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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云尘夕     大唐房二txt下载     大唐房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七三章 烦恼

    第二七三章烦恼

    (感谢三月焰火同学的评价,谢谢支持!)

    房家再防范,皇后或者是公主找来的时候,也不可能不让青娘出府。(百度搜索《》,观看本书最新更新)

    所以,对于李治找帮手将青娘喊出房府,房家人也只是睁只眼闭一只眼,除了房遗爱不时的提醒淑儿注意点,别往外叫人叫的太频繁了就行。

    十二月初的时候,礼部将彻底归类整理完的来年科考的名单交给了李世民过目,见上头房遗爱、杜荷、长孙涣三人全都以生徒的资格报名参加了进士科,李世民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至于参加武举的名单,李世民对秦琼很是放心,只是意思意思的看了一眼,并未细看。

    他可不认为房遗爱这么讨厌麻烦的人会颠颠的跑去报考武举,再有房氏一族向来以文传家,房遗爱不可能不顾祖宗规矩跑去考武举,本来这小子在房家就长的像个另类,难不成在另类的弃文从武?房玄龄那一关,房遗爱就过不去!

    再者,武举和文举基本上是同时进行,就算是房遗爱找秦琼和尉程咬金、迟恭几个徇私,将他的比试安排在文举之后,就贡院里那种环境,三天下来,再壮实的人也得虚脱!

    出了贡院,三天之内未必能够恢复到最佳状态。而武举的初始,则是在六天之内结束!

    所以,无论是从房遗爱平日的脾性,还是父母等方面考虑,李世民都不认为房遗爱会文武科举同时参加。在文举的名单上找到房遗爱的名字之后,也就没在意武举的名单。

    见李世民只是不甚在意的扫了眼武举的名单,并未细看,秦琼松了口气。要知道,武举名单上倒数第二行最下头的那个名字,可就是房遗爱的!

    对于房遗爱文武科举同时报名的事情,除了继李靖之后出任兵部尚书,兼任此次武举监考的秦琼外,也就只有尉迟恭知道了,就连一醉酒就大嘴巴的程咬金都不知晓!

    至于尉迟恭,之所以不往外说,完全是等着看房玄龄变脸,想要看看,等将来房玄龄知道房遗爱从校场上参加武举出来时,会是个什么样子。不知道那整天老好人样,总是面带微笑的房玄龄,将来的脸色是不是能够丰富一些。9v k 。 首发所以,对于房遗爱参加武举一事,尉迟恭很是期待。

    就连房遗爱没有长兵器,尉迟恭也很是热情的揽了过去,专门去将作监找人打造了一杆长枪,完全按照房遗爱的臂力,用了足足六十斤的乌精铁!

    至于房遗爱的枪法,主要是秦琼传授的,尉迟恭在一旁帮着指点,很是热情高涨的做了房遗爱的陪练。

    尉迟恭说什么也要让房遗爱将枪法练到混熟,不取武状元,最起码也的整个武榜眼或是武探花,绝对不能迭出前三名!

    因为早前在大安坊的时候,房遗爱除了练剑,也曾经给冯铁匠练习过一年的枪。

    因为剑太短,不是特别适合马战,冯铁匠以前参加马战的时候,使用的就是一杆长枪,只是他的那杆枪,在被人追杀的时候,被人给偷了,只留下那把随身的佩剑。

    而胡老在接手教导房遗爱的时候,指点最多的便是剑法,枪法也指点了一些,只是胡老最擅长的就是剑法和掌法,枪法并不精通。

    通过接触知道房遗爱有一些枪法的底子,秦琼这才将早年学过的枪法传授给了房遗爱,也算是为自己早年所学的那们武功找了个传人,不至于荒废掉。

    房遗爱虽未拜秦琼为师,不过两人的关系比之师徒也不遑多让。

    “遗爱,你真的不打算提前跟你爹知会一声?”见房遗爱拿着新到手的长枪,跟尉迟恭在练功房里一趟走了下来,秦琼忍不住再次问道。

    “我爹要是知道了,秦叔叔觉得我爹还会让我参加武举吗?”房遗爱有些喘息的来到秦琼身边,端起一碗冷好的白开水,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擦着嘴巴说道,“我爹要是倔起来,用起家法,才不管我是不是刚从贡院里出来,到时候,我不残也得在床上趴个两三天。”

    “就是,房小二这架子,摆明了是武将的料,干嘛整那些文绉绉的东西。”尉迟恭脸不红气不喘的坐在一旁,张口说道,“俺老黑最看不上眼的,就是老房头说话文绉绉,办什么事儿都得有条有理,也不嫌累的慌。”

    “哎哎哎,老黑叔,我爹那叫先礼后兵,凡事先后分明,不然,没规矩何以成方圆?不计划怎么分轻重?”房遗爱不满的白了尉迟恭一眼,说道,“感情都跟您老和程叔叔似得,看谁不顺眼,不管不顾的上去一顿老拳打杀完事儿,那还要国家律法干什么?”

    “干脆,大家都混江湖去得了,没规没矩的,只讲究拳头够大够硬。”房遗爱不满的说道,“老百姓也不种地了,看谁不顺眼就拉帮结派的去抢去打,这天下还不得乱套。”

    “老黑,你的性子也该改改了,早年要不是你的这张嘴不把门,惹了祸,老房何至于让人绑了你去给齐王赔罪。”秦琼瞪了眼尉迟恭,说道,“要不是老房的话,你当年能轻松的只挨三十军棍了事?”

    “要不是老房头,难不成我还怕齐王手底下那些个阿猫阿狗不成!”尉迟恭梗着脖子,黑着脸说道,“我早就拿着金鞭打过去!”

    “你!”秦琼指着不讲理的尉迟恭,不知道该如何数落他,这都数落了多少年了,这黑炭的脾气还是一如既往。

    “切!你还不是嫌丢人,觉得让我爹看到了你被打的开了瓣的屁股,骚得慌。”房遗爱立在秦琼身边,鄙视的看着尉迟恭,张口戳破尉迟恭拉不下来脸的原因。

    “你小子胡说!”尉迟恭当即跳起来大叫道,“我老黑能是那种人吗!”

    “怪不得老黑叔跟宝林的关系搞的这么差,还不是你死要面子活受罪。不然宝林怎么什么都不听你的,也不跟你说。要知道宝林的消息,老黑叔,你也只能巴巴的上我这儿来了。”房遗爱哪疼踩哪儿,专戳尉迟恭的痛处。

    “你个臭小子!歇过来了是不是?走,老黑叔好好指点一下你小子的枪法!”尉迟恭从椅子上跳起来,大手一伸,越过秦琼,抓着房遗爱的衣领,就往练功房中心走去。

    对于尉迟恭的毛病,秦琼知道也是莫可奈何,只能是平日里敲打一下,好在尉迟恭自己也明白,战场上的时候多有收敛,不然也不至于混到现在这个地步,更何况他还有两个贤内助。

    只是,父对子,这个面子,实在是拉不下来,不只是尉迟恭,就秦琼认识的这些人当中,包括温雅的房玄龄和杜如晦两个在内,没有一个能真的拉下脸来,在儿子面前承认自己的错处的,这也许是当爹的为了在儿子面前维持自己的权威,所烙下的通病吧。

    秦琼收敛了一下情绪,认真的看着场地中,房遗爱的长枪和尉迟恭的单鞭,你来我往的交锋着。

    见房遗爱除了在交手的经验上比尉迟恭差了不少,无论是招式的混熟上,还是招法的到位,都不必之尉迟恭这个沙场老将差多少,秦琼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自己家传的锏法交给了儿子秦怀玉,早年学得的枪法也算找到了主人,而且两人都不差,将来上沙场都是能够撑起一方的良将,秦琼也没什么不满意的。

    只是,一想到武举中还有马战这一科目,秦琼不由的有些皱眉。

    排兵布阵和兵法一事,倒是可以让房遗爱带书回家抽空看,不懂得,每七天来一次秦府,有自己和老黑纠正指点和考校,到也不怕应付不了武举。

    而马战,秦府没有小教场,而考试用的大教场有不方便让房遗爱前去,而京城之中,除了寥寥的几个王府,还有驸马柴家之外,也就只剩下死皮赖脸跟李世民磨来府里建小教场名额的程咬金了。

    倒不是怕程咬金真的故意大嘴巴说出去,而是担心年节的时候,程咬金贪酒,喝醉之后再无意中大嘴巴的说出房遗爱参加武举的事情。

    可要是不用程家的小校场的话,房遗爱的马战就没法训练。柴绍那里想都不用想,柴令武明年也要参加武举,家里的校场肯定要用,若是房遗爱去了,就柴令武看房遗爱不顺眼的样子,还不得把房遗爱要参加武举的事情早早的给捅出去。

    思来想去,也之后程家的小教场可以供房遗爱练习马战了。

    看着场中你来我往的房遗爱和尉迟恭两人,秦琼眉头皱了下,想着回头还是好好的跟程咬金商量一下,看看年节的时候能不能让他少喝些酒,免得真的坏了事情。

    直到在秦府用完晚膳,房遗爱才将长枪留在秦府,自己骑马回了房家。

    至于找小教场练习马战的事情,房遗爱很不厚道的推给了秦琼和尉迟恭两人,让他们去烦恼,反正不能将自己同时参见文武科举的事情给捅出去就是。

第二七四章 被虐

    从秦琼和尉迟恭口中,得知房遗爱要考武举,需要借用程府的小教场,让房遗爱熟悉一下马战。

    程咬金惊得,瞪大眼睛来回看着秦琼和尉迟恭两个,想要确认一下两人是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

    “哈哈哈,我就说吧,老程一定会惊的说不出话来,怎么样?没错吧!”尉迟恭很不给面子地看着程咬金吃惊的样子,心情大好的哈哈大笑,很有不笑够本不收敛的架势。

    “二哥,这,这是真的?”程咬金从桌子地下踹了尉迟恭一脚,向秦琼确认道,“不是说房小二已经跟杜小二,还有长孙家的二小子,三人一起去了礼部,报了进士科了吗?怎么会又报了武举?”

    “遗爱确实是文武科举都报了名。考文举也不过是要给虞老、孔颖达和老房一个交代罢了。”秦琼点头说道,“遗爱不喜欢朝堂上的勾心斗角,所以更倾向于武举。”

    “只怕皇上不希望他放着好好的文臣不敢,而弃文从武,去军营里打滚吧?”程咬金说道。

    “所以,遗爱说了,他也是尽人事听天命,文举和武举,那个成绩好,名次更靠前,就干哪个。只要遗爱的武举成绩高出文举,就算皇上不让他进军营,我也会想进办法将他弄进兵部。”秦琼说道,心下并不担心房遗爱进不了武举的前三。

    参加武举的人员资粹,秦琼都看过,大体也了解到这届武举中,除了东宫侍卫,房遗爱的那个朋友薛仁贵之外,也就是山力报备上来的一个叫刘天明的人,还有寨州的张大虎,和幽州的燕钦。

    不过,若是房遗爱的马战,能够在短时间内熟悉起来的话,进入前三名的把握更大,毕竟他坐下的追风是他从小养起来的,更是跟着他跑了凉州和利州,也算是有默契存在的,只是看房遗爱在马上的伸手能否熟练了。

    “文武科举同考?”程咬金瞪大眼睛说道,“啧啧,这小子不会是想要将文武状元统统收入囊中吧?”

    “武状元倒也不是没有可能,至于文状元,那么多的仕子,再加上进士科向来是报考人员最多的,怕是有些难。”秦琼中肯的说道。

    “我说老程,你就对房家小子那么有信心?还文武状元。”尉迟恭撇嘴说道,“难不成你看上那小子了?可你家也没闺女啊?就算那小子得了文武双状元,你家也沾不着光,风光的还不是早早将房遗爱定下来的皇上。

    你小子也只能眼馋。”

    “他就算不是我女婿,成了文武双状元,也的叫我一声老程叔,我老程脸上一样有光。怎么滴吧?”程咬金不甘示弱的顶了回去。

    “他小子还得叫我一声老黑叔那,我也不必你差。”尉迟恭同样不甘示弱,得瑟的说道。

    “你别忘了,你这声老黑叔,完全是房小二看在你家二小子的面子上才叫的。不然就凭你处处跟老房过不去,房小二理你才怪了。”程咬金瞪着尉迟恭,戳着尉迟恭的痛处,得里得瑟的说道,“我就不同了,我可是房小二正儿八经认下的叔叔,哼!”

    “你个黑老程!”尉迟恭一拍桌子跳起来,直指程咬金说道。

    “好了!你们两个!”看着额这俩人又有开打的架势,秦琼头疼的一拍桌子,出声喝止道,“都多大的人了,当爷爷了都,还整天跟毛孩子似得,动不动红脸打架,越活越回去了是吧!”

    两个五大三粗,熊一样的人,赶忙偃旗息鼓,乖乖的坐了下来,互不服气的瞪着眼,却也没有在说打架的事儿。

    “校场的事情,咬金,你负责就是。别让人把遗爱的事情传出去就是。行不行?”秦琼瞪了两人一眼,见无效之后,就没再理会和两个人,直接说了叫程咬金过来的目的。

    “我办事,二哥放心就是。”程咬金冲尉迟恭哼了一声,拍着胸脯给秦琼保证道,“我可是等着房小二夺武状元,然后等着看那位的脸色,想必很精彩。”

    听了程咬金前头的一句话,秦琼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只是后头加的两句,让秦琼忍不住牙疼,头上也爬满了黑线,瞪了眼程咬金,让他注意说话的分寸。

    “嘿嘿嘿,想必比房老头的脸色差不到哪儿去,哈哈哈。”听了程咬金的话,尉迟恭觉得很有道理,想象着房玄龄和李世民两个得知房遗爱夺了武状元之后,那因出乎意杵而变幻不停的脸色,忍不住先乐开了。

    程咬金也跟着嘿嘿直乐。看着面前这两个刚才还支架子要好好干—场的人,现在竟然勾肩搭背的嘀咕起房玄龄和李世民的脸色来了,秦琼很是无语。

    只是,一想到不久的将来,房玄龄和李世民等人,因为房遗爱进了武举前三名,而变幻不停的脸色,秦琼也忍不住觉得好笑,毕竟这么多年,能让这两位脸色变幻的事情不多了。

    房遗爱训练马战的小校场解决了,陪他训练马战的人员,由原先的秦琼和尉迟恭两人,变成了秦琼、尉迟恭和程咬金三人,有时还要加上秦虎和程颢两个。

    于是,七天一次给尉迟恭送尉迟宝林书信的日子,地点换成了程府,也同时成了房遗爱受虐的日子,被三人或者五人轮流虐他。

    虽然几人都是沙场老将,手下的功夫都能及时收势,可架不住房遗爱是马战的菜鸟,每每受虐的次数多的是。

    程咬金和尉迟恭两个没脸皮的老货,更是虐的起劲。

    程咬金的借口是,要打人先挨打(这句话明明是房遗爱收拾程怀亮的时候,爽过之后用来堵程怀亮的嘴的。所以,让房遗爱很是怀疑,程咬金是来替程怀亮报仇的。),每次只要歇过来,就抓紧时间逮着房遗爱在马上狠虐。

    尉迟恭的借口是,想要快速熟悉马战,就得多交手,失败的次数多了,就能从中摸索出自己的马战风格,达到人马合一,人心一动,马匹就能到位,招式自然也能更好的发挥出来。

    对于尉迟恭的话,房遗爱自然是相信的,那是秦琼之间教导过的。只是看尉迟恭那虐人的狠劲,房遗爱很是怀疑,这老头是不是在报复自己这几年那他当免费陪练的仇?毕竟,这几年来,自己是打的畅快淋漓,这老头碍于书信的关系,很是有些憋屈。

    秦琼多是在旁边指点房遗爱的错处和需要改进的地方,有时候也跟着房遗爱走上一两圈,只是,程咬金和尉迟恭热情太过高涨,看到秦琼想动,必定有一个人过来缠住秦琼,让另一个人上去爽爽快快的去虐房遗爱。

    至于秦虎和程颢两人,也只能是在秦琼看不过眼的时候,才能寻找机会上去指教房遗爱的马战。

    看着两个将军的热乎劲,秦虎和程颢也只能是暗地里同情一把房遗爱,然后难得轻松的作壁上观。

    好在追风也跟了房遗爱不少时间了,人马在马战中的配合,只是用了一天的时间就磨合了,没怎么浪费时间。

    至于骑在马上异动的落点问题,有马镫的存在,让房遗爱适应的过程轻松了不少,再加上有凉州一路上的经历,是以,只浪费了三次时间,房遗爱就能熟悉了起来,被虐的凄惨情况也在慢慢好转。

    只是,每次从程府回来,房遗爱身上偏偏触目惊心的青红紫,还是让帮着给上药的房崎很是吃惊,一边给房遗爱上药,一边嘟嘟嘻嘻的数落程咬金和尉迟恭两个老不修,下手没准法。在被房遗爱喝止了两次,房崎也不敢宣之于口了,只是在心里问候两人。

    至于房遗爱院子里的侍女,菱悦和后来来的两个贴身丫鬟,早就被房遗爱接口安心科考给先行撵出了小、院,就连房崎,也是没有房遗爱的话,轻易进不来的。

    对此,房夫人在埋怨心痛之余,也不好多说什么。

    对于房遗爱的举动,房玄龄心下有些疑惑,在询问房崎无果之后,再加上房遗爱除了每天休息的时间缩短了,别的都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倒也没太在意。

    新年也赶在忙碌中渡了过去,文武双科举的开考时间也就要到了。京城里聚满了前来应试的文人与武者。

    长安城的大街小巷全都变得热闹无比,价格公道的四座幸福客栈,也是人满为患,就连旁边的车马行里供来往的车把式休息的房间,也让沈文灿给腾出来一部分,租给了前来应试文武举子。

    为了尽量不影响房遗爱、杜荷、长孙涣、薛仁贵四人心绪的情况下,程怀亮、秦怀玉和陆义三人,提前给四人办了压惊宴,希望四人都能取得好成绩,特别是房遗爱三个参加文科举的人。

    日子一到,薛仁贵因为第二天才有比试,所以跟着秦怀玉、陆义几个,和房夫人、杜夫人,以及长孙夫人一起,送了房遗爱、杜荷和长孙涣进了贡院的大门

275章 出乎意料

    第二七五章出乎意料

    被人进贡院,除了想要打小抄的夹带了些东西,还被贡院每口的士兵搜身的时候都给搜了出来,旁人至多只是带些笔墨纸砚,连馒头糕点都不敢多带,就连长孙涣和杜荷也不例外。

    只是,看到房遗爱带的那些东西,房夫人面上一红,狠狠的瞪了眼帮房遗爱准备东西的房崎一眼,脸上有些挂不住的应付着杜夫人和长孙夫人怪异的目光。

    “啧啧,遗爱真有才,哥哥我算是服了。”不可思议地看着房遗爱背着一个百宝箱,一手提着盛放笔墨纸砚的篮子,另一手提着一筐上好的银霜炭,程怀亮无比佩服的说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外出买东西回家那,啧啧,这家伙什带的还真全活。”

    “闭嘴!不说话没人把你小子当哑巴!”秦怀玉瞄了眼房夫人的脸色,暗地里提了程怀亮一脚,低声说道。心下也是对房遗爱带的这些个东西有些目瞪口呆,只是他的家教还不至于让他沉不住气的,将那些话宣之于口。

    薛仁贵和陆义相视一眼,直接无语望天,表示自己不认识房遗爱那货。

    贡院门口负责坚持的士兵,面面相窥的详细检查着房遗爱带的东西,实在是有些拿不定主意,便让人去叫负责贡院安全巡查的李君羡去了。

    虽说房遗爱带的那些锅碗、小炉、腊肉、米粮、药材什么的,并不在限制之列,可往常又有几个应试的人会费力不讨好的带这些东西?更何况,为了防止夹带纸条,就连房遗爱提的那一筐银霜炭,也得一块块的详细检查一番。

    看着房遗爱准备的东西,杜荷和长孙涣一乐,感情这小子让自己两人不用担心吃食,说是即便不能管饱两人,也不会让两人彻底挨饿,原来是在这儿等着那,早知如此,两人也带些不碍事的干粮来了。

    急匆匆跟说的不清不楚的士兵赶过来的李君羡,看着贡院门口摆着的锅碗和米粮什么的,还以为是有人想来闹事,还没等张嘴,就听到了房遗爱温和的话语。

    “李将军,这些应该不再贡院不许带入的条例里?还是我将条例给记错了?”房遗爱一脸憨笑的看着李君羡,说道。

    “房公子?这?”李君羡深吸一口气,实在是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可是这些东西又确实不在不许里头,当下说道,“房公子,可否先进去,这些东西,等末将派人清查无误之后,再让人给房公子送进号房可否?”

