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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云尘夕     大唐房二txt下载     大唐房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一八章 假的

    孙思邈的为人李世民和长孙皇后两个也是只晓得,医术上的事情从来不马虎,倔强耿直的很,其余的事情倒是不甚在意。

    长孙皇后服用过避子汤的事情,李世民和长孙皇后两人也是心知的,若闵城王妃带来的真是孙思邈的话,只怕老头真的会直白的说出来。

    怎么办?

    看着房遗爱微变的眼神,长孙皇后和李世民两人对视一眼,心下也有些没底。

    只是,事到眼前,却又不能不给众人一个说法,谁让人家死缠烂打的,是打着关心皇家子嗣传承的幌子。

    “倒是劳烦王嫂费心了。”长孙皇后收回目光,淡然的看向闵城王妃,又睥睨的扫了一眼座下的人,温和的说道,“香翠,着人跟闵城王妃的人去请孙真人,让乳娘将小公主也抱过来。”

    “对了,你顺便去司药局将孙太医请来,小公主的调理上,她不正好有些不明白的地方吗?赶着孙真人来,让她一并凑机会请教了,毕竟难得见一次孙真人呢。”长孙皇后吩咐道。

    香翠领命下去,闵城王妃也跟着一摆手,其身后的婢子也微微福身,跟着香翠一块下去了。

    听闻长孙皇后如此安排,李世民和房遗爱心下齐齐的松了口气,将孙芸娘叫过来,孙思邈诊脉应该会多几分思量吧?

    变相留在东宫禁足的李承乾,听闻立政殿的事情之后,面色沉得滴水,一动不动的看着手里的书,而眼睛的焦距却并未钉在书上!

    这是想要试探他李承乾的分量那!

    武家才惹出事情,就有人等不及,想要剪除他李承乾的羽翼,掂量他李承乾的分量了!

    一个浑浑噩噩活了半辈子,混吃等死,没有半点建树的闵城王,何来这么的大的阵仗?若说没有人在背后揣度的话,哼,谁信!

    闵城王和闵城王妃,估计还不知到这会儿已经让人当成肉包子给丢了吧?

    避子汤的事情,岂是那么容易提的?

    这事不论如何结果,触了李世民的霉头,闵城王的王爵,也算是到头了!

    就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背后,是自己哪个弟弟或是王叔的手笔了?

    李承乾冷哼一声,叫过李清,吩咐了一番,李清自然点头下去办理。

    李承乾想了一下,起身出了书房,来到武媚娘屋里。

    逗弄了一下武媚娘怀里的儿子,将事情跟武媚娘小声的说了一边。

    “若不是昨天妾身家里的事情,今天也不会连累了房遗爱。”武媚娘心思转了一下,中间的弯弯绕绕自然能够明白大概,歉然的看着李承乾,说道。

    “即便没有这事儿,他们也会想别的法儿,总之,今年这个年是没法清闲了。”李承乾不以为意的说道。

    “母后前几天还说要等天气好了,让妾身抱佑儿过去,今天天气不错,妾身想抱佑儿去给母后问安,殿下以为如何?”武媚娘含笑的望向李承乾。

    李承乾会心一笑,抚摸了一下武媚娘的脸颊,点头道,“去吧,难得父皇这个时候也在母后宫中,也该让佑儿都去问个安了。”

    武媚娘更了衣,抱着让下人收拾好的李佑,带着人去了立政殿。

    武媚娘笑盈盈的抱着李佑进了立政殿,给李世民和长孙皇后问了安,给在座的各位贵妇打了招呼,安稳的坐在了长孙皇后的下手。

    “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大冷天的,也不怕冻着佑儿。”长孙皇后开心的抱着宝贝孙子,责怪的说着武媚娘。

    “佑儿闹着要来给父皇和母后问安,儿媳又怎敢劝阻,正好今天天气也好。”武媚娘笑盈盈的答道。

    下边的人自然是一个劲儿的夸赞,说李佑有孝心什么的,还有太子妃教导的好,等等吉祥讨好的话。

    李世民抱着小公主,凑上前来,就着长孙皇后的手,一起都弄着奶娃娃李佑,一家人和乐融融,倒也没人敢在这个时候说挑刺的话。

    没一会儿,一位一身深青色道袍的鹤发童颜老者,带着几分仙风道骨,随着宫人进了立政殿。

    “贫道辑首了。”来人也不下跪,立在当场,朝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行了个道家礼。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早年也是见过孙思邈的,只是多年不见,有些记不真切孙思邈的样貌,只觉得眼前这人有些熟悉,那一身有些不惹尘烟的飘渺气质,倒是和记忆中有这几分的相似,却不敢确定对方是否就是孙思邈。

    看着对方低眉而立,不为外界影响的样子,李世民有几分拿不定主意,正要张口问话的时候,闵城王妃一脸虔诚的站起身来,朝对方答话道,“孙真人,皇后娘娘身子有些不舒服,麻烦真人好好的给诊诊脉,皇后娘娘可是一国之母,身子可是系着真个天下的。”

    看着下头附和的人,李世民有些不悦的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长孙皇后眼里的嫌恶也是一闪而过。

    武媚娘知趣的接过李佑,暗自打量着这位鹤发童颜的道人,还有下方的众位贵妇。

    “无量天尊。行医治病,为人解厄,本就是医者之责。”鹤发童颜的道人,朝闵城王妃辑首说道。

    “那就又劳真人了。”长孙皇后说道,一个眼神使过去,身边的人自然是忙碌开了。

    众人既然要求查脉,自然不会让长孙皇后避到帘子后头去,所以,武媚娘抱着李佑站到了长孙皇后一侧,让开了地方,方便道人给长孙皇后诊脉。

    刚将满身高人气质的道人请到长孙皇后身前,在长孙皇后的手腕上搭上绣帕,好让道人诊脉,道人告罪一声,还没抬起手的时候,宫人来报说孙芸娘到了。

    “负责照看小公主的太医,听闻孙真人来了,本宫想让她就公主的身子,跟孙真人请教一下,还望孙真人不要见怪。”长孙皇后适时的解释道。

    “公主是先天体弱,本就不好调理,多个人出份力也是使得的。”道人仔细的看了眼小公主,云淡风轻的说道。

    长孙皇后含笑点头,示意身边的人传话,让香翠将孙芸娘推进来。

    跟立在下方的房遗爱交换了一下眼神,孙芸娘就被香翠推到了近前,给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行礼。

    许是多年没见到父亲,孙芸娘神情有些激动的给李世民长孙皇后行完礼,就急急的看向了给长孙皇后把脉的道人。

    “芸娘,你那天不是说公主的身子调理上,有几味药材拿不定主意么,正好闵城王妃请来了孙真人,你好好请教请教,本宫可是将公主交给你了。”长孙皇后含笑说道。

    本来一副高人范,给长孙皇后把脉的道人,听闻长孙皇后如此称呼进来的太医,眉毛微不可查的一跳,这才张开眼睛看向望过来的孙芸娘。

    对上孙芸娘先是失望,进而不解、愤怒的眸子时,道人怔了一下,进而面上通红,慌乱的躲开了目光。

    “怎么了这是?”长孙皇后不解的看着变了脸色的孙芸娘和道人,直接问道。

    “干娘?”见孙芸娘气的双肩抖动,两只手紧紧的抓着轮椅的扶手,房遗爱跑上前来,安抚的扶着孙芸娘的肩膀,奇怪的看向想看又不敢看孙芸娘的道人。

    下边的人也是跟着奇怪,探究的目光来回在孙芸娘和道人身上流转。

    “孙太医,怎么回事?”李世民沉声问道,显然是这个道人有猫腻。不用想也知道,这人肯定不是真正的孙思邈,却也是孙芸娘熟识的人。

    “成叔,你解释一下怎么回事!我父亲人哪?”孙芸娘深吸了一口气,逼视着道人,满含怒意的说道。

    听了孙芸娘的话,下边的人一片哗然,全都望向闵城王妃。

    闵城王妃焦急的看向道人,问道,“孙真人,怎么会事儿这是?”

    “欺君之罪,按律当诛。”房遗爱看向道人,好心的提醒道。

    道人撑不下去了,跪了下来,急切切的磕头说道,“皇上,皇后娘娘,小老儿并无欺骗之意,小老儿也姓孙,不信您问我家小姐。”

    唯恐李世民和长孙皇后不信,跪着走到孙芸娘面前,鼻涕眼泪横流,扯着孙芸娘的裙角,说道,“小姐,看在老奴家里的奶过小姐的份上,小姐替老奴求求情,老奴也是孙家的人,老奴没有想要欺君的意思。求求你了小姐。”说着,噔噔噔,几个响头磕了下来。

    房遗爱心下说不出的失望,感情不是自己盼了许久的孙思邈,而是孙家的家仆。不过也松了口气,最起码避子汤的事情不会闹出来了。

    闵城王妃的脸,立马变得惨白一片,继而目光凶恶的看向跪在孙芸娘面前的道人,手里的帕子绞成了麻花。

    旁人或同情或好笑的看了眼闵城王妃,继而深思的打量着衣着不显的孙芸娘,还有安慰的扶着孙芸娘肩膀的房遗爱。

    道人称呼孙芸娘“小姐”,还有房遗爱叫孙芸娘“干娘”,这些人耳朵里可是听的真真切切。

    武媚娘本来是打算看看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如何处理,顺便适时的搅场子的,却没想到,竟然能够看上这么一出。有些意外,又有些放松的看向孙芸娘。

    早前武媚娘怀孕,也一直是孙芸娘负责照料的。

    武媚娘实在是没想到,当年不卑不亢住在武府的冯姨,不仅有房遗爱这么一个干儿子,竟然还是孙思邈的女儿!

    孙成在孙芸娘的逼视下,战战兢兢的将自己一时糊涂干错事,然后被盛怒的孙思邈给撵离了身边,自己到处借着“孙真人”的称号,四处行医也顺便打秋风的事情,也给交代了出来。

    孙芸娘有些气这个越活越倒退的奶娘的丈夫,有心想要教训两句,却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场合也不对,当即沉下脸来,问道,“我父亲现在何处,成叔可知道?”

    “听说,前些日子,老爷去了滇南,有人说那里有朝廷几年前发现的新药,老爷一直想去当地看看。”孙成低着头,回答道。

    “家门不严,让皇上、皇后娘娘见笑了。”孙芸娘叹口气,对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请罪道,“不过,成叔跟在父亲身边多年,医术也是不错的。皇后娘娘若是应允的话,让成叔把以下脉,也无大碍。”

    李世民轻轻点了点头,孙成擦干净鼻涕眼泪,净了手,继续把脉。

    “皇后娘娘的身子,素有气疾未曾痊愈,还有些是早前生产时留下的旧患,这些只能慢慢的调理,急不得。只要平日里好好调养,不见气的话,娘娘的身子,自会好转。”孙成恭敬的说道,完全没了之前仙风道骨的气场。

    “先生没看出皇后娘娘被人下了避子汤么?”闵城王妃羞恨交加,不甘心的问道。

    “皇后娘娘体内并未有服用过避子汤的迹象,只是身子生产出血,伤了根本罢了。”孙成无比认真的说道。

    李世民瞪了眼不甘心的闵城王妃,示意李安阳送孙芸娘和这个孙成先下去。

    “不知王妃娘娘,从何处听来闲言,说本官给皇后娘娘下了避子汤?还请娘娘给本官一个说法!”房遗爱心下嘘了口气,面上愤愤不平的看向闵城王妃,大有不说清楚,誓不罢休的逼人架势。

    “这,这……”闵城王妃求救的看向众人,刚才还在帮腔的人,一个个都躲开了闵城王妃的目光,没事儿般聊起了天气。

    “皇后娘娘,妾身也是关心娘娘的身子,怕人会伤到娘娘,这才请了大夫来给娘娘诊脉。”闵城王妃很是真诚的说道,“既然确定娘娘身子无碍,臣妾也就放心了。”聪明的没有提之前指责房遗爱下避子汤的事情。

    在一群人插科打诨声中,将话题叉开,揭了过去。

    李世民目光不善的看了眼闵城王妃,扫了眼在座的贵妇,直接甩脸子打发了这些脸皮不城墙还厚的人。

    众人走后,武媚娘也带着李佑回了东宫。

    李安阳领命去查避子汤的事情。

    房遗爱自是心情不佳的推着告了半天假的孙芸娘,领着孙成回了小院。

第三一九章 变坏?

    关起房门”房遗爱跟着孙芸娘细细询问孙成详请

    这才明白,立政殿上,孙成的话真真假假,让人难以辨认。

    孙思邈去了滇南之地是真的,而孙成并不是犯错被孙思邈赶得,而是在孙思邈决定去滇南一趟之后,路途听闻孙芸娘在京城的下落,怕空欢喜,这才使了孙成来寻,他自己去了滇南。

    看着孙成不骄不躁,慈爱的看着孙芸娘的样子,房遗爱胸中的气息这才完全顺从。

    这才对嘛,以孙思邈的为人,长年累月跟在他身边的人,又岂会是立政殿上表现出的那样不堪?那岂不是活活砸孙思邈的招牌么?

    房遗爱一边给别芸娘和孙成两人端茶倒水递点心,一边听着两人互话家常,当然也向孙成解释了避子汤一事。

    听着两人人情味十足的对话,若不是侯夫人惦记着杨凡换药的事儿,怕房遗爱因为侯君集夜里的态度而生气,忘了给杨凡换药的事情,特特的派人来请房遗爱过去,房遗爱还真是将这件事情给忘到了脑后。

    实在是孙成说话风趣圆滑,而且时不时的扯上一些孙思邈行医的故事,吸引了房遗爱的全部兴趣,将时间和别的事情全都抛逐了脑后。

    见房遗爱离开时不情不愿的样子,就知道房遗爱没听够,孙芸娘自然是劝说孙成留下来多待些日子,平竟她多年不见娘家的人了。

    考虑到冯铁匠不日之后就要返京,孙成也想见见这个未曾谋面的姑爷,多看看孙芸娘的生活状况,这样才好去滇南寻找孙思邈,好好的交差,便舍笑的看了房遗爱一眼,点头应了。

    房遗爱乐呵呵的应了,说是晚上置办席面,要陪老爷子好好的聊聊,这才带着东西去了侯府。

    看房遗爱和孙芸娘之间的感情不是作假,孙成也替别、芸娘高兴。

    至于孙芸娘担心的闵城王那边的报复之事,孙成倒是不放在心上,烦有孙思邈的潇洒气质。

    孙成虽然不放在心上,孙芸娘却少不得挂心,想着要求长孙皇后那里寻机回转一番,顺便让房遗爱留意一下。

    房遗爱进了侯府,听闻杨凡已经醒了,进的杨凡的屋子,见除了侯夫人外,并未在见到侯君集的身影,倒也不以为意,知道侯君集是心里有些辐应,不想面对醒着的杨凡。

    看着杨凡眼圈泛红……”抿着嘴唇,想哭不哭的倔强样子,房遗爱心中一软,怜惜的揉了掭杨凡的脑袋。

    一边轻柔的给杨凡换药,一边引逗着杨凡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免得因为过于忍耐而更加的痛苦。

    换完药,见杨凡在整个换药过程中,强忍着没叫痛,苍白着小脸,渴望的看着房遗爱。

    知道杨凡是想多知道一些疼他,却又跟他素未谋面的舅舅侯赞军的事情,房遗爱擦掉杨凡脸上的汗水,夸奖了两句。

    看着杨凡有些害羞的黑亮亮的双眼,在杨凡期盼的目光下,换完药之后,房遗爱倒是多留了两柱香的时间,多讲述了一些侯赞军和尉迟宝林书信上的东西,哄了杨凡吃了药睡下,这才出了侯府。

    少不得让房崎将杨凡伤势稳定的消息,分别送往东宫和武府。房遗爱回家本想跟房玄龄说说上午在宫里的事情,奈何天都擦黑了,房玄龄都没回府。

    给牛赛花诊了脉,和房夫人、青娘打了声招呼,房遗爱就去了孙芸娘的小院。

    想着杨凡的遭遇,房遗爱深深的看了金铃儿一眼,使劲的摇搓了一番锦麒和锦麟两个,直到两个孩子告饶逃跑,这才悻悻的放了两人。

    因着孙芸娘第二日还有入宫,孙成和房遗爱多是聊些医术上的东西,被叫回来陪客的崔逾凡,反倒插不上多少嘴,看着天色不早,聊得正上瘾的房遗爱和孙成两人,为了不影响别人的休息,干脆要了壶茶水,两人去了东厢的暖炕上继续聊。

    房遗爱不知道的是,雀逾凡在听闻了金铃儿转述的,房遗爱关于给杨凡换药的情况之后,神色变换了一下,当夜又借口去了崇文馆。

    看到崔逾凡渐渐隐没在黑暗之中的消瘦背影,金铃儿目有所思,最终却是叹息一声,看了眼东厢房的亮光,这才转身回房陪两个孩子休息。

    第二日一早,房遗爱的神色虽然有些疲惫,两只眼睛却是晶亮,陪着孙芸娘用完早膳,并未叫醒黎明前才刚刚入睡的孙成,就送了孙芸娘进宫。

    李承乾早就派了人去宫门口候着房遗爱了。

    来人并未让房遗爱去东宫,而是告知了房遗爱,阅城王一家,今天一早,天色未亮,城门刚开的时候……就已经出了长安,回了自己的封地。

    至于指使着闵城王夫妇找麻烦的黑手是谁,李承乾只让小太盅带了“皇上英明”四个字。

    就是说,幕后的黑手是谁,李世民心下已经明了,不想让李承乾的人往下查下去。

    这说明,要么这人是李世民不舍得处置的,要么就是牵扯的人多,李世民现在不能动。

    无论那种情况,今年这今年,李承乾夫妇都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付了,万不能再出什么差错。

    至于房遗爱等人,今日行事也许小心谨慎。

    不经意间听闻,半路生病耽搁了形成的汉王李元景,今明两天就要抵达京城,房遗爱记起史书上说李承乾最后的造反之事,好像多少也跟他这位皇叔脱不了干系,于是让小太监带话回去,让李承乾夫妇小心李元景这个人。

    至于李承乾和武媚娘,还有长孙无忌会对自己的这句提醒作何反应,房遗爱暂时顾不上了,又被侯家的人给叫走了。

    房遗爱一到侯府,看到那些伤员,仍旧是崩裂手造成的伤痕,房遗爱心下疑惑,却也没敢动声色。

    侯君集的目光,却始终探究的盯着房遗爱,哪怕是房遗爱脸上一丝细微的神情变化,也可能引得侯君集眼神变幻。

    还是有人夜里探进了杨凡的房间,虽然侯府做了防备,却仍旧让来人逃了!

