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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云尘夕     大唐房二txt下载     大唐房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九三章 守灵

    第三九三章守灵

    在一切都讲究科学证据的时代生活了三十年,对于神话和怪诞故事中存在的鬼神精怪,房遗爱以前也只是当故事来听听。""

    弹窗广

    告

    莫名其妙的魂穿大唐之后,心中即便仍然存着习惯性的疑惑,房遗爱心中还是多了丝敬畏,虽然不比唐人骨子里的畏惧。

    看着白烛摇曳下,白幡飘荡后,时现时隐,多出来的真实棺椁,房遗爱发现,自己竟然是真的期望房遗直的鬼魂出现一下,好好的和自己聊聊。

    在这寒风朔朔的冬夜,平添了几分阴森的灵堂里,房遗爱觉得自己的这种想法有些可笑,喉间一声闷闷的笑声,驱散了灵堂里的阴冷,驱散了也的寂寥。

    当初,自己天真的以为,既然杜如晦没有按照历史死去,萧皇后也没有按照历史入宫承宠,那么,自己帮着房遗直娶个他心爱的,历史上并不属于他的妻子,是不是就可以避免日后的兄弟相残?

    后来的几番事件,自己虽然猜测到跟房遗直有关,却选择逃避,不肯去相信,直到金岳川毫不留情的戳穿!

    接下来的日子里,自己尽量避开,不与房遗直相见,除了伤心失望之外,更多的却是怕自己忍不住胸中的怒火,直接不过场合的将房遗直给扁死!

    若不是一直记着冯铁匠和芸娘失踪那晚,自己冰冷的炕上曾经承诺前任,要代他孝敬房玄龄和房夫人,而房夫人也确实是个合格且偏心疼爱自己的母亲,自己说不定真的会无所顾忌的见房遗直一次揍他一次。

    夕阳、河渠、残垣,看似自己圣人般原谅了房遗直,却又何尝不是自己冷然的放弃了与房遗直的真心相交?

    若不是自己放弃了他,又怎会不叮嘱沈文灿,让车马行的人注意一下房遗直夫妇在孝义的情况?

    若是自己肯用些心,萧婷婷母子未必会受到伤害,房遗直也未必会变成这样,房家也未必会被人诋毁。

    当初他们离京时,自己交给秦川秦岳两人可以提取一万两银子的印信,明着说是给他们两个备下以防万一应急用的,实际上自己心里所想,却是愧疚的用来补偿萧婷婷的。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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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男尊女卑的世界里,一个连自己的手足兄弟都能暗害的人,房遗爱又如何能相信,他会真的沉浸在虚无缥缈的爱情里?所以,不得不给萧婷婷留条退路。

    虽然不相信,却仍旧幻想着房遗直和萧婷婷真的能够因爱而美满的携手一生,所以,房遗爱刻意的回避着两人的消息,当然,是因为相信房玄龄会始终观注房遗直,这才放心的没去管。

    房遗直做事,竟然能够避过房玄龄的查知!这很是出乎房遗爱的预料。

    后来想想也不难理解,房遗直一直儒慕敬仰房玄龄,房玄龄的有些手段习惯,他的对手和朋友或许不能完全的了解,可是身为含金量最重的房家嫡长子的房遗直,却可以在多年的生**验中,一一觉察。

    失笑的摇摇头,房遗爱觉得自己虽然在大唐生活了这么多年,有些想法还是太过天真了。

    灵堂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一阵冷飕飕的寒风肆无忌惮的吹进来,饶是房遗爱早已不惧寒暑,也忍不住在猛然的寒风中打了个机灵,收回了游走的心绪。

    在白烛被风吹的几乎湮灭的微弱光亮中,房遗爱眯着眼睛适应了一下黑暗,望向开门的方向,眉头微皱,有些不悦的说道,“半夜不睡觉,怎么跑这来了?不知道你身子最好不要受寒吗?”

    语声严厉,其中的关切更浓。

    房遗爱等来的不是房遗直的鬼魂,而是房遗则有些抽高的身影。

    房遗则讪讪一笑,伸手抬脚,将身后洞开的两扇门重新闭合,走到房遗爱身边,大方的叫了声“二哥”。

    见房遗则摆明了不会走,身上穿的还算暖和应该不会冻着,房遗爱这才狠狠的瞪了房遗则一眼,随手将旁边空余的三个蒲团摞在了一起,这才放房遗则坐下。

    房遗则朝房遗爱笑笑,将怀里抱着的两瓶酒塞到了房遗爱的手里,说道,“我先给大哥上柱香。”

    即便是有过伤害,相同的血脉依旧存在,人既然已经死了,有些事情即便在意,也赶不上生前。

    对于房遗则的话,房遗爱没有任何的非议,平淡的接过酒,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房遗则上过香之后,坐在房遗爱身旁,两兄弟一人一瓶酒,围着暖烘烘的碳盆,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看着房遗则被辣喉的烈酒给呛得满脸通红,不停的咳嗽,房遗爱这才闲闲的开口道,“西风烈这么爽辣的酒,可不适合你这种小破孩,你小子没喝过酒,最好还是先从雅香开始练酒量吧。”

    “雅香那是女人才喝的玩意儿,弟弟我可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练酒量怎么能喝女人的东西。”房遗则不服气的说道,白向房遗爱的眼里全是不满。

    房遗爱一边笑,一边伸手揉乱了房遗则的头发,一直将房遗则的发型彻底揉乱,这才放开抗议无效的房遗则。

    “说吧,你来找我什么事儿?总不会真的只是要在半夜三更,来陪我和大哥聊天吧?”房遗爱替房遗则扯了扯房遗则身上的披风,淡然的问道。

    闻言,房遗则缩了缩披风下的身子,有些害怕的看了看房遗直的灵堂,又朝房遗爱靠近了一点,说道,“你和大哥聊天?二哥,你可别吓我,我胆子很小的。”望向房遗爱,做出满脸惊恐状。

    “胆子小?”房遗爱上下打量着房遗则,说道,“胆子小还三更半夜不睡觉,跑去酒窖偷酒,还黑灯瞎火的一个人跑灵堂来?怎么看都是胆儿肥撑的。”

    房遗则讪讪的摸了下鼻子,垂下头,两手揉戳着酒瓶,怔怔的看着面前的火盆。

    看房遗则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房遗爱眉头微皱,倒也没有催他,只在一旁淡淡的喝酒。至于在灵堂前喝酒,是否合乎规矩,房遗爱并未在意。

    “二哥,”房遗则头也未抬,低声唤道,“二哥,是不是大哥以前也害过你?”

    房遗爱怔然,呆呆的看向房遗则,眉头微锁,思量着到底是谁将以前的事儿传到房遗则的耳朵里的?

    良久没有听到房遗爱的回音,房遗则抬起头来,看到房遗爱的神情,明白房遗爱这是在思量在自己面前多嘴的人是谁。

    “二哥别想了,不是别人告诉我的。”房遗则摇摇头,说道,“前天的时候,程二哥家的小子送给珏儿和蝶舞解闷的狼耳跑出了大嫂的院子,我帮着找的时候,无意中跑到了爹娘的房后。”

    意思很明显,不是别人专门说个他听的,是他自己无意中听房玄龄和房夫人两个在房中说起的,这无疑更增加了可信性。

    “都过去了,别再想了。”房遗爱怅然的叹息一声,拍了拍房遗则的肩膀,说道。

    是啊,人都死了,又何必再计较太多。即便大哥不死,自己也有二哥护着,有二哥疼着。

    胸中积压了两天的郁气,慢慢的消散,房遗则的脸色明快了不少,朝房遗爱露出一个属于少年的灿烂笑容,点点头,没说什么。

    虽然那天听到的话,更加颠覆了自己对大哥的认识,觉得爹的行事有些偏心,觉得二哥太过吃亏。

    不过没关系,以后自己长大了,自己好好的照顾二哥就是。

    房遗则心里想些什么,房遗爱并不知道,不过就算知晓了,也只会笑笑,点点头,宠溺的说一声“好。”

    自己的酒喝完,房遗爱伸手拿过房遗则手里只喝了几口的酒瓶,道,“回去睡吧,明天家里的事情,就要你撑着了。”

    “明天二哥要去校场跟侯赞军比武,今夜还是我来守着吧,一夜不睡,我没什么的。”房遗则摇摇头,说道。催促着房遗爱赶紧回去休息,“二哥回去睡吧,别明天没精神。”

    “三天三夜不睡仍然酣战的事儿,哥哥都干过,明天的比试根本不算什么,再说,守灵堂我一样可以坐着休息,倒是你最好别再受寒。”房遗爱说道,“不想明天二哥输的话,就好好的回去睡觉。”

    争辩无效之后,在房遗爱的逼视下,房遗则不情不愿的起身离开,嘴里还不忿的小声嘟囔着,“侯赞军个混蛋,跟他老子一样不是好东西,明知道家里的事情都压在二哥身上,还偏偏在这个时候非要找二哥比武,什么玩意儿……”

    房遗爱失笑的摇摇头,并未理会房遗则的抱怨。想到侯赞军,他小子现在也挺为难的吧,摊上这么一个没有轻重,又自视甚高的爹。

    比武之事,侯赞军一是为了履行早年的约定,二也未尝不是被侯君集的行事给逼迫的,不得不在侯君集和自己之间表格态度。

    自己虽然当他是个朋友,却也不表示自己会因为他,而不报复多次找自己麻烦的侯君集。

    而侯君集的行事,更是不会顾及他侯赞军的感受了。

    ps:生病不好受,病情反复更不好受,之前没顾上请假,在这里向大家道歉了。天冷了,注意添加衣物,千万别生病,感冒真的很不好受。

第三九四章 回家吃饭

    第三九四章回家吃饭

    从辰时一直战到天黑,房遗爱一直拿捏着分寸,没有太过欺负侯赞军,也没有让侯赞军输的太没面子。

    围观的明眼人都知道,房遗爱下手有保留,不然,房遗爱真的认真的话,侯赞军未必能够在房遗爱手底下撑过半个时辰。

    为了胸中的热血,为了骨子里年轻人的不服气,也为了不让侯家的面子在大多数人面前输的太过彻底,只要房遗爱的兵刃不直接点上他的喉咙,侯赞军一直咬牙不肯认输,纠缠着房遗爱交战。

    从交战之始到交战结束,侯赞军打的是酣畅淋漓,房遗爱却是云淡风轻的陪练。

    交战的空档,房遗爱还抽空感慨了一下当初尉迟恭被自己憋屈的心情。

    看到侯赞军唯战于心,万事皆抛的神情,房遗爱不得不次次心软的放弃将侯赞军快速解决掉的想法。

    让他酣畅淋漓的打一架,也许他的心里会好受些。

    房遗爱再次发现,自己果然只能心软的当个大夫。

    直到淑儿派人来催着房遗爱赶紧回家吃饭,要求必须在一刻钟之内回到家,房遗爱这才认真起来,将侯赞军果断放倒。

    遗体安放灵堂的头七天,如无特殊原因,灵堂上不能缺少死者的直系亲属。

    萧婷婷身子未曾好全,单是带着房珏和蝶舞白天守在灵堂,身子都有些吃不消,更遑论漫长的冬夜。

    父母替儿子守灵又不合理,房遗则的身子也同样耐不了冬夜寒冷,而青娘,先不说冬夜的寒冷,但是灵堂上的阴森,房遗爱也不希望青娘沾染,如何舍得让她守灵。

    算来算去,最后,房遗直遗体归家的头七天,夜里负责守灵的人,是也只能是房遗爱一个。

    想到现在守在房遗直灵堂里的,不是房遗则就是青娘,房遗爱也就没了心思再陪着侯赞军玩下去了。

    伸手拉起被自己打趴在地的侯赞军,房遗爱拍了下侯赞军的肩膀,说了句,“不错,继续努力。”转身就要朝牵过追风的房崎走去。

    侯赞军反手拉住房遗爱的手腕,房遗爱不解的回头,看着周围火光映照下,侯赞军满是苦涩的笑脸。

    “对不起。”侯赞军轻声说道,“过完年我就带全家一起回江南。”

    妹妹死了,父亲对房遗爱的行事越来越过分,所有的一切都源于当初长街之上,自己赌气要去参加水军。

    房遗爱当初揍自己是为了替杜荷出气,他说的那些话也是实话,自己当时也非常讨厌扶桑等藩国学子的那种得瑟劲儿,这才心气不平,话赶话的许下了南下的承诺。

    多年下来,房遗爱和自己成了良师益友,若无房遗爱的一些帮助,自己和尉迟两人不可能在水军中这么快站稳脚跟。房遗爱更是受自己所托,照顾了几欲害他险死的胞妹侯栾沛。

    听母亲说,妹妹唯一遗留的骨肉,也曾得房遗爱救治,这才活了下来。

    对于父亲一直寻衅房遗爱,母亲劝慰过,自己也劝说过,最后却只惹得父亲面色更寒!知道父亲是想偏了,再劝下去,只能达到相反的效果,侯赞军只能是无语。

    子不言父之过。有些话不是自己这个做儿子的人能说的,而母亲的话语,也早就被父亲划做妇人软心。

    朝中,又有几个是跟父亲相交不错的人?那么多人,除了父亲的下属,别人基本上不是看不上父亲的出身行事,就是被父亲平日的倨傲给得罪光了。

    再加上去年的侯府挑衅房家的长街之战,留居京城公主驸马们,基本上全都让侯家人给完了,使得侯府的名声是一落再落。

    高昌一事,父亲确实可能是为了发泄心中的郁愤,才如此毫无顾忌的行事。亏得有皇上护持,朝堂上才没有人敢过分的落井下石,又如何指望别人来为他求情?

    本以为父亲能够体谅皇上的用心,可回家之后,父亲虽然没多说什么,侯赞军却仍能清晰的感觉到,父亲心中对皇上已经存了芥蒂!

    妻子的忧心,母亲的不安,奈何父亲全都看不到,更是听不进。

    侯赞军只希望,自己借着军功,请求皇上彻底罢了父亲的兵权,可以让自己带着全家远离京城,一起去江南,让父亲好好的调试一下情绪,别再钻进牛角尖。

    听了侯赞军的话,房遗爱明白,侯赞军是想让侯君集荣休,好避免自己和侯君集的冲突。

    侯府下人小心传出的那些流言,想必侯赞军回京日短,还未有所耳闻。

    若是在那些流言同样为传入皇上的耳里之前,侯赞军的法子无疑是最有效的。

    侯君集一而再的行事,已经让皇上心里存了疑虑,再加上流言的事情,皇上如何敢放侯君集如此一员大将,而且是已经对皇上生出不满之心的大将,安然离京?

    在完全肃整和接收侯君集手下死忠军将之前,李世民未必有如此大的胸襟会放可以威胁李唐统治的侯君集离开。

    要知道,魏王的人从商州开始探查房遗直逃跑的姬妾和仆从的事情,隐约中和侯君集扯上了微妙的联系,这件事情应该已经摆在了李世民的书案上,所以,侯赞军想要带领全家离开京城的请求,绝对难以实现。

    再者,自古以来,为了节制在外掌兵的武将,武将的家眷都会被留在京城天子脚下,一来是武将为了显示自己的忠诚,二来是皇帝为了防止武将在外拥兵自重。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侯赞军如此天真的想法,都不会成真。

    估计,侯赞军自己心里也明白事不可为,却又不得不抱着一丝的侥幸希望。

    房遗爱理解又同情的看了侯赞军一眼,轻轻颔首,并未说什么。侯赞军并不需要他的任何言语上的回答,只是简单的通告一声而已。

    按照之前的约定,校场上毁掉的兵器由战败的一方负责,房遗爱很大方的拍屁股走人了。

    “输赢如何?”李世民取出单独放着的一份奏折,打开看了一眼,合起来放在面前,抬头问向重新进来的李安阳。

    “回皇上,不出所料,侯赞军输了。”李安阳道。

    “噢,房遗爱怎么没再多给他留点儿面子?”李世民稍感兴趣的问道。

    两人交战伊始,李世民就派赵毅去校场上看过,就两人的武力值给出了中正的评价,当然明白,两人认真交战的话,侯赞军敌不过房遗爱。

    当然,房遗爱放水放的很有水平,眼力和战力不达到一定程度,根本看不出房遗爱一直在有意无意的放水。

    不管是当初侯赞军南下多少有房遗爱的原因在,还是侯赞军刚刚建功归来,亦或是两人多年书信往来的交情,房遗爱都会顾及到侯赞军的面子,甚至水军和朝堂的面子,不能让侯赞军输的太惨。

    本以为房遗爱会放水的跟侯赞军大战上一天一夜,只有一天的时间就解决了,有些让李世民意外。这才感兴趣的一问。

    “回皇上,听说是十七公主让人传话,限时一刻钟,让驸马赶紧回家吃饭,不然过期不候。”李安阳嘴角也忍不住溢出了笑容。

    李世民嘴巴张了张,失笑的摇摇头,这个缘由还真是让人,无语。

    自家女儿能够管得住女婿,只要不算过分,这点李世民还是乐的纵容的。

    “把这个折子封存吧。”李世民看了看面前的折子,拿起来递给李安阳,说道。

    “是。”李安阳应下,接过折子,果然是侯赞军请求皇上罢了侯君集实权,让他们全家跟随南下的奏章。

    李安阳心下暗自摇头,侯赞军虽有孝心,奈何侯君集做事有些过分,仗着自己的从龙之功太过自大自傲,已经犯了皇上心中的忌讳。

    先是不顾皇上的命令,屡次寻衅房遗爱,去年有摆明了想要拿房遗爱出气,借以来削皇上和太子的面子,现在更是明里暗里的污蔑房家,还有不满皇上怨言,更是引着魏王的人,去寻找房遗直逃跑的姬妾和仆人,想陷害驸马和房相。

    侯君集真的过分了。

    李安阳想着,一边手脚麻利的将手上的奏折封存放好。

    军中诸位大将的作战风格,侯君集基本上都有所了解,如若真的是按照侯赞军的所求,放侯君集出京,以侯君集的傲气和小心眼,断不会轻易的善罢甘休,更何况现在他已经想偏,不再认真体会自己的良苦用心。

    李世民揉了揉额头,想着,还是先暂时的将侯君集闲置一段时间,冷冷他再说吧,希望他有想明白的一天。

    “皇上,要不要摆膳?”李安阳做完手头的事情,回到李世民身侧,估摸了一下时间,出言请示道。

    “阴妃最近似乎常召齐王入宫?”李世民突兀的问道。

    “齐王殿下素喜狩猎,最近常常去城外狩猎,每每狩猎回来都会给阴妃娘娘送些上好的皮子和野味。”李安阳窥了一眼李世民的神情,实事求是的回答道。

    “哦,野味,摆驾阴妃那里。”李世民眼神闪烁了一下,说道。

第三九五章 热闹

    第三九五章热闹

    房遗直的棺椁在房家存放了七天之后,房家人商议了一番,决定先将房遗直的棺椁寄放在城外的弘远寺,等过了上元节之后,再说扶棂还乡安葬的事情

    关于魏王李泰想要借着房遗直死于扬州之事,找房遗直逃跑的姬妾仆从诬陷房遗爱的事情,被李世民含沙射影的训斥了一顿,被李承乾明理暗里的收拾了一顿之后,李泰知道是不可行,果断的中止了原来的计划。

    而被李泰的人找到的那些人,全都莫名的消失了。

    过年前,不是夜夜笙歌,就是三五不时的约上六七人去郊外狩猎,或是入宫向阴妃和皇上献孝心的齐王李佑,因他狩猎踏毁了几处农家院落,毁掉了几头农家视若命根的耕牛,被李世民严厉的训斥了一番,勒令在王府思过,没有传召不得踏出齐王府,这才算消停了下来。

    今冬的雪,比往年的多,天气也比往年寒上三分。

    大唐虽然不至于闹出大面积的雪灾,黄河以北也不时有人冻死的消息,更遑论比大唐更要靠北的草原游牧民族?

