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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云尘夕     大唐房二txt下载     大唐房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88章应对

    第二八八章应对

    听了韩威的命令,被点名的韩铮和钱童两个,都是浑身热血沸腾,目带亮光的领命下去。,danka n

    从韩威的命令里,不难听出,韩威对韩铮关于先锋官的话有*成的认可,让韩铮和钱童两个出城扫掉吐蕃在城外的探子,就会为了迷惑吐蕃军的认知,让他们错以为是松洲城的人今晚出去偷的营。

    进而,保护了潜藏在暗处的房遗爱带领的先锋营的安全,为房遗爱等人在进城前,制造相对有利的隐藏条件。

    韩铮和钱童两人带兵下去之后,韩威还有南城墙城头上立着的众人,身上无形的轻松了不少,积压了多日的郁郁与心惊胆颤和小心翼翼,顿时松解不少。

    断定在吐蕃前锋营放火惹事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大唐的先锋官!

    既然先锋官都已经避开松洲和吐蕃的耳目,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前线,那么,朝廷的援军还会远吗?

    而且,经过今夜的一场大火,吐蕃军营的士气势必会受到影响,明日松洲城的守城应该会轻松一些。

    若是今晚偷营的先锋将军,能够将吐蕃那个可恶的前锋给直接干掉就更好了,虽然可能性不是很大。

    即便觉得这种想法是个奢侈,韩威还是忍不住这样想着,虽然这些日子,对于嘉措蒲勇的叫骂声,韩威面上表现的很是平淡,一幅波澜不惊的样子,对于对方的叫骂不予理会。

    可是,任谁被人当着满城军士和百姓的面,污浊一片的叫骂了大半个月,爹娘祖宗十八辈,连带妻妾子孙全都被人问候了一遍,再好脾气的人,再是个泥捏的人,那也是有火性的。

    只是估计自己的身份,还有自己身上所扛的松洲城军民的一众性命,有火,他韩威也只能压在心底!

    所以,韩威心下很是奢望那位还未谋面的放火人,能够替他将该死的嘉措蒲勇送回他姥姥家去!

    只是,韩威在城头上等了不过小半个时辰,就见韩铮和钱童两个面色古怪的匆匆回来了。

    就在韩威和城头上的众人疑惑的时候,就听韩铮和钱童两个回报说,不止北城和东城外的探子被人处理了一个干净,就连西城外的吐蕃探子,也是一个不留!

    不对,是只留下了尸体,没了喘气的,从那些吐蕃探子身上体温来看,应该是才死了不过半个时辰左右!

    就连那些人身上装备的匕首什么的,也都被人收刮了个干净!

    “看来,对方显然是让吐蕃人认为,吐蕃前锋营失火的事情,是咱们松洲城的将士所为,进而隐藏行踪,便于行事。固然不愧是侯大将军钦点的先锋官!哈哈哈。”韩威闻言,爽朗的笑道,一扫前些日子的阴霾,心情彻底的舒畅了不少。

    “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啊!”参军等人心情舒爽的附和道,很是期待这个先锋官,接下来回给松洲城送些什么样的礼物。

    “爹,咱们是不是可以出城应战了?”韩铮摩拳擦掌,蠢蠢欲动的问道。

    “不,先看看这个先锋官有什么打算,然后咱们尽量配合就是,免得大乱了对方的计划,反而添乱,到时候再惹得侯大将军不快,就不好了。”韩威摇头说道,神清气爽的看着前方连天的火光。

    韩铮不满的撇撇嘴,有些失望,刚要张口再说,去被身旁刚才更他一同出城的老将钱童给扯住了。

    见钱童朝自己摇了摇头,韩铮也只能是咽下话语,悻悻的跟韩威告辞,没再看火光闪亮的地方,回了自己驻守的东城墙。实在是他怕再看下去,自己会忍不住偷偷出城,亲自去事发的地方找吐蕃兵厮杀,顺便拜会一下让自己佩服的那位先锋官。

    吐蕃大本营的中军中,正在营帐休息的弃宗弄赞,听闻属下来报,说是前锋营的方向失火了!

    弃宗弄赞连衣服都没顾上穿好,就急急的出了休息的营帐,看着映照的夜空通红的火光,面色有些阴沉,忙着人询问怎么回事?可是唐军偷营?若是唐军偷营的话,为何不见探子提前来报?而且,唐军的援军,还需好几日才能抵达。松洲城又有不少的探子在监视,唐军出城,为何就没人来报?

    来报的人只是额头冒冷汗的俯首称罪,说是马上就派人去前锋营打探是怎么回事。

    那边央次仁派出去追击房遗爱等人的五百兵卒,被房遗爱等人,借着曹达和田忠等人事先做好的简易陷阱,给困住之后,被房遗爱等人以绝对数量和高昂的气势,还有凶狠的武力,给毫不费力的全歼了!

    一场战斗打下来,也不过是花了一炷香的时间就结束了,房遗爱这边只是几个人落下了轻伤而已。

    房遗爱等着这边打扫战场,清点战利品的时候,吴瞒领着一百人也顺利的回来了。

    “怎么样?钉子除的可还顺利?”房遗爱扫了一眼跟在吴瞒身后的人数,大体数了一下,人数应该没少,这才笑着问道。

    “不负将军所托,松洲城东西和北门,三个城门远处的吐蕃探子,全都剪除的干干净净,弟兄们全无大碍,还顺便缴了一些吐蕃银刀。”吴瞒兴奋的说道。

    “咱们这边解决了差不多五百的尾巴,就是不知道这场火能烧死多少?也不知道那个嘉措蒲勇死没死?这是有些可惜了。”房遗爱看着燃烧的火光,说道。

    “对了,你先和曹达田忠他们清点一下战场,然后咱们赶紧朝吐蕃两军之间的山谷赶去,他们的前锋营除了如此大事,那个弃宗弄赞不可能不派人问询。”房遗爱说道,“咱们先去做好埋伏,说不定在山谷处还能逮到条大鱼。”

    收好战利品,房遗爱的一千人马一个未折,全员在丛林中,朝着山谷上方的山坡上赶去!

    弃宗弄赞坐在中军大帐中,左右两军的禄东赞和索朗普布也都赫然在座,听着从前锋营赶来回报的人的话,弃宗弄赞的脸色沉得都可以滴出水来了!

    前锋营的粮草几乎全部被毁!军中帐篷也烧毁了大半!两万大多士兵,除去原本的伤员之外,被大火烧死烧伤仍不下两千人!

    更可恶的是,嘉措蒲勇竟然在军营之中,被前来偷营的唐军给三箭射杀!

    安插在松洲城外的探子们,竟然至今都没有一丁点的动静!

    而且,副前锋央次仁派出去追杀唐军的五百人马,竟然也石沉大海,没了声息!

    这些消息,无不让一向英明,在高原上所向无敌的弃宗弄赞觉得脸上无光!

    本来大唐的松洲城久攻不下,就让有些将领心下浮躁,军营里的气氛也有些压抑和烦躁。

    再加上松洲地区的气候,比之高原的夏季湿闷不少,更是让全军上下感觉不舒服,本来二十多万的大军,战场上战死的数量不足一万,倒是抵达松洲之后,因为水土不服,不适应这里的气候,病死的人数就不下八千之巨!

    本来将士们就都够不满的了,现在可好,整个前锋营被人偷袭,竟然还搭上一个骁勇的前锋官!

    这岂不是更让吐蕃的士气下降,人心浮动吗?

    他弃宗弄赞的面色能好看的话,那才叫有鬼!

    “赞普,以臣之见,恐怕按在松洲的探子,十有*是回不来了。”禄东赞说道,“韩威既然忍了这么久,想必就是看准了我军久攻不下松洲,心情有些浮躁。再加上之前唐军无论白昼黑夜都不敢出城,使得我军大意之下,渐渐松了防范,这才给了唐军可乘之机。”

    “唐军既然敢出城一次,想必就还有第二次。还是严令各处夜晚加强防范的好。”禄东赞建议道。

    “是啊,赞普,右丞相所言有理。”索朗普布应和道。

    “对于今夜之事,丞相可有何良策能够挽回我军士气?”弃宗弄赞点点头,表示记在了心里,继而谦逊的询问道。

    “此次唐军出其不意的偷袭,不可谓不成功。”禄东赞离座,在帐中踱了几步,思索了一下,说道。

    “既然唐军此次偷营成功,我军损失甚大,想来唐军定然以为我军今天可能不会在大事攻城,进而防守出现一些松懈。”禄东赞微笑着说道,带笑的眼眸里有着掩饰不住的冷意,“那么,今天早饭之后,我军就全力攻城!打唐军一个搓手不及!即便攻不下松洲城,也会给松洲造成巨大的损伤和压力,说不定一天强攻之后,唐军还会再次偷营,那个时候,呵呵呵。”

    “若是唐军以为咱们攻了一天城,晚上疲累,再次偷营的话,哈哈哈,定然让他们有来无回!”索朗普布狞笑的说道。

    弃宗弄赞满意的点了点头,叫来外头的传令兵,吩咐道,“传令桑巴吉多将军,先带领一千人马和足够的粮草,去前锋营帮着央次仁将军安顿。”

    “再传令加错坎次和央金多玛两位将军,让他们手下的两万人马早半个时辰生火做饭,好跟本王一起去前锋营,全力攻打松洲城!”

    “再传令各处营寨,加强防守,谨防敌人偷袭!”弃宗弄赞一脸威严的将一条条命令下达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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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九章惹火(三更!求票求支持!)

    第二**章惹火(三更!求票求支持!)

    房遗爱带五百人马埋伏在西坡,吴瞒、田忠、龚成军三人,带领另外五百人马,埋伏在山谷东侧的坡上。

    留下几十个士兵盯着前方吐蕃军大本营的动静,还有对面吴瞒等人的暗号,房遗爱让其余人的人先行闭目养神,待会说不定可能还要再打一场。

    赶在黎明前最黑暗的一刻,远处传来了车马的声响,有斥候来报,说是从吐蕃军的大本营出来一千左右的兵马,还押着不少的粮草,显然是给前锋营忙活了大半夜的人,送吃食去了。

    房遗爱示意身旁的曹达学鸟叫,跟对面的吴瞒交流下,让大家准备,等将人放入山谷之后,再前后夹击!

    刚才还悄无声息闭目养神的士兵,全都眼睛放亮。

    一些人将一个个用之前杀掉的吐蕃兵身上的衣物,裹上树脂,缠在事先准备好的木棍或木块上,放在身前排好,火折子也都取了出来。

    负责往山谷口扔大石头的士兵,手里都拿好了匕首,准备将箍着石头的藤条随时斩断。

    弓箭手也将弓握在了手里,弓虽还未拉开,箭已经搭上了弦,就等着下令了!实在是之前的战斗,没能让大家射个爽,所有的弓箭手都憋着劲儿那。

    几里长的山谷,就房遗爱一千人马,自然不能完全防护的过来,不过是占据了最陡峭的不过两里地的地方,吴瞒带人堵住后头,房遗爱带人堵住前头,争取将对方这一千人马困在里头,老生常谈的继续火攻罢了。

    两里地,困住一千人马,应该够用了。

    被弃宗弄赞派去帮着央次仁安抚前锋营的桑巴吉多将军,跟嘉措蒲勇和央次仁的关系虽然说不上坏,但绝对算不上好。

    本来一路冲下高原,拿下吐谷浑的时候,全都是他桑巴吉多出任先锋官,取得了不少的战功,得了赞普不少的赏赐。

    结果攻入大唐的时候,嘉措蒲勇竟然仗着跟右丞相禄东赞的亲戚关系,非要夺了自己的前锋官一职。桑巴吉多一直认为,是他嘉措蒲勇是眼热自己的军功和所得的赏赐,再加上自己不买右丞相禄东赞的帐,这两人不愿意自己在军中做大,这才合伙在赞普面前夺了自己的先锋官!

    嘉措蒲勇和禄东赞找借口,满嘴仁义,满脸关切的说是自己一路攻城厮杀劳累,不忍累坏自己这个猛将,暂时让嘉措蒲勇顶替自己的前锋官一职。

    丫丫了个呸的,说白了还不就是眼红自己本事大,赏赐丰厚!

    那个央次仁,禄东赞送给嘉措蒲勇的心腹,跟他们两个都是一路货色!看见就让人恶心!

    哼,赞普让我帮他安顿前锋营?让他先慢慢等着吧!

    反正最后这些人,还不是都得求到自己头上!

    只是,可惜了,那个嘉措蒲勇死的实在是太轻松了。

    桑巴吉多骑在马上,愤愤不平的想着,慢悠悠的带人朝前锋营的方向赶去。

    举着火把走在去往前锋营必经的山谷中,行至两边山坡最陡峭的两里路的地方,听到一声怪异的鸟叫,桑巴吉多勒住马缰,问向身边的人,道,“这中原大唐的鸟,怎么都叫这么怪?比不上家乡雪域高原上的鸟声清脆好听。”

    身边的亲兵刚要凑趣的上前附和两句,就听见轰隆隆跟打闷雷似得声响,而且响声越来越响。

    “连着大唐的天气也不如雪域高原来的爽快,动不动打雷下雨。”桑巴吉多抱怨的摇头说道。

    话音未落,就听军队的后头传来了惨叫声,地面也跟着晃动,头上也有碎石块掉落下来。

    “不好!有埋伏!该死的唐军没撤回去!”桑巴吉多面色大变,没了刚才无聊感慨的悠闲,失声惊叫道。

    声音里充满了不敢置信之意!

    “不要乱!赶紧随本将军冲出去!”桑巴吉多喊道,就要打马往前冲,去发现头上也有滚滚的石头砸了下来。

    两头的石头和带着火焰的滚木不停的往下砸,前后两边也有不少的火球和如雨的箭矢爆射而来!

    原本平静的山谷内,一时间,人仰马翻,马嘶人嚎,肉香和焦糊味儿,血腥味混着火燎的热浪,全都在这两里地的范围内翻滚!

    前后路口既然已经基本堵死,大伙也已经放出,估计吐蕃前后两边阵营的人应该差不多发现了这里的情况,房遗爱呼哨一声,是以吴瞒等人不要恋战,赶紧撤,他这边也已经带着人功成身退,朝附近的山林里飞快撤去。

    突厥前锋营和大本营再次看到冲天火光,知道自己的人再次被唐军游散在外的兵士给袭击之后,央次仁有些焦头烂额,叹了口气,赶紧派人前去救援。

    饶是在禄东赞的劝慰下,弃宗弄赞还是气的当场掀翻了自己的餐桌,砸了营帐里不少器具,怒吼着让人赶紧派人追击!

    等吐蕃人前后两拨兵马先后赶到出事地点的时候,桑巴吉多带领的一千人马被烧死了一部分,也有不少是被自己人慌乱之中给踩踏至死的,活下来的人不是被烧成重伤,就是被踩踏致残,总之就每一个完好的。

    等吐蕃人灭了火,通过兵器和佩饰,辨认出桑巴吉多的时候,他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了!

    因为被火烧伤而萎缩的眼睑,已经无法盖住眼睛了,两只眼珠浑浊的望着天空,似在无声的遥问苍天为什么会唐军竟然胆大的这里偷袭,又似在思念远方洁净的雪域家乡。

    接连损失两员大将,死伤几千兵卒,损失大量粮草,让原本心下有些焦躁的吐蕃军营,有蒙上了一层凄凉和微微惶恐的气氛。

    无数人心里都在想,看来大唐军之前不出战,并不是因为初战失利而害怕,而是在等待更好的时机来反扑!

    看吧,大唐军已经开始反扑了!刚开始反扑,竟然就让吐蕃损失了两员骁勇大将!比之攻城之战损失的还要多的士兵!以及让大家维持生计的两草!

    他们大唐人可以背靠大唐,有不断供应的粮草,可咱们吐蕃士兵那?

    远离家乡已经一个多月了!携带的粮草都消耗殆尽,就连攻伐吐谷浑抢掠来的粮草,在大唐军开始反扑的伊始,竟然就被烧毁了近五分之一的数量!那可是足够五万人马消耗七天的粮草啊!

    而且,松洲附近多是山林,并未有多少良田,最靠近松洲的大面积良田,还被三座大营给占据成了军营!难不成粮草的补给,还要再去派人前掠已经被抢掠了一遍的吐谷浑?

    大唐的大军已经接近松洲了!只怕吐蕃的士兵就有可能会被游勇在外的唐兵给吃掉!

    而大唐的山林,吐蕃兵比不熟悉,更不要说在山林里找寻食物了,说不定还会把有毒的东西当成食物带回来,吃了之后直接中毒而死,也就不用大唐兵出手砍杀了。

    恐慌的情绪在慢慢的蔓延,慢慢晃动本就不太安定的军心,特别是禄东赞所在的右侧大军!

    为了抑制这种影响军心的恐慌蔓延,禄东赞当场下令斩杀了百人,这才稍稍稳定了右大营的军心。

    看着清理出来的山谷道路,弃宗弄赞抬头看了看山谷两侧的陡峭山坡,早先他和禄东赞也觉得这个地方行军有些不妥,不过在交战之后,发现松洲的唐军只敢龟缩,不敢外出迎战,也就将这块的隐患给无视了。

    没想到,今天就因为这个早就发现的小小隐患之地,害得自己再折一员猛将!毁掉了大量粮草和一千兵卒!