    至于小小杨凡,见到侯君集就害怕的不敢张嘴,总是求救的看向侯夫人。问他关于夜里的事情,杨凡一无所知。

    离了侯府之后,房遗爱又去了趟武府,看了眼强自无奈挣扎的武夫人,死活难定的武元庆,情况还算稳定的武元爽,然后忍着心中的嫌恶,跟眼波四处流转的武少夫人简单应付了两句,就带着满心的疑惑进了宫。

    见着了赵毅,房遗爱二话不说,上去就问他可曾探查到狡狐的下落?

    赵毅摇摇头,见房遗爱神色有异,张口问他难不成又见到崩裂手制造的伤情了?

    房遗爱点点头,将自己再次去侯府见到伤于崩裂手之下的伤员的事情,给赵毅说了一遍。

    赵毅沉吟了一下,说会让人去侯府附近守株待兔,看看能不能在侯到那人。

    目前来说,探查不到对方的踪迹,也只能采取这种愚笨保守的蹲守方法了。

    只是,经历了两次侯府之行,在明知道对方已经注意到自己的情况下,房遗爱很是怀疑,狡狐真的还会再去侯府吗?

    再有,自己知道狡狐身怀崩裂手绝技,只是,江湖太大,未必只有狡狐一人会崩裂手吧?

    就在房遗爱转身的时候,赵毅说道,“南边的事情还算安稳,胡老过两天也快要回京了,他老人家应该知道一些江湖上的事情。”言下之意是说,也许胡老知道大概有几个人会这崩裂手。

    听了赵毅的话,房遗爱顿住脚步,朝赵毅露出一个惊喜的笑容,拱了拱手算是谢过赵毅的提前告知,垂重的将武家和侯家的消息告诉了等待的李承乾和武媚娘,然后急急的出了宫。

    在听闻冯铁匠和胡老两人可能前后脚进京的消息后,房遗爱很不厚道的想,回头瞒下这个消息,等冯铁匠回家之后,再将胡老领来,倒是想必冯铁匠的脸色一定很精彩。

    想当年冯铁匠督促房遗爱练功的时候,为了显示自己不是最严苛的,可是把他师伯胡老的形象给说的都快赶上催命的小鬼了。

    是以,在胡来眼神和气势,还有半威胁下,房遗爱可是没有任何保留的,将冯铁匠对自己说的关于胡老的话,全都不厚道的倒给了胡老。所以,这么多年,对于冯铁匠这个师侄,胡老在心疼之余,心下也不免有些憋屈。

    想必,两人见了面,冯铁匠少不了会挨上胡老一顿,虽然自己不一定能够见到,想来应该很精彩。

    想着想着,房遗爱猛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在李世民拿自己当娱乐的影响下,也跟着变坏了?竟然有些幸灾乐祸的想要看自己养父出丑?

    变坏就变坏吧,房遗爱是真的很期待看到冯铁匠的面具脸,多些表情变化。

    就在房遗爱幻想着冯铁匠一把年纪挨揍的情形,准备去小院找孙成瞌牙的时候,最近一直奉命跟在青娘身边的泰亮,打马来找房遗爱,说是在香雪园,青娘遇到了麻烦。(未完待续

第三二零章 欺负

    香雪园,是围绕着兴庆坊兴池所建的一处,供皇亲贵胄们游玩的园林中的一个院落。

    里面和满了傲雪的白梅,白梅盛开的时候,远远望去,一片雪白,像是树枝上挂满了积雪一般,煞是惹人怜爱,常常弓人驻足。

    因白梅似雪而含香,故而李世民将原来干巴巴的梅园,改成了现在比较雅致的香雪园。

    香雪园内白梅盛开的时候,就是各处附庸风雅的人物,争相游览驻足的地方,常常饮宴论诗,丝竹歌舞不断。

    今年,李世民不是有意想要长安多添些喜庆么,所以,这几天多是把各家的适龄婚配的小孩子们,全都打发去了香雪园,让大家自由相看,然后在禀报父母长辈。

    在香雪园的大型自由相亲会上,长孙皇后要出面接见各府的夫人,太子妃本事和淑儿一起负责招待年轻小姐的,可这两天,太子妃因为武家的事情,偶感风寒,被惩罚变相禁足,招呼各府小姐的任务,也就完全的落在了宫里年龄最大未出阁的公主一高阳公主淑儿身上了。

    各位出嫁的公主,也都有事情要忙,所以,淑儿便叫了自己的手帕好友,兼未来的小姑子房青娘,给自己搭手帮忙。

    青娘的相貌在众位小姐中间,并不是最出挑的,平心来说,也只能是算个中上之资,跟明艳的淑儿、活力的李雪雁等宗室的姑娘先比,算是差了一头。

    若是无人可以挑唆的话一般也不会有太多人注意到青娘。

    更在明艳的淑儿身边,一身淡雅襦裙的青娘,头上也只是简单的插了一根碧玉步摇不是熟人的话,把青娘误以为是淑儿身边的得力丫鬟的可能都有。

    说来也巧,应该负责接待看顾各府年轻公子哥的晋王李治,不知道被什么事儿给绊住了,淑儿被年龄相仿李雪雁缠着,带着大部分人去了香雪园的西阁楼带着额大部分的姑娘去比试琴技。

    因此,园子里自觉琴技不好,和不想凑热闹的几个姑娘,就由青娘陪着在白梅林里悠闲赏景,闲聊着衣服首饰和胭脂花草。

    在七拐八拐的梅林中,几个小姑娘遇见了一群无聊的公子哥儿。

    所谓挑柿子要拣软的捏,欺负人也要欺负自己看着不如自己的人,所以,在一群衣着和饰品都鲜亮的姑娘中间衣饰淡雅简单的房青娘,就被那群有心想要调戏人的公子哥儿,给当成软柿子。

    确实,这和场合,明知道是相亲用的为了自己的未来幸福那个姑娘不把自巳打扮的花枝招展,穿上自己最贵重的衣服,带上最华贵的首饰,好争取钓个金龟婿,保自己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青娘的这和装扮,正好被几个公子哥儿认为是那些官阶低,又想巴结一门富贵亲事,可以任人欺负的小户女子。

    而青娘陪同的几个姑娘,都是才来长安没多久的王府小姐或走进京述职的刺史府千金并没有房青娘早先京城的熟人在,对房青娘的家事了解不多。

    而且,看青娘的衣着,不认识料子的人,自然会认为青娘的出身低不屑于与青娘套近乎,只当青娘是个丫鬟使唤。

    而认识料子的几个见青娘头上和身上的饰品,很是简单,觉得青娘在家是个……不受宠的,好心的不去向青娘打听她的家世,怕触及青娘的角s事。

    在这和和情况之下,房青娘,被以为自认风流,长相倜傥的王府世子给调戏了。

    跟在房青娘身边的两个丫鬟,可是当年房遗爱让沈文灿专门挑选、调教出来的。更是被房遗爱下了死命令,凡事都要以青娘的安危为重,只要拿捏住一个理字,就是把天捅破,他房遗爱收拾不了,上头还有他爹房玄龄在那!

    是以,对方轻佻调戏的举动,自然是被青娘身边两个尽职尽责的丫鬟给挡了下来。

    在身后一群人的起哄下,那人的面子拉不下来,誓要将房青娘调戏倒手。

    鉴于跟房青娘的交情并不深,旁边的几位千金小姐,不但没人上前帮青娘解围,反而一个个的带着自己的丫鬟退到了安全位置,摆出了看戏的架势。

    皱眉扫了眼旁边看戏的几位小姐,再看看将自己和丫鬟围在中间的几个公子哥儿,房青娘总算是明白,房遗爱以前干嘛总是连哄带吓,连坑带骗的,老是想着让自巳多学些拳脚功夫了。

    敢情,自己二哥早就替自己做好了防狼意思,就连身边的这两个贴身丫鬟,也不是普通的丫鬟,而是精挑细选的武婢!

    虽然青娘现在还没吃亏,可是那些道貌岸然的公子哥儿的轻薄嘴脸,还是让其中一位小姐看不下眼,悄悄的使了身边的丫鬟,去外头报信儿。

    为了青娘的安全起见,从各地藩王进京伊始,房遗爱就千叮咛万嘱咐的,让秦明秦亮两个,看顾好青娘,千万别让那个不开眼的混小子给欺负了,包括晋王李治。

    若不是房玄龄和房夫人嫌他多事,房遗爱甚至都想让曹达从自己手下的人当中,抽调二十几个精壮机灵的人,随着青娘出入,以做护卫。

    挨了房玄龄一顿训斥、房夫人一顿笑骂,房青娘的软语,房遗爱只得打消了这个念头。

    最后还挨了陆义、长孙涣等人的嘲笑。

    是以,在接到院子里头传出来的消息之后,秦明心下一惊,也顾不了许多,和秦亮交换了一下眼神,一个飞快进了院子,一个快速打马去寻房遗爱。

    听了秦亮的话,房遗爱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马不停蹄的朝香雪园狂奔而来比那次闯进长安城为虞世南奔丧的速度还快了三分。

    喝退了园子门口拦马的人,房遗爱黑着脸骑着追风就进了园子。

    等房遗爱赶到事发现场的时候,青娘和两个丫鬟的衣服和发饰都稍显凌乱旁边有沐休的薛仁贵虎着脸护持着,长孙涣和李治,正指挥着人,将想要占青娘便宜的混小子给狠揍了一顿。

    特别是李治,还脸色铁青的亲自上前动手踢了几脚,丫丫的竟然敢调戏本王内定的王妃,活的不耐烦了!

    房遗爱勒住马缰,翻身下马的同时,朝青娘身边的两个丫鬟,问道,“紫苑,紫菱,都有谁帮着欺负小姐了?一个个指出来,差了一个,回头我知道了,后果你们明白!”

    问话见,房遗爱上下前后的检查了一下房青娘的身上,确定没有伤之后,松了口气,目光更寒的望向对面的几人。

    “二哥,我没事,算了吧。”青娘听出房遗爱的不悦,知道哥哥是替自己出头,可是对方好几个都是各王府的公子,只怕会让哥哥为难,当下劝解道。

    紫苑和紫菱两个”看了眼想要息事宁人的房青娘,又看了看满脸寒霜的房遗爱,当下朝房遗爱微微一福,由年纪稍大的紫苑,扬手指了对面的几人和地上躺着的狼狈之人,说道,“二少爷,是他们几个欺负小姐,全都有帮凶的份。”

    “遗兄”

    薛仁贵伸手拦住房遗爱,张了张嘴,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这个时候,房遗爱最好别处乱子。

    “二哥!”青娘也伸手拉住房遗爱,希望他不要动手,还是息事宁人的好。

    房遗爱回给青娘一个安心的微笑,扭过头来脸上立马变得冰寒一片……”丁嘱薛仁责一声,“照顾好青娘。”说完挣脱了两人的拦截。

    紫苑和紫菱两个”听从房遗爱的吩咐,拉住了青娘的胳膊,护在了两人中间。薛仁贵转身挡在了青娘身前,双拳握了握,目光温暖而又坚决的看着前方的几个有些气弱的公子哥。

    “你说怎么打。”长孙涣目光不善的看着还站着的人,问向经过他身边的房遗爱。

    “拳头。”房遗爱吐出两个字,然后在经过李治身边的时候,冷冷的警告了一声,“今天的事儿,回头再跟你算账!”

    说完也不看李治的脸色,加快脚步,废话不说,冲进了对方的人群之中!

    就见房遗爱如蝶穿花一般,喀吧喀吧几下,对面的几个人连格挡都没格挡住几下,就被房遗爱手脚俐落的卸了关节。

    “你小子手脚也太快了吧?”撸好袖子跟上来的长孙涣,感觉自己刚抬起全都冲过来,然后眨眼间,目标就全都瘫倒在了地上,很是有和力气没处使的感觉。

    “是你太慢。”房遗爱白了长孙涣一眼,顺便踢了一下脚边的人,然后对李治说道,“烦请晋王殿下找人把这些个公子哥儿,帮我抬到君前去,我要去告御状!”

    一听房遗爱要求告御状,众人傻眼了,躺在地上的人顿了一下之后,哼唧扭动的更厉害了,奈何,房遗爱鸟都不鸟他们。

    “你说真的?”李治吃惊的问向房遗爱,脑中飞快的思考着这样做的利弊。

    “怎么?许他们有胆子想要欺负我妹妹,难不成就不许我告状了?以他们的身份,只怕京兆伊的人未必敢接,我也只能是去皇上面前告御状了。有什么不对吗?”房遗爱目光危险的看向李治,等着他的回答。

    李治看着房遗爱,心下有和感觉,若是自己答得不能让房遗爱满意的话,怕是自己真的可能下一刻就见不到青娘了,那么自己废了这么大劲儿,好不容易让青娘慢慢接受自己的努力,也就跟着白费了,自己想要的可以相守的王妃也就跟着飞了。

    “好!”李治认真的看着房遗爱,眼神没有一丝的退缩。他也想明白了,谁让这些人欺负的是自己未来老婆,奶奶的,都欺负到自巳头上了,若是不能替青娘出这口气,自己以后还在你怎么照顾青娘?!

    明摆着自己这边占理,不顺势讨回公道来,那才是让人不耻的努懦夫等蛋!

    更何况,这各路的藩王,有些人的做为,可是早就让父皇看不过眼了,自己何不也配合的给父皇一个收拾人的理由?

    见房遗爱眼里危险的光芒退下,李治心下舒了口气,转身吩咐身边的人准备马车将人拉着送进皇宫。

    “殿下,你怎么也跟着二哥胡闹!”青娘见李治竟然跟房遗爱意见一致,感觉上少不得心下温暖,可是理智上却又不得不责怪李治跟着胡闹。

    皇上让各路藩王进京,不就是想要过个热闹年吗?这样一闹的话,岂不是得罪了人不说,还给皇上面上添堵?

    李治上头有长孙皇后护着,可自己二哥,之前立了军功还被皇上压着,这事儿要是闹大了,二哥还不定怎么挨罚那!

    青娘心下焦急,奈何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会听她的劝,就连素来冷静的薛仁贵,也反过来劝她放心。

    气的青娘,来回看着这几个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事情一闹,香雪园里的男男女女,都闻讯聚了过来。

    淑儿带着一群淑女赶过来,看着混乱的场面,再看看房遗爱的脸色,和青娘的样子,当下也寒了脸。

    待听闻了事情的经过之后,淑儿当下火就起来了,嚷嚷着要让李治换板车,既然他们都不怕丢人,何不在给他们护着面子!

    在京城就敢要调戏大臣之女,在属地还不定无法无天成什么样子!这种人要是不好好教教,岂不是为皇族摸黑!丢大唐的颜面!

    房遗爱翻了个,白眼,瞪了。快的淑儿一眼,让她先把脾气压下去。

    丫丫的,用马车,本就是为了给他们各家留点颜面,若是直接用板车的话,估计还没进宫,个,人心下羞都能羞死!

    那样的话,岂不是彻底断了可以回旋的余地?平白的有理变成了没理,还得罪死了各家的势力。

    自己身在太子的车架上,若是真按淑儿说的用板车的话,岂不是将这些敲打后可以变老实的势力,平白的推给了李承乾的对手?

    这买卖可不划算。

    见李治的人都弄好了,房遗爱敲了一下淑儿的脑袋,说道,“你处理好这里,别升乱子!”

    然后和薛仁贵、李治、长孙涣等人,带着青娘主仆等相关人员,骑马坐车,朝皇宫赶去。(未完待续

第三二一章 婚事

    第三二一章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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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几人预料的一样,房遗爱这御状告的是不了了之。(百度搜索,观看本书最新更新)

    那几家公子哥的大人,早得了消息,只因房玄龄是李世民的心腹爱臣,几家人只能是找李世民求情,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李世民推说事忙,让李承乾出来接手处理此事,自然而然的解除了李承乾禁足令。

    李承乾自然是将众人敲打一番,然后在给个甜枣拉拢一下,让房遗爱就此罢休,给几人接上关节,放了众人回去。

    李治聪明的抓住机会,当着众人的面,挑明了自己和房青娘的关系,说是婚事一定,就等着皇上下旨成亲了。

    房青娘又气又羞的甩袖子走了,李治朝房遗爱嘿嘿笑了两声,自去追房青娘,成功在李承乾和长孙涣的帮助下,逃离了房遗爱报复的魔爪,颠颠的去找房青娘赔礼道歉拉感情去了。

    听了前头的情形,李世民和长孙皇后两人,默契的相视一下。

    李世民感慨的说道,“看吧,小九这孩子也长大了,知道把媳妇先定下来了。”

    “二哥,也该考虑考虑淑儿和房遗爱的婚事了,过了年淑儿就要及笄了,宫里适龄未嫁的女儿,也就她自己了。”长孙皇后落下手里的棋子,抬目看向李世民,柔声劝慰道。

    “房遗爱让孙芸娘来找你求情了?”李世民不以为意的说道,看向棋盘的目光,并未抬起。

    “那倒没有,只是芸娘说,昨天房遗爱又去揉搓锦麒和锦麟两个孩子去了,爱的跟什么是的。”长孙皇后笑着说道。

    “吐蕃的请罪书已经递了上来,估计过不了多久,吐蕃使者也就抵京了。”李世民沉默了一下,突兀的说道。

    事关国事,长孙皇后并未插嘴,只是静静的等着李世民的下文。

    “算了,明年吧,让司天监选个适当的日子出来,朕就下旨让淑儿和房遗爱完婚。”李世民眉头微蹙了一下,叹口气说道。

    看李世民的样子,结合李世民之前的那句话,以长孙皇后的聪慧,不难猜出,吐蕃可能还有求亲的意向,而李世民却没有想要与之和亲的打算。

    不过,长孙皇后却明智的没有把话题引到和亲之上,而是体贴的说道,“嗯,回头臣妾好好的让人操持淑儿的嫁妆。&*..最快更新**对了,淑儿说了,想和城阳一样,不要公主府。”

    “肯定是房遗爱那小子的主意!那臭小子拉不下脸来点红灯。”李世民笑骂道。

    “好歹也算是两个孩子的一片孝心,二哥又何必在乎起因为何。”长孙皇后说道。

    不建公主府,最起码可以给国库里剩下少说十几万贯的钱财,关键时刻也能顶用不少。

    “又是你给小九出的注意!”事情解决之后,房遗爱几人跟着李承乾朝东宫走去,房遗爱郁郁不满的瞪着李承乾,说道。

    “这一年多小九对青娘如何,你小子又不是不清楚,青娘也不讨厌小九,这事儿不是正好么。”李承乾乐呵呵的说道,“难不成你还能找到比小九更适合青娘的人?”