    边关传信,草原上的牛羊冻死了十之五六,不少损失较大的部落,虎视眈眈的看着大唐边境,全副武装的骑着马匹,蠢蠢欲动,只待边关的将士们稍有疏忽,就汹涌而下,抢掠食物和女人。

    青海的兵不是白训的,青海盐湖旁的军事基地也不是白白设立的。当年程怀默、秦怀玉等人千里追击吐谷浑王伏允时,所喊“犯我大唐者,虽远必诛”的话语,也并不是一句空洞的口号!

    在有青海重兵为依靠,有秋季粮草大丰收的物资保障下,还有身为大唐人的骄傲和自豪,只要是进犯大唐的游牧部落,被唐军察觉,全都狠狠的往死里打!

    用房遗爱的话说,这些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他们只认拳头,单靠哄劝怀柔根本暖不了那些闻血就上的狼崽子的心,只能是拳头够硬,狠狠的将他们打残甚至打死,让他们心里一提起大唐就惊恐害怕,才能确保边关的安定。

    这番论调,虽是房遗爱私下里跟淑儿说起的,却不知怎么的传进了宫里,又传的满大街都是

    本以为在皇上封笔前不用再上朝的房遗爱,被李世民下旨给叫上了朝堂,却面对那些主张以“仁德治天下”,以“怀柔教化四夷”的文臣儒士们。

    东郭先生与狼,还有农夫与蛇的故事,被房遗爱拿出来,呲之以鼻的反驳那些个主张对四夷治以仁人的饱学之士。

    一想到史书所载,大明对岛国治以仁人,而岛国的人还如狼一样,不时从大明咬肉。

    清朝的当权者,但凡脊梁骨挺得硬些,焉能再有后来近百年的民族耻辱?!

    记得前世听广播,就曾有人评价说,国人善内斗,爱争权,喜私利,眼光却不够长远,胆魄不够大,看不到外面广阔的天地,不敢与外人争锋。

    一想到这些,房遗爱的热血就直冲脑门。既然大唐初建,百业复兴,风气开放,正是融会贯通各种思想的时候,在长久的大乱,五胡冲搅的情况下,还未完全被儒家一些糟粕的思想给禁锢,房遗爱也不介意欺负一下老学究,狠狠的贬斥他们偏颇的观点,给他们来场心灵风暴,好好的冲洗一下他们被毒害的心灵。

    前世上大学时,校内校间的争辩赛,他房遗爱也不是白参加的!一些诡辩、激辩、正辩、反辩的技巧,也是懂得的。

    更何况,房遗爱好歹也是虞世南、孔颖达、褚遂良、上官仪和阎立本等人一起教导出来的,背后更是站着大片浴血奋战,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热血武将!

    再加上上辈子收拾不讲理病人家属的经验,对付朝堂上那些个自视甚高,爱脸皮要风度惜名声,却不注重实际,不识经济事实,只懂得摇头晃脑的吆喝“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学究们,呵斥怒骂,冷讽讥嘲,基本上都能招架的住。

    旁边还有早就看不过那帮人的长孙无忌和杜荷两个,不时的开口拉偏架,帮着房遗爱一起憋屈那些道貌岸然,读坏脑子的人。

    于是乎,贞观十四年冬,大唐年前的最后一次上朝,因李世民一时的兴起,将房遗爱叫上朝堂,使得本该和顺清静,和乐安全的最后一次朝会,彻底的变成了菜市场中的菜市场!

    看着堂下一个个不是位高权重,就是威望过人,或是前途无量的臣子们,脸红脖子粗的口沫横飞。李世民和李承乾两父子,在头疼好笑之余,心中也是思量甚多。

    房遗爱相处较多的李承乾,很是赞同房遗爱的观点,看到这种场面,更见认定了房遗爱以前有意无意的说过的话,“学识不错的人,未必就会成为好官。口口声声说为国为民的人,干出来的事儿,却往往害民深已。”

    为民选官,真正要看的不仅仅只是学识,更重要的还要看对方的人品,还有处事应变的手段。只有综合条件都合格的人,才有可能成为为民办事的好官。

    只有学识和手段,而心性不足的人,为官只会害民误国。只有学识和心性,而没有手段的人,为官则会害民害己伤国。

    相比于前头的这两种人,宁愿要一个心性和手段都够,学识上欠缺的人来为官,最起码学识可以后天不断的学习,心性却在早年的生活着早就潜移默化的定了型。虽然手段也能够后天学习,可手段的学习,大半还是要由心性来影响。

    所以,如何为国为民选出合适的好官,还需不断的探索完善才行。

    李世民心中更多的则是思量,思量朝堂上众人话语中有用的东西,虽然房遗爱的话中有更多的可取之处,但作为高高在上的统治者,若想很好的统治治下百姓,在国家可以得到最大利益的同时,他还是主张古人之言,“使民无知无欲”。

    使民无知无欲,早就被秦之后的统治者,特别是汉武之后的人,给断章取义的截来了,至于老子《道德经》中全句的含义为何,已经被统治者们刻意的遗忘了。

    在李世民的默许下,小太监们给争吵中的各位大人们,进来上了不少的茶水。一直闹到下午,不少年纪较大的学究们,赶不上房遗爱年轻,也赶不上武将们的体力,一个个饥肠辘辘,再加上被房遗爱欺辱的,实在找不到反驳房遗爱的话之后,一个个相继装晕了过去。

    不少中立的文臣们,看着斗志昂扬最终得胜的房遗爱,还有他身后的众武将们,这才恍然的记起,上次科举,房遗爱可不仅仅是武状元,还得了个文探花!其探花之名,并非虚浪!

    从此,朝上朝下的人们,也都对房遗爱多了一个新的认知。别看房驸马长得五大三粗,满脸憨厚,被惹急了,那文探花的嘴巴也不是虚设的。铁嘴的御史们在他面前,也要甘败下风。

    房遗爱自去年带人在长街上跟侯家的人大战之后,成为年关的热议人物,今年因着舌战群臣,再次成功的卫冕年关热议人物。

    因为房遗直的事情被热议的房家,再次因为房遗爱朝堂上的表现,成了人们茶前饭后的谈资。

    就连房遗爱去医馆坐诊,医馆里都会挤满人,不为看病,而是为了近距离看眼房遗爱。

    不想被人当稀有动物围观的房遗爱,只得躲回家里,避开大家伙热烈的目光。

    好在房家还顶着房遗直的丧事,过年有很多的忌讳,这才使得大家没有围观到房家去。

    因为之前今冬的大雪,使得边关局部出现战事,秋季被派下去巡查粮仓的杜荷,更加深刻的认识到商事于国的重要性,思量着是不是可以借鉴前朝旧历,于边境之上,和周边的诸国开放互市,互通有无。

    就像开通的丝绸之路,使大唐和西域互换物品,各取所利,来用大唐多余的粮草,换取西北游牧民族的马匹与皮草。

    杜荷的设想只是初想,便在年底分红利的时候,借机提出,先征询一下房遗爱、长孙涣和秦怀玉等人的意见,让大家帮他完善一下设想,看看是否可行。

    听了杜荷的想法,房遗爱和长孙涣两人都是两眼放光,晶亮的盯着杜荷上下打量。

    互市的开通,在大唐有力的强硬军事保障下,唐人自然不会吃亏,而且还有利于借助互市的互相接触,促进民族间的相互了解,还能借着商人们之间的交流,有计划的将一些文化侵略的东西,传播给对方,对大唐日后的发展建设极为有利。

    房遗爱自然是赞同的。早前也想过这件事情,只是自己早前已经超额的提出了一些东西,怕再有什么出格的想法,会让人把他当怪物。

    毕竟,现在冯铁匠和孙芸娘两人就在京城,一个在工部挂名铁匠,一个在太医院出任太医,关于自己那三年的经历,完全有迹可循,不能再海马行空的提出超出认知的一些东西,免得世人惊骇,再一把火将自己给烧了。

    杜荷想到提出,自己和长孙涣几个帮着完善周全的话,其含义就完全不同了。

第三九六章 单挑

    第三九六章单挑

    作为主要掌管大家钱袋子,经常与商贾接触的长孙涣,自然更注重的是互市开放之后,从中可以获取的经济利润

    若是杜荷关于互市的提议真的被采纳的话,到时候要商议开通互市的地方,应该不止是雁门以西,估计幽州关外的渤海国、高句丽等地也不会静观其变。

    滇南之地直通南诏国,再由南诏借道往西南泥婆罗和天竺之地的道路,耗时多年,也于今年秋末之时给畅通了,为未来西南之物流通大唐,提供了有力的保证。

    若真的互市之议能够通行的话,即便只是普通的特产物质往来,其中的异地而售的巨大差价,也可以让敢于冒险的商人们获利不小!

    仅仅只是按照各处物质在大唐现在的售价和受欢迎程度,再打了对折的基础上估算出的毛利,光是用想的,就足够让长孙涣热血沸腾,神情高亢。

    而杜荷所在意的,除了互市可以交换物质,减少边关的战事之外,更多的是大唐商事的兴盛繁荣。

    只要商事兴盛起来,往来间渐渐形成一定的体系,更是给国家带来了客观的实利之后,那么他再去粗存精,通过合理的构想和施为,然后在适当的时候提出儒商之事,顺水成章的可能性就会更大,等到儒商之事定性,自己再辞官光明正大的经商,岂不更加快哉!

    想到互市开通之事,牵连到自己将来的梦想是否能顺畅的实现,杜荷对于促进互市开通之事,更加的上心。

    畅想着自己有一天能够像陶朱公那样,以儒从商,可以受后人景仰,不再只是被人唾弃的不入流黑心鄙夷商贾,杜荷的热血也止不住汹涌澎湃的直往脑门上窜!

    看到房遗爱、长孙涣和杜荷三人脸上的兴奋之色,情绪不是一般的激荡,出于稳重的考虑,秦怀玉思量一下,有些不忍的开口打击道,“互市开通,势必使得商事往来频繁,各处通行的路段,少不了穷山恶水,其中未尝没有心思险恶之人强行劫道,杀人越货夺他人之利!”

    “虽说先皇和皇上即位以来,曾多次下令各州府清肃匪盗之患,然游侠之风一日不肃以纲纪,或者说不禁断其散漫之风,匪盗之患绝难铲除!商道难安,互市想要顺利进行,只怕有些难度

    ”秦怀玉道,“更何况,西北民风彪悍,西突厥、薛延陀各部人等素爱用强,喜欢干一些无本的买卖,也难保他们不会乔装来抢掠大唐行商的子民。”

    “再者,你也说过,吐蕃、吐谷浑、西突厥、薛延陀、高句丽等国,虽然碍于大唐雄壮之师的震慑,但难保有一日大唐军中青黄不接的时候,他们不会雄起反扑大唐,使百姓们再次陷入战火荼毒!”秦怀玉看向房遗爱,说道,“既然心怀不臣,他们又岂会放弃借互市开通之利,派遣细作探子潜入大唐,探查朝堂与军中的消息?”

    刚才还热烈的气氛,因着秦怀玉一番合情合理的话,陷入了憋人的沉寂。

    杜荷和长孙涣立时像是被人从头到尾,在这寒冬腊月给人都头浇了一盆带着冰碴的水,从都到脚一片冰凉,只余下心口处还有点儿残存的热量,支撑着身体的活力。

    是啊,这件事情,若是兄弟们之间都不能达成共识,不能让兄弟们觉得可行的话,又能有什么样的资本和底气去说服与此事相关房玄龄、杜如晦和长孙无忌等人?

    房遗爱还好,因为知道历史的走向,明白开通互市和畅通商事,在这风气开放的大唐应该很用以执行,所缺的只是周详缜密的提案,并未被秦怀玉打击到,只是陷入了思索,努力搜寻脑海中除了丰富的医学知识外,那模糊的可怜的前世记忆。

    陆义人还跟着柴绍在西南军中,并未回京过年。薛仁贵因为妻子孕吐的厉害,不放心,这次兄弟聚会并未前来。

    所以,在房遗爱、长孙涣和杜荷因为秦怀玉的话相继沉寂下来之后,秦怀玉也无语的皱着眉头,思索着杜荷提议互市之事的周全之法,毕竟那是杜荷从政以来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提出自己对大的政事的解决之法。

    秦怀玉不希望杜荷的想法真的会胎死腹中,也同样不希望房遗爱、杜荷、长孙涣三人受到太大的打击,他提出反驳之语,不过是想要大家能够考虑的健全些,以防日后有什么事,他们三个跟着吃挂落。

    于是,只坐有五个人的宽敞包厢里,在其余四人相继沉默之后,更加的凸显了带着耳朵,主攻吃食的程怀亮的好胃口。

    吃肉嚼菜时的吧唧声,饮酒喝汤时的呲溜声,在整个包厢里,显得格外的响亮。

    见整个包间里寂静的只剩下了自己吃东西的声音,饶是程怀亮脸皮厚,也渐渐觉得的不好意思了。

    扫了一圈面前影响自己食欲的哥四个,程怀亮丢下手里光溜的羊腿骨,大大咧咧的在桌布上抹了两把油乎乎的熊掌手,端起茶来一饮而尽,冲掉嘴里的羊肉腥味和油腻味,说道,“总不能因为羊肉腥,怕惹来一身骚,就一辈子都不吃羊肉吧。”

    有些沮丧的杜荷和长孙涣两人闻言,眼睛都亮了起来,低沉的心情有些缓和的迹象。

    回神的房遗爱和秦怀玉两个,齐齐的朝程怀亮翻了个白眼。丫的,懒得费脑子就别乱开口说话,虽然说得挺切中重点的。

    “没人说不支持小荷开通互市的提议啊。怀玉刚才也不过是怕小荷我们三个光畅想着好的方面,而忽略了其中牵扯到的安全问题,怕万一出事,再牵连上最先提议广开互市的小荷。”眼角的余光注意到杜荷和长孙涣两人情绪的低落,房遗爱率先开口,解释道。

    “不错,互市开通不但利国利民,最直接受益的便是互市开通之地苦守边疆的军士。我也是名军人,同样不知道何时回换防边疆,边疆因互市而改善生活条件,我自然不会阻拦,更何况有事小荷提出来的,我怎么会反对。”秦怀玉不疾不徐的说道。

    “谁让你们想不开,个个都满脸沉思,寂寂无声,不思饮食,连带还影响了我良好的食欲。唉,竟将如此美好的食物辜负,罪孽啊罪孽。”程怀亮满脸愁苦的装模作样道。

    一句话听得房遗爱等人满头黑线,丫丫的,影响他的食欲?一桌子的美食,几乎有三分之一进了他的肚囊,整个包厢里,也就他那点地儿,桌上桌下连带桌布都是狼藉一片。

    再看看他自个儿,腰带也往外松解了至少两个玉扣,衣襟也被撑得有自动张嘴的迹象,撑鼓的肚腹,都赶上正常怀孕六个月的孕妇了!是个人,只要眼睛不瞎,脑子不傻,任谁都明了,这货纯粹是吃饱了撑得!肚子里再无半点可以存放食物的地方,这才不得不住口收手,哪里又是被别人影响了食欲的?

