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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云尘夕     大唐房二txt下载     大唐房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零八章 担忧

    第四零八章担忧

    毫无意外的,李世民堵住了众人的嘴,将帅印交给了尉迟恭。(氵昆

    氵昆点点)

    房遗爱轻吁了口气,想到史料记载,想着民间的话本传说,瞄了眼龙心大悦的宣布退朝,让李安阳叫着秦琼、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等人去太极殿见驾的李世民的背影,房遗爱揉了揉发疼的脑袋。

    朝跟在李世民身后的李承乾打个眼色,告诉他自己有事,一会儿去东宫找他。

    在李承乾点头之后,房遗爱这才随着众武将们恭贺了一下夺得帅印的尉迟恭,然后和杜荷并肩离去。

    如愿以偿的夺得帅印,尉迟恭大方的无视了程咬金气不顺的横眉冷对,冷嘲热讽,难得好脾气的耐着性子跟众人寒暄。

    至于为什么皇上没有叫他这个新点的掌兵大帅一起跟着去太极殿书房议事,反而叫走了没有夺得帅印的兵部尚书秦琼,沉浸在成功夺印,遥想着自己凯旋之后,孩子们改变态度对自己恭顺的样子,尉迟恭忽视了这个问题。

    至于大唐出兵应战,会不会沙场败北的问题,自李世民继位之后,以大唐对外交战多年基本全都最终获胜的威势,尉迟恭并未考虑过可能出现兵败的几率。

    更何况,这次还有皇上御驾亲征,兵败?简直开玩笑,这种情况怎么可能会出现!

    雄心勃发,一心想要在儿子们面前再次树立自己身为父亲的伟大形象的尉迟恭,满心都是对未来战事胜利的畅想,全然忘记了兵家良言“出兵之际,未言胜先虑败,方可查漏补缺,于万一之际,绝地反生!”

    这也未尝不是大唐立国这么多年来,场场战事都能取胜,使得不少军中将领生出了自大自狂之心,看轻了周边藩国的军事建设和领军之人的本领,小窥了天下英雄。

    也许,适时的败仗,可以让大唐带兵的众将领们,好好的清醒一下,重新认清一下自己的份量和实力。免得将来白白的害了兵卒的性命,以至误国。

    常言只道“一将功成万骨枯”,又岂知,沙场交战,一条错误的军令传达下来,所造成的又岂是简简单单的“万骨枯”!

    虽然不知道话本和民间传说,此次西征李世民龙困浅滩的事情是真是假,房遗爱都希望大唐将领们能够再尝尝兵败的滋味,可是,他却不想因为明知道可能出现的兵败,而眼睁睁的看着大唐热血的好儿郎们一个个埋骨他乡,藏尸荒野

    唉,且看看李世民和尉迟恭选兵点将的时候,选的是哪些兵,点的是哪些将了,房遗爱真心希望其中能有自己和程咬金。

    到时候真有什么不对的军令,又没法劝阻李世民和尉迟恭两个话,就让程咬金去李世民面前顶雷,自己想法改了军令,拦住尉迟恭,说不定大军的损失能够少些。

    目前视乎也只能是做此打算了,更何况,随军人员中,还有好几个是李世民钦定酸人。

    房遗爱的头不是一般的疼啊!

    以大唐才堪堪呈现缓慢上升趋势的人口数量,但凡在边关交战中损失掉一个人,那都是在损失大唐的宝贵资源啊!

    不论史料还是话本上说的,西征一战,就是薛仁贵开始在军事上大放异彩的时候,是以,房遗爱打算想法说服李承乾,让他放薛仁贵跟着李世民去西征。

    不管话本上说的,薛仁贵在西征薛延陀的时候,三救李世民的故事是真是假,让薛仁贵跟着好有备无患,哪怕只是求个心理安慰也好。

    房遗爱也不是没转过干脆留下薛仁贵,让李世民干脆彻底将命留在西征的战场上的念头。

    以李承乾现在的声望和手段,在长孙无忌、魏征和自己等人的支持下,虽然能够名正言顺的顺利继位,却不一定能够震慑的住他那几个蠢蠢欲动的皇叔和弟弟们。

    一旦李世民死在战场上,大唐内乱的可能性会很大。

    犹不甘心的世家们,虽然因为朝廷这几年的政令,被消磨了不少的实力和根基,可是传承百年的世家底蕴,又岂能是短短几年就能彻底消磨殆尽的?