    “放心吧,小九要是欺负青娘,我肯定帮你一起收拾他。”长孙涣拍着房遗爱的肩膀,安慰道,“小九人不错了,挺疼青娘的。”

    “他疼青娘?他要是真疼青娘的话,怎么会出今天这事儿?”房遗爱怎么看怎么觉得李治不顺眼,不满的说道。

    “那不是意外被绊住了么。”李承乾说道,心下明白,房遗爱是因为疼爱青娘,所以有些迁怒李治。

    “意外绊住?”房遗爱哼了一声,看向长孙涣说道,“从那个被你们揍了一顿的李什么景廉的小子,哼哼唧唧说的那些唧唧歪歪的话,你们觉得,他们找青娘的麻烦真的是无意的?”

    “你的意思?”李承乾闻言,眼睛一眯,立住身形,定定的看向房遗爱。

    长孙涣来回看了眼房遗爱和李承乾,后退了两步,跟薛仁贵在后头假装什么也不知道,聊起天气来了,实在是小心的查看着周围有没有多余的耳朵。

    “若是我估计的不错的话,应该跟昨天立政殿的事情一样,是有人刻意诱导所致。”房遗爱肯定的说道。

    房青娘身上穿着打扮虽然素净,所用之物却无一不是定制内的精品,房遗爱就不行现,那么多天天锦衣玉食的贵公子,会这么的没有眼力见,认不出房青娘身上的件件宝贝?

    这话说出去,谁都不会相信。

    一行人在东宫闲聊了一会儿,就将话题引导了尚未娶亲的长孙涣和薛仁贵身上去了。

    薛仁贵摇头说自己并没有看上的人。

    长孙涣挠了挠头,有些迟疑的说道,“我倒是看好那个叫李雪雁的丫头,高阳公主也说她性子不错,只是,她爹……”

    “江夏王李道宗?”房遗爱咂舌的说道,两眼很感兴趣的看着长孙涣,丫丫的,没想到,这小子竟然会看上史书上的文成公主,本该嫁给弃宗弄赞的李雪雁,是不是想办法促成其好事?

    “江夏王叔沙场攻守都是把好手。”李承乾中肯的说道。

    “除了有些爱财之外。”房遗爱点头说道。

    “我爹就是嫌他太过爱财,生活奢靡,常常饮宴。否则,他怎么会只在礼部尚书的位置上干了不到俩月,就被迁往江夏。”长孙涣有些苦恼的说道。

    “也是,听说他被罢免礼部尚书之职,迁任江夏王,中间还有你爹的手脚。”房遗爱说道。

    “不过,江夏位于水路要道,是个捞钱的好地方,若是你真的看上他女儿的话,想来江夏王应该不会为难你。”房遗爱又说道。

    “我说的是我爹可能不同意。”长孙涣白了房遗爱一眼,说道。

    “平时你小子看着挺精明的,怎么这会儿脑子又不转弯了?”李承乾好笑的看着长孙涣,说道。

    “原谅他吧,陷入爱情里面的可怜小男生,他现在的智商几乎为零。”房遗爱一副无药可救的样子,看着长孙涣,对李承乾说道。

    李承乾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你俩什么意思?能不能把话说清楚?”长孙涣不满的看着两人,有些发急的说道。

    “我母后真是白疼他了,唉!”李承乾叹气的看了长孙涣一眼,伤心的说道。

    “你是说……”长孙涣眼睛一亮,蹦了起来,立马说道,“我去看看皇后姑姑,你们聊着吧。”撒丫子就急急的朝立政殿的方向跑去。

    “不是,这小子也太急切了些吧?”指着长孙涣欢快的背影,房遗爱有些咂舌的说道。

    “哈哈,他的请求,母后多半会应下来,到时候涣涣的喜讯也就不远了。遗爱啊,你可得好好的讨好一下父皇了,不然,啧啧。”李承乾戏虐而又同情的看着房遗爱,说道。

    “都说岳父难伺候,更何况那位还是皇上陛下,更是不好伺候,我这想转正的女婿,难啊。”房遗爱叹息的说道。

    “你小子不会和淑儿商量商量,好好的讨好讨好父皇,然后再求母后在父皇面前多劝慰几句么。”李承乾白了房遗爱一眼,怒其不争的说道。

    “淑儿我俩试过很多次了,一有要提婚事的苗头,皇上就岔开话题。皇后娘娘那边,我干娘和淑儿也磨过很多次,皇后娘娘也在皇上面前说过不止一次,可皇上不松口,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房遗爱无奈的摊开手说道,面上却是一点儿也不着急。

    “我看你小子根本就是不着急。”李承乾说道。

    “着急要是管用的话,我也想着急。反正来年二月淑儿才及笄,到时候再说吧。”

    房遗爱和李承乾两人,又在东宫属于李承乾的练功房里,对练了一会儿,长孙涣就心满意足的从立政殿回来了。

    “看样子皇后娘娘那边搞定了?”房遗爱说道。

    “皇后姑姑应下来了,说是明天就叫李雪雁进宫相看,我得回家再跟我娘通个气,皇后姑姑让我娘明天也进宫看看。”长孙涣点头说道,脸上的春风笑意,如何都遮掩不下去。

    闲聊了一会儿,房遗爱和长孙涣一起出了皇宫。

    出了宫门,房遗爱想了想,还是先回家看看吧,青娘的事情,还是得跟房玄龄和房夫人说一声,怕是晋王这个女婿他们不想要现在也得要了。

    等房遗爱回到房府,进了院子就看见一张让自己想要挥动拳头的笑脸。

    李治正满面春风的坐在客厅上座,由陆义和房遗则两个陪着喝茶聊天。

    “你小子手脚到快。”房遗爱不满的看着李治,阴阳怪气的说道。

    反正媳妇已经算是定了下来,房遗爱不满的话语,正高兴的李治,给自动屏弃了,只当没听见。

    “遗爱!”陆义看了眼李治的神色,拿出兄长的威仪,朝房遗爱喝止道。

    “青娘回来了?”房遗爱的语气很是肯定,不然李治也不会如此悠闲的在房家乖乖喝茶。

    从陆义和房遗则那里得到肯定答案之后,房遗爱不由分说的拉着李治,朝房遗则的小院走去,嘴里说道,“走,让我看看你几斤几两,够不够个保护我妹妹。”

第三二二章 归来

    第三二二章归来

    坚挺了三天,武元庆还是如预料的一般,咽了气。//.小说网//

    因为离过年也只剩下四五天的时间,按习俗不可能将棺材停到大年初一,所以,在李承乾派人帮助下,武元庆的棺椁只在武府停放了三天,就被送到了长安城外的寺庙里停放,等过完元宵节,再行选址下葬。

    送走武元庆棺椁的那天,武元爽的情况才算是彻底的稳定下来。

    随着武元庆的死亡,杨凡情况的越来越好,武家和侯家之间的那场不愉快,也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在武元庆死亡的第二天,正好是大年二十七,侯赞军、尉迟宝林和冯铁匠一行,也于当天下午抵达了长安城。

    风雪中骑马而来的冯铁匠,毡帽下的头发变得花白无比,脸上多了不少的凹深的沟壑,眼睛里满是沧桑之色,有些激动的看向房遗爱。

    看着冯铁匠马背上有些佝偻的脊背,房遗爱脑海中浮现了当年教自己打铁习武时,冯铁匠那笔直的脊背!

    岁月的车轮碾过,总会在人的身上和心上,留下这样或那样的痕迹。

    房遗爱嘴角咧起大大的笑容,眼里满是重逢喜悦的水雾。

    打马上前,来到冯铁匠身前,房遗爱翻身下马,朝冯铁匠恭敬的行了礼,身影发颤的叫道,“干爹。”

    干字很轻,爹字很重。

    “好,好,好。”冯铁匠翻身下马,身手依然矫健。

    长满茧子的两只粗糙大手,使劲的扶着房遗爱的双肩,认真的打量着房遗爱,眼里也满是水雾。

    满是水雾的四目,隔着飞雪相对,默契而又了解的一笑,眼里的泪滴,谁都没有流下来。

    “干爹依旧宝刀未老啊!”房遗爱抬手锤了锤冯铁匠的肩头,笑着说道。

    “皮痒了是吧,敢调戏老爹。”冯铁匠抬手揉了揉不比自己矮的房遗爱的脑袋,笑着说道。

    对于房遗爱上阵杀敌的事情,冯铁匠也在房遗爱寄去的书信里,有所了解,也对自己这个不是亲儿胜是亲儿的干儿子很是满意,只是便宜了皇帝的女儿。

    两句话,两人哈哈一笑。

    两人感觉,似乎又回到了当初大安坊的铁匠铺里的平静生活,多年的未见的些微隔阂,也随着两人的笑声,变得烟消云散。(百度搜索,观看本书最新更新)

    房崎早就奉了房遗爱的命令,先侯家的仆人一步,将杨凡被武元庆武元爽两兄弟殴打的事情,实事求是的告诉给了侯赞军,又将武家的大体情况跟侯赞军简要的说了一通,希望他不要因为此事而迁怒于李承乾武媚娘两人。

    尉迟宝林见侯赞军和房遗爱两个现在似乎都有事,便跟两人简单的打了声招呼,跟着来接自己的家仆回了尉迟府。

    歉然的送走了尉迟宝林,侯赞军叫过来接自己的家仆,询问了两句,确认了一下房崎的话,知道杨凡现在基本没有大碍了,这才放下心来,舒了口气。

    远远颔首送走了尉迟宝林,房遗爱扶了冯铁匠重新上马,自己再翻身跨上追风,轻夹马腹,带马来到脸色有些变幻的侯赞军跟前,不等房遗爱张嘴说话,侯赞军就率先说了出来。

    “明日中午,我在望月楼设宴,谢过房兄这些年对凡儿的看顾,还请房兄赏脸。”

    “应该是我给侯兄接风,也谢谢侯兄这几年对我干爹的照顾,侯兄就别跟我抢了。”房遗爱按下侯赞军的手,说道,然后不待侯赞军再张口,就直接吩咐房崎道,“房崎,去望月楼定位置,明日中的雅间,快去!”

    房崎应了一声,打马走了,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留给侯赞军。

    “你……”侯赞军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侯兄是远道而来,小弟为你接风本就应该,难不成侯兄看不起我?觉得小弟不够格宴请侯兄?”房遗爱假装不高兴的说道。

    “可是我父亲和你?”侯赞军眼神波动的看着房遗爱,低声说道。

    知子莫若父,知父也莫若子。

    再有从他母亲的回信中,多少也知道他爹侯君集因为他和妹妹侯栾沛的事情,多少有些迁怒怨恨于房遗爱。也从尉迟宝林的家信中得知,他老爹侯君集是如何整蛊房遗爱的。

    所以,对于当初侯君集点房遗爱为先锋,将首战令点给房遗爱的小心思,侯赞军多少也能猜测到。

    所谓子不言父过,孝道自来如此。侯赞军即便猜测到,心下痛苦,也不能多说什么。

    碍于侯栾沛和杨凡的事儿,房遗爱确实是尽心,书信往来中,也确实给了自己不少的帮助,所以一想到侯君集,侯赞军也只能矛盾的将房遗爱的人情给记在心里。

    “他是他,你是你。还是你害怕侯将军不让你出来吃我这一顿饭?放心吧,侯将军没那么小气。”房遗爱不以为意的说道,眼神有意的瞄向了旁边来接人的侯府大管家。

    “大少爷,前两天夫人还说,要谢谢房公子尽心医治姑少爷,只是老爷忙不开身,所以夫人想让大少爷回来之后,替她好好的谢谢房公子。”大管家带着适度的笑容,适时的说道。

    “好,明日望月楼,不醉不归。”侯赞军看了眼大管家,笑着多房遗爱说道。

    “那你可得让人准备好马车拉你回去,我可不负责送醉鬼。”房遗爱笑着应道。

    “我这几年的酒量可是练出来了,明天先躺倒的人还不一定是谁那,哈哈哈。”侯赞军说道。

    “那我拭目以待。”房遗爱剑眉一挑,感兴趣的拱手说道。

    “好。”侯赞军不服输的应道。

    跟房遗爱和冯铁匠告辞一声,侯赞军跟着家仆回了侯府。

    风雪中,房遗爱和冯铁匠两人任马儿缓步前行。

    看着侯赞军消失在风雪中的身影,冯铁匠对房遗爱说道,“侯君集是个有名的睚眦必报,小心眼爱记仇。没曾想,却有侯赞军这么一个良善的儿子。”

    “是啊,只希望将来侯君集惹出祸来,不要累了侯赞军才好。”房遗爱望着侯赞军离去的方向,感慨的说道。

    “但愿吧。”冯铁匠叹息的说道,望向侯赞军离去的方向,眼底浮现出一丝的隐忧。

    两人带马绕道永安渠旁边,看了眼被房遗爱和陆义两人休整的很好的冯陆两家的老宅子,让冯铁匠进去重游了一番。

    将陆义媳妇即将生产,陆义没法放心走开,不能前来接冯铁匠的事情,给冯铁匠说了一遍,免得两人心里存下疙瘩。

    “说来也是我连累了他们家。”陆家的遭遇,冯铁匠也早就从房遗爱的书信里得知了,心下隐隐对陆义存了歉意,也对房遗爱如此携带陆义的事情,感到满意和感激。

    “干爹又何必自责,真正错的,也不过是那些有钱有势,又贪心不足和别有用心的人罢了。”房遗爱见冯铁匠神情有些默默,张口劝解道。

    冯铁匠默默的叹息一声,并未接话。

    知道冯铁匠的心结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够解开的,房遗爱也就闭上了嘴巴。

    两人重新上马之后,房遗爱将假借冯铁匠名义,招薛仁贵进京的事情,又详细的跟冯铁匠细说了一遍,让冯铁匠帮自己兜底,千万别再薛仁贵面前穿了帮。

    冯铁匠虽然奇怪房遗爱为何那么小就知道远在千里之外的一个小小少年,却也没有多问,点头应了下来。

    见冯铁匠二话不说的应了下拉,房遗爱松了口气,当下将薛仁贵的为人和品行,以及学识武功,跟冯铁匠详细的说了一遍。

    见冯铁匠细细的听了,房遗爱又说,“今天仁贵在东宫当值,太子有事儿没准他的假,所以,晚膳的时候干爹才能见到他。”

    太子有事没准薛仁贵的假?怕是你小子怕穿帮,让太子帮你拦着薛仁贵,不让他提前出宫吧?

    这话在冯铁匠心里转了一圈,冯铁匠了然的看了房遗爱一眼,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头应下,毕竟,自己带过几年的孩子,自己还是了解的,房遗爱没有坏心。

    凡事儿有当爹的给无怨又无言的兜着,这感觉真好。当然,这只限于自己干的不是坏事。

    房遗爱浑身通泰,脸上的开心笑容更是洋溢不断,带着冯铁匠轻快的朝着延寿坊的小院里赶去。

    房遗爱感觉的出来,冯铁匠脸上的期盼,还有眼里的忐忑,就连马速也是越走越慢。

    “怎么还没到?”孙芸娘再次朝门外看了眼,有些紧张有些担忧的催问着金铃儿。

    “干娘,遗爱已经去接了,怎么着也得先跟尉迟公子和侯公子两人打完招呼吧,估摸着应该快到了,不用着急。”金铃儿安抚道。

    “奶奶你等着,我去门口看看,爷爷和干爹回来,我第一个告诉奶奶。”锦麟奶声奶气的说道,说完,也不管外边下着大雪,一溜烟的朝门口跑去。

    “锦麟!”金铃儿有些头疼的看着小儿子的背影。

    “娘,没事儿,我看着弟弟。”锦麒摇了摇金铃儿的手,跟着急的孙芸娘和含笑的孙成行了礼,从容不迫的朝门外走去。

    也不外锦麒刚走到门口,跑没影的锦麟就一路蹦跳的喊着出现在大门口,“干爹回来了!”

第三二三章 割痛

    第三二三章割痛

    将空间留给多年不见的冯铁匠和孙芸娘两夫妻,孙成、房遗爱、金铃儿三人带着锦麒和锦麟两个,站在廊檐下,看着漫天飞散的飘雪。(百度搜索,观看本书最新更新)

    记得当年,冯铁匠最喜欢的就是在细雨和飞雪中练剑,不知道为什么,房遗爱突然也很想在这漫漫的雪花中舞剑。

    “铃儿,陪我走一圈吧。”房遗爱看着飞雪突兀的说道,然后揉着锦麒和锦麟的脑袋,说道,“想不想看干爹跟娘亲练剑?”

    “想!”不待金铃儿张口,锦麟就脆生生的说道,满脸满眼的期待。

    锦麒虽然没说话,却也笑眯眯的点了点头,显然也是同意房遗爱的提议的。

    房遗爱伸手,从左右鞋统里抽出两柄不足两尺长的雕花木剑,连反对的机会都没给金铃儿,就将其中一柄塞到了金铃儿怀里,自己率先踏入了飞雪中。

    金铃儿有些神情恍惚的看着飞雪中,满带笑容等着自己的房遗爱。金铃儿有种想要冲过去,冲进房遗爱怀里的冲动,只是,这漫天飞雪,却让她感觉不远出立着的房遗爱,很是飘渺和虚幻。

    明明近在咫尺,伸手可以触及,心却远若天涯,隔着难以跨越的鸿沟天堑!

    这种感觉,让金铃儿几欲抓狂,可是念头兴起的时候,却感觉颓然无力。

    也许,是该放弃了,该将心慢慢的收拢,试着看看身边的人了。

    “娘,你是不是怕打不过干爹?没事,干爹欺负你,我替你收拾干爹。”锦麟见金铃儿望着房遗爱发呆,伸手扯了扯金铃儿衣服,仰着头,稚声稚气的说道。

    金铃儿温柔的揉了揉锦麟的脑袋,没敢抬头去看孙成似笑非笑的探究目光,直接提剑刺向了房遗爱。

    在屋里相互简单的述说了各自经历的孙芸娘和冯铁匠两人,听到外头武动时带起的风声,还有锦麒和锦麟两个孩子的加油叫好声,两人相视一笑,打开了房门。

    冯铁匠细心的在孙芸娘的腿上加盖了一条毯子,这才推着孙芸娘出了屋门,看着风雪中来来往往的房遗爱和金铃儿,说不出的和谐和默契。

    若不是早就听说过,金铃儿有丈夫,看着交手的两人,金铃儿望向房遗爱时不经意间流露的温柔,房遗爱目中的探究疑惑,还有不经意间的笑意,让冯铁匠有种错觉,以为房遗爱和金铃儿两人才是一对。//.小说网//

    若说当年在利州的时候,孙芸娘相信房遗爱和金铃儿只是普通朋友的说辞的话,那么,经过这么多年京城的一起生活,金铃儿无人的时候,不经意间看向房遗爱的眼神,身为过来人的孙芸娘,如何会读不懂?

