

    听了李承乾的一番话,淑儿和城阳两人相视一眼,看了眼两人的亲弟弟,再看看两人的闺中好友,心下忍不住叹气,同时忍不住埋怨李治,有本事喜欢青娘的话自己去追啊,就像程怀亮追清河姐姐一样,干嘛非得把事情捅到父皇和母后跟前?若是父皇和母后心疼你,贸贸然下旨,而青娘不喜欢你怎么办?岂不是害苦了青娘妹妹一辈子?

    青娘早就叹口气,满面羞红,鸵鸟般躲到了房遗爱的身后,额头抵着房遗爱的后背,隔绝了众人探望过来的视线。

    “房遗爱,朕的小九哪点儿让你小子看不上?巴巴地拦着不让小九跟青娘相处?”李世民严肃的问向房遗爱。

    “要娶我房家的女儿,就得能够保证一生一世一双人,这辈子不能再有平妻侍妾通房等乱七八糟的女人在身边,这是我的底线,我妹妹也完全值得得到。”事关妹妹的将来,房遗爱不卑不亢的仰头说道。

    一生一世一双人,这在女子心里,几乎就是个可遇不可求的美梦。

    尊贵如长孙皇后,虽然集三千宠爱于一身,却也要忍受跟别的女人共享一个丈夫,面上挂着大度的笑,心里未尝就觉得舒服,虽然那些个女人并不值得她嫉妒生气,可心里气的却是世道的不公。

    淑儿和城阳两个对房遗爱的话,深表赞同,具是望向李治,看着他的答复。

    长孙皇后目光复杂的看向房遗爱和房青娘两兄妹,心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世间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是平常事,就连皇家的驸马,也并不全是都只有公主一个妻子。你这要求有些过了。”李世民不悦的皱眉说道。

    “别人家的女儿如何,微臣管不了也没得管,但是,我妹妹在我眼里,完全值得这句话,做不到的话,最好别来招惹我妹妹。”房遗爱毫不退让的说道。

    “我也没打算招惹青娘意外的女子啊?”李治委屈的喊道。

    “哼!”房遗爱呲之以鼻的哼道,“前些日子,吴王殿下纳侧妃的时候,不知殿下又招惹了多少年龄相仿的小姑娘?”

    “我,青娘,我没招惹她们,是她们自己来招惹我的,我发誓!”李治一听急了,巴巴的跑到青娘面前,说道。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房遗爱丝毫不给面子的说道,“民间俗话虽然难听,却也说的直白。你要是不到处拿眼勾人,别人岂会无缘无故的倒贴上来?而且,她们倒贴上来,你就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我,我,青娘,我以后不会了。真的,我要是再犯的,让我……”李治真的急了,口不择言的就要举手发誓。

    “狼走千里吃肉,狗走千里吃屎。是狗,就改不了吃屎的习性。”房遗爱低声说道,顺势截断了李治的话头,话音刚好够青娘和李治可以听到。

    别人只是看到房遗爱上下两片嘴唇来回碰撞,却听不到声音。不过看李治那憋红的面色,也能猜到房遗爱说的肯定不会是什么好话。

    “二哥!”青娘虽然觉得自己二哥说的是实话,可是这样的话当着皇上和皇后的面说出来,而且说的还是皇上和皇后的嫡子,怎么都有些不敬,是以,忍不住在后头扯了扯房遗爱的衣衫,小声叫道。

    再说了,她年龄还小,不怕将来会找不到向父亲和母亲那样,可以跟自己相守一生的人。

第二六九章 意下如何?

    第二六九章意下如何?

    从小一起长大,但是这多年的相处,青娘也不可能对李治的靠近和讨好没有一点感觉。百度搜进入索 《》 快速进入本站

    小时候还不明白二哥为什么总是防着李治朝自己靠近,也千叮咛万嘱咐的让合浦公主,自己的闺中好友兼已定的未来亲二嫂,帮着一起防着李治的过分靠近。

    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看着程怀亮哥哥、陆义哥哥和秦怀玉哥哥他们一个个的成亲,青娘也明白,想必是二哥希望自己能像娘一样,找个像爹那样全心疼自己爱自己的男人,可以全心全意地陪着自己相守一生,白首偕老的男子。

    而皇家的子嗣,个个风流,就连一向自益温和体贴的吴王殿下,后院也是莺莺燕燕一群。

    青娘觉得自己从小的教养,让自己不能向吴王妃那样醋意横行,可她也不想跟别的女人同享一个丈夫!她害怕,害怕看到自己喜欢的人怀里抱着其他的女人!

    想想娘亲眼底的幸福,还有温婉的魏王妃宛如姐姐眼底那淡淡的伤痛,青娘就觉得,自己宁愿被别人说成像娘亲一般憾妒,也不想像宛如姐姐那样自己强忍着眼底的哀伤,看着自己的丈夫去跟别的男人同床共枕!

    所以,哪怕李治的条件再好,他也不是青娘的首选,即便青娘心下对他也存有好感!

    若是真的找不到可以和自己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人,她情愿像二哥说的那样,在家里赖一辈子,当一辈子的老姑娘。呃,虽然爹娘肯定不会同意自己这荒唐的想法。

    淑儿同情的看了眼李治,目光炯炯的看向房遗爱。

    城阳似乎因为那句“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话,陷入了憧憬与遐想。

    李承乾觉得有些无稽,悠闲地看向远处漂浮的白云。

    房遗爱的话,让李世民也忍不住心声愧疚,想当年新婚之时,自己和长孙皇后情到浓时,她曾经也倚在自己怀里说过同样的期盼,当时自己虽然满口答应,却在有承乾之前就自己毁掉了承诺!

    虽然自己觉得只有成功的男人,才配拥有更多美丽的女子,但对于自己毁掉自己的承诺,还是让自己的最爱替自己,安排自己与妾室共度的日期,这是不是很残忍?