    他们畏惧李世民的手段,可不代表李世民现在死后,他们就会畏惧年青的李承乾,即使李承乾身边有不少如长孙无忌、魏征等智囊能臣,也不足以让他们生出暂不反抗,任由朝廷消磨拿捏的心思!

    所以,在李承乾的羽翼尚未彻底强硬起来之前,无法震慑大唐内外的时候,李世民还暂时不能死!

    无论如何,都得从李承乾手里抠出薛仁贵,让他跟着西征,以防万一可以像话本上所说的那样,在关键时刻,薛仁贵可以救下李世民的性命,确保李世民能够活着返回长安城。

    “褚大人跟着,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看到房遗爱皱眉不展,杜荷安慰的拍了拍房遗爱的肩膀,说道,“褚大人虽是文臣出身,一些兵家典故也有涉猎,他的意见,皇上还是会好生考虑的。有他看着,那群酸人们也不会在军中翻出什么幺蛾子,不用太过担心。”

    不担心?如何能够不担心?这两年来,李世民渐渐开始喜欢听奉承的话,行事中多少显出了一些依照喜好来办的苗头,魏征、房玄龄、杜如晦、褚遂良,甚至孔颖达等人的一些委婉劝诫,都能惹得他变脸。

    若不是后宫仍然有长孙皇后坐镇劝慰,房玄龄等人少不了挨骂挨砸,估计魏征都能被他拉出去砍上好几次了!

    偏就长孙无忌,竟然凡是都已李世民的意思为准则,一副忠君爱国之象,不但不劝谏,反而顺着李世民的意思奉承。被长孙皇后找去后宫谈了两次话,长孙无忌的行为才没那么过分,好歹收敛了些,奉承的没那么明显了,可劝谏之语仍未从他口里说出过。

    房遗爱问过长孙涣,他爹长孙无忌是怎么回事,以前长孙无忌有些事情虽然不出言劝谏皇上,可也不会只为让给皇上自个儿顺心,就不管对错的口出奉承之言。

    谁知,长孙涣回答的话竟然是,“我爹说了,他说皇上为大唐百姓所做的一切,完全承受得起那些并不虚浮的夸赞之言。”

    房遗爱抱怨过,难道长孙无忌就不害怕,皇上因为听多了夸赞奉承之语,会变的刚愎自用独断乾纲,干出像汉武帝一样的伤国之事?皇上对美色的喜好,并不属于当年的汉武帝。

    “听我爹的意思,说是后宫有我皇后姑姑在,以皇后姑姑的聪明贤惠,又深的皇上圣心,不会让皇上犯汉武帝的错误,不会出现刚愎自用的事情。”长孙涣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没有多少底气。

    长孙皇后素来示人以贤德,更是教导后宫不得干政,虽然对于李世民手下的朝臣们多有爱护,可那是在不触动朝廷实际政令的前提下才有的事情。一旦牵扯到朝廷政令,长孙皇后基本上不会插嘴。

    政令都已经发出了,长孙皇后再行劝诫的话,高高在上独掌大权的帝王李世民,还能听进去多少?