    每当房遗爱探究而又疑惑的看向金铃儿的时候,金铃儿总是提前别开目光,每每这种情况,再结合房遗爱和锦麒锦麟的融洽相处,孙芸娘甚至不止一次怀疑,锦麒和锦麟会不会是房遗爱的亲生儿子?

    只是,两人的身份终有差别,而有些事情,不清不楚,也许比清清楚楚更对大家有利。

    心下无声的叹息着,孙芸娘看着两个欢快不知愁的孩子,忍不住想,若是当年家里没出事情,房遗爱一直跟在自己和冯铁匠身边的话,铃儿和遗爱是不是就可以大方的走在一起了?

    只是,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没有那么多的假若,可以让人回旋。

    铃儿和遗爱终究是不可能的了,孙芸娘只希望,等崇文馆的事情结束之后,金铃儿能够收收心,好好的和崔逾凡过日子,就平时相处来看,崔逾凡的心里,是真的装有金铃儿,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容忍金铃儿的闪躲,耐心的等着她的回应。

    千金容易得,有情郎难寻。

    孙芸娘是真的希望金铃儿这孩子,能够幸福。

    想着,孙芸娘感觉只粗糙的大手,握住了自己有些发凉的手掌,大手上火热的温度,通过自己的手掌直达心扉,暖暖的,说不出的舒服。孙芸娘抬头,毫无意外的对上了冯铁匠温柔的眸子。

    孙成一开始还有些觉得冯铁匠配不上孙芸娘,不过看到他如此的对待孙芸娘,心下也算勉强给了冯铁匠一个合格。倒是风雪中剑来剑往的两个小的,两人之间的感觉,让孙成觉得很有意思。

    自从那次切磋的时候抱了金铃儿一下之后,无论是鼻尖缭绕的熟悉气息,还是怀抱里那熟悉的触感,房遗爱都很想问问金铃儿,利州的那天晚上,若是若非的事情,到底是是还是非。

    想着自己的身份,金铃儿现在的已婚之身,房遗爱自己找了很多的借口,让自己不去在乎那点感觉,刻意的去忽略。

    房遗爱自己却明白,自己心下一直想探究出个答案。

    感觉着飞雪灌入领口,传来的阵阵凉意,让房遗爱心下清醒。

    有些事情,追问出明确答案又如何?自己已不是自由身,对方也是有了丈夫的人。

    话问出口,金铃儿给与的答案必然是否。这种不真实的答案,要来又如何?掩耳盗铃?还是往心口上戳伤?

    自己的心现在既然尝试着给了淑儿,那么又何必在牵扯别的?只会徒惹大家伤心。

    房遗爱心下长叹一声,眼里的探究与思索渐渐的退去,重新变得清澈无比,出到一半的招式,突兀的收了起来。

    金铃儿收式不及,手里木剑刺在了房遗爱的胸口上,金铃儿惊慌之后,不解的看向房遗爱。

    “对不起。”房遗爱清澈的眼眸,看着金铃儿过年未成变化过的清丽容颜,用仅有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

    表面上看,房遗爱的这声“对不起”,像是在为他的突兀收式道歉,可金铃儿心下却有种感觉,在这三个字出口之后,房遗爱和自己之间,应该彻底划清了界限!

    房遗爱的眼眸,不再如以前那样茫然不解和困惑探究,而是变成了早前的清澈平静。

    金铃儿嘴角扯起一个苦涩而又失落的笑容,是啊,明知不可能,有何必再纠缠?如此,放手也好。

    金铃儿低首深吸一口气,轻轻摇了摇头,重新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冷冷清清,波澜不惊。

    只是,心下的苦涩有谁能懂?

    早前以为,无功的坚持了这么多年,也学放手会比较轻松,没想到,真到了让自己决定放手的时候,心却原来会这么的痛。

    金铃儿尽量让自己行止如常的走到了两个孩子身边,将手里的木剑交给期待已久的锦麟,揉了揉锦麟的头,对孙芸娘说道,“干娘进屋去吧,外头冷,我去厨房看看晚膳准备的怎么样了。”

    “洗洗再去,晾了汗容易受寒。”孙芸娘怜爱的抓住金铃儿的手,柔声说道,眸子定定的看着金铃儿,不容反驳。

    朝孙芸娘露出一个舒缓的笑容,金铃儿顺从的点了点头,让人准备热水,回房间收拾去了。

    看着金铃儿挺直的背影,房遗爱无言的揉着自己的胸口,真的很痛,不是金铃儿刺得那一剑,而是心下传来的莫名的隐隐刺痛,真的很痛。

    金铃儿的背影消失之后,房遗爱甩了甩头上落雪,来到廊前,将手里的木剑递给了锦麒。

    孙成直接看着房遗爱,惋惜的长叹一声,摇了摇头,进了暖和的屋子。

    孙芸娘目光复杂的看了眼房遗爱,张了张嘴,终是叹息了一声,没说什么。

    冯铁匠只是看了眼房遗爱,握紧了孙芸娘的手,将视线转向了漫天的飞雪,什么都没说。

    “原来,最迟钝的人,一直都是我。”房遗爱蹲在孙芸娘的另一侧,看着跑进雪地里,拿着木剑玩闹的锦麒和锦麟两个,自嘲的说道。

    孙芸娘没说什么,只是伸手抚摸着房遗爱被雪水和汗水侵湿的头发,无言的看着锦麒和锦麟两个。

    晚饭的时候,陆义和薛仁贵两个带着礼物到齐了,反而是最应该出现的崔逾凡,没有出现。

    都知道因为房遗爱的关系,崔逾凡在崇文馆的日子不算好,崔逾凡不到场也算是找到了正当的理由。

    晚饭,推杯弄盏,气氛是其乐融融,好不温暖。

    就在房遗爱等人热闹的时候,却无人知道,慢慢飘雪的夜里,有一个人,正坐在不远处的一处屋顶上,喝着酒,目光复杂的看着小院里的祥乐气氛。

    风雪中,穿着雪青色长袍的消瘦身影,有种让人说不出孤独和无奈。完全的融入了这孤寂的风雪之中。

    赶在房遗爱等人散场之前,一直看着小院,却至始至终都未曾回小院的崔逾凡,牵强的扯了下嘴角,率先离开了屋顶。

    饶是他提前离开,似有所感的冯铁匠和房遗爱,还是下意识的抬头望崔逾凡刚刚的位置看了一眼。

    小姐见着了,姑爷也见着了,孙成也算是完成了此次来京的任务,第二天一早,留书一封,就自己悄然的离开了长安,只叮嘱冯铁匠好生对待孙芸娘。

    房遗爱心下虽然有些遗憾,去也明白,孙成是放心不下孙思邈一个人去滇南寻药。

第三二四章 恨

    第三二四章 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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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二四章恨

    翌日上午陪着孙芸娘和冯铁匠两人闲话了半天,揉搓了揉搓锦麒和锦麟。

    中午,房遗爱去了望月楼,请侯赞军吃了饭。两人一直闲聊到傍晚时分才散伙。

    才回家洗漱了一番,房遗爱就接到赵毅让人传来的消息,说是胡老天黑的时候,就会从明德门进长安。

    一想到冯铁匠见到胡老时,可能变幻的无比精彩的脸,房遗爱嘿嘿直笑,身上的酒倒是醒了大半。

    在床上微微躺了一炷香的时间,房遗爱就穿戴好,跟房夫人打了声招呼,自己骑马去了明德门。

    房遗爱抵达明德门没一会儿,就看见了胡老跟一群人结伴进京。

    看见房遗爱,胡老跟同来的众人打了声招呼,便朝房遗爱走来。

    房遗爱下马朝胡老恭敬的行了礼,嘘寒问暖了一番之后,贼兮兮的对胡老说道,“胡爷爷,我干爹回来了,昨天到的京城。反正您老回皇宫也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带着,我也早替您跟皇上那边告了假,今天去小院看看如何?”

    胡老沉吟了一下,点头说道,“走吧。”对于房遗爱想看戏的心情,胡老心下门清,却也没点破,反正他是想要替自己师弟,好好收拾一番他那唯一的弟子,不懂事的徒弟。

    只是让房遗爱期待的冯铁匠挨训的画面没有出现,倒是意外的出现了胡老跟崔逾凡对打的画面!

    “干爹,胡爷爷来了!”房遗爱推开小院的门,欢快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幸灾乐祸,扯着嗓子朝里头喊道。

    里边正准备摆饭的金铃儿等人,错愕了一下,看向冯铁匠。

    “臭小子,昨天没说实话!”冯铁匠嘴角抽了一下,心下了然,估计房遗爱那小子,是想看自己的笑话。

    “走吧,你不是也很挂念师伯吗。”孙芸娘浅笑着说道,同情的拍了拍冯铁匠的手。

    一想到房遗爱说的,他第一次见胡老的时候,就口无遮拦的嚷嚷出“比师傅可怕的多的师伯”这样的话,还有自己在京城多年,却未去见师伯的事情,只怕都会惹得师伯生气。

    心下哀叹一声教子不良,冯铁匠还是快步出了屋门,去院子里恭迎胡老。

    赶巧,今天下午崇文馆开始放年假,崔逾凡也回了小院。

    既然身为长辈的冯铁匠都出来接人了,身为晚辈的崔逾凡自然不好坐在屋里,也得跟着出来。

    来到院子里,就着灯笼,跟在冯铁匠身后的崔逾凡,看清胡老的容颜之后,面色一惊,身子已经本能的做出了防御的举动。

    也就是崔逾凡下意思的这一举动,引得胡老的视线越过了本应该是见面主角之一的冯铁匠,牢牢地将视线钉在了崔逾凡的脸上!

    “狡狐!”胡老面色一寒,冷声吐出两个字,反手将旁边马鞍下的宝剑抽了出来,一句废话也不说,直接劈向了崔逾凡!

    这突来的变故,让众人都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觉。

    “怎么回事?”冯铁匠不解的看着对打的一老一少,问向房遗爱。

    房遗爱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才被自己慢慢接受的人,竟然是早前最想置自己于死地的人!本以为是个文弱书生,自己还成建议他多活动活动,不要看书累坏了身子,却不想,人家原来是个武术高手!

    这一切是多么的讽刺!

    “铃儿,你不是说他不会武功吗?”房遗爱压抑着愤怒,问向金铃儿。

    金铃儿也被胡老吐出来的那个称呼给吓蒙了,茫然的看着跟胡老剑来剑往的崔逾凡,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怎么会武功?

    一看金铃儿的样子,就知道她知道的也不多。

    目光复杂而又心疼的看了眼金铃儿,房遗爱快速找了根粗细何时的木棍,加入了战圈。

    胡老星夜兼程,远道而来,再加上上了年纪,虽然内力浑厚,可是耐力却比不过崔逾凡,是以,房遗爱及时的加入了战圈。

    见房遗爱加入战圈,冯铁匠闪身进了屋子,嘱咐孙芸娘护好两个孩子,转身进了里屋取出了自己的长剑。

    看到冯铁匠拿着长剑从屋里重新出来,金铃儿才回过神来,咬着双唇,目光复杂的看着崔逾凡。

    狡狐?原来他就是狡狐!

    害得自己父亲送了性命,还想要杀掉房遗爱的人,竟然都是他!

    就连干娘的灾难,也跟他脱不了干系!

    他明知道干娘、自己和房遗爱的身份,他如何,如何能这个样子?!

    他怎么能够这样?!害了自己父亲,差点儿毁了干爹干娘,几乎害死房遗爱,他还能够如此云淡风轻,没有丝毫芥蒂的在自己等人面前出现!?

    为什么?老天爷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昨天自己才刚刚下定决心,埋下对房遗爱的不切实际的想法,准备好好的接受他。为何今天,今天就让自己知道他才是自己最该恨的人?!为什么?

    都说狡狐有个七巧玲珑心,眼里只有利益,最是无情,这么说,往昔他对自己说的那些温情话语,竟然都是存了目的的?

    难不成,这么多年,他忍辱负重,就是为了等干爹出现,然后查处干爹身上牵扯的隋炀帝的宝藏之事?然后再寻机杀掉房遗爱?或者是算计房遗爱制造麻烦,扰乱朝堂?

    呵呵,老天爷为何要如此的戏弄自己!?

    让自己遇到了两个男人,一个是自己不该爱,却偏偏爱了的。一个是自己想要接受,却在转了念头之后,发现,竟然是自己该恨的人!

    自己的人生,还真是讽刺!

    金铃儿身上的颤抖渐渐的止住,咬着双唇,泪眼婆娑的看着房遗爱和胡老两人,默契的纠缠着招式狠辣的崔逾凡。

    “爹,拿我的牌子去叫人!”房遗爱趁着空隙,将李世民赐予的金牌扔给了想要寻机上前的冯铁匠,大声说道。

    冯铁匠接过房遗爱的金牌,看了眼无声流泪的金铃儿,回首望了眼孙芸娘,还有她怀里两个面色发白,浑身颤抖的孩子,叹口气,将令牌揣进怀里,提着剑,牵马走了。

    见冯铁匠骑马去叫救兵,崔逾凡目光已经,手里的招式变得又急又狠,宛如密集的雨点,让房遗爱和有些疲累的胡老,找不到可攻击的空隙。

    虚晃一剑,引得房遗爱去护持胡老,崔逾凡闪身脱离战圈,朝着堂屋冲去。

    房遗爱咒骂一声,反手将手里被砍得嚯嚯呀呀的长棍,照着崔逾凡的后背掷去,人紧跟着棍子的后边攻来。

    崔逾凡格开长棍,跟赤手空拳的房遗爱纠缠在一起。

    房遗爱和疲累状态的胡老两人,单独的任何一个人,崔逾凡都不惧,但是两人联手的话,多少有些棘手。凉州之后的这几年,房遗爱的身手,着实长进了不少。

    面对崔逾凡舞动的如灵蛇的软剑,赤手空拳的房遗爱,只有小心闪避的份儿。

    为了防止胡老上来纠缠,房遗爱丢下的木棍,被崔逾凡一脚踹向胡老,紧跟在木棍之后的是三枚幽幽的梅花暗器!

    “小心!”见崔逾凡甩出暗器,房遗爱分神提醒了胡老一声,肩头上就被崔逾凡的软剑剑尖刺了一下,顿时就见了血。

    见胡老躲开了自己的三枚暗器,趁着胡老旋身半空,找不到借力点的空档,崔逾凡又是三枚幽幽的梅花,飙向了胡老!

    胡老狼狈的躲开了其中两枚,还是有一枚嵌进了胡老的腹部!

    暗器入体,胡老的眼神一眼,心下明了,暗器有毒!当下也不支声,直接将手里的长剑朝着房遗爱的方向掷来。

    没兵器的房遗爱自然是比有兵器的房遗爱好对付!见胡老中了暗器之后,当机立断的将兵器扔向房遗爱,早就想要杀掉房遗爱的崔逾凡,自然不会让房遗爱接到兵器。

    崔逾凡直接用软剑,招招索命,逼得房遗爱根本腾不出手来去接胡老掷来的长剑,只能狼狈的躲闪和防御,身上不时的多出一道道的血口子。

    看着崔逾凡眼里毫不掩饰的恨意,房遗爱虽然不解,却也不敢怠慢,见接剑无望,有牵挂胡老的伤势,却又不能放走崔逾凡,房遗爱只能是稳扎稳打的牵制住崔逾凡。

    寻机解下腰间佩戴的玉板带,虽然知道挡不了崔逾凡几下,好歹聊胜于无。

    见房遗爱竟然舞动起了束腰的玉板带,崔逾凡嘴角出现了讥讽的笑意,招式仍旧狠辣,却多了份猫戏老鼠的心态。

    几番交手之后,房遗爱将残破的玉带砸向崔逾凡的面部,趁着崔逾凡闪躲的机会,房遗爱顺势捡起了胡老的长剑。

    来回了半盏茶的时间,崔逾凡见还没能拿下房遗爱,想着待会儿可能会有官兵过来,到时候想要再脱身就有些麻烦了。只是,这么好的机会,让他放弃杀掉房遗爱,崔逾凡又有些舍不得。

    当即眼神一瞟,崔逾凡晃了房遗爱一下,举剑刺向跌坐在地上,费力喘息的胡老。

    房遗爱自然不能干看着不救,正好被声东击西的崔逾凡,震飞了长剑,心口窝挨了崔逾凡狠狠的一脚。

    趁着房遗爱到底吐血的机会,崔逾凡不浪费时间的将软剑,直直的送向了房遗爱的心脏处!

    ……

第三二五章 痛

    第三二五章痛

    “铃儿!”