    想着,李世民眼里带着愧疚,看向怔神的长孙皇后。

    李世民伸手握住了长孙皇后的玉手,强忍住了要将她拉入怀里的想法。

    长孙皇后回神,回给李世民一个暖暖的笑容,扭头看先李治和房遗爱、房青娘三人。

    房遗爱仍旧是一脸的看不上李治,青娘仍旧是躲在房遗爱身后不肯抬头。

    看着李治满面焦急的看向房青娘,继而怔怔的看着房遗爱,眼里满是惊讶、焦急和不满,右手竖起三指,就这么怔怔地举在半空中。

    “小九。”长孙皇后心下暗自长叹了一口气,制止了想要再次训斥房遗爱的李世民,柔声叫道。

    “母后。”李治委屈的看向长孙皇后,希望长孙皇后能为自己做主。

    “遗爱啊,”长孙皇后示意李治稍安勿躁,先坐回去,然后对房遗爱说道。

    “微臣在。”房遗爱安抚地拍了拍身后的青娘,示意她放心,这才拱手站了起来,目视脚下的大地,恭敬地说道。

    “你是淑儿未来的驸马,都是一家人,坐下回话就是。”长孙皇后态度温和地柔声说道。

    “谢皇后娘娘。”道完谢之后,房遗爱便重新坐了下来。

    “这些年,也可以说青娘是你看顾着长大的,本宫也知道你对青娘的疼爱比之房大人和房夫人更甚,自然不愿意见到青娘受委屈。”长孙皇后说道。

    “母后?”李治不安的出声叫道。

    摆手示意李治安静,长孙皇后继续说道,“青娘这孩子,跟着淑儿和城阳一块儿长大,在本宫面前的日子也不算少,这孩子本宫看着也喜欢的紧。”

    房遗爱和青娘心下具是一紧,很是担心长孙皇后来硬的。

    “呵,你这孩子也不用紧张,本宫没有强求的意思。”看着房遗爱瞳孔一缩,浑身戒备的样子,长孙皇后笑着说道,“本宫是说,青娘距离及笄之年还有一些日子,也不急着论及婚嫁,到还不如让她和小九两个就像从前一样。”

    “若是到时候,青娘真的看不上本宫的小九,本宫也无话可说,也绝对不会让小九再去纠缠青娘,然后各自谈婚论嫁互不牵扯。”长孙皇后接着说道,“当然,若是两人真的看对眼了,有了意思的话,你也别拦着,本宫自会亲自去房府聘娶青娘为晋王妃,也承诺到时候本宫和皇上,还有太子等人,绝对不会往晋王府的后院送人。如何?”

    房遗爱皱眉望着长孙皇后,细细的思量着长孙皇后的话。

    听闻长孙皇后并未强求自己将来一定嫁给李治,这让青娘心下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青娘悄然的从房遗爱身后探出头来,看了眼温和的长孙皇后,顺带看了眼平时并不常见,却被二哥暗地里评价为到处吃草的老牛的皇上李世民。

    见李世民面色不渝的瞪着自己二哥,房青娘心下一咯噔,收回探出的脑袋,忍不住担心地在后头戳了一下房遗爱,小声的提醒道,“二哥,皇上。”

    房遗爱当然早就看到了李世民黑下来的脸膛,有长孙皇后和淑儿一同在,房遗爱倒也不怕李世民训斥自己。伸手握了握青娘的小手,让她不用担心。

    “假如,我是说假设,要是将来一旦我妹妹真的嫁给晋王殿下的话,而晋王殿下再招惹了其他女人的话,我妹妹若是想要和离,到时候,还请皇上和皇后娘娘恩准,不要勉强我妹妹?”房遗爱认真的说道。

    “我就那么的让你看不上眼?在你眼里,本王就是那种到处沾花惹草的人不成?”李治气愤朝房遗爱喊道。

    “俗话说,人不风流枉少年,王爷的年纪也到了风流少年,恕我不得不防。”房遗爱不给面子的说道,那眼睛扫了下李家其余的两个男人,意思是说你们李家是有根源在的,让人相信你会钟情,实在是有些难为人。

    “你!哼!我会做给你看的!让你看看我是不是真的疼爱青娘!”李治气愤的说道。

    “你用不着信誓旦旦的要做个我看,你有不是娶我。”房遗爱闲闲的说道。

    一句话,惹得一群人跟着牙疼,连长孙皇后都忍不住好笑的白了房遗爱一眼。

    “你又不是青娘,我干嘛娶你!”李治黑着脸说道。

    “王爷先别满嘴娶不娶的,青年还没点头答应嫁给你那,你这样嚷嚷出去,毁了青娘的闺誉,别怪我到时候去大理寺告你。”房遗爱瞪了眼李治,说道。

    “你!”李治腾的一声站起身来,剜了房遗爱一眼,转而对青娘解释道,“青娘,我没有要损你清誉的意思,你要信我。”

    对于李治和房遗爱的对话,饶是温柔体贴的长孙皇后都听得有些无语了,更不用说早就满脸黑线的李世民了。

    不过对于房遗爱呵护青娘的心思,长孙皇后倒是能够体谅几分,毕竟当初李世民求娶自己的时候,自己嫡亲的哥哥长孙无忌的反应比之房遗爱也好不到哪里去。

    看着现在焦急的李治,不松口的房遗爱,还有躲羞的房青娘,长孙皇后就想起了当初的李世民、自己,还有哥哥长孙无忌。

    面上的怀念之色一闪而过,长孙皇后好笑的看向李世民,正好对上李世民默契望来的柔情目光。

    “小九。”长孙皇后出声叫道,看着李治倔强的站在那里非要等到青娘的答复,长孙皇后使了个眼色,让李承乾现将李治拉回座位。

    “关于你说的和离之事,若是到时候晋王给不出让青娘能够接受的理由的话,而且有找不挽留住青娘的理由,本宫不住拦两人和离。如何?”长孙皇后说道,心想,夫妻之间相处时间长了,再有了孩子,岂是轻易能够和离的了的?

    “还有一点需要补充。”房遗爱想了想一下,点了点头,说道。

    “你小子拿来那么多条件!”李世民头疼的说道。

    “皇上,我倒是比较好奇遗爱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长孙皇后轻轻握了一下李世民的手,温和的说道。

    李治也竖起了耳朵,全神贯注地听着,看看房遗爱还有什么无理的要求等着自己。

    “若是和离的时候,我是说假如,两人要是有孩子的话,要是青娘愿意,须得优先考虑将孩子归在青娘身边抚养。”房遗爱鼓足勇气说道。

    “胡扯!”李世民嚷嚷道,“孩子姓李,为何要给青娘?”

    “孩子岂能轻易的离开亲娘?再说了,我又没说让孩子改姓!”房遗爱不甘示弱的顶了回去,“而且,谁又能保证后娘会善待别人的孩子?”

    看着大眼瞪小眼的人换成了气呼呼的李世民和房遗爱,长孙皇后忍不住扶额叹息,这叫什么事啊?

    “那个,你们谈的也太远了吧?”淑儿呆愣了半晌,看看房遗爱,再看看李世民,在瞅瞅无语扶额的青娘,还有扶额仰头叹息的长孙皇后,咽了口口水,弱弱的小声说道,“貌似青娘妹妹和九弟两个还没谈婚论嫁那,怎么就扯到和离和孩子身上了?这扯的也太快了吧?”

    “是啊,等九弟和青娘两个商议成婚的时候,再谈论这些,应该也不算晚吧?”李承乾暗自摸了一把汗,顺着淑儿的话,张口说道。

    “是啊皇上,先说前头的吧,后头的,到时候再说也不迟。”长孙皇后说道,“也许小九还有可能真的追不到青娘这孩子,到时候这些话岂不是也都省了?”