    不得不说,程家的三个孩子,除了老大程怀默在程夫人的教导下,脾性还算是好些,至于程怀亮和老三程怀弼,则不单单是长相几乎一清色儿的复制了程咬金的,就连性子也跟程咬金大差不差,所欠的只是火候而已。

    任谁见到都不难猜出,程怀亮和程怀弼铁定是程咬金的种,连一丝丝的怀疑都不会产生。不像房遗爱,他就算是跟房玄龄夫妇站在一起,两人都承认房遗爱确实是他们亲生的孩子,初见的人,还是会将怀疑的目光扫在房遗爱身上。

    这人啊,果然不能比,比出去就气人。

    所以,对于程怀亮,只要是别人不威胁到他的家人和他真心认可的兄弟,或则是他不感兴趣的东西,你就别指望他会在吃之外,多动弹一下他那灵活油滑的脑袋。

    只是兄弟们谈事的时候,这小子即便是在专心吃喝之余,才支起耳朵听着,却每每能在大家谈话卡壳的时候,蹦出一句切中要点的话来,这份本事,让几人都不得不服气。

    当然,他最后那句话更是让几人咬牙,成功的挑起了几人心中的不满。

    至于犯了众怒的后果么,咳咳咳……

    房遗爱四人快速交换了一下眼神,不怀好意的看向装着满脸愁苦的程怀亮,一个个摩拳擦掌的朝吃的有些撑的程怀亮围了过去。

    “喂,之前可是说好的,兄弟之间不可以玩群殴,特别是有房遗爱这怪胎在的时候,你们不能违反兄弟条例,我可是要提出严重抗议的!你们别过来啊!”看形势不对,程怀亮身手利落的越过椅子,朝后身后的空地上蹦了出去,眼珠子不停地寻摸着,怎么能掏出包围圈。

    显然,房遗爱等人也不是第一次如此对待程怀亮了,左侧包抄的人中有秦怀玉坐镇,右侧的包抄中有他口中的怪胎房遗爱坐镇,后头就是包厢的墙壁,前头是宽大的桌子,而且,左右靠近桌子的人正好就是房遗爱和秦怀玉两个!

    “你说错了,咱们不叫群殴,而单挑,不过跟别人的规矩不一样,是我们四个单挑你一个而已。”房遗爱摆着手,好心的纠正着程怀亮的错误,然后四人一拥而上。

    “不能打脸和肚子!”抗议无效的情况下,程怀亮只能是为自己争取最后一点点的权力,抱头顿了下去,摆出一副任君狂扁的良好合作态度,争取让四人良心发现号减低刑罚。

第三九七章 提议

    第三九七章提议

    顶楼那个最大的包厢里是些什么人,醉冉楼上下所有的人都知道,对于几人在醉冉楼里碰面,三五不时的上演一次全武堂的行为,大家也都见怪不怪,反正最后有人买账赔付,也犯不着顶着雷去多管闲事。

    无视了程怀亮夸张的鬼哭狼嚎,房遗爱、秦怀玉、长孙涣、杜荷四个,身心轻松的重新坐回了各自的位置。

    长孙涣叫了小儿进来,将桌子上的残羹冷炙撤下,并收拾了一下包厢的卫生,又让人重新上了一桌热腾腾的酒菜。

    看着满桌丰盛的菜肴,程怀亮有些懊悔,刚才自己是不是吃的太多了?眼馋满桌新上来的酒菜,又气恼肚子里已经没了多余的空地。心下却骂起了醉冉楼的掌柜没眼色,重新上来的这桌酒菜,其中有两三道都是他的最爱啊!虽然上一桌他也吃到了。

    想到自己老爹吹嘘的,当年多么多么艰苦的条件,秦伯伯都会优先照顾自己老爹,程怀亮看了眼曾经如此对待自己的秦怀玉,继而气恼的看向悠哉吃饭喝酒的房遗爱。

    貌似,自从自己带着良好的秦怀玉认识房遗爱之后,秦怀玉就慢慢的被房遗爱给彻底的带坏了,现在都会跟房遗爱几个合着伙的来欺负自己了。

    程怀亮不得不再次感慨自己交友不淑,却忘了当年在弘文馆的时候,是他主动招惹房遗爱,豪情万丈热情四溢的要人家房遗爱叫他哥哥的。

    房遗爱四个无视了懒得动脑子的程怀亮,继续商谈着中场休息之前的话题。

    “之前怀玉所言的以武犯禁的游侠之风,还有周边各藩国可能借互市之便派遣进大唐的细作探子之类,”房遗爱垫了下肚子,放下筷子,张口说道。

    “我刚刚想过了,若是各道各府各州,全都重新认真的统计治下百姓的出生年月日,还有各人的相貌特点和出身以及家人的详细信息,全部存档。”房遗爱继续说道,“然后,凡是需要离开所在县的人,必须要去县衙开据相关的身份户籍证明,同时还需要去往别的地方的通关凭证,就像出关必须的相关手续一样。”

    “这样不但有利于大唐人口的统计,还可以限制一下游侠儿的散漫之风。”房遗爱道,“而且在大唐人口全都有登记的情况下,若是边关有人潜入大唐的话,各处也还盘查,可以起到预防蔚然的作用

    “严格户籍和开据出入出身地凭证的事情,用来预防细作潜入大唐倒好理解,可是如何就此事来限制游侠儿的散漫之风?”秦怀玉有些疑惑的问道。

    “就是,就像之前杨辉的事情,若不是太子提前打招呼,我一直叮嘱车马行的人盯紧了杨辉一家,只怕杨辉出了汾洲就会泥牛入海,再无踪迹可循。”长孙涣说道,“平常各州府有人犯了事儿,只要逃出各州府所辖的范围,基本上就很难再抓回来结案了。”

    “不一样,之前各州府之间通行,并不需要开据什么户籍证明和出入出身地的凭证,自然也人员去往外地也就不需要去县衙报备。”杜荷思索着说道,“而遗爱所言,要出入出身地的人去县衙开据证明与凭证,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要将出入各县的人员,全都在县衙报备一番,若是有人在外的犯事儿,或是当地犯事儿想要出逃的话,就会被县衙的人提前察觉。”

    “就算日后有事,官府想要查询的话,也有踪迹可循,跨州府查案,通缉犯人也能方便一些。”杜荷道。

    “嗯。就算那些犯过事儿的人,即便是改名换姓,也会因为这样严格的户籍制度和严谨的出入制度,变得谨慎不少,最起码不会再肆无忌惮的行凶逞强,祸害百姓了。”房遗爱说道。

    “这就跟你之前说过的那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一个道理。”程怀亮点点头,说道,“若是犯事儿的人真的犯得是十恶不赦之罪,即便首犯潜逃,其家人仍然方便查找,只要找到其家人,即便对方逃往别的州府,说不定仍能想办法将犯罪之人给抓捕归案。”

    “那些穷山恶水的强人又该如何?官府实行的查户,那些人可未必会理会,又如何会配合官府行事?”秦怀玉点点头,继续问道。

    “能有好日子过,谁还会想不开的干刀口舔血的事儿。”程怀亮不以为意的说道。

    “怀亮说的对,只要官府给与一定的实惠之策,并让人将皇上和太子立建盛世大唐的信念诚挚的讲给众人,试着说服对方,在给与好生安置的话,想必谁也不愿意永远将脑袋提在腰上,整日里担惊受怕。”房遗爱说道。

    “此举虽然能在一定程度上保全行商之人的安全,也可以防范细作探子的潜入。”秦怀玉道,“可是财帛最是动人心。互市开通之后,交往的物资其价值不可能太低,大量的金银财帛,随着商队来回流转的话,未必不会引得有心人冒险藏身山林,游离着官府管辖之外,行那害人之举。”

    “商队的人不会请人护持吗?”程怀亮撇嘴说道,“就像人出钱,请咱们车马行给人捎带东西一样,他们出钱请人跟着一路护卫,直到安全地点就是。”

    “咱们客栈异地采买的一些干货,还有酒坊的酒,不也是咱们车马行的退伍老兵来回护送的么。让他们像咱们一样,请些退伍的百战老兵,或是武功高强的游侠儿,安全上不就能够有所保证了么。”程怀亮说道。

    “怀里说的不错,他们既然敢携带那么多的黄白之物,就要确保自己有能力保住,不然就不要打肿脸充胖子。”长孙涣赞同的说道。

    “皇上不是一直发愁兵役服满的老兵,退伍之后无法妥善安排吗?”房遗爱想到以前电视上常看的古装剧上的镖行,还有现代银行门口常见的押钞保安车,忍不住眯着眼睛说道,“咱们可以跟太子商量一下,可以由皇家和官府出面,专门建立一个保安系统,用来安置退伍的热血老兵。”

    “这个所谓的保安系统,就向咱们的车马行一样,可以遍布各地,只不过保安系统专门干的就是给商队押货,还有护卫商队人员和财物安全的活计。”房遗爱说道,“皇上也可以借着保安系统的存在,多方面了解民间的动向,好方便调整朝堂上的施政方案。”房遗爱道,“想必皇上和太子都不会拒绝这个提议。”

    “干这个什么保安什么统的话,是不是可以像车马行的人一样,能够行遍大江南北,通行关西关东?”程怀亮闻言,眼睛雪亮,满脸的雀雀欲试。

    “只要商队委托,自然可以行遍东西南北,只不过干保安要比车马行来的危险一些,谁也不知道路上是不是会遇到劫道的,所以,行路需要一定的身手和警觉性。所以我才说有些适合安排无法务农,无力经商,只懂得战场上打杀的退伍老兵。”房遗爱慎重的说道。

    “这倒是不错,算是一举多得。”秦怀玉点头说道,“不但确保了商队的安全性,还为退伍的老兵找到了营生,解决了他们的后顾之忧,也为官府减轻了负担,更是为皇上分忧。”

    “哥哥服你。”说着,秦怀玉举起面前的酒盏,朝房遗爱遥遥示意,仰头喝了个干净。

    房遗爱心下汗颜,却也不便多说什么,同样举起酒盏,将满满的一盏酒,一口闷尽,然后酒杯倒转,以示敬意。

    “我就说这小子是怪胎吧,怎么样,没说错吧。”程怀亮得瑟的说道。

    起身拿着酒壶,端着自己的酒盏,给房遗爱和自己都斟满酒,程怀亮无视了房遗爱的白眼,自顾自的跟房遗爱的酒盏碰了一下,头一仰,酒盏就清空了。

    “你小子肚子里还有空?”房遗爱看着程怀亮的肚子,满脸惊奇的问道,还是拿起酒盏一饮而尽。

    “没事儿,我又往外松了一个扣。”程怀亮腆着肚子,扭了扭腰,让房遗爱看看自己的腰带,咧着嘴说道。

    “小心撑破肚皮!”房遗爱满头黑线的说道。

    “哥的肚皮属猛牛筋的,经得起拉扯,寻常根本撑不破。”程怀亮嘿嘿的说道。

    “估计猛牛筋也赶不上你的肚皮经拉扯,”杜荷看着程怀亮被撑的鼓呦呦的肚子,摸了两把,衡量了一下,煞有其事的说道,“若是拿你肚皮上的筋做弓箭的话,想必担得起一柄五六石力道的硬弓的弓弦。”

    “那是,谁能像你一样,连一石的软弓的弓弦都未必够格。”程怀亮得瑟的说道。

    户籍重整的事情,需要户部和吏部两方联手督促下边的官员行事。而保安系统的建设事宜,若是皇上真的感兴趣的话,兵部是责无旁贷,另外也少不了要借助刑部,让刑部下属的官员帮着搭把手,准照健全的捕快体系来建设。

    几人的设想,若是真的能够在皇上那里通过的话,可以预计明年朝堂上下的忙碌景象。

    房遗爱等人吃喝一番,就互市和相关的户籍和出入制度,还有保安系统的建设事宜,讨论出了大体的框架,然后商定各人回去之后再细细的思量思量,争取多填充一些枝叶,到时候大家碰个头,再将太子请来商议一番,再给别人提及。

    这里所谓的别人,自然是房遗爱几人各自的老爹,朝堂上可以影响皇上决策的房玄龄和杜如晦、长孙无忌、秦琼、程咬金等人。

    (最近没有多少时间码字,可能房二更新会少些,这个周慢踏结文,相信下个周情况会好些,大家见谅。)

第三九八章 上坟

    第三九八章上坟

    冷风袭来,房遗爱的酒意被冷却了不少。(氵昆

    氵昆点点)

    紧了紧身上的毛裘披风,房遗爱甩了甩头,让被酒精麻痹的脑袋尽量的清醒些。

    互市、户籍和出入凭证、保安系统,这三项提议,无论从那个方面来说,实行起来对大唐都是利大于弊,李世民或许会拖延着让人去完善其中的各处相关细节,但最终还是会通过。

    互市、户籍和出入凭证的事情,都需要户部的人参与,就连安置退伍老兵所要兴建的保安系统,估计户部也不可能完全的袖手旁观。房遗爱就忍不住心下担忧。

    房玄龄的身子骨,相比于前年,也即是房遗直的事情惹到房玄龄跟前之前,相差太多,就连精气神也比之以前大有不如。

    房玄龄整个人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将最大精力扑在工作上,事情多的时候仍然少不了熬夜,可是,现在熬夜,房玄龄需要用浓茶来提神,就连以前熬夜时常常要用的宵夜,也比不上从前吃的多了。

    若是户部的事情再次加重的话,房遗爱真的很担心,房玄龄会不会直接给累死在工作岗位上。

    房遗爱叹口气,思量着是不是最好能够早些劝动房玄龄,让他争取在户部忙碌之前,赶紧调离户部。

    鸿胪寺卿周大人因为年事已高,之前已经上了致仕的折子,因为没有合适掌管鸿胪寺的人选,这才被李世民留中按下,若是房玄龄能够顺利的调往鸿胪寺歇歇的话,房玄龄的身子应该能够多撑几年。

    虽然不要求他能撑到房珏成亲,最起码也得等到房遗则娶妻生子吧。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吧。

    想到房玄龄的脾气和心中的抱负,房遗爱不由得泄气。

    房玄龄心心念念都是陪着皇上和那帮子老兄弟老搭档们,一起建造出国富民强,国泰民安,国兴家乐的盛世大唐,远超之前史书上各朝各代的繁华盛世。

    在没有选定适合掌管国家命脉的户部尚书继任之人前,想要让房玄龄为了自己的身子偷懒歇息,着时有一定的难度。

    “少爷?”看房遗爱一忽儿皱眉叹气,一会儿思索怔神,继而有事满脸无奈,这种情况在以往房遗爱等人聚会之后根本不会出现,房崎不解的出声叫道,

    “嗯?白烛祭品都准备妥当了?”房遗爱回神问道,却显然不想谈及心中思虑之事。

    “下午就全都准备妥当了。少爷明天让谁跟着?”房崎并未就之前的事情多问,而是顺着房遗爱的话问道。

    “让秦明和秦亮跟着就是。年节上,东府的事情,你就多费些心吧。”房遗爱看了眼黑压压的夜空,说道。

    一夜白雪,寂寂无声,给大地穿上了一身洁净的衣衫。

    “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淑儿坐在梳妆台上,由丫鬟梳着头,从妆台的铜镜里看着整理衣衫的房遗爱,说道。

    房遗爱整理好腰带,走了过来,斜倚在淑儿的妆台前,从首饰盒里取出一支万福的碧玉簪子,插着了淑儿的发髻上,端详着淑儿的妆容,说道,“刚下过雪,天怪冷的,你别去跟着受冻了。”

    “大哥新去,爹娘心里也不舒服,蝶舞又病了,大嫂怕也没有多少心思理事,青娘有些事情也不好出面,你还是过府帮衬一下吧。咱们守岁还是要一起回府过的。”房遗爱伸手擦掉淑儿眼角掉落的一根睫毛,说道。

    “那你替我多谢谢铃儿姐姐,还要照看好锦麒锦麟。弘远寺离铃儿姐姐的墓地不远,你也少不得要去给大哥上炷香。雪地路滑,若是天黑之前赶不回来的话,就在弘远寺将就一晚,千万别赶夜路,让人揪心。”淑儿点点头,不舍的伏在房遗爱怀里,细细的叮嘱道。

    “放心,我醒的。再说,有两个孩子跟着,我怎么敢雪天赶夜路,就算是不怕干爹干娘收拾我,我还怕真的伤到孩子,铃儿再半夜来找我算账呢。”房遗爱静静的揽着淑儿,怕怕的说道。

    “呸呸呸!”离开房遗爱的怀抱,连啐了三口唾沫,淑儿白了口无禁忌的房遗爱一眼,说道,“大过节的净胡说!”

    “呵呵呵,你家夫君的本事你有什么不放心的,最迟明天上午,一定平安归来。”房遗爱捏了下淑儿小巧的鼻头,笑着说道。

    淑儿嗯了一声,给房遗爱系好披风,将房遗爱送到房门外,叮嘱房崎,给房遗爱的马车上多备些霜碳、点心和茶水,再多放两床棉被和替换的棉衣。

    见房遗爱有要反驳的意思,淑儿冲房遗爱说了句,“别忘了锦麒锦麟正是长身子的时候,耐不得饿耐不得寒。”

    房遗爱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想想还是淑儿准备的周道,朝房崎点了点头,示意他照着淑儿说得再去准备一番,扭头跟淑儿道了谢,“还是夫人心细,想的周道。”

    房遗爱如此认真的道谢,倒让淑儿有些脸红不好意思。

    先淑儿一步,房遗爱回房府跟房玄龄和房夫人请过安,便去小院接了锦麒锦麟两个,坐着暖和的马车,朝长安城外金铃儿的墓地赶去。

    两个孩子显然也知道今天是自己母亲的忌日,显得格外的安静。

    从长安到金铃儿的墓地,骑马也要一个半时辰,现在是坐马车,又赶上雪后路滑,赶车的虽然是老把式,却也行进的小心翼翼,要赶到金铃儿坟前,少不得要接近午时了。

    房遗爱让两个孩子,若是困倦的话,就在车里眯一会,等到了地方,再叫醒就是。

    两个孩子全都摇摇头,乖巧的一左一右靠在房遗爱身边,静静的不说话。

    房遗爱轻轻的抚摸着两个孩子,无声的叹息一声,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两年了,到今天,金铃儿已经去世两年了。

    两年来,金铃儿去世当天的情形,房遗爱一直都未曾淡忘过。

    “我无悔!”