    就在房遗爱挣扎着想要躲开的时候,一个温软的躯体扑在了房遗爱的身上。

    看着灯光掩映下,金铃儿那张解脱而又满足的浅淡笑脸,还有眸子里不再掩藏的温柔爱恋,让房遗爱的心疼的纠结在了一起。

    想也不想,房遗爱伸手抓住了本该刺入自己胸膛,此刻去刺进了金铃儿后心的利剑,拼命的想要阻止长剑刺进金铃儿的体内。

    忘记了手上被剑刃划伤的痛,忘记了胸口被崔逾凡踹的窝心脚,忘记了崔逾凡的存在,也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房遗爱眼里只有金铃儿替自己挡剑的震惊、愤怒和不敢置信,一只手握着金铃儿后背的利剑,一只手揽着金铃儿小心的伏在自己身上,不让她跌在雪地上,唯恐触及她的伤口。

    看着房遗爱颤抖的双唇,金铃儿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抬手抚摸着房遗爱的厚实而又温暖的双唇,费力的说道,“我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呆在你的怀里了,好暖和。”

    “你若愿意,我让你呆一辈子。先别说话了,求你。”房遗爱泪眼朦胧的看着金铃儿,不停地擦拭着金铃儿说话时嘴角流出的鲜血,声音颤抖的说道。

    “呵呵,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不可能。”金铃儿粲然一笑,柔声说道,目光定定的看着房遗爱的漆黑的眼睛,看着房遗爱为自己着急心疼的样子,心下一片满足。

    “昨天的一剑,可疼?”金铃儿抚摸着房遗爱的脸庞,似要将房遗爱的样子全都刻画在心里,柔柔的问道,气息开始渐渐变弱。

    “心,痛。”房遗爱看着金铃儿,并未隐瞒她自己昨日说完对不起之后的感受。

    金铃儿满足的笑了,笑容是之前从未有过的美丽。

    “你明知道我不可能就这样被他杀掉,为何还这样傻?”虽然明白金铃儿心里的感受,房遗爱蠕动了一下嘴唇,还是语带责怪的问了出来。不等金铃儿回答,眼角已经滑落了一滴眼泪。

    温柔的擦掉房遗爱眼角的泪滴,知道这泪是为自己流的,允吸着手指上的泪滴,金铃儿心下要说没有遗憾不可能,不过更多的却是满足与欣喜,不管多少,最起码房遗爱的心里有她的位置,这,就够了。

    “生不能同衾,只有这样,你才能念我一辈子,我很贪心是不是?”金铃儿笑着说道。

    “傻瓜,你个傻瓜,傻瓜……”房遗爱闭上了眼睛,将金铃儿的头埋在了自己的胸前,喃喃的说道。

    见金铃儿突兀的扑进了房遗爱的怀里,崔逾凡根本就来不及收回刺出的利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剑尖没入金铃儿的后心。

    一时间,不敢置信,心痛,心酸,苦涩,愤恨,痛苦难过等等,重重情绪一股脑的全都涌向了崔逾凡的心头。

    怔怔的看着房遗爱握着剑刃的手,不停有鲜血流出,顺着剑刃流向金铃儿后背上的伤口,然后两人的鲜血混在一起,染红了金铃儿背上的衣衫。

    崔逾凡理智的知道,此刻,若是自己手上再加把劲儿,以自己软剑的长度,完全可以给房遗爱和金铃儿来个对穿,将两人全都串在软剑之上。

    可是,看着伏在房遗爱身上的金铃儿,崔逾凡的手不停的颤抖,无论如何也使不上劲儿。

    目光痛苦而又复杂的看着金铃儿温柔的抚摸着房遗爱,崔逾凡心下的嫉恨几乎胀裂了胸膛,握着剑柄的手,微微松开,又重新握好,似在挣扎着要不要刺进去?要不要拔出来?还是,就这样放着?

    刺进去,房遗爱和金铃儿死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崔逾凡很是抵制房遗爱和金铃儿一起死在一剑之下。

    拔出来,金铃儿就会立刻死去,崔逾凡心下又舍不得。

    心下无数的痛恨与失落,夹杂着无尽的不甘,全都汇成了“为什么”三个字,在崔逾凡的心间脑海不停的盘旋。

    挣扎了几番之后,崔逾凡还是松开手里的剑柄,弯下腰身,粗鲁的掰开了房遗爱放在金铃儿背上的双手,将金铃儿拉了起来,扶着金铃儿的双肩,不停的摇晃着金铃儿,不停的追问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声声撕心,声声裂肺,声声痛苦,声声不甘,声声寂寥,声声惹人心疼!

    本就气息微弱的金铃儿,被崔逾凡摇晃的更是头晕脑胀,气血流逝的更快。

    看着崔逾凡泪流满面的痛苦样子,再也不复往日的温柔体贴和丰神俊朗。

    金铃儿眼里有着怜悯,复杂而又无奈的说道,“我爹是金岳川,你,应该知道的。”

    崔逾凡怔住了,呆呆的看着金铃儿。

    房遗爱站起身来,揽过金铃儿的身子,趁着崔逾凡发怔的时候,抬脚踹进了崔逾凡的心窝,将崔逾凡踹倒在地上。

    “铃儿。”房遗爱复杂的看了眼崔逾凡,擦掉金铃儿嘴角和下巴上的血迹。

    “你以为你爹是我算计死的?!”崔逾凡吐了一口血,强站起身来,声音有些拔高,痛苦的看向金铃儿。

    “是与不是,现在还有意义吗?”金铃儿复杂的看着崔逾凡,淡然的说道。

    是啊,是与不是,现在说来根本就没有意义了。

    何况,当初的事情,也是他因为金岳川虐待和软禁于乐(即杨旭)一事,并未帮金岳川详细计划,也明知危险而未出面阻拦,所以,金岳川的死,他崔逾凡不可能完全否认掉跟自己没有一点儿关系。

    若是知道自己会遇到金铃儿,说什么当初自己也不会让金岳川去冒险;若是早知道自己的心会再初见的时候,就交给这个清冷倔强的女子,说什么当初自己也会帮金岳川好好的计划。

    只是,天下没有那么多的若是。没有让自己可以反悔的余地!

    崔逾凡怔怔的看着慢慢软到在房遗爱怀里的金铃儿,心下说不出的无言而又无奈。

    想着下午自己回来的时候,欲言又止的看着自己,然后无言的朝自己点头的金铃儿,明白金铃儿是答应了自己的示好,当时自己的心是那么的满足,错觉的以为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人,今年这个年,也将是家人离开自已以后,最开心的年。

    不曾想,幸福是这样的短暂,仅仅持续了一个下午,自己,就再次失去了所有!

    “我不喜欢郊外鲜艳的曼珠沙华。”金铃儿不舍的看着房遗爱,软软的说道。

    曼珠沙华,传说中又称为彼岸花,花千年叶千年,叶落而花始开,花落而叶方现,花叶永相继,生生不相见。

    虽然现实中的曼珠沙华不能存活千年,却也像传说中一样,花开叶落,花败叶生。

    因为佛家的偈语,说曼珠沙华是彼岸花,也是阴间的接引花,所以不少富贵人家的人死后,坟前总要种上一些妖艳的曼珠沙华,喻意让死者可以顺利的去往阴间,不要滞留在不该再牵恋的人世。

    “白薇可好?”房遗爱抱紧金铃儿越来越沉重的身子,柔声的询问道。

    “孟婆汤不好喝,来世,我可以等你吗?”金铃儿点了点头,眷恋的看着房遗爱,费力的问道。

    “好。”房遗爱牵强的扯起一个笑容,点头答道。

    见金铃儿费力的扭头朝屋里看去,知道她牵挂两个孩子,房遗爱说道,“我会照顾好,我们的孩子。”

    “你,都知道了。”金铃儿有些暗淡的双眼,闻言猛然一亮,看向房遗爱,说道,“我,无悔。”说完,金铃儿放心的闭上了眼睛,彻底软到在了房遗爱的怀里。

    抱着金铃儿的尸体,跪坐在雪地上,房遗爱无言的闭上了双眼,任由泪水滑落。

    果然,利州一夜不是梦,自己未成看清的人儿,真的就是金铃儿。

    虽然不明白当初金铃儿为何会趁自己疲累的时候爬上自己的床,可是,去不能否认,锦麒和锦麟两个孩子,房遗爱是疼进了心坎里,骨子里透着满意。

    崔逾凡走了过来,跪在地上,执起金铃儿垂地的一只手,看着金铃儿满足而又放心的容颜,脸上带着笑容,从怀里取出一个药瓶递给了房遗爱,不由分说的抱过金铃儿的尸体,说道,“就这样解脱,也好。”

    说完,崔逾凡嘴里吐出一口乌黑的血液,无力的弯下了一直挺直的颈椎。

    房遗爱看着手里的药瓶,怔了一下,反应过来,这应该是胡老中的梅花镖的解药。

    张了张嘴,房遗爱无声的起身,来到几欲昏迷的胡老面前,将解药给胡老服下,给胡老把了一下脉,确定胡老身上的毒正在慢慢的解去,心下松了一口气。

    看着外边发生的一切,孙芸娘始终紧紧的搂着两个吓坏的孩子,无法开口劝慰什么,只能无言的爱抚,尽可能减少孩子心中的恐慌。

    看了眼跪坐在地上,低垂着脑袋,紧紧抱着金铃儿的崔逾凡,房遗爱叹息一声,忍着身上和心里的痛,先将半昏迷的胡老,抱进了温暖的东厢房。

    ps:金铃儿还是死了,说实话,让人有些难受。唉……

    ……

第326章殇

    第三二六章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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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置好胡老,从东厢房出来之后,房遗爱就见崔逾凡和金铃儿两人旁边,孙芸娘坐在轮椅上,捂着嘴,伤心的流着泪。(百度搜索,观看本书最新更新)

    锦麒和锦麟两个孩子,也跪在金铃儿和崔逾凡身边,摇晃着金铃儿的衣衫,撕心裂肺的哭喊着。

    寒夜的冷风,飒飒的吹过,刮在脸上,宛若刀割。

    心痛身疲的房遗爱,却是半点感觉都没有,立在东厢房门口,静静的看着院子里的一切人和物。

    和金铃儿相识以来的一幕幕,不停的在房遗爱的脑海里回放着。

    如果庄子上那夜,自己将金铃儿留下;如果凉州那天,自己将金铃儿留下;如果利州那日,自己伸手将金铃儿拦住,如果利州那夜,自己没有疲累到不记事的程度的话,也许,所有的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如果,呵呵,房遗爱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冬夜的寒风,比自己初来大唐离家出走那夜的风还要冷!吸进去的空气,仍旧刺得肺疼!

    看着两个哭得死去活来的孩子,房遗爱甩甩头,将脑中不切实际的想法给甩掉,蹲在两个孩子的身边,说道,“麒儿,麟儿,娘亲只是太累,睡着了而已,不要吵醒娘亲,好不好?”

    锦麒怀疑的看着房遗爱,哭声虽止,却仍旧哽噎。

    “干爹,你,你说的是,是真的?”锦麟可怜汪汪的仰首看着房遗爱,抽噎着问道,眼里带着希翼的光芒。

    “干爹可曾骗过你?”房遗爱牵强的扯了扯嘴角,抬手揉了揉两个孩子的脑袋,尽量平静的说道。

    “可是,娘流了好多的血?”锦麟怀疑的说道。

    锦麒抿着嘴,没有说话,用眼神无声的指控着房遗爱在说谎。

    巧妙的让两个孩子松开了金铃儿衣襟,房遗爱一手一个,抱起锦麒和锦麟,费力的起身。

    见房遗爱要抱走自己两人,锦麒和锦麟两个不满的挣扎了一下,晃得房遗爱脚下一个趔趄。

    可能是害怕房遗爱摔倒后,再像金铃儿一样睡过去,吓得锦麒和锦麟两个,再也不敢动弹,搂着房遗爱的脖子,安分了下来,将脑袋埋在了房遗爱的颈窝,低声的抽噎。&*..最快更新**

    “娘,先回屋,外头冷。”房遗爱稳住身形,扭头对哭泣的孙芸娘说道,声音里有着疲惫和心痛。

    孙芸娘身子一震,抬头看向房遗爱,透过蒙蒙的泪光,孙芸娘看到了房遗爱的脸上的疲累,眼里的无奈和哀伤,担心的提醒道,“元儿,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你……”

    听到孙芸娘称呼自己久违的名字,房遗爱心下默默的涌起一股暖意,知道孙芸娘是担心自己一时想不开。

    “娘放心,我答应过铃儿,要好好的照顾孩子。”房遗爱说道,“娘,先进屋,天太冷。”等孙芸娘点头后,房遗爱才转身抱着孩子进了西厢房。

    看着房遗爱挺直的脊背,身影却满是无奈和伤心,孙芸娘张了张嘴,想要提醒房遗爱,不要再叫自己娘,还是仍旧改称干娘的话,始终没能出口。

    金铃儿以这种方式离开,只怕房遗爱的心里比自己更加的难过。

    孙芸娘叹口气,无声的流着泪,伸手抚摸着金铃儿难得放松的满足容颜,眼里有着怜惜,有些心痛,更有着无尽的埋怨和责怪。

    这孩子,为什么把自己的心藏的那么的深,她当初若是在利州的时候告诉自己,跟着自己一起进京的话,自己无论如何,也会想着法儿的将她和房遗爱凑在一起,为什么,为什么什么都不说,还偏偏整个旁人来一起扯谎!?

    虽然崔逾凡对金铃儿一向温柔体贴,可是金铃儿的接受却有些僵硬和刻意,这些孙芸娘都是看在眼里的。

    只是,碍于不是亲生,孙芸娘有些话只能隐晦的说,不能直白的问,在几次三番之后,金铃儿没有任何的反应,孙芸娘也只有叹气的份儿。

    碍于高阳公主对房遗爱也是上心的紧,有些话,孙芸娘也就这只能咽进了肚子里,纠结的看着几个人的交往。

    却不想,崔逾凡竟然还有这种让人惊诧到难以接受的身份!生生的断送了金铃儿!

    对于害得自己夫妻着罪分离,害得自己不能再站立,害得陆家配上了四条人命,害得房遗爱几次三番遇险的狡狐崔逾凡,孙芸娘是在提不起半分的同情。

    门外马蹄声响起的时候,房遗爱害怕两个孩子再哭下去,会哭坏身子,那样的事情,肯定是金铃儿所不愿见到的,于是趁两个孩子不防备的时候,直接将锦麒和锦麟两个敲晕了过去,脱掉两人寒气十足的外套,在暖炕上安置好,这才出的西厢房的门。

    “芸娘?”冯铁匠看着院子里的情形,院子里只有孙芸娘和金铃儿崔逾凡三个,胡老和房遗爱,以及两个孩子都不见了踪影,冯铁匠心下担忧,来到孙芸娘身边,轻声叫道。

    看清金铃儿和崔逾凡两人的情形之后,冯铁匠松口气的同时,也忍不住替金铃儿难过,伸过手,温柔的将孙芸娘揽进了自己的怀里,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冯铁匠身后跟来的是今夜负责值守的李君羡。

    李君羡带人进来之后,看到这种情形,无声的摆手,示意跟来的手下,四处查看一下。

    房遗爱出来西厢房的门,一看立在院子里的李君羡,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头,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冯铁匠会去了这么久,现在才回来。

    以李君羡的性子,断不会轻易擅离职守,自是让人报备过之后,才会带人出来,否则宫门那里出事,他担待不起。

    虽然有些不喜李君羡认真过头的样子,可是他的做法,房遗爱却挑不出半点的错处,只能将一口恶气生生的憋了下去。

    若是今晚宫门值守的人换了旁人的话,绝对会变通的一边往上报备,一边分出一部分来跟冯铁匠快快的过来,以防事情有变,那么,也许,也许金铃儿就不会死了!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完了,一切的一切,都成了定局,无法倒带。

    僵硬的朝李君羡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房遗爱来到金铃儿和崔逾凡身边,蹲下身来,费力的掰开崔逾凡扣死的双手,将金铃儿冰冷的尸体揽进怀里,伸手拔掉了金铃儿后背一直插着的软剑。

    抱起金铃儿的尸体,准备抬步的时候,房遗爱脸上出现了茫然。

    西厢房,是金铃儿这几年带着锦麒锦麟两个一直住着的房间,现在,锦麒和锦麟两个在里头休息,再将金铃儿的尸体抱进去收拾,肯定不合适。

    而东厢房,现在安置着昏睡过去的胡老,也不可能用来给金铃儿收拾。

    至于正房,那是孙芸娘的房间,房遗爱更不可能将金铃儿的尸体抱进去。

    而且,按照唐人的习俗,老人在堂的话,年轻人去世之后,根本不能进正堂停灵,更不要说收拾尸体了。

    至于下人住的房间,房遗爱连想都没想过。

    “元儿,将铃儿抱进正房,娘不忌讳这个。”看出房遗爱的茫然,孙芸娘柔声说道,用眼神征询着冯铁匠的意见。

    冯铁匠有些奇怪孙芸娘的对房遗爱的称呼,怎么又变成了儿时的那个,却还是在妻子恳求的目光中,朝房遗爱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也不介意。

    他们不介意,并不表示房遗爱会不放在心上。

    房遗爱摇了摇头,回过神来,说道,“爹,你把麒儿和麟儿两个,裹着被子抱进东厢房,胡爷爷也安置在那里。”

    一听胡老没事,冯铁匠心下的石头算是放了下来,想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也好。”

    将手里的剑交给孙芸娘,示意孙芸娘回屋里去,冯铁匠这才大步流星的走向西厢房,轻手轻脚的打开房们,为了不惊醒孩子,冯铁匠只能是一趟抱一个。

    李君羡有些尴尬的看着房遗爱和冯铁匠、孙芸娘三人,一时找不到张口询问的合适时机,只能带着视察回来的手下,干巴巴的看着满是悲伤的房遗爱三人。

    就在冯铁匠将两个孩子相继在东厢房安置好,出来后,房遗爱这才抬步,抱着金铃儿朝西厢房走去。

    不等房遗爱推门进去,门外传来一阵急急的马蹄声,有人不待马匹立稳,就飞快的冲进了小院。

    看到院子里的情形,来人一怔,扫了一圈,只看到房遗爱头也不回的抱人进去的背影。

    李君羡看清来人之后,松了口气,朝来人见礼,道,“赵统领。”

    “怎么回事?胡老人那?房遗爱可曾有伤?狡狐人哪?……”赵毅眉头一皱,一堆问题,接二连三的问了出来。

    李君羡猜测赵毅问的胡老可能就是房遗爱口中的胡爷爷,便指了指东厢房说道,“胡老可能在东厢房,房遗爱没事,别的不知道。”

    赵毅不满的看了眼李君羡,转而询问的望向,正要被冯铁匠推进正房的孙芸娘。

    “他就是你们想要的狡狐。”孙芸娘指了指跪坐在地上的崔逾凡,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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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恶心

    第三二七章恶心

    房遗爱将金铃儿安放好之后,准备找人烧水给金铃儿净身换衣服,出来房门,就被蹲在崔逾凡身边查看的赵毅给叫了过去。

    听到赵毅的声音,房遗爱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即又面无表情的恢复正常,看了眼将孙芸娘推回房里,又重新出来的冯铁匠,房遗爱微微颔首,朝赵毅和被放平的崔逾凡走来。

    “他是中毒死的。”待到房遗爱走进之后,赵毅翻过崔逾凡的尸体,指着他背后左侧肩胛下和左腰眼处,说道。

    房遗爱仔细一看,崔逾凡左肩胛下的梅花已经穿过肋间隙射入了内脏,而腰眼处的那枚,因为有腰带的阻隔,反而只是嵌进了肉里。而这梅花镖,应该是胡老挣扎着从地上捡起,趁着崔逾凡失神的时候,射进崔逾凡体内的。

    “梅花镖是他射向胡老的,总共六枚,胡老身中一枚,三枚掉在地上,两枚射进了墙里。”房遗爱面无表情的说道。

    赵毅还要再问的时候,房遗爱已经起身,摆手招过一个从后头探头过来的仆妇,吩咐她烧水,好好的给金铃儿擦洗一番,换上衣衫,有事情就去请示孙芸娘。

    就在房遗爱吩咐仆妇的时候,蹲着的赵毅,看到了房遗爱血淋淋的左手,很是诧异,房遗爱为何不讲受伤的伤先处理一下。

    见李君羡朝自己眨眼摇头,赵毅也就没再张口询问房遗爱的伤势。

    想着李世民还等着回话,赵毅便委婉的朝房遗爱转达了李世民的意思。

    再见到赵毅的时候,房遗爱就知道,今夜,怕是躲不了也进宫一趟,便无言的点了点头,跟冯铁匠交代了两句。房遗爱连衣服都没换,就跟着赵毅、李君羡等人进了宫。

    崔逾凡的尸体,赵毅也让李君羡等人给带上了。

    从房遗爱得知,狡狐竟然就是自己前科钦点的二甲头名,李世民有些吃惊,有心想要责怪跟狡狐交过手的房遗爱两句,可是,看到房遗爱疲累的样子,怔怔的看着自己血淋淋的左手,责备的话又咽了下去。

    是啊,同样跟狡狐交过手的赵毅,这么多年都没能认出崔逾凡就是狡狐,又如何能够责怪虽然交过手,却同样没有见过对方真面目的房遗爱?