    “如此就有劳李将军和各位了。”房遗爱满意的点了点头,提着盛放笔墨纸砚的篮子,跟着杜荷和长孙涣两个施施然的进了贡院。

    李君羡有些头疼的看着房遗爱三人进去,将门口的士兵分成两拨,一部分继续检查应考人员,一部分人当着大家的面清查房遗爱的东西,谨防有纸条夹在里头。

    “让两位姐姐妹妹见笑了。”看房遗爱进了贡院,房夫人松了口气,不好意思的说道

    长孙夫人和杜夫人相视一眼,笑着看向房夫人,长孙夫人上前拉着房夫人的手,感慨的说道,“怕是我们要谢谢妹妹家的遗爱,看那孩子准备的东西,想来也没拉下涣涣和小荷两个,让咱们也不用担心孩子们在贡院里头受苦了。妹妹生了个好儿子啊。”

    “是啊,姐姐,虽说那些东西不能让三个孩子完全吃饱,最起码也不用像当年构儿和遗直那样,出了贡院两三天歇不过来。”杜夫人也跟着说道。

    身为主考官的萧禹,在得知房遗爱带了一堆不违反条例,却又出人意料的东西以后,脸色呆愣一下,随即厌恶的骂了一句“吃不了苦的公子哥儿!难成大器!”愤愤的甩袖回了案处,写了条子递了上去,问问皇上,是否准许房遗爱在应试期间使用那些东西。

    此科沦为副主考的褚遂良和另外一位副主考,鸿胪寺卿周宣周大人,相视一眼,摇头失笑,直感慨这个房遗爱,还真是有些出人意料。

    因为科举是避开大朝会的,所以,当萧禹的条子递到御前的时候,小朝会已经接进了尾声。

    李世民听说萧禹有条子递上来,第一反应是贡院出事了!第二反应是贡院的事情比较大,连主考都拿不定主意!

    李世民心道,莫不是考卷泄露了?

    想着,李世民望向信任礼部尚的唐俭,目内有了凌厉之色。看的唐俭心下打鼓,众人也全都目带不解之色。

    只是,等李世民接过条子一看,顿时给气乐了,面色愕然的变幻一下,有些无奈的看向房玄龄。

    见李世民先是看向礼部尚唐俭,看过条子之后就望向自己,房玄龄唯一能够猜测的就是,莫不是房遗爱在贡院私自夹带字条?被萧禹逮了个正着,所以这才递上了条子?

    看着众人疑惑的样子,李世民面色恢复如常,清了一下嗓子,将手里的字条递给李安阳,说道,“拿下去,让六部的各位大人们都看看,开开眼。”

    李安阳应是,快瞄了眼条子上的内容,然后顺着李世民的眼神,率先将条子递给了房玄龄。

    房玄龄面色虽然如常,心下不免有些忐忑,特别是看到李安阳那复杂的眼神中带着点佩服又带着些同情,心下更是肯定,八成是房遗爱又做了什么将出格而未出格,却又出任意料的事情了。

    暗自深吸了口气,做好了心里建设,房玄龄这才面带浅笑的从李安阳手里接过条子,打眼一看,还是忍不住吃惊的倒吸了口气。

    看着房玄龄不敢置信的看着手里的条子,早就因为李世民刚才的眼神而心下打鼓的唐俭,有些着急的凑上前来,就着房玄龄的手,细细的看了条子上的内容。

    “啊!这……”唐俭看了之后,忍不住叫出声来,不敢相信的指着条子,来回看看李世民和房玄龄两个,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惊讶了。

    因为杜荷也参加了今天开始的科考,杜如晦心下有些担心,莫不是贡院真的出了什么不可挽回的局面了?不然唐俭怎会如此失态?房玄龄也有些不正常。

    要知道杜荷和房遗爱可是小,两人赶上了亲兄弟,若是房遗爱在贡院出事,只怕杜荷也跑不远。

    杜如晦心下有些担忧地伸出手,接过了房玄龄手里的字条,细看了一下内容,看了眼李世民和房玄龄,有些无语的将字条传递了出去。

    等众人将字条传了个遍,又将字条还给李世民的时候,房玄龄哀叹一声,拱手朝李世民说道,“臣教子无方,还请皇上责罚。”

    “唐爱卿,条子上列的那些东西,可都在贡院禁入条例里头?”看了眼请罪的房玄龄,李世民直接问向礼部尚唐俭。

    “回皇上,这,这些东西,确实不在贡院禁入条例里头。”唐俭细想了一下,瞄着李世民的脸色,斟酌着回答道。

    李世民满意的点了点头,摆手示意房玄龄起身。

    就在李世民张开嘴,还未出声的时候,长孙无忌眯着眼睛拱手说道,“启禀皇上,这些东西虽不在贡院禁入条例里头,可往届确实也未曾有人在科考之时,将之带入贡院之中”

    “回皇上,贡院禁入条例并未限制众人将之带入,想来也只是之前的人懒得带入,并不能说房遗爱的做法不合规矩。”杜如晦上前说道。

    “科考规定上也说了,科考三天,贡院一视同仁的负责供应各位考生的饮食。若是房遗爱用自带的东西烹食,岂不是会影响其他应试之人的心绪?”长孙无忌说道。

    “只是此事房遗爱也并未违反什么规定条例,而之前也没说过不能带这些东西,若是贸贸然给他扣下的话,只怕……”杜如晦皱眉说道。

    大殿里陷入了一阵沉默。

    其实众人心里也都明白,李世民的意思应该是同意房遗爱使用这些东西的,只是得像个两全的法子,不然,大中午的时候,大家本来就有些饿,一边啃着干硬的馒头,一边思索着答题,房遗爱那边却传来热乎乎的饭香,周围的人能安心考试才有怪。

    “皇上,若不然这样如何?”秦琼拱手上前说道。

    “秦爱卿有话,但说无妨。”李世民闻言,赶紧摆手说道。

    “只允许房遗爱早晚的时候使用这些东西,中午不许开伙,跟大家一起使用贡院的饭菜如何?”秦琼提议道。

    “皇上,此法倒也不失两全。”唐俭想了一下科考的安排,赞同的说道。

    “众卿家以为此法如何?”李世民满意的点了点头,还是程序化的问了一下大家的意见。

    “此法甚妙,臣等附议。”众人也都考虑了一下,觉得应该影响不到旁人,也就顺水推舟顺了李世民的意思。

    “不过,日后的贡院科考条例上,是不是再加上一条,禁止携带炊具入内?”长孙无忌说道。

    房遗爱此时正在审题,并不知道自己带的东西惊动了朝堂,也害得以后的举子们没了自带炊具进入贡院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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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六章躲

    第二七六章躲

    等到中午派发统一供应的饭菜时,萧禹疾言厉色的将宫里传来的旨意,亲自复述给房遗爱的时候,房遗爱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最快更新**

    他自己本来就没打算中午做饭吃,自己的温饱事小,万一惹火了周围这一圈应试的人,虽然自己并未触犯条例规则,可是被这些然闹到礼部,自己也是麻烦。

    这点眼力见,房遗爱自益自己还是有的。

    听了房遗爱的回答,萧禹打好腹稿的训斥之词,全都被噎了回去。

    萧禹只觉得自己跟房遗爱八字犯冲,恶狠狠的瞪了满脸无辜的房遗爱一眼,冷哼一声,一甩袖子,走了。

    李君羡摇摇头,还是让人将房遗爱的带来的东西送进了房遗爱的号房。

    房遗爱看了眼面前桌案上,碗碟里的清汤寡水,还有干馒头和咸菜,撇撇嘴,从自己的百宝书箱里取出三条腊肉干,一条放在了自己碗里。另外两条,叫过旁边巡视的人员,让他们帮着分别送给自己两边的杜荷和长孙涣,免得两人撑不到傍晚交卷。

    科考的第一天晚上,第二天的早晚,以及第三天的早上,都能够闻到从房遗爱号房里飘出的饭香。每天中午的时候,房遗爱和杜荷、长孙涣三人,就吃着房遗爱带来的腊肉干,配着贡院供应的饭菜果腹。

    三天科考下来,别的举子都几乎脱了形,房遗爱三人虽然也瘦了不少,显得有些憔悴,但总体来说,比之别人好太多了。

    最起码三人走出贡院的时候,还能有精神看别人的笑话,顺便四处找着来接自己的人。

    回家洗漱一番,晚饭之后,房遗爱免不了就贡院里的事情,被房玄龄叫进书房说教一番。

    房遗爱这才知道,那么点小事,萧禹竟然捅到了李世民那里,在鄙视萧禹的同时,也不免为后来的举子们默哀一下,可怜他们日后没了这样的机会。

    至于将来房遗则参加科举的时候,房遗爱自然有办法让自己弟弟吃饱喝足,不至于在贡院里走一遭,就脱了形。

    虽然除了贡院就让人给孙芸娘报了平安,在美美的歇了一夜之后,房遗爱还是去了小院一趟,免得孙芸娘挂心。&*.《》.最快更新**

    面对缠着自己的两个刚启蒙的小东西,房遗爱也就将自己在贡院里煮饭的事情当成了玩笑给说了出来,让孙芸娘和金铃儿在好笑之余,不免多说了他两句。

    第二天的时候,淑儿带着小尾巴李治,来的房府。

    心疼的看着瘦了一圈的房遗爱,淑儿赶紧招呼跟来的人,将自己在宫里给房遗爱准备的点心摆上来,非得缠着房遗爱每样都得用上一些才行。

    李治虽然很想就贡院里的事情讥讽房遗爱吃货,想要当场落落房遗爱的面子,只是,一看到淑儿和青娘两人心疼房遗爱的样子,还是识趣的将话头憋在了肚子里。不过,心下对与房遗爱大擦边球的举动,很是佩服。

    等到出了贡院第三天的时候,早就知道今天有自己的比试,房遗爱早早的就换好了劲装,只是怕房夫人等人看出端倪,就在外头套了一件儒袍。

    吃过早饭,送走了要去弘文馆的房遗则和需要进宫伴读的青娘,房遗爱跟房夫人说要去医馆看看,带着房崎,骑马就奔向了校场。

    武举初始,比试拳脚和兵法,为单轮淘汰赛。

    房遗爱上午兵法淘汰了对手,下午比试拳脚也淘汰了对手,知道自己晋级下一轮之后,就急冲冲的离开校场,躲进了陆义家里。

    因为有武举比试,陆义奉命观摩,所以在武举期间都是宿在,并不去军营。

    看着房遗爱从武举比试场上下来,陆义有些反映不过来的上前拦住房遗爱,却被房遗爱急冲冲的拉回了家里。

    陆义的妻子,是左武卫将军牛进达的嫡次女,无论是相貌、功夫和品行都不错,正是当初房夫人看上的几个女孩子之间的一位,通过陆义相看点头之后,由柴绍出面做的媒,娶回来的。

    看到陆义和房遗爱急匆匆的样子,牛赛花很是诧异,不解的问道,“你们两个怎么了,这是?”

    “嫂子,赶紧让人在后院靠近围墙的地方,给我收拾一间屋子,我要在府上叨扰几日。嫂子不会不乐意吧?”房遗爱憨笑着说道。

    “你该不会是闯了什么祸?惹得父亲母亲生气了吧?好好的刚考完科举,为何不回家住?”看到陆义又急又气的无奈样子,牛赛花奇怪的问道。

    “赛花,你还是现让人给这小子收拾间房子出来吧,父亲母亲来了,也先别告诉他们遗爱在这儿,不然我怕父亲受不了。”陆义冲自己夫人说道,同时恶狠狠的瞪了不省心的房遗爱一眼。

    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牛赛花还是吩咐下去,让人给房遗爱主仆收拾房间,并叮嘱管家敲打一下下人,别让人说漏了嘴。

    “对了,还需不需要派人伺候叔叔?”牛赛花看了眼警惕的看着门外的房遗爱,问向陆义。

    “不用了,让房崎自己伺候他就成。”陆义瞪了眼同样躲在门里头的房崎,生气的说道。

    “不用了嫂子,记得让人给我送饭就成,别的不用管。”房遗爱满脸憨笑的说道。

    “这?”牛赛花看了眼陆义的样子,想了想,点了下头,说道,“也好,有什么事情,叔叔就找人跟我说一声,或者自己取用就行,反正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气就是。”

    “放心吧,他才不会亏待自己!”陆义气不平的说道,顺道白了房遗爱一眼。

    房遗爱嘿嘿笑了两声,没敢搭腔。

    等下人来报,说是房子已经收拾好了,被褥也全都换了新的,房遗爱直接让下人领路,带着房崎,朝两人的临时住所去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儿?遗爱吓得不敢回家?”见房遗爱主仆走远,牛赛花挥退下人,这才好奇的问向陆义。

    “你知道那小子干了件什么事儿吗?”陆义说道,“他竟然背着父亲母亲,又报了武举考试!”

    “武举?不是挺好吗?夫君平时不也说遗爱的武功和才智,完全可以为良将吗?”牛赛花不解的说道。

    “房家是以文传家,父亲虽然不迂腐,可是家传祖训如此,而遗爱有没有事先跟父亲商量,你说父亲能不生气吗?”陆义叹口气说道,“就连我当年入军,也是借着胡爷爷的势,费了胡爷爷和我跟遗爱的不少口舌,父亲才点头同意的。”

    “而且,每次我上战场的时候,母亲都担心成了什么样子,你又不是不清楚。”陆义伸手拉着妻子坐在自己身边,说道,“母亲对我尚且如此,若是遗爱真的有一天上了战场,母亲还不得提心吊胆的卧病于榻?”

    牛赛花对于房夫人对陆义的疼爱,倒是心下清楚,若不是提前早就知道陆义只是房遗爱早年离家后带回来的邻居玩伴,很有可能会错以为陆义是房家的正经儿子。

    想想自己干婆婆对自己丈夫打心底的疼爱,连带自己也在房夫人面前很是得脸,牛赛花就觉得,若是房遗爱真的也上了战场,房夫人还真有可能向陆义说的那样,卧病于榻,寝食难安。

    “那怎么办?听叔叔的先不告诉父亲母亲?那岂不是不孝?”牛赛花看着满脸为难的陆义,担心的说道。

    “可要是告诉父亲母亲的话,怕是遗爱会被父亲用家法打的在下不了床。”陆义揽着妻子的肩膀,叹息的说道,“你是不知道,我当年之所以能认识他,就是因为他六岁那年挨了家法之后,冒着冬雪连夜离家出走。”

    “你想想,那么小点点儿的孩儿,就知道挨打之后离家出走。谁能保证他现在翅膀硬了,会不会挨了家法之后,远远的不再回来?”陆义头疼的说道。

    “他也太……”牛赛花瞪大眼睛,吃惊的看向陆义,有些不敢相信。

    “大胆吗?”陆义无奈的笑笑,看着牛赛花,接口说道,“你可知道,前几天的贡院考试,他可是背着母亲和父亲,让房崎偷偷准备了一筐银霜炭,还有三人三天量的腊肉干和粮食,带着锅碗小炉子,就那么的进了贡院里头!”