    “母后!”李治不依地叫道,然后斩钉截铁地说道,“我只要青娘做我的王妃!”

    刚悻悻然已开目光的房遗爱和李世民两人,因为李治的一句话,又不甘示弱的对上了。

    长孙皇后挫败地瞪了李治一眼,然后示意淑儿上前去劝开房遗爱,她自己规劝李世民消气。

    “傻弟弟,你能不能先闭嘴!”李承乾受不了的扯了李治一下,小声在李治耳边低吼道,示意他看看现在的情形。

    李治虽然悻悻然的闭上了嘴,小脸上却写满了前所未有的坚决。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李治越过房遗爱,看向躲在后边的青娘,心想,我一定要好好的宠爱青娘,疼她爱她,让她心里装满自己,把那可恶的房遗爱从她心里比下去!不然就将自己的名字倒过来写!

    长孙皇后和城阳两个劝着李世民,淑儿和青娘两个劝着房遗爱,没一会儿,两人都熄了火,场面重新恢复平静。

    等淑儿重新回去落座之后,李世民拍了拍长孙皇后的手,看向房遗爱,面上明显的不悦并未隐藏,张口说道,“先让青娘和晋王如往常一样相处,你小子不许刻意阻拦,朕也不会给你们家施压,一切顺其自然。”

    “三年后,青娘及笄的时候……”李世民说道。

    “四年!”房遗爱伸出四根手指说道。

    “青娘明明就是武德九年冬出生,今年是贞观十一年,及笄还有三年!你小子向抵赖不成?”李世民面色一沉说道。

    “青娘出生的时候临近过年,不得岁,自然要往小了算一年。”房遗爱梗着脖子说道。想早早的让自己妹妹成亲,门都没有!不光门没有,连窗户都不给你们留!

    “扑哧”一声,长孙皇后笑了出来。

    众人虽然不解长孙皇后为何发笑,李世民岂会不知,刚才房遗爱那句话,当年他求娶长孙皇后的时候,长孙无忌就梗着脖子跟他说过,长孙皇后明明是过完年未出正月出生,偏偏长孙无忌不想妹妹早嫁,死皮赖脸的非得将妹妹的年龄往小里算。

    自己受过一次也就算了,没曾想为了自己儿子,自己竟然还要再听第二遍!李世民心想是不是自己有个嫡亲妹妹的话,自己也会向长孙无忌和房遗爱这样蛮不讲理的为难自己的妹夫?

    可惜,自己只有一个嫡亲的姐姐,姐姐婚嫁的时候自己还不在她身边。唉……

    “好了,不管青娘那一年及笄,只要她点头答应嫁给晋王的话,本宫随他们的意,何时办婚礼都成,到时候再商量日后的事情。”长孙皇后笑看着房遗爱,说道,“给三到五年的时间,若是青娘真看不上晋王的话,本宫也无话可说,绝不会干扰青娘的婚嫁之事。如何?”

    “微臣代家妹谢过皇后娘娘宽厚。”房遗爱起身行礼道。

    身后的青娘,也跟着起身盈盈下拜。

    “放心把母后,我将来一定会将青娘娶回王府,携手一生。”李治看着青娘粉红的小脸,斗志昂扬的说道。

    房遗爱瞪了李治一眼,没搭理他,看到长孙皇后颔首之后,就带着青娘坐了下去。

    城阳和淑儿满是同情的看着李治,城阳推了推淑儿,用下巴指了指房遗爱,意思是让淑儿帮着李治,看看能不能先搞定房遗爱,这样的话,李治要追青娘,也能轻松一些。

    淑儿忽闪着眼睛看向城阳,表示到时候看李治的表现的再说。

    见长孙皇后因为当年自己等人相同的情形,而顾念房遗爱疼爱妹妹的护妹之情,对房遗爱多有纵容。顾念到长孙皇后和长孙无忌当年相互扶持的情形,李世民也是无话可说,不能在这件事上跟房遗爱计较,却不代表他找不到别的事情来扳回面子。

    “行了,这件事先暂时就到这里,就这么定了。”李世民吐口浊气,神色如常的说道。

    “来皇后,尝尝,淑儿宫里的点心,可都是房遗爱这小子专门弄出来的,口干不错。”李世民拈起一块点心,送到了长孙皇后的嘴边,柔情四溢地说道。

    “是啊母后,十七妹这的点心可好吃了。”城阳附和地说道,“所以我和青娘两个都喜欢在十七妹宫里学习,就连小九也常常来十七妹这里打秋风,饱口福。”

    淑儿招手叫过不远处等着伺候的方姑姑,示意方姑姑再去为长孙皇后准备一些松软的糕点。

    众人吃喝闲聊了一会,李世民瞄看了一眼神情放松下来的房遗爱,拍了拍手上糕点渣滓,貌若无意的说道,“乾儿,明年是不是就要大考了?”

    “是啊父皇,各地的小试都已经结束,可以参加科考的名单,最进也都纷纷报备了上来,就等着十一月的时候,统计出来了,然后在明年正月底之前核实名单,再选出主考和两个副主考了。”李承乾怔了一下,熟练的回答道,答完,心下隐隐有了猜测,同情地看了眼房遗爱。

    早在李世民问出那句话的时候,房遗爱的心下就咯噔了一下,暗道完了,报复来了!

    果不其然,在李承乾答完话之后,李世民“嗯”了一声,转眼看向房遗爱,说道,“房小二啊,朕之前为了晋王可是答应了你不少条件,你若是能够在科举的时候取得好名次,让朕满意的名次的话。若是有一天晋王和青娘真的有和离之事发生的话,你关于和离的要求,朕也不妨多做考虑,你意下如何?”

第二七零章条件

    第二七零章条件

    听了李世民的话,房遗爱面色变幻了一下,心下直骂李世民够狠!知道青娘是自己的软肋,竟然那拿青娘将来的幸福来将自己的军!

    李承乾倒是满怀期翼地希望房遗爱能够应承下来。

    虽然现在房遗爱也是自己的人,不时的跟在自己身边,也对自己有不少的帮助,可若是将来想要依为助力的话,房遗爱就必须进入朝堂多历练历练。

    虽然说不通过科举,凭他的身份,父皇和自己,甚至房玄龄,一样都可以给他安排上职务,只是,一来他自己醉心医术,旁的事情不到他头上,就懒得多管闲事;二来,将来想要重用他的话,每个正经的科举出身,将来多少会留下一些受人话柄的瑕疵。

    是以,房遗爱现在主要的职务还是虚职,唯一一个实职,还是不入流的九品翰林医学,还是当年房遗爱正是成为自己侍读的时候,自己替他向父皇求来的,用房遗爱经常不满的说辞,那就是一个安慰奖而已。

    不然,以他的医术,和这几年的医治经验,换个旁人的话,早早的就可以提升到太医院正七品的翰林良医,甚至继王菁华之后出任正五品的太医院院正一职都不为过!