    想到当时自己并不十分确定锦麒锦麟两个就是自己的孩子,进而在金铃儿弥留之际,出言诈出金铃儿确认的话语后,金铃儿所说的三个字,房遗爱就忍不住揪心的难受。

    为自己的后知后觉,也为金铃儿的无怨无悔。

    只是能有这么两个可爱聪明,而且越来越优秀懂事的孩子,房遗爱心底也很骄傲自豪。

    唯一遗憾的是,为了两个孩子的将来,房遗爱不能将他们认回房家,不能坦坦荡荡的以父子相称。

    虽然两个孩子是在自己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有的,可是对于自己两辈子以来第一次属于自己血脉的孩子,房遗爱心中的欣喜与疼爱并不输于任何初为人父的人,甚至因为他有着上辈子的经历,反而对两个孩子更加的公平公正,能够和两个孩子维持良好的父子和朋友关系,虽然两个孩子并不知道他是他们的生父。

    想着,房遗爱不由得将两个孩子朝自己身边揽紧了些。

    至于将来会不会告诉两个孩子,自己是他们生父的事情,房遗爱决定,还是到时候看情况吧,若是可以的话,房遗爱也不想瞒着他们。

    不过,孙芸娘的建议是,父子三人现在的关系正好,最好尽量不要让孩子们知道,免得将来让两个孩子跟他生出无所谓的嫌隙。

    孩子毕竟有权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谁,只是现在顾虑到淑儿,再者孩子还小,房遗爱只能是将这件事情压在自己的心底,等待将来又几会了再说。

    房遗爱一直拖着不让淑儿受孕,一方面是淑儿年纪偏小,另一方面也未尝不是怕淑儿将来有了亲生骨肉,淡化了对锦麒锦麟两个的关心,影响两个孩子的成长。

    虽说淑儿疼爱锦麒锦麟两个赶不上金铃儿这个亲娘,但是在房遗爱的影响下,淑儿也是真心疼爱两个孩子。淑儿对两人的关爱,最起码可以再一定程度上填补两人在母爱上的缺失,有利于孩子们的身心健康。

    父子三人在暖意浓浓的马车上昏沉的眯了一会儿,就听秦明的声音在车窗外响起,“二少爷,前头就要到了,一会要步行过去。不过金姑娘坟前的雪,老凌头好像没有打扫。”

    “嗯?”房遗爱闻言,心下微有不悦,坐直身子,撩开车窗帘,越过秦明,看向皑皑白雪覆盖的田野,道,“你去庄子上问一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干爹,怎么了?”锦麒小脸严肃的问道,被车窗口猛然吹进的冷风给激的打了个喷嚏。

    “你秦明叔叔已经去问问了,不用担心。车上有备用的小扫把,一会儿咱们一起给你娘扫干净坟前的雪,如何?”房遗爱赶紧放下车窗帘,压下心中的不悦,面色如常的说道。

    锦麒点点头,没再追问。

    话音刚落没多久,马车稳稳的停了下来,房遗爱给两个孩子穿好外套,披上披风,自己率先披上披风下了马车,转身抱下锦麒交给秦亮,自己抱着锦麟,让车夫拿着祭祀用的物品,立刻马车,踩着雪朝金铃儿的坟头走去。

第三九九章 强势

    第三九九章强势

    等秦明赶到庄子上负责给金铃儿守坟的老凌头家,问清楚原因之后,一脸严肃的急急策马返回来的时候,就见秦亮和车夫两个护持着马车,锦麒锦麟两个面色担忧的不时从马车上探出头来,担忧的看着不远处金铃儿的坟头方向。

    哪里,房遗爱正挡在金铃儿坟前,手里拿着一根不属于他的长鞭,脚下踩着一个人,跟十几有些狼狈的人在雪地里对峙着。

    秦明眼里闪着焦急,面无表情的将马停在马车旁,不待马匹停稳,翻身跳下马,带着自己的惯用的长剑,转身在马车底下取出房遗爱的虎头长枪,朝秦亮微微颔首,示意他一定护持好锦麒锦麟两个。

    着在雪地里几个利落的起落,秦明的人已经跃至了房遗爱的身旁,左手执枪,右手握剑,面无表情的静立在房遗爱身后半步的雪地里。

    粗略的扫了一眼,在自己离开之前,金铃儿整洁的坟头上,现在已经出现了凌乱的动物脚印,还插着几根箭矢。

    金铃儿对房遗爱有救命之恩,又是孙芸娘的恩人,还独自照顾了孙芸娘好几年,使得房遗爱最终可以找到自己的养母,所以,金铃儿对于房遗爱来说,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这些人竟然敢如此亵渎金铃儿的坟墓,也难怪房遗爱下手如此之恨了。

    乖乖,十几个人的弓箭,其中有几张还是出自名家之手的良弓,全都被房遗爱用抢来的鞭子,毫不客气的或是弄断弓身,或是弄断弓弦,或是弓身弓弦一起报废。

    房遗爱脚下的人是谁,因为对方是趴在雪地里,被房遗爱踩着后背,哼哼唧唧却始终挣不脱房遗爱的脚掌,秦明看不见对方的脸,虽然觉得对方的身形有些眼熟,却并未认出是谁。

    而对面的十几个人,其中有三五个少年人,其家中的长辈,好像是军中的人,只是并不跟房遗爱在同一军中效力罢了。

    秦明记得那几家的大人在军中,好像都是高不成低不就,本身本事并不是太高,只是出身比较好而已,真正拉上战场,那些人中未必有人能够真正的凭自己的本事建立军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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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那种军中蛀虫一般的存在,秦明这种血汉子是真的看不上眼,平时也懒得去辨认哪家子孙是哪家的。

    可能各人马匹上挂在的零星野物,显然这些人是来京郊寻乐子狩猎的。

    只是,能够召集出这些人在年关下跟出来狩猎,只怕召集这些人的人,身份地位应该也不低。

    秦明垂眼看了下房遗爱脚下的人,看对方身上的衣着饰品并不是多么的精贵,便没能猜出是谁。

    见房遗爱双眼平静的吓人,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喜怒,不时踹一下脚下不老实的人,显然是没将脚下的人当回事,秦明估计这人应该是房遗爱能够惹得起的,便放心的沉默的立在一旁。

    其实想想也是,整个京城,除了房遗爱懒得惹人之外,平心而论,房遗爱现在的身份,能够让他惹不起的人,还真没有几个。

    就连皇上和皇后娘娘宠爱有佳的魏王殿下,只要抓到理,房遗爱都干揍,更遑论别人?

    一直以来都是房遗爱脾气好,只要别人不惹他,他也懒得去搭理别人,再加上他一身精湛的医术,让他在京城达官贵人圈里的人缘不错,鲜少有人吃饱了撑得找房遗爱的麻烦。

    但是,不惹事儿,并不等于房遗爱怕事儿!否则也不会有去年长街上,房遗爱带人将侯家三十来号人给废掉的事情发生了。

    房遗爱和秦明两个老神在在,并不代表对面的那十几个有些狼狈的纨绔们,能够像房遗爱主仆一样,不疾不徐的干耗着。

    “房遗爱,你最好赶紧将齐王殿下放了,否则……”一个跟房遗爱年纪差不多大的少年人,恶狠狠的朝房遗爱说道,若是他身上不那么狼狈,双腿不打颤,声音不发抖的话,嗯,凶狠的纨绔恶少形象就更完美了。

    听对方提及,房遗爱脚下的人竟然是齐王李佑,秦明恍然的低头看了一眼地上四肢挣扎的,毫无形象可言的人,脸上的表情半点儿也欠奉,仍旧面无表情,警觉的看向对面的众人。

    然而,那人的话并未说完,房遗爱就一鞭子朝着说话的人甩了过去,吓得对方一个激灵,面色发白,心有余悸的躲在了同伴的身后,只小心的探出头来,看向“凶残”的房遗爱。

    “齐王殿下?你当我房遗爱是三岁小孩子,还是诬蔑齐王殿下抗旨不遵?”房遗爱冷笑着看向对面的人,不紧不慢的张口说道,“全长安,上自朝堂,下到百姓们都知道,齐王殿下奉皇上的口谕在齐王府修养,怎么会在这个时候不顾皇谕陪着你们出京胡闹?”

    “难不成,在你们眼里,齐王殿下就是如此不忠不孝,罔顾皇上圣谕的阴奉阳违之人么?”话毕,房遗爱眼里甩出两道寒光,冷冷的扫向对面的人,声色俱厉的说道,一副提齐王李佑打抱不平的样子。

    对面的几人被噎的所有的话全都卡在了嗓子眼,不上不下的难受万分,还得小心的瞄着被房遗爱踩在脚下的齐王李佑,担心回头会不会被脾气不好的齐王殿下找后账。

    当然,更多的是心下懊悔,干嘛一时为了攀高枝儿,竟然忘了齐王已经被皇上下令禁足齐王府,没有皇上的传召不得踏出齐王府半步的事情了,现在还偏偏的惹到房遗爱的头上!

    老天爷啊,这可是连圣宠不断的魏王殿下都敢揍,连自己上峰的人都敢打废的主啊!

    心思清醒的人,心下打定主意,以后要攀高枝,也要分清形势,不能为了攀高枝而断了自己的性命,到时候就算是攀上了高枝儿,一切也都跟自己没了关系,自己又何必费那个力,完事还是自己的小命最要紧!

    命都没了的话,其余的一切还不都是空谈!

    当然,还有那愣头青,想要上前找房遗爱辩理,想要上前指认被房遗爱踩在脚下的人真的就是当今圣上的第五子,如假包换的齐王李佑。

    才要上前张嘴,就被不想被牵连的,心下明白的同伴给拉住了。同时也感受到了雪地里,齐王李佑抬起头望过来的凶狠目光,到嘴边的话,再次被不上不下的噎了回去。

    “再说了,齐王殿下可是我的妻兄,你们的意思是说,我这个做妹夫的认不出自己的妻兄?还是真的想要诬蔑齐王殿下?”房遗爱将齐王和众人的小动作收在眼里,心下冷笑,面色不善的看向对面的众人,瞪眼问道。

    对面的十几人被房遗爱问的,支支吾吾的没法回答,不由的躲开了房遗爱扫视的目光,头上也冒出了汗水,被吓的。

    是啊,也不想想,驸马都尉虽然以前被人瞧不起,可是经历了去年房侯二府的大战之后,京城名门贵胄们也都明白了,再怎么着,驸马都尉也是皇家的女婿,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欺负的人。

    而且,房遗爱又是得皇上圣心的人,更是于皇后又多次活命之恩,就连其妻高阳公主,也是被皇上和皇后当成嫡女一般教养的,和太子殿下、晋王殿下还有皇后嫡出的公主们关系不是一般的好。

    这样的两夫妻,又其实他们这些人能够轻易得罪的了得?

    只怕,怕是齐王李佑想要动房遗爱,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格,有没有那个实力去动人家。

    “说吧,你们这样诬蔑齐王殿下到底是为什么?竟然随意的指着一个一身侍卫服饰,跟齐王年纪相仿的人,硬说是齐王殿下,说吧,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房遗爱说道,“要知道,皇家之人的声誉可容不得你们肆意毁坏!”

    “齐王殿下随喜狩猎,却也知道国之根本多在农事,又岂会跟着你们胡闹,肆无忌惮的践踏良田,无所顾忌的毁人坟墓!你们如此陷害齐王殿下意欲何为?说!”房遗爱表情严肃的厉声喝道,同时,说道激愤处还狠狠地朝脚下“冒充”齐王的人抽了一鞭子。

    李佑心里恨得要死,疼的抽了口凉气,却不敢有多余的动作,唯恐真的惹怒房遗爱,自己不乖乖在王府里思过,反而违背圣旨外出狩猎的事情,再被捅到李世民那里,那样的话,只怕自己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再难有机会回京见自己的母妃。

    李佑恶狠狠的瞪了眼之前指认自己身份的人一眼,心下想着回头就将这没眼色,不识时务的混蛋给处理掉!

    怕被人觉察自己的情绪,李佑将自己狰狞的脸色埋进了地面凌乱的雪中,乖乖的趴在地上,唯恐再惹来房遗爱的鞭子,或是那些不开眼的人,再说出什么于自己不利的话语。

    “怎么的?一个个的都哑巴了,嗯?”房遗爱又朝李佑的屁股上狠狠的抽了一鞭子,有些不依不饶的说道,“刚才毁田欲踏坟的时候,一个个的嗓门可是都挺响亮的啊。”

第四零零章 憋屈

    第四零零章憋屈

    秦明的嘴角勾起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目光无意中望向房遗爱时,更是多了份钦佩。请牢记

    明明打得就是本人,还能义正言辞的在这里维护人家的利益。明明是在羞辱对方,偏偏还打着为对方着想的旗号,憋屈的别人根本没办法反驳,只能干受着。

    秦明心下对于房遗爱,除了佩服还是佩服。

    房遗爱也不敢太过折腾李佑,怎么说这也算是正经的最大的官二代之一,在这不是太讲理的时代,房遗爱行事更是需要拿捏分寸。

    但是屁股上的两鞭子,最起码可以保证让李佑得小心的趴着睡上几天,在雪地里折腾这么长时间,估计会去李佑就得着凉感冒,而且还不是一两天就能好的。

    估计这一番折腾下来,皇家的年夜饭,李佑是没机会参加了,谁上李世民心尖尖上的长孙皇后,身子娇弱受不得病气。

    在对面的几人陪着小心,万分诚恳的道歉,并且承诺奉上赔礼,还将之指认齐王殿下的人给扁了一顿之后,房遗爱这才抬了抬眼皮,将脚下的李佑踢给了众人,警告说,“别仗着齐王殿下跟你们关系不错,到处扯大旗败坏齐王殿下的名声。这次姑且就算了,不过这事儿我不会瞒着齐王,到时候怎么给齐王赔不是,你们回去自己掂量着看。若是齐王殿下不高兴,就此事不依不饶的话,我这做妹夫的,少不得要去殿前给齐王殿下作证一番。”

    众人紧张的接住被房遗爱凌空提来的李佑,听到房遗爱的话,看着齐王李佑不知是冻得还是气得有些青白交加的脸色,个个心下发苦,面上却不得不堆上笑容,点头哈腰的表示听进了房遗爱的教诲。

    最后,众人得知房遗爱是来祭奠自己的干姐姐兼救命恩人时,一个个表现良好的,用手小心的将金铃儿坟前的积雪给清理干净,就连坟头上雪也被清理掉了。

    期间不少人被绕在金铃儿坟上的蔷薇刺给扎伤了手,却又不敢再房遗爱面前显露什么。唯恐房遗爱嫌弃他们手上伤口滴出的血,弄脏了金铃儿的坟墓。

    等房遗爱验收了扫雪的成果,确定满意之后,将手里的鞭子还给明显已经受寒的李佑,这才点点头放了众人离开

    众人如蒙大赦,感激的朝房遗爱表示感谢,忍着想要尽快远离房遗爱的冲动,直到将马匹牵到小路上,这才翻身上马,快快的催马回京。

    李佑因为是违背圣旨偷着出来的,身上穿的是侍卫服饰,身边也只带了一个侍卫,在雪地里趴了那么长的时间,又没敢当着房遗爱的面抢别人的衣服换,现在已经冻得有些受不了了,回去少不了一场病。

    见众人离开,房遗爱这才面若寒霜的收回自己的目光,心想着,看来明天少不得要让淑儿进趟皇宫,去李世民面前尽尽孝心了。

    至于自己,则如自己之前所说,明天会将此事,好心的告知给自己的好妻兄齐王殿下。

    为了自己寻乐子狩猎,追赶一只野兔,竟然想要马踏金铃儿的安息之地,此事岂是如此容易就能揭过的!

    除却金铃儿和自己之间不清不楚的纠葛外,再怎么说金铃儿也是自己孩子的娘,又是在金铃儿的忌日被自己撞见,如此嚣张的行径,岂能轻纵!