    “什么!他到底是去科考?还是去踏青?准备的这么齐全?”牛赛花有些有些反应不过来的说道,心下早就对房遗爱至上了十二分的佩服。

    “听说这事儿当天就捅到了皇上那里,小朝会的最后一项议程,商议的就是他这件事儿。”陆义无奈的说完,心下早就不知道该怎么说房遗爱了。

    “夫君,你说,咱们的孩子将来是不是要让他,多跟房遗爱接触接触,是不是也能灵活些?”牛赛花良久之后,满脸期待的说道,若是自己孩子也学的跟房遗爱似得,想必家里会热闹非凡。

    “咱们孩子?你就不怕遗爱会带坏他?”陆义顺着话音说道,说完一愣,站起身来,看着坐着的牛赛花和她的肚子,傻傻的说道,“夫人你刚才说咱们的孩子?难道……”

第二七七章 愁(月票加更,三更求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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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陆义傻乐着叫人将房遗爱叫过来,给牛赛花把着喜脉的时候,正在户部大堂上忙着公干的房玄龄,也从好心的好事人口中,得知房遗爱参加了武举的事情。

    房玄龄听闻之后,第一反应是,不可能!房遗爱可是才下贡院的考场,而且,年前也没见他专门训练骑射什么的,作息也跟平时相差不大,怎么会报了同时又报了武举?

    第二反应是,不会!若是房遗爱同时报了武举的话,家里不可能一点儿风声都没听到,就连他那帮兄弟也不肯口风严谨到这种地步。

    只是,听着来人详细的说着房遗爱三拳两脚,就干净利落的将自己的对手打下了擂台,讲的那叫一个生动,就连房遗爱和交手人的动作,都能大体的比划出来,也就由不得房玄龄不信了。

    霎时间,老好人房玄龄的面色阴了下来,吓得一群人全都噤了声,就连本来乐呵呵的来恭喜房玄龄有个文武双全,说不定此科能够将文武状元全都收入囊中的好儿子的人,也傻了眼,意思到自己可能好心办坏事儿了。

    房玄龄匆匆安排完衙门里的事情,第一次因为家里的事情,提前离岗,早退回家。

    房玄龄阴着脸,踏进家门的第一句话就是问“房遗爱在哪儿?”

    听房玄龄竟然连名带姓的叫房遗爱,得了闲出来迎接的房慎一怔,不明白房遗爱那里又犯错了,还是小心的答道,说房遗爱一早就带着房崎去了医馆。

    “医馆?哼!派人去医馆确认一下,遗爱今天可曾去过。”房玄龄脸色阴沉的吩咐道,“再让人去冯夫人那里问问,看遗爱今天可曾去过。得了信儿以后,速速来报我。”

    房慎没头没脑的看着气冲冲进了院子的房玄龄,赶紧吩咐人快去查看房遗爱的下落。

    见房玄龄脸色不好,房夫人还以为朝堂上又出了什么大事,没敢多问,怕烦扰到房玄龄,只是让人端上茶水点心,让正厅上端坐的房玄龄先解解渴垫垫饥。

    等三盏茶的功夫,房慎就小跑着进来,看看房夫人,在看看房玄龄,寻思着是不是能有委婉的说辞。

    “未曾去过是吧?”一看房慎的样子,房玄龄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未曾去过什么?”房夫人不解的问道。

    “夫人惯的好儿子!”房玄龄冷着脸,将手里的茶盏扔在了桌子上,难得口气重的冲房夫人说道。

    “什么意思!?你把话给我说清楚!我儿子怎么了?”房夫人皱眉说道。

    见主人和主母有吵架的趋势,房慎赶紧挥手,带着屋里的下人全都退下,远远的守着。

    房玄龄将在户部听到的事情,跟房夫人大体说了一边,最后气愤的说道,“他倒是本事大了!竟然不顾祖宗家法,忘了祖宗留下的‘不为良相,也要为一方博学大儒’的话,竟然不思教化一方,自己背着父母,跑去考武举!”

    “等等,老爷是说,遗爱在出了贡院休息了两天之后,又去了校场参加武举?”房夫人思量着房玄龄的话,从中抽出重点问道。

    “嗯。”房玄龄不满的从鼻子里发出一声,算是应了房夫人的话。

    “儿子想要文武同考,有什么错处?还不是想光耀房家的门楣,你有什么气不平的?”房夫人瞪了眼房玄龄,说道,“难不成儿子本事大了,你这个做爹的脸上没光不成?”

    “贡院里的试卷还未批改完毕,什么都不知道,夫人怎么就知道遗爱真的参加了进士科的考试?”房玄龄黑着脸说道,“可他的武举,却是实打实的考了!”

    “老爷也说了,贡院里还没有消息,老爷有凭什么断定遗爱没有乖乖的参加文考?”房夫人不甘示弱的顶了回去。

    “人家进贡院是什么模样?你再看看房遗爱进贡院是个什么样子!”房玄龄气的从椅子站了起来,朝房夫人说道,“有谁进贡院参加科考,还锅碗米粮炭炉之类的东西准备那么齐全的?他到底是去科考,还是去郊游踏青?”

    “哪能怎么样?只能说明我儿子有先见之明!懂得什么叫‘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损也’,知道替父母爱惜自己的身子!怎么了,这也有罪不成?”房夫人也站了起来,跟房玄龄对视着说道。

    “你!荒唐!”房玄龄找不到反驳的话,气的一甩袖子,在大厅里来回走了两圈,又回到房夫人面前,说道,“他不征询父母的意见,不顾祖宗家法,擅自报考武举,就是不孝!”

    “祖宗家法是人定的,自然也能改!再说了,我儿子那里不孝了?若是不孝的话,就遗爱的性子,只怕连贡院的大门都不会进!”房夫人容不得别人说自己儿子,就算是儿子的亲爹房玄龄也不行!

    “你!……”房玄龄无话可说的看着自己夫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老爷夫人,二少爷参加武举的事情,不是还没确定吗?”让人从外头打听来消息的房慎,大体知道房玄龄和房夫人在吵闹什么,赶紧进来劝解道,“义少爷这些日子不是都得奉命去校场吗?何不找义少爷问问,不久都清楚了吗?”

    “对啊,去问问义儿,不就知道遗爱参没参加武举了吗?”房夫人点头说道。

    “房慎,快去让人将义儿叫过来。”房玄龄赶紧吩咐道。

    “叫什么叫!直接过去问问不久得了。义儿可是回府了?”房夫人瞪了房玄龄一眼,最后一句问向房慎。

    “已经让人过府问过,义少爷已经回府了,不过……”房慎说道。

    “不过什么?难不成遗爱躲在义儿那里?快说!”房玄龄沉脸问道。

    “不是二少爷,是义少爷府里请了大夫,说是为少夫人把脉。”房慎赶紧说道。

    “赛花?可知道少夫人出了什么事?”房夫人问道。

    “这个还不清楚,想来不会是坏事儿。”房慎说道。

    房玄龄和房夫人两人,相视一眼,赶紧吩咐已经嫁给房逸,负责管理库房的莲儿,拿钥匙开库房,去一些贵重的药材,一起带过去。

    房玄龄和房夫人带人来了陆府,就见陆义傻呵呵的看着牛赛花一个劲儿的傻笑,大夫也得了赏钱,正往外走。

    “好孩子,你可是有了?”房夫人欣喜的拉着牛赛花的手,看着她的肚子问道。

    牛赛花嗔怪的看了眼傻乐的陆义,赶紧扯着陆义给房玄龄和房夫人行礼,却被房夫人给拦了下来。

    “大夫说,才刚刚一个月。正准备着让人过府给父亲母亲报喜,没曾想父亲母亲到先过来了。”牛赛花脸上闪着母性的光辉,一只手抚着肚子,开心又羞涩的说道。

    “是啊,父亲母亲,孩儿正打算一会儿带着赛花去跟父亲母亲说。”陆义乐呵呵的说道。

    恭贺完陆义夫妇有子的喜讯,房夫人拉着牛赛花,去了一旁给她讲一些生子的经验和孕期需要注意的事情。

    房玄龄则和陆义去了书房。

    知道房遗爱去校场参加武举的事情,房玄龄应该已经得了消息,不然不会这么早回府。所以,房遗爱去校场的事情,陆义也并未隐瞒房玄龄。

    看着房玄龄气愤的脸庞,陆义只能是一个劲儿的劝说他消气,只说房遗爱是想看看,能不能将文武状元全都收入囊中,免得将来晋王殿下真的娶了青娘妹妹以后,再让青娘吃亏。

    听闻房遗爱是为了青娘,房玄龄的气还真的消了一些,只是心下还是不满房遗爱瞒着他,擅自去报武举,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不确定房遗爱是不是真得考了文举。

    对于房玄龄追问陆义是否知道房遗爱下了擂台的去向,陆义只是摇头,说自己因为听闻妻子不舒服,一眼没看见,房遗爱就带着房崎没了踪影。

    对于陆义的说辞,房玄龄倒是没有多想就相信了,反倒是陆义,在说完之后,心下有些忐忑。

    晚上房青娘和房遗则,听闻牛赛花的喜讯之后,也都来了陆义的府邸一起用完膳。

    听着前头的欢声笑语,房遗爱唉声叹气的跟房崎两个无聊的啃着鸡腿,望着前厅的方向,想去又不敢去。

    “少爷,有夫人护着,又赶上陆少奶奶怀孕之喜,想来老爷应该不会发太大的火吧?”房崎看着房遗爱难受的样子,试探着出声说道。

    “你别看老爷平时不怎么发火,可就是这一类平时不怎么发火的人,发起火来,那才叫一个渗人!”房遗爱一想起当初自己初穿来时,前任房遗爱当时的样子,心下就忍不住有些害怕,说道,“少爷小时候可是挨过一次老爷的家法,那滋味,啧啧,估计我这辈绝对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真有这么吓人?”房崎怀疑的说道。

    “吃你的吧!那么大一个鸡腿都塞不住你小子的嘴!”房遗爱瞪了房崎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听着前头的欢声笑语,心下合计着该如何才能让房玄龄消火,自己如何才能避过这一顿家法。

    想到晚宴散场,众人休息,房遗爱也没想出什么好的办法。

    想着明天要比试射箭,房遗爱发愁的看了眼月亮,干脆不想了,回房蒙头大睡去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大不了挨到文科举发榜的时候,若是自己的成绩能够靠前一点儿的话,说不定老爹就不会生气自己还报了武举了,对那些定下规矩的房家老祖宗们也算是有了个交待。

    从第二天开始,武举的所有比试都是积分制,轮流积攒分数,每天低于多少分数,就淘汰一批,剩下的继续晋级比试。

    当天的比试结束之后,奉命前去捉拿房遗爱回家的房慎,远远的看见房遗爱和房崎的影子,还没来得上前说话,劝说房遗爱回家见房玄龄,房遗爱就被得信儿的秦怀玉、程怀亮、杜荷几个给押走了。

    面对几人的审问,房遗爱满嘴得瑟,洋洋自得。

    等被问及,他是如何说服房玄龄,让他报考武举的?

    房遗爱立马就蔫了,垂头丧气的说,自己完全是瞒着爹娘报考的。

    被几人满眼同情很是佩服的挖苦了一番,房遗爱还是在几人的帮忙下,逃开了前来奉命找他的房慎。

    在得知房遗爱去校场参加了武举的比试时,李世民不敢相信的直接宣了负责武举的秦琼进宫,追问他是不是徇私给房遗爱后来添加的名字?不然为何当初武举名单上没见到房遗爱的名字?

    秦琼叫屈的说,当初上报的名单上确实有房遗爱的名字,上头可是有着皇上的朱批。

    李世民表示很是怀疑,还是当着秦琼的面,让李安阳翻出了他批示过的武举名单。

    从开始的第一个名字,挨个不拉的往下找去,直到最后一页的倒数第二行的最后一个名字,李世民才找到了房遗爱。

    看着最后两页上写满的全都是姓房的人,李世民忍不住瞪了秦琼一眼,大体也猜测道若无秦琼暗中的帮忙,房遗爱报考武举的事情也不肯能瞒到房遗爱从校场出来,才被人得知。

    只是看着自己朱批的大字,李世民心下窝的火也没法往外发。怪谁?还不是怪他自己,当初在文举的名单上看到了房遗爱的名字之后,就没把武举的名单放在心上。

    只是,谁又能知道这小子心大的竟然文武科举一同报名?他也不嫌累的慌!

    想起之前在贡院的时候,房遗爱带着那些家伙什,莫不是那小子去了趟贡院,专门就是为了休养的?

    “房遗爱到底好好参加文举了没有?”李世民望向秦琼,问道。

    “回皇上,参加了。”秦琼拱手说道。

    “真参加了?不是只去贡院逛了一圈?随手乱涂了两笔,应付了事?”李世民很是怀疑的说道。

    “回皇上,房遗爱说,就算是为了不辜负虞老几人的教导之恩,还有房家以文传家的传统,也不敢在贡院,孔夫子面前,应付了事。不然,只怕房大人那一关他就过不了。”秦琼认真的说道。

    “如此就好。”李世民松口气说道,“难不成他还打算同时拿到文武状元?”

    ……

第二七八章 圆满结束

    第二七八章圆满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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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萧禹和褚遂良等人,在考试完毕的第七天,就已经高强度的将试卷批改完毕。9v k 。 首发

    即便是掩盖了名字和号房的编号,房遗爱的一手行云流水似的行楷,萧禹还是认得的。

    虽然像看房玄龄不顺眼一样,萧禹也看处处跟自己犯冲的房遗爱同样不顺眼,可是看着房遗爱的答卷,萧禹还是做不出昧着良心将房遗爱的试卷给踢出去的事情,

    最后,跟参加考卷批改的众人,一番商议下来,将别的上榜人员的名次定了下来,然后将房遗爱、杜荷还有另外两人的试卷呈到了李世民的面前,让李世民朱笔批定状元、榜眼、探花和二甲头名。

    对于房遗爱的试卷能进入前四名,李世民表示很满意。倒是杜荷,竟然也能够进入前四,有些让李世民意外。

    在详细查看了前四名的试卷之后,李世民问了一下长孙涣的成绩,得知长孙涣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人竟然也能够专进二甲,李世民在吃惊之余,也有些欣慰和满意。

    想到房遗爱还参加了武举,李世民想着,要是房遗爱取不了武状元的话,倒是可以考虑将文状元给他,让他尝尝大登科的滋味。

    若是房遗爱能够取得武状元的话,就没必要在讲文状元给他了,免得他小子得瑟将尾巴翘上天去,傲娇的没了边。

    等房遗爱取了武状元的话,干脆就将文状元给了杜荷,再将杜荷招为城阳的东床快婿,反正淑儿和城阳两个同年,这些年来也基本上是当成双生子来养的,杜荷和房遗爱关系也不错,同样是同年生的。

    这样的话,自己的两个女儿,一个招了武状元为婿,一个招了文状元为婿,让她们姐妹双双同时出嫁,让房遗爱和杜荷两人,在大登科之后,接着小登科,岂不是一段人间佳话?

    李世民兴奋的想着自己将安排一段美满的人间佳话,便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将文举放榜的日子延后,等武举比试结束之后,再一同放榜,结果害的房遗爱躲在外头,多流浪了几日。

    房遗爱文武双考的事情,已经被八卦的人给闹的满城风雨了,而且他之前躲在陆义家后院的事情,也被捅到了房玄龄跟前,吓得房遗爱连陆义那里也不敢去了。9v k 。 首发

    此刻,躲在城外飘香酒坊工厂庄子上的房遗爱,快要恨死李世民了。

    本来在文科举结束之后,第十天就应该发榜的文举名单,愣是被李世民借口说,难得文举武举同年举行,所以要等武举比试结束之后,文武榜同时发放!

    这让本来以为可以早早放榜,确定自己一定能够进入二甲的房遗爱,可以摆脱东躲西藏不回家的日子,让李世民这么一搞,房遗爱又得在外头多躲几天,而且,现在连陆义那里也不能去了!

    今天休息一天,校场上没有任何比试,房遗爱郁闷的带着房崎,在庄子旁边的河渠里垂钓。

    “我说房崎,这事儿怎么不对劲啊?那天我从干娘那里回来,往上撰写的两份考卷,让你给虞老送去的那份早就有了回音。给老爷的那份,你小子到底送去老爷书房没有?”房遗爱越想也奇怪,若是房玄龄看了自己撰写那份试题的话,不应该会火气冲冲的,再让慎叔带人来围追堵截的逮自己啊?

    “送去了,我亲手放在老爷的书案上的。”看着房遗爱怀疑的目光,房崎赶紧辩白道。

    “那按理说老爷应该看到我的考卷了,应该知道我没糊弄文举考试,干嘛还气冲冲的让慎叔来势不善地满打逮我?”房遗爱愁容满面的说道。

    “不清楚。”房崎爱莫能助的摇头说道。

    房遗爱叹口气,继续无聊的盯着水面,等着鱼儿上钩。

    眼看着有鱼游过来试着咬钩了,房遗爱小心的盯着水面,就听旁边房崎“哎呀!”一声,好不容易来的一条鱼,让房崎给吓跑了。

    “一惊一咋的,干嘛那,要上钩的鱼儿都让你给吓跑了!”房遗爱瞪了眼房崎,没好气的说道。

    “不是,少爷,我,我干错一件事儿。”房崎低头小心的窥着房遗爱的神情,慢慢的往后磨蹭着,争取不着痕迹的跟房遗爱拉开安全距离。

    “什么事儿?难不成给老爷的那份你小子没送去?”房遗爱不善的眯着眼睛说道,旁边的鱼钩也不管了,站起身来,喀吧直响的握着十指,大有房崎一旦说是,就扑上去胖揍的架势。

    “老爷那份送去了,我亲手送的,只是,”房崎咽了口口水,吞吞吐吐的说道。

    “只是什么?说!”房遗爱说道。

    “那个,我,我,好像那个,那个,将少爷给老爷和虞大人的两份试卷给,给弄混了。”房崎说道最后,声音几不可闻,已经做好了随时抱头的动作。

    他可是明白,少爷这几天有家不能回,心里多郁闷,不但担心老爷和夫人的身子会不会被气坏,还担心冯夫人会不会担心,更是担心晋王殿下会不会过多的纠缠大小姐,若是这一切真的是自己一时不慎给造成的话,少不了挨一顿让少爷泄泄火。

    “弄混了?”房遗爱怔了一下,这才记起,当时给虞世南的那份撰写的试卷是卷起来缠上的,像是书画一般,给房玄龄的那份自己对折了起来。

    若是让房崎给弄混的话,还真有可能会被第二天一早,给收拾房玄龄书房的丫鬟,给当成书画扔进一旁的书画坛子里!