    房遗爱表示深度怀疑。

    就像今天李世民朝堂上决定御驾亲征的事情,若是长孙皇后在李世民的话出口之前就知晓的话,定然会委婉的出言阻止,尽可能不让李世民胡来。

    毕竟,李世民现在牵扯的是一国之势,身为帝王的他若是亲征出事,影响的是整个大唐上下,并不像当年他身为秦王时,若是他出事,上还有皇上和太子在,不会是大唐的根基动摇。

    并不是说太子李承乾挑不起大唐的大梁,而是在李世民乍然死在战场上的话,李承乾挑大梁会遇到很多的难题,即便将来难题解决了,大唐的创伤也会有很多,好不容易人口回升的百姓们,也不知会因此死伤多少。

    这种情况对于正在发展中的大唐来说,无疑一场厄难。

    压下心中的苦恼,房遗爱扯起一个牵强的笑容,朝杜荷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杜荷以为房遗爱发愁的除了朝堂上的事情之外,应该还有些担心被点将的事情,冯铁匠的身子一日重是一日,眼看着没有多少的活头了,若是房遗爱在这个时候被点将,在其随军出征的时候,万一冯铁匠去了,房遗爱心中怕是更难受。

    而且,这段日子,房夫人也有些身子不适,房遗爱也不可能放心离开。

    只是,点将的事情,并不是一两个人能改变的了得,若是皇上和元帅真的定了让房遗爱随军出征,房遗爱不能不去。

    思及此,杜荷心下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可以帮房遗爱排解的,只能是安慰的拍拍房遗爱,道,“放心,万一的话,我和涣涣两个还在京城,家里你放心就是。”

    知道杜荷理解错了,房遗爱倒也没有解释什么,只是笑笑,说道,“三天之后校场点将才会知道结果,若是万一的话,你们在京城我放心。”

    “不过,关于互市和户籍的事情,你也要开始着手了,我估计等西征回来之后,互市也许就真的要开了。”房遗爱提醒道。

第四零九章 随军

    对于薛仁贵的本事,从房遗爱手里将人挖来,带在身边多年,李承乾也了解七八分,自然明白薛仁贵跟从小跟着自己的晋语不同。

    晋语够忠心,武功不错,也会办事,也读过兵法,却无领兵之才,只适合做个奉命办事的贴身侍卫统领。

    薛仁贵却不一样,其文才虽然不甚出众,却是熟读兵书,深谐排兵布阵之道。若是经过沙场磨砺之后,将来足以担任将帅之职!

    权衡了一夜的得失之后,无论是真心为了孝道,还是为了确保李唐的江山稳固,让自己能够稳妥的顺利接位,李承乾心下已然同意了房遗爱让他放薛仁贵随军的提议。

    军中将领多是李世民提拔,因为怕李世民多心,除了李世民同意放在军中的房遗爱之外,李承乾并未敢朝军中多伸手。

    若是这次薛仁贵真的能够随军西征,有机会立得军功,顺利踏入军途的话,不但能够彰显自己的大度和识人之明,还可以顺利的再在军中安插一个明晃晃带着太子标志的人。

    以薛仁贵的本事,李承乾相信,只要给了他机会,他定能把握的住,给人来个一鸣惊人,一飞冲天!

    别忘了,他可是上次武举时的武榜眼!

    武举前十的人,除了他这个榜眼是出任东宫侍卫之外,其余九人全都在军中任职,虽然另外八人赶不上房遗爱如此威风隽秀,却也多少都攒下了军功。

    要说薛仁贵对此会不眼热。李承乾也不相信。

    只因前几次的时机都不恰当,有侯君集在那儿蹦达着,凡是跟房遗爱沾染点关系的人,落到侯君集的手下。都会被变着法儿的修理,处于爱护之意,这才没让薛仁贵随军。

    这次李世民有意冷却一下侯君集的热度,而且已经点帅尉迟恭,侯君集高傲的性子,除了少有的几个人,如李靖、秦琼、柴绍之外,就连李绩他都不服气。断然不肯屈于他看不上眼尉迟恭之下只做个听命领兵的将领。