    只是若是撤换营地的话,除了那片还算平整,汲水方便,好隔绝虫蛇和野兽的大片土地,在松洲附近真的不好寻找。

    若是将军营全都迁到前锋营所在的地方来,一是人员太挤,二是汲水太远,很容易被唐军在山谷处把守,使得营地汲水困难,三是这么多的人员,势必要将营寨往前推移,那样的话,大战的时候,若是不甚被唐军,就很有可能会被唐军的投石车扔出的火球,烧到大营,进而毁掉大军赖以生存的粮草!

    思来想去,弃宗弄赞面无表情的吐了口气,吩咐人传令,找两个精明细致些的将军,待两个营的人马,分别驻守山谷两侧,以保证前锋营跟大本营的联系畅通。

    吩咐完,弃宗弄赞带着大部队,朝刚经历人为火灾的前锋营赶去。

    安抚和慰问一下前锋营的将士,让跟随而来的人将粮草分发下去,让前锋营的人生火做饭。

    弃宗弄赞舌灿莲花的鼓动了一番从大本营三个大营,每营抽调的一万兵卒,共三万士兵,还有前锋营残存的小两万的士兵,待到士兵的恐慌被他鼓动成了愤怒之后,大手一挥,带着进五万人马,每一万人马为一路,各攻一个城门,留下小一万的人马,随时各处策应!

    看着来势汹汹的吐蕃人,松洲城墙上各处的守城官兵,都忍不住心下沉重。

    跟换防的人交接了城防之后,韩铮跟着韩威来到了南城墙上,看着那黑压压的一片人头,韩铮咽了口唾沫,说道,“爹,该不会是昨夜那个先锋官做了什么狠绝的事情,彻底惹火了吐蕃人了吧?”

第二九零章 入城

    第二九零章入城(一更)

    等侯君集率领的大军顺利抵达松洲的时候,房遗爱也这个先锋官,也带着自己剩余的八百多人,与松洲城外汇合了大军,一同进驻松洲城。

    看着房遗爱带领的人马,个个身上衣衫又邪恶破败,侯君集面色一沉,丢给房遗爱一个意味莫名的眼神,心下冷哼着,在松洲都督韩威带领的守军将领的恭维和热情之下,傲然的进入了松洲城。

    见到侯君集傲气的样子,韩威心下虽然不甚舒服,不过,眼见着再过不久,松洲之战的顶梁大权和责任,就要移交到侯君集的头上,韩威心下悄然的松了口气,面上的表情也彻底的轻松了不少。

    不过在应付侯君集与众将之余,松洲城将领们好奇的目光,大都不时的瞟向房遗爱所在的八百多人身上。

    虽然早先就猜测几天前火烧敌军连营,一夜之间干掉对方几千人马,还有两员大将的肯定是大唐的先锋军。

    那天天亮之后,吐蕃的赞普弃宗弄赞亲自率领五万人马攻打松洲的时候,从树林里猛然冲出骑马的一百多弓箭手,瞄准了弃宗弄赞所在的高台,就是一阵箭雨!

    当时好像有三个人的箭,射上了高台,再次射杀的两名大将,还有弃宗弄赞身边的饶勇守卫!更是有一根箭矢,是擦着只来得及侧头躲过箭矢的,弃宗弄赞的耳根处,飞过的!

    不但惊走了观战的弃宗弄赞,影响了对方的一定士气。

    更是在敌人追击的时候,立马油滑的撤入山林。

    追击的敌人少的话,就引入到树林边上或是树林里头厮杀一番,待解决了追击的敌人之后,再是不厌其烦的出来骚扰。

    东城和南城,负责指挥攻城的人,几乎被这衣衫褴褛的八百多人,给招惹的吐血!

    后来在疯狂了一天的松洲攻守战之后,直到大将军侯君集率领主力部队抵达松洲之前,这几天,貌似吐蕃人朝周围林子里,派出了不少的兵马探子,探查大唐的先锋营到底有多少人马。

    看着吐蕃士兵,每天轮番进入林子的兵马,大部分都是有去无回,回来的还是侥幸没跟大唐先锋官他们交上手的。所以,至始至终,吐蕃人好像都没有摸清大唐先锋营来了多少人马。

    见吐蕃兵,每天都有千儿八百的折在里头,韩威等松洲城的守将心中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样,乐的每天在休整城防的时候,看着战战兢兢进林子的吐蕃兵。

    韩威以为最起码来的应该是至少五千兵马,这是大唐的先锋官,惯常领兵的定例。

    只是,在迎接侯君集等人的大军时,看到从树林里出来的一直数量不足千人的褴褛士兵的时候,韩威心中忍不住诧异,不是打的挺漂亮吗?怎么就只剩下不足千人之数?

    而且,这些人从林子里出来之后,只有没有坐骑的步兵们是直接朝松洲城过来,跟大军汇合的。

    而那不足两百之数的骑兵,而且个个身上背着弓箭,枪挑战利品,嚣张的朝突厥前锋营靠去。

    不足二百的人,竟然嚣张辱骂和挑衅了一番,吐蕃人愣是没有做出什么反应,连箭都没有放一支,就轻巧地容忍了这些人放肆一番,有平安汇合了大军,进了松洲城。

    这二百人的举动,惹来了松洲城守城士兵的喝彩,发泄胸中的郁郁之气。

    不过,以韩威的心细,还是发现了在先锋官上前行礼时,侯君集眉心的不悦和不解,却强忍着情绪,还是将先锋官给扶了起来。

    跟在韩威引着侯君集等人,进了中堂,一路上却已经将侯君集和房遗爱等人的神情,一一收入眼底。

    见识了房遗爱的不卑不亢,还有侯君集眼底一闪而过的惋惜,官场混了十几年的韩威,心下判定房遗爱和侯君集两人的关系总是给人一种别扭的那种。

    看来,通报上并未通知有先锋官要来的事情,应该不是单纯的想要出其不意的用奇兵,而是放任先锋官来送死的面比较大。

    韩威对自己脑海中的这层无意中的认知,有些惊愕。当下望向浑身是血的房遗爱,然后狠狠瞪了眼满眼崇拜和热切的儿子,见韩铮恨不得上去直接拉了有些疲惫的房遗爱,出去大战一场,然后再奉香结拜一翻!

    韩威瞪了两眼,奈何宝贝儿子没有一丁点儿接收信号的意思,只能心下叹一声,儿孙自有儿孙福,自己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孩子也总得吃了亏才能长大。

    想到这里,韩威也就不再理会自己儿子了。

    侯君集端坐上座之后,众人拜见大将军,然后才纷纷落座。

    房遗爱在大殿之内也捞了一席之地,如今不必在想前几天那样担惊受怕,大脑时时都在运转,还要一直警惕周边,更是时不时的打上一场血战,这几天可吧房遗爱给累了个够呛!

    若不是因为接了斥候的确切通报,知道侯君集等人会抵达松洲,房遗爱也不会选择这个时候汇合大部队,一起进城。

    当然,既然已经知道了侯君集让自己出任先锋官的理由,房遗爱心下也不得不对松洲城的军卒们,同样多了一丝的顾虑,这才宁可带着自己的人,在林子里与对手周旋这么长的时间。

    实在是不想像话本上的罗城一样,被不知会不会是侯君集的人,给摆道子,下绊子,被人给拒之门外,然后被活活的累死!

    房遗爱自认,自己没有话本中罗成的勇武,也不像罗成那样,拥有不少跟在身边死心塌地的跟随。

    再加上,自己手里的这八百残兵,这几日更是跟自己打成了一片,自己还肩负着他们的生命。

    所以,即便之后百分之一的可能,房遗爱也不可能拿自己的人去冒险!

    房遗爱带的人,可是分别冲吐蕃探子和松洲的探子身上,知道了貌似侯君集的通报上并未通知派任自己为先锋官一事!

    这,更是让房遗爱在警惕惆怅之余,更是莫名的哀叹。心下更加觉得还是等侯君集的大军抵达之后,一起进城的好。

    在侯君集发话之后,感觉终于回到了自己人的地盘,房遗爱心下没来由的松了一口气,这些日子紧绷的心弦,突然间放松了不少。

    是以,在侯君集发话让大家按品次落座之后,劳累了这些天,基本上没怎么休息的房遗爱,虽然心下一直提醒自己,侯君集就坐在上头,不能就这么放松的睡过去,还暗地里掐着自己的大腿。

    奈何,这些日的厮杀,早已经让房遗爱身心疲累,精力不支。在屁股挨上椅子不过眨眼的功夫,就靠着椅背睡了过去。

    只有那不停颤动的睫毛,似在说明房遗爱并未深睡。

    可能是由于睡觉姿势不得劲儿,从不打呼噜的房遗爱,竟然在中堂之上打起了轻鼾。

    本来进城的时候,松洲城的人就觉得房遗爱等人有些疲累,有心想要给房遗爱说情,让他回去休息,不过想到房遗爱是侯君集麾下的人,众人也不好多插嘴。

    再加上,一会儿侯君集肯定要询问松洲今日的战况和军情,留下早到了松洲几日的房遗爱,好相互印证一番这几日的情况,免得侯君集有什么不满,在全都怪在自己等松洲守将身上。

    可众人也没想到,房遗爱竟然一沾椅子就疲累的睡了过去。

    正在询问韩威等人松洲近况,以及所剩兵力、军械储备和粮草消耗,还有吐蕃军营的情况。

    韩威不顾刚起身才交代了十几句话的功夫,房遗爱竟然就睡着了?!

    听着房遗爱那细微而又均匀的轻鼾声,众人有些愕然。

    愕然之后,松洲守将心情唏嘘的同时,不免含笑的望着房遗爱,眼底一片理解。

    而跟侯君集一起过来的人,有一部分不由的皱眉,不悦的看向房遗爱。大部分人,全都对此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坐在上头的侯君集,眼睛虽然一直颇显器重的看向韩威,眼角却始终有一道余光,黏糊在房遗爱的身上,并未离开半分半秒。

    见到房遗爱竟然真的疲累的沾椅子就睡,侯君集眉头微不可查的一皱即展,眼底的神色变幻了一下。

    没理会韩威的错愕,和小心的探看,侯君集端起面前的茶盏,轻轻的抿了一口水,却是借机将座下众人的神色表情,一个不落的收在了眼底,计入了心下。

    见松洲守将,竟然大都对房遗爱很有好感,这让侯君集有些疑惑,再加上之前那剩余的八百多刺头营的人,望向房遗爱的目光也多有崇拜和尊敬,这让侯君集心下犯疑。

    难不成,事情的发展,并未按照自己设想的那样进行?还是说,从未领过兵,指挥过战斗的房遗爱,竟然天生就是将领大才不成?

    不但收服了刺头营的人,更是带着他们参加了大战?看松洲守军的样子,只怕房遗爱的战绩应该是得了他们的认可了还?

    想到这里,侯君集心下有些烦躁,将茶盏轻轻的放在了面前的几案上,听着韩威有些刻意压低的声音,侯君集毫无预兆的一巴掌拍在了几案上!

第二九一章 心思

    第二九一章心思(二更)

    “砰!”

    侯君集突兀的一巴掌,吓得众人心下一惊,不明白刚才还无视房遗爱睡觉的侯大将军,为何突然面无表情的来此一下?莫不是真的不满疲累的先锋官房遗爱的无心之举?

    众人扫了眼上头看不出喜怒的侯君集,韩威也眼神变幻了一下,闭上了正在回报的嘴巴,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当场,没去理会侯君集望向房遗爱的复杂目光。

    许是这几天一直处在高度的警觉中,迷迷糊糊并未睡实在的房遗爱,在听到突然的一声响之后,猛地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全身戒备的站在了当场,毫无征兆的睁开了原本死沉的双眼,迷糊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容忽略的凌厉之气,扫视着四周。

    “预警!戒备!准备战斗!”

    惯性的喊完话之后,房遗爱眼里的厉芒未退,人顿时清醒了不少,看了眼周围,发现场景似乎有些不对啊?

    这才猛然间记起,自己等人已经随着到了的侯君集大部队,进了相对安全的松洲城,貌似自己的人都已经下去吃热食,找地儿休息去了,自己好像是陪着侯君集等人,去了中堂。

    中堂?中堂!

    看了眼两边列座的人等,房遗爱快速转身,果然看到了上头目光复杂,面无表情的侯君集,正在盯着自己看。

    意思到不是敌袭,应该是自己刚才累的撑不住睡着了,惹了侯君集不快,房遗爱松口气,身上的凌厉之气也瞬间收敛,又从突兀的猛虎状态,变成了一个疲惫的无力之人。

    ***,爱咋咋地吧,摆明了折腾人吗这不是!

    心下腹诽的同时,房遗爱面上不得不赫然的看向沉着脸的侯君集,乖乖的拱手请罪,不然,侯君集不定怎么找自己的麻烦那。

    想着侯君集新到松洲城,必然要来个新官上任三把火,房遗爱可不想触这霉头。

    反正大丈夫能屈能伸,暂时向侯君集服软低头,只求这位将军别在折腾自己,尽快放自己回去睡觉,不然,多日休息不足,怕是会引出神经性偏头痛,***,那滋味可不好受。

    看着身形有些不稳,拱手服拜请罪的房遗爱,侯君集若不是看到在场不少人惊奇的目光,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房遗爱刚才惊醒的一瞬间,浑身上下爆发出的那种凌厉气势。

    “免礼。”

    侯君集心下叹息一声,想着出任前锋,并未让无带兵经验的房遗爱,手忙脚乱,反而让他收服了刺头营的人。

    侯君集想着,自己让他出任先锋,他也未曾丧生或重伤在战场中。既然这样,自己终须顾忌一下皇上太子和公主等人。

    一想到皇上和太子,在知道房遗爱出任先锋之后,先后传来的斥责的话语,侯君集心下有些不平,为何自己为皇上南征北战,厮杀了半辈子,在皇上的心里,竟然比不上一个小小的不及弱冠的房遗爱?!

    就连自己看好,一直努力拉拢关系的太子,竟然也提他房遗爱出头!房遗爱可是害死自己唯一可心的嫡女,还有出息的长子不能回家的扫把星!

    更有娇纵刁蛮,任性妄为的高阳公主,竟然也在皇上和太子的默许下,让人带话警告自己!说是她的未来驸马,要是在战场上出了事的话,呵呵呵,她堂堂公主会做出什么事来,她也不知道!**裸的威胁啊!她一个小小公主,竟然威胁他一个位高权重个的大将军!

    侯君集心下有些悲凉,有些愤怒,真想不及后果的将房遗爱用军法杖毙,来平复自己心下的怒火!

    可是他知道,身为朝廷命官,位极人臣的他,身为人夫人父的他,面对房遗爱这个皇上皇后和太子跟前的轰人,根本没有任性妄为的资本!谁让他现在的一切,虽然是自己用命搏来的,可是存与不存,却仍旧全在皇上一念之间!呵呵,皇上一念之间啊!

    若是……侯君集心下一颤,赶忙挥去了心下危险的想法,平抑住纷乱的思绪,眼神以及面色,全都不待波澜的,平静看向房遗爱。

    细细的打量了一下房遗爱身上有几处残破的甲胄,还有身上的泥土草屑,以及更多的血渍,侯君集是以刚才还在汇报交接松洲城事务的韩威,转而以威严上司的嘴脸,看向房遗爱,问道,“看房先锋官的样子,想来今日作战劳累了,这样,被将军也不是不知变通之人,不如先有房先锋官禀报一下抵达松洲之后的战果,好先行休息去,诸位将军意下如何?”

    侯君集的最后两句话,很是体恤下属的征求一下在座众人的意见,显得很是提携后辈。

    侯君集的心腹将领,虽然不知道侯君集是何意,却很是配合的附和称是。

    松洲一众守将,听了侯君集的话,见侯君集竟然如此的爱护手下将领,全都心下松了口气,对侯君集的感观好了不少,对侯君集的话自然也不会反驳。

    也就韩威和参军两个,看了眼对面坐着的众援军将领,交换了一下眼神,将困惑埋在了心里,随大流的跟着点头同意,附和着说“侯君集体恤下属。”

    剩下一部分跟来的将领,心下多少明白房遗爱和侯君集之间的乌龙事情,不支持不反对的,任由侯君集的该怎样怎样,并不发表意见。

    房遗爱心下只想赶紧吃些东西,然后找个平整的地儿,好好的睡上一觉,不然自己真的会撑不下去,再次睡到在这中堂之上。

    至于侯君集什么心思,又在打什么主意,房遗爱现在根本就管不着,整个脑子里只是不断的闹腾着:我要睡觉!我要睡觉!睡觉!睡觉!觉!觉!……

    见自己的提议,众人基本上通过,侯君集心情还算可以,让房遗爱将这几日的战功,好好的汇报一番,也好让他好好的了解一下吐蕃兵的实力,和作战特色。

    “是,大将军。”房遗爱强睁着酸涩到了极致的眼睛,张口应道。

    应完声,房遗爱并未说话,而是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本,这是房遗爱手下两个暂时当书记的士兵,奉房遗爱的命令,这两天大体整理出来的。

    房遗爱脚步有些虚浮的,摇摇晃晃,就要将本本送到侯君集手里。

    走了没两步,房遗爱实在是真撑不住了,整个人年光荣的趴地上睡着了,还好临睡前没忘记给大家说自己手里的小本本是干嘛用的。

    侯君集皱了下眉头,让人将房遗爱手里的临时军功册呈上来,有让熟悉情况的韩威叫人安排一下,将房遗爱抬下去休息。

    叫过门外的士兵,好生经房遗爱抬走,韩威叫站在末尾处的韩铮,带人去安顿房遗爱。

    韩铮自然是欣然乐意,总比在中堂听人谈庶务强的多。

    本来,韩威不想被加进房遗爱和侯君集之间,可是,他的好儿子,满心想要好好等着先锋官房遗爱醒来,以便第一时间可以逮着房遗爱切磋,顺便询问他们那么些人,在城外山林里的情况如何?刺不刺激?好不好玩?杀敌杀得爽不爽?