    “你个臭小子!被你害惨了!”房遗爱气的牙痒痒,看着房崎赔小心的样子,又不好下重手,意思的朝房崎屁股上踹了一脚,东西也不顾的收拾,就急冲冲的跑了。

    “少爷!你等等我!”房崎揉了下屁股,慌忙拿上鱼竿和鱼篓,在后边快速的追了上去。

    房崎追到庄子里的马厩旁,房遗爱正给追风套马鞍,房崎丢下东西,上前说道,“少爷,你真打算现在回去啊?”

    “不回去干嘛?还在外头飘啊!”房遗爱瞪了眼办错事儿的房崎,没好气的说道。

    “不是啊,少爷。”房崎一缩脖子,说道,“明天就是武举的最后一天比试了,你要是这天儿回去,老爷会不会先上家法,然后再说别的?要是这样的话,明天的比试岂不是……”

    房遗爱已经双手扶着马鞍,一只脚都伸进了马镫里,听了房崎的话,就这么怔住了。

    想着自己现在回去,十有**得先挨上一顿竹笋炒肉,然后才能好好的说话,而且,这次的事儿完全怪自己没敢给家里提前打招呼,所以,房夫人就算是拦,也会先让自己挨上两下长长记性再说,这样的话,明天的事儿岂不是要黄汤了?

    房遗爱颓然的撤回了马镫上的脚,垂头丧气地拍了下追风的脖子,兴致缺缺的回了临时的房间。

    房崎叹口气,狠狠的敲了下自己的脑袋,又将追风牵回来马厩。

    安抚好没能出去兜风的追风,房崎这才小心翼翼的敲门进了房遗爱的房间。

    房遗爱无聊的看了眼进来的房崎,说道,“我要吃鱼!全鱼宴!”

    “哦,我这就找人去卖鱼去!”听了房遗爱的话,房崎松了口气,只要房遗爱能吃下东西,就说明问题不大。

    第二天,也是武举最后决名次的比试,一天的步战马战下来,累的房遗爱出了一身的臭汗,从里到外湿了个透。

    不过值得高兴的是,房遗爱不仅在前两天的箭射飞钱中,以一箭的优势压了薛仁贵一头,更是在今天的马战中,小胜了薛仁贵半招,心怀大慰的取得武状元,让薛仁贵只能屈居武榜眼。

    至于武探花,则是之前秦琼判断可能会成为房遗爱对手的山东刘天明。

    至于之前秦琼看好的几个人,全都进入了前十的名单,而柴令武,在二十进十的比试中,被房遗爱以绝对的优势,给无情的淘汰了。

    柴令武的脸色很是不好看,直说现在赢不了,将来未必还会输给房遗爱!看样子,显然是知道了房遗爱和柴绍当年在凉州戏言比试的事情。

    赢了薛仁贵之后,房遗爱满脸憨笑,无比感慨的看着拱手跟自己道贺的薛仁贵,房遗爱心下那个感慨啊!

    房遗爱很想吼一声,“哥竟然在武举比试中,力压大唐名将薛仁贵!个成了武状元了!薛仁贵被哥压着只能做榜眼!哈哈哈!”

    心想,这事儿若是说个当年宿舍里那群闲的蛋疼舍友,估计一个个全都得惊的眼珠子滚落一地,下巴也得脱臼。

    房遗爱心里那个爽啊,就连看向周围的空气,都觉得是那么的顺畅无比。

    看房遗爱憨笑的兴奋样子,新鲜出炉的武榜眼薛仁贵在为自己和房遗爱高兴之余,也知道房遗爱走神的毛病又犯了,心下有些担心,害怕他将来上战场厮杀的时候,若是再犯了走神的毛病的话,只怕不好,想着回头提醒房遗爱一下。

    同时,薛仁贵还得应付着上前来给房遗爱和自己贺喜的同科武举。

第二七九章 回家再说

    第二七九章回家再说

    武举名次分出来之后,房遗爱和薛仁贵两人,就被同科的武举汉子们,拉着找地方狠狠的醉了一场。(百度搜索《》,观看本书最新更新)

    房遗爱得了武状元的事情,自然由房崎先行回去给房府和孙芸娘那里报信,至于房崎会不会被房玄龄和房夫人责罚,房遗爱表示,若是挨罚的话,房遗爱会给他送药的。

    虽说是回家报喜,但碍于事情是背着家主做的,事发之后少爷除了义少爷之外,也没敢跟家人照面,房崎表示心下很忐忑,不过想到这样也有一部分是自己造成的原因,也只能硬着头皮回去了。

    第二天醒来,看着酒楼包厢里东倒西歪的众人,房遗爱只是叫醒了薛仁贵,两人悄悄出了包厢,跟楼下的掌柜的签了酒饭钱的条子,让人给包厢里倒着的同科们准本早饭。

    两人简单的梳洗了一番,就在酒楼里简单的吃了些东西,就联阙朝皇宫走去。

    薛仁贵在提醒了房遗爱,自己昨天的担忧之后,得到了满意答复之后,虽然心下还是有些不放心,却也暂时只能如此,便回了东宫的侍卫住处。

    房遗爱有些垂头丧气的等在宫门口,等着自己老爹下朝,好负荆请罪,希望当着众人的面,房玄龄的脾气不会太大,能给自己留些面皮。

    “我说房大人,不错啊,家里出了个武状元的料子,家传不错。哈哈哈。”尉迟恭肆无忌惮的声音,随着众人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说都知道房家以文传家,尉迟恭那句“家传不错”,简直就是**裸的打房玄龄的脸!

    房遗爱朝天翻了个白眼,心下直骂尉迟恭老黑炭,专门火上浇油,自己的罚还没过那,这不是找着让自己回家被老爹扒掉一层皮嘛!

    一想到房玄龄当着众人的面没脸,回家自己就得没皮,房遗爱也不在墙角躲着了,伸手抢过侍卫手里的长枪,就朝着尉迟恭的方向掷去!

    长枪当标枪掷过去之后,房遗爱的身子就紧随其后,如脱兔般跟着扑了过去!

    “尉迟老黑,你羡慕嫉妒恨!有本事让你家的玉林和宝林两个,也考个武状元让咱们瞧瞧!”房遗爱抓住尉迟恭躲过的长枪,嘴上说着,得势不饶人的将长枪再次扫向了尉迟恭。(百度搜索《》,观看本书最新更新)

    “你个臭小子,竟然偷袭!”尉迟恭没想到房遗爱竟然会出现在这里,看房遗爱的样子,显然是因为听到自己刚才挤兑房玄龄的话,火了。

    尉迟恭也抢过旁边一个侍卫手里的长枪,跟房遗爱战在了一起。

    “兵不厌诈!”房遗爱说道,“怎么地?我们房家以文传家,都能出个武状元,你尉迟家不是以武传家么?让你们家的人考着文状元是为难你们,有本事去拿个武状元来,让大家瞧瞧,什么叫住以武传家啊?”

    “遗爱!”房玄龄虽然有些不满尉迟恭的话,可是尉迟恭毕竟是沙场老将,房玄龄还是有些担心房遗爱吃亏,看房遗爱的样子,显然是宿醉刚醒。

    “不用担心,小二的枪法混熟多变,虽然两人交手多场,老黑也摸不准小二的下一招是什么。而且,长枪并不是老黑的拿手兵器,小二不会有事。”程咬金大大咧咧地拍着房玄龄的肩膀,混不在意的说道。

    旁边的秦琼,虽然点头赞同着程咬金的话,嘴里劝慰着房玄龄不用担心,眼神却狠狠的瞪了程咬金一眼,就凭程咬金的话,房玄龄也能明白,房遗爱之前七天一送信,都在秦府和程府干了些什么。

    程咬金嘿嘿一笑,没在多说话,跟众人一起,立在一旁看戏。

    最后两人谁也没能奈何得了谁,只能平局收场。这还是秦琼看着在皇宫门口打架不像样子,上前拉开的。

    “怎么?不服气?那赶到下一次文武科举同年的时候,让你尉迟家的人也同时文举武举一同报名啊,”房遗爱满脸好心的憨笑,诚恳无比的说道,“不要求文举进二甲,只要三甲上挂着名字就行,武举随便考个武状元就行了。这才不输你们尉迟家以武传家的颜面不是?”

    “遗爱!少说两句!”房玄龄听着房遗爱有些得瑟的话,瞪了他一眼,出声喝止道。

    “是,爹。”房遗爱嘿嘿笑着,将手里的长枪还给侍卫,小心翼翼的蹭到房玄龄身边。

    “你小子就是个异类!长得不像爹不像娘,明明以文传家,偏偏考个武状元,怪胎!妖孽!”尉迟恭气呼呼的说道,等下届文武科举同年考试,还不得等到十五年之后!这还是不出意外的情况下!

    “人都说外甥像舅,我没娘舅,长的像舅爷爷怎么了。你有意见?我舅爷爷虽然不是什么大将军,好歹也是豪情万千,朋友遍地的游侠儿!我习武也是有根儿可循的,怎么了?”房遗爱眯着眼睛看向尉迟恭,对于尉迟恭不经大脑的话语,表示很生气,即便他是有口无心!

    什么是异类?什么叫长得不像爹不像娘?不是明摆着骂他不是爹生娘养的吗?

    怪胎倒还好,大家能接受。若是这妖孽的话传出去,在这大唐,还不知道会被八卦的人传成什么样那?到时候,怕是自己这辈子也就毁了!甚至会被有心人传成自己是妖精祸害转世,到时候,自己还不得被人拴上礼法教义,上纲上线,然后绑起来活活烧死!

    “尉迟将军,此话何意?”房玄龄眼含着怒气,满脸寒霜的逼视着尉迟恭,几乎跟房遗爱同时出声,冷声说道。

    “敬德住嘴!”秦琼寒着脸,同时厉声喝止道。

    “尉迟将军,你的话有些过来。就算房遗爱说话不中听,将军念他年幼,又是宿醉,训斥一番也就是了,没必要将话说的这么过分吧?怎么着,将军都是长辈。”杜如晦上前一步,皱眉说道。

    “老黑啊,你可不厚道,不就是没用趁手的兵器,跟个后辈打平了嘛。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有如此身手利落的后辈加入军中,也算是咱们大唐后继有人,不用让咱们这些老家伙担心百年之后,无人可做领兵之将了。”程咬金上前和稀泥道,“改天,咱们这些军中老将,倒要好好的用趁手兵器,来跟这些英才后辈们,好好的切磋一番,也算是一桩乐事。哈哈哈。”

    尉迟恭也有些后悔自己说话不经大脑,嘴比心快,面子上有些拉不下来,脸色一阵变幻之后,这才舒口气,顺着程咬金的话,下了台。

    “程将军也说了,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拍在沙滩上,到时候别被咱们逼平了,再来不下脸就成。”房遗爱顺着程咬金的话,傲气的说道。

    “如此甚好,明天文武科举同时放榜,到时候我等奏请圣上,琼林赐宴之后,在校场来场老将与武举新人的大比试,就当是武举的琼林宴了,岂不快哉。”秦琼点头说道。

    周围的人一片附和,将刚才的不快给盖了过去。

    房玄龄被杜如晦几个给拉扯走了,房遗爱瞪了眼说话不过脑子的尉迟恭,表示今天账日后再算,恨恨地朝尉迟恭在空中比划了一个信字,这才小跑着,提心吊胆去追房玄龄了。

    “我……”尉迟恭像个犯错的孩子似得,小心的看向秦琼。

    “你啊!让我说你什么好!”秦琼让程咬金压着尉迟恭,找了个无人的地方,气愤的数落着说话不经脑子的尉迟恭,道,“什么叫不像爹不像娘?你转往孩子的痛处捅刀子!”

    “还有,什么叫妖孽?嗯!”秦琼气的指着尉迟恭的鼻子,说道,“这话是能随便说的吗?啊!传出去,被人传邪乎了,这孩子还能有命吗?啊!”

    “再说了,这孩子平日里,学文习武的,费了多少年的光景?耗了多少的心力脑力?其中也不乏咱们几个的教导,怎么好好的文武双全,到你这里就成了妖孽?!”秦琼说道,“照我说,你老小子才是个不会说话的笨妖精!还是死要面子的那种!哼!”

    “不是哥哥说你,老黑,你说话就不能在脑子里转个弯,然后再用嘴往外说?”程咬金说道,“这下子,你可把房小二给得罪惨了,到时候他不给你看宝林的信,你家的两只母老虎发威,我看你到时候怎么交差!”

    尉迟恭倒是向张嘴强辩,可是一想起房遗爱临走前临空写的那个信字,再想想自家疼孩子的俩老婆,尉迟恭顿时就泄了气了,实在是打不过自家俩老婆啊!

    杜如晦看着房玄龄的黑脸,同情的看了眼跟在后头的房遗爱,心想,这孩子平时办事明明是个稳妥的,怎么这次就不知道事先跟大人打个招呼?

    怕房玄龄发火,房遗爱受不住,杜如晦直接跟着进了户部,等在户部大厅,唯恐房遗爱受不了房玄龄气头上的训斥,两个人再闹僵了。

    只是让杜如晦奇怪的是,房遗爱进了房玄龄办公的房间,也不过三五句话的功夫,就无声息的出来了。

    看到杜如晦关切的目光,房遗爱上前见礼,牵强的扯了下嘴角,说道,“杜世叔不用担心,我爹说了,有什么事儿,等回头回家再说。”

第二八零章 放榜(月票打赏加更!求支持!)

    第二八零章放榜(月票打赏加更!求支持!)

    对于宫城门口的事情,李世民自然得人禀报,知道的一清二楚,暗地里骂了一句“混账!”之后,派人去尉迟府,专门训斥了尉迟恭几句。(百度搜索《》,观看本书最新更新)

    看着秦琼等人呈报上来的武举资料,房遗爱虽然在兵法上稍逊色薛仁贵半筹,在箭法和武艺上都略微压了薛仁贵半筹,两人虽然都不错,碍于成绩评分还有感情上的倾向,房遗爱的武状元稳稳的做实了。

    李世民乐呵呵的朱笔一挥,文科点了杜荷为状元,同时,为了不让房遗爱太得瑟,免得傲气的没了边,文榜眼给了一个文章不错,考了多年的五十岁老进士贺恭贺礼贤,房遗爱只落得一个文探花。

    只是,这一个文探花,也着实高出了房遗爱的估计,盖因虞世南看过他后来撰写的试卷,保守的估计了一下,说是能挂进二甲就算可以了。房遗爱也一直觉得,自己能进二甲,不输给房遗直就是了,没曾想,竟然赚了个探花回家,实在是出乎意料之外。

    所以,在头天晚上挨了房玄龄好半天训斥,又在房家后院的小祠堂跪了一宿的房遗爱,打着哈欠揉着膝盖,跟房夫人一起等报信。结果亲自带人去看信儿的房慎回来说,三甲二甲的名单上都没有房遗爱的名字。

    “不对啊!虞老说我最差也得吊上二甲的尾巴,怎么可能会落榜?”房遗爱不解的说道,心下很是怀疑,是不是自己将萧禹得最狠了,然后他将自己的试卷给踢了出去?虞老不是说他不是那种人吗?

    “算了,已经得了一个武状元,文举差也就差些吧,毕竟分心多用,哪里就能都顾得过来。”房夫人眼里闪过一丝担忧,心疼的看着房遗爱,出声劝解道。

    “夫人,二少爷,一甲的三个名额还没放出来,少爷会不会进了一甲?”房慎想了一下,出声提醒道,心下满是期待房遗爱能够得个文武双状元,那样老房家可就倍有面子了。

    “一甲?”房遗爱有些不敢想象,摇头说道,“算了吧,慎叔你也太看的气我了。娘,孩儿先回去补眠了,困死我了。”

    待房夫人点头后,房遗爱打着哈欠,有些失落的,被房崎扶着回自己的小院睡觉去了。//《》.《//

    看着房遗爱的背影,房夫人叹了口气,想起昨天房玄龄说要等今日放榜之后,再跟遗爱算之前的帐。

    现在长孙涣都进了二甲,受虞世南、孔颖达、阎立本、褚遂良、上官仪等人教导,甚至还要算上东宫侍读的时候那些教导太子的人的话,如此华丽的真容,若是房遗爱连长孙涣都比不了,华丽丽的落榜的话,房家的脸面还能往哪里搁?房玄龄又如何去面对虞老等人?

    若是房遗爱真的落榜的话,只怕等房玄龄从衙门里回来,遗爱的这顿家法是少不了的。

    “唉!”思及此,房夫人长长的叹了口气,挥退了还要张口劝说的房慎,有些无力的靠在了椅子里。

    “慎叔,怎么了这是?”带着丫鬟过府的牛赛花,制止了下人的通报,来到客厅,正好看见房夫人没精神的闭上了眼,房慎有些丧气的摇头出来,拦下房慎问道。

    “义少奶奶来了。”房慎打起精神跟牛赛花说话,呵斥了下人怎么也没来同报一声。

    牛赛花赶忙拦下了说是自己来婆家,让人通报什么,又问怎么回事,放榜的日子,房夫人怎么没精神?就连房遗爱也没见身影?