    李世民又随意的问了一下房遗爱,可知道崔逾凡过往。

    房遗爱便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反正这种事情,李世民派人稍稍打探就能得知。

    其中,包括崔逾凡与杨成怡杨晨父子的交往。

    说者无意,听着有心。

    李世民一千个一万个看不上杨家,却碍于一些事情,暂时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收拾杨家,想着是不是从崔逾凡跟杨成怡杨晨父子交好这件事情,寻找一下突破口?

    想到就办,李世民招过赵毅,吩咐了几句,赵毅自然是领命下去办理。

    房遗爱只是抬了下眼皮,并没有多说什么,心下也觉得杨家有些族人,仗着是前朝皇族,杨妃的族人,做事情有些太过分。

    昨天房遗爱还听人说,李世民的亲家,吴王李恪的岳父,进京述职的汾洲慈洲二洲刺史杨誉,带着儿子抵京之后,进宫给李世民和杨妃问安。

    当时香翠是奉了长孙皇后的命令,去给东宫送东西,顺便就武家的事情宽慰武媚娘,回来的时候正好路遇杨誉父子。

    在美丽的长孙皇后身边,香翠的长相或许不会让人注意,可是但拉出来,香翠的容姿却也是上乘。只因香翠早年就立誓不嫁,要一辈子跟在长孙皇后身边伺候,所以倒也没有人敢对香翠又非分之想。

    却不料杨誉父子见到香翠的容貌之后,心痒难耐。见左右四处无人,而香翠还是一如往昔,穿着中规中矩的标准宫女服饰,让杨誉父子错误的以为,香翠只是一个普通的宫女。

    杨誉父子两人觉得不会有事前去调戏香翠,若是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白白的一亲芳泽,毕竟深宫的寂寞不是每个人都能忍耐的住的,而皇帝却只有那一个。

    香翠斥责恐吓,不但没能赶跑这对无耻的父子,反而让他们以为香翠是在欲擒故纵,故作矜持,当下更是心中火热,想要就地将香翠按倒,好好的**一番。

    就在两父子擒住香翠往旁边的无人的林子里拉扯的时候,正好被进宫报备事情的礼部侍郎薛芳给撞见了。

    薛芳向来守礼守制,见到杨誉父子这种不知羞耻,没有礼法的作为,自然是当场就气的胡子直颤,大声的嚷嚷了出来,更是义正言辞的训斥了两人,将香翠解救了出来。

    香翠只是草草的朝薛芳行了礼,就捂着脸匆匆的哭着跑了,身影飞快的没入了飞雪之中。

    杨誉父子两人,反而将薛芳给辱骂了一番,悻悻然的仰头挺胸,出了皇宫。

    今天一早上朝的时候,薛芳就此事弹劾过杨誉父子,只因没有旁人看见,薛芳反而被杨誉父子给反咬了一口。

    他们是赌香翠不可能就此事出面澄清,他们父子也算是沾边的皇亲,无论是杨妃的面子,还是吴王妃的面子,李世民都不能把他们怎么着。是以,他们父子二人,不依不饶,胡搅蛮缠的往死里咬薛芳。

    因为熟知薛芳的为人,明白薛芳不屑也不会说假话,所以朝上不少人仗义帮扶。

    若不是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魏征等人全力的从中周旋,只怕薛芳还真有可能会被他父子二人给咬死,咬的永不翻身。

    还好,在众人的周旋下,薛芳只是被罚了一年的俸禄,降了一级,留在礼部侍郎的位置查看。

    不过,经过这件事情,也算是让大家明白,吴王妃的彪悍来自何处了。有这样不讲理泼皮一般的父兄,吴王妃的家教能好了才怪。

    不少人替吴王李恪感到惋惜,只是吴王妃是李恪的生母杨妃亲选的,众人也只能是同情的摇摇头而已。

    想到周全的太子妃和温婉的魏王妃,跟吴王妃一比较,大家不得不佩服长孙皇后的眼光,果然,正宫就是比妃子的眼光精准。

    香翠和长孙皇后的情分本就不一般,香翠经此一事,羞愤的几欲寻死,长孙皇后的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李世民忧心长孙皇后才好转的身子,心下自然也不痛快。

    可是事情拿到明面上来之后,李世民却无法处置杨誉父子,这让不肯吃亏的李世民,郁闷的要死。

    总不能为了替香翠,逼着香翠出面指正,活活的将情绪不稳的香翠再给逼死吧?

    是以,杨誉父子给的这口恶气,李世民就算是不想咽,也得暂时咽下去!不想忍,也得生生忍下去!

    这种事情,没有认证,无法寻找物证,房遗爱也知道无法找杨誉父子的麻烦。

    是以,听闻狡狐崔逾凡跟杨誉族人杨成怡父子有来往,李世民才想着从侧面出击,看看能不能抓到什么把柄,好好的收拾一下杨家的人,出一出胸中憋忍了许久的恶气。

    李世民从房遗爱口中了解完了事情之后,看着房遗爱身上还未处理的累累伤痕,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摆手让李安阳带房遗爱下去,好好的处理一下身上的上,特别是满是血迹的左手。

    听闻李世民问话结束,房遗爱起身行礼,道,“臣恳请皇上,让微臣出宫回去。”

    “宫门已经落了锁,好好的歇一夜,有什么事情,明天在处置也不晚。”李世民说道,摆手示意李安阳,赶紧带房遗爱下去。

    “臣,恳请皇上准许,让微臣出宫!”房遗爱面无表情地撩起破烂的衣袍,跪了下来,声无波澜的说道。

    三番两次之后,李世民的脸沉了下来,冷冷的看着房遗爱。

    李安阳心下着急,忍不住埋怨房遗爱,怎么就不知道皇上是在心疼他?非得这个样子出宫。

    “你敢抗旨?!”李世民沉声说道,语声里满是不悦,不满的看着不听话,不爱惜自己的房遗爱。

    “金铃儿替臣挡剑死的,崔逾凡也死了。干娘和金铃儿感情很深,所受打击可想而知,而且身子还不方便,又在外头冻了半天。”房遗爱不惧的看着李世民,面无表情的说道,“干爹什么都不熟悉,锦麒和锦麟两个孩子太小,胡老也中了毒镖,身上的毒还未全解,臣放心不下。”

    房遗爱的理由合情合理,而且还有胡老在小院,单是顾及胡老,李世民也不可能不放房遗爱出宫。

    “回去之后,先把自己身上的伤处理干净,再忙别的事情!”李世民妥协的说道。

    “臣遵旨。”房遗爱应道。

    “将雪玉膏给他那两瓶,再让小林子跟着他,若是不遵旨处理伤的话,朕回头收拾他!”李世民交代道。

    李安阳领命下去之后,李世民对房遗爱说道,“有什么事情忙不开的话,你可以吩咐小林子去办。起来吧。”

    “谢皇上体恤。”房遗爱说道。

    房遗爱带着小林子公公回到小院的时候,房家的人已经得了消息,房夫人亲自带人赶了过来,帮忙料理金铃儿的身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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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8章添口

    第三二八章添口

    夜晚陪在身边的人不再是一如既往的母亲,换成了疲惫的干爹。

    虽然有些弄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锦麒和锦麟两个心下却都大体明白,怕是母亲不会再回来了,就连没留下多少记忆的父亲,应该也不会回来了。

    一夜之间,锦麒和锦麟两个变得乖巧懂事了不少,也沉默了不少。

    孙芸娘找房遗爱商量,想让两个孩子全都过继到冯家的名下,毕竟两个孩子平时叫她奶奶,也跟在她身边惯了。

    对于孙芸娘的提议,冯铁匠自然是不会反对,而且,两个孩子也很是讨喜懂事,冯家的香火也需要延续。

    本来冯铁匠是要打算过继房遗爱的孩子,一想到房遗爱定下的妻子是公主,觉得事情可能会不成,到还不如现在将锦麒和锦麟两个乖孙收下的好。

    至于锦麒和锦麟两个是房遗爱的孩子这件事情,除了孙芸娘有所猜测,房遗爱自己知道外,别人并不知情。是以,房遗爱无差别的疼爱锦麒和锦麟两个,在外人看来,是因为房遗爱感念金铃儿的救命之恩,觉得愧对两个孩子的表现。

    对于孙芸娘的提议,房遗爱想来想去,觉得这也许是对锦麒和锦麟两个的最好安排。

    以自己现在的身份和情形,若是强行将锦麒和锦麟两个孩子带进房家的话,不说两个孩子会不会适应,就单是自己未婚有子的事情,也未必能够解释的清楚。

    就算是勉强过了房玄龄和房夫人的关,李世民和淑儿哪里只怕未必好过。

    而且捅出来之后,淑儿能不能受得了,还不一定。

    再者,当朝律令虽然相对宽松,可是深入骨子里的长幼嫡庶之别,却也是一件让人头痛的事情。

    将锦麒和锦麟带入房家,那么这一辈子,两个孩子都只能顶着房家庶子的身份过日子了,房家的名头虽然好,到时候两个孩子的日子未必好过。

    虽然,以淑儿的性子,又有自己在,房遗爱觉得淑儿不可能会虐待孩子,但是不待见是肯定的,说不定孩子还会招受不平的待遇,生活生虽然不会有什么,心里却未必不会留下什么解不开的伤。

    想着自己早前也承诺过,将来要过继孩子到冯铁匠和孙芸娘膝下,来延续冯家的香火之事,与其将来让淑儿不舍得亲生子,到还不如直接将锦麒和锦麟两个趁机过继到冯家。

    一来,两个孩子在冯家可以顶着嫡孙的名头,二来,也省的牵扯太多不必要的麻烦,还能够方便自己教养两个孩子。

    如此,房遗爱也就答应了下来。

    之前锦麟出生就过继到了冯家,只是因为崔逾凡和孙芸娘房遗爱太过忙碌,再加上大家想等冯铁匠回来,再行过继礼,所以过继的仪式也就没有办,只是口头上说了此事。

    现在既然要两个孩子一块过继,锦麒那里,少不得房遗爱要去多说上两句。

    “是不是过继了,麒儿和弟弟就不会分开?也不会跟干爹分开?”锦麒默默听完房遗爱的话,仰头看着房遗爱,期待而又害怕的问道。

    看着锦麒抿嘴的倔强样子,房遗爱微微一下,将锦麒抱到自己的腿上,抚摸着锦麒板着的小脸,说道,“当然,爷爷奶奶现在可就干爹一个儿子,将来干爹开始要给爷爷奶奶奉老的。”

    “过继之后,麒儿和麟儿是要替干爹在爷爷奶奶面前承欢,又怎么可能跟干爹分开?干爹只要有空暇,就一定会来看麒儿和麟儿,还有爷爷***。”房遗爱说道。

    “麒儿听干爹的。”听了房遗爱的话,虽然不能完全理解,锦麒却也明白,疼爱自己和弟弟的干爹,不会像娘亲一样睡过去,不再理会自己和弟弟,这样就好,于是乖巧的点头说道。

    赶在金铃儿的灵柩出面的前一天,也就是大年二十九的时候,找了些相熟的人来观礼,在金铃儿的灵前,举办了一个简单的过继仪式,将锦麒和锦麟两个,过继到了冯铁匠早逝的儿子冯平的名下。

    一来是感念冯铁匠和孙芸娘当年收养房遗爱,二是因为金铃儿毕竟是替房遗爱死的,所以,这个简单的过继礼,房玄龄也来了。

    过继礼毕之后,孙芸娘即出乎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请房玄龄给两个孩子正式起个名字,毕竟观礼人中,房玄龄的学识最好,威望最重。

    房遗爱感激的看了眼孙芸娘,毕竟在这个时代,孩子被血亲长辈赐名,也是一种荣耀和肯定,更是一种长辈对晚辈的期盼与祝福。

    这种说法虽然有些无稽,房遗爱还是希望锦麒和锦麟能够得到。只是房遗爱的身份,不方便开这个口,由孙芸娘和冯铁匠开口正好。

    看到孙芸娘慈爱的双眸,房遗爱心下明白,怕是孙芸娘应该知道了锦麒和锦麟是自己孩子的事情了,不知道为何,房遗爱心里反而松了口气,好似悬着的心,有了着落。

    虽然冯铁匠很想自己替孙子起名,不过想到这是京城地界,两个孩子将来即便是碌碌无为,若是顶着房玄龄给起的名字,只要房玄龄在朝堂之上不出大事,这两个孩子的将来就都会风顺。

    思及两个孩子的将来,冯铁匠也出口请有些犹豫的房玄龄,帮着给两个孩子起个大名。

    房遗爱的养父母既然双双开了口,又有房夫人在旁边点头,房玄龄自然是不好再推迟。

    房玄龄当即沉吟了一番,说道,“于惟懿主,瑛瑶其质。两个又是双生子,就以瑛瑶为名如何?”

    “瑛瑶者,如玉之美石。干爹,父亲是希望锦麒和锦麟两个,将来可以如玉石一般雕琢成器,为国之栋梁。也暗喻,期盼锦麒锦麟两个,能够有如玉般的温润品德。”房遗爱面带喜色,朝冯铁匠拱手说道。

    “冯瑛,冯瑶,好名字。”冯铁匠欢喜的说道。

    然后,冯铁匠摸着两个孩子的脑袋,示意的说道,“你们两个,还不快谢谢房爷爷赐名。”

    锦麒和锦麟两个,偷瞄了一眼房遗爱,见房遗爱含笑点头后,这才恭敬的朝房玄龄谢过赐名。

    年三十的上午,房遗爱将金铃儿的棺椁送出了长安城,送进了事先联系好的寺庙里寄存,等出了正月再行下葬。

    下午赶回京城,让房崎回房府大声招呼,房遗爱自去小院,将金铃儿棺椁的安置之事,给孙芸娘和冯铁匠两人通报清楚,顺便查看一下胡老的情况。

    这边刚安置好,房崎就就急急的骑马而来,说是牛赛花那边发动了,房夫人不放心,让房遗爱赶紧回去。

    “用不用我过去?”孙芸娘一听是陆义媳妇要生产了,关切的问道。

    “陆家本就是受咱们连累,芸娘,你还是去看看吧。”冯铁匠说道。

    “干娘要是跟我走了,你们怎么办?”房遗爱看着自己之外的,老老小小四个男人,很是不放心的说道。

    孙芸娘闻言,迟疑了一下,不放心的看了眼锦麒和锦麟,又望了望冯铁匠。

    “房崎,找两辆马车来,顺便回府跟夫人说一声,把三少爷院子后头,干娘曾经住过的春华园快点收拾出来,干爹干娘他们今年去房府过年。”房遗爱想了想一下,对房崎吩咐道。

    房崎应声还没出门,那边房慎就带人赶了过来,朝胡老、冯铁匠、孙芸娘见了礼,这才说道,“夫人说了,春华园已经收拾了出来,请冯老爷冯夫人一家,今年去房府过年,少不得要劳烦冯夫人帮忙看顾一下义少奶奶。”

    见房夫人一切都已经备办妥当,冯铁匠和孙芸娘自然是应允的。

    因为陆义媳妇是投胎,虽然胎位很正,想着愧对陆家的事情,冯铁匠还是先催促着房遗爱和孙芸娘两个,先回去看着,以防万一。他和胡老带着两个孩子,简单的收拾一下,随后就过去。

    将房慎留下帮衬,房遗爱先带着孙芸娘,赶着一辆马车回了房府。

    除夕夜,压根不用大家刻意的守夜,光是挂心生产中的牛赛花,就足够让大家的瞌睡虫消失的无踪了。

    一直折腾了一下午加一夜,赶在年初一清晨饺子出锅上桌的时候,陆义的大胖儿子才闻着饭香,顺顺利利的来到了人世间。

    众人都调笑着,说这孩子将来也是个不吃亏的,就连出声都算这饭点,非得等饺子能吃了才肯出来。

    随着这新添的胖小子,房府的气氛便的欢喜异常,就连冯铁匠和孙芸娘也是欢喜不尽,之前心中的阴霾也被扫去了不少。

    小孩子得了新奇之后,情绪也变好了不少。一整天,除了睡觉之外,锦麒和锦麟两个,都是兴奋又好奇的围着刚出生的奶娃娃,小心的摸摸孩子软软的脸蛋,扯扯孩子柔嫩的小手。就连小娃娃睡觉吐泡泡,也能让锦麒和锦麟两个,惊奇的瞪大眼睛,津津有味的看上良久。

    虽是大年初一,赶上这种添口的喜事,自然少不了给相熟的各府送信,让各家的人陪着一起乐呵。

    所以,大年初一,房家就收到不少贺喜的礼物。

    ps:呆坐老半天,才堪堪码出一章来,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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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章长大

    第三二九章长大

    陆义家的胖小子洗完三,孙芸娘冯铁匠等人就搬回了小院,任房夫人如何的挽留也没能留住。

    初六的时候,房家接到了李世民给晋王李治和房青娘两人赐婚的圣旨,同一天,长孙涣也如愿以偿的接到了李世民给他和李雪雁的赐婚圣旨。

    两张圣旨所不同的是,房家接到的圣旨上写的是“择日完婚”,长孙涣接到的是“即日完婚”。

    初七的时候,李世民借口地方政务不得耽搁太久,连上元节也就是元宵节,都没让非皇族的刺史在京城里过。

    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别的刺史只不过是受了杨誉父子的连累。

    调戏宫女一事,李世民算是恼透杨誉父子,却不得不顾及杨妃及杨氏一族的面子,这才找了这么一个烂借口,赶早的把杨誉父子打发出京。

    至于皇族的人留在京城,也是有恰当的理由的,人家不是要参加同族的李雪雁的婚礼么。

    眼见着给自己撑腰壮胆的父兄就要离京,吴王妃杨氏可是没少在杨妃面前闹腾。

    看到杨誉父子在京的这段日子,吴王李恪每天都被他们父子三人给折腾的疲累样子,杨妃自然心疼儿子,心下早就后悔给吴王李恪选了这么一个跋扈的媳妇,是以,黑着脸将吴王妃给打发了。

    媳妇再亲,也不可能越得过儿子。

    上元佳节的前夕,长孙涣和李雪雁的婚期,商定在了二月初八。

    婚期定下来之后,长孙涣得了巴瑟,佯装同情的看着房遗爱,语重心长的说道,“兄弟,咱们几个可就差你了,仁贵的婚事,太子妃已经帮着物色好了人选,就等着你家干娘帮着把关敲定了,估计敲定之后,婚期也就快了。就不知道你的婚期是何时了?”