    所以,韩铮并未按照韩威的意思去安排,而是直接让人将房遗爱抬进了韩府,他韩铮自己居住的建园厢房内。

    等韩威等人伺候好侯君集等人,陪着用了接风宴之后,回到韩府,廷尉房遗爱让自己儿子给抬回了他自己的园子,韩威的面色变换了一下,有些无语。

    韩威真不明白,看这个先锋官的样子,貌似年纪跟韩铮不相上下,怎么人家就能独挡一面?为什么自己儿子,就不能这么的出息啊?据说,这个先锋官,还是今年的文科探花武科状元的双重身份。

    思及此,韩威忍不住心下期盼,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什么时候能够文武双全,好好的给自己长长脸那?

    既然自己儿子对这个背景深厚的先锋官感兴趣,也许让了让两人交好,说不定儿子也能学的稳重些。

    随即,韩威自己又摇了摇头,显然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难,“算了!”韩威叹口气,看了眼儿子建园所在的方向,然后战事爆发之后,难得的赶在亥时初刻之前,回家休息。

    等房遗爱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打量着这陌生的房间,陌生的摆设物件,房遗爱神清气爽的起身活动了一下身子。

    他可是记得,自己半睡半醒间,晕晕乎乎,似知觉未知觉的让人给抬走了,后来还有人一个劲儿的在自己耳边说什么比试,只是自己太困,后来是真的沉沉的睡去了。

    看到旁边衣架上放置的干净新衣,好像并不属于自己,像是主人家细心的给自己备下的换洗衣物。

    只是,闻着自己身上的酸味,房遗爱没先穿衣服,而是打开房门,想找人要水洗洗干净,不然带着一身味,出去不礼貌。

    这边房遗爱刚洗漱完,洗澡水还没准备好的时候,一个十六七的年轻人,一身甲胄,兴冲冲的跑了过来,立在房遗爱面前,说道,“我要和你切磋一下拳脚!你昨天答应了的。”

第二九二章 邀战

    第二九二章邀战(三更!)

    收拾完韩铮,房遗爱一身清爽的,带着自称是向导,实际上是刚被房遗爱收拾服帖的跟班韩铮,去重新拜见了大将军侯君集。

    然后去看了自己手下残存的八百多人,见大家的伤势都已经包扎好了,身上也也收拾了一番,精神也都恢复了不少。

    房遗爱本打算把一个劲追问自己在城外的游击生活的韩铮,踹给吴瞒几个,只是一想到自己在韩府借宿了一晚,应该当面拜见一下松洲城大都督韩威,也就不好将韩铮给踹下了。

    蹬上了城楼,房遗爱忍不住感慨的摸着因为战争而破损的青色墙砖,回想着前几天的经历,简直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本来醒来的时候,还觉得那几天的经历有些不真实。可是,抚摸着这满是划痕,多有破损的墙垛,闻着空气中淡而不散的血腥味,看着城墙上有些疲惫,却仍旧满脸无畏的坚守士卒。

    这一且,无不都是在提醒自己,这一切都是真实的!自己,正在经历真是的战争!

    回想着前两次见到的吐蕃士兵攻城的震撼画面,若不是那嘶吼声,惨叫声、金属交击的声音,还有空中扩散出来的血腥味,房遗爱恍惚间,还以为自己是在参观别人的拍片现场!

    远远的看见城墙上,抱着敌人一起坠落,同归于尽的重伤士兵,想着他们脸上或是平静、或是兴奋、或是满足的样子,房遗爱发现,原来自己并不是只会宅在医海里的人,原来自己也有一身容易沸腾的热血!属于保家卫国的热血!

    若不是初次抵达松洲的时候,当天就见识了一场惨烈异常,却各自勇绝的血色攻城之战,房遗爱觉得,自己不可能会那么快忍下战争的残酷,也不会可能那么快就适应了战场上的厮杀,可以凭着心中的热血,而冷静的带人去偷营!

    自己虽然有着医者的冷静,若是没有那场只直观的血肉震撼,怕是自己这个战争菜鸟,初战时,应该是会被恐惧害怕的情绪占据更多的心灵,而不是因为悲愤和热血,而让果决和勇气压制了本能的恐惧!

    战争,很残忍,但,也很能磨练人。

    房遗爱叹息一声,收回茫然的视线时,发现有人正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自己。韩铮也古怪的打量着自己。

    “在下先锋官房遗爱,见过各位将军。”房遗爱谦逊的拱手说道,实在是,除了韩铮之外,在场的就自己年岁最小,想必沙场经验也是最少的吧?

    属于对守护家国疆土的几位将军,房遗爱很是真诚敬佩,直接深深一辑。

    众人对于房遗爱不骄不躁的谦逊态度,很是满意,不知觉的,看向房遗爱的目光,多了长辈对晚辈的关爱和提携之意。

    在为首一人的瞪视下,韩铮才反应过来,朝房遗爱轻扯了一下嘴角,然后满脸笑容的转过身,给房遗爱挨个介绍众人。

    鉴于对方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原则,房遗爱自是跟着韩铮,朝众人挨个行子侄礼,毕竟众人的年龄和态度摆在哪儿了。

    韩威等人看着房遗爱很是满意,招呼着房遗爱跟众人去了城楼。

    面对众人关于自己等人在城外怎么度过的那几天,房遗爱挠挠头,避重就轻的简要讲了一遍。

    对方房遗爱之前借用前世伟人“敌进我退,敌撤我追”的那个游击原则,对吐蕃军营的小规模骚扰,房遗爱见众人深思,就更加直白的解释为,就像苍蝇惹人烦一样,既然明摆着我打不过你,那么我只要借助自己的人少,可以灵活转移,用烦得也的烦死那帮吐蕃兵!

    晚上用晚饭,房遗爱本想去自己的兵占据的校场一角,跟大家一起休息,好交流交流一下这几天征战的心得。

    却被热情的韩铮,在韩威的示意下,给拽回来韩府,不过这次,房遗爱把曹达给叫上了,好方便自己跟吴瞒等人传递消息。呃,虽然凭吴瞒手底下交出来的那些斥候,自己在哪儿,身边有什么异常,吴瞒肯定能第一时间知晓。

    次日清晨,吐蕃军营在经过一番变动之后,弃宗弄赞让使者给大将军侯君集送来了一封邀战信。

    邀战信上大体意思是在说:

    早前以为大唐军士,都是一等一的好男儿,可以跟他们雪域高原上的勇士相比。却不料,此来中原,所见所闻着,无一不表示大唐男儿,只会龟缩在厚高的城墙之后,没有一丁点儿敢血站疆场的勇气!

    大唐的男人,这样龟缩的男人,也配称得上男人?不若躲进女人的衣裙地下,或是滚回娘胎里,在好好的孕养一番吧!

    不知道大唐这种只会躲的男人,晚上能不能满足女人?若是不行的话,我们雪域高原有的是可以满足女人的勇猛男人!哈哈哈!

    大唐将军,是男人的话,明天辰时三刻,沙场上较量吧!让你们大唐人见识见识,什么才是勇士!什么才是真男人!

    书信的下方并未署名。

    整个书信通篇下来,无不是在骂大唐的男人不是男人,是乌龟,是软蛋,是胆小鬼,就是想用这种方法,激惹大唐将士出城应战罢了。

    其实,就房遗爱看,这两天远道而来的援军,基本上已经修正完毕,想要沙场立功的士气很是高涨。

    原本被围困住的松洲将士,之前有过战败的经历,然后就被憋在松洲城内只守不攻的,坚守了二十来天的时间,之前低迷的败军之气,早就消散殆尽,再加上援军的到来,想要雪耻的呼声也是很高。

    当然,也不能否认,房遗爱带领的一千先锋军,在放火、打杀和骚扰吐蕃军营这么多天,也只是折掉了一百多人罢了,这也无形中给了援军和松洲兵增长了不少的士气和信心。

    所以,房遗爱觉得,就侯君集多年带兵征战的经验,断不会轻易放过如此天时地利人和的好时机!

    是以,即便弃宗弄赞不来邀战信,侯君集应该也会派人送邀战信过去,好只管的掂量一下吐蕃的战力。

    看着大厅中,一个个将领,无不摩拳擦掌,群情激奋的急急请战,对此,侯君集很是满意。

    只是,看到末座上望着屋外的天空,有些愣神的房遗爱,侯君集心下还是多少有些憋闷。

    “明日一战,事关我大唐军威和全军士气,首战尤其重要,不知哪位将军愿意挑起首战重任,出任先锋官一职?”侯君集面无表情的扫向座下的众人,缓缓问道,只是说道“先锋官”三个字的时候,猛然间加重了语气,显然是在激诈没太大反应的房遗爱。

    出了两个愣头青积极请战之外,众人显然都注意到了侯君集的视线,并未像之前那样,吆喝着出声请战,而是一片寂静的看向房遗爱。

    房遗爱也知道明日首战的重要性,不但关系到军威和士气,也有可能会影响到侯君集等人接下来的安排,所以,明日首战,房遗爱以为侯君集应该选一个稳重而有经验,武力值又不错的经过战争洗礼的老人。所以,这个重要的首战,应该轮不到自己才是。

    再说,自己之前积攒的军功也不少了,而侯君集麾下的其他人,都是初来咋到,显然更是需要积累军功以提升官阶,以侯君集的性子,十有六七,应该会将明日一战的出场人员,大都安排上他信得过的自己人才是。

    而且,以自己和他目前之间的关系,若是自己积累战功多了,只怕侯君集看自己的嘴脸就更阴沉了,到时候,还不定再有什么坏水等着自己。虽说应该不会丧命,但也遭罪不是。

    是以,对于侯君集召集众将,商议明日出战之事,房遗爱为了保险起见,也就是出来应个境儿,做个尽职尽责的绿草,来衬托那一个个信心十足的壮硕红花。

    大厅里有侯君集在,房遗爱又怎么会放任自己在他面前走神。不过是一边支着耳朵听着侯君集和众将令的交谈,好吸取经验。

    另一方面,不过是在思量着吐蕃军的在这个时候,急急的邀战,应该跟他们的士气有些低迷有关。

    还有,自己之前好像烧掉了他们不少的粮草,想来他们的粮草补给也是个问题。

    再有,松洲一带的气候,对大唐军士来说,还好适应,但是对于高原上赶着夏天下来的吐蕃兵来说,想必很是湿闷,不少人应该会起湿疹吧。

    人在生病的时候,是脆弱的,最思念的也不过是家里的亲人,还有熟悉的家乡。

    若是这种思乡情绪蔓延开来的话,想必,弃宗弄赞和禄东赞两个应该就不好控制军队了吧。

    到时候……

    不过,吐蕃人谁都可以回高原,弃宗弄赞和禄东赞两个必须留下!

    丫丫的,早前竟然趁自己不再长安城的时候,禄东赞竟然打听出李世民最为宠爱的女儿中,身体最棒的是淑儿,想要把自家淑儿给求取过去!

    虽然不知道自己和淑儿会不会产生爱情的火花出来,可无论如何,淑儿都是自己老婆!

    这丫的奸佞,竟然想抢自己的老婆!这是不共戴天的夺妻之恨啊!

    呃,虽然没夺走。

第二九三章 首战令

    第二九三章首战令(四更!)

    房遗爱正想着怎么能将,曾经打自己老婆主意的弃宗弄赞和禄东赞两个混球给咔嚓留下当地肥的时候,感觉旁边人叫了一下自己。

    “房将军?房将军?房将军!”

    见厅内一片寂静,众人看了眼侯君集越来越阴沉的脸色,越来越不悦的眼神,大气都不敢出。

    全都瞄了眼兀自好像没有觉察场中气愤变化的房遗爱,不由的心下很是佩服房遗爱,大将军都快被他给气爆了,他竟然还无所觉。

    “嗯?怎么了?”房遗爱眉头轻皱,不解的看向旁边的座位上的人,低声问道,大厅内冷场的气氛,他刚才就觉察到了,自是觉得问题应该不是出在自己身上才是。

    房遗爱自己还在纳闷,刚才大家都还积极请战,怎么侯君集一提重要的首战出场人员,怎么就讪讪坐下的两个年青的将领请命?其余的人,资历老,身手好的人,怎么这会儿都没了声息?

    接收到小声叫自己的人,给予的提示眼神,房遗爱顺着所指看了过去。

    哎呀,我的个妈呀!把房遗爱下了一跳,心肝儿一颤。

    房遗爱正好顺着自己上首处的好心人让出的空间,对上了侯君集有些阴鹜,又满含怒火的双眸!

    房遗爱有些疑惑的微微扫了一圈在场的人,见大家都是或偷看,或光明正大瞄,总之,基本上各人的都有各色的目光瞄向自己。

    怎么,搞了半天,原来侯君集之前那句话中加重语气的“先锋官”三个字,真的是在提醒自己,他想要让自己接下这首战出场?

    见房遗爱满脸不解的样,侯君集强压下心中几欲爆发的火气,带着怒气说道,“房将军,可否将本将军之前说过的那句话,给大家重复一遍?嗯?”

    “末将领命!”房遗爱站起身行,朝侯君集拱手应道。

    众人全都好奇的看着房遗爱,心想难不成房遗爱刚才一直在听着,并未分神?

    “将军刚才所说是:明日一战,事关我大唐军威和全军士气,首战尤其重要,不知哪位将军愿意挑起首战重任,出任先锋官一职?”房遗爱坦然不惧的复述道,就连“先锋官”三个加重音都给突出了出来,然后拱手说道,“不知道将军是否是让末将重复的这句话?”

    众人还真没想到,房遗爱竟然真的一字不拉的复述了出来,而且语气也颇为相似。

    侯君集面色稍绮,心下冷哼一声,眼神恢复如常,朝房遗爱询问道,“不知今科武状元房将军,可有兴趣接着首战先锋一职?”

    “将军有意提拔末将,将军之令,末将焉敢不从。”房遗爱心思转了两圈,立在当场,中规中矩的拱手说道。

    虽然有些不明白,侯君集为何非得挤兑着让自己出战首战先锋,不过,房遗爱觉得,侯君集应该肯定没按什么好心就是了。

    果然,侯君集接下来的话,虽然合情合理,却也有些为难人。

    “好,本将军就喜欢你这股爽快劲儿。”侯君集似满脸欣赏的看着房遗爱,眼睛里却没有任何的波动。

    “房遗爱接令!”侯君集从令盒里取出一支军令,望着房遗爱,威严无比的说道。

    房遗爱上前两步,单膝跪在众人中间,拱手说道,“末将在!”

    “明日是大军抵达松洲,与吐蕃之首战,本将军认命你为明日首战先锋一职,本将军率领众将军和将士,与城外为你掠阵,好好灭一灭吐蕃的士气,扬一扬我大唐的威风!”侯君集目光严肃的看着房遗爱,继续说道,“明日出战,只许胜,不许败!否者军法处置!”

    房遗爱目光一紧,仍旧恭敬的拱手说道,“末将遵令!”

    “好!”侯君集说道,将手里的军令扔到了房遗爱的手里。

    这一变故,让众人面面相窥,感情刚才义愤填膺,争着抢着要出战的一群人,竟然没有捞到首战之功,侯君集竟然将首战令,交给了场中唯一一个没有争没有抢的人!

    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不争之争,争之不争,争不敌不争?”

    不过,有些有资历的老将,基本上都是松洲城的守城将领,见侯君集竟然将首战令给了房遗爱,从没有参加过沙场斗将的毛头小!

    好些人心下不解,一时间想不明白,侯君集到底是真爱护房遗爱那?还是故意想让房遗爱去送死?

    就算是房遗爱是武状元之资,之前虽然也在山林里野战了几天,可终是没有在万众瞩目之下,与人比斗的经历!

    功夫再好,要是缺失了经验,在战场上遇到各色不一样的敌人,很容易吃亏在经验不足上!甚至,丢了性命!

    对于侯君集的心思,松洲城的人不好揣摩,京城跟来人的,有部分人已经皱起了眉头,而侯君集的嫡系人马,多是用不屑和幸灾乐祸的眼光看向房遗爱。

    房遗爱神色自若地退回了自己的末位座椅,手里好奇地把玩着军令,心下有些激动,激动明天终于可以见见电视上才能见到的冷兵器十道的斗将场面;有些兴奋,兴奋的是,自己竟然是大唐与吐蕃斗将的参赛选手;有些忐忑,忐忑自己并不清楚对方到底会派什么样的人来;更多的却是期待!是的,期待!期待明天能够恨恨的揍一番,那些践踏两天的吐蕃人!