    房慎这才叹口气说是二甲三家的榜单上都没有房遗爱的名讳,房夫人和房遗爱怀疑可能落榜了。

    “不是一甲还没出来吗?未必就进不了一甲啊?”牛赛花不赞同的说道。

    “老奴也是这么认为,可是二少爷他,夫人也就。”房慎摇头说道,“义少奶奶还是去劝劝夫人吧。”

    跟房慎错开身形,牛赛花带人无声的进了客厅,亲自伸手给房夫人拿捏着肩膀。

    “你这孩子,不好好安胎,怎么巴巴的过来了?房慎也是的,也不让人通报一声!你赶紧坐下,别累坏了我的宝贝孙子。”房夫人张眼看到牛赛花,赶紧招呼道。

    “母亲,媳妇的身子那里就娇贵了,不碍事。”牛赛花说着,还是拗不过房夫人,在房夫人的下手处,坐了下来。

    “这不是今儿个是放榜的日子吗?我带孩子过来,沾沾二叔的喜庆,说不定将来也能生个文武全才的宝贝那。”牛赛花抚着肚子,笑着说道。

    “唉,哪里就是文武全才了,干事儿,以后还是让孩子专心点好。”房夫人叹气的说道。

    “母亲莫不是信不过二叔的本事?”牛赛花劝解道,“听陆义说,二叔从来就是个聪明的,又有那么多人教导,二叔的功课还能差了?说不定一甲的三名里头,就有二叔的名讳那。母亲先别自己泄气,且等等全部放完榜再说泄气话也不迟。”

    “这,可是遗爱他自己……”房夫人心下迟疑,她自然相信自己孩子是个好的,可是看房遗爱刚才那态度,显然是没信心进一甲。

    “母亲,二叔昨夜在小祠堂跪了一夜,能撑到现在算是不错了。想来是寻了个借口回去补觉去了。”牛赛花笑着说道,“须知,待会儿放完榜,入了一甲的三人,可是有得忙活了,比武举那边可是麻烦多了。不先养好精神,到时候失了礼,这风口浪尖上,可是会被人挑刺的。”

    闻言,房夫人细想了一下,觉得牛赛花说的也有理,而且也像房遗爱躲懒的性子,当即心情大好,面上重新露出期待的笑容,说道,“你说这不省心的孩子,害得我在这儿担心了老半天,真是的。”

    “母亲也是关心则乱嘛。”牛赛花笑着说道。

    有了牛赛花在跟前讨趣的说着话,房夫人的心情确实好了很多。

    两人不过是说了两柱香的功夫,就听到房府外头传来了锣鼓声和喧闹声。

    一早准备的爆竹,房慎已经让人燃了起来,又着人先过来给房夫人报喜,说是礼部报喜的人来了。

    “还真让你给说准了。”房夫人喜笑颜开的拉着牛赛花的手,婆媳两人往外走来,去接报喜的人,看看房遗爱得了文状元,还是榜样或探花。

    喜闻房遗爱得了文探花,房夫人乐的合不拢嘴,赶紧吩咐房慎打赏,又让人去给在医馆里的孙芸娘送去房遗爱高中的消息,免得她挂心。

    打发了报喜的人,房夫人又赶紧让人去给房玄龄送消息,还吩咐家里的人,全都换上新衣服,家里挂上红绸子,在给交好的各府送信。

    想着,房夫人拉着牛赛花就要往房遗爱小院走。

    “母亲,还是先让二叔歇会儿吧,一会来了贺喜的客人,要是看到二叔一副没精神的样子,还不定怎么多想那。早前二叔考武状元的事儿,满京城可都是知道父亲并未提前同意。”牛赛花拉着房夫人,出声说道。

    “你看,娘都乐糊涂了。”房夫人恍然的说道。

    转身吩咐丫鬟,去房遗爱院里提醒菱悦和房崎几个,让他们都警醒些,将房遗爱洗漱的东西都准备好,以便随时起床出来见客。

    得知房遗爱高中探花郎,房玄龄板了多日的脸,终于乐开了花,在户部同僚恭贺之后,房玄龄交代了一下户部的事情,这才提早回家,他可还记得房遗爱跪了一夜的祠堂,就房遗爱的性子,只怕未必会听话的出来见客。

    果不其然,房玄龄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有相交甚好的府邸送来了贺礼,好在都是管家来的,有房慎接待就成。而房遗爱,正躲在自己屋里睡大头觉。

    头一次,房玄龄没责怪房遗爱的不懂规矩,自己换了鲜亮的常服,在府里接待客人。

    只是有些人,房遗爱不能不出来见,所以房玄龄在挡了几波之后,就让人将房遗爱叫了起来。

    睡觉前心情有些不爽,被叫醒的时候又没睡饱,房遗爱的脾气有些不太好。

    “怎么这么闹?不知道人家在睡觉吗?一点规矩都没有!”房遗爱气呼呼的吼了一句,继续蒙着被子睡觉。

    “二少爷,老爷叫你去前厅见客。”房崎好声好气的哄着。没睡饱的房遗爱,菱悦和其余的几个丫鬟可是都不敢靠近。

    “见什么客!哥又不是窑子里的姐儿。”一听是自己老爹发的话,房遗爱虽然不满的嘟囔着,还是不甘不愿的起了来。

    “恭喜少爷,贺喜少爷,高中本科探花郎!”房崎几个笑嘻嘻的说道。

    “我是没睡醒,你们几个也用不着这么糊弄我。”房遗爱伸着懒腰,往房外走去,一副“你们别想骗我”的样子。

    “少爷,是真的!前面几波客人都是老爷亲自打发的,这会儿太子也带着晋王殿下一起来给少爷贺喜,老爷这才让人来叫的少爷。”房崎上前说道。

    “等等!”房遗爱立住脚,揉着眼睛看看天,再认真的看看房崎,侧耳听听府里的喧闹,不确定的说道,“我,探花郎?你,真没骗我?”

第二八一章要叫叔叔!

    第二八一章要叫叔叔!

    自古,侠以武犯禁。

    刚经历过隋末之乱的初唐,虽然边关还有些乱,朝堂上已经有了重文轻武的倾向。

    所以,初唐虽然是有武举科考,可是武状元武榜眼武探花,却没有向文状元文榜眼文探花那样风光的跨马游街。

    自朝堂上谢恩之后,房遗爱穿着探花服,和状元杜荷,以及榜眼贺恭三人,开始了明星一样的跨马游街,接受所有新奇的长安百姓和过往客商,以及落榜人员和同科人员的羡慕嫉妒恨,以及从老掉牙的老太太到还在吃奶的奶娃娃的虽有女性,或是爱慕或是欣赏的目光。

    更有那些大胆的青楼女子,红着脸调笑着,朝三人扔花或是扔绣帕。

    贺恭虽然挂掉了胡子,修整了面容,却仍旧掩不住他有些花白的头发,微微发福的体态。

    是以,在虽然容光焕发却半老的贺恭,还有长相平凡中带着粗狂的房遗爱的衬托下,文质彬彬,容貌清秀的状元公杜荷,更是显得出类拔萃,几乎吸引了大半女性的目光,不少鲜花和绣帕也是冲着一身状元红的杜荷而去。

    刚开始的时候,杜荷还能得意,可是到后来道路两边那些青楼女子火辣辣的话,有些让杜荷招架不住,再到后来,也就麻木了,任别人说什么,他只管面带微笑正视前方就是,这个服从容的正人君子模样,更是惹来了无数女子的尖叫。

    房遗爱一开始虽然觉得新奇风光,很有种大明星受万人崇拜的感觉,没一会儿就觉得脸上微笑的肌肉有些发僵,想想觉得自己还是适合窝在医馆里看病研究医术,不适合这种光鲜的明星生活。

    正在房遗爱恹恹的时候,在人群中看到了青娘和淑儿两个,在她们两个旁边,还有城阳和摆脱不了的李治。

    想着今天早上李世民刚给杜荷下了旨,招杜荷为城阳公主的驸马,房遗爱打马朝杜荷靠过去,戳了杜荷一下,示意他朝左边人群中看去。

    “看见没?淑儿右边的那个女子就是城阳公主,你为过门的小媳妇。”房遗爱小声说道。

    杜荷小时候倒是见过城阳公主,自从他决定好好读书入朝为官,然后好争取光明正大的经商后,所有的时间大都花在了读书上,倒没怎么再见过城阳公主。

    放榜那天,太子从房府拉了房遗爱来杜府贺喜的时候,透露过皇上和皇后想让杜荷尚城阳公主。

    早就听杜如晦说过,长子杜构将来是要继承国公爵位的,按礼法不能继承家业的杜荷,也就成了杜家将来做驸马的唯一人选了。

    所以,听了李承乾的话,在杜如晦点头之后,杜荷也就没说什么不乐意的话,想着程怀亮都能和清河公主琴瑟和鸣,而城阳公主素来也是个温和的,应该也能够跟自己合得来,杜荷也就无所谓了。

    顺着房遗爱暗中指的方向,杜荷望见城阳公主的第一眼,觉得果然不愧是皇家的公主,长得国色天香,比清河公主和萧婷婷还要好看。

    城阳公主在对上杜荷的视线时,娇羞的低下了头,心里的小鹿来回乱撞,感觉旁边淑儿和青娘都大大方方的朝房遗爱挥手,记着自己皇家公主的气度,又鼓起勇气抬起头来面带飞霞的望向了杜荷。

    正是城阳公主这似羞非羞的举动,娇羞中带着满意和暧昧的眼神,惹得杜荷心下跟猫爪一样,乐呵呵的将视线钉在了城阳公主身上,知道转弯看不见了,还在一个劲儿的回首。

    “怎么样?没骗你吧?比我家淑儿稳重多了,虽然没有淑儿来的可爱。”房遗爱调笑的看向杜荷,说道。

    “我家城阳也很可爱,双眼脉脉含情,比你家合浦公主有味道。”杜荷傻乐着反驳道。

    “还味道?你小子吃过了?”房遗爱微笑着看向路人,小声的向杜荷请教道。

    “早晚的事儿。”杜荷轻轻的扔过来一句,傻乐的想着城阳公主的样子,跟小时候自己记忆里的小小模样对比着。

    房遗爱也没再去惹杜荷,心下除了感慨果然是上辈子命定的夫妻,就连自己这只蝴蝶,虽然只是将他们定亲的旨意给延后了,却没把姻缘线给扇跑,看来有些东西不是说扇没就能扇没的。

    想着,房遗爱又想起了历史上高阳公主的最爱,漂亮多才的辩机和尚,为了防患于未然,是不是自己先把这丫的找到,然后找个理由远远的打发了?

    不是哥对自己没信心,而是,感情这东西,它什么时候是个讲理的?有什么时候会讲究先来后到?虽然自己也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可有些事儿,它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房遗爱心下决定,今晚回去就让房崎给沈文灿传消息,让他打听打听这个辩机和尚的详细情况去。

    正想着,就听有熟悉的声音再叫“干爹!干爹!那是我干爹!”。

    房遗爱抬眼一看,就见孙芸娘和金铃儿两个,带着锦麒和锦麟两个小子在人群中,朝自己挥手。

    锦麟不老实的蹦着、跳着、叫着,像只骄傲的小公鸡,指着马上的房遗爱,得瑟的朝周围的人显摆。

    见房遗爱含笑望了过来,锦麒趁金铃儿一个不留神,仗着人小,从守道的兵卒胳膊底下转了出来,兴奋地喊着,朝房遗爱的马匹跑来。

    “锦麟!回来!”金铃儿和孙芸娘两个在人群中朝锦麟招手,担心的叫着。

    “弟弟!”锦麒也朝锦麟喊着。

    房遗爱怕伤到锦麟,从马身上旋身跳了过去,将锦麟抱在怀里,示意兵卒没事,上前跟孙芸娘和金铃儿打了招呼,将锦麒也抱了过来。

    将锦麒和锦麟两个放在自己的马鞍上,房遗爱这才重新上马,游行的队伍这才继续开进。

    见房遗爱小心的呵护着身前的两个孩子,带着两个儿子一起风光的跨马游街,金铃儿目光复杂的看着一身探花新服的房遗爱,心下有骄傲有欣喜有自豪,还有淡淡的苦涩,以及幽幽的失落。

    “没想到这两个小东西转眼间都长这么大了。”杜荷看着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小东西,笑着说道。

    “来,锦麒锦麟,叫杜叔叔。”房遗爱对身前的两个孩子说道。

    “杜叔叔好。”两个孩子异口同声的叫道。

    “好。”杜荷看着两个孩子,见被房遗爱和锦麒夹在中间的锦麟,不老实的来回扭动着身子,小眼骨碌碌直转,满脸兴奋的来回打量着街道上的人群。

    前头的锦麒虽然也满脸兴奋和新奇,一只手在抓着马鞍的同时,另一只手不忘护着身后的弟弟。

    “给我一个把,这样两个孩子都能轻松些。”杜荷伸过手来,对房遗爱说道。

    就锦麟不老实的样子,只怕杜荷看不住,房遗爱揉着锦麒的脑袋说道,“麒儿,跟状元杜叔叔一起骑马好不好?”

    “麒儿听干爹的。”锦麒扬起小脸,温和的笑着,说道。

    拍了一下锦麟,让他老实些,房遗爱这才将前头的锦麒放在了杜荷身前。

    “探花郎的一对麒麟子,倒是挺招人爱的,模样也周正,想来,将来也是有出息的。”杜荷另一边的文榜眼贺恭,凑上来说道。

    “这是探花郎养母家姐姐的一对双生子,榜眼还是不要说错话的好,免得惹了公主不开心。探花郎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十七公主未来的驸马。”杜荷闻言,眉头一皱,语气有些不悦的说道。

    房遗爱也有些皱眉,不善的望向贺恭。大庭广众之下虽说这话,岂不是污蔑自己举止不检点?这个贺恭到底是什么意思?房遗爱可不相信,刚才锦麒锦麟两个叫干爹的时候,他贺恭会没听到。自己和他也没什么过节吧?

    房遗爱那里知道,贡院科考的时候,贺恭的号房就在房遗爱号房的后一拍,正对着房遗爱的号房。

    早晚闻着从房遗爱号房顺风飘出的香味,惹得平时有些贪吃的贺恭肚子里的馋虫咕咕直叫,所以,放榜之后,见自己是个榜眼,贺恭就觉得自己的状元是被房遗爱给整没得,心下恨上了房遗爱,这才公然的上来拿话来刺房遗爱。

    “老爷爷,探花是我和弟弟的干爹,我爹是上一科科举的二甲头名。”杜荷怀里的锦麒,满脸天真的看向贺恭,甜甜的说道,“老爷爷真厉害,这么大年纪还来考科举,比我干爹和爹爹都厉害,还考了个榜眼。真的很厉害,是不是杜叔叔?”

    锦麒天真的话语,羞得贺恭满脸憋红,却有不能发作,恨恨的瞄了房遗爱一眼,连个笑容也欠奉,牵马跟杜荷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锦麒这厉害,连二甲头名、探花、榜眼都知道?”杜荷揉着锦麒粉嫩的小脸,笑着说道,轻蔑的瞥了眼莫名其妙找茬的贺恭。

    “麒儿啊,干爹不是跟你说过吗?五十少进士,三十老明经。贺榜眼还要再过三五个月才过五十整寿,所以还是少进士,要叫贺榜眼叔叔,不能叫爷爷,会叫老的。没见贺榜眼不高兴了吗?还不赶紧道歉?”房遗爱宠溺地看着锦麒,朝锦麒眨着眼睛,佯装满脸严肃的说道。

    ……

第二八二章 出征

    第二八二章出征

    风光之后的职务安排,杜荷进了户部历练,贺恭由于年纪有些大,再加上游街时的那个小小插曲,被李世民扔进了礼部,暂时搁浅。

    轮到安排房遗爱的时候,朝堂上却出现了争议。

    本来探花郎被安排进吏部,从小小的书记做起,也是无可厚非的。

    只是,这一届的文探花房遗爱,他不仅仅是文探花,更是同科武举的武状元!

    对于李世民想要将武状元,好好的武将苗子安排上文职,以兵部尚书秦琼为首的武将,全都反对房遗爱进吏部,力争将房遗爱夺回军营。

    而且,因为之前文举的琼林宴之后,武将和武举在校场上一番畅快淋漓的比试之后,早就想好将前十的武举人员收入麾下,又怎会同意李世民将房遗爱插进吏部的做法?

    看着下边跪了一滴地,梗着脖子问自己要房遗爱的武将,李世民忍不住有些气闷,心下有些后悔,自己当初光想着要压房遗爱的傲气,想要给两个宝贝女儿同时选两个状元驸马,怎么就忘了武状元文探花的安置问题,背后很大可能会牵扯到陪自己出生入死的这些个沙场将军的意见了?

    可惜天底下没有卖后悔药的,即便是帝王之尊也找不到。

    本来武举没有风光的跨马游街一项,已经让有些将军心下不满了,要是在不顾众人的意见,应是将房遗爱安进吏部的话,只怕这些人的意见就更大了!这其中可是有不少人,是当年陪着自己出生入死的老兄弟!

    李世民在懊悔自己当初怎么就没给房遗爱一个双状元那?要是文武双状元的话,房遗爱的安排还不是随自己?同时有些暗骂,房遗爱这不省心的东西,怎么好端端的又去考什么武举?这不是没事找事儿吗?

    想着,李世民已经把之前跟长孙皇后商量的,让城阳和淑儿双双出嫁的事情,决定改成城阳自己单独出嫁,早早和杜荷成婚。

    至于房遗爱,哼,让他这不省心的小子,再多等两年吧!

    虽然迫于满朝武将的压力,李世民松口让房遗爱从军,却见不得房遗爱如鱼得水的跟几个关系较好的将军混,而是恨恨的将房遗爱踹到了侯君集的手下!

    对于李世民见不得自己好的事情,房遗爱早就习惯了,只是得知自己被踹进了侯君集所在的右武卫后,房遗爱恨得直咬牙。

    李世民又不是不知道,因为侯栾沛的事情,侯君集面上虽然不说什么,心下早就将房遗爱恨得要死。特别是,现在要经常面对女儿生下的那个孩子,看着那孩子越长越像杨旭的样子时,侯君集的脸色就没怎么好看过!

    哪怕是现在房遗爱和侯赞军的关系还算不错,但并不妨碍侯君集将心爱女儿的不公平遭遇,全都怪罪在房遗爱的身上。

    对女儿留下的骨血下不去手,并不妨碍侯君集变相找房遗爱的麻烦!