    一边问着秦明关于守陵人老凌头的事情,房遗爱和秦明一边朝马车走去,去接锦麒锦麟两个,一起过去给金铃儿上坟。

    原来,老凌头早上在庄子上扫雪的时候,正巧碰上齐王李佑等人策马从庄子上通过,将在路边碍事的老凌头等人给或打或撞的都给弄伤了,庄子上请来的大夫刚刚忙活完。

    房遗爱的眉头皱了皱,望了眼齐王李佑等人离开的方向,轻轻颔首,没说什么。

    重新接了锦麒锦麟两个,祭祀了金铃儿之后,房遗爱等人去庄子上看了看受伤的百姓。

    此处的庄子,是房遗爱买来,专门安葬金铃儿用的,庄子土地对半分开,分别登记在锦麒锦麟两人的名下,就金铃儿坟头所在的十亩地是两人共同所有。

    庄子虽是房遗爱找人打理的,但庄子的主人则是锦麒锦麟两个,虽然两个孩子还不了解这些。

    房遗爱查漏补缺的看了看庄子上受伤的人,确定大家没有生命危险后,吩咐庄子上的人拿了自己写的条子,去自己名下的医馆取药,药费自然是先记在房遗爱的名下。

    在庄子上简单的用了午膳,辞别热情的百姓,房遗爱带着几人去了不远处的弘远寺,给房遗值上了香烧了纸之后,天空又开始飘起了雪花,而且时间上已经赶不及在天黑前回长安城了,房遗爱等人便在弘远寺留宿了一晚,当然,香油钱是少不了的。

    第二天,快马加鞭的赶在辰时末,房遗爱将锦麒锦麟两个平安的送回小院,去房府见过房玄龄和房夫人之后,回家跟淑儿嘀咕了一阵子,房遗爱随便填了两口吃食,连衣服都没换,就和房崎骑马去了齐王府。

    听闻门房有人来报,从不上门的房遗爱前来拜访,李佑额头的青筋跳动了几下,这才明白,房遗爱昨天的话真的不是只说说就算了的。

    李佑很想称病不见,偏生房遗爱还有一身过人的医术。至于称有事,没有李世民的旨意,自己在府里思过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难不成和妻妾做乐?那岂不是承认自己荒唐荒淫,自己将弹劾自己的把柄送给没事儿找茬的御史们么?

    本来那帮子御史对自己滞留京城不肯之州,还三五不时的出去打猎的事情,早就布满了,时不时的上折子提醒李世民将自己赶出京城,若是在给他们别的把柄,自己真的就没法再赖在京城了。

    不停变换的脸色,最终定格为无可奈何,李佑没有力气的摆手,让下人们将房遗爱请进客厅。

    李佑深吸气再深吸气,努力让自己举止如常,可是,在迈腿走路的时候,屁股上传来的清晰疼痛,还是在提醒着李佑,房遗爱昨日的凶残举动。

    抬手扶着自己的腰胯,尽量减轻屁股上的疼痛感觉,李佑眼里闪过凶光,最终还是将眼里的凶光遮掩了去,重新做了一番心理建设,这才小心的挪到客厅附近。

    换上一脸如常的优人一等的,带有皇族优越感的笑容,李佑不冷不热的跟房遗爱打着招呼。

    见到李佑眉宇间的忍痛,房遗爱只当没看见,面上和乐乐的跟李佑寒暄着,心下嘀咕着李佑经常出去打猎,这身子骨还真不是一般的好,昨儿个趴在雪地里被自己折腾那么长时间,愣是没病倒。

    刚才房遗爱进入客厅伊始,就注意到了,客厅的椅子上全都多了一个厚垫子,正适合李佑这种屁股受伤的人。

    看来李佑,或者说是李佑手底下的人也不全是笨人,竟然想到在椅子上加个厚垫子,免得出来见客落座的时候,再泄露了李佑屁股上有伤的事情。

    寒暄过后,房遗爱好心的将昨天有人假借齐王威势,作威作福,伤害百姓,毁人良田,踏人坟头的不良举动,全都好心的讲了出来,说完少不得要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顺带再替齐王殿下打抱一下不平,跟着又好心的提醒齐王殿下,这些个狗仗人势的东西,最好好好的收拾一下,免得真正带累了齐王殿下的名声,等等。

    房遗爱口若悬河的扯着,扯得李佑的屁股,不管是有伤的地方,还是没伤的地方,都坐的有些生疼。

    再加上本就有些受凉不舒服,更是被房遗爱的长篇大论给说得头晕脑胀。

    房遗爱是来“好心”提醒他,让他注意门下有些人可能会带累他,李佑找不到理由赶“好心”的房遗爱离开,只能忍着相陪。

    时间正好赶上正午,眼看着房遗爱的废话说完了,李佑心下松了口气,见房遗爱有起身的迹象,李佑礼貌性,客气的张口询问房遗爱是否要留下来陪自己用午膳。

    话语中的客气与疏离,任谁都听得明白主人家并不是真心想留客吃饭。

    可房遗爱是来干嘛的,不就是来憋屈李佑的嘛,又岂会跟李佑客气?况且,只要自己留下,李佑就得舍了屁股在一旁陪着,自己在齐王府待得越久,李佑就越难受不舒服,房遗爱心下就越是舒坦。

    见房遗爱竟然大方的重新坐稳,连句客气话都没有,就爽快的点头表示要留下吃饭,好好跟自己这个妻兄聊聊,说两人实在是太对性子了。

    李佑闻言,心中这个悔这个恨啊,自己没事干嘛嘴贱的跟他说客气话,这人既然能和老程家的一堆牛皮糖合得来,这脸皮又岂能是薄的?

    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岂能还有再收回的道理?

    李佑心下暗自咬牙,面色还算正常的吩咐下人去备酒菜,好款待难得登门的房驸马。

    就在房遗爱在齐王府里蹭吃蹭喝的时候,淑儿已经收拾整齐,进宫拜见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去了。

第四零一章 传召

    早就听闻齐王李佑素喜狩猎,而且还不是按常理进入专供狩猎的山林野地狩猎,而是最爱在满是庄稼的田野里狩猎小型的野兔、山猫、狐狸和野鸡之类的动物。

    曾经听长孙涣说过,往来齐地的商客们,都对齐王李佑的这一嗜好暗地里表示过不满。不过碍于他老子在大唐最大,有着生杀予夺的权力,齐地的商客百姓们也只能是怒在心里,憋在口里。

    这几年滞留在京城,可能是因为在自己老子眼皮底下,再加上李世民任命的京兆伊跟刑部尚书脾气相似,暗地里有不少人骂过两人是京城的臭石头。

    两人都是那种只认实证和有理没理,权势地位倒是看待的很轻,并不畏惧权贵,李佑狩猎这才规矩的避开了满是作物的田地。

    也是,若是京兆伊的脊梁骨挺不直的话,当年也不会顶着侯君集的高压,将侯家的那三十多号人给按律法处理了。

    齐王没别的大本事,也就剩下狩猎饮宴这些个嗜好了,只要不是阄得太过分,李世民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凡是过得去就是。

    若不是这几个月以来,一个月进不了两次宫的李佑,总是隔三差五的狩猎之后就进宫,出了宫就约人出去狩猎,而且每次约得陪同狩猎的人基本上都在来回换,不像以前总是围着他的那几个相熟的公子哥

    这些被李佑叫去一同狩猎的人,各家的背景涉及面很广,包括了各路大军中一些中下层的武将及家人,也有不少京城里不怎么得志的文官及家人。

    李世民是猜测着李佑可能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为了防患于未然,为了及早的扑灭一些不良的苗头,李世民这才狠狠的训斥了李佑,罚李佑在齐王府禁足。

    就连可能有挑唆李佑兴起不该有的心思的阴妃,也被李世民寻了个理由命她在自己宫里休养,非诏不得面君,也不得见齐王李佑。

    因为知道李家和阴家有着掰扯不清的血海纠葛,李佑的外祖家曾经掘过李世民家的祖坟而除了李佑母亲阴妃之外的阴家人,基本上也都是死在李家人手里,所以,房遗爱明白,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齐王李佑绝对没有碰触宝座的机会。

    而且,只要有长孙皇后的兄长长孙无忌在哪怕李世民突然死了,哪怕李承乾、李泰,甚至算上李治,亲哥仨为了皇位窝里斗的你死我活,长孙无忌还是能够做到不给非长孙皇后所出的皇家子嗣任何上位机会的。

    也真是看清了这一点,房遗爱并未太在意李佑,也未曾跟李佑有过什么交情,顶多在不得不打招呼的情况下互相点点头,给个礼貌性的笑脸而已。

    若不是这次李佑竟然私自出府狩猎,伤了自己庄子上的百姓毁了庄子田地里的冬麦,还差点儿马踏金铃儿的坟墓,房遗爱也不会在揍了他一顿之后,还为了出口心中的恶气,破例首次蹬了齐王府的大门,只为憋屈李佑。

    对于昨天和今天的事情,李佑心下恨恼房遗爱,明白房遗爱可能是故意为之,去找不到报复房遗爱的理由。

    无论是昨天的殴打羞辱,还是今天的登门憋屈房遗爱的出发点,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是为了遮掩自己违背皇令偷偷出府狩猎的事实,是为了自己的安危着想。

    即便再恨恼再憋气,李佑也只能咬牙自己忍下去,还得给“好心”的房遗爱陪笑脸还得夸赞房遗爱是个好人。

    高高在上的皇族之人,惯会行迁怒之事。

    两天来的怒火不能发在自己“好心”的妹夫房遗爱身上,李佑便将心中的火气转向了昨天陪同他出去狩猎的那些人身上。

    心中记恨昨天陪自己狩猎的几人,记恨昨天提议打马球一般追赶那只野兔的人,记恨昨天那只金铃儿坟上去的不长眼的肥野兔,更记恨昨天当着房遗爱的面指认自己的混蛋!

    李佑表情有些麻木的抽了抽嘴角,微声的嘶嘶吸着凉气,咩咩的个熊,若不是昨天那个混蛋叫破自己的身份,自己和他们顶多挨顿揍,多陪些好话,说不定就能顺利的离开。自己的屁股上也不用多挨上这两鞭子!

    嘶嘶,坐了这么长时间,这屁股不是一般的疼痛难受。

    李佑想好了,回头将那个没脑子的人,狠狠的把他屁抽开花,然后勒令他坐在椅子上,还不让他垫厚厚的棉垫子,让他也体会一下自己糟的罪。

    实在是,嘶,让人感觉像是在遭受酷刑。妈的,回头要是有人再得罪自己,就让他也尝尝这种打烂屁股还得坐凳子的苦楚。

    房遗爱吃饱喝足,撂下筷子,心满意足的漱了口,稳坐着消化食儿。完全无视了李佑认得辛苦的表情,还有脑袋上冒出的层层细汗。

    李佑不停的在心下祷告,希望各路的神仙们,赶紧将房遗爱弄出齐王府,他好让屁股放松一下,回床上趴会儿,好好的歇歇乏。

    李佑没敢再轻易开口说话,唯恐给房遗爱再次耗下去的理由。

    见房遗爱终于舍得离开,李佑心里长舒一口气,面脸真诚欢喜的起身要送房遗爱出府。

    两人哥俩好的行至齐王府的大门口时,正赶上小林公公前来传达李世民的口谕。

    小林公公和李佑、房遗爱见了礼之后对李佑说道,“传皇上口口谕,请齐王殿下入宫见驾。”复又对旁边的房遗爱说道,“房驸马既然在齐王府,就一块跟齐王殿下入宫吧,也省的小的再跑一趟了。”

    李佑怀疑的看向房遗爱,房遗爱回以满脸的不明所以,心下却明白,淑儿已经在李世民和长孙皇后面前上完李佑的眼药了。

    见房遗爱表情和眼神不似作假,而且,房遗爱身上的衣服仍然是昨天穿的那一套,显然是从郊外回来,并未在家里多做停留就赶来了齐王府。

    再加上房遗爱刚才吃饭的狼吞虎咽的样子,也明摆着应该是早晨没怎么吃饱,估计是寺庙里的素斋不合胃口。

    眼里对房遗爱的怀疑渐渐退却,李佑的心里却更加的忐忑起来,心道:难不成自己昨天偷偷出府的事情,已经被父皇的人给查到了?那可是违抗圣命的事情,处置起来可大可小,全在父皇的一念之间。

    似请求似警告的看了房遗爱一眼,李佑借口天寒,让人备了马车。

    李佑乘车,房遗爱骑马,跟着小林公公进了宫。

    李佑和房遗爱两人被人领到了立政殿。

    李世民、长孙皇后、淑儿和晋阳公主小兕子都在。

    进了立政殿,看到淑儿的一瞬间,李佑的瞳孔紧缩了一下,眼神不善的看了眼房遗爱,暗自磨牙。

    房遗爱虽然再跟淑儿交换了温柔的眼神,眼角的余光仍然将李佑的神态收进了眼底。

    给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见了礼,又和淑儿、晋阳公主互相见了礼,李世民这才抬了抬眼皮,扫了眼李佑,看向房遗爱,问道,“之前听淑儿说,你从郊外回来后,急匆匆的说什么有人冒充齐王,在郊外狩猎,还惹出了事端?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房遗爱心下腹诽一下李世民,面上恭敬而又诚实的回答道,“回皇上,事情是这样的……”

    房遗爱将昨天是自己救命恩人金铃儿的忌日,自己带着两个孩子去给他们母亲上坟,正好碰见有人在良田里狩猎,还险些践踏金铃儿的坟头,自己跟人打了一架,以及有人硬是将一个一身侍卫服饰,年龄跟齐王差不的的青年,指认为齐王。

    还将自己收拾了教育了几人的话,有选择的说了一遍,就连自己说过回京城就要去给齐王提醒的事情也都如实的说了,而且自己也是如此干的。

    至于淑儿知道的事情,不过是因为见自己回府不及梳洗一番,就骑马要出府,淑儿问了一句,自己也只是不清不楚的匆匆解释了两句,想来不了解详情,淑儿心下好奇也是有的。

    李世民似笑非笑的看了小心谨慎的李佑一眼,语气没有波动的问向房遗爱,道,“哦?你确定那人真的不是齐王?”

    “回皇上,那个冒充齐王殿下的人,被微臣狠狠抽了两鞭子在屁股上。”房遗爱如实的回答道,“从微臣回京没多久就去了齐王府,将事情详细的告知齐王,齐王殿下一直坐着陪微臣说话,又和微臣一起同桌用了午膳。”

    “若昨天那人是齐王殿下的话,先不说微臣不敢抽齐王殿下的鞭子。若是真的伤了屁股,与臣同坐了一个多时辰,怎么着都有露出蛛丝马迹的不适来。”房遗爱认真的说道,“可齐王殿下一直和热情,并未有半点的屁股不适啊。”

    听了房遗爱的话,李佑心下稍稍放松,原来房遗爱之前赖在自己哪里,并不是为了憋屈自己,而是为了方便给自己作证,好洗脱自己抗旨不遵的嫌疑。

    李佑看了眼为自己说话的房遗爱,然后认真的朝李世民点头,表示房遗爱说的都是实话。

    至于刚进立政殿的时候,对房遗爱夫妇生出的不满,也随之烟消云散了。

    屁股上的不适,此刻李佑也觉察不到了,大脑的痛觉神经为了自己小命而自动关闭了接受感觉的任务。

第四零二章 处置

    第四零二章处置

    李世民看了看房遗爱和李佑,心下又岂能不明白,房遗爱昨天打的人应该就是李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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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佑虽然满身的瑕疵,可那也是自己的亲骨肉,再不争气,只要不是弑父毁国,李世民还真没想过要去重责自己根本没本事挑大梁的儿子。

    违抗圣旨,私自出府狩猎,还伤人毁田,甚至马踏人家的坟头,这些事情若是落在了胆大嘴狠的御史手里,已经被房遗爱整的很惨的李佑,即便不死也的脱层皮,然后削官罢爵被贬为庶人。

    若是真的贬为庶人的话,以李佑文不成武不就,不通庶务的德行,跟直接处死他又有什么分别?

    房遗爱虽然有借势撒气,报复教训李佑的嫌疑,李世民却不得不承认,房遗爱此举不但维护了皇家的名声,让自己这个君父免了为难,也算是给了李佑一个深刻的教训,更是消除了李佑被御史们咬着不放,又免除了李佑可能被贬为庶人的潦倒下半生的悲惨命运。

    还有一点,李世民已经让人查证,昨天跟李佑出去狩猎的几人,或父辈或兄长或亲近的祖父辈,总是家里有个人是在护卫京畿安危的几个卫军中任职!

    查出这样的情况,容不得李世民不上心。

    在自己警告了他之后,李佑竟然还在试着拉拢军中的人,而且这次竟然打上了护卫京畿的几个卫军中的人!

    他李佑将手伸进京畿卫军中,到底想要干什么?!弑杀父兄,然后篡位吗?

    看到下边小心翼翼站着,不时偷偷打量一下自己表情的李佑,李世民真心不想相信自己心中的猜测。

    不过房遗爱今天借淑儿的口,将事情捅到自己面前来,也算是及时保全了自己和李佑的父子情份,更是逼着李佑为保他自己,而定要舍弃之前他才拉拢的,昨天陪同他打猎的那几家人。

    同时,也是断了李佑再次拉拢京畿守卫人员的可能,毕竟,谁都不会去追随一个随时可能将自己当成弃子丢弃的主子。

    自己也可以借机好好的敲打一下京畿守卫人员,免得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不过,李佑也留在京城很长时间了,该时候回去齐地之州了,不然,在京城越呆心思就越大,说不定哪天父子间的情分就会真的断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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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

    李世民经历过血亲之间兵戎相见,那种滋味着实很不好受,真的,一点儿都不好受。

    若是有可能的话,李世民是真心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们去经历血亲相残的事情,那就是时刻噬心扰魂,让人不得安生的噩梦!