    一时间,房遗爱体内的好战因子,一发不可收拾的,熊熊燃烧了起来!

    不过房遗爱的大脑还是保持了应有的冷静。

    等侯君集分派完任务之后,众人恭喜着拿到首战令的房遗爱,顺便鼓励了一番,大家这才散去,准备明天的战斗。

    房遗爱拱手谢过众人,跟着松洲城的几员守将,一起到了城头的阁楼里。

    知道房遗爱明日出战事关不浅,众人有对房遗爱看着顺眼,对房遗爱跟来的目的更是心知肚明。

    当下,落座之后,也不待房遗爱开口相求,众人就七嘴八舌,相互印证的将吐蕃军营里需要注意的人员,以及各位排得上号的将军的擅长,也都毫无保留的共享给了房遗爱。

    最后,房遗爱拱手说道,“若是明日一战旗开得胜的话,回头等打完了吐蕃兵之后,房遗爱定请众位好好的醉一场!”

    回到韩府,房遗爱将首战令收好,然后拿起自己的长枪。在韩铮的小院里耍弄了起来。

    练了一会,除了一身汗的房遗爱,感觉有些口渴,就提着枪就回了自己的临时住房,想要倒杯茶喝。

    提起桌上的茶壶,房遗爱发现竟然是空的,想到刚才曹达可是进来喝过水的,白了眼院子里比划拳脚的曹达,摇了摇头。

    房遗爱发现自己竟然无比的怀念起房崎来。

    有房崎在,自己感觉渴的时候,准能次次都有温度适中的水喝,那小子可是心细着那,办事还利索。

    唉,都是该死的侯君集害得!

    被人家的勋贵子弟入军历练,都能带一个随身小厮跟着一起入军历练,就连当初陆义也是带着房名去的。

    偏生轮到自己的时候,侯君集所在的右武卫很是适时的取消了。小厮可以陪同主子一同入军这一条。

    面对自己的询问时,还一副“我就是欺负你!怎么地?咬我啊?”的样子,很是臭屁的告诉自己,那条规矩,就是在房遗爱踏足右武卫的时候,他们右武卫才给及地取消的!

    明摆着欺负人,房遗爱还没话说,只能让房崎回府去了。

    貌似,只从自己入了军之后,老是觉得身边跟缺个熟念的东西,原来是房崎没跟在自己身边的缘故啊。

    房遗爱放下长枪,提着壶,朝着韩府的厨房里去打些热水。

    次日,也就是约战的当天,房遗爱一早起床,活动了身子,美美的吃了顿早餐,换上铠甲,去校场集合。

    侯君集在校场临时搭建的高台上,向着地下密密麻麻的兵卒们,鼓励和忽悠了一番,将大家的热血都给调动了起来,全都是一副不可抑止的热血好战的样子。

    房遗爱骑上身形矫健,灵气十足的追风,提着长枪的手,手心里已经渗出了一层密汗。至于侯君集说的是什么内容,房遗爱反而并未听进去半分半毫。

    胯下的追风,好似知道今天自己要陪主人一起上战场,整个马看上去那是精神头十足,四只蹄子不停的在原地踏步,两只大眼睛里头,满是兴奋和期待之色。

    房遗爱揉了揉马头,失笑的看着兴奋的追风,心想,果然跟它爹忽驳雷一样,天生适合上战场。

    安抚着胯下的追风不要太心急,房遗爱心里的紧张感觉也在慢慢的缓解着。

    时辰一到,南城大门敞亮的打开了。

    列队整齐的兵卒们,成队成队的往外撒丫子跑去,等兵卒们都跑出去完了,在战场上列好的队形。

    侯君集深深的看了房遗爱一眼,点了点头,说了声,“迎战!”一打马,率先朝城门外奔去。

    因为自己今天是先锋官,所以房遗爱一撇嘴,打马跟在了侯君集身后。

    众将令也紧随其后,鱼贯出城。

第二九四章 出战(五更!求支持!)

    第二九四章出战(五更!求支持!)

    身为主帅,侯君集自然将马停在了中间,房遗爱惯性的在侯君集右侧,勒住了马缰。

    其余跟出来压阵的将领,也都全副武装的,将马匹均匀的分散早了侯君集和房遗爱的两侧。

    与己方阵营像个不过五六百里的地方,就是吐蕃兵的阵营。

    房遗爱本以为,今天对方顶多出来个禄东赞或是索朗普布,没成想,出来的的竟然是对方的**oss弃宗弄赞。

    看那华贵的坐车,而且撑太阳伞的,无车身,只有雕梁画栋涂金抹银的板车底座,上头顶死了一把宽大的椅子而已。绝对属于气息流通型的!

    骑马立在弃宗弄赞坐车旁的那个绿衣服的胡子大叔,好像就是韩威他们几个说的那个狡猾狡猾的禄东赞!

    感情自己一出场,就让自己看到了先前合计抢自己老婆的两个混蛋,老天还真是眷顾自己,生怕回头乱战的时候,自己会找不到正主。

    侯君集策马向前百米左右,弃宗弄赞的坐车也超前赶了百米左右,两人相对练习着大嗓门,互相之间吼了一堆的废话,再挖苦对方几句,编排对方几句,然后又相互默契十足的各自调转马头回了自己的阵营。

    等双方的最高领导,都双双稳住身形,站进自己的编队之后,弃宗弄赞傲慢的在座椅上,看似随意的点了不远处一个大块头,然后指了指空出来的战场。意思是让那人首场出战。

    侯君集看到弃宗弄赞的点出来的那个人,跟熊一般的壮实,这亏了他身下战马也是匹万里挑一的上等宝马,不然,换匹普通的马,都得让他给压的当场吐白沫。

    看着那人气场十足的样子,侯君集心下有些后悔,为何昨日因为看不顺眼而再次点了房遗爱的先锋!

    看那人满身满脸横肉颤动的样子,显然是吐蕃军中排名第四的虎狼将军卡巴塔,此人单独一臂的力量都能达千斤!手里两柄重刀,每一柄都有五十多斤重!

    再看看房遗爱,在长安城呆着的时候,看上去也是个壮实的,可是相对于卡巴塔来说,房遗爱的身形无疑显得娇小了许多。

    房遗爱虽然在京城看来,也是天生臂力过人的,只是每支臂力,还是短了对方至少两百斤有余!

    房遗爱的虎头长枪,虽然是尉迟恭几个特地让将作监的人专门用好材料打造的,可是重量上也不过六十余斤,还不知道能不能挡得住对方的双刀压顶一式那。

    若是房遗爱真的在这一战中出个什么事儿,跟吐蕃的大战即便能够全胜,他侯君集回去也得面临不少的责罚,冷板凳肯定是会坐上了。

    心下叹口气,侯君集是追悔莫及。

    只是,左右看了一眼,发现在场的人,能够格扛得住卡巴塔的攻击的人,貌似除了以力见长,且不在场的程咬金、尉迟恭、牛进达三人外,连自己都未必能够扛着住多久,对方兵器交击是带来的撞击之力!

    似乎,除了房遗爱还是力大之外,别人上去估计撑不了十几个回合,就有可能人头搬家!

    难不成,让自己这个大将军上战场首战?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侯君集就否定了,若是自己现在上了,也就没了威慑力了,万一自己要是战败了,岂不是要没脸的带着十万大军,向之前韩威一样,龟缩在松洲城内?然后再等待着牛进达等人的到来?不成!他侯君集丢不起那人!

    就在侯君集神思纷乱,目光复杂的看向对方出战之人时,房遗爱看到对方那雄壮的体形,心下微紧,满上带着轻松的笑意,揉了揉追风的脖颈,小声低喃了一句,“兄弟,待会儿那力量,你可得给力的撑住啊,哥哥可就靠你了。”

    说完,房遗爱也不扯马缰,只是轻轻的一夹马腹,吊儿郎当的扛着自己的长枪就上前来了。

    侯君集望望房遗爱的身影,张了张嘴,终是没出声音把他叫回来。

    房遗爱的样子,充分体验了先人总结道的“思想上蔑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的战略。

    见唐军中间竟然出来一个年轻的过分的小毛孩,而且还吊儿郎当,满脸新奇笑意的看着自己,好似不是来跟自己交战的,倒像是来走马观花看新奇的。

    看到房遗爱这副样子,卡巴塔皱眉不悦的看了眼唐营的方向,然后轻蔑而又不耐烦的朝房遗爱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鸟语。

    房遗爱满脸茫然的看着卡巴塔,等对方住嘴了,然后不解的掏了掏耳朵,接着很是认真又礼貌的,一个字一个字的慢慢回说道,“麻烦请说人话!我是人,听不懂鸟语!”

    “你敢侮辱我不是人!?”卡巴塔目带怒意的说道。

    “你这不是会人话吗?”房遗爱不满的翻了个白眼,眼光始终小心的戒备着对方的动作,然后苦口婆心的劝说道,“虽然你长的像黑瞎子,身材还赶不上黑瞎子苗条,怕是遇见你中意的女人,办事的时候也得妥协的躺下边吧?不然事儿还没完直接将女人给压死在身下,那可就不叫办事了,就成了邪恶的奸什么尸了。”

    “你真可怜,竟然因为身材体重的原因,成了史上第一个寻欢变成奸尸癖的变态狂。”房遗爱无比同情的说道,“可你也不能去学鸟语啊,难不成你以为学了鸟语后,就能象鸟一样身材轻盈了?荒谬!”

    “呀啊啊!去死吧!”卡巴塔越听这小子的话越离谱,自己和自己的女人都好好的,这小白脸,小瘦猴,竟然诅咒自己夫妻欢爱的时候,让自己压死自己的女人!中原有句什么明言来着,屎可以忍,输不可以忍!

    想着,卡巴塔也不讲究什么互通姓名的战场礼节了,直接呀呀叫着,双刀朝房遗爱劈砍过来。

    “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个野蛮人!死胖子!”房遗爱像是吓坏了一般,慌乱的躲闪着对方的攻击,在躲不过去的时候,才拿长枪意思意思的堪堪档上一下,嘴里还不停歇的朝着卡巴塔怒骂着。

    直白易懂的三字经,和一串串惹人生气的话语,从房遗爱口子朝着卡巴塔喷了过来。

    看着房遗爱左突右闪,狼狈躲闪,竟然还脏字不断,气的卡巴塔一个劲的乱叫,也不管什么招式不招式了,只求最简洁明亮的将眼前这个可恶的大唐小白脸给碎撕万段,方能解心头之气!

    无论是从大唐军营这边,还是吐蕃军中这边,任谁都能看的出房遗爱敌不住卡巴塔的神力,就连满嘴成脏的话语,也显得有些吃力了。每次用长枪格挡一下卡巴塔的攻击,两只手都发颤,朕的他呲牙咧嘴。

    房遗爱来回躲了着躲着,终是无法骑马逃出卡巴塔的攻击范围,最后喘息着被人形巨塔样的卡巴塔,给用刀砍之力震下了马,同时好似震出了内伤,房遗爱当场吐了一口血!

    身为绝对的胜利者,卡巴塔有了当着大唐军士们玩猫戏老鼠的心情,主动跳下马来,胜券在握般,轻蔑的看向地上的房遗爱,一步步朝房遗爱逼近。

    房遗爱则是捂着胸口,看似狼狈的逃窜,又找回了出口成脏的感觉,丝毫不觉浪费口水,什么话都往卡巴塔身上倒。

    卡巴塔狰狞的看着房遗爱,像是宣判房遗爱死亡的阴府判官一边,举起了手里的屠刀!

    早在房遗爱左右难支的时候,大唐军营这边就有些慌乱,面上有些难看,众人虽然有心想要前去救援,可对方也有人未出,唐营这边的人过去,那边就有有人也跟着顶上!

    众人只能心下焦急的看着房遗爱狼狈的样子。

    不过,凡是找房遗爱陪练过的人,怎么看怎么觉得像是房遗爱在逗弄吐蕃的那个卡巴塔?

    侯君集目内亮光一闪,大体猜到了房遗爱的心思,随即气定神闲的坐在了马鞍上看戏,心道,看来自己昨天点了房遗爱的首战令,还真是明智之举啊!若是换了旁人,想必现在已经人头落地了。

    看了眼周边的这些将军们,有几个能想房遗爱这般会自毁形象的,先是让卡巴塔产生轻蔑心里,然后用言语相激对方,让对方乱了分寸失了理智。

    然后在判断出自己可能没办发将对方逼下马的时候,干脆自己先当受伤,用自己做饵料,仍旧借着辱骂,诱引着对方自己下马。

    看对方的骑马腿,显然是从小骑马而形成的,而且,盛传卡巴塔擅长马战,鲜少见到他步战,所以,这么大一坨坨的人,没了代替下盘的壮实马匹,那么属于他自己的下盘就是虚浮的,也是他的弱点所在了!

    看到房遗爱果然在对方得意的举起屠刀的时候,一个鲤鱼打挺,直接翻身而起,身形刚毅落稳,手里宛若游龙出海的长枪,已经密如雨点的攻击向了对方的下盘!

    对于房遗爱的这份观察力,和这一战的表现,侯君集心下很是满意,同时,想起儿子女儿的事情,心下也有些惋惜。心想,若是他不是他的话,这份才情和洞察,自己说什么也要收入门下,以传衣钵!

第二九五章 换人?

    第二九五章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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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着韩威一起留在城墙之上,负责防守的韩铮,见房遗爱被卡巴塔狼狈的打下马,吐血倒地的时候,满面焦急,恨不得冲下城墙,骑了马赶上去将房遗爱给抢救下来。//.小说网//

    韩威按下浮躁的韩铮,皱眉看向场中,不确定的说道,“你平时跟房将军交手,他的本事应该没这么差才对。估计他是在施计,想将卡巴塔给引下马来,来步战。”

    “真的吗?”韩铮疑惑的看了眼韩威,有些不信的问道。

    “你看,卡巴塔下马了。”韩威指着自己从马上下来的卡巴塔,顿感放松的说道。

    韩铮这才算是相信了父亲的话,不过看到房遗爱更加狼狈的样子,韩铮问道,“爹,他这是在干吗?示敌以弱吗?”

    “应该是,想要先消除敌人的戒心,然后激怒敌人,将他引离战马,取长补短,与之步战。”韩威说道。

    看到房遗爱在卡巴塔最得意的时候,开始了凌厉的反攻,韩铮兴奋的叫了声“好!”,比划着,盯着沙场之上。

    房遗爱枪若游龙,飞快的攻击者卡巴塔的下盘,根本不给对方出手的空隙。

    卡巴塔除了格挡与闪躲之外,根本就没有出手的机会!当然,他也可以用伤来换取出手的机会,只是,步战是他的弱点,他的步伐根本就不灵活。

    若是说卡巴塔的战力,在马上能够算是十成的话,他自己的双脚沾地之后,战力满打满算,也不足六成!足足降了四成多!

    从房遗爱反攻开始,吐蕃大军这边,众人的脸色就不太好看,原本气氛紧张的大唐军营,反而畅快的吐了口气。

    “唐人真奸诈!”弃宗弄赞坐车另一边,有个骑黑马的将领,目光凶狠的盯着房遗爱,不满的说道,坐下的战马,不停的踢着脚下的土地,宣示着背上主人此刻不平静的心情。

    弃宗弄赞皱眉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仍旧观注着沙场之上的两个人,等待着结果。

    在被房遗爱虚晃一枪,刺穿了左脚脚掌之后,卡巴塔心下的凶戾之气更甚从前,只是无奈没了有稳重的下盘,自身的实力很难发挥。 。 首发

    卡巴塔有心想要朝着自己的战马靠去,只要卡巴塔退进了马匹周围二十米左右,房遗爱就呼哨一声,追风很是听话的再将卡巴塔的战马给撞向远处,就是不让卡巴塔和他的战马再有接触的机会!

    卡巴塔感觉今天真的是出师不利,很有陨落的可能,心下不由的有些慌乱和狂躁,一个劲的在心下怒骂房遗爱和追风两个。

    可能是因为撞过追风,以至于发展到后来,房遗爱一呼哨,追风一瞪眼,卡巴塔的坐骑就自己乖乖的跑向远处,焦急而又可怜的看着自己的主人,烦操的踢着地面,无计可施。

    在脚掌被房遗爱刺穿之后,卡巴塔的双脚更是站立不稳,被房遗爱接二连三的刺伤。

    在卡巴塔双腿膝盖之下,满是血淋淋的伤口之后,房遗爱猛然间朝着卡巴塔的面门猛刺一枪!