    倒是因为李世民将房遗爱踹进了右武卫,侯君集心下对李世民的怨怼和不满,稍稍得到了缓解。

    对于李世民对房遗爱的安排,秦琼和程咬金等人,虽然心下有些不满,只是碍于李世民松口放房遗爱入军,正心气有些不顺,也不好在多言什么,只能是暗自想着,回头劝房遗爱多隐忍些罢了。

    房遗爱虽然早就想到侯君集会整自己,却没想到,他不仅不让自己参加军队的训练,还不让自己操练士兵,而是借着武状元就应该好好的培养,一边早日能够成为独当一面的将军,将房遗爱留在身边做了亲军,好方便就近随时随地的指导。

    对于侯君集这种“爱护晚辈,提拔新人”的举动,李世民予以大力的褒奖了一番,还嘱咐房遗爱,要好好的跟侯君集多学学治军之道,别辜负了老一辈将军的厚爱。

    对于这两个没脸没皮,道貌岸然,惺惺作态,假道学,伪君子的丑恶嘴脸,两人狼狈为奸,不安好心的样子,房遗爱看的心下直犯恶心。

    在这种情况下,房遗爱感觉有些忍无可忍,碍于情况的不允许,也只能是深吸口气,自我安慰催眠一番,再从头开始,重新忍过!

    于是乎,侯君集回右武卫训练士兵的日子多了,而且身边总是多了个以往没见过的武状元亲兵,不时的端茶倒水,擦汗奉饭。

    有时,会被军令限制,只能防御不能攻击,配合着其他亲兵,或是军营里其他各级的将军,磨练伸手,顺便给下边的士兵做示范。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房遗爱在右武卫,就一个除了普通士兵外,谁都可以找来磨练身手的活靶子!而且是那种只能被动防御,不能出手还击的!

    当然,侯君集这么做的代价是,再也没法从房遗爱那里得到侯赞军的书信了。

    而房遗爱,也因为书信的问题,身上多了一样活计,那就是右武卫的挑粪工!

    知道了房遗爱在右武卫的境遇,原本想要借侯君集的手教训教训房遗爱的李世民,也觉得侯君集做的有些过分了,叫了侯君集过去,旁敲侧点的说了几句。

    本以为侯君集会稍稍放过房遗爱,哪知道侯君集对李世民的话根本就没放在心上,该怎么整房遗爱就怎么整,完全不鸟李世民。

    李世民心下不由的存了对侯君集的不满,就连当初被他呲之以鼻,李靖所说的侯君集将来可能会有反心的话,也不期然的浮现了出来。只是这些话语浮出来的瞬间,又被李世民强项压了下去,只是心下以经存了对侯君集的一些警惕之心。

    当然,在侯君集如此费心费力的折磨下,房遗爱的防御技巧也相应的提升了不少,由最开始每天身上都会带些清淤,渐渐的到后来,负责攻击的人总是被房遗爱给累的没了力气,而房遗爱依旧可以灵活的应付下一个人。

    六月底的时候,杜荷和城阳公主大婚,房遗爱才在进了军营两个月之后,第一次被放出来,得以有空暇回家看看。

    因为顾及到杜荷的状元身份,城阳公主体贴的没有让李世民给兴建公主府,而是放下姿态直接嫁进来杜府。

    城阳公主的这一举动,更是得了杜荷的欢心,也为两人日后的和谐生活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见杜荷不必像程怀亮那样,进老婆的房间厮混还得满院子点红灯笼,房遗爱很是羡慕,颠颠的跑出找新册封的高阳公主淑儿,商量是不是也不要公主府,直接嫁进房家,或是两人重新在外头另建个房府也成。

    看看城阳和杜荷相携的样子,淑儿想了想便点头应下了,大算回头去找长孙皇后通融通融,免得房遗爱将来碍于挂红灯笼的事情,而不愿进自己的房间。

    在杜荷和城阳公主大婚时,房遗爱难得的三天假期里,房遗爱收到了冯铁匠的书信,说是年底打算和回家成亲的尉迟宝林一起回京。

    在房遗爱兴奋的给孙芸娘报喜的时候,恰巧遇到了办完了剑南道的事情,风尘仆仆回转京城的崔逾凡。

    看着风尘满面的样子,房遗爱忍不住想,难不成真的是因为自己的关系,李泰这才往狠里整崔逾凡?只是现在自己还一身的麻烦,根本就顾不上崔逾凡的事情,所以房遗爱也只是想想而已,毕竟第二天就要再次回军营受训,继续过那种超级忍者神龟的生活。

    这种只能防御的陪练,还有挑粪的苦逼日子,房遗爱只是忍受了一个月的时间,南方就传来了吐蕃进犯的消息。

    消息传到京城的时候,大唐和吐蕃之间的吐谷浑,已经被如狼似虎的吐蕃兵,以迅雷之势给彻底打垮了!就连大唐的洮洲和叠洲,阔洲和诺州,也都落入了吐蕃人手里!

    对于多次派人来大唐求亲,被众人判定为拥有狼子野心、不臣之心的吐蕃,李世民之前虽然准从提议在青海附近轮流练兵,让大唐的士兵熟悉高原作战,却并不认为吐蕃人真的有那个胆子。

    现在看到军报,吐蕃的士兵已经陈兵松洲城下!想要强行迎娶大唐公主!

    直气的李世民龙须怒张,当即点了侯君集当弥道行军大总管,负责总督战事!

    紧跟着又派了左武卫将军牛进达,陆义的岳丈,为阔水道行军总管,并其余几位将军,一起辅助侯君集,先后进发松洲,与吐蕃交战。

    另外,又着程咬金和薛万彻,调集了青海训练过的,已经适应了高原作战的几支精兵,沿洮州南下,去截断吐蕃兵的后路!

    势必要将吐蕃声称的二十万大军,悉数留在大唐,以壮大唐的土地!

    看来这一次,李世民是真的震怒了!

    李世民坐镇朝堂,着户部优先调集南下的粮草,等待着前方将士的好消息。

    出征的当天,房夫人带着青娘、孙芸娘在金铃儿的陪同下,还有淑儿,齐齐的去给要上战场的房遗爱送行。

    李世民本以为行军大战当中,侯君集总会顾及房遗爱是自己未来女婿的身份,行为有所收敛,却不料……

    ……

第二八三章 先锋

    第二八三章先锋

    不得不说侯君集是个疼爱嫡子嫡女的好父亲。

    侯君集从未觉得是因为自己娇宠女儿过度,是因为他私心里想让女儿折得将来的后冠,才害的女儿早逝。反而觉得女儿的一切不幸,都是因为房遗爱这个扫把星引起的!

    更是房遗爱,害得他侯君集不能与嫡长子朝夕相见,让儿子去混乱的南方水军里遭罪!

    所以,在出了长安城三十里之后,侯君集直接无视了李世民的暗示,借口房遗爱既然能够从数百武举子中脱颖而出,摘得武状元的桂冠,想必兵法韬略和武功都有过人之处,然后当着众人的面,钦点了房遗爱为先锋官,予他一千人马,责令六百里急行军,先行朝松洲方向进发!

    任命先锋官,在唐朝的时候,是帝王为了表示对出征将领的信任,给以大将的自主权利。

    是以,对于自己可能会被侯君集借机点成先锋官,率先扔上前线的事情,房遗爱心下早有预料。

    毕竟,这会儿,同时出京的程咬金和薛万彻等人,早就轻装快马的朝青海赶去,与侯君集的大军早就分道两边,根本插不上嘴。

    至于牛进达大等人,还在清点军卒,为出征做着准本,须得晚上五六天才能出发,对侯君集给房遗爱的军令,也爱莫能助。

    所以所,侯君集掐算的好时机!

    而且,侯君集所率领的先头部队,大多都是他的亲信,倒也不虐有人会将他任命房遗爱为先锋官,快马先行的事情,立马通报给李世民知道。

    就算到时候李世民等人知道房遗爱做了先锋官,那个时候,房遗爱早就带兵在千里之外了!想要收回成命,哼,只怕难!所以,侯君集可谓是有恃无恐!

    李世民之所以放心让房遗爱跟着侯君集出征,完全是因为房遗爱之前是被侯君集收在身边做亲兵,虽然这个亲兵做的有些特别。

    李世民就觉得,房遗爱既然是侯君集的亲兵,跟在身为统帅的侯君集身边,即便是不招待见,也不会有机会上阵,即便上阵,也会是跟着大家混战,不会有生命危险。

    再者,侯君集往常办事都是个有分寸的,断不会不顾及自己的皇命,将自己看好的未来女婿送上沙场。

    正是因为这些,李世民这才放心的让房遗爱跟着侯君集去前线,见识一下疆场的血腥与残酷,多跟着侯君集学习一下疆场用兵之道。

    毕竟,侯君集可是跟在李靖身边学习了好几年的兵法,连李靖也说,侯君集现在的兵法韬略,完全可以胜任疆场对战。

    只是,李世民完全没想到,侯君集竟然会如此的小心眼,直接点了入军之后,并未参加过兵卒训练,也未训练过士兵,除了挑粪和被动防御陪人磨练武技之外,并未跟士兵们多做接触,也为曾试着指挥过一兵一卒的房遗爱,作为唐朝与吐蕃对战的先锋官!

    先锋,就是大唐所有兵卒的先头部队!

    先头部队若是与吐蕃士兵交火,输了的话,就有可能会影响之后主力部队的士气!一旦士气低迷的话,在这冷兵器时代,大唐未来的损失不可谓不重!即便是最后胜了吐蕃,所付出的代价也是极大!

    为此,身为先锋将领的房遗爱,所要受到的责罚,可想而知!甚至可能会断送他未来的武将之路,就连文臣之路,说不定都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侯君集的用心,不可谓不险恶!

    先锋官,初战应了,没有大功,只要是输了,就是板上钉钉的大过!

    而且,唐朝出兵的惯例,先锋官所领兵卒,最低数量也应该是五千人马,可是侯君集,却睁着眼睛说瞎话,只说给房遗爱一千人马!

    面对着稳坐泰山的侯君集,看着侯君集身边的众亲信,房遗爱心下冷笑,若是自己不接这先锋一职,甚至只要有一丝的反驳和不满,等着自己的就是军法严处!

    这可是大将军走马上任的第一条军令!

    若是房遗爱敢驳了或是不满,甚至不解,就是影响未来军令的下达,甚至被扯上怀疑皇上对大将军的任命,到时候,侯君集就会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可以借口为何皇上的威严,维护军队的法纪,对房遗爱重罚。

    可以想见,就侯君集对房遗爱的态度,只怕一顿军法下来,房遗爱即便不死,也得丢掉半条命!然后连修养的功夫都没,还得拖着剩下的半条命跟着大军出征!

    若是房遗爱真的只是初出茅庐的小青年的话,或许还真不敢接下这先锋一职,可架不住咱是穿来的!

    虽然穿来之前,大部分时间都是看书学医,找工作应付考试,只是,在那个信息爆炸的年代,网络游戏更是满天飞,房遗爱虽然有些宅,却也看过现代军士节目,看过热血大片,玩过热血网游!

    再加上当医生,见血就冷静的头脑,还有后世常规的带兵之法,以及现在一身过人的武艺,还有秦琼和尉迟恭、程咬金等人的教导,还有秦怀玉、薛仁贵、陆义等人的薰陶,房遗爱还就真不惧这先锋一职!更何况还是带领的还是缩水之后的士兵!

    就连侯君集即将划给自己带领的一千士兵,房遗爱大体也能猜出是哪些人。

    在之前满大营挑粪的时候,房遗爱就听退居成军营服务人员的伤残老兵们说过,除了李世民当年带领的神策营,以及秦琼和李靖两人手下的兵卒外,基本上各大军中都有一些刺头兵和凶狠惹事的悍卒。

    对待这些刺头和悍卒,各位将军都有各自的办法,而傲气的侯君集,却是把这些人集中在一起,采取流放管理,除了不可扣这些人的军饷之外,从不理会这些人。只有每到打仗的时候,才会将这些人率先当成试探敌军的棋子,送到最前方!稍有不满,就光明正大的军法处置掉!

    这些人,多是爷爷不疼舅舅不爱,爹不理娘不养的人,离了军营,出去除了打砸抢之外,也没多少谋生的手段,是以,全都糊糊弄弄的在军营里混日子,最起码在送死之前,还能填饱肚子!

    而这些人虽然没有文化,却服从最原始的拳头大就是硬道理!

    而房遗爱身为武状元,皇帝老子钦点的探花郎,在整个军营里所遭受的不公平待遇,这些人也是早有耳闻,也曾经有几个自认武功高强的人,找房遗爱切磋过,当然是那种房遗爱不能还手只能防御的切磋,最后都被房遗爱生生的给耗趴下了。

    所以,对房遗爱的不平遭遇,这些人很是同情,也很是佩服房遗爱的忍耐力,更是崇拜房遗爱到后来,不被别人沾身,生生将人耗得没力气的手段。

    以至于,在听闻信任先锋是同样被侯君集看不顺眼的房遗爱时,这些人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出现喝倒彩,哗然的情况,而是个个抬头挺胸,精气神十足的样子,目光炯炯的看着房遗爱。

    对于刺头营的这种反应,侯君集等人很是意外,房遗爱开始也有些意外,不过转念一想,明白大家,包括自己这个先锋将军都是被侯君集这个统帅大人拉出来当炮灰的角色,多少都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心下也就了然了。

    在侯君集等人的注视下,房遗爱只是对着自己即将带领的一千人,说了句,“不错!出发!”

    然后,急行军,将一千人马全都带走了。

    看到乖乖跟在自己身后,跑步前行的一千人,房遗爱觉得,这种场景,怕是侯君集始料不及的,这算不算是侯君集弄巧成拙?自己又算不算是因祸得福?

    侯君集本来宣布房遗爱为先锋官之后,等着那一千刺头营的人向以往一样喧闹讽刺,却不料这些人竟然士气十足的个个抬头挺胸,有些兴奋的等着房遗爱训话一半。

    这种场景,让侯君集多少有些不舒服,在这刺头营,他侯君集都没有这样的待遇!迎接他的时候,这人可都是衣衫不整,吊儿郎当的样子!

    本以为房遗爱会说些鼓动人心的老生常谈,却不料房遗爱竟然只是满意的点点头,夸了一句“不错!”然后就叫了一声“出发!”就在房遗爱这干巴巴的四个字之下,这些刺头营的人,竟然像乖巧的猫咪一般,乖乖的收起了自己的利爪!跟着房遗爱急行而去!

    这样的情景,让侯君集心下很是不痛快,望着房遗爱带人远去的身影,眼睛不由得有些发寒的眯了起来。

    想着,房遗爱不可能凭着这一千人马打出大唐的气势,这一千人的炮灰,只怕是去了,就没有多少人能够再回来!

    想到这里,侯君集的心里这才舒服了一下。

    朝着房遗爱等人绝尘的身影冷哼一声,侯君集这才神色如常,波澜不惊的带人继续赶路,同时,让斥候营的人,在探路打探松洲军情的同时,多留意一下房遗爱等人的情况。

    ……

第二八四章 收拢

    第二八四章收拢

    “你们是不是都觉的,咱们这些人都是被人放弃的一群人?此去前线就是送死去的?”夜晚宿营的时候,趁着吃饭的功夫,房遗爱看了眼自己手下的这一千士兵,端着饭碗,来到曾找自己切磋的几个人中间,问道。...

    “就咱们营,出来大战时期,被事先派往前线送死,别的时间,哪里有人管过咱们的死活和训练?”

    “就是,这还不能说明咱们是被人养着专门送死的,还能是什么?”

    “就像将军一样,若不是得罪了那侯老儿,又怎会被扔到咱们营,成了带领咱们送死的倒霉先锋官?”

    “凭着将军武状元的出身,去了别的将军手下,怎么还不得被宝贝着?能像在他侯老儿手下,被军令逼得只能挨打不能还手,后来被羞辱的去满大营挑粪?”

    “就是,要是侯老儿想要提拔先锋官的话,派出给先锋官的先锋营,就不会是咱们营了,而是他的精锐狂战营。”

    “这是侯老儿派兵的惯例,只要是让咱们充当先锋营,肯定就是想要收拾先锋官。”

    ……

    “哦?何以见得?再说了,侯君集想要收拾先锋官,为何会派你们出战?派他的嫡系岂不是更能置对方欲死地?”房遗爱问道。

    “切!那样的话,岂不是给他的嫡系抹黑?而且这样做的话,也太过明显,先锋官战败,侯老儿的嫡系也得拉出来几个跟着受罚,不然不能平息风波。”

    “也就咱们这种爷爷不疼娘舅不爱的人,他侯老儿杀了也不会眨一下眼皮。”

    “哦,为何以往派你们出任先锋营,先锋官就一定会战败?”房遗爱好奇的问道。

    “那是因为……”嘴快答话的人,在话出口的时候,赶紧刹住了嘴,瞄了一眼满脸憨笑的房遗爱,又看了看自己的同伴。

    “怕什么!咱们以往做的事情,既然做得又有什么说不得!”一个比房遗爱还要壮实的士兵,朝嘴快的那人,牛眼一瞪,很是光棍的说道。

    “你小子叫曹达是吧?找我切磋的人里头,就你小子的凶狠劲儿,比之侯君集的几个亲军,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你小子手下没章法,凭借的全是一股子蛮劲。”房遗爱望着牛眼士兵,回想了一下,说道,“我记得,我当初临时教了你小子一套拳法,怎样练得?”

    “嘿嘿嘿,将军还记得我?”曹达脸上满是惊喜,搓着手,兴奋的说,“我回去好好的练了,连我以前打不过的血战营的那个鼻子朝天的林大伟,出征之前,也被我用将军教的那套拳法给打趴下了!”

    “***,这口气出的顺畅啊!”曹达嘿嘿的说道。

    “练功不能松,有没有兴趣跟在我身边做个传令的亲兵?不过那样的话,我可是要抽空检查你的武艺的。”房遗爱说道。**

    “真的?”曹达不敢相信的看着房遗爱,问道。

    在房遗爱点头之后,曹达哗的一声站起身来,雄壮的拍着胸脯说道,“我曹达以后就是将军的人了!你们几个要是不停将军的,战场上像以前一样提前跑了,害了将军,老子就割了你们几个的脑袋,舀来当夜壶!”说完,眼带凶芒的扫着周边的这些人。

    “难不成你们营出任先锋营,上了战场一旦混战的话,就是提前逃跑,借此来害得侯君集看不顺眼的先锋官,吃了挂落,挨了军法?甚至丢了性命?”房遗爱摆手示意曹达坐下之后,看不出喜怒的问道。

    “那些人,也都是上不得台面,空有花架子,好大喜功之辈。”其中一人,满脸混不在意的说道,“他们既然不舀咱们当人看,咱们又何必蘀他们拼命送死?”