    想到自己一向胸无大志的第五子,李世民觉得这孩子心思大的事情绝对跟之前阴妃时不时叫他入宫有关系,这样挑唆儿子的女人,也该好好的敲打一番了。

    想着,李世民望向了长孙皇后。夫妻多年,共患难同富贵,长孙皇后自然明白李世民眼神中的含义,当下朝李世民露出一个“后宫有我,你放心”的笑容,表示自己会再次好好的教导阴妃。

    李世民收回目光,教育了李佑几句,发话让李佑亲自去处理那些个陷害诬蔑他的人,让房遗爱在一旁查验。

    自己好不容易花大力气才拉拢过来的人,要舍弃掉,似壁虎断尾以求自保,李佑有些心痛肝痛头痛肉痛浑身痛。

    不过想到自己的身家性命,李佑还是果断的应下来李世民的吩咐,表示一定认真查办那些居心不良的人。

    至于自己期盼已久的,因此被变相解除的禁足思过的命令,李佑已经没有多少心思在意了,心心念念的想着在确保自己安危的情况下,尽量将自己的损失减少到最低。

    房遗爱却因为李世民的命令,稍稍的错愕了一下,随即用眼角的余光偷瞄了眼李世民的神情。

    心下腹诽,李世民难道就不担心,自己会借此机会,将心中对李佑不满的人,给拉进李承乾的太子党的阵营之中?

    似有所感,李世民朝房遗爱射来一道凌厉的眼神。

    房遗爱赶紧低首垂眉,暗自撇了撇嘴,心道,你既然心中担心害怕,干嘛还把我拉进来,不让我查验此事,你不就没了担心的根源,而我也能省下不少事情。

    难不成,李世民是怕房府今年过年冷清,所以给自己找点事儿做,好让房府再多几个今年过去串门的客人?

    睨了眼旁边的李佑,房遗爱叹口气,明白李世民绝对没那么好的心眼。

    让自己监察李佑舍弃并处理他自己的心腹这种痛苦的事情,岂不是摆明了想要自己膈应李佑,好让李佑也不待见自己,或者是李佑因此会仇视自己。

    房遗爱嘴角抽了一下,偷瞄了李世民一眼,心道,难不成看自己跟一个魏王李泰顶杠还不满足,现在还想让齐王李佑也跟自己不对付么?

    难不成这是让自己被两个皇子王爷记恨,好使的能够庇护自己的人只有太子李承乾,让自己为李承乾全心全意的尽忠?

    李治已经被自己给带歪了,没了相当帝王的心思,更是视做帝王为人间最痛苦的事情。即便是将皇座送给他,现在的李治也未必愿意坐上去。

    而学识性情也算够格当皇帝的李恪,已经被李世民明确的断掉了继位的念想,远远的扔去了利州。

    算下来,李世民的儿子中,真正够格,也真的最适合继承皇位的人,有且只有太子李承乾一个人了。

    自己早早就被打上了太子标签,若是李承乾不继位的话,自己即便是被留在朝中,无论谁继位,自己都未必有好果子吃。

    所以,李世民的儿子中,除了李承乾之外,还真没有几个是自己能看得上眼的。

    自己不选择支持李承乾稳妥上位,难不成还有别的退路么?所以,李世民没必要非得让自己再得罪一位皇子王爷,好将自己彻底的困在李承乾的身边。

    暗自鄙视了一下心思太多的李世民,房遗爱暗自决定,绝对不能让李佑恨上自己。当然,自己也没有想要和李佑拉进关系的想法,只要两人能够恢复昨天之前的那种,见面点头招呼的淡到极致的关系就成。

    其实,相比于房遗爱,李佑的心里最最恨的,是那个看不清形势,傻不愣登的点出自己身份的人!

    至于房遗爱,早就被李佑给当成路人甲,放在了一旁。

    因李世民下的命令,是让房遗爱在一旁看着李佑处理此事,所以,李佑处理他自己的人时,还得让房遗爱这个“不了解详情”的人在一旁观看。

    李佑脸上别扭,房遗爱选着了刻意忽略,摆出一副任君处置,绝不插手干涉的样子。

    房遗爱此举,倒也真的让李佑心里舒服不少。

    当然,也因为房遗爱跟着,房遗爱中能选择恰当的时机,即救下了那天陪着齐王狩猎之人的性命,也让齐王李佑将胸中的郁气发泄不少,心情也算是勉强舒畅了些。

    这样,房遗爱虽然没有刻意的去拉拢那些人,但也让人心总对她生出了不小的感激。

    这些人也因此心下确定了齐王不是可靠之人,不是可辅佐、有大志向的君主人选。

    他们不知道,也正是因为他们对齐王的失望和寒心,使得他们避免了将来被波及战火的可能。

    有些被目光短浅的家人连累,之前本就不看好齐王李佑的人,在承了房遗爱的恩情之后,心开始缓缓的,朝着房遗爱支持的太子李承乾靠近。

    房遗爱跟在后头看着着李佑处理这件事情,不但跟着顺去不少的实惠好处,也不着痕迹的将几个人心带给了李承乾。

    通过努力,房遗爱成功消除了李佑对他的一些怀疑和不好的印象,却也明确的朝李佑表示,自己只想和李佑维持以前的点头之交,不想有什么过多的牵扯。

    明白房遗爱跟太子的情分不一般,不是自己能够拉拢过来的,李佑便歇了将房遗爱挖过来的心思。

    对于这次房遗爱帮他掩盖事实,逃避李世民责罚的事情,李佑只是备了份不错的礼物,赶在大年夜的时候,趁着房遗爱不在自己府里,让人送进了房遗爱的家里。之前的事情,也算是被这些礼物给遮掩了过去,大家仍然恢复了之前点头之交。

    大年夜,房遗爱和淑儿一起在房府和房玄龄等人一起守岁。

    子时的时候,看着下人们在宽敞的院子里点起火,往里头燃烧竹筒听响,房遗爱就开始了每年例行的努力想,想要回想起制作火药的配方,每次的结果都是懊悔,懊悔自己上辈子怎么就不热爱热武器军械呢?

    年初二的时候,长孙涣夫妇进宫去长孙皇后跟前凑趣儿热闹,长孙涣趁机将难得清闲的李承乾给请了出来。

    房遗爱等人将之前几人商量的互市等一系列的事情,其中的设想理顺了出来,告诉给了李承乾,让李承乾先品量一下。

    李承乾提出的一些问题,房遗爱等人早就准备,自然是有问必答,而且回答的有理有据,条理清楚。

    与国有利,李承乾自然上心,大家在各自思量一下还有没有什么补漏的情况,他回东宫找东宫的智囊们也好好的商议一下。

第四零三章 争论

    年初六,朝廷正式开工的第一天,下起了年后的第一场雪

    冯铁匠一时兴起,陪着锦麒锦麟两个在雪地里玩耍的时候,不小心扭伤了腰,又在雪地里晾了汗,顺理成章的受了寒。

    冯铁匠怎么说也是年过半百的人,早年更是受伤无数。几年前被世盟的人抓去,也招受了不少的酷刑,又逃难到江南,还在军中服役了几年,如不是有一身武功顶着,冯铁匠早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即便有深厚的武功在,冯铁匠的身子也已经亏虚到一触即发的地步了。

    本只是一个小小的伤寒,因为冯铁匠身子的亏虚,竟然勾起了冯铁匠体内潜藏多年的暗伤,使得冯铁匠一病不起。

    两个孩子觉得爷爷是因为陪两人玩耍这才生的病,心里内疚自责,懊悔自己两个不懂事。

    为了弥补自己两人的过失,两个孩子殷勤的守在冯铁匠病床前,甚至商定,连夜班都要轮流排上。胬mb

    被房遗爱训斥了一顿,又被孙芸娘和冯铁匠两人连哄n

    劝,两个孩子这才放弃了给冯铁匠守夜的打算。

    只是,每天从两个孩子起床,到夜里两个孩子睡觉休息,只要不是被房遗爱勒令去虞正颜那里学习,冯铁匠床前至少都会有两人中的一个随时在床榻守着。

    两个孩子的举动,让房遗爱等人既欣慰又心疼。

    见锦麒锦麟两个小小年纪如此的懂事,懂事的让人窝心,淑儿少不得羡慕九泉之下的金铃儿,竟然能够生出这么两个让人贴尉的孩子来。心想着自己将来的孩子是不是也能像这两个孩子一样,如此的懂事贴心?

    不自觉的,淑儿的手贴着自己平平的小腹,顿时歇了气。

    成亲快两年了,房遗爱还是不同意让自己尽快受孕。不能尽快有属于自己的孩子,淑儿的心里多少有些心情不好。

    想到房遗爱说想要和自己厮守一辈子不放心让自己太过年轻受孕,害怕自己会像红蝶一样,生孩子的时候去世,那他和孩子下半辈子该如何过?

    想着淑儿的嘴角溢出了甜蜜的笑容。是啊,自己和他还有一辈子要过,两人都还年轻,晚上几年再要孩子也一样。而且,他说自己年纪再大些,生孩子的时候,母子平安的几率会更大。

    不要孩子是因为他很在意自己这点认知,让淑儿因为不能尽快做母亲的不快,烟消云散,代之的全是甜蜜幸福。

    冯铁匠看似好一日歹一日,房遗爱、孙芸娘和冯铁匠三人心里都明白,冯铁匠所剩的日子不会太多了。

    房遗爱上折子请假,想要多陪陪冯铁匠,也多宽慰一下孙芸娘和两个孩子。

    李世民只准了他在冯铁匠好转之前不用去军营练兵,却仍旧让他在兵部公干,早朝的话若无特别特殊的情况,让房遗爱最好不要不来。

    房遗爱有些牙疼于李世民的如此批复,转念也就想明白了李世民此举的原因。

    果然,在李世民给房遗爱的批复下达之后,薛仁贵就给房遗爱带来了李承乾的话,说是之前的几项提议李世民已经知晓了,正在细致的商磋中。

    房玄龄本打算在元宵节后,让房遗爱送房遗直的棺椁回乡安葬,顺便让宗族的族老们都亲自看看房遗爱本人的说话行事,好有族老们来决定是不是让房遗爱继承房家的宗子之职。

    冯铁匠现在病中,于情于理房遗爱都不能够远离京城,不得已,房玄龄只能让房慎送房遗直的棺椁回乡。

    以房遗直之前惹出来的事情,想要安葬进祖坟,怕是{>会有不少人反对。

    若是由房遗爱扶棂回乡的话房遗爱应该会有办法可以让房遗直安葬进祖坟。换成房慎之后,有些事情,身份在那儿摆着,房慎根本无权多说什么,或是有些话和事儿,房慎不适合说和许诺,那房遗直安葬进祖坟的困难会更大,甚至可能无法安葬进祖坟。

    “莫非是天意不想遗爱再帮遗直?”房玄龄心下感慨。

    至于房遗则,年龄太小,族中的那些长辈不是他能应付得了的。跟着回乡也是白白受趟罪,还会耽搁学业,倒不如不去。

    正月十八,房遗爱奉父母之命,将回乡安葬房遗直的萧婷婷母子和房慎一行,送到了弘远寺。

    在弘远寺住了一日,让僧人们给房遗直又念了一天一夜的往生咒。次日才让人将房遗直的棺椁装好车,叮嘱房慎一定让人照顾好萧婷婷母子,这才送萧婷婷和房慎等人踏上了回乡的路。

    返回长安城,在回家的路上,房遗爱遇到了微服出宫的李承乾

    李承乾的说话的语气和举止,都和往日没有多大的差别。

    曾经和李承乾整日相处的房遗爱,还是敏感的发觉到了李承乾的不同。

    他的眉眼之间多了丝疑惑和思愁。

    房遗爱眉毛一挑,看向一直跟着李承乾的李清。

    李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根本不明白房遗爱眼神里的意思,短暂一愣之后,回给了房遗爱一个与往常无异的笑容。

    李清的神情不似作假,房遗爱心下了然,李清应该是还没发觉李承乾情绪中的微弱变化。

    趁着李承乾进了一家店铺,给他宝贝儿子选礼物的时候,房遗爱似责备的私下询问李清,李承乾出宫都去了什么地方,为何没让晋语或是薛仁贵等人跟着?万一太子出了什么事儿的话,谁担得起责任!

    “太子只是出宫去翠锦楼取太子妃前儿个坏掉送修的{●,马上就回宫。”李清解释道,“晋语统领被太子妃早就借去用{薛夫人今天有些不适,薛统领被太子打发了回去。想着距离并不远肼又没有旁的事儿,太子便没多叫人跟着。”

    武媚娘坏掉送修的簪子,是李承乾年前在翠锦楼看好样式和料子之后,专门给武媚娘定做的,过年的时候送给武媚娘做过年礼物的。

    蝶恋花款的镶玉镶宝石的金簪子,头上是白玉镶嵌出的一朵玉兰花,上头一只活灵活现的镶满宝石的蝴蝶,煞是吸引女人的目光。

    十五元宵节宴会的时候,武媚娘戴了出来,不想年轻的命妇们央求着要摘下来看看,结果传来传去的良久。

    再收回来的时候,被武媚娘和李成乾的宝贝儿子,感兴趣的一把夺了过去,好奇的瞅着上头活灵活现的蝴蝶,把玩的不亦乐乎,却不小心失手将簪子给摔坏了。

    武媚娘虽然心疼丈夫送自己的簪子当众被儿子个不小心毁掉了,可是看到儿子小心翼翼知错的样子,终是压下了欲责备的火气。

    李承乾安慰了娇妻爱子,让人叫坏掉的簪子,连夜送进了翠锦楼,让他们赶紧给修复。

    前两天还听不少官员口里抱怨,说是十五宴会之后,回家被家里的婆娘抱怨,说为夫的不体贴,看看人家太子和太子妃,那才叫夫妻。于是不少人跟着破费了不少,去各家首饰店铺给家里人置办新奇好看的首饰。{

    好在房遗爱送过淑儿不少样式各异的漂亮首饰,当夜儿并未朝房遗爱抱怨什么。

    翠锦楼么?房遗爱记下了李承乾去过的地方。

    在李承乾卖完给儿子的礼物之后,房遗爱和李承乾主仆在路口出分开,给自回家。

    李承乾和李清的身影消失之后,房遗爱对跟着自己的房崎使了个眼色。

    房崎明了的点点头,自打马而去,让人去查查今天翠锦楼都发生了什么事儿,又是些什么人进出过翠锦楼。

    查验的结果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也没什么特别的人物进出过翠锦楼。

    听了如此结果,房遗爱不解的皱起了眉头,想不明白,李承乾的眉眼间为何会有疑惑和愁思。

    无迹可寻,也理不出头绪,房遗爱便将疑问压在了心底,没跟人提起,想着李承乾兴许只是一时间有什么事儿没想通罢了,也未太过关注。旧mb

    日子一天天变暖,冯铁匠的病情却始终没有好转的迹反而一日不如一日。

    关于互市等几项提议,朝堂上仍然还未做出最终的决定。

    争论的重点,除了互市的提议之外,有些出乎房遗爱等人意料的是,安置退伍老兵建立保安系统的提议,竟然遭到了不少人的反对。

    理由是,兵籍虽然略次于良民,却也比贱籍好不少,而且,在士农工商的四大归类中,普通的兵者怎么也能至少归入工一类。

    若是安置退伍老兵干什么保安,岂不是让他们行商贾之事,堕入贱籍?须知,商人多是贱籍出身。

    房遗爱觉得,反对的人当中有不少人只是为了反对而反对,只是因着这项提议是被人归在自己头上的,而年前皇上封笔的最后一个朝会,那些反对这项提议的人,可是有不少被自己或问或骂的,弄得最后装晕,颜面和斯文全都一塌糊涂的扫了地。

    在他们看来,只要驳倒了自己的提议,他们就算是找回了年前丢失的颜面和斯文,至于那些老兵退伍之后是死是活,如何生存的问题,根本不再他们考虑的范围之内。

第四零四章 黑脚

    他们也不想想,这几年来,年年招兵的时候,都会出现士兵难招的现象,每年招收的士兵,都不足招兵额数的十之六七。

    房遗爱还曾听人提起过,民间好像还流传着一句话,说是什么好男不当兵。

    穷苦百姓家的人,但凡有一丁点儿的法子,都宁肯将子女卖与富贵之家为奴,让孩子堕入贱籍,也千般不肯万般不愿让儿子当兵客死他乡。

    也不看看,兵籍中不少兵户家里,有不少是家里的老少男人全都战死沙场,只留下一门子的寡妇孤儿被人欺凌至死,无人管无人问,本该给她们的抚恤,却连半文钱都未曾落入他们手里。

    在这通讯落后的时代,不少人当兵走后与家里失了联系,等到退伍回家的时候,家里只剩下一处摇摇欲坠的破烂屋舍,再也看不到家人的笑颜与身影。

    而且,年少入伍的士兵,经过多年的军伍生涯,早就不知道该如何跟土地打交道。

    习惯了军队中的上行下效,令行禁止,而且军中袍泽交流没有世俗交往那么繁琐,退伍之后,猛然离开了习惯的生活环境,心里多少有些忐忑不适。

    到最后,朝廷不予安置,或者说朝廷有令却执行不善,使得那些退伍的百战老兵们,要么潦倒而死,要么成了大户人家的看家护院,要么不满于朝廷对于退伍老兵的不管不问,任由为国洒血的老兵们自生自灭。进而报复社会落草为寇,这也是有的。

    也就那些个自益秉持圣人学说,张口之乎者也,闭口呜呼哀哉。自谓两袖清风一心为国,心中只有读人的颜面斯文,只有天朝上邦的脸面威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手不能提肩不能挑,不通事务,不予务实的读清流们,只坚持那些表面的规矩礼仪和莫须有的面子。至于里子是否实惠,只要够他们吃喝玩乐,还能给他们落下好名声的话,别的他们根本不在意。

    更遑论那些不如他们眼的。不识圣人之言的低下兵卒的生死?