    卡巴塔忍着腿脚上的伤痛,心下一惊,急忙将双刀交叉挡在了面前,保护自己的头面部。

    只是,房遗爱的这一枪,却是虚招,在卡巴塔急急的挡好之后,房遗爱已经半途变招,将长枪顺着卡巴塔战甲的缝隙,刺进了他的肚腹之内,使劲的一拧。

    房遗爱再抽出沾满鲜血的一尺多长的枪头时,卡巴塔整个人跪在了地上,看看肚子上流血的窟窿,再看看满头大汗的房遗爱,不敢的垂下脑袋,往一侧倒去。

    卡巴塔死了,房遗爱畅快的喘了几口气,召回了追风。

    在卡巴塔死不瞑目,倒地的一瞬间,两边的大军寂静了一下,然后唐军爆发出了喜悦的嘶吼,和加油声。

    而吐蕃大军中,充满了质疑声,大都不相信的看着倒地的卡巴塔,揉揉眼睛,希望再睁开的时候,虎狼将军卡巴塔能够再次起身战斗,将唐军的小将斩于马下。

    “大哥!”确定卡巴塔真的死了之后,不待弃宗弄赞点将,他旁边那个骑黑马的将领,就悲愤的大叫一声,带着复仇的怒吼,朝着房遗爱奔来。

    此人身形跟房遗爱挺相似,属于正常人,是卡巴塔的胞弟桑占布塔,也是能够跻身吐蕃将领前十的雪狼将军,擅长的兵器是长棍。

    此人马战虽然不如卡巴塔,但是步战绝对能在吐蕃军中将领之中排进前五名!好在此人的力气,比房遗爱要弱小一些,手里的长棍重量不过三十斤左右,是房遗爱长枪重量的一半。

    “大将军,要不要换人?”有人担忧的打马来到侯君集身旁,小声的询问道。

    实在是刚才房遗爱和卡巴塔两人的交手,也有两三柱香的时间了,房遗爱的体力已经被消耗了大半,想要再应战对方排在前十的猛将,怕是会凶多吉少。

    侯君集沉吟了一下,还没下定决心换不换将领的时候,翻身上马的房遗爱,已经和快马奔来的桑占布塔站在了一起。

    这下不用侯君集再拿主意了。

    城楼上的韩威,目光深邃的看了大军前方的侯君集一眼,心下暗自叹了口气,轻轻摇摇头,又将目光转向了沙场上应战的房遗爱。

    韩铮兴致高涨的,站在城楼上,不停的拍着城垛,给房遗爱交好加油。

    房遗爱嘴里不停的咒骂着,不知道是在咒骂不肯换将的侯君集,还是面前黑着脸跟自己交战的桑占布塔,总之,房遗爱心下不满全都下意识的爽快的发泄了出来。

    就像前世的时候,遇到大手术,跟着上台的时候,专注着手术,又怕紧张过度反而出错的时候,跟着台子上的主任他们,不停的说着话,缓解着心中的压力和紧张。

    房遗爱的出口成脏,让心中满是恨意的桑占布塔,更是火冒三丈,手里的攻击竟是急如雨点。

    满场只能听见房遗爱的说话声,和两人兵器相交时的撞击声。

    先前因为卡巴塔一战,房遗爱硬接了卡巴塔几下,双臂有些发麻,再加上之前的全力交战,耗去近三炷香,对战桑占布塔的时候,拖得时间越长,房遗爱感觉自己的手臂越是发酸,若是再久攻不下的话,怕是再拖个两三柱香的时间,自己就会先累的拿不住手里的长枪了。

    虚晃一枪,房遗爱赶紧打马败退,不过败退的方向不是唐营,而是沙场东边的树林!

    交战了这几百回合,桑占布塔心下也明了,房遗爱应该是手臂发酸,有些力不从心了。

    为了替兄长报仇,桑占布塔断不会放过房遗爱,于是紧追不舍的打马朝房遗爱追去。

    看到两人一前一后的朝着东边的小树林赶去,弃宗弄赞坐直身子,和禄东赞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人虽然没有认出房遗爱,就是之前向苍蝇一样在松洲城外不停的借着山林之便,来招惹吐蕃军营的唐人,可是眼底仍旧都布满了浓浓的担忧。

    唐军这边,除了一些有经验的老将,和松洲的守城将领,还有跟房遗爱钻过林子的八百多人之外,众人全都满是疑惑和担心,纷纷猜测,房遗爱这一战是不是输了?

    “爹,房将军是不是体力不支,败了下来?”韩铮看着场中一前一后跑偏的两匹马,挠挠头,想不明白的询问着韩威。

    “你若是感觉赢不了,是直接最短距离跑回大营?还是舍近求远的跑进树林?”韩威老神在在的问道。

    “废话!当然是跑回大营,这样活命的机会才会大嘛!”韩铮想也不想的说道,说完,眼睛一亮,从城墙上直起身来,望向韩威,说道,“爹,你的意识是说,房将军这是在诈输?”

    “你可别忘了,房将军在待人进入松洲城之前,可是领兵在城外的山林里转悠了还几天,诱杀了不少吐蕃将士。”韩威点点头,看着反应过来的儿子,说道,心下很是期待,希望儿子能够抓住时机,在打完仗之前,能够多跟房遗爱学学。

    “这么说,这个可恶的桑占布塔的人头,房将军是拿定了?!”韩铮很是解气的说道。

    “不过,就算拿到桑占布塔的人头,房将军估计也得累的够呛,要知道,桑占布塔的步战,在吐蕃军中也是数得着的!而且,之前一战,房将军的体力消耗,也不可谓不小。”韩威看向城下的侯君集,对韩铮说道。

    “大不了下一战的时候,换人就是了。”韩铮不以为意的摆手说道,很是期待的看向东边的树林里,隐约可见的两道人影。

    换人?傻孩子,哪有你说的那么轻松,若是战场指挥官,侯大将军不发话,房将军就算是没了力气,也得在战场上硬撑着!否则,擅自归队,就是不听指挥,这是要军法处置的!韩威看着侯君集的身影,心下无奈的说道。

    只是这些话,韩威不方便给儿子说,怕韩铮一个忍不住瞎嚷嚷,再得罪了侯君集,自己也就得不偿失了。只能是暗自祈祷,希望房遗爱福大命大,不会折损在这里。

第二九六章偷懒(二更求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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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房遗爱头也不回的伏在马背上,直接冲进了树林,已经被杀兄之仇冲昏了头,就连仅剩的一点理智,也因为算准了房遗爱早就体力不支给诱惑的,桑占布塔想也不想,就紧跟着房遗爱打马进了树林。

    看着房遗爱在树行里奔驰,桑占布塔冷哼一声,马缰一带,想要从旁边的树行中先行穿过去,将房遗爱截住,然后逼房遗爱下马步战,林子里马战有些活动不开。

    奔行了一会儿,眼看着就要赶上房遗爱的马了,桑占布塔嘴角勾起一丝凶残的冷笑,猛地一夹马腹,想要赶紧超过去,截断房遗爱的路,好尽快解决掉这个杀兄仇人,回去收敛兄长的尸体。

    哪知,就在桑占布塔的马匹将要和房遗爱的马匹持平的时候,原本满脸慌张的房遗爱,顿时脸色一寒,一扯马缰,追风心领神会,出乎桑占布塔预料的,直接从树空之间,飞奔着撞向桑占布塔的马匹!

    两马相撞的时候,房遗爱早就有所准备的,将自己的左脚从马镫里撤了出来,借着追风奔撞的贯力,手里的长枪狠狠的从桑占布塔的右侧腰间扎了进去,从左侧的肋下贯穿了出来!

    被撞到的桑占布塔和他的马,就这么反应不及的,被力量凶狠的追风,给撞飞到了旁边的树上!

    桑占布塔的坐马痛苦的嘶鸣一声,跪倒在了地上,马背上的桑占布塔的尸体,因为头撞在了树上,弄得额头上流出了鲜血。

    勒住追风,房遗爱有些疲累的翻身下马,拍了拍追风的脖颈,让追风在附近找点儿草吃,补充一下体力,房遗爱双手扶着膝盖,大口的喘息了一会儿,这才来到桑占布塔的身边。

    “***,战场上还要记仇恨的话,那这天下间有仇的人多了去了。”房遗爱看着死不瞑目的桑占布塔,不满的说道。

    看着桑占布塔不肯闭眼,房遗爱也懒得再费手脚,抽出腰间的佩剑,将桑占布塔的头颅割了下来,唉,这是为了记军功,需要上交的证据。

    将桑占布塔的脑袋扔到一旁,房遗爱这才桑占布塔的无头尸体上抽出了自己的长枪。就着桑占布塔的衣衫,擦拭干净,然后,将桑占布塔身上东西收刮了一遍。

    收刮东西的时候,房遗爱这才发现,桑占布塔的右腿,已经因为追风狠命的一撞而折掉了。

    “幸亏啊!亏得哥哥我明智,及时的将自己的左腿收到了马背上,不然怕是也得跟着撞成骨折。”房遗爱心有余悸的说道。

    不过,怕是那一撞,追风虽然力大,怕是也不会太好受。想着,房遗爱干脆找地方坐了下来,把玩着桑占布塔的佩刀,让追风和自己都好好的休息一下。

    从刀鞘里抽出弯刀,一股凌厉的寒气扑面而来,让战了两场的房遗爱,瞬间感觉清爽不少。

    这刀的做工果然精巧,刀身不过两尺半,刀锋够利,刀面也够光滑,手指弹在上面,发出一声清越的脆响。

    满意的将刀收起来,房遗爱这才想起,貌似卡巴塔腰间也有一柄这样的佩刀,不知道自己离开战场之后,有没有人将自己的战利品给收归大唐这边,不然,那柄弯刀可就可惜了。

    房遗爱算计着时间,闭目休息了一小会,追风就跑了回来,将大脑袋拱进房遗爱的怀里,松开嘴,将嘴里含着的野果子放在了房遗爱怀里,这才蹭了蹭房遗爱的脸颊,扯扯房遗爱衣服,示意房遗爱,那边还有不少这样的果子。

    房遗爱也觉得口渴,高兴的拍拍追风的大脸,将果子随意的在身上擦了擦,也不嫌弃它是追风嘴里吐出来的,张口就咬着吃。

    房遗爱起身,一边解决着嘴里的果子,一边细心的检查着追风左侧撞击的身子,确定追风身上没有损伤之后,房遗爱这才将自己的长枪,还有桑占布塔的长棍,分别插进了追风两侧的马鞍下,将弯刀也别了上去。

    房遗爱提着桑占布塔的脑袋,骑着追风,让它去找刚才的果树。

    房遗爱将桑占布塔的脑袋仍在了树下,自己爬上树,摘着果子,补充着之前失去的体力和口水,追风在树下不远处,吃着草。

    算着时间,应该休息了有一刻钟了,体力和口水都恢复的差不多了,房遗爱这才恋恋不舍的从树上下来,提着人头,骑着追风,慢悠悠的朝着树林外走去。

    沙场中间,卡巴塔的尸体,不知道是被那边的人给处理掉了,显得很是空荡荡的。

    两边的大军,在太阳底下,静静苦等了一刻多钟,也不见两个进林子的人出来,两边互相盯着,互相牵制,也都不敢轻易的派人进林子查看。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再加上八月的骄阳,也实在是热,使得两边的人迟迟等不到结果,也见不到战况,不免心下有些焦急。

    正在众人烦躁难耐的时候,树林里终于千呼万唤的传出了马蹄声。

    两边的人不由的有些忐忑,不知道从来林子里活着出来的人,会不会是自己这边的将领?

    两边人心下紧张的时刻,房遗爱终于骑着追风,从树荫中慢慢的走了出来。

    看到青马、青袍、银色亮铠出现在眼前的一刻,大唐军队中,再次爆发出了更加热烈的呼喊声!

    就连侯君集也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缓缓的按坐在了马背上。

    “爹,果然是房将军出来了!”韩铮在城墙上兴奋的说道,好似打了胜仗,活下了的人是他一般。

    韩威笑着点了点头,长长的舒了口气。

    唐军这边是高兴了,可是吐蕃军营那边却是被阳光下房遗爱放光的铠甲给刺得眼睛疼!

    而起,明明是艳阳高照,吐蕃的士兵们,却觉得气压的有些穿过气来,很有山雨欲来的感觉。

    弃宗弄赞面色阴沉,死死的盯着房遗爱,恨不得用眼光将房遗爱戳成马蜂窝!双手死死的握着座椅上的扶手,薄薄的双唇抿的都快没了血色!

    禄东赞皱眉,认真的打量着缓缓往疆场中,骑马而来的房遗爱,似要记住房遗爱相貌和特点一般。

    来到疆场中间,房遗爱将桑占布塔的人头,随意的朝着吐蕃大军的方向扔了过去,将自己的战利品,桑占布塔的长棍和弯刀,使劲的投掷向了大唐军队所在的方向。

    至于房遗爱身上的血渍,为了掩盖自己在树林里呆了那么长时间,也为了显示这场战斗的激烈与辛苦,房遗爱脸上身上,抹得都是桑占布塔的血液,离远了,别人看不出是抹上去的,还真当是房遗爱费力厮杀留下的痕迹。

    若是房遗爱向扔桑占布塔的人头一样,来扔长棍和弯刀的话就更完美了。

    若是不费力,为何房遗爱出林子之后,不直接打马上疆场?这是不少士兵和年青将领的想法。

    只是,看着房遗爱臂力十足的将战利品,几乎快扔到了大唐军士的马蹄前,那些有经验的老将们,不由的咽了口唾沫,嘴角抽抽了一下,纷纷猜测,只怕这么长时间在林子,房将军应该至少要有一小半的时间是在休息吧,不然何以臂力恢复的如此只好?

    本来想要张嘴叫房遗爱回营,好换别人上场的侯君集,目光闪烁了一下,冷哼一声,张开了的嘴,又无声的闭上了。

    “房将军果然骁勇!”韩铮崇拜的看着房遗爱的身影,然后不解的说道,“只是,侯大将军怎么不叫换人?房将军都打了两场了。”

    韩威佩服的看着房遗爱,伸手给了儿子一巴掌,说道,“你没看见房将军将铁棍和弯刀扔的多远吗?”

    “看见了啊,房将军本来就臂力过人啊,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韩铮隔着头盔,摸着自己被打的莫名其妙的后脑勺,不解的看着韩威说道。心想,房将军的天生臂力,老爹不是也见识过吗?干嘛还要废话的多此一问?

    “笨啊!要是你全力的打上两场,前后加起来差不多大半个时辰,你的体力还能存在多少?扔东西和还能想全胜时那样,可以扔的这么远?!”韩威有些无力,朝自己不注意观察的儿子吼道。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啊!”韩铮看了下被跑出去的军卒捡回来的长棍和弯刀,赫然的说道。

    “爹,你的意思是说,房将军刚才在树林里休息一会儿?”韩铮后知后觉的,惊奇的朝韩威喊道。

    韩威瞪了眼才反应过来的儿子,无语的看向战场。

    房遗爱将长棍和弯刀扔出之后,没听到侯君集叫自己回去的声音,就意思到自己刚才扔东西不该使那么大的劲儿,怕是在林子里躲懒的事儿,已经被侯君集给看穿了。

    心下哀叹一声自己的没脑子,房遗爱认命的看向吐蕃军营,擦着汗,有气无力的叫阵道,“还打不打?要打赶紧来送死!哥还等着回去吃午饭那。”

    “哪位将军替本王杀掉这可恶的大唐小将?好挽回我吐蕃勇士的颜面!”对于房遗爱有气无力的叫阵,弃宗弄赞心下更是火大,当下冷声喊道。

297章 埋伏

    第二九七章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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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自己手下又一员大将,被房遗爱不通姓名,交手两三百回合,就直接挑下了马,一命归西。//.小说网//!赢话费)

    弃宗弄赞牙痒痒的想要挥手,让大军朝唐军压去,来场大混战。

    禄东赞及时的按住了弃宗弄赞想要抬起的手,轻轻的朝弃宗弄赞摇了摇头。

    弃宗弄赞也知道现在混战有些不合时宜,所不定自己这边的损失反而会更大,当即也就强行咽下了心中的火气。

    弃宗弄赞目带寒光的看了眼疆场中间立马横枪的房遗爱,面无表情的留下一句,“来日再战!”就吩咐人鸣金收兵了。

    望着吐蕃军撤兵,唐军顿时哄声一片,全是挖苦吐蕃军的话语。

    侯君集也终于话让房遗爱回来了。

    因为离得距离不算太远,在加上房遗爱的视力不错,禄东赞和弃宗弄赞两人见的小动作,房遗爱尽收眼底。

    听了侯君集的命令,房遗爱打马回营。

    “小心!”

    就在房遗爱行道军前不足百米的距离时,唐军这边不少的将士都立起身形,紧张的朝房遗爱大声的提醒道。

    身后传来的破空声,房遗爱也听到了,头也不回的伸手压了一下追风的右耳朵,同时,房遗爱已经趴在了马背上,双脚也从马镫里撤了出来。

    接受了房遗爱的指令,追风马蹄一歪,整个身子朝右侧倒去,直接躺在了地上。

    房遗爱一脚踩地,旋身,面朝吐蕃大军,半蹲在了地上,正好看见那个射箭的弓箭手正在收起长弓,飞快的躲进人群之中!

    房遗爱也知道,今天这场交战,只怕自己已经被吐蕃人给记恨上了,可他却万万没有想到,对方会这么直接的立马背后放暗箭!