    父皇显然也是不想房遗爱一辈子全都埋没在太医院里,做个小小的太医,这才只给了一个安慰奖,虽然一直当成正经的太医使唤,却迟迟不肯扶正的原因!

    是以,李世民以青娘的将来为条件,让房遗爱去考科举,李承乾自然是乐见其成。

    长孙皇后早就从孙芸娘和房夫人口里得知,房遗爱似乎始终只对医术情有独钟,弘文馆的课业虽然也还可以,却并非真正上心。不过一想到之前的事情,明白李世民心气有些不顺,长孙皇后倒也不好出面劝说,再者,房遗爱走科举出仕,对李承乾将来也是多有助益,长孙皇后也就熄了劝阻的心思。

    至于淑儿,早先就听人说过她有几分向未曾谋面的平阳昭公主,她在羡慕平阳昭公主的巾帼事迹之余,也羡慕平阳昭公主有个文武双全,官居高位的丈夫,是以,闻言听说李世民想让房遗爱考科举,淑儿双眼一亮,望向房遗爱的目光里多了几许期待之意。

    凡是女子,都希望自己有个功名显赫的丈夫,即便是皇家的公主也不例外!

    娶了皇家公主之后,虽然也可以得到这一点,但若是这一切都是驸马自己挣来的话,公主的心情又是不一样的。前者免不了显得驸马有吃软饭的嫌疑,惹得公主心里鄙视;而后者,却能说明驸马真的有才学,只会让嫁过来的公主与有荣焉,感到自豪。

    看到淑儿亮晶晶的眼神,房遗爱心下讶然。

    “二哥,”发觉皇上话音落后,房遗爱老长时间没说话,青娘忍不住扯了些房遗爱的衣衫,忍下羞涩,小声的说道,“二哥,若是为难的话就算了,反正青娘也不一定就会嫁给晋王殿下。”

    即便只有万分之一,甚至万万分之一的可能,房遗爱也不忍心将来青娘可能会遭罪!

    扭身安慰了青娘一下,房遗爱朝淑儿轻轻的颔首,这才深吸一口气,看向悠闲地等着自己回话的李世民,问道,“皇上,考哪一科都遂我吗?”

    “医科、明算科等小恩科除外,”李世民说着自己的要求,然后面带和蔼微笑地补充了一句,“当然,若是秀才科就更好了。”

    李承乾嘴角抽了一下,秀才科,连自己的太子太傅孔颖达都没把握能够拿下秀才科,没想到,自己父皇对房遗爱的期许到还是挺大的。

    “我又不是十项全能,拿下秀才科,除非皇上任命的考官徇私,不然我可没那胆子去试秀才科。”房遗爱小心的瞄了李世民一眼,牙疼的小声嘀咕道。

    青娘闻言在房遗爱身后轻笑两声,搞怪的戳了房遗爱两下,让他注意一下这是什么地方。

    “皇上可否容我考虑一下,在决定自己报考哪一科?”房遗爱赶紧坐直身子,认真的问道。

    “这个自然,只要你在截止的最后一刻之前,将名字报上就成。”李世民满意的点头说道。

    “皇上,明年开医科吗?”房遗爱问道。

    “开医科,你小子也没机会考。”李世民瞪眼看向房遗爱,说道。

    “我是不能考医科,让我的小徒弟去考医科,总不为过吧?”房遗爱轻撇了一下嘴,说道。

    “那个皇家药商的儿子?”李世民好奇的问道。

    “嗯,虽然不说尽得我真传,最起码应付医科考试应该不再话下,也算是让徒弟去替我满了不能考医科的遗憾,不知皇上是否应允?”房遗爱眼巴巴的看着李世民,说道。

    想想太医院里的太医们,有不少随着各位藩王相继之官,而相继赐了出去,太医院里的编额倒是缺出来不少,自己之前本就打算明年一起开医科的恩科,若是房遗爱的小徒弟是个好的,收进太医院也不错,再说,旁边还有房遗爱和孙芸娘盯着,也不会惹出事端来。

    思及此,李世民点头说道,“太医院人手不足,明年本就有开医科的打算,只是皇令还为传下去罢了。”

    “臣替小徒谢过皇上恩典。”房遗爱起身说道。

    前后思量,之所以想让洛子渊参加医科,一是为了履行当年给洛先生的承诺,二是洛子渊的医术,也确实能够独当一面了,三是跟太医院的人接触这几年来,洛子渊跟太医院的各位也都相熟,进去也能混的如鱼得水,四是,房遗爱实在是不放心孙芸娘一个人在太医院,虽然太医院的众位相处都不错,但中间毕竟是差了些什么。

    又陪着皇上和皇后闲聊了一会儿,房遗爱这才带着青娘出宫。

    李承乾一直跟着将房遗爱和房青娘、李治,送到宫城门口,既是为了让房遗爱及时的解气,也是为了拉住房遗爱给李治制造接近青娘的机会。

    看着后头一路陪在青娘身边的李治,房遗爱不满的瞪着拉着自己不松手的李承乾,不阴不阳的说道,“太子殿下真是个好哥哥,哼,疼爱弟弟竟然拿我妹妹作筏子。”

    “呵呵,你不觉得青娘和小九两个很是般配吗?”李承乾一点也不因为房遗爱不敬的语气生气,反而乐呵呵的往后看了一眼,说道。

    “他若真是个花心大萝卜,即便我妹妹喜欢他,我也不会同意他做我房家的女婿!哼!”房遗爱看了眼让自己不顺眼的李治,不留情面的说道。

    “你要是想作弄小九,等他成了你妹夫,作弄起来岂不是更有意思?”李承乾不坏好意的怂恿道。

    “然后让我妹妹左右为难,两头难受?或者是让皇上在提留着我,狠狠的骂一顿?”房遗爱讥讽的说道,白了眼无聊的李承乾。

    “小九,你要努力争口气,大哥支持你。”李承乾同情的看着李治,拍着他的肩膀,鼓励的说道,心下满是期待,想要看看李治如何能够通过房遗爱那一关,然后得偿所愿地抱的美人归。

    话说,李治身份、地位、品貌和才情,未必就没机会追到房青娘,所以,他和房青娘之间的阻碍,青娘的意愿反而不是最难得,最不好攻克的就房遗爱这个榆木脑袋加妹控!

    李承乾毫不怀疑,若是李治在追青娘期间,真的有一丁点的不良举动的话,房遗爱会立马将李治跟青娘隔离开来,哪怕同在长安,也都知道对方所在的地点,李治也绝对难见上青娘一面!