    “你们跟着我来,就不怕我到时候也像那些人一样,不将你们当人,然后扔出去蘀我送死?”房遗爱沉默了一会儿,张口说道。

    “将军若是他们那样的人,呵呵,当初也不会因为曹达只会使蛮劲不会武功,而传授他一套简单的拳法了,大可让他将来自生自灭的死在战场上。”先前那人眼里闪过精芒,笑眯眯的看着房遗爱,摇头说道。

    “而且,将军若是向之前那些人一样的话,凭将军的出身和人脉,想要从侯君集手底下调走,还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又何必如此忍耐,不但不嫌臭和丢人的满大营挑粪,更是被整的要和咱们一起去前线送死。”还是先前那个长相平凡,眼神精明的人,张口说道。

    “你打听过我的出身?”房遗爱好奇的看着对方,问道。

    要知道,当初他房遗爱被发配到侯君集的右武卫的时候,他所有的资料都被侯君集给刻意隐瞒了下来,除了侯君集的部分亲信高层外,并无人知晓房遗爱除了名字之外的事情。

    是以,在右武卫的大营里,不少人都怀疑房遗爱是侯君集的仇人之子,甚至说房遗爱可能是偷了侯君集的小美妾,这才惹得侯君集想着法儿的整治房遗爱。

    对于这些传言,房遗爱倒是没理会,反而是侯君集面色不善的出来制止了,对此房遗爱也没太在意。

    就连房遗爱的武状元身份,也是秦怀玉和陆义、薛仁贵三个,趁着沐休的时候,进右武卫找房遗爱串门的时候,因为不满侯君集给房遗爱的安排,被陆义气愤之下大声嚷嚷了出来,被人听了出去,这才流传开来。

    “房相次子,皇上钦定的十七公主的未来驸马,更是此届科举的武状元文探花。曾经在东宫陪太子读书,也曾跟太子去利州解决过水患事宜,帮着太子擒舀了安柄权等一众反贼。”那人换了个礀势,坦然的看着房遗爱,说道。

    “传言更是奉皇命,就学于朝中数位大儒。跟兵部尚书秦琼和大将军程咬金、尉迟恭等人,更是相交莫逆。也曾多次参与救过长孙皇后的性命。更是屏弃门派之间,将自己的独特医术传授给军中医者,使得战场上不少士兵因此捡了一条性命。”那人望着房遗爱,说道,“不知,属下说的这些可都对?”

    此人话音一落,众人的目光全都惊奇的看向房遗爱,饶是他们听此人说过房遗爱的过往,再次听闻,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以房遗爱这样的身份,竟然能够忍得下侯君集的如此对待!

    皇上是岳父,也曾救过自己岳母皇后娘娘的命,自己老爹更是相爷之尊,太子殿下是发小也是大舅哥,更有伴读之谊,还有朝中大儒做师傅,更有秦琼程咬金这样重权在握的老将撑腰,竟然还能如此的不骄不躁?

    房遗爱看宝贝一样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两眼放着精光,感慨的说道,“你简直就是天生的情报人员!”

    “将军,他叫吴瞒,耳目最是灵通,别看他瘦的像个猴儿似得,身手在我们中间最是灵活。我们营负责打探消息的事情,基本上都是他负责的。”曹达在房遗爱旁边,乐呵呵的说道。

    “吴瞒,什么都瞒不住你的意思吗?不错。”房遗爱点头说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继续做咱们先锋营的眼睛和耳朵?”

    “将军能否告知在下,为何将军能够忍下侯老儿的无理军令?更是接下了明知送死的先锋一职?据我所知,将军之前并未指挥过一兵一卒,将军如何能够保证不让弟兄们白白送死?”吴瞒不仅没有接茬房遗爱的话,反而冷静的直视着房遗爱,直白的问道。

    周围的人,也全都支起了耳朵,等着房遗爱的回答,就连曹达也不例外。

    这里头可不仅有娱乐生活的八卦,更是关系到大家的身家性命,若是房遗爱的回答,稍有不慎的话,这群兵油子,并不介意再次在战场上丢下一个先锋官!

    即便大家之前,心里头多有些同仇敌忾的好感,但好感,抵不上性命重要!

    将周围几人篝火下的表情,一一收入眼底,房遗爱这才张口答道,“侯君集有一对龙凤胎,你们应该知道吧?”

    待众人点头表示知道之后,房遗爱继续说道,“侯君集的长子侯赞军,现在来说,可以算的上是我的朋友,碍于他的面子,我不希望和侯君集闹得太僵。”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房遗爱心下直画叉叉,这句话实在是太违心了。

    “而且,虽然我自认为侯君集的嫡女之死跟我没多大关系,可是他女儿的男人,怎么说,因为各为其主,被我毁掉了对方的一些阴谋,进而记恨上了我,更是因我而重伤不愈。他后来的死虽然跟我关系不大,可他对我的恨意并未消减。”

    “侯君集也是因为这下,将儿子南下,女儿早逝的事情,全都记在了我的头上。”房遗爱无奈的叹口气说道。

    “而我之所以能够忍下来,一是不想让朋友难为,二也是,有人说我性子不够沉稳,需要借此来好好的磨练一番,再加上,侯君集的军令虽然无理,却对我并不是没有好处。”

    “最起码,陪右武卫大大小小这么多人磨练武技,我的个人防御能力和交手经验,可是增长了不少,也因此弥补了以前练武时所出现的防御不足的空缺。我又何乐而不为?”房遗爱眉毛一挑,满脸轻松的说道。

    “这话倒是实在,刚开始切磋的时候,还能打到将军,到后来也就只有被将军给累趴下的份儿了。”有人很是赞同的说道。

    “再有,你说接下先锋一职就是送死?”房遗爱继续说道。

    “说句实在话,本将军虽然年岁不大,却也死过不止一次!”房遗爱感慨的说道,“你只打听出了我去过利州的事情,可知道我曾经执皇令去过凉州?又可曾知道,从凉州一路回转京城的时候,本将军曾经险死还生过几次?又是如何在围追堵截中,翻山越岭从过了黄河后,一路步行回来的?”

    “因为我死过不止一次,所以,我比你们更惜命!更想活下去!”房遗爱满脸认真的说道,“我肯接下这个先锋官,又岂会不明白侯君集的用意?”

    “但是,他想让我去送死,我就一定要乖乖的听话去送死吗?”房遗爱反问道。

    “那将军为何还?在下可不相信将军会不知晓先锋营惯例中所规定的人数?”吴瞒闻言动容了一下,随即问道。

    “我只知道兵贵在精,而不在多!”房遗爱直视着吴瞒的眼睛,说道,“即便他给足了我五千人马,五千人全是阴奉阳违,贪生怕死的人,人数多又有何用?上了战场,还不都是白送给吐蕃人,让吐蕃士兵去练手的货!”

    “而你们,即便是被右武卫各营,甚至包括侯君集在内,都视你们为刺头!这说明什么?”房遗爱起身看着渐渐围过来的士兵,缓缓说道。

    “这说明你们身上有他们所没有的本事!有足以引起他们羡慕嫉妒恨的本事!”

    “或许你们会说,你们只会打架滋事,会找准时机从战场上逃下来,这也算本事吗?”

    “我告诉你么,这也是本事!会打架滋事,那个当兵的不是热血儿郎!不会打架滋事,又凭什么能上战场杀敌,以保家卫国?不找准时机从战场上下来,难不成明知道是不值当的白白送命,还要傻傻的将命丢在战场上吗?”

    “那种人虽然可敬,可是说句土话,那人就是一个十足的傻逼!傻帽!二愣子!没脑子的愣头青!”

    “你们也许会反驳说,那些人明明是为国为家,抛头颅洒热血的好男儿!是,若是需要咱们去送死的话,这样的人,在明知必死的情况下而抛头颅洒热血,我房遗爱会为其大公无私,忠君爱国的精神,致以十二万分的敬意!”

    “可是,若是在明知不必白白送死,还偏偏送死的情况下,如此这般的做法,那就是傻逼一个!那不是忠君爱国!不是为国为民的大公无私!而是极端的自私!是为了自己的解脱,不负责任的放弃自己的生命!”

第二八五章减压

    第二八五章减压

    “何以杀敌?只有自己活着,抱住了性命,我们手里的刀剑,才能取得敌人的性命!才能杀敌!”

    “只有杀掉来犯我等家园的敌人,我们的家园才能得以安康祥泰!我们的女人们,才能展露如花的笑颜!我们的子孙后代们,才能得以顺利的成长!我们的兄弟姐妹们,才能幸福的生活!”

    “我们当兵是为了什么?不是就是为了看到家人幸福生活吗?不就是为了用咱们的双手,来打造一个铁桶一般的稳固大唐,给家人创造一个可以幸福生活的大环境吗?”

    “可要创造这样的祥和环境,需要什么?就是需要咱们多杀来犯咱们大唐的敌人!要多杀敌人,需要的什么?那就是咱们都有命在!还能活着挥动咱们手里的刀剑斧钺和枪戟!”

    “只有不白白牺牲,关键时刻在战场上保住性命,咱们才能多杀敌人!才能更好的保护咱们的家园!是不是?”房遗爱大吼着问道。9v k 。 首发

    “是!”围过来的士兵,被房遗爱接连的话语,给说的热血沸腾,大声的应和着。

    “就是啊,所以,能够根据战场上的情况及时逃跑,保住性命,才能多杀敌人。不然的话,难不成让地上的死尸去杀敌么?谁见过可以让死尸跳起来拿着刀剑斧钺枪戟上前杀敌的?”

    “没见过!”有不少人亮着嗓子吼道,紧跟着众人一阵哄笑。

    “有人又问了,咱们以前的那种行为不是逃跑是为了保命更好的杀敌,那什么样才叫做逃跑?”

    “本将军告诉你们,所谓的真正逃跑,是说那些连战场都不敢去,半途上开小差的软蛋!还有那种不该从战场上撤退,偏偏提前撤退,置自己的战友袍泽与不顾,只为自己苟活的没胆小人!这两种的人的行为,那才叫临场退缩,才叫真正的逃兵!”

    “这两种人,两种人都没胆子再次上战场!本将军问一句,你们是这样的软蛋和无胆小人吗?”房遗爱扯着嗓子吼道。

    “不是!”众人喊道。

    “大声点儿!本将军没听到!难不成今天晚上的饭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一个个说话没底气,跟个绣花的娘们似得。(百度搜索《》,观看本书最新更新)”房遗爱不满的喊道。

    “不是!”又是一声齐刷刷响彻天地的狼嚎,真的周围的倦鸟全都扑棱棱的飞离这一片狼男的所在,另去寻找可以安眠的地方。

    “战场,就是拿命搏前程的血腥屠宰场,咱们这些人不可能都全活去再全活着回来,甚至,有不少兄弟可能再也没法跟咱们一起回来,你们,怕不怕?”房遗爱问道。

    “不怕!”众人扯着嗓子嚎道。

    “骗鬼那你们!就连本将军死过一次的人,都怕死。更何况你们这些连死都没尝过的人?当本将军年纪轻,好糊弄是吧?净胡说。”房遗爱扫了一眼众人,语气轻松的说道。

    “呵呵呵。”众人的神情跟着一松,爽朗的笑着,跟房遗爱之间的关系,似乎也因为这毫无芥蒂的笑声,拉近了不少。

    吴瞒目光闪烁的看着房遗爱,并未曾预料的自己紧紧只是问房遗爱一些最基本的问题,竟然能引出房遗爱这么多的话,更是让他因此拉近了和刺头营众人的关系,进而,轻而易举的被大家实实在在的记在了心里!

    看着神色轻松,侃侃而谈的房遗爱,吴瞒第一次觉得,也许让众弟兄们跟着这个背景雄厚的先锋官,或许,回给众兄弟们搏出一个不一样的未来,也不一定。

    至于房遗爱没有指挥过一兵一卒的白纸记录,吴瞒相信,能够跟秦琼等老将相交,还能过五关斩六将,取得武状元桂冠的人,在兵法上必然不会是白痴。

    只要房遗爱懂的兵法,以房遗爱在右武卫中表现出的不骄不躁的样子,在自己兄弟几个沙场老卒的配合协同下,房遗爱未必不能快速成长为一个合格的沙场将军!

    而且,能够在取得武状元的同时,还能够取得文探花的人,想来也不是笨人,这个武状元更是瞒着房相取得,如此可见,房遗爱这人反而是个有主见,而且灵活的人!

    看着房遗爱身边的曹达满眼都是崇拜的小星星,吴瞒的嘴角终于勾起了一丝放松的笑意。

    “怕死,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只要是个活人,心下都会本能的怕死。我觉得,对于咱们这些当兵的来说,怕死,反而是一种好事!”房遗爱出乎众人意料的说道。

    “为什么这么说?你们想想,因为怕死,只要不是被吓破了胆,遇见别人想害咱们的性命,咱们的第一反应是什么?”房遗爱问道。

    “当然是杀掉想要害咱们性命的人,然后咱们好活下来。”曹达想也不想的,扯着嗓子喊道。

    见曹达的话语引来了不少人的赞同之后,房遗爱这才继续说道,“就是因为怕死,想活下,咱们才会比敌人更快更狠的解决掉对方的性命,只有杀掉敌人,咱们的命才能保住,对不对?”

    “对!”众人应和道。

    “既然怕死是人之常情,更是促使咱们为了活命而杀掉敌人的动力所在,那咱们干嘛怕承认怕死丢人个鸟?”房遗爱喊道。

    “就是,承认怕死不丢人。”

    “丢个鸟人!老子就是怕死了怎么地?老子虽然怕死,也照样敢上战场!”

    “老子敢承认怕死,说不定老子战场上杀得敌人,比那些不敢承认的人,杀得还多!”

    ……

    看到众人心中压抑的恐惧,渐渐的散去,房遗爱满意的暗自点了点头,见天色不早了,扯着嗓子赶人去睡觉,好养足精神明天继续赶路,争取早日上战场,多杀敌人。

    “将军好口才,属下佩服。”看到一个个刺头营的兵油子,神色轻松的嘻嘻哈哈,三五成群的回帐篷睡觉,吴瞒满脸佩服上前跟房遗爱说道。

    房遗爱听到吴瞒的自称是属下,不再是之前的在下,显然是已经在心下给了自己一定程度的认可。

    “我是医者出身,这点吴将军应该早就知晓。”房遗爱坦然的说道,“有时候,只有将自己心中最害怕的东西宣之于口,这样才能缓解心中的恐惧之意,对即将上战场的兵卒,这一点尤为重要!”

    “这,不仅仅关系到大家的士气,更是关系到大家是否能够在战场上及时而冷静的多抓一份生机!”房遗爱说道,“只有缓解出来心中的恐惧,这样不仅大家在战场上多了活命的机会,也会士气大振,说不定这种潜意思中的无惧,还能夺了对方的心气。这一点,吴将军是沙场老卒,应该深有体会才是。”

    “人都说用药如用兵,属下很是期待,能够及早的见识一下将军在沙场之上的风采,带着先锋营的兄弟们搏出一个精彩的前程。”吴瞒真心的说道。

    “我无法保证能够带领弟兄们走到哪一步,我只能说,尽我所能,尽量带着弟兄们尽可能的走远些。”房遗爱认真的说道。

    “有将军这句话,吴瞒代先锋营的众兄弟们,先谢过将军了!”吴瞒朝房遗爱行了一个大礼。

    房遗爱并未挪动身形,立在原地生受了吴瞒的一礼。他明白,这不光是吴瞒对自己的接受,更是将整个先锋营众兄弟的性命,全都交托到自己手上了!

    在吴瞒行完礼之后,房遗爱双手扶起吴瞒,笑看着吴瞒,认真的说道,“我无权任命先锋营的副官,不过一个参事我还是能做主的,不知吴将军意下如何?”

    “吴瞒但凭将军安排。”吴瞒说道。

    “吴参事,斥候的事情,本将军还是交由你打理,另外我看先锋营的人对你也是诚服,顺便把众人的按年龄特长,归类一番,再将花名册送到我这里,最好是赶在抵达松洲之前。可有问题?”房遗爱问道。

    “末将领命!”吴瞒爽快的说道。

    在吴瞒转身离去的瞬间,房遗爱张口说道,“关于吴参事的另外一个问题。”

    吴瞒顿住脚步,扭头望向房遗爱。

    “以吴参事的消息灵通,应该知道京城各家子弟,特别是武将之子,相互之间都有斗气一说。”房遗爱看着吴瞒疑惑的眼神,说道,“吴参事不会是真的以为那是纨绔子弟的无聊之举吧?”

    “以皇上的英明,又怎么会放任这些人在长安城内乱斗?各家的大人,又岂会对这种事情不闻不问,放任自流?”房遗爱说道,“这些事情,基本上全都是得了皇上应允,就是想看看各家子弟中,将来有几个能够成就大气的。”

    “若是值得培养,像是柴绍将军家的大公子柴哲威。程将军家的长子程怀默等人,皇上也不介意早早给以实权历练,至于难成大器的,家里面子大的,将来也不过得个空闲散衔而已。”

    “不幸的是,本将军在京城里有名的二少帮里,也还算是能占有一席之地。”房遗爱微笑着说道。

第二八六章 夜袭

    第二八六章夜袭

    松洲,位于唐朝剑南道西川西部。是大唐竖在吐谷浑、吐蕃与大唐领土之间的一道重要门户!

    松洲,不仅仅是大唐的重要军事重地,也是大唐与西南边塞的太吐谷浑、吐蕃、党项、羌族等少数民族,进行物质交换和贸易往来的重要城市。

    因为明白松洲的重要性,在唐武德初年,松洲城的建设就是重中之重,再结合无数人的心血之后,松洲城被建成了一座攻防一体的坚固堡垒!