    “房将军,没事?”打马赶过来的几个将军,关切的问道。

    “,这帮子土鳖王八,全是起子输不起的小人!竟然放暗箭!”有人气愤的叫骂道。

    “多亏了众位将军及时提醒,这才让遗爱躲过一劫,房遗爱在这里谢过各位将军了。”房遗爱心有余悸的,朝众位将军拱手说道。&*..最快更新**

    “房将军客气了,估计吐蕃人是怕了房将军了,否则也不会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除掉将军。”有人说道。

    “房将军这一战,可算是打出了咱们大唐的气势,压倒了吐蕃的威风。哈哈哈。”又有人说道。

    ……

    房遗爱应付着众人,摸了摸追风的脑袋,让追风起身,弯腰拔出追风身前不过一丈之外的地上,钉着的长箭。

    “有毒!”看着散着幽光的箭头,有人面待惊色的惊叫道。

    侯君集伸手接过房遗爱手里带毒的箭矢,看了一眼,望向撤军的吐蕃军,只说了一句,“回城!”别的没再多说什么。

    回城之后,房遗爱上交了战令,又被人拉着闹着吃了午饭,一直吃到申时二刻方才罢休。

    白天的时候,房遗爱出战为大军抵达松洲赢得了战,大大提高了唐军的士气,再加上,白天就房遗爱一个人出战,出尽了风头,憋得别的将领个个摩拳擦掌,想要找机会立下战功。带兵多年的侯君集,自然不会放过这趁热打铁的机会。

    酉时初刻,侯君集传令所有将领中堂集合,安排晚上攻营事宜。

    高大、廖清林两人带领五千兵马从右翼横扫,争取直穿吐蕃的前锋营。

    老将司马楠带着郑峰、郑林两兄弟,同样领五千兵马,从左侧绕到吐蕃前锋营的后营,再次火烧连营!然后跟高大和廖清林一队汇合。

    房遗爱同样领五千兵马,在吐蕃军营起火的时候,攻下山谷左侧驻扎的吐蕃军营。左汉琴同样领五千兵马,和房遗爱一样,不过他负责攻打的是右侧。让两人争取截断吐蕃大本营的士兵朝前锋营的救援之路。

    侯君集自己带着其余将领,领兵两万,随时策应!

    韩威仍旧带领其余的人马,负责守好松洲城。

    等房遗爱等人晚上吃过饭,趁着夜色,带足物资,悄悄从东城门出去,从山林里朝着自己的目标进。

    只是,出城没多久,就在林子里遇见了显然是等候已久的韩铮。

    “不是让你跟韩都督一道,负责守城吗?你怎么偷跑出来了?”房遗爱看着被曹达领过来的韩铮,问道。

    “我都跟着守了多长时间的城了,都快要霉了,还是出来活动活动的好。”韩铮笑嘻嘻的说道。

    见韩铮虽然满脸讨好的笑,眼里却满是坚决,房遗爱就知道这小子算是打定主意,今晚要跟着自己了。

    即使自己拒绝了,将人撵跑,也保不住这小子会不会自己一个人再远远的缀上来,与其那样让他自己犯险,到还不如拎在身边来的保险些,免得他有个好歹,自己回去没办法跟韩威交代。

    点头同意了韩铮的跟随,房遗爱边行军,便对韩铮说道,“你小子要是想要爽爽快快的上战场厮杀的话,我倒是有个注意,到时候韩都督也没有办法不同意。”

    “什么办法?房大哥你能不能爽快的说完!”韩铮急急的催促道。

    “韩都督就你一个儿子,你至今尚未娶亲,他所担心的,也不外是你在战场上有个万一,让他无以养老,让韩家绝后罢了。”房遗爱说道。

    “房大哥,你的意思是让我……”韩铮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你要是早早的娶了媳妇,生了儿子,跟韩家留下香火,你都是当爹的人了,到时候你爹还能拿什么理由限制你?”房遗爱说道。

    “也对啊。”韩铮想了想,赞同的说道,“回头我就跟我爹说,我要成亲生儿子。”

    房遗爱舒了口气,也算是变相完成了韩威的嘱托,让韩铮答应结婚了,至于结婚之后会是个什么情景,抱歉,他房遗爱概不负责。

    看着韩铮满脸憧憬的样子,房遗爱摇摇头,心道,这孩子就是一个铁杆的战争狂,满脑子只想着习武打仗。真不知道他未来老婆嫁给他之后,会不会幸福。

    抵达地点之后,从山脚下望了眼山坡上的营寨,房遗爱吩咐曹达照看好韩铮。

    让田忠带人,在山坡下小心的挖出一条一米深宽,越长越好的沟壑出来,让穆飞带领一千五百人马小心的绕的到对方军营的左侧,林恒同样带领一千五百人马从绕到对方的右侧,防止回头对方的人马从两侧突围出去。

    吴瞒带林五百人,尽可能潜到对方军营附近,打圈的围着对方军营放火。房遗爱自己,领着剩下的一千五百人,埋伏在下方,准备抓冲下来的敌人。

    一切准备都已悄声完成,就等着司马楠那边火光一起,这边也开始点火进攻了。

    一直等到子丑相交的时刻,吐蕃前锋营里才亮起冲天的火光,接着就传来了前方的厮杀声。

    跟着,山谷两侧的吐蕃军营也都起了火光,出现了厮杀的声音。

    吴瞒所带的五百人,在放火之后,并不恋战,而是奉命朝左侧穆飞所在的方向撤去。

    松洲的天气,之前虽然湿闷,但是,自从房遗爱带兵来了松洲之后,松洲好像还没阴过天下过雨,天天是骄阳高照,使得地面上的水分蒸了不少。山坡上吃吐浅的小草,有些已经枯萎了。

    再加上这一防火,而且是泼了油的干柴,使得山坡上的草木多被火烤干,燃烧,再烤干前面的,继续往上燃烧。

    守将虽然也担心过这个问题,在山坡上备足了水,只是由于汲水不便,挑水就得跑老远,水的补给暂时是没赶上消耗。

    实在是,这八月的秋老虎太热了。凡是营内稍有些权力的人,谁不想晚上睡觉前洗个澡,好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

    是以,当对方的水消耗完毕的时候,也只是朝向房遗爱所在的反向,被灭出了一个口子。

    守将也很精明,见前锋营起火,而且有厮杀声,在冲出开口的火圈之后,也怕山下有埋伏,并未朝着右侧和山下跑去,而是直奔穆飞和吴瞒所在的右侧。

    显然,是想赶去大本营求救。

    守将也不是没想过,对方夜半攻营,有可能会在左侧也安排上伏兵,只是,若是冲右侧突围的话,前方的前锋营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形,万一遇到唐军的伏兵,怕是自己这些人有去无回。

    至于山下的方向,自己的右侧是前锋营,左侧大本营,若想求救的话,自然是这两处,倒是显得山下可能平安,这是常规的想法。

    唐军之中,之前可是有人就干过这种违背常规的事情,这种性命关天的事情,他可不会拿命去赌。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情愿朝应该有埋伏的左侧突围而且。

    没多久,穆飞和吴瞒两人,就带人跟吐蕃跑出火圈的守将交上了手。

    因为穆飞和吴瞒两人早有准备,慌张而来的吐蕃守将不但没能从穆飞和吴瞒两人手下冲出去,反而折损了不少人马。

    眼见着右侧的阻截太过厉害,不容易冲出去,再加上白天得带的战报,让吐蕃守将没了硬闯的勇气,一咬牙,调转马头,也不再管正在跟唐军交手的手下了,带着一小部分人,朝着山下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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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准备再战!

    第二九八章准备再战!

    被大火惊醒的吐蕃士兵,不要说将盔甲穿戴整齐了,有些人连衣服都没穿齐全,忘记带兵器的人也有不少,甚至,在逃命的过程中,还出现了相互拥挤踩踏的现象。

    吐蕃守将带人冲向穆飞和吴瞒所在的方向时,也有零星的吐蕃兵,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守将撤离的方向,又看了看火光漫天,杀声震耳的前锋营方向,咽了口唾沫,就撒丫子直接朝山下跑去。

    为了不打草惊蛇,在土沟的前方,房遗爱派过去了五百人,让曹达田忠和韩铮仨人带领,负责解决从山上下来的零散吐蕃兵,争取尽量不要让对方出声,给后边的人提醒。

    等吐蕃守将见打不过穆飞和吴瞒,只是假意交手了两下,就丢下部下,带着一小部分亲随,直接咬下朝山下冲去。一边跑,一边心下祈祷,希望山下不要有埋伏。

    显然,神仙很忙,没工夫理会吐蕃守将的祈求。

    吐蕃守将的马蹄声传来的时候,韩铮刚从后边捂住一个吐蕃散兵的嘴,拿匕割断对方的咽喉,准备提着乌黑的匕,两眼精亮的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奉命看护好韩铮的曹达,可没忘记房遗爱的命令,说是听见山上下来的马蹄声,就赶紧带人往两边撤,给下山的人腾出往土沟里冲的路来。是以,潜过来招呼了韩铮一声。

    正杀出感觉的韩铮,听了曹达的招呼,有些不情愿,干脆假装没听到,也当没看见曹达,就要往前继续潜行寻找下一个目标。

    曹达的脸一黑,直接伸手扯住韩铮的后衣领子,另一只大手就捂住了韩铮的嘴,不容分说的直接将人给拉走了。反正房将军只说让自己看护住他,又没说自己必须要用什么样的态度去对待他,直接只要认真执行房将军的命令就是了,管他韩铮有没有意见。

    曹达拉着不甘愿的韩铮刚藏好,他们两个之前出现的地方,就有一堆人,从山上匆匆下来。

    吐蕃守将朝山下快马赶去,仔细的听着,现山下并未听到交手的声音,觉得山下应给是没有埋伏的。

    心下高兴之余,吐蕃守将却忽略了一个现象,那就是之前还能碰见零星下山的吐蕃兵,反而是进入山脚下一定范围内,竟然再也没有遇到过任何一个零星下山的吐蕃兵!

    “啊!不好!”

    黑暗中,吐蕃守将因为没有听见山下有厮杀的声音,心下有些放松,却不料,胯下的骏马竟然踩到了松软的泥土。

    马匹嘶鸣着,费力的挣扎这想要努力站稳,可是这些新番出来的泥土,实在是太过松软,马蹄根本使不上劲儿,再加上背上还有个后仰的,使劲扯着马缰绳,想要坐稳的心慌意乱的人,更是给马匹站稳加大了难度。

    终于,在吐蕃守将和跟随而来的士兵慌乱的叫声中,马匹驮着吐蕃守将,跟猛冲而来的吐蕃士兵,一起掉进了土沟里。

    “杀啊!”

    房遗爱一声令下,带着一千人,拿着长枪,只管一个劲儿的往土坑里戳。

    曹达和田忠韩铮三个,也带着那五百人,在后头截杀吐蕃兵。

    穆飞和吴瞒两个,在解决了冲过去的吐蕃士兵之后,也带人压了过来,和曹达田忠等人汇合在一起。

    见房遗爱和穆飞的人都汇合在了一处,山上的火圈也串联了起来,想来应该没了残存的吐蕃兵了,林恒也就带着人一起杀了过来。

    一时间,唐军想要全歼敌人,吐蕃兵想要冲出去包围圈,好逃的性命。

    兵器交击的声音,嘶吼声,惨叫声,在山脚下吵杂了起来。

    在山上火光的映照下,一个个杀红眼的人,面目狰狞,一个个面对死亡的人,面目恐惧。

    鲜血,断肢,跟身体分了家的脑袋,两截的躯体,凌乱的内脏,白色的脑浆等等,全都混乱的摆放在被血染红的地面之上。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房遗爱带领的五千人马,就高强度的解决了战斗。

    对面的山头那边的厮杀声仍旧在继续,前边吐蕃军的前锋营中,更是杀声震天。

    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房遗爱让自己的人收队,清点损伤。这时,一个负责探查前方吐蕃大本营动向的斥候,度极快的上前来禀报说,前边有差不多一万吐蕃人马,并未走下边的山谷,而是直接沿着山林向此处赶来,距离此地不足两里远!

    “再去详细打探!吴瞒,你与韩铮和穆飞、林恒先带人朝林子里撤去!要快!”房遗爱面色一变,赶紧吩咐道,“田忠、曹达,随我待两千人断后!”

    妈的,从自己放火到解决战斗,期间也不过是短短的两刻钟左右的事情,吐蕃大本营的人,就算是早在点火的时候,就现了异样,直接带着军队赶过来,度也不可能这么的快!

    将近二十里的距离,在这种路途条件现,除非是开越野车,或者对方全都骑着千里马,否则,两刻钟的时间,根本就不可能赶得过来!

    既然对方距离自己等人不足两里的距离,这说明什么?只能是说明对方对于唐军夜袭的事情早有预料!这才提前安排的军队!

    房遗爱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到现在对方的援军距离自己等人还有两里地的距离,怎么没有早早的埋伏在附近?

    在不了解对方这一万人的真实状态之下,房遗爱也不敢让自己这打过一仗的五千人去冒险!

    吴瞒打头,带领迅整队的兵卒有条不紊的,静悄悄的朝着山林里撤退,房遗爱带着两千人,在最后朝着林子里撤去。

    援军而来的人,是吐蕃右大营的以为名叫卓玛央金的人,此人是才被弃宗弄赞收服的一个小部落的贵族。

    本来招惹大唐的这场战争,他是不想参与,只是,自己的家人都被弄进了暹罗城,被弃宗弄赞的人给看了起来,自己带着部族的男人随军出战,家里人就会没有好结果,卓玛央金这才不甘不愿的随着弃宗弄赞的大军出征。

    虽然之前,弃宗弄赞领着军队势如破竹的攻下了吐谷浑,可卓玛央金仍然不看好弃宗弄赞和禄东赞两人攻打大唐。

    这不,果然不出他所料,在一战击溃松洲兵之后,松洲城就开始迟迟攻不下。

    近二十万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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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9章惨烈(三更求支持!)

    第二九九章惨烈

    就前锋营的情况,再加上唐军的数量,卓玛央金判定,前来夜袭的唐军将领所带的兵马绝对不足一万,最多也就是六千到八千之间的样子。自己的兵卒,绝对比对方的人手多。

    还有,虽然自己的兵卒是远道而来,有些疲累,但对方刚刚打了一战,怕是也比自己这边好不到哪儿去。

    看战场上的样子,显然对方是知道了自己的到来,有些慌乱的撤了军。

    既然两者都是疲累之师,己方的人数又比对方多,对方还是战后匆忙撤退,心下必然有些怯意,这种情况下追击,卓玛央金觉得自己的胜算还是很大的。

    至于赶去前锋营帮忙?那里基本上掉去的,都是属于弃宗弄赞亲属的中军人马,他卓玛央金可不想凑过去敢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卓玛央金只是淡然看了一眼火光冲天的前锋营,然后摆手,示意自己的人马进入山林之中。

    听到卓玛央金的人马进了林子,房遗爱紧握了一下手里的长枪,侧耳忍着听着对方的脚步声,心下默默的估算着,看对方距离自己还有多远,以便等待更加恰当的冲杀机会。

    房遗爱估算着对方有不少的人马进入了百步的距离,房遗爱果断的一声令下“射!”

    树上的弓箭手,放在弦上等待飞出的箭矢,快乐的带着自己的光荣使命,朝着敌人飞射而去。

    虽然说不上每箭必取一命,在对方这样密麻的情况下,倒也没有多少是射空的。

    “有埋伏!撤!后撤!”卓玛央金没想到唐军竟然会再人数不占优势的情况下,敢在树林里埋伏!当即大声叫道。

    只是,一万人马,进了林子,有不是多分散,想要快速的撤离,显然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办到的。

    卓玛央金倒是想要大家都躲到树的后面,可对方的弓箭手是从树上往下射得,再加上林子的边缘地带,并没有太多粗壮的树木,而自己这边人有多,根本无处可躲!

    “嗖嗖嗖……”

    弓箭手在树上,淋漓尽致的射了两轮,每人射掉二十支箭,这才渐渐的没了弓弦的弹响声。

    这个时候,对方后军也基本上慌乱的往林子外头撤去,腾出了空,让变成后军的前军,可以缓缓的撤出来。

    “杀啊!”

    房遗爱骑着追风,率先带头朝对方攻去,后边的大军紧随其后,就连树上的弓箭手,也下了树,将弓箭背在了身上,拿着刀剑随军朝敌人砍杀而去!

    房遗爱的人马,以房遗爱为尖头,如利箭一般,朝着对方的大军穿刺而去。

    因为刚才的一轮俯射,疲累的吐蕃军已经没了大战的兴致,再加上他们的将领,本来就有厌战的情绪,是以,十成的战力,根本发挥不出六成,甚至能跌倒五成以下!

    卓玛央金因为刚才是带兵走在前方,在箭矢爆射的时候,卓玛央金大腿上中了一箭,只来得及拔出箭矢,刚撤到暂时安全的地方,想要包扎一下流血的伤口,房遗爱那边就停了射箭,直接冲锋而上了。

    卓玛央金心下怒骂一声,慌忙应战,去被房遗爱一枪格开他的兵器,然后枪头刺进了右肩,给生生的挑下了马,甩向了前面的吐蕃兵的身上!