    看着房遗爱拉着青娘快步走在前头,李治在后头快步猛追,李承乾为李治奉上了十二分的同情,然后表示自己在心里和精神上支持自己弟弟。之后,就甩甩袖子,想着武媚娘,满怀激情的回了东宫。

    “房遗爱,你才答应过父皇不阻拦我和青娘往来!你怎么说话不算话?”李治小跑着赶上房遗爱和房青娘,见左右没人,这才伸手扯住房遗爱的衣袖,不满的说道。

    后头的几人身边的人,全都在远处跟着,远远的看着主子们的样子,没敢轻易靠近。

    房遗爱见青娘拦在身后,挡住了李治的视线,说道,“天色不早了,我和妹妹还有急事,必须赶着回家,哪能向王爷一般天天悠闲悠闲的到处乱逛,东边看看花,西边惹惹草,南边引引蝶,北边招招蜂。”

    说完,房遗爱甩开李治的手,拉着青娘继续往前快步走去。

    房青娘失笑一声,同情的看了李治一眼,发现晋王殿下对上自己二哥,好像就没有几次能够讨了好去。

    “我哪有闲着没事干!”李治再次跑上前来,拦住房遗爱和房青娘,不满的冲房遗爱说道。

    “是,晋王殿下很忙,您这种大忙人,想来应该不会这么无聊的再拦我们兄妹的路,麻烦让一下,天色不早了,大家都该回家吃饭,然后洗洗睡了。明天见啊,王爷。”房遗爱敷衍地说道,说完直接推开李治的胳膊,赶在李治说话前,再次拉着青娘就走,还不忘摆手示意后头的房崎几人赶紧跟上来,免得再被李治给拦了下来。

    房崎机灵地招呼青娘身边的两个丫鬟快步跟上,走到气闷的李治身边,还不忘行个礼,然后直追房遗爱和房青娘两人。

    李治气的在后头直咬牙,心想,这辈子自己还就认定青娘一个了!非得好好的将青娘娶回家里,然后和青娘两个人一起整治这个讨人嫌的二舅子!

    得,这还没娶到人家妹妹,就想着让老婆帮忙整治人家哥哥了!这思维,还真够跳跃的。

    房遗爱眉头微锁的带着青娘回家。

    进了家门,青娘见房遗爱眉头微蹙,忍不住说道,“二哥,其实我并不是怎么喜欢晋王,你没必要为了那可能成不了真的事情,非得将自己困住,反正大哥已经入仕了,三弟也喜欢读书,你完全可以……”

    “傻瓜,你可是二哥捧在手心里看着长大的,而且,皇上也不过是想要借着你的事情,来敲打二哥罢了,与你无关。”房遗爱宠溺的揉着青娘的脑袋,笑着说道,“所以那,你平日里该怎样就怎样,二哥这头没什么,难不成你不相信二哥?”

    “我自然是信二哥的,可是……”青娘还是有些担心的说道。

    “傻丫头,你一天大似一天,早晚都要出嫁的,与你同龄的各府公子,有几个是成器的,稍大些的那些人,那个房里不是早就有了三四个的通房,甚至还收了侍妾。”房遗爱语重心长的说道。

    “若是让你嫁低的话,谁又知道那些门不当户不对的男人,是真的喜欢你还是有别的心思?而且,是个男人都受不了取个高自己一头的妻子回家,然后被人说成是吃软饭的。”房遗爱解说道,“那样,男人可怜的自尊心受不了,家里早晚会出事。”

    “所以,古往今来,婚嫁都将就门当户对,嫁高娶低,这样婚姻才能美满,家庭才能有和谐的基调。”房遗爱笑着说道。

    房青娘似懂非懂的点头想了想,然后问道,“可是,二哥你……”

    “放心吧,淑儿跟你一起长大,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性情也算不错,不是那种任性不讲理的女子,再说,她跟二哥有自小的情分在,断不会无故的找二哥茬。”房遗爱宽慰的说道,“当然,二哥想要科考,也未尝没有想多给自己挣点儿颜面的意思在,所以,你完全不用将这件事情记挂在心里。即便没有你跟晋王的事情,二哥可能晚个一届,还是还会参加科举。”

    听了房遗爱的这翻话,房青娘这才悄悄的将心放下去一些,但还是有些疑惑的看着房遗爱,想要看看他是不是为了宽慰自己,才这么说的。

    “好了,赶紧走吧,别让娘等久了,不然回头二哥可又要挨说了。”房遗爱再次蹂躏了一下青娘秀美的黑发,轻松的说道,拉着青娘就往院子里走,不留时间让青娘纠结。

    一家人和乐乐的吃完晚饭,打发房遗则回去做功课,房遗爱和房青娘两个,这才将下午在皇宫里的事情详细的说了出来。

    房遗爱和房青娘两人的话,说了还没有一边,猛然听闻皇上和皇后两人双双有意将青娘和晋王凑成对,房玄龄和房夫人全都甚感意外。这,这,这和两人之前猜想的可是直接来的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夫妻两人相视一眼,良久之后,这才勉强接受了这个事情。

    只是接下来房遗爱和房青娘两人详述的话语,又让夫妻两人的心提起了不少。

    听闻房遗爱当着李世民的面,说出的那些个找妹婿的条件,让房玄龄和房夫人两人齐齐的倒吸了口凉气!

    心下在感慨于房遗爱和青娘之间的兄妹情深,房遗爱对于青娘的万般维护的同时,也忍不住气愤房遗爱的大胆!

    若是当时长孙皇后不在场的话,房玄龄毫不怀疑,就房遗爱的那些话,即便房遗爱今天能够回家,囫囵个的回来,也得是让人给抬回来,而不会像现在这般全须全尾的骑马回府!

    思及此,房玄龄的脸忍不住黑了下来,这小子也太胆大了!当下逮着房遗爱狠劲一顿往死里批,房夫人拦着青娘,就那么袖手旁观的看着房玄龄责骂房遗爱。

    觉得是该让这个时而省心,时而吊心的儿子,好好长长记性,免得老是记不住上下尊卑的,不着调的说些不该说的话,犯些不该犯的错,给他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房遗爱也只知道今天这事儿估计是将自己老爹和老娘给吓得不轻,当下低头不论房玄龄说声么,都乖乖的认错,虽然他心里觉得自己没有什么错处。

    从房玄龄的话里,房遗爱也清楚,今天多亏了长孙皇后在场,不然就李世民那唯我独尊的性子,而且自己又是个晚辈,不挨一顿肯定不能轻易的出了宫门。

    所以,房遗爱心下无比庆幸,幸亏自己和孙芸娘还有太医院的一群太医们,一起将长孙皇后从死亡线上给拉了回来,这算不算是自己做好事得的好的回报?