    只是,由于前些年吐蕃内部的混乱,以及吐谷浑被大唐数次打残打散,以及党项和羌族的归顺,使得松洲的警惕有些放松,士兵的操练也不如以前的那样勤恳。

    正是由于这种安则逸的惯性,在吐蕃势如破竹的攻占了吐谷浑,挥军北上的时候,松洲都督韩威匆忙间集结了一万多的松散兵力,于松洲城外被动的慌忙迎敌,还无意外的被有备而来的吐蕃兵给不费力气的打垮了。

    一战下来,身为主场的松洲兵,回城之后,所留人马,算上所有伤残在内,竟然还不足七千之数!

    好在松洲城建造的比较结实,并不容易被攻破。而韩威也吸取之前的教训,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将城防守的死紧,安心的等待朝廷援军的到来。

    不得不说韩威很适合守城,在房遗爱带领的一千人马抵达松洲的时候,吐蕃兵发起了不下十次的攻城战,都被韩威有惊无险的给撑了过去。

    另一方面也不得不归功于韩威平时的勤政,不但将粮仓按规定囤积的满满而有富裕,就是守城的军需物资,也并未克扣和放松,除了松洲的兵的操练之外,其他的地方,韩威做的都很实在。

    房遗爱带着人抵达松洲的时候,正赶上吐蕃兵新一轮的攻城战。

    远远的听见战场上交战的轰响声,房遗爱胸中涌起一股不可抑止的热血,心脏不可抑止的加速跳动。

    好在房遗爱还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冲动,更不能就这样在不清楚战场上具体情况下,就贸贸然的加入战场,那样就是鲁莽,就是让这一千人白白去送死!

    房遗爱下令让所有人潜行,让曹达将去前头督促斥候打探消息的吴瞒叫过来。

    斥候回报的消息,吐蕃士兵的大本营,共分成三个大营,成品字状,屯守在松洲城外西南方五十里开外的地方。

    中军帐帐中坐镇的赫然是吐蕃赞普弃宗弄赞,麾下是他的八万嫡系兵卒。

    右侧军帐中坐镇的是吐蕃的右丞相禄东赞,麾下是糅合了高原上各部落抽调的士兵而组成的杂牌军,这些才被收服教化的杂牌军,也就除了弃宗弄赞意外,只有禄东赞能够威慑的住。人数少说也有六七万之巨!

    左侧军帐中坐镇的是弃宗弄赞的嫡亲弟弟索朗普布,麾下所率领的七八万士兵,是最先归顺弃宗赞普的部落土兵组成的,这些人因为跟弃宗赞普接触的时间比较长,算是高原上最亲近弃宗赞普的一批人,以索朗普布的身份,也完全可以指挥得动。

    在松洲西南三十里外的地方,是吐蕃兵的先锋营帐,共有三万士兵。领军的先锋官是吐蕃一名悍将,名叫嘉措蒲勇,是一个年近三十的红脸壮汉,善使大刀,为吐蕃王弃宗弄赞的嫡系。

    “这次嘉措蒲勇带领了多少人马攻城?已经打了多少时间了?”房遗爱听完之后,问道。

    “回将军,因为数次攻城不下,吐蕃前锋军的三万人马,至少已经折了五六千人,伤残人数也不下三千。”吴瞒说道,“可能是因为大本营就在先锋营后方二十里的地方,嘉措蒲勇只留了以前兵马照看粮草和伤员,其余的两万人马全都用在了攻城上。”

    “看战场上的情况,应该是从未时一刻左右开始的,现在是申时三刻,交战了差不多一个半时辰了。”吴瞒说完,看着房遗爱,静等着房遗爱发话。

    “自从交战伊始,韩威都督败兵之后,是否一直驻守松洲城,并未再外出迎敌?”房遗爱问道。

    “据路上逃难离去的百姓,还有前方斥候从擒来的俘虏嘴里得知,韩都督初战兵败之后,除了往京城送信的传令兵之外,确实未成再有松洲兵出过松洲城。”吴瞒说道。

    “很好。”房遗爱点头说道,“吴参事,让人将吐蕃兵前锋营和大本营之间的地貌探查清楚,四座大营的粮草堆放之处也打探清楚,日落之前来报!”

    “末将领命!”吴瞒眼睛一亮,应声走了。

    “曹达,传令下去,让弟兄们别生火,将之前备下的熟食干粮,先凑合着填饱肚子,好好的睡上一觉,入夜起来有大买卖!”房遗爱说道。

    “是,将军。”曹达有些兴奋的应下,转身就走。

    “慢着!将陈大有、王牧、龚成军三人给我叫来!”房遗爱叫住曹达补充道。

    “末将参见将军!”没一会儿,陈大有、王牧、龚成军三人跑步过来,冲房遗爱拱手说道。

    “你们三个,回头让弓箭队的人给我把箭矢令齐全了,吃饱之后早早休息,晚上有活干。”房遗爱吩咐道。

    陈大有、王牧、龚成军三人领命下去。

    房遗爱又传令,让身边的几个亲军,将入了剑南道之后,就让斥侯们帮忙收集的一些易燃的树脂,全都收集起来,晚上行动的时候一块分配。

    不知道吐蕃兵是不是觉得唐军不会出城袭营,还是觉得唐军来了就逃不出对方先锋营和大本营两处的夹击,还是怎么地,两处营地之间的二十里路程中,竟然有五六里的山谷存在!

    夜深之后,房遗爱让睡饱的士兵们又稍稍进了些食,将肚子填了个七分饱。

    房遗爱带着曹达和十几个斥候,还有陈大有、王牧、龚成军以及三人手下管束的一百五十个弓箭手,带足了弓箭、树脂和火折子,借着夜色的掩映,朝吐蕃人的前锋营悄悄潜行而去。

    人体最难挨的时刻,并不是半夜子时,而是丑时与寅时交接的时候,也就是半夜三点钟前后!

    凡是熬夜的人都知道,往往熬到一点多两点的时候,人还挺精神,但是到了三点钟左右,就开始大脑出现刺痛的警告,整个人都会被突然的倦意给袭击。

    所以,房遗爱选得袭营的时间就是丑时与寅时相交的时刻!

    房遗爱亲自带王牧及其所属的五十名弓箭手,在两个身手灵巧的斥候的带两下,悄无声息的,将有些熬不住困的吐蕃防守士兵,给抹了脖子。

    然后畅通无阻的,将吐蕃前锋营的粮草,每人负责两堆,几乎同一时间点燃,然后迅速无声息的撤离!

    不得不说吐蕃兵将粮草收藏的很好,在这潮湿的西南山林地区,他们的粮草竟然没有受潮,依然干爽无比,遇火就开始迅速的熊熊燃烧起来!

    等到睡觉的守粮兵从梦中惊醒,发现不对的时候,他们前锋营的粮草已经烧毁了大半!

    等他们敲锣打鼓,吆喝着叫起人来,弄来营地上储存的日常用水,还有让人去远处的河里汲水的来扑火的时候,粮草基本上都化成了灰烬,连带因为风向的问题,使得就近了帐篷也都燃烧了起来!

    房遗爱躲在吐蕃营地不远处山丘上的一棵大树上,望着从中间帐篷里走出了一个壮汉。

    见那人衣衫不整的出了营帐,就气场强大的扯着帐外慌张回话的人,一顿打骂,怒气冲冲的将旁边的人,一个个朝着火的方向踹去。

    看那人的表现,估计十有八九就是吐蕃的先锋官嘉措蒲勇了。

    房遗爱结果旁边陈大有替自己背着的硬弓,箭矢搭弦,瞄准嘉措蒲勇的方向,就连着三箭射了过去,射完也不看结果,招呼了身边的人往山谷方向的林子里撤去。

    说来也是嘉措蒲勇自己倒霉,这次攻打松洲,他以为还能像之前从吐谷浑过来的时候一样,可以快速攻克,所以自告奋勇的请了先锋官一职。

    刚开始攻打松洲的时候,韩威带领的松洲兵确实也比不上他手底下的高原勇士,这让嘉措蒲勇很是信心满满,觉得短时间内攻克松洲应该不再话下。

    哪里知道,韩威一战之后,无论他们如何辱骂叫阵,韩威全都置之不理,坚守城池,就是不迎战!

    害得他嘉措蒲勇几次三番的攻打松洲城,都是损兵折将,却不见半点成效!

    今天再次攻城失败之后,嘉措蒲勇有些烦躁不耐,按照以往的惯例,觉得韩威还是没胆子出城,只派斥候盯着松洲城的各个城门的动静,并未让军营里加强警戒。

    更是为了缓解心中的郁闷之情,晚饭的时候,嘉措蒲勇狠狠的灌了一坛烈酒,借着烈酒的猛劲,这才在半夜时分沉沉入睡,跟死猪一般。

    所以,当听闻士兵来报粮草着火的时候,嘉措蒲勇睡得正酣,被叫了几次才被叫醒,心情不爽之下,更是将进帐通报的亲兵,一个窝心脚给踹出了营帐,踹的对方吐了一口血。

第287章默契

    第二八七章默契

    嘉措蒲勇这边正酒精混合怒气上冲大脑,将身边的士兵亲军全都撒气般赶往后营起火的方向,仍旧没有完全清醒,还没有认识到可能是唐军偷营。&*.《》.最快更新**,d

    再加上,吐蕃的探子早就来报说是唐军的大部队还得三五天之后,才能抵达松洲。

    另外,松洲城各个城门方向,也都有吐蕃的斥候轮流监视,谨防唐军来偷营,一旦城门处有异动,总会在第一时间来回报。

    鉴于以上的理由,嘉措蒲勇虽然郁闷烦躁,但在酒精的作用下,谁的还是很安心的。

    所以当房遗爱的箭矢朝着身边空无一人的嘉措蒲勇射过来的时候,嘉措蒲勇愣了一下,身上出了一身的冷汗,面对死亡的威胁,本能的出手及时的抓住了第一根箭矢。

    只是,抓住了第一根箭矢,嘉措蒲勇有些发寒的警惕之心,还没来得及放松,屏住得那口气,还没顾得上张口吐出,就见第二个箭矢追着第一根箭矢的屁股,赶了上来!

    吓得嘉措蒲勇身上刚要松懈的冷汗,再次咕咕的往外冒了出来,及时的抬起了另外一只手,打偏了第二根箭矢!

    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房遗爱竟然是串成一线的连射出了三根箭矢!而且是后一根箭矢,始终紧咬着前一根的尾巴!

    在这黑夜的掩饰下,仅凭箭矢破空的声响,不完全平心静气的去分辨的话,只会将其当成一根箭矢!

    所以,当嘉措蒲勇一只手抓着第一根箭矢去势已老,第二只手急忙出手打掉第二根箭矢,情急之下用力过猛来不及收回的时候,房遗爱的第三根箭矢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心惊之下,嘉措蒲勇想要弯腰向后仰躺过去,只是在他的脑袋刚一动弹,微微倾斜的时候,房遗爱的箭矢,已经射进了他的左眼,直入大脑!

    四石硬弓的穿透力,在不足五百步的距离内,又岂是薄弱的眼部肌肉所能阻挡的!

    当嘉措蒲勇倒地的同时,他也已经咽了气。只留下了浑身含着酒精气味的冷汗,还有满脸的惊恐和不敢相信!

    房遗爱射完一线三箭之后,并未顾得上查看结果,就招呼着朝着吐蕃军营射了一箭带火箭矢的弓箭手,全部朝着曹达和另外一名属下田忠所领人员的方向赶去。//《》.《//

    经过了这一轮的火箭之后,按照房遗爱的估计,吐蕃人怎么着也得派人出来追击一下。

    而且,按照吴瞒等人探查的结果,嘉措蒲勇的武力值不错,脑子也不笨,应该没那么简单就射死在自己的箭下。

    为了安全起见,也为了不让自己的手下出现不必要的牺牲,房遗爱下令全员弓箭手,跟进撤退,撤进曹达和田忠事先埋伏好的地方,打算以逸待劳,等着杀敌。

    等吐蕃军营的人,看到追着房遗爱箭矢射进来的火箭之后,头脑清醒反应快的一些人,这下明白为何粮草会着火了。

    知道是唐军偷营,在奇怪为何前方的探子没有事先来报的同时,有几个人赶紧呼喊着,朝嘉措蒲勇奔去。

    看到刚才还朝着众人发火,不打会儿功夫竟然躺在地上没了声息,一只眼睛插着一根箭矢,另一只眼带着不解和惊恐,死不瞑目的望着夜空,手里抓着一根同样的箭矢,身边不远处还落着第三根同样的箭矢。

    所有的人全都一惊,赶忙让人找来了在后营指挥灭火的,嘉措蒲勇的副手,也是吐蕃前锋营的副先锋央次仁,让他来处理发号施令,处理眼前的混乱。

    央次仁看到嘉措蒲勇临死的模样,心中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压下心中的悲意,简单的询问一下情况,从稀疏的火箭矢数量上,央次仁判定,此次前来偷营的唐军人数应该不多,往多了估算也不会超过三百人。

    央次仁命令一员将领,带领五百人,朝着房遗爱等人刚才方向追击而且。

    在下令全力救火的时候,让人回大本营,去向弃宗赞普回报前锋营的事情,同时请示一下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韩威在查看了今天守城时受伤和死亡兵卒的安排之后,宽慰了一下城中的百姓,又视察了一下城防,查看了一下剩余的守城物质,直到亥时初刻的时候,才心事匆匆的和衣卧床。

    躺在床榻之上,韩威的脑海里还在算计着朝廷的援军何时才能到,何时才能解了松洲之围。

    一边想着,一边刚朦朦胧胧的睡去,就听有守城的士兵来报,说是对面吐蕃军的前锋营内起火了!

    韩威一个激灵,从床榻上跳了起来,拿粗糙的手掌,干巴巴的搓了一下脸,龙行虎步的朝城楼上走去,也不管来报信的士兵跟不跟得上他的脚步。

    登上城楼,韩威放眼一看,果然,吐蕃前锋营火光冲天,火势正顺着风向,从吐蕃前锋营的后方和东侧,朝着西北两侧快速的蔓延!

    “大都督,吐蕃前锋营被火烧连营,大都督应该高兴才是,为何?”见韩威在一喜之后,面色变得有些凝重,身边全身甲胄的参军忍不住张口问道。

    “韩铮何在?”韩威望着前方吐蕃军营的火势,并未回答参军的话,而是张口问道。

    “韩小将军今晚奉命驻守东城墙,自然在东城墙上。”参军回答道,随即反应过来,道,“莫不是大都督怀疑,这场火是韩小将军擅自出城?”

    “将韩铮给我叫来!”韩威面无表情的吩咐道。

    不是他韩威自私,实在是膝下仅有这一个十七岁的儿子成活,再加上夫人早逝,他韩威又是出任松洲这么一个紧要关隘的都督,所以,大部分的心力都扑在了松洲城的建设上,剩余的小部分也放在了这唯一的儿子身上!

    至于后院的那些个妾室,韩威根本没多少精力理会,再加上妾室所出的也就两三个女儿,他韩威更是懒得再进后院,而是专心政事和儿子。

    儿子的热血他也知道,每每城下吐蕃大军前来叫阵的时候,这小子总是闹着想要出城应战,也不管自己是否有那本事。

    若不是他韩威压着,他小子不知道出城迎敌,死了多少次了!

    所以,看到吐蕃前锋营失火的时候,韩威的第一反应就是,八成是韩铮这小子不顾自己的命令,擅自出城偷营去了!

    听了参将的脱口而出的话,周围的人想想,也觉得有可能。朝廷的援军还需三五天才能到达,而且也没在通传军报里听闻有先锋官带兵先行的消息,所以,这把火,十有*还真有可能是那位小将军自己擅自干出来的。

    看着吐蕃军营着火,众人只觉得被吐蕃兵围困多半个月的郁闷之气,算是从胸中发散出不少,均是心下想着待会儿韩都督训斥小将军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的求情拦着。

    “爹,你叫我。”火光下容貌跟韩威有六分相像,长相俊朗,眼神一直望向火光连天的吐蕃军营,脸上满是兴奋之色,有些摩拳擦掌的韩铮,跟在传令兵身后,朝韩威说道。

    “谁给你的军令!让你擅自出城偷营的?”韩威眼底有着后怕,寒着脸望着满脸兴奋的韩铮,看着韩铮的样子,怎么看怎么觉得这火都像是他放的。

    “呃?爹,你说什么?”韩铮愕然的回头,看向韩威,说道,“爹,你不会是怀疑我不守军令,擅自出城偷营?”

    “不是小将军你带人放的火?”参军见韩铮的样子,并不知道这火的起源,疑惑的问道。

    “我倒是想这火是我放的。”韩铮瞟了一眼韩威,有些不满的小声嘟囔道。

    “真的不是你?”韩威直视着韩铮的眼睛,皱眉问道。

    “几处城门都被爹下令挡的严严实实,我要出城的话,会不出响动,悄无声息?光开城门就得用掉三炷香的功夫才行,有这个时间,我的动向,还能不给人给回报给爹?”韩铮说道。

    “吐蕃前锋营总不会是无缘无故的起火?”有人问道。

    “爹,你说会不会是有朝廷的援军先锋官到了?”韩铮问道。

    “传讯上并未说侯大将军有任命先锋官啊?”参军怀疑的说道。

    “爹,你不是说,这个侯君集,”见韩威瞪眼,韩铮马上开口说道,“这个侯大将军善用奇兵吗?说不定他已经派了先锋,就是为了防止消息泄漏,这才并未通报,就是要来个出其不意。也许去吐蕃前锋营放火的人,就是先锋官的人马,也不一定啊。”

    “若是先锋官带人先行抵达松洲,为何不直接入城?”有人不解的说道。

    “我若是先锋官,看到吐蕃兵今天攻城的狠劲儿,说不定我也不会入城,而是选着晚上出其不意的偷营。”韩威眼睛一亮,沉吟了一下,张口说道。

    “韩铮、钱童,你们带领五百人马,悄悄的从西北角门出城,务必将吐蕃散于北城和东城外的探子清除干净,一个不漏!不得有误!”韩威当机立断的下令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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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元穿越了,穿成了史上有名的绿帽子王--房家老二房遗爱!不想改变历史,也不想以后取彪悍公主为妻,杜元选择逃离房府。可是阴差阳错却不得不面临是否拯救杜如晦的难题,救?还是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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