    也算是卓玛央金命大,整个人被撞了一下摔在了地上,滚到了一旁的树根上,卓玛央金趁机依着树干,坐了起来。

    房遗爱此刻,已脑子里除了杀敌活命之外,还是杀敌活命!在这些人的厮杀声中,除了一个杀字之外,房遗爱暂时顾不上别的了。

    只知道自己身上的血液随着厮杀,更加沸腾,更加狂热的想要闻到敌人身上新鲜血液的味道!

    至于疲累是什么东西,早就被热血沸腾的房遗爱,给遗忘在了脑后!

    房遗爱现在满脑子只想清理干净挡在自己前面,满嘴叽里咕噜说鸟语的人!

    或挑、或扫、或刺、或劈,房遗爱使用的都是枪法中最基本的招式,简单而又直接!当然,效果也是明显。

    房遗爱杀得正起兴的时候,突然发现前面没人了!这让房遗爱心下有种欲求不满的窝火,骂了一句,直接调转马头,带着自己的人,再次朝着吐蕃人群冲杀而去!

    如此这般跟切挂似得,来回冲杀了三四趟的时候,房遗爱等人感觉了疲累,心情却是无比的舒爽!

    不少人在再次从吐蕃士兵中冲出之后,肆无忌惮,爽朗的大笑着,直说“爽啊!”

    看着面前四处逃散,连投降都不敢的吐蕃兵,房遗爱等人心情舒畅,也不去追击,只是收拢自己的人马,点燃火把,看看战场上还有没有存活的自己人,当然,要是存活的吐蕃人的话,再补一刀就是了,不然,半死不活的等死也是招罪,到还不如让他们早点儿解脱,这也算是功德一件不是。

    清点下来,房遗爱的五千人马,折掉了将近一千,吐蕃援军的人,折了不下六千人!

    整个林子里,横七竖八的躺满了尸体。

    有了鲜血的灌溉,怕是来年这片树林的长势会更好。

    自己人的尸体,房遗爱暂时没法带走,只让自己这边的士兵,将所有牺牲人员的姓名牌给摘了下来,收集在一起带回松洲城。

    听着吐蕃前锋营那边的战事,应该也要接近尾声了,吐蕃军大本营的人,差不多也要赶来了,房遗爱让人赶紧带上伤员,朝松洲城撤去,免得被腾出手的吐蕃前锋营的人给半路拦截了。

    “房将军!这里有个受伤的吐蕃大将!”韩铮的声音,有些激动的,在寂静的林子里响了起来。

    房遗爱打马过来,让人拿火把过来。

    对方已经被韩铮带人缴了武器,扶到树旁坐着,身上满是伤口和鲜血,望着房遗爱的眼神很是复杂,有些愤恨,有些无奈,有些钦佩,还有些别的什么。

    “你确定他是吐蕃大将?”房遗爱看着无力靠在树干上的卓玛央金,问向韩铮。

    “我见过他,他曾经跟那个吐蕃的丞相,一起在城下叫过阵。”韩铮肯定的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房遗爱居高临下的问向卓玛央金。

    “卓玛央金。”卓玛央金并没有隐瞒,坦白的说道。

    “给他包扎一下,押回松洲城,交个大将军处置。”房遗爱点了点头,并未多废话,直接吩咐道。

    “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见房遗爱转身离开,卓玛央金用不太熟练的汉语,出声叫道。

    “房遗爱。”房遗爱转过头了,望着卓玛央金,回答道,自己的名字,他找个小兵就能问的出来,没必要不告诉他。

    “青马,青袍,亮铠,房将军就是白天出战的大唐将领,可对?”卓玛央金神色复杂的看着房遗爱,语气肯定的说道。

    他是佩服勇士,哪怕那个人是对方阵营中的将领,所以,卓玛央金觉得自己输在房遗爱受伤不怨。

    只是,被唐军逮住,卓玛央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能活下来,还有没有机会再回到雪域高原,还能不能再见到自己的亲人。

    “赶紧收拾回撤!”房遗爱看着卓玛央金点了点头,然后朝众人喊道。

    赶在天亮前,房遗爱带剩下的四千左右的兵卒,押着唯一一个俘虏卓玛央金,绕出林子,从南城门回了松洲城。

    回城之后,房遗爱吩咐吴瞒、穆飞、林恒等人,带着士兵们下去休整,让曹达和韩铮两个押着卓玛央金,跟自己去中堂交令。

    进了中堂,房遗爱才发现里头的氛围并不轻松,反而有些闷重,不用猜也知道,各处都跟自己一样,应该是遇到了埋伏。

    看着大厅里,一个个浑身是血的人,有好几个将领身上还都有伤,个个面色不善,浑身疲累的坐在当场。

    房遗爱如实汇报了自己夜里的战况,上交了军令。

    “你的五千人马折损了多少?”侯君集有些不敢相信,拿着房遗爱上交的军令,问道。

    “所有兵卒加起来,战死七百八十三人,重伤六十七人,轻伤二百九十二人。”房遗爱回答道。

    “杀敌多少?”侯君集继续问道。

    “东侧山坡上的五千吐蕃守军,基本全歼。后援的一万人马,斩杀了六千之数,活捉了吐蕃将领一名,其余的吐蕃兵卒全部逃跑。”房遗爱继续如实的回答道。

    “哈哈哈,好!今夜一战,我大唐不算输,顶多算是跟吐蕃打了个平手。”侯君集吐出一口浊气,气息顺畅的说道。他并不怀疑房遗爱会谎报军功,这些东西,回头一查,都能查处大体的数据。

    自此,大厅中的气氛才算是稍稍的松解。

    房遗爱交了令,坐在自己的末位上,悄声打听别人的战况。

    这才发现,似乎就自己的任务完成的还算是比较顺利。

    跟自己任务相差不多,去攻打山谷西侧吐蕃驻军的左汉琴左将军,他就比自己倒霉多了。

    不但没能拿下西侧的山峰,反而中了别人的埋伏,受到一万多人的夹攻,最后浑身是伤的,带着不足千人突围回来,现在已经被抬下去医治了,现在都还未醒来。

    至于主攻吐蕃前锋营的侯君集等人,虽然中了吐蕃人的埋伏,好在侯君集后来反应及时,倒是跟吐蕃军的损伤不相上下,双方都折损了近万的人马,也就说不上到底是谁输谁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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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楚歌

    第三零零章四面楚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觉得打仗没意思,或是对弃宗弄赞有意见,还是怎么地,对于侯君集等人的问话,卓玛央金大都很是配合的回答。

    从卓玛央金口中得知,弃宗弄赞和禄东赞两个早就料到,唐军在憋闷了这么多日子,有很大可能会趁着士气高涨,赶在夜里偷营。

    因为猜到是夜晚偷袭,唐军不可能派出太多的人马,前锋营显存的四万多兵力,完全够应付的。再加上吐蕃大本营的三军兵力也需要相互制衡,也就没再多调人马。

    只是担心有个万一,怕唐军会将山谷的路给堵死,直接截断前锋营和大本营的联系,这才在未知会山谷两边的守军情况下,为防万一,从左右两军,个抽调一万人马,掐着点儿朝山谷东西两侧的守军支援而去。

    卓玛央金丝毫不惧说出自己因为厌倦打仗,所以这才消极待命,让房遗爱得了先机,灭了守军不说,还将他的一万兵马给灭了不少。

    左大营的人,对于弃宗弄赞的命令很是遵守,是以,虽未知会守军,却也按吩咐早早的就埋伏在了附近,这才让左汉琴吃了大亏。

    关于吐蕃军营还有多少粮草等均是机密,卓玛央金倒是闭口不言了。只是有了之前的一些不大不小的消息,侯君集等人倒也没有为难他,吩咐下去让人好生的给他治伤。

    就在卓玛央金被侯君集发话,让人带下去的时候,房遗爱突兀的张口问道,“听说你们高原上的歌都很好听,透着股子辽阔旷达的韵味,我未来娘子说她听过一次,很是怀念,不知道卓玛将军可否有空的时候,教我几首曲子,也好让我回去讨一下我家娘子的欢心?”

    看着房遗爱满脸真诚的样子,清澈的双眼,闪着期待,不知道卓玛央金是不是想起了自己家里的娇妻,很是爽快的点头应下了。

    在不少人调笑房遗爱的话语中和嬉笑声中,卓玛央金被人带了下去。

    只是,等卓玛央金被带的走远之后,倒是有不少的人回过神来,目光发亮的看着房遗爱。

    侯君集定定的看着房遗爱,摆手制止了一些还不明白房遗爱用意的人的话语和笑声,缓缓的张嘴说道,“你们还有谁有兴趣跟房将军一起去学?要知道,房将军的曲艺可是差的一塌糊涂,就怕短时间内学不会,在丢了大唐的脸面。最后再学的四不像,没得在公主面前闹了笑话,反而更丢咱们众将的脸。”

    侯君集的话更是引得大家哄笑一片。

    房遗爱眉毛一挑,面带笑容的朝众人一拱手,语气真诚的说道,“各位若是感兴趣就推出两个来,陪我走一趟。实在不行的话,税手底下有擅歌,而且记性好的人,就先借我几天,我先谢过各位了。”

    少男少女正是春情萌动的时候,房遗爱有这种想法想要讨好老婆的想法也很正常,更何况还是皇上最为宠爱的十七公主。

    众人在取笑哄闹了一番之后,还真给房遗爱找出十好几个擅歌擅记的人来。

    午休之后,房遗爱换了身儒袍,带着那十几号人,就去找卓玛央金,房间外头留下十二个人,房遗爱只带着四个人进了房间。

    见房遗爱不是自己来的,身后还跟着四个小兵,卓玛央金一怔。

    “咳,那个,我五音不全,而且记不住曲调,所以找几个帮手跟我一起学,回头卓玛将军即便回了吐蕃,也有人在一旁好指点我,给我纠正一下曲调,不然我怕是真学不会。”房遗爱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满脸赫然的说道。那样子,绝对是首次萌情的小小少年郎!

    想到自己当年追妻子的时候,也是跟房遗爱现在的样子差不多少,卓玛央金笑笑,没有多想,就点头同意了几人一起学,完全没注意到,房间外头还有十几个人在偷学。

    夜战之后,松洲城和吐蕃军营间出现了短暂的和平,两边全都休整着自己的兵马,等着再次的交锋。

    房遗爱被特赦,专门整天泡在卓玛央金这儿,学习吐蕃的民歌。

    因为房遗爱借口说是怕老婆说自己只会唱汉语歌词,不会唱吐蕃语,是糊弄她,所以,几首歌,卓玛央金是从早到晚不厌其烦的,一边汉语,一边吐蕃话的教。

    跟房遗爱来的那四个人,三四遍,就能将吐蕃语的歌词全都记住,房遗爱却连歌曲的曲调都能拐到茄沟里去!

    卓玛央金总算明白,房遗爱说的五音不全,到底不全到了什么地步,所以,也就将教授的重点转向了房遗爱带了的几个人,教会他们四个,让他们四个再去头疼房遗爱跑外的调子去。

    韩铮以前抵死不成亲,只赖在军营里,这回偷偷的跟着房遗爱出城夜战,让自己提心吊胆了一夜之后,活着回来,这小子竟然上赶着闹着,非得要尽快成婚,好早点儿生个大胖孙子让自己抱。

    韩威在感慨儿子终于长大之余,也不免奇怪,好端端的怎么韩铮又闹着要成婚了?莫不是打仗的时候被吓坏了吧?这样一想,韩威心下忍不住心疼。

    有心想要找房遗爱问问,韩铮夜战的时候可是出了什么奇怪的事情,而房遗爱却以讨老婆欢心为借口,颠颠儿的带人去找卓玛央金学唱吐蕃歌去了,而侯君集竟然没反对。

    迟疑之下,韩威也不敢轻易的打扰房遗爱,觉得,十有*,自己儿子想娶媳妇,应该跟房遗爱脱不了干系。

    韩威晚上巡完城,并未去睡觉,而是在自家大厅里,喝着茶,等着学歌归来的房遗爱。

    见韩威等着自己,再加上这两天回来之后韩铮的表现,房遗爱也就了然了韩威的意思。

    听了房遗爱的说辞,韩威都不知道自己是要谢谢房遗爱帮自己说服儿子同意成亲,还是该埋怨房遗爱,竟然用可以痛快的上疆场做诱饵,引得儿子上阵杀敌的心更盛。

    韩威看着认真喝茶的房遗爱,终是叹息一声,暗道,算了,现娶了媳妇,说不定有了老婆孩子,韩铮能稳重些,不再这么毛躁。至于让他上阵杀敌的事儿,到时候再说吧。说不定有了孩子,韩铮也就打消了那颗心了。

    在儿子的催促下,韩威自然是跟早就定下儿女亲事的参军去通气,看看 什么时候将儿女的事情给办了。

    随着女儿年岁越大,本就越是着急的参军,也催促过韩家,无奈韩铮那小子非要建功立业之后再成亲,自己也不能牛不喝水强按头,只能是跟着拖。

    现在韩家竟然上门商议亲事,参军一家自然是应允的,自是韩铮催促的日子实在是有些着急,想要在这几天之内就完婚,让参军夫妇觉得有些仓促,也太过不把他们家姑娘当回事儿。

    韩铮那小子倒也机灵,见房遗爱为了讨好未来老婆,都不怕自己的短处被人嘲笑,认真的跟着俘虏学习老婆想听一听的吐蕃曲。

    韩铮就有样学样的,跑去参军家,直接去讨好自己定下亲的未婚妻,又是哄又是求,让自己老婆答应尽快跟自己成亲。

    所以,当房遗爱在学了三天歌之后,晚上回到暂住的韩府之后,就见韩铮,带着酒菜跑进自己屋里,傻乐的等着自己。

    听闻韩铮说自己再过五天就要当新郎官了,他老婆也是个大美人,而且,不光性子好,伸手也不错。

    房遗爱差点没一口酒将自己给呛过去,咳嗽了老半天,这才怪异的看着韩铮,感慨的说道,“你小子真是,还是真是,让人有些个。”

    “怎么了?这不是房大哥说的吗,只有尽快娶来老婆,才能早点生儿子吗?”韩铮不解的挠着头,看着房遗爱,说道。

    “你这速度也太快点儿了吧?新娘子家里就没意见?”房遗爱问道。

    “我和我老婆都同意了,他们自然也就都同意了。”韩铮说道。

    韩府自然开始忙碌了,城中人少不得来贺喜一番。

    在夜战之后,弃宗弄赞和禄东赞咬咬牙狠狠心,前锋营朝着松洲城推进了十里,山谷后头的大本营,全数移到了山谷前头,和前锋营并在了一处。

    等吐蕃人花了两天时间迁移整理好军营之后,每天在屋外偷学吐蕃歌曲的士兵,回去也教会了不少的人。

    是以,侯君集很是好心的给迁营完毕的吐蕃大军,送上了自己诚意十足的贺礼。

    每天三翻四次的派人带兵去吐蕃应外,很是热情的去献歌,以表示大唐军,对吐蕃军朝着松洲亲近的“欢迎”!

    卓玛央金并不知道,他教房遗爱的等人的歌曲,转脸就被门外偷学的人,交给了下边的士兵,然后有奉送给了吐蕃兵!

    那一曲曲有些跑调,却绝对是家乡的曲调,让不少心思家乡的吐蕃兵,心下更是浮动,一股浓浓烈烈的思乡情,由着原本就浮躁的右侧大军中开始,如星火燎原一般,朝着别的营寨快速的私下蔓延!

    这种四面楚歌的滋味,让弃宗弄赞和禄东赞很是头疼,却也不想轻易的撤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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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1

    第三零一章血战

    第四天了,已经整整四天了!

    听着营帐之外,传来的唐军的歌声,由第一天的生涩,到现在的信手拈来,无一不是自己家乡耳熟能详的曲调。

    而且,第一天唐军所唱的还是汉话,第二天就是生涩僵硬的吐蕃语,现在,帐外的高歌,也是有些发音不准的吐蕃语,唱的依旧是雪域高原的雪山、长空、花儿、姑娘、和孤傲的苍鹰!

    弃宗弄赞如雕像一般,端坐着高坐之上,眼睛透过帐篷,望向了头顶的长空。

    那平静的眼神,似乎所望的这片天,仍旧是雪域高原上那湛蓝的天空。

    在那雪域之上,自由孤傲的苍鹰,在头顶与天地之间盘旋,好似那睥睨天地的苍鹰和湛蓝的天空,只要登上小小的山坡,就可以伸手触及,似那苍鹰可以为自己驻足,似那天空亦可揽入怀中!

    无尽的豪情,都可以在这天地间自由的释放!

    是啊,自己也确实做到了,而且,比自己父亲期望的还要好,已经在短短的几年内,几乎一统了雪域。

    也就是这样酣畅淋漓豪情,还有自己以往征伐的顺利,让自己以为自己似乎才是这天地间唯一的鹰王!

    自己似乎不再是以前那个虚心善于自省的自己了,竟然想要借着大唐天子驳回了自己求亲的请求,带着自己的铁骑,席卷了毫无战力可言的吐谷浑之后,更是可笑的放言去招惹更盛狮虎的大唐!