    不过心下想想也就是,老爹的口水,还是得挨得。

    等到房玄龄骂够了,分析够了,口干唇燥的坐在一旁,房遗爱赶紧态度良好的将一杯温度适中的茶水奉送到了房玄龄跟前。

    房玄龄接过茶水,冷哼了一声,瞪了房遗爱一眼,还是喝了下去。

    房遗爱又赔着笑脸,给自己老爹松散身子,然后耳边听着房夫人苦口婆心的说教。

    两轮下来,房遗爱觉得自己的耳朵都快要起茧子了。

    青娘深感对不住自己二哥,却也不敢在二老的气头上插话,只能同情加愧疚的看着房遗爱,想着日后好好的补偿自己二哥。

    等两老将心中的不安和怒火发泄完毕,房遗爱和房青娘这才接着朝下讲,将李世民借着将来不知道可不可能,会不会出现的和离问题,要求房遗爱参加科举的事情说了出来。

    这件事情一说出来,房玄龄总算是舒服的长长松了口气,就此知道李世民并未因为青娘和晋王的事情而惦记上房遗爱。

    ……

第二七一章 文武科举

    第二七一章文武科举

    虞府后花园的凉亭里,虞世南半靠在软榻上,身上盖着一条薄薄的凉被,瞄了眼坐在身旁摆弄棋子的房遗爱,含笑的将视线调往院子里萧瑟的晚秋景致。9v k 。 首发

    “呵呵呵,没想到皇上竟然能忍你没有正经官职到现在,”虞世南看着远处随着秋风飘落的树叶,缓缓的说道,“按我之前的猜测,两年前的那场的科考,皇上就该让你去考了。”

    “按照我自己的打算,反正淑儿要被皇上多留几年,我就是再晚一届参加可好也不算迟。”房遗爱将棋盘上纠缠在一起的黑白棋子分拣出来,放进棋盒里,嘴角轻扯的说道。

    “贞观八年的时候,要是没有利州那起子事情,说不定你想小子现在,”虞世南挪动了下身子,看向房遗爱说道,“估计已经被皇上扔进吏部了。”

    “吏部?!”房遗爱瞪大眼睛,怀疑的看向面容虽然苍老,双眼依旧带着精芒的虞世南,向确认一下虞世南的样子是不是在开玩笑。

    “不会吧?你老听谁说的?”见虞世南不是开玩笑的样子,房遗爱疑惑的说道,“中书舍人褚遂良褚大人?”

    “嗯,遂良说,皇上曾经提过这么一句,不过九年的时候,你小子没参加科举,皇上暗地里数落了太子殿下一顿,这件事情也就作罢了。”虞世南点头说道。

    “难道皇上不知道,吏部左侍郎是我大哥的岳父,我大嫂的亲爹,我早就得罪惨了的萧禹萧大人?”房遗爱很是牙疼的说道。

    “呵呵,萧禹此人虽然有些迂腐,不过却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不会携公报私,再者,皇上也是有意想要在磨磨你的性子,不然也不会想到让你去吏部历练。”虞世南重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看着亭子外头,说道。

    “我看皇上就是见不得我舒坦,不然也不会一个翰林医学,吊我胃口这么多年,最后还是堵死不让我考医科。”房遗爱嘟囔的说道,起身倒了杯温温的茶水,递给了虞世南。

    “皇上既然打算将你留给太子,自然不会轻易的让你躲闲去了太医院。”虞世南接过茶盏,轻抿了一口,说道,“而且,你没发现吗?前几届科考的前三甲,或是有才情的人,基本上不是进了礼部历练,就是进了翰林院继续读书编撰,就连户部历练的人也不多,更何况是天下官员所出之处的吏部?”

    “我知道皇上是想重用我,只是我的性子和脾气,我自己清楚。&*.《》.最快更新**”房遗爱说道,“不过,科举,我还是会认真考虑的,明年一定参加便是,争取取个好名次。”

    “明年的考官,差不多也就是褚遂良、萧禹、长孙无忌和杜如晦四人里头出,不过听闻杜家二小子也已经结业,八成是想要明年试水,若是如此的话,杜如晦就会请辞不担任明年的考官。”虞世南分析道,“至于长孙无忌,本身权势和荣宠就盛,以皇后娘娘的性子,想来应该会拦下了,所以长孙无忌也可以排除。那么,主考的人选也就只剩下褚遂良和萧禹两个了。”

    虞世南的这番话也不外是提醒房遗爱,科举答卷的时候,若是遇到萧禹主考,答题是一定要稳而有理。碰上褚遂良的时候,答题要条理清晰的同时,适当的透露些锋芒,更能多得分数。

    虞世南又指点了一下房遗爱未来温书的重点和方向,解答了一些房遗爱的疑惑,同时给房遗爱留了几道题,让其回去作答,然后定期送来让虞世南阅览。

    常规嘱咐了虞世南身边的人几句,让他们照顾好虞世南的身子,毕竟已经上了八十的老人了,在这大唐实在是难得的很。

    房遗爱带着房崎骑马去了醉冉楼的兰花阁。

    房遗爱进去的时候,程怀亮、长孙涣、杜荷、秦怀玉四个早就到了,陆义因为有事,今天没来。

    “你真的要参加科举?”程怀亮不等房遗爱坐下,就急急的问道。

    “你看我脖子上有几颗脑袋?”房遗爱不满的白了程怀亮一眼,都三品的御前侍卫了,宫里消息灵通的跟什么似的,还偏偏来问自己不想提的事情。

    “真的是奉旨科举?”程怀亮同情的看着房遗爱,问道。

    “难不成你借我一个脑袋,让皇上砍去?”房遗爱满脸期待的看向程怀亮,说道。

    “行啊,看看明年科举,咱们兄弟两个能不能有人将状元收入囊中,如何?”杜荷乐呵呵的说道,试想当年杜构是和房遗直一起参加的科考,两人都未曾进入一甲,不知道自己和房遗爱一起科举,两人能不能有人问鼎一甲,若是两人都能进入前三的话就更好了。

    “皇上只说了让我参见科举,没限定我考什么。”房遗爱对满脸兴奋的杜荷说道。

    “你该不会是打算真的去考医科吧?”长孙涣好奇的问道,“若是医科的话,第一肯定是你的。”

    “皇上说了,医科和明算科除外。”房遗爱喝了口水,说道。

    “你不打算考进士科?”杜荷问道。

    “我除了字写的好些,别地方看着像是那种能写出华丽的诗文的人吗?”房遗爱撇嘴说道。

    “那你打算考哪一科?”杜荷满脸好奇的问道,长孙涣、程怀亮、秦怀玉三个也都好奇的看着房遗爱。

    “不急,皇上说了,让我自己慢慢考虑,只要能够在截止报名的最后一天,报上名字就行。”房遗爱说道。

    众人吃着闲聊了一会儿,杜荷问道,“对了,明年不光是三年一考的文科举,还是五年一考的武科举,两个正好撞到一块,涣涣不去试试参加武举?”

    “我?”长孙涣放下筷子,说道,“还是算了吧,就我那伸手,也就比你强些,不去丢人了,还是好好的打理咱们的那几个庄子和别的生意吧。对了,仁贵不去考吗?”