    看到长孙涣那显摆的样子,房遗爱恨不得上去将他打成猪头,丫丫的,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就是,你比我还大几个月,我都成亲快一年了,你小子到现在都还没转正,真是。”杜荷在一旁摇头挖苦道。

    “我是比你大,淑儿却比城阳公主小,晚成亲也是应当的。”房遗爱说道。

    “高阳公主也不过比城阳公主小不了几天,根本不算什么。”长孙涣说道。

    “对啊,你家高阳公主比我家城阳小,来来来,遗爱啊,叫声姐夫听听如何?”杜荷放下茶盏,朝房遗爱勾勾手,笑的见牙不见眼的说道。

    “昨天去拜访杜世叔的时候,刚好遇到了城阳公主,公主说某人每天没白没黑的劳碌,貌似太累了,怕身体吃不消,想要……”房遗爱老神在在的看着杜荷,慢悠悠的说道。

    “停!当我什么都没说!”杜荷赶紧打断房遗爱的话,摆手说道,一副怕怕的神情,努力的减低自己的存在感。

    “扑哧”长孙涣刚喝进嘴里的一口茶,全都喷了出来,呛得自己猛咳,还不忘指着杜荷嘲笑。

    “什么事儿这么的乐呵?”程怀亮刚进门,就大嗓门的嚷嚷了起来,引得一群人都看了过来。

    “也没什么,就是再说公子心疼小荷,怕小荷日夜操劳,太过劳累而已。”房遗爱说道。

    “噢?”程怀亮一副男人都懂的样子,点头应道,随即凑到杜荷面前,好奇而又羡慕的问道,“你小子真的夜夜操劳?”这货自动忽略了白日的劳累,关注起人家闺房秘闻了。

    杜荷满脸张红的看着房遗爱,有些恼羞得把程怀亮的黑脸给推到了一旁。

    “对了,十八的时候,尉迟宝林的婚宴你们几个应该去吧?”长孙涣见杜荷脸红的都要滴血了,干嘛转移话题,问向房遗爱等人。

    “好歹宝林那小子也进过咱们二少帮,怎能不去。”程怀亮说道。

    “不用说,二十的时候,侯赞军的婚宴,你们是不打算去了?”房遗爱说道。

    “你去?”程怀亮问道。

    “你不废话嘛!”杜荷白了程怀亮一眼,说道,“你也不想想,遗爱现在是在谁手底下任职,接了帖子,若是不去的话,遗爱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是侯赞军亲自来下的帖子,用的是他自己的名义,不是侯府的名义,我不能不去。再说,到时候去的都是军中的人,我去见识一下也有好处。”房遗爱倒是不甚在意的说道。

    “喂,我成亲的时候,你小子能来不?我可等着你帮我挡酒那。”长孙涣朝房遗爱说道。

    “一个二个的都让我挡酒,估计等你们全都成完亲,我就直接变成酒桶了!”房遗爱有些受不了的白了长孙涣一眼,说道。

    “不行,你小子可要一视同仁,怀里、小荷、陆义、怀玉的酒都是你挡的,到我这里你可不能逃跑,不然太不够兄弟了。”长孙涣说道。

    “知道了,若是那天我能得了假的话,替你挡!不过,我要是醉了,你可得找人把我送回去。”房遗爱说道。

    就在房遗爱几人正说笑间,陆义和秦怀玉结伴过来了。

    “我和陆义还以为你去那边打招呼了,找了半天没见你,原来以躲这儿来了。”秦怀玉如往常一样温润,一边对房遗爱说道,一边冲程怀亮几个点头打招呼。

    “我早打完一边回来了。”房遗爱起身说道。

    “打完了?为什么我师父和秦将军他们都说没见着你,还让我们见到你,就让你过去一趟?”陆义说道。

    “爹也在那边吧?”房遗爱问道。

    陆义点点头说道,“父亲也在。”

    “行,我再过去一趟就是。”房遗爱说道。

    上元佳节,李世民在含元殿殿宴群臣,西侧偏殿由太子负责宴请各家年青子弟,东侧偏殿由长孙皇后领着诸位宫妃和公主,宴请各家的大小女眷。

    因为牛赛花要还在月子中,所以,才被赐婚的房青娘留在家里照顾,只有房夫人自己来了。也只是跟相熟的几个夫人和皇后娘娘打完招呼就回了房府。

    房遗爱出了西侧偏殿,进了正殿,被人询问了夸赞了一番,浪费了不少口水,笑的脸皮都僵了,这才应付完,顺利的逃出了正殿。

    还没走到西侧偏殿,房遗爱就被一个面熟的小宫女给拦了下来,说是高阳公主在含元殿后头的小花园的亭子里,想要跟房遗爱说几句话。

    淑儿也不过时担心这种场合,房遗爱会被别人灌酒,叮嘱房遗爱尽量少喝点儿,喝酒之前别忘了往肚子里垫点儿吃食,不然容易伤胃。

    被人真心记挂不外如此,房遗爱心下高兴,少不得趁着周围没人,将淑儿抱了个满怀,趁机偷香一下。

    “赶紧回去吧,出来时间久了,别人会说你。各府里的小姐,都还等着你去招呼。”下巴抵着淑儿的头顶,房遗爱抱着淑儿说道,却没有丝毫想要放开的意思。

    “嗯。”淑儿也舍不得离开房遗爱温暖的怀抱,在房遗爱怀里点头应道。

    “对了,母后说过些日子就给我行及笄礼。”淑儿说道。

    “好啊,我的淑儿长大了,到时候一定送你一份漂亮的礼物。”房遗爱点头说道。

    “大哥哥笨蛋!”淑儿满脸羞红的在房遗爱腰间掐了一下,嗔怪的说道。

    “淑儿告诉我笨在哪儿了?”房遗爱忍着痛,放开淑儿,问道。

    “办了及笄礼,人家就长大了!”淑儿满脸羞红的说道,水汪汪的双眼,满是飞舞的神采。

    “我知道啊。”房遗爱认真的点头说道,还是没反应过来淑儿是个什么意思。

    “你!哼!人家长大了!”淑儿一跺脚,娇羞的说道。

    “是啊!及笄之后,淑儿也就是大人了。”房遗爱说道,还是没弄明白淑儿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你!真笨!长大干吗?”淑儿气的朝房遗爱翻个白眼,嘟着嘴说道,一只玉手,忍不住又在房遗爱腰间掐了一下。

    房遗爱伸手抓住淑儿没来得及收回的手,试探的问道,“你是说,皇后娘娘打算让咱们,成亲?”

    “嗯。”淑儿的声音几不可闻,因为羞涩,脑袋也低垂了下来,露出白皙的后颈。

    “不是,皇上不是说要多留你两年吗?怎么会?”房遗爱抬起淑儿的下巴,不解的问道。

    “母后是这么说的,想来不会有错。”淑儿看着房遗爱说道。

    “那就好,嘿嘿嘿。”房遗爱将淑儿揽进怀里,傻乐的说道,本打算好好亲一下淑儿,只是想到一会儿淑儿还要去前头接待各府的夫人小姐,被人看到红肿的双唇不好,便强行忍住了。

    不舍的送走了淑儿,房遗爱眉头微皱,回到了斜侧偏殿。

    “听说吐蕃使者月底之前就要进京?”房遗爱问向程怀亮,谁让他是御林军侍卫,可以殿前伺候,这些消息他应该有所耳闻。

    “你不知道吗?年前吐蕃人请罪的国书就上来了,好像还说要继续请求和亲?”程怀亮奇怪的看着房遗爱,说道。

    “具体什么时候的事情?”房遗爱问道。

    “也就是从武家到你出事那几天的事情,想来是因为你事忙,大家也就忘了告诉你。”程怀亮想了一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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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章使者

    第三三零章使者

    赶在正月二十六的时候,宫里操办了淑儿的及笄礼,房遗爱送给淑儿一套别致的水晶头面。

    当天,李世民下旨定下来房遗爱和高阳公主的婚期,日子正好是四个月后的五月二十六日。

    不知道李世民是不是怕房府欺负淑儿,还是觉得他自己以前亏待了房遗爱,又或者是怕房遗爱亏待淑儿,还是怎么着,虽然应淑儿的要求,没有建造公主府,却又赐给了房遗爱一座五进五出的古朴大宅。

    宅子位于务本坊东侧的平康坊,褚遂良家斜对过,晋王李治府邸的隔壁。

    看情形,李世民显然是希望新房布置在新赐给房遗爱的宅子里了。宅子上下需要修整填充的人手,房遗爱自然是交给房崎和沈文灿两个去办,总之,选的人都得是信得过的才行。

    出了正月,伤势大好的胡老,虽然因为及时服用了解药,救回了一条命,却因为中毒的时间稍微长了些,武功失去了不少,是以,胡老辞去了皇宫供奉。

    然后,没有任何征召的,胡老跟房遗爱、冯铁匠、陆义等人辞行,一人一马一剑,去游览名山大川,遨游天地去了。

    看着胡老一身轻松,无牵无挂的潇洒背影,房遗爱心中那叫一个羡慕嫉妒,现在却也只能干巴巴的眼馋而已。

    胡老离京的当天,也就是二月初一当天的下午,李世民将李恪单独叫进太极殿,将李安阳都赶了出来,关着殿门,父子两人足足交谈了一下午。

    至于两人谈的是什么,出了李世民李恪两父子外,别人一概不知。只知道李恪出来太极殿的时候,面色虽然如常,眼神却有些暗淡,似失落的伤感,又似解脱的轻松。

    第二天一纸圣旨,说是顾念吐谷浑王诺曷钵和吴王侧妃诺雅公主的兄妹情深,体恤两人的思亲之情,特令吴王李恪出任利州刺史,之州利州,方便和吐谷浑往来,让吴王一家择日离京。

    这一道圣旨,出的让人有些意外,却又挑不出多少毛病,是以,大殿之上,也没有多少人多嘴。

    房遗爱却隐隐的猜到,莫不是李世民从杨成怡杨晨父子身上查杨家,真的查出了什么吧?现在急急的将吴王李恪赶出京城,莫不是怕李恪被杨家人牵连进去?

    吴王妃在接到圣旨之后,少不得进宫,去杨妃那儿哭闹。杨妃去找长孙皇后周旋,想要将李恪留下来,去被长孙皇后以“万事自有皇上定夺,后宫嫔妃不变插手”给打发了回去。

    去找李世民求情,只一看到李世民冷峻的沉沉面孔,杨妃想要求李世民将李恪留在京城的话,怎么也不敢说出口了。

    心烦的打发了吴王妃,杨妃少不得找李恪进宫,细细叮嘱一番,不外是关好家宅,照顾好自己的身子,争取添上几个孩儿。

    在长孙涣成亲的第二天,吴王李恪一家,就踏上了去往利州的路。

    吐蕃来的使者,在被凉了十来天之后,才被“忙晕头”的天可汗李世民陛下给记起来。

    房遗爱透过付昌社等人,拐弯抹角的将弃宗弄赞已经求娶了泥婆罗尺尊公主为妻的事情,传到了李世民的耳朵中,还有一些吐蕃厉兵秣马的事情,真真假假的,也通过付昌社等人,经由赵毅传进了李世民的耳朵里。

    又在房玄龄和杜如晦的面前,状似无意的讲了个民间的小故事。

    说是一家强人,仗着家里的武力和活泛的嘴巴,为了娶当地富户的女儿,先是武力逼迫不成,又甜言蜜语的示弱,哄了那家富户吃软不吃硬的家主,将女儿嫁了过去,结果,那家强人慢慢的借着富户女儿的嫁妆,生活富足了起来。

    后来,那家强人家的财力势力都越过了原来的富户,于是,那家强人冷落了富户的女儿,将人关进了后院凄冷的屋子里,然后趁机夺了富户的所有家财,毁了富户的全家。

    至于房遗爱这话的用意,房玄龄和杜如晦自然是心知肚明,不外是怕皇上被吐蕃使者奉承过头,然后高兴之下许诺了和亲之事。

    听了房玄龄和杜如晦转述的房遗爱讲的故事,李世民心下直抽抽,这么多年,国事隆盛,他李世民可没有像汉武一样的憋屈处境,非得将大唐的女子讨好般送进番人的帷帐,更何况还是不敬大唐,肆意侵犯大唐威严的吐蕃?!

    生气房遗爱竟然如此不相信自己坚持不和亲的意志,是以,李世民借口旁人要么是不熟悉吐蕃的情况,要么是没跟吐蕃人接触过,要么是接触的人不善言谈,或者是身体有恙,下旨将驸马都尉、昭武校尉房遗爱借调到鸿胪寺,负责接待吐蕃使者,与吐蕃使者谈判俘虏事宜和战事赔偿事宜。

    对于李世民不满之下下的这道旨意,房玄龄和杜如晦两人直接表示很无语。

    不只是知道李世民为何下这道旨意的房玄龄杜如晦两人无语,旨意一下,朝堂上的人都很是意外,继而是不解,纷纷猜测皇上的用意。

    被长孙无忌闲闲的一句,“别忘了驸马都尉、昭武校尉房遗爱,不仅是武状元,还是文探花。松洲之战更是挑了大梁的。”众人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也算勉强的揭过了旨意的不合理性。

    房遗爱接旨之后,怔了怔,然后眉毛忍不住跳了跳,看到房玄龄的脸色,明白这是自己那个所谓的小故事惹了李世民了,被立马黑了过来。

    房遗爱有些想不明白,为啥别人犯了错,或是无意冒犯之后,李世民总是能够大度的一笑而过,偏偏自己的好心,却被丫丫的记恨上,还次次的立马黑了回来?

    要说女婿好欺负,可李世民的女婿也不止是自己一个呀?

    再去见吐蕃的使者之前,房遗爱被房玄龄杜如晦等朝中重臣给耳提面命了一番,总体意思就是,坚决不能让大唐吃亏!坚决不能答应任何不合理的要求!

    至于能够讨要多少好处,就看房遗爱的本事了。若是讨要的多的话,等到房遗爱大婚的时候,大家不介意给他备份分量十足的贺礼。反过来的意思就是,若是房遗爱讨要的好处不能让众人满意的话,结婚时收的贺礼铁定会缩水就是了。

    房遗爱撇撇嘴,根本没理会这群老爷子不是威胁的威胁。

    找房玄龄要了杜荷过来帮忙,又找来了消息灵通脑子活络的吴瞒跟着,组成了临时的谈判小组,这才着手处理谈判事宜。

    当然,谈判之前,关于负责此事的房遗爱是谁,经过房遗爱的同意,已经让驿馆的人,转达给了吐蕃的使者。

    吐蕃使者被凉了这么多天,他们也没闲着,十来天的时间,足够他们讲长安城的复杂关系搞清大概了。

    在各处的礼物都送上了轻重适当的礼物之后,听闻房遗爱负责谈判,吐蕃使者立刻又带着厚礼去了魏王府拜见李泰,在奉上各种礼物和奉承之后,希望李泰出面能够牵制一下房遗爱,好给吐蕃和大唐的友谊留下更多的回旋余地。

    李泰跟在李世民跟前,既然能够讨得李世民的欢心,自然是能够猜的出李世民的几分心思,再加上旁边有岑文本在,吐蕃的礼物李泰自是不会收。

    收了之后,不说可能讨不到好,说不定还会挨罚,再像刚出京的李恪一样,给发配之州,自己的长久打算岂不是要落了空?