    也只有那些务实,掌权干实事儿的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等人,并不出声反对。当然,也碍于同为文臣的身份,不好参与也不肖开口骂那些脑子读坏的教条呆子们。

    武将们可不会这么好说话。再怎么说,那些退伍的老兵,基本上都是众人手底下带出来的,出生入死同战沙场的生死弟兄。

    那么多一茬茬退伍的兄弟们。只有少数接触多注意多的人,才会被自己等人照顾安排好生计。让他们进各自的府里做护卫,或是干些别的生计。总能维护自身的生活。

    可那种照顾毕竟自是极少的一部分,大部分人,众人根本顾不过来,只能选着逃避般的不视不听。

    在自己等人高官厚禄,军功累积的时候,心中未尝没有一块地方是为那些退伍的兄弟们悲凉的。

    现在,房遗爱提出了保安系统,而且是比照官府捕快来安置,而且房遗爱的提议中,这保安系统算是归朝廷所有,有朝廷管辖,照样是为朝廷公干,那里是那些之乎者也们所说的由兵籍堕入贱籍?

    难不成替朝廷公干,因为不在朝堂,就是入贱籍?那各处的府吏衙役文卫兵们,岂不都是贱籍之人?

    如此狗屁不通的道理,也就那些不干事只读酸的人,才能将嘴皮子耍的如此的斜歪。

    咩咩的,也不想想,没有那些兵卒悍不畏死的血战沙场,何来大唐的安定,何来后方的平稳,他们有如何能够安稳的读?

    现在,磨还没卸,就要杀驴。飞鸟还没射尽,就要将良弓封存。狡兔还未杀死,就要斩猎狗吃肉。这不就是他咩的不长脑子的过着河,就拆桥么!

    这群不长脑子的,他们也不想想,桥都没过就要拆,他们也不怕落进水里淹死!

    他们死了大家欢迎,耳根子算是清静了,可他们此举却有累国之害!典型的为了一己之私,置国之安危于不顾!

    本来兵卒难招,此事既然公议朝堂,总会有风声传出去,要真是因为这些酸人使得此事胎死,底层兵卒心寒,还能有多少人会安心当兵打仗,百姓又岂会再送儿子入伍戍边?

    没了强兵悍卒,大唐国门不固,到时候泱泱天朝,怎么可能会不沦落为周边野狼口里可以分食的肥肉?

    到那个时候,战火四起,烽火蔓延,哼,这些酸人们只怕并不觉得是自己等人的错,反而将战事不利的责任推给各路的将军们。他们绝对干得出背后落井下石,嚷嚷着临阵换将。

    对于临阵换将乃兵家大忌只说,在他们眼里,不过是被换之将不肯放权的借口而已,却不会考虑三军将士的感受。

    也不想想,寻常百姓打架,还都说一个好汉三个帮,战场上没有强兵悍卒的话,光杆的将军又如何能够挑起整个战场?

    对于那些酸人假想臆想的狗屁不通的反驳话语,就连军中脾气一向好,向来讲理的兵部尚秦琼,都被他们给气的跳脚直骂,更不要说脾气不好的程咬金和尉迟恭了。就连好几个掌兵的驸马都尉,也都撸起袖子,脸红脖子粗的要揍人。

    自己等人带兵沙场奋战的时候,他们只在后方好吃好喝的耍耍嘴皮子。班师回朝之后,却又鸡蛋里挑骨头,挑拣着战场上的失误不利,想着法儿的将众人的军功一压再压。

    现在,竟然还要断绝为国洒血的兵将们,好不容易整出来的一条活命之计!

    势不可忍,孰不可忍,这些沙场带兵的将领们更是忍不了。

    一时间朝堂混乱,打架哀嚎者有之,拉歪架下黑脚者更甚。众将领们着实在朝堂上上演了一场,兵遇秀才拳头为理的实例。

    这一架打的是爽了,却也同样让武将这边的有理,因此被降低了三分。

    酸人们虽然也彻底明白了什么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却也心中窃喜,本就是他们无力,因着挨了这顿打,让他们的无理而争,更是多出来三分讲歪理的底气。

    房遗爱心中这个气啊,丫丫的,典型的关心则乱,一个个明明是心思明朗的大才良将甚至是良帅之才,怎么就看不清形势,个个成了被点着的炮仗?

    这架打爽了,道理却失了些,反而还为那些酸人们全了些名声,这不是典型的损己利人么。

    房遗爱很理解众将领们的心情,毕竟他自己也是带兵的人。可理解是一回事儿,朝堂争辩又是另外一会儿事儿。

    明明战场上是计谋百出的掌军之人,这会怎么就只认起了拳头?

    房遗爱心中郁闷,好不容易劝住气的跳脚的秦琼,又上前去拉架,当然期间少不了下黑脚,不奏一顿这些酸人们,心中着实不爽快。

    下了黑脚之后,房遗爱心中舒畅了不少,倒也没了对这群将军们朝堂动手的埋怨。

    道理既然失了三分,酸人们能歪过去,咱们占着理,又不是吃素的,打了人照样能够再给他们歪回来,不就是多浪费些口水么,会头多喝几碗水就是。

    思及此,房遗爱的黑脚下的更加的爽利熟练。

    李世民看着乱哄哄的朝堂,抬眼看了看老神在在立在一旁的房玄龄和杜如晦等人,几人只是一副旁观的看戏样,没有丝毫开口劝架的意思。

    至于太子李承乾,也是一副冷眼旁观的样子,冷眼中的不满,显然是在看向那些挨揍的酸人们,丝毫不担心房遗爱等人吃亏。

    吃亏?朝堂打架,战场上出来的百战将军们会输给那些个酸人?笑话!

    李世民揉了揉脑袋,看着场下的混乱,也没有丝毫要开口的意思。

    看着房遗爱拉歪架下黑脚,那黑脚下的是明目张胆大大方方,踹了别人,还让人恨不起来,反而感谢他让自己脱离粗鲁武夫的魔掌。

    看着满场“好心”拉架的房遗爱,李世民气的乐了。

    李承乾眼里嘴角也都是了然的笑意,杜如晦等人也是毫不掩饰嘴角的笑容,乐呵的看着忙碌的房遗爱,间或不时的看一眼神情坦然,脸上没有丝毫变化的房玄龄。

    长孙无忌虽然仍然是眼睑半垂,一副似睡非睡的样子,微挑的嘴角还是泄漏了他观注全场的事实。

    在房遗爱心情大爽的废了半天劲儿,终于分开了打架的众人之后,李世民这才冷哼一声,闲闲的问道,“怎么不再继续打了?”

    虽然他也有时候看不惯那些酸人,朝堂上的帝王威严也是需要顾及的。当然,适当的看戏归看戏,心情舒畅之余,也要掌控朝堂上的权衡之策,对武将们的冷脸还是要适当的摆出来的。

    对于李世民的问话,挨揍的酸人们一个个哼哼唧唧,死了爹娘般,跪在地上朝李世民哭诉,眼泪鼻涕很有艺术的横流,口里仍旧宛如悬河一般,长篇大论哇哇而出。

    武将们按原来的队伍站好,低眉垂眉,满脸都是“刚才朝堂上混乱与我无关”的表情,用眼角的余光,冷冷的看着酸人们的哭号做戏。

    不少人心想,感情刚才下手轻了,不然他们怎么还能如此有精神的长篇大论?嗯,下次有机会可以再适当的放开一下拳脚了,这些人抗揍。

    挨揍的酸人们却集体心下打起来寒颤,小心瞄了眼武将的反向。(未完待续。。)

第四零五章 怒

    争议在朝堂上持续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定论。

    酸人们不肯放下他们的颜面和礼法纲常,什么祖宗规矩各朝旧历,犄角旮旯里的星点资料都被他们给挖了出来。

    还说本朝立国之初,就下令县州府道各级官府在选拔官吏的时候,都要空出一部分名额专门拿来安置青壮的退伍老兵,根本不用再另行设立安置之法。

    军人用生命护卫国家安定的骄傲,其容人轻辱!

    不管在军中大家有什么龌龊,为了一帮子跟自己等人热血奋战沙场,可以托付后背的兄弟们,让他们不必悬心为国奋战之后的将来生机,朝堂上的众武将们可谓是齐心协力。

    这件事情既然已经是朝堂争论的热点问题,秦琼和房遗爱等人有怎么会没有防备。

    是以,关于立国之初,高祖为安抚军心设立的,取退伍青壮老兵为官吏的这一政策,武将们早动用关系让人查探清楚了。

    每次各县州府道招收普通官吏,按朝廷的定制,应该有两成的名额是专门用来安置退伍青壮老兵的。

    可在实际执行过程中呢?

    那些本该用来安置青壮退伍老兵的名额,基本上成了各级官府用来讨好上峰,当成人情和礼物,安置了自己和上峰的拐弯抹角的亲戚用了!真正用在退伍青壮老兵身上的,却不足百之一!

    而能够给退伍青壮老兵留下百之一的位置的官员,还算是有良心的呢。大部分几乎是全额顶给了不想管的人员,却依旧大模大样顶着老兵的姓名,占了本该给老兵的位置!

    官大一级压死人的道理,大家都在官场也能理解。

    官场上的潜规则。大家也都熟悉,都是在官场上混的人,也没谁会费力不讨好的将这些完全捅破。

    若不是酸人们为了想要佐证保安系统没必要设立,想要借此打消皇上为安置退伍老兵们而建设保安系统,因此将高祖之前的政令搬了出来,秦琼等人也没想过将查到的东西全都摆到明面上来。

    其中牵扯甚广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害怕挑出来,让百姓兵卒对朝廷失望。动摇国之根基。

    酸人们竟然想要以此来阻止朝堂通过保安系统的提议,武将们焉能不动怒?

    程咬金带着气愤的武将们,撸了袖子就朝酸人们打了过去,嘴里将已经查实的事情嚷嚷了个大概。

    朝堂再次上演鸡飞狗跳的全武行。

    这次。却没人上去拉加了。而秦琼也算是冷眼默许了程咬金等人的行为。

    要不是房玄龄警告的眼神扫了过来,房遗爱其实也很想撸袖子上去,跟着被人骂做浑人的程咬金等人一起参加全武行。

    丫丫的,这群不长人心人肺,不知良心为何物的东西。上赶着送上来让你揍,你要是不揍的话,一对不起天地,二对不起退伍老兵。三对不起大唐所有百姓,四对不起生养他们想要好好教养却没教养成功的爹娘。这五也对不起自己不是。

    有自己老爹在朝堂上看着,房遗爱不能亲身动手参加全武行。也懒得示好上前拉架,却不表示他会闲着。

    人体解剖是学医人的基本功底,全身的骨骼肌肉分布全都要了解,再加上习武,房遗爱很了解打哪儿让人觉得很痛,却有不会留下什么明显的伤,而且打人的人还最省力气。

    就在李世民和李承乾以为房遗爱还会上去拉偏架,顺便光明正大的狠下黑脚的时候,房遗爱却两眼精馏的盯着全场,忙活着吆喝,指点着众人该打哪儿最省劲最不伤人却又最让挨打人觉得疼痛难挨!

    能立在朝堂上的武将们,基本上都是武功不错的人,多少都了解一些人体穴道的分布,是以对房遗爱指点出的位置,该使几分力道,实验之下,武将们都觉得不错。

    倒是文官们,大多熟读圣贤,却很少有人会看被世人划归为工的医者们的医,不怎么了解穴道的分布,是以听不大懂房遗爱说的是什么。

    不过看到挨打的酸人们更加凄惨疼痛的叫喊声,心下却都明白,房遗爱也是因为之前酸人们的反驳,真的动了怒气,在这儿指点着大家伙怎么打人疼又省力呢。

    不实干派的文官,看着房遗爱在那儿满意的,不时指点着众人动手,忍不住颈项发凉的缩了缩脖子。

    咩的,这才想起,房遗爱不只是武状元文探花,还是太医院公认医术不错的一个人,不论是外伤内疾,这可都是把不错的好手。就连这人带出的徒弟,也是太医院里最有前途的医科后起之秀。

    因着这些年太医院有房遗爱的干娘孙芸娘在,到是很少人再用得着麻烦公干繁忙的房遗爱,到让人有些忘记他那身医术了。

    看了看淡然指点的房遗爱,再看看被揍的惨声连连的酸人们,不少实干派的人,心下都产生了一个共同的认知,那就是“会医术的人果然不能轻易得罪”,前人诚不欺我!

    房玄龄看着避开自己目光的房遗爱,明白房遗爱真的是被那群只识风花雪月、伤春悲秋、吟诗作赋、把酒邀月、共聚闲谈、显摆学识,却不关心国之民情实务,不了解柴米油盐衣食住行的酸人们,给气的狠了,不然不会如此的无视自己这个做父亲的意见。

    不过,这些酸人们也着实是该多教训教训了。

    想着,房玄龄心下默然的长叹一口气,面无表情的闭上了眼睛,来个眼不见心不烦,听着传入耳中的杂乱,尽可能平心静气的养神。

    不少人见房玄龄、杜如晦和长孙无忌、褚遂良几个,全都或闭目养神,或是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两耳闻不见不想闻之事的样子,个个实干派全都有样学样的,没事人一般在旁边装人形柱子。

    杜荷在一旁偷偷朝房遗爱竖了下大拇指,眉毛一挑,一个眼神丢了过来,示意房遗爱也让人帮他打几下。在房遗爱眨巴眨巴眼,表示收到之后,杜荷也当起了人形柱子,只留眼角的余光看着全武行的进展。

    对于房遗爱的反应举动,李承乾虽然觉得有些胡闹,却并不像出声阻止,平时这些人只会歌功颂德,一个个的马屁拍的响亮,真等到有事情的时候,却个个往后缩。

    多教训几次也是好的,最起码让他们知道,占着位置,少干实事或是不干实事,也是一个很大的错误。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只耍嘴皮子,光空口嚷嚷什么先贤之语,圣人之言,古人之曰。

    李承乾用满脸思索问题的表情,来掩盖自己看戏的事实。

    虽然大家都知道,在场立着的人没几个不是在看戏,可有这层遮羞布和没有,其含义理解起来可就天差地别了,所以,该遮掩的时候,还是稍稍的遮掩一下的好。

    李世民狠狠的瞪了一眼不肯往上看一眼的房遗爱,觉得朝堂上实在是乱哄哄的太难看了。

    也不想想,这都是开春之后第几次在朝堂上上演全武行了,你们打人的和挨打的,一个个都乐此不疲,玩的开心不觉得累,可好歹也想想在旁边看的人可能会产生视觉疲劳。

    李世民现在有些后悔,自己既然心下早就赞同实行保安系统,干嘛还多事儿的非要那到朝堂上来议,私下找房玄龄、杜如晦、秦琼他们商定好,直接下令不就完了。

    难不成皇令一下,圣旨一出,他们这些个酸人们还能全都出来抗旨反驳不成?

    偏偏自己多事的,非要在看一次房遗爱跟人在朝堂上打嘴仗,怎么就一时间忘记了这事儿还牵扯着这么多的武将了呢。

    这下好了,想看的虽然看到了,可不想看的反而看的更多!

    李世民龙颜微沉,张口就要喝止朝堂上的混乱局面。

    多年与李世民一起南征北战,关系处的不错,秦琼自然之道做到哪一步不会越过李世民的底线,也明白李世民动怒的前兆。

    眼看着李世民就要开始发飙撒气,秦琼无视了下头的打斗,赶紧出列,拱手朝李世民行礼,道,“回皇上,臣有本奏。”

    说着,秦琼将袖子里早就写好的折子取了出来,若不是酸人们将高祖的政令捅了出来,这个收集了证据的折子,秦琼本打算无人时私下里呈给李世民的,也好免得朝堂上的众人受到龙颜怒火的波及。

    李世民刚要的喝止的话语,被秦琼抢先说的话给生生憋了回去。

    除却有救命之恩外,秦琼稳健周密的行军之风,还有公义良善的为人态度,都是李世民所敬佩的。

    正是因为秦琼的为人,使得他在军中的威望并不下于李靖分毫,而且秦琼为军卒为百姓,本身并没有多少私心,就连他儿子秦怀玉也是在招兵的时候,完全凭借自己本身的本事才进的军队。

    正是这样,在得知秦琼身体可以康复之后,李世民才会改变之前想让侯君集接任李靖的兵部尚一职,改为硬是让李靖多拖延几年,非得等着秦琼接任。

    既然秦琼选在这个时候截断自己几欲张口的话,拿出早就写好的奏折,就说明事情确实不不想酸人们说的那样简单。

    李世民即便心气难平,也只得先咽下憋在嗓子眼的那口气,尽量语气平静的让李安阳将秦琼的奏折呈上来。(未完待续。。)

第四零六章 惊怒

    第四零六章惊怒

    “此事当真?!”李世民合上手里厚厚的奏折,面若寒霜,眼里的怒意让人心颤。请牢记

    “回皇上,先皇政令执行到现在,也就京畿之地下属各县十额尚可存其二三,其余各地,附郭州府各县许能十额存其一,别的地方能够存其百之一的名额,已经算是好的了。”秦琼隐含怒意,面带忧色的说道,声音铿锵,有心想听的话,根本不会被挨打的人的叫声给压下去。

    实际上,在李世民开始厉声问话的时候,武将们已经一个个知机的住了手,神清气爽的愤愤然回归了自己的队伍。

    而且,被明显震怒的皇帝的历喝声一吓,挨打的人即便是疼痛难忍,也不敢高声喝痛。

    秦琼铿锵有力的声音,足以传进朝堂上所有的人的耳朵里,当然,无心听闻,专心自己挨打伤势的人例外。

    虽然不了解秦琼奏折上写的是什么,不过根据朝堂上的情形和之前所议的事情,还有酸人们再次激怒武将们的原因,也不难猜出秦琼的奏章所言,应该是关于高祖安置退伍青壮老兵的政令执行情况。

    能让皇上这么震怒,看来先皇的政令被人执行的并不怎么样,光听听秦琼嘴里说出的那一组数字,也不难看出,这好好的一条安抚军心,解决血战之士后顾之忧的政令,被执行的有多么的让人生气让人心寒让人生怒!