    “应该回去,回头我在问问他。”房遗爱说道。

    “不过,涣涣,武举不参加,总该试试文科举,进了三甲就行,不然,我怕你爹回头面子上不好看。”房遗爱劝说道,本着有难兄弟同受,科举大家同考的原则,房遗爱很是希望长孙涣去试试水。

    听了房遗爱的话,长孙涣有些迟疑,想起之前自己老爹问自己参不参加科举,自己想也不想的摇头否认了,他面上虽然没说什么,他那天的眼底却始终有一抹抹不掉的失望。

    看长孙涣的样子,也知道长孙涣应该有些心动,众人纷纷的开口劝说,哪怕名落孙山,最起码也试过了,知道了自己的不足之处,日后即便不再考了,也算是一种历练。

    长孙涣想了想便点了点头。

    房遗爱当即叫人送来笔墨纸砚,将虞世南留给自己的试题,分抄了两份,分别递给杜荷和长孙涣,又将虞世南给自己的讲解跟两人详细说明了一番。

    杜荷也将杜如晦给他讲解的东西当场讲给了房遗爱和长孙涣听,三人倒是就科举要读的书,深刻探讨了一番。

    秦怀玉倒是含笑看着三人,程怀亮就觉得有些无趣了,专心攻伐桌子上的美食。

    临了分别的时候,秦怀玉玩笑的对房遗爱说道,“听闻你要考科举,我爹还可惜了老半天,直说你应该去考武举,那样就能名正言顺的将你拉入兵部了。”

    房遗爱只是笑笑没说什么。

    第二天,房遗爱嘱咐洛子渊要好好的准备医科的考试,又不懂的地方可以来问自己,或是跟出诊的太医们请教。洛子渊自然是满口答应了下来。

    孙芸娘今天休假在家,房遗爱也就顺势去了小院。

    进门就见金铃儿教两个孩子在院子里扎马步,只要两个孩子稍有不稳妥的地方,或是不认真的话,金铃儿就会严厉的呵斥过去,甚至,手里细而柔韧的藤条就会鞭打过去。

    锦麒比较听话,性子稳重,倒是能坚持蹲住马步。锦麟是个跳脱的性子,平日里就跟个猴儿似得上串下跳,没个稳当的时候,又怎么能耐住性子蹲马步?

    房遗爱进入院子的时候,锦麟正趁着金铃儿背过身子的空隙,躲懒的放下有些发酸的手臂,却不料金铃儿背后像是长了眼睛一般,手里的藤条就朝着锦麟的手臂抽了过去。

    “铃儿!”房遗爱急急的叫了一声,从手里的纸包里头抠出一颗盐梅子,想也不想的就弹向了金铃儿的手腕。

    金铃儿闻声,躲开了房遗爱弹来的盐梅子,藤条也没碰到锦麟。

    “干爹,娘欺负我!”锦麟啊啊大叫着,就撒丫子朝房遗爱跑了过来,鼻子眼泪横流,很是可怜兮兮。

    “我教我儿子,你插什么手?”金铃儿头疼的看着蹭进房遗爱怀里的锦麟,对房遗爱冷声说道。

    “麟儿也是我儿子,虽然是干的!可也叫我一声爹,嗯,干的。”房遗爱抱起可怜兮兮的锦麟,招手示意锦麒也过来,对金铃儿说道。

    锦麒蹲着马步,迟疑地看了眼金铃儿,见金铃儿没点头,朝房遗爱笑笑,没敢动弹。

第二七二章 梦吗?

    第二七二章梦吗?

    “锦麟过来!”金铃儿瞪了房遗爱一眼,朝锦麟喊道。//《》.《//

    “我不!”锦麟使劲搂着房遗爱的脖子,就是倔强的不肯下来。

    “看看,你把孩子都给吓到了。”房遗爱说道,“教孩子不能太心急,而且孩子得哄着来才行。”

    “放下锦麒。”金铃儿没理会房遗爱的话题,冷着脸说道。

    见金铃儿不满的样子,房遗爱服软的说道,“好好好,我放下锦麒,不过你可不能打孩子,孩子还小。”说着,哄着锦麒下地,乖乖站好。

    房遗爱还没完全起身,金铃儿手里的藤条就奔着锦麟的手臂打了过来。

    房遗爱面色一沉,伸手抓住了藤条的另一端,皱眉看向金铃儿。

    金铃儿回扯了一下,没能从房遗爱手里扯出藤条,冷哼一声,就直接朝房遗爱攻了过来。

    看房遗爱和金铃儿两个你来我往的打了起来,锦麟抱着盐梅子,喜笑颜开的在原地拍着手蹦了起来,还不停的叫好,“干爹加油!干爹加油!”

    “锦麟!”锦麒收了马步,瞪了眼惹祸的源头锦麟,担心的看着你来我往的两个人,赶紧扯着看戏的锦麟,跑向了孙芸娘的房间。

    两个孩子跑进去叫孙芸娘出来救火,那边房遗爱已经简洁快速的将浑身长刺的金铃儿锁在了自己怀里,不然金铃儿是不会停手的。

    只是,在将金铃儿锁进怀里的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房遗爱总觉得怀里的金铃儿给他一种无比熟悉的感觉,霎时间利州的那个春梦浮现在了脑海里,右手下意识的摸向金铃儿腋中线肋下三寸的地方。

    本来被房遗爱锁进怀里,听着房遗爱的心跳,闻着房遗爱身上不断窜过来的气息,金铃儿心下就有些慌乱,却不料房遗爱的手掌竟然滑向自己腰间的敏感处,当下忍不住轻哼一声,软到在房遗爱怀里。

    感觉到金铃儿软到在自己怀里,听着她那一声似喘非喘的轻哼声,房遗爱觉得自己似乎听到过这种轻哼声,当先满是疑惑的看向怀里的金铃儿。

    闻着鼻间思念的气息,金铃儿有种委屈的想哭的感觉,情愿这样不要醒来,只是感受到房遗爱探究的目光时,金铃儿猛然惊醒,面色上一片绯红。9v k 。 首发

    金铃儿赶紧站直身子,挣脱了房遗爱禁锢着自己双手手腕的大手,左肘捣向房遗爱的胸膛,右手拍掉房遗爱放在自己腰间的手掌,闪出房遗爱一臂远的距离,扬起手掌,怒视着房遗爱,以掩盖自己心中的慌乱。

    房遗爱闷哼一声,揉着被撞疼的胸膛,疑惑的盯着金铃儿,呆愣愣的呢喃着,“那到底是不是梦?这感觉为何会这么熟悉?”