    是以,从李泰那里,吐蕃使者无功而返。

    紧跟着,毫不气馁的吐蕃使者,又带着厚礼,悄悄的求见长孙无忌。

    在他们得知的消息中说,长孙无忌跟房玄龄政见多有不和,而房玄龄又是房遗爱的父亲。说不定能够说服长孙无忌向房玄龄施压,然后达到牵制房遗爱的目的,让房遗爱能够按照他们的设想来谈判。

    他们却忽略了一点,长孙无忌是太子李承乾的舅舅,而且两人关系不错,而房遗爱早前是太子李承乾的侍读,关系也一直很好,可以说,长孙无忌和房遗爱现在都是太子李承乾车架上的人,在李承乾登上宝座之前,两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窝里开斗的。

    于是,吐蕃的使者被长孙无忌不阴不阳的给讥讽了出来,再次憋屈的无功而返。

    想了想,咬咬牙,吐蕃使者想着,既然旁路不通,那么干脆换条路,直接去贿赂房遗爱。

    因为李世民赐给的宅子需要修整,有时候房遗爱会住在御赐的宅子里,盯着工程,顺便处理一些别人不好处理的事情。

    吐蕃使者自然不敢将礼物送往房府,只能是耐着性子等房遗爱去御赐宅邸过夜的时候,前去拜见。

    听闻吐蕃使者前来拜见的时候,正赶上房遗爱几人处理本该正月时就需要处理的生意上一些不紧急的事情。

    房遗爱与众人相视一眼,也不让众人避讳,直接吩咐房崎道,“房崎,去替我亲自请吐蕃使者进来,难得使者这么热情,上赶着到处送礼啊。”

    房崎应下,笑着去请了吐蕃使者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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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1章收礼

    第三三一章收礼

    在房崎转身之后,接到房遗爱眼神示意的吴瞒,机灵的一点头,跟在房崎身后出了府。

    吐蕃使者进门,见长孙涣、程怀亮、秦怀玉、陆义等人都在,自然不好意思直接张口,跟众人寒暄了一阵,屁股还没坐热,话里话外却总是示意房遗爱规避众人,想要私下聊聊。

    还不等房遗爱做出反应,吴瞒就进来禀报,说是褚遂良褚大人和九殿下晋王李治,联阙到来,是来贺喜房遗爱的新宅之喜。

    房遗爱自然是乐呵呵的出去将人迎了进来。

    “咦,吐蕃的使者也在啊?”褚遂良进了客厅看到在座的吐蕃使者,佯装奇怪的问向房遗爱。

    “是啊,这位使者也实在是太过客气了,听说皇上赐了我一座宅子,就热情的赶来恭贺我的新宅之喜,实在是让人有些受宠若惊啊。”房遗爱说道,同时将李治和褚遂良应了进来。

    让人换了席面之后,众人重新落座,讲的无外是风土人情和风花雪夜。

    直到宵禁之前,房遗爱嚷嚷着,“人逢喜事精神爽,酒不醉人人自醉”,然后举着酒杯,趴在桌子上醉的不醒人事,吐蕃使者都没能找到几乎和房遗爱单独交谈。

    主人既已醉倒,客人自然是不便多留。

    酒没饮多少,饭没吃多好的吐蕃使者,总算是将厚礼送了出去,却没达到预期的目的,只能更加郁郁的回了驿馆。

    吐蕃使者一离开之后,醉倒在饭桌上的房遗爱几个,全都神色无恙的笑嘻嘻坐了起来。

    “还吃不吃,我让人重新准备席面?”房遗爱问向年龄最大的褚遂良,脸上是半点醉态都不带。

    “住的这么近,怕是将来少不了要陪你小子喝酒,今天就到这儿吧,明天我还要上朝。”褚遂良失笑的看着不复刚才醉态,精神抖擞的几人,摇头说道。

    众人送走了需要上朝的褚遂良,回来之后,闹腾到半夜,这才都歇在了房遗爱新宅收拾出的客房里,就连住在隔壁的李治也没回自己的府。

    第二天,鸿胪寺的人来传话,说是吐蕃使者想要尽快谈判,重修两国之好,看看大唐这边负责谈判的房将军什么时候方便。

    房遗爱和杜荷两人很是爽快,下午就请吐蕃使者进了鸿胪寺喝茶,商量松洲战后的赔偿和俘虏处理事宜。

    “对了,支赛汝顿使者,我听说在吐蕃,凡是打了胜仗获得的俘虏都会成为胜利者的奴隶,不知此事可是真的?”落座之后,房遗爱赶在支赛汝顿张口说话前,状似不经意而又好奇的问道。

    支赛汝顿心绪波动,瞳孔微缩,面色如常的看着房遗爱,想要从房遗爱脸上看出他是什么意思。

    在吐蕃,确实如房遗爱所说,失败的俘虏都是胜利者的奴隶,可自己要是说是的话,那么房遗爱身为松洲之战的胜利将军之一,会不会将索朗普布王子给算成他的奴隶?要知道,主人对奴隶可是有着生死予夺的权力的!

    可要是说否的话,只怕会被对方认定为自己所代表的吐蕃,对于谈判没有任何的诚意,进而再将自己凉在一边?须知,奴隶之事,本就属实,稍稍派人去打听,就能知道虚实。

    想到临来的时候,赞普弃宗弄赞大人叮嘱的,无论如何也要和大唐交好,将索朗普布大人等人吐蕃勇士给顺利的带回去!

    支赛汝顿眼睛微微眯了眯,握着茶盏的手使了使劲儿,然会缓缓的松了开来,悄然的吸了一口气,点头说道,“房将军真是博闻,在我吐蕃却有如此习俗,倒是让天朝的众位见笑了。”

    支赛汝顿着重强调吐蕃,是为了提醒房遗爱,现在是在大唐,不是在他们吐蕃,一切还是按照大唐的规矩来的好。

    房遗爱笑笑,点了点头,放下手里的茶盏,这才看向支赛汝顿,问道,“不知吐蕃打算如何赔偿大唐的损失?”

    “黄金五千两、明珠五十觳、雪尾苍鹰十对、宝石两箱,银器五百件,还有牦牛等活物近千只,以补偿我吐蕃冒犯大唐的损失,同时恳求天可汗陛下能够同意与我王结亲,也恳请天可汗陛下开恩,放回我吐蕃的儿郎。”支赛汝顿起身说道,同时将礼单奉了上来。

    “停!”房遗爱接过礼单,摆手说道,“借问一下,还请使者能够回答的更加详细一些。”

    支赛汝顿看向房遗爱,等着他的问话。

    “这礼单上的黄金、苍鹰、明珠等物,不知使者大人是不是奉吐蕃赞普的命令,送来赔偿松洲之战的赔礼?”房遗爱扫了一眼礼单上的东西,朝杜荷使了个眼色,然后指着礼单问道。

    “确实如此。”支赛汝顿说道。

    “确定无误?可曾记错?”房遗爱问道。

    “无误。”支赛汝顿说道。

    “周大人,杜大人,可曾听清楚了使者大人的说辞?”房遗爱问向身旁的鸿胪寺卿周正和户部员外郎杜荷。

    杜荷撂下手里笔,吹干了上头的墨迹,朝房遗爱点点头。

    房遗爱将礼单递给周正过目,接过杜荷写的刚才支赛汝顿说的话和自己的对话,让支赛汝顿过目,“使者大人,刚才说的话,可是真的?若是的话,还请签字按个手印,免得到时候出岔子。”

    支赛汝顿接过纸张一看,上面写的确实是自己刚才的话,心下有些疑惑房遗爱此举的用意,有些迟疑的看向房遗爱等人。

    房遗爱等人也不着急,全都友好的含笑看着支赛汝顿,喝着茶水润着口,摆明了一副“不用着急,慢慢考虑就行,咱们有的是时间”的样子,不催不促的等着支赛汝顿接下来的举动。

    看看房遗爱等人,再看看手里类似口供一样的纸张,支赛汝顿实在想不出来这么一张纸,房遗爱等人能翻出什么样的花来,可是心下又隐隐觉得不对,却也明白,若是自己不在这张纸上签字按手印的话,只怕接下来也就不好谈了。

    眼神变换了一下,深深的看了房遗爱一眼,支赛汝顿还是签了字按了手印,重新将纸张交给了房遗爱,等着他的下文。

    “看来吐蕃赞普还是很看重你我两国的关系的,既然赞普有如此的盛情,周大人、杜大人,咱们是不是不应该推辞,赶早奏明皇上,将东西收归国库,也好让使者大人安心不是?”房遗爱笑眯眯的说道,语气说不出的真诚。

    闻言,支赛汝顿眼睛一亮,脸上顿时浮现了喜色,随即喜色隐退,探究的看向房遗爱,心想,难不成是自己昨天的送的厚礼,真的起了作用?若是如此的话,事后是不是在送份厚礼给这位房遗爱将军?毕竟,天底下没人会跟钱财过不去。

    鸿胪寺卿周正有些不解的看着房遗爱,不明白房遗爱是个什么意思。奈何杜荷已经含笑应声并起身,周正也只好跟着点头,同意先进宫将此事报告给皇上知晓。

    支赛汝顿也没想到事情会如此的顺利,房遗爱竟然在接过自己签字按手印的纸张之后,就直接和周正、杜荷等人进了宫,不过半个时辰,杜荷就带着户部的人来,将支赛汝顿带来的进贡之物,按照礼单清点完毕,搬进了大唐的国库。

    既然别人给了如此的方便之门,支赛汝顿自然不会如此的干巴巴的揭过,晚上很是热情的请了房遗爱、周正、杜荷等人吃了顿丰盛的晚宴。

    翌日一早,房遗爱送了婚假到期的侯赞军和尉迟宝林两人南下,从十里长亭返回长安城的时候,又被支赛汝顿着人请了去,询问和亲事宜和俘虏释放的事情。

    “和亲?我大唐的规矩,想来是只娶不嫁,吐谷浑就是如此。”房遗爱认真的看着支赛汝顿,好心的说道,“听闻你们赞普有一个妹妹,是你们高原上美丽的花儿,你们赞普舍得让她远嫁?”

    “不是,是我们赞普想要求娶大唐的公主。”支赛汝顿眉头微皱,解释道。

    “我们大唐从不将公主外嫁。要和亲的话,只能是你们的人嫁进大唐。”房遗爱说道,“你看,吐谷浑就是我大唐的姻亲,身为亲戚,吐谷浑出事,我大唐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不能回旋一下吗?赞普是真心想要求娶大唐公主。”支赛汝顿说道。

    “为何不让赞普的妹妹嫁过来?须知,皇上的的皇子,可是个个英才,人中龙凤。”房遗爱说道。

    “赞普就一个同胞妹妹,怕是舍不得。”支赛汝顿摇头说道,眼看着房遗爱,希望房遗爱能够去李世民面前周旋一二。

    “哦,赞普舍不得胞妹远嫁。”房遗爱轻笑道,“听闻使者对我大唐的圣人之言多有了解,不知道有一句话,使者可曾听闻?”

    “烦请赐教。”支赛汝顿说道。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房遗爱说道。

    支赛汝顿张了张嘴,又无言的闭上了嘴巴。

    是啊,赞普舍不得胞妹远嫁,唐王又如何舍得亲骨肉远嫁啊?

    “听闻赞普已经求娶了泥婆罗的尺尊公主为妻。”房遗爱说完,意味难明的看了眼支赛汝顿,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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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章面子里子

    第三三二章面子里子

    可能再次被拒和亲之事,早就在意料之中,支赛汝顿也并未多失望,只是照着房遗爱话语中的大体意思,将和亲被拒的情况写了书信让人送回来吐蕃,当然,也没忘记写上唐王已经收下赔偿的礼物的是事情。

    只是,接下,房遗爱不是自己督促着修理自己的宅子,就是将高阳公主从宫里拉出来,看看正修葺的宅子中可有何想要改动的地方。

    再不然,房遗爱就是带着锦麒锦麟两个,陪着高阳公主逛街,或者是陪太子聊天之类,再不然就是着手筹备自己几个月之后的婚礼。

    至始至终,却没有提起过关于俘虏的释放问题!

    “若不是松洲之战,将吐蕃军打的半残,而且青海附近又有我朝大军在那里驻守操练的话,只怕苏毗和羌羊现在已经成了吐蕃的领土了!”李承乾将手里的线报扔给房遗爱,目带忧虑的说道。

    房遗爱认真的看了线报上的消息,长长的吐了口气,“苏毗的马匹和食盐,都是吐蕃扩建大军,再次训练虎狼之师所必需之物。羌羊偏西,与大食国临近,可以方便吐蕃与大食国之间的经商望来,可以保证吐蕃的经济繁荣与发展,对吐蕃来说全是必须拿下的要地!”

    “当年若非国库吃紧,考虑到西北军费的消耗,父皇也不会同意屯兵青海。若非是父皇早早同意屯兵青海的话,苏毗之地,只怕已经沦陷成了吐蕃领土了。”李承乾说道。

    “所以,吐蕃不得不防。”房遗爱说道。

    “吐蕃事宜父皇交给了你,那些吐蕃让你赶到西山采石的吐蕃俘虏,你真打算就这么放了?”李承乾问道。

    “那得看吐蕃出不出的起价钱了。”房遗爱说道。

    “吐蕃的赔偿礼不是已经收进国库了么?”李承乾有些不解的问道。

    “所谓的赔偿礼,是吐蕃认识到了冒犯大唐的不对,用来赔偿松洲一战,我朝的损失,可并不等同于俘虏的赎金,这完全是两码事。”房遗爱摇头说道。

    “以往的惯例,可都是赔偿礼内也是包括俘虏的赎金的?”李承乾说道。

    “五千金,连松洲战死战伤的士兵的抚恤金都不够发放,更别说松洲城外被他们毁掉的百顷良田,还有因为吐蕃进犯而受害的大唐百姓,以及松洲城城防的损坏了。”房遗爱说道。

    “难不成我还要将俘虏的赎金都算在里头?就算是做生意,也不能让咱们赔本吧?更何况,这么长时间,那些吐蕃俘虏的吃穿用度,不消耗银子啊?总不能让咱们白白的给他养活一番,然后大爷一般的陪着笑脸送走,让他回到吐蕃休养过来,拿上刀再次杀回来,伤害大唐的百姓吧?”

    “须知,吐蕃的这些悍勇之兵,当俘虏的经历,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个心头不能磨灭的耻辱!羞耻之心,会激起心中无尽的悍勇之气。”房遗爱说道,“所以,无论是他们做苦工,还是当大爷一般好生奉养,都不会让他们记住大唐的恩情,那咱们又何必放着不花钱的劳力不用?白白便宜了吐蕃人?”

    “咱们可是礼仪之邦。”李承乾没有一点真诚的笑着说道。

    “圣人言‘以德报德,以直报怨’。我也不过是准从圣人教诲而已。这才是礼仪之邦的含义。”房遗爱笑着说道,“不然,人家都把咱的窝给端了,难不成你还给人家讲唠什子‘君子动口不动手’?”

    “是啊,以前对待那些俘虏太过仁慈了,反而害了不少大唐的百姓。”李承乾满脸感慨,不无嘲讽的说道,“这个问题虽然早有认知,只是朝中的一些固守规矩的大臣,为了天朝颜面,为了彰显所谓的仁德,每每对战俘比对大唐的骁勇之士还要好,平白的养肥了大唐的敌人。所以你把吐蕃俘虏赶紧西山采石的时候,孤可是真的替你捏了一把冷汗。”

    “能得面子自然是好,可若是为了面子而舍了里子,岂不是得不偿失?”房遗爱说道,“从武德元年到现在,大唐立国也有二十多年了,早前也是勉励的固护面子,可是突厥、吐谷浑、吐蕃还不是一样前来进犯!不知道殿下想过为什么没有?”

    “因为大唐好面子,是礼仪之邦。”李承乾叹口气,说道。

    “是啊,被冠上了礼仪之邦的大帽子,再加上朝堂上全是要面子的人。周被诸国就算冒犯了大唐,带兵在我朝边关打秋风,抢了也就抢了,被抓之后,也不过是送上一些便宜的礼物,上封请罪书。”房遗爱说道。

    “而且,被大唐俘虏的他们的士兵,大唐还要好好的照顾,给他们养的膘肥体壮,回去之后上马握刀就能再次杀回大唐。”房遗爱道,“他们的主上也不过是赔了些面子,奉上不值钱的礼物,就能被礼仪之邦的大唐饶恕他们的进犯之罪。”

    “俘虏免费释放不说,前来道歉的使者临走的时候,还是带着数倍与他们的礼物的金银财帛,甚至是大量的粮食回去。”房遗爱说道,“可以说,进犯大唐与他们来说,赢了固然能赚很多,输了,他们可能赚的更多!虽然有些失面子,可他们却是实打实的得到了里子!”

    “而大唐呢?除了得了别人假意奉承的大度和礼仪之邦的不中用的面子之外,可以说实惠的里子输了个彻底!”房遗爱说道。

    “一场战争下来,大唐死气多少热血的男儿,明明自己占理,却最后只得了几句好听的面子话,赔了里子,更是寒了数万热血将士的心啊!”房遗爱说道。

    “要知道,在朝廷大肚的赏赐请罪之国的时候,疆场裹尸的将士们的抚恤金却都无法安抚到位!不少的将士流血疆场,战后还要寒心饮泪!看着妻儿老小挨饿受辱的将士,更是不在少数!”房遗爱有些激动的说道。

    李承乾默默的听着房遗爱的话,没有言语。

    战场,他没上过,但是玄武门之事末位的血腥,也可以想像得到战争的残酷!

    多少热血儿郎为国捐躯,事后的统计数字,身为储君,他也是知道的,近年来国库逐渐富裕,军饷与抚恤也能够及时的发放。

    可是在这次松洲之战之前,大唐的战后情况,通过那些东宫行走和太傅少师等东宫的智囊团,他也知道,房遗爱所言非虚!

    “放心吧,日后不会再出现,让将士们疆场流血,战后饮泪的情况了。”李承乾声音不大,语气却很肯定。

    “皇上。”

    在李承乾的书房外头,李安阳听闻里头房遗爱和李承乾的对话,小心的窥视着李世民的脸色,轻声喊道。

    “走吧,告诉他们,不许说朕来过。”看了眼李承乾的书房,李世民低声吩咐道,然后背着手,转身走了。

    李世民出了东宫,一直无言的走到御花园里的水榭亭,望着仍带有寒气的粼粼水面,张口说道,“太子没上过战场,朕却上过。”

    “将士们疆场流血,战后饮泪的事情,朕心知肚明。”李世民望着水面,面无表情,状若回忆的说道,“为了面子,朕舍了里子饶恕了突厥和吐谷浑很多次,却不曾想,原来边关百姓的苦难,都是让朕给纵容出来的。”

    “那么丰厚的赏赐,不但没能让他们记住大唐的好,反而养的个个贪得无厌,将大唐当成可食的肥肉。”李世民说道,“唉,回想起来,却原来真的是朕错了。”

    李安阳静静的立在李世民的身后,他明白,李世民只是想要说心中的不快,并不指望他回答什么,而他也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么多年跟在李世民身边,看着他从王爷登上皇位,位居高位之后,渐渐的变得有些好大喜功,虽然也一直兢兢业业于国事,可若不是皇后娘娘、魏征、房玄龄、虞世南等朝中大臣的捧劝,皇上会变成什么样,大唐又是什么样,还真是难说。

    自己的毛病若何,皇上自己心里清楚,只是觉得是小毛病,并不愿意去承认和改正而已。

    就像早前的吐谷浑之事,还有这次吐蕃之事,如不是房遗爱早早的就有防备,不时的惊醒几句,只怕吐谷浑的求亲和这吐蕃的求亲,皇上还真的会答应下来,并且陪送上丰厚的嫁妆和赏赐!

    看来,今天太子书房里,房遗爱铿锵有力的话语,还有太子殿下的沉默,真的是让皇上触动很深啊。

    房遗爱和李承乾两个在书房里静默许久,并不知道李世民曾经在门外听两人说话。

    “吐蕃的事情,你打算?”李承乾再次张口问道。

    “估计也就这两天了,吐蕃使者就会等不下去,怎着也得让他们出个一万金来换人。”房遗爱说道,“弃宗弄赞既然大方的拿出一万五千金求娶泥婆罗的公主为妻,怎么也得拿出一万金来换取这近六千之数的俘虏,这才算合理吧?总不能说近六千的勇士,敌不过一个尺尊公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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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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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房二介绍:
杜元穿越了,穿成了史上有名的绿帽子王--房家老二房遗爱!不想改变历史,也不想以后取彪悍公主为妻,杜元选择逃离房府。可是阴差阳错却不得不面临是否拯救杜如晦的难题,救?还是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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