    天子脚下,京畿之地各县的执行情况,所安置的退伍青壮老兵,名额尚不足朝廷规定之额数的一半!仅仅只是十之二三!十之二三啊!

    本来朝廷制定的选拔退伍青壮老兵为官吏的人数,就只是各地退伍之人中的百分之一二的数额,就算是按照京畿之地执行下来的安置数额十之二三来算,真正能够被安置下来的退伍青壮老兵,其数目也不过是千分之二三而已!

    更何况,那些附郭州府的各县,其安置数额还不足十分之一,其余远离京畿州府之地的各县,就更不用说了。

    如此的行事结果,那些军营里打混的武将们,如何能不火,如何能不气,如何能不怒!?

    就连听懂李世民和秦琼对话含义的房玄龄、杜如晦等人,心下也不由的发寒,生生的倒吸一口凉气。

    早就听闻房遗爱等人说过,京城周边的兵籍军户之家的生活堪忧,为了不让这些为国捐躯的将士们在战场上流血之后,英魂回家还要为家人的生活安危而流泪,他们这才多在车马行和客栈里优先录用军户家属,给他们一条安身立命的活路。

    饶是如此房玄龄等人也没想到,政令执行竟然会让人寒心到这种地步!

    如此亏待的安置之法,受伤退伍的兵卒,若是没了解甲归家之后,没有家人的帮衬,焉能在给安邦定国付出自己的血肉之后,还能很好的存活下来?

    一人寒心的后果,却是连带的他周边所有相熟和相识之人,全都对朝廷招兵用兵之后的政策寒心!

    一传十,十传百,人人相传,相互影响的话,可想而知,那样的后果,持续下去将会严重到什么样的地步!

    单看看这两年来的招兵情况,都已经不足预定的招兵人数的十之六七了!

    一点点的下去,若是将来有一天,朝廷真的因为这些而再也招不上来一兵一卒的话,那后果……

    想清楚后果的众人,齐刷刷的打起了冷颤,面色也冷峻严肃了不少,看向反对建立保安系统安置退伍老兵的酸人们的眼神,一个个的都带出了寒芒。

    天朝威仪,大唐威严,若是没有了防守门户,震慑诸边的强兵悍卒,单靠酸儒文人的嘴皮子,如何能护得大唐上下的安危?!

    四周所属皆为蛮夷。何为蛮夷?任谁都知道,蛮夷者,就是不通教化,只认切实的好处利益,眼里只有拳头大的人才能发号施令。

    这种蛮夷之士,离了武力的威慑,能是单单依靠之乎者也可以说的通的吗?

    对付蛮夷最直接有效,也是最简单省事的办法,就是像房遗爱和众武将们说的那样,先狠狠的揍他们一顿,将他们的人打残打死,一直打到让他们一听到大唐军队的威名就心肝发颤,双腿发软的时候,他们才会好生生的坐下来跟你好好的谈判说话!

    既然说服不痛,无法让他们打心眼里信服的话,那就用拳头计谋,让他们心存畏惧和害怕好了。

    所以,兵卒之事不是简简单单的小事一件,而是关乎国之安危存亡的大事!

    既然想要马儿跑得好,就得好好的给马儿草料吃,饿着肚子,没有盼头和希望,谁***都是天生的傻子白痴不成,白白的流血出力。

    爱国护国的热血激情,并不是单纯的口号就能支撑良久的,没有希望,看不到曙光,盼不到未来,热血早晚会冷却,激情迟早会湮灭。

    务实派的文官们,一直都觉得只会耍嘴皮子的清流酸人们可恶,从来都是划清界线懒得理会,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觉得他们是如此的让人恨,让人想要扁死他们。

    哼哼唧唧,狼狈可怜的,再一次在朝堂上挨揍的酸人们,感受到朝堂上所有人带着寒意的目光,仍不住打起了寒颤,心也跟着悬了起来,哼唧声也渐渐的消失了,身上的疼痛也被他们渐渐的给忘记了。

    心翼翼的感受着朝堂怪异的气氛,偷瞄着李世民满是寒霜的冷峻龙颜,酸人们的心啊,提溜提溜的不知该如何存放,也歇了往日挨打后向李世民哭诉一番的心思,全都小心的琢磨李世民的态度。

    按往常的惯例,英明伟大的皇帝陛下,不是应该安抚自己等人,再训斥一番不读圣人之言的无理蛮横的武夫将军一顿吗?怎么今天变天了,皇上竟然冷眼怒意的看着自己等人?

    感情,这些个只看书,看典籍和政令文案记载,不查施政结果和政令执行过程的酸人们,到现在还没意识到,他们当初为了反对而反对,为了强调文士是治国之根本,曾说国泰之后军武多是祸国之根,对于退伍之军的安置,有先皇的一条政令足够。

    却也因为他们的不通实务,不干实政,不查实事,让他们到现在都没意思到,朝堂上的情况为何会变的如此的诡异,竟然所有非清流酸儒们都没有意识到他们到底是如何犯得众怒。

    在李世民的问话的过程中,秦琼已经将各处收集来的相关证件和资料,全都通过李安阳转给了李世民。

    房遗爱适时地,愤愤然的追加了一句,“为一己之私而误国害国者,当与窃国者同罪!”

    这句话的分量不可谓不重!

    所谓窃国者,就是谋逆反叛的重罪,想要取皇上而代之,那可是要诛灭九族的!

    房遗爱的话,直接将尚未完全搞清楚状况的酸人们给彻底的砸蒙了,不明白,自己等人明明是因为先皇已经有了安置退伍青壮老兵的好政策,这才极力反对皇上再次因为退伍兵卒的安置之事,消耗更多朝廷的财力物力和人力。

    自己等人一心为国,防止皇上下达重复的政令,耗费不必要的朝廷的力量,难道这也有错吗?

    为什么自己等人忠君爱国,一心为朝廷尽忠,现在,呵呵,现在竟然,竟然,竟然,一心为皇上为朝廷着想的自己等人,现在竟然成了与窃国者同罪了?!

    酸人们不敢置信的看看面带寒霜的李世民,又看看皱眉板脸的太子李承乾,再看看目光不善的众多同僚们,为什么连同为文臣,关系还算不错的那些实干派的人,竟然也用这种,可以说是凶狠的目光望着自己等人?

    在酸人们心中冰凉,不解朝廷状况的时候,吏部上下凡是够格上朝的人,除了那些个算人中人外,一个个全都满头冷汗的跪下朝李世民认错。

    各地官员的人名,都需要通过吏部的确认和任命才能算是正式定下职位,拿到吏部开具的所有手续和证明之后,才能走马上任,这其中就包括各县的县令!

    虽说其中有不少县的县令是皇上直接任命的,可是身为一国之君,掌管天下和所有百姓生死的君王,皇上怎么可能会犯这种错误?即便真的是错在皇上身上,那说出去错的人也不能是皇上,只能是跟此事牵连最深,掌管天下官吏考核任命的吏部!

    吏部的人倒是很想怪罪兵部的人和众多武将们,转念一想,这件事情完全是酸人们打头挑开的,人家兵部和武将们也只是见招拆招而已,并不是刻意而为。

    看之前兵部尚书秦琼的样子,开始显然没打算将此事在朝会上摊开来讲,全都是被酸人们给逼的,到最后不得不将折子和证据全都拿出来。

    等酸人们静下心来,认真的从朝堂众人的问答对话中,分析出具体事情的时候,人也都懵了,心下开始发寒,头上也冒出了冷汗,有几个年纪大且胆小的人,不用装就已经吓的晕死了过去。

    甚至,有几个私下里嚷嚷过之所以反对这项提议,就是为了想要驳倒房遗爱,好挽回年前舌战输给房遗爱的颜面,这几个人通过朝堂上的君臣对话,弄清楚事情牵扯的利害之后,人就吓呆了。

第四零七章 定帅

    第四零七章定帅

    还没等李世民考虑好如何收拾这些个一直不务实证,却在天下莘莘学子中间有这不小声明威望的清流酸人们。

    边关送来的八百里加急的紧急军情,被风尘满面的传讯兵,一路请示着急急的送进了朝堂。

    实力逊色于西突厥,无法做到大面积迁移,也无力越过西突厥向西行掠夺之事,年前却同样遭受到严重的雪灾。

    欺凌压榨完周边夹缝求生的零星部落之后,现下已经是青黄不接的薛延陀出现了内乱,主张亲和大唐,想要向大唐求救暂缓薛延陀危机的国君,被强势的军队首领给强行软禁了起来。

    那位将军盯上了大唐境内,水草丰美、稻谷丰硕的,有着塞上江南之称的河套平原,想要将这块足以支撑薛延陀上下的肥沃土地,纳进薛延陀的版图!

    在薛延陀形势被他基本掌控之后,现在已经开始猛烈攻击大唐边境,给大唐边关来了个措手不及!

    李世民将军情让李安阳通报之后,想要主和的人,看了看摩拳擦掌义愤填膺跃跃欲试的众武将们,将心中主和的腹稿又给咽了回去。

    想到朝堂上才停歇没多久的全武行,一个个窥着李世民的神情,沉默不语,等着李世民的圣裁。

    自从当年追击吐谷浑王伏允时,唐军将领所喊出的“犯我大唐者,虽远必诛”的口号,经过了吐蕃犯境、平叛高昌国等一系列的军事外交之后,已经深深的烙进了大唐军士的心中,就连不少的热血文人,对此语也是深表赞同。

    国家的强盛,军人的荣誉,只有在经过热血的洗礼和生死的考验后,才会让人有个更加清醒的认知,才会让人心中的烙印更深,才会显得更加的耀眼!

    朝堂上众武将们争先恐后的上前请命,想要领兵出征,为国效劳。

    乱哄哄的热血请命中,不知是谁说了句,“天欲予之,如若不取,恐招祸事。”

    话语清晰的响彻了整个大殿,虽有众人的声音掩盖,一时间让人没看清楚是谁说的,却让每个人都明白的听到了。

    谁都不会嫌弃手里的钱财多,身为国君又岂会嫌弃自己治下的国土面积广?

    李世民高高在上满意的看着低眉垂目,躲在人群中的房遗爱。

    别人或许一时间品不出房遗爱借着内力激荡传出的这句话是他说的,高坐龙椅的李世民双眼明亮的岂会看不出来?

    房遗爱的这句话说的,实在是挠到了他心中的痒处。

    李承乾眼角的余光瞄了下李世民的神情,知机的朝李世民行礼道,“儿臣附议!”附议的自然是天即予之,就该顺势取之。

    “臣等附议!”机灵的朝臣们,一个个也都朗声说道。

    李世民之前被气郁的心情爽了不少,朝堂上的大臣们全都齐心协力的主战,没有一丁点儿不和谐的声音,让李世民很是满意。

    那些个立在一旁充当人形柱子,不敢出声的酸人们的意见,被李世民给无视了。

    许是怀念当年的纵马疆场的热血豪情,许是觉得在京城憋得慌,也或许是今天太过高兴,也许是想要教训一下那些只是读书,未曾怎么见识过血腥战争的酸人们,又或许是什么别的原因。

    一时兴奋之下,李世民不但不顾朝臣们的反对,定下了御驾亲征的事情,更是钦点了今天朝堂挨揍的几个文人中威望较大的几个人,让他们随御驾一同出征!

    李世民的金口一开,玉言落地,失望者有之,怔神、担心者有之,惊吓者有之,松气者有之,心腾怒气者有之,更多的是幸灾乐祸的旁观看戏之人。

    失望的人是李承乾,早就听房遗爱等人说过战场上如何的惨烈,如何的悲壮,如何的真性情,西北那种一眼天地,尘沙漫天的荒凉景致,李承乾早就想要去体验一番,感受一下军士的热血激情。

    现在可好,自己打算的挺美,却被老爹一句“御驾亲征”给生生的敲碎了。

    那人是君父,李承乾关心的劝阻几句不见成效之后,也只能是认命的留在京城,继续当困守的劳力。

    怔神、担心的是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秦琼等人。

    皇上带兵征战已经是多年之前的事情了,现在养尊处优这么多年,身手和战场上的指挥之策,真的还能够适应现在的两军对垒吗?

    何况掌权多年,皇上要顾及的事情极多,根本不能像早前那样天天腾出时间来研究排兵布阵和兵法兵策。

    再者,皇上一国之君的身份摆在那儿,一来不是明晃晃的吸引敌人前来,告诉人家“我在这儿,快来抓我吧,抓住了我这场战事也就能顺利结束了”么,摆明了给人当靶子,吸引对方的主力。

    二来,不管是谁接掌帅印领兵出征,九五之尊在军中,凡事还是要向皇上禀报请示,一来二去的耽搁时间不说,还会影响领兵之人在军中的话语权,未必不会影响军情,耽搁决策。

    再者,皇上高高在上发号司令惯了,有时候未免乾纲独断,驳斥别人的意见,到时候会不会影响战时正确号令的发出?

    最让众人担心的,还是怕皇上到时候心血来潮,非得跟着直接上战场,那样的话,皇上的安危势必要牵扯一部分大唐的兵力,在给前线将士们增加士气的同时,也会给大家带来良多的压力。

    想来想去,秦琼觉得最好还是自己出任这个掌兵的大元帅一职才能让他放心,最起码有着以前的情分在,沙场驳斥皇上的一些命令,他秦琼不会招受过多的责罚。

    别人的话,能为帅才的不够资格,或者说未必敢有那胆子驳斥皇上不正确的军令。而够资格有胆子驳斥皇上不正确军令的人,却不怎么适合为帅。

    见秦琼出列请求李世民任命他为征讨薛延陀的大元帅,房玄龄、杜如晦和长孙无忌心下稍显放松,以秦琼的本事,定能在护卫李世民周全的同时,稳扎稳打的取得征讨之战的胜利。

    房玄龄几人少不得张口,为秦琼能够顺利掌兵多说即便好话,希望李世民能够同意让秦琼掌兵。

    见秦琼出列向李世民讨要帅印,程咬金便歇了想要掌军,好借机好好整整那些让人看不过眼的酸人们的心思。在他看来,要秦琼掌兵的话,他一样能够磨殃着占个随军出征的名额,到时候不用分心关心战场形势,倒是更方便他找那些酸人们的麻烦,乐的在一旁清闲。

    尉迟恭却因为年前次子尉迟宝林参加海战,立下了不小的军功,在两个儿子难得回家过年的时候,跟儿子们再次闹别扭吵嘴的时候,被儿子们说老了,心下有些不服气,想要夺下帅印,让儿子们看看,老子仍旧老当益壮,一个个的小崽子们还没资格翻天。

    为了证明自己并不只是指哪儿打哪儿的将才,更是可以指挥别人打仗的帅才。将家里的糟心事儿压在心底,努力的争口气给两个混小子看看老子的本事,尉迟恭无视了程咬金不解的怒视眼神,出列向李世民请讨帅印。

    秦琼身子大好之后,想要再次领兵出征,驰骋沙场的雄心,多年的兄弟,尉迟恭如何能不理解,只是这次,为了赌口气,为了在儿子面前好好的树立一下做父亲的威严,他不能退,也不想退。

    谁知道下次再有战事会是哪一年,又要等到何年何月,难不成真等到孙子们都大了,可以像他们的爹一样跟自己对着干,自己再也跨不得战马的时候,再去争帅印向孩子们证明自己的实力?

    而且在他看来,即便自己没有多少兄弟们口中所说的帅才,那不是还有皇上御驾在侧,给帮着查漏补缺了嘛,想来自己掌帅印,领兵出征,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像这样掌管帅印,可以借着皇上的势,来帮着自己证明自己的实力,震慑一下家里的小崽子们,如此的好事,上哪里找去?这么难得的机会,自己若是轻易放弃的话,真真是会惹得天怒人怨了。

    对于秦琼深邃探究的劝止目光,尉迟恭倔强的避开了,只是看向龙椅高坐的李世民。

    皱眉看向尉迟恭的人,又何止是秦琼一个,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褚遂良等人,全都不解的看向尉迟恭,希望他能够退回原位,真让帅印落在他头上的话,京城留守的众人,不知道要愁白多少头发。

    李世民将一众朝臣们的神情全都收在眼底,心下略有些不快,感情自己御驾亲征在众人看来难道是去边关给众将领们惹麻烦去的吗?想当年自己可也是常年带兵,厮杀疆场的将帅之才,这帮人实在是,惹人生气。

    既然众人希望帅印落给秦琼,朕还就不点秦琼为帅了,非点你们不怎么看好的猛将尉迟恭,让你们看看,朕虽称帝多年,依旧可以沙场带兵!

    另外也是顾及到京畿之地的安危,驻守京畿的四卫之军,李承乾现在还震慑不住。李佑年前能拉拢到其中的军官,难保其中没有别人拉拢的人,所以,为了京畿安危,为了皇宫安危,无论如何军中威望较高的秦琼,李世民都会在自己离京之际,将整个皇宫京畿的安危交给他。

    有秦琼在,他在外征战,才不会担心京城被有心人传出什么不好的假军情,给大唐惹出什么大乱子。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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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元穿越了,穿成了史上有名的绿帽子王--房家老二房遗爱!不想改变历史,也不想以后取彪悍公主为妻,杜元选择逃离房府。可是阴差阳错却不得不面临是否拯救杜如晦的难题,救?还是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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