    金铃儿眼里的惊慌一闪而逝,冷哼一声,放下手掌,快速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怎么了这是?”看着房遗爱和金铃儿两人呆愣对视了一会儿,然后金铃儿就收了手掌,连招呼也不打一声,就急急的回了房间,好像在逃避什么似的,孙芸娘不由的奇怪的问道。

    “哦,没什么。”见金铃儿关上房门,房遗爱心不在焉的答道,疑惑的看向自己刚才揽着金铃儿腰间的右手手掌,想不明白那个感觉真实的梦,到底是不是梦?还是……

    那天自己醒来的时候,也感觉有些疑惑和不对劲,可是床上确实一点痕迹都未曾找到,让房遗爱以为那真的只是一个梦。

    真的只是梦吗?

    看房遗爱皱眉愣神的样子,孙芸娘看看金铃儿紧闭的房门,又看看房遗爱,示意锦麒和锦麟两个去把房遗爱给叫过来。

    “干爹?怎么了?是不是娘也打你疼了?”锦麟扯房遗爱的衣摆,仰头问道。

    锦麒无语的瞪了眼自己不会说话的弟弟一眼,扯了扯房遗爱的衣衫,叫道,“干爹,奶奶叫你过去。”

    房遗爱蹲下身子,一手扶着一个,让锦麒和锦麟两个并排站在自己面前,细细的打量着两个长相一样的孩子。

    记得当时孙芸娘、金铃儿还有崔逾凡三人,都说锦麒和锦麟两个因为是双生所以早产,可是,真的是早产吗?

    若是按足月生产算计的话,金铃儿怀上孩子的时间,应该是贞观八年的六月左右才对啊?难不成那个梦会是真的?

    可是,锦麒和锦麟两个的长相,基本上是随了金铃儿,就连不相像的地方,也丝毫早不到房遗爱自己的影子。

    房遗爱失笑一声,觉得自己是想多了,像自己,就算长得不像房玄龄,可面容上还是能够找到几丝与房玄龄的相似之处,而两个孩子俊秀的小下巴,倒是跟金铃儿和崔逾凡两个都挺相像。

    “怎么了?只是?”崔逾凡推开家门,就见房遗爱在院子里,上下打量两个孩子,像是第一次认识一般,不由的奇怪的问道。

    “回来了。”房遗爱闻言,起身看向良久未见的崔逾凡,说道,“没什么,只是看这两个孩子应该是练武的料,想着是不是让他们两个习武,免得将来讨个武力非凡的媳妇,再降不住,岂不是让孩子们吃亏?”说着,手下还不忘爱怜的蹂躏两个孩子的小脑袋一番。

    “你该不会是笑话我没铃儿厉害吧?”崔逾凡失笑的说道,可能是因为这两年来不停歇的忙碌,使得他本来就不胖的脸庞又瘦了几分,线条分明的骨头,倒是让他多了几分刚毅之色。

    “别说的跟我欺负你似得。”听闻崔逾凡的声音,金铃儿平复了心绪,拉开房门,神色如常的说道。

    “我说的是我自己好不好,谁闲着没事说你们两个。”房遗爱说道。

    “怎么,你要成亲了吗?”崔逾凡好奇的说道,“那可要恭喜你了,什么时候成亲?不过我最近几个月还得去剑南道一趟,明天就走,要是你赶在这几日成亲的话,我怕是喝不上你的喜酒了。”

    听闻房遗爱可能成亲,金铃儿心下一紧,看向房遗爱。

    “遗爱要成亲了?”孙芸娘转着轮椅过来,问道。

    “我倒是想,可惜淑儿她爹不同意,还说要等淑儿十八之后再说成亲的事情也不迟。”房遗爱撇嘴说道,倒也没什么可惜之色,显然是觉得晚个几年也无所谓。

    金铃儿闻言,悄然松了口气,眼神还是不由的暗了一下,是啊,总不能不让他成亲吧?自己又有什么立场?随即,目光望向崔逾凡身边的两个孩子。

    是啊,最起码自己还有两个孩子相伴。想着,金铃儿嘴角勾起了浅浅的笑容。

    房遗爱用眼角的余光瞄了眼看着崔逾凡和两个孩子发笑的金铃儿,心下似有些松了口气,觉得自己刚才的猜测真的错了,利州那个梦应该只是梦,之前那种感觉不过是个巧合而已。

    房遗爱走到孙芸娘身边,跟孙芸娘一起看向金铃儿一家四口,心中那股淡淡的不舒服的感觉,被房遗爱给压了下去。

    在小院陪着几人闲聊了一会儿,房遗爱将自己明年参加科举的事情通报了一番。

    梳洗一新的崔逾凡闻言,倒是很热情的将自己上次参加科考的经验,细细的跟房遗爱讲述了一番,不论是复习,还是进入贡院考试,都述说的很是详尽,末了还大体给房遗爱猜测了几道题。

    对于崔逾凡的这番热情举动,金铃儿和孙芸娘倒是觉得理应如此,到没什么大的反应。

    自从崔逾凡被派进崇文馆之后,就没跟崔逾凡见过两三次面的房遗爱,倒是有些受宠若惊。

    至于跟崔逾凡初见时的那种若有若无的敌意,在调查了崔逾凡的根底之后,未发现什么异常,房遗爱也就压在了心底。跟崔逾凡的关系,也只是维持面上过的去而已。

    所以,对于崔逾凡今天的样子,房遗爱疑惑之余,也只能当成是他在讨好孙芸娘和金铃儿两个。

    在小院里跟着孙芸娘他们用完晚饭之后,房遗爱才回房府。

    往后的日子,房遗爱早晚练功之余,就是读书,然后三五天被房玄龄抽空考校一下功课。

    每七天去一次虞府,从虞府出来之后,就是去醉冉楼的兰花阁,跟长孙涣和杜荷两人碰头。三人互相交流一下学业,和各自受教的心得。

    当然,也会抽空去房府不远处的陆义家里串门子,或是趁秦琼和程咬金在家的时候,去两府里松散一下筋骨。再不然就是趁着尉迟宝林来信之际,再跟自己切磋一下,出出汗。

    当然,忙碌自己的事情之余,也不忘严防死守,不让李治轻易进入房家的大门。

    在相继碰了几次钉子之后,李治也明白了,只要是房玄龄不在家里,自己就压根没法进入房家的大门!谁让房遗爱在家读书,以备科考来着。

    当然,即便是房玄龄在家,房玄龄也像是跟房遗爱商量好一般,根本让李治见不到青娘。

    对此,李治在苦恼之余,在李世民、长孙皇后、李承乾和淑儿、城阳的不停鼓励之下,也是愈战愈强,发誓非要在房遗爱科举之前,将房家给攻下来!决不轻易认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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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房二介绍:
杜元穿越了,穿成了史上有名的绿帽子王--房家老二房遗爱!不想改变历史,也不想以后取彪悍公主为妻,杜元选择逃离房府。可是阴差阳错却不得不面临是否拯救杜如晦的难题,救?还是不救?
大唐房二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唐房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唐房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