    看来,这些年的征伐,毫无阻碍的胜利,已经让自己被胜利的骄傲冲昏了头,也许,松洲的当头棒喝,对自己来说,是件好事。

    弃宗弄赞缓缓闭上了眼睛。

    帐外,依旧是唐军嘹亮的歌声,仍旧在歌唱着吐蕃雪域的味道。

    帐内,除了死寂,以及浓浓的血腥味之外,更是弥漫出了迷茫和悲伤的味道。

    看着地上死建的七名吐蕃王庭的大臣,死前每个人的眼里望着被誉为吐蕃最杰出的赞普弃宗弄赞,眼里有着浓浓的失望和伤心。死后的暗淡的眸子里,却残留着对家乡的关心和思念,浓如稠蜜,久久回荡在大帐之内,挥不散,也化不开。

    被忙着准备婚事的韩铮,拉着去应付了一场酒宴之后,房遗爱带着微醺的酒意,登上了松洲城南侧的城墙。

    静静的看着不远处,夕阳映照下的吐蕃军营,还有边唱歌边返回的唐军。

    夕阳下的远处,明明有着十几万的人马,却显得安静无比,好似一个个都被定住了一般,就连往日应该升起的炊烟,也没有如往常一般映着夕阳升起。

    算算日子,牛进达等人也的大军伴着粮草,也该到了。

    程咬金那边,应该也带人抵达了预定的伏击地点了吧。

    决战的日子,也不远了。

    望向如血晕染的夕阳,房遗爱双拳微微握气,双眼迷离,不知在想些什么。

    翌日一早,房遗爱用完早膳,就听到了校场上传来的聚将鼓声。

    在这楚歌声起的境况下,忍心明明已经出现了不可扼制的浮动,弃宗弄赞竟然还能提起勇气,决心再博弈一番吗?

    房遗爱握紧长枪,心想,今天怕是免不了一场混战了。

    房遗爱出了客房,带着曹达朝韩府外走去,快到门口的时候,张口一声长啸,就听韩府的马厩里传来了追风兴奋的嘶鸣。

    跟追风亲昵了一番,房遗爱淡然的看了曹达一眼,这才翻身上马,平静的说道,“走吧。”

    “去找吴瞒,告诉他,让大家注意体力分配,今天这场仗,怕是没那么快结束。”临近校场的时候,房遗爱对曹达轻声的交代道。

    房遗爱的语气虽然平淡,可停在曹达的耳里,却是严肃无比,还有一种似别非别的不明意味。

    是啊,若是打上一天的话,中午不得补充体力,要是一开始就过多消耗的话,怕是,今天很有可能就留在了这里,无法再与弟兄们回去,一起训练喝酒打屁聊天。

    曹达应下,跟房遗爱进了校场就分开了。

    曹达自是归队去寻吴瞒等人的所在,房遗爱则是骑着追风,赶到了点将台下,跟几位相熟的将军点头大招呼。

    倒是有几个年纪稍大的将领,将今天可能混战很长时间的猜测告诉了房遗爱,并提醒了一下房遗爱,战场上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体力的分配,也不要跟身边的亲兵们分开,尽量不要陷入对方的包围之中,否则的话……

    这几个人当中,不光有偏心房遗爱的松洲将领,还有侯君集帐下,一些只认军令不认人的铁血汉子。

    对于众位前辈的爱护之意和袍泽之情,房遗爱自然满怀感激的收下了,谢意自然也是收在心中,毕竟,结果没出来之前,谁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跟大家聚在一起。

    更何况,大家都是血汉子,多说感谢的话,只会让人觉得厌烦和虚假,到还不如相视一笑,心领神会的好。

    战鼓擂,马蹄响,烈阳如火。

    刀光寒,剑影冷,郎心似铁。

    在一番斗将之后,双方互有损伤,不知道为什么,斗将一节,侯君集并未让房遗爱出战。

    看着那一个个陨落的生命,房遗爱知道,这,才只是刚刚开始!

    越过疆场中间互相交手厮杀的四对人,就见今天换骋了骏马的弃宗弄赞,缓缓的扬起了手里的弯刀。

    唐军前方阵中的侯君集,也接过了旁边随从手里的马槊,慢慢抬起了执槊的右手。

    似商议好的,又似有着无尽的默契,弃宗弄赞刀锋所指的时候,侯君集的槊尖,摇摇的对上了对方的刀锋。

    “杀啊!”

    就在侯君集威势十足,发出铁血的指令时,弃宗弄赞也张口发出了自己的指令!

    战马,似乎都感受到了主人的热血沸腾,一个个在侯君集话音落地的时候,也不用主人发令,全都撒开蹄子,朝着吐蕃大军奔去。

    天上白云悠悠,随着清风微微的浮动。

    地上铁蹄轰轰,两边各自的十万大军,几乎同一时间抵达疆场的中间,如凶猛的巨人般相互碰撞在了一起,嘶吼声,兵器的交击声,几欲震聋人的双耳!

    碰撞之后,双方的人马穿插在了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可是所过之处,必然会留下一地的死体,还有刺目的血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房遗爱最初战场上的表现,使得吐蕃很多将领,将冰冷的目光盯在了房遗爱的身上!

    房遗爱所过,必然是三四名吐蕃将领的拦截。

    也许是有了早有安排,也许只是战场上的巧合。

    本来被安排成吊尾的刺头营,以往总是混战交手,即擦边厮杀一通,然后逃离战场的人马,今天,竟然冲锋的比前头侯君集的血战营还要凶猛!

    吴瞒、田忠、曹达等人,骑着马早就冲到房遗爱的身边!

    跟房遗爱夜袭过山坡吐蕃军营,冲杀过卓玛央金大军的穆飞、林恒等人,也带着手下的兵将,朝着附近的房遗爱靠了过来。

    有人相伴,原本被人围攻的左右有些支绌的房遗爱,在有了曹达等人的默契加入之后,这才放开了手脚,解决了对方的拦截。

    房遗爱与众人相视一眼,哈哈一笑,想起那夜的豪情,爽朗的来了一句,“再冲一回若何?”眼里没有畏惧,只有期待和热血。

    “莫敢不从!”

    众人手下不停,微笑着说道。闲适的好是众人并不是在疆场厮杀,而是在做游戏和话家常一般!

    爽朗一笑,房遗爱自然仍旧占据了前头冲锋的锋利箭头!

    鲜血溅满了脸,又被汗水冲刷了下来。

    耳边除了震耳的厮杀惨叫,再也没了别的声音,眼里渐渐的布满了凶狠的厉芒,以及,被鲜血迷红的血色!

    心中关于生死的点点畏惧,也在这激烈的厮杀中,慢慢的退却,只留下了被鲜血和袍泽的死亡,给刺激出来的杀戮之意。

    狭路相逢勇者胜,原来,并不只是适用于泼皮打架,在这战场上,更是如此!

    只要不失这无畏无惧的勇武之气,似乎,在这战场上活命的机会就更大!

    没多久,房遗爱等人,就成了战场上让人瞩目的焦点。身边聚集的被救的散兵游将,也渐渐的多了起来。

    如利箭一般,穿透到了吐蕃军后,然后在吐蕃后军横扫一番,又从吐蕃军中,朝着松洲城的方向,肆无忌惮的横贯而去!

    一时无两的风采,不要说是本就士气不振的吐蕃军,就是侯君集的精锐之师血战营,也压不过房遗爱等人的锋芒!

    侯君集看到了房遗爱的风光,跟侯君集交手的弃宗弄赞,也看到了房遗爱等人的表现,松洲城上留守的韩威,同样看到了房遗爱等人的勇猛。

    不同的是,侯君集复杂的眼神中,忌惮与欣赏相互夹杂。

    弃宗弄赞复杂的眼神中,敬佩与杀意同存。

    韩威则是单纯的欣赏外,也为大唐有这么一员骁将,感到高兴。只是,望向侯君集的所在时,眼底多了一抹掩饰不住的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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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2章夕阳

    第三零二章夕阳

    战争,果然是需要拿人命来堆填的 )

    一直厮杀到金乌西坠,双方才在这浴血的残阳下,各自停手,开始打扫战场。

    房遗爱眼里的血芒退却,将身上的一部分重量,靠在支在地上的长枪上,这才勉强站稳。

    扶着自己那柄满是血迹的长枪,房遗爱疲累的大口喘息着,有些可惜的看着禄东赞随军撤离的身影。

    若不是他身边三个吐蕃人护着,自己刚才那一枪,就不会是刺进他的肩膀,而是应该刺进了他的咽喉!

    可惜归可惜,等牛进达来了,怕是还要一战,到时候,绝对不会再让禄东赞轻易逃脱了。

    想着,房遗爱再次握紧了手里的长枪。

    被撕杀的人群给冲散的追风,循着房遗爱的味道重新找了过来。

    感受着追风的亲近,房遗爱伸出一只手,抚摸着追风的脸颊和颈项,看着追风漆黑清澈的大眼,房遗爱脸上紧绷的线条,渐渐的柔和了下来,嘴角慢慢勾起了一个浅浅的笑意。

    渐渐的,那笑意,在夕阳下,洋溢到了整个脸上,慢慢的,连笑声也开始轻轻的溢了出来,跟着变成大笑。

    房遗爱的笑声,在满地血腥和火红似血的残阳下,显得有些突兀。笑的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

    直到在这夕阳下,笑出了眼泪,房遗爱的笑容才渐渐的收敛,低喃了一句,“我还活着。”

    混战开始之后,一直跟在房遗爱身边的吴瞒、曹达等人,听了房遗爱的话之后,心下有种劫后重生的喜悦,均是吐了口气,或望向如血的夕阳,或望向血染的大地,默然的点了点头。

    “他,能活下来确实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儿!哈哈哈哈。”过来半响之后,曹达朝着吐蕃军营的方向,狠狠地啐了口唾沫,笑着说道。

    在韩威等人的指挥下,负责出来大扫战场的守军,只是静静的忙着手里的活计,将为大唐捐躯的将士们的遗体收敛起来,不时的抬头看看夕阳下,仍旧立在战场上的房遗爱等人。

    血战时的情形,不少人在城头上见过,有些没见过的,也知道房遗爱等人是大战中活下来的英雄,是以,对于房遗爱和曹达两人先后恣意纵情的笑声,并没有人指责什么,也没有人上前催促几人离开回城,就任由他们,沐浴着夕阳的光辉,立在满地尸体的战场之上。

    看着满地的尸体,刺目的血红,不知道又有多少个家庭,因为这一战,而破碎开来。

    曾经,房遗爱也畅想过,有朝一日,自己手握杀人刀,会是个什么样的豪情和感触,却不想,真有了这一日,房遗爱现,自己除了淡漠之外,实在是不想再有多余的感情,让之在心头浮现。

    原先,自己只是想着要成为一个认真负责的好大夫,没想到,自己会参加疆场厮杀,不停的结束别人的生命。

    对卓玛央金那一战,因为是在夜里,倒是看不清地上的场景,房遗爱自己自动的给强行无视了,触感,到不像今天这样,在夕阳之下来个汹涌。

    “走,比打扰别人收拾战场。”房遗爱翻身上马,看着夕阳西照,和夕阳下映照的血色战场,轻声对曹达、吴瞒等人说道。

    心下,房遗爱只希望,能够早些帮李承乾稳固实力,让他的登顶之路再没了障碍,也希望杜荷等人,能够快快的成长,那样的话,等李承乾登基的时候,自己也有理由请辞,不理这纷扰,好好的当自己的大夫。

    只是,现下还是先解决了侯君集的问题。

    距离高昌大乱,还有侯君集反叛的时间,不多了。

    不知道自己几时能够在侯君集身边安插上人,或是收拢过来侯君集的人。

    不然,终归是个祸害,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李承乾。

    进城之后,面对韩铮的热情与崇拜,房遗爱头一次没有回应,只是淡淡的摇头说自己累了,就跟着吴瞒等人,进了军营,钻进了他们一直给自己准备着的帐篷里。

    韩威叹口气,拍了拍不明所以的儿子,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他让房遗爱好好的休息一下,别在这个时候去烦惹他。

    韩铮看着韩威深邃的眼眸,似懂非懂,还是选择点了点头。

    入夜的时候,房遗爱醒来一次,吃了点东西,叫来同样刚用过饭的吴瞒,询问了一下自己这边人手的折损情况。

    刺头营原本所剩的八百多人,在上次夜袭的时候,损伤了几十人,这次损伤最多,足足损伤了三百多!只剩下不过五百人。

    特别是那一百五十名弓箭手,现在剩下不足六十之数。

    穆飞和林恒手下的人马,也都折损近半之数!

    这一战,大唐十万兵卒,有两万多人直接留在了疆场之上,有数千人重伤,几乎所有人身上都多少带有一些轻伤。

    见房遗爱的脸色有些寂寂,吴瞒又补充几句,说是吐蕃那边的折损,几乎是大唐的一倍不止!只怕吐蕃的情况,比之唐军这边更是不堪,今夜怕是很多人都会难眠。

    难眠吗?即便难眠,照今天的折损,怕是侯君集应该没了偷营的心思了,用这些厮杀了一天的军卒去偷营,那不是明智,而是让大家去送死。

    问了吴瞒一下,自己这边人的姓名牌可都收好了,然后挥手让吴瞒回去休息。

    站在帐外,负手而立,仰着漆黑的夜空,闻着微风中夹杂不散的血腥味儿,房遗爱感觉天有些闷。

    看来“西出火烧天色变”那句民间老话是真的了,只怕松洲城,要开始下秋雨了。

    晴朗了十多天,偏见天血站之后出现比鲜血还要艳丽的火烧云,到底是想要映照人间厮杀的惨烈,还是哀叹人命的轻贱?

    躺回帐篷,房遗爱翻转良久,这才迷迷糊糊的睡着,在这似睡非睡的浅眠中,房遗爱感觉耳边好似又传来了震天的厮杀声。

    房遗爱以为是自己白天厮杀所留下的后遗症,张开眼睛,在黑暗中自嘲的笑了笑,翻个身又重新闭上了双眼。只是在黎明前后,才沉沉的深眠了一会儿。

    “将军,将军,大喜事。”曹达风风火火的端着房遗爱的早膳,闯进了房遗爱单独的营帐。

    “怎么了?远远的就听见以吆喝。”房遗爱伸个懒腰,有些不情愿的离开了可爱的床板。

    将房遗爱的早膳放在了营帐内唯一的矮桌上,曹达搓着手,满脸兴奋的看着房遗爱,说道,“将军绝对猜不到的大喜事!”

    见曹达一脸欣喜,不停的搓着手,想要吊起自己的兴趣,等着自己好奇的询问,房遗爱白了曹达一眼,一边洗漱穿衣,一边不以为意的说道,“我猜不到的大喜事?”

    曹达点点头,仍旧满脸期待的等着房遗爱问询。

    “我想想啊。”房遗爱将手里的毛巾重新放好,撩袍子坐在了矮桌前,慢悠悠的说道。

    曹达跟在坐在了房遗爱的桌前,见房遗爱执起筷子,慢悠悠的像是准备吃饭,并不像是要猜测的样子,脸上不由的有些不满,伸手抢过给房遗爱端饭的托盘,说道,“先猜,猜完再吃。”

    “难不成是……”房遗爱失笑一声,握着筷子,认真的思索了一番,猛然想起昨夜的听到的厮杀声,有些不确定的说道,“难不成夜里牛进达将军并未在驿站歇息,而是留下粮草,自己带兵连夜赶到了松洲,并且趁着吐蕃兵疲乏,连夜偷袭了吐蕃军营不成?”

    曹达愕然的看了房遗爱一眼,有些泄气的将房遗爱的饭菜给重新放好,满嘴直说没意思,竟然连着都能猜到。

    “呵呵呵,我就说将军能猜到,偏你小子不信,怎么着,愿赌服输,回头替我把这几个月攒下来的袜子给洗了。”吴瞒带着奸计得逞的笑容,掀开门帘进来,对满脸郁郁的曹达,说道。

    听了吴瞒的话,房遗爱眨了眨眼睛,忍真的看着吴瞒和曹达两个,想要确认一下自己真的没有听错。

    “这么说,昨夜的厮杀声,是真的?真是牛将军等人赶到了松洲?夜袭吐蕃大军?”房遗爱求证的问道。

    “嗯,半夜子时,牛将军带领他麾下的十万人马,只是在驿站简单的修整了一下,听闻松洲混战,所以并未休息,就直接带人赶了过来。也没跟松洲城打招呼,就果断的袭击了吐蕃军营。”吴瞒坐了过来,说道,“因为半夜下了细雨,所以牛将军是带人直接冲杀进去的。”

    房遗爱心下有些激动,明白这场仗基本上算是要结束了,只是,为何侯君集并未派人外出接应一下牛进达等人?弃宗弄赞和禄东赞两人又如何了?

    “对了,可知道侯大将军有何命令下达?还有昨夜的战况又是怎样?吐蕃的那个赞普弃宗弄赞和丞相禄东赞两人,可曾擒住?”房遗爱急声问向吴瞒。

    “侯大将军那边暂时还没什么动静,牛将军待会儿怕是就要带人进城了。”吴瞒说道,“至于战况,目前还不太清楚。”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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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元穿越了,穿成了史上有名的绿帽子王--房家老二房遗爱!不想改变历史,也不想以后取彪悍公主为妻,杜元选择逃离房府。可是阴差阳错却不得不面临是否拯救杜如晦的难题,救?还是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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