    就算有李世民这个皇帝压着,侯君集也未必愿意与尉迟恭和谐相处,所以,十有**侯君集不会再出现在点将的名单中。倒也不用担心薛仁贵会被人刻意的穿小鞋。

    侯君集几次三番的收拾他的人,落了他的面子,使得李承乾早前因为侯栾沛而对侯家生出的那些亲近之意,还有一点点的愧疚之情,早就被侯君集给消磨殆尽了。

    若不是顾及李世民的想法。被长孙无忌和房遗爱双双劝阻,李承乾早就想要收拾侯君集了。

    没有侯君集在,此次西征正是放薛仁贵出去的最好时机,无论他能不能建功。都不会落到侯君集的手底下,倒也不用为他在军中的仕途升迁太过担心。

    一早。李承乾叫过薛仁贵,告诉薛仁贵。他想让他随军西征,好生替他护卫李世民的安全,问他可愿意。

    “属下谨遵太子吩咐。”薛仁贵恭声答道,颤动的声音、激动的表情、兴奋向往的眼神,无不显示着他多么渴望上战场。

    猛虎困顿到一定程度,选在适合的机会放出去,必然可建奇功。

    将薛仁贵的神情收纳眼底,李承乾心下满意,其人其心可用,西征沙场必会大放异彩,到时候举荐他的自己,颜面上也会有光。

    “你把手头的事情跟晋语交接一下,回家好生安顿安顿。”李承乾颔首说道,“不过,你之前并未在军中任过职,此次随军,孤也只能先暂时让你跟在父皇身边护卫。”

    “你且放心,孤已经托了随军出征的程老将军,只要你在父皇跟前找机会显露你的将帅之才,程老将军定然会力保你入军任职,你且安心就是。”李承乾说道。

    “属下谢太子提携爱护,此行属下定然全力护卫皇上安危,为大唐尽忠!请太子殿下放心。”薛仁贵单膝跪在李承乾面前,语声有力的说道。

    若无最后一句话,李承乾心中多少会有些不快。

    最后一句话,无疑是薛仁贵表明立场,承认他将来仍然是以太子马首是瞻。

    太极殿议事之后,秦琼、房玄龄等人力荐让房遗爱随军出征的提议,被李世民寻到借口被驳了回去,不打算让房遗爱跟着。

    什么狗屁大唐最终孝道,现在养父冯铁匠重病缠绵病榻,生母房夫人身体有恙亦须子女侍奉榻前,身为人子的房遗爱,无论如何都该留京侍奉亲长。

    身为明君,自当体谅臣子苦楚,不能在这个时候逼迫臣子在忠孝之间做艰难的选择题。

    更何况,大军出征的粮草供应,需要兵部和户部相互协调合作,才能确保前线军士不至于饿着肚子作战。

    房玄龄为户部主官,房遗爱在兵部任职,军中粮草一事,由他们父子协调商议,想来更能顺畅无碍。

    这叫什么话啊!难不成以前没有房遗爱在兵部的时候,人家房玄龄统领的户部会缺了前线将士的粮草供应?

    李承乾听的,忍不住心下不雅的直翻白眼。

    理由说的冠冕堂皇,实际上父皇是真的体谅臣子的为难,真心爱护自己宝贝妹夫吗?

    李承乾相信,在场议事的人全都看的心里明镜似得。

    他这那里是体谅爱护,只是不想如秦琼等人的意,将房遗爱带在身边给他自己找麻烦而已。

    因为朝堂争夺帅印一事,向来被视为李世民福将的程咬金,心下多少有些不满尉迟恭给秦琼添堵的事情。

    一路西征,程咬金少不了会挤兑尉迟恭,而尉迟恭又是个不肯无故吃亏的人,李世民正好可以借此制衡两人,方便自己下达命令。

    若房遗爱跟着,有他在中间和稀泥看着,程咬金和尉迟恭两个未必能够按照李世民所设想的那样相互制衡,和可能被房遗爱拉过去,三人抱团。

    对于自己熟知的两个有些犯浑的老将,李世民自认收拾起来轻而易举,可若是在加上一个鬼点子多的房遗爱,若是搁在年前舌战之前的话,李世民也许会嬉笑之间不在意的同意了几人的提议。

    看看自从年前舌战之后,过了年,因着房遗爱已经几次轻而易举的在朝堂上上演全武行了?

    再加上此次李世民又钦点了几个酸人随军,若是再让房遗爱跟去,李世民不怀疑房遗爱会挑出些酸人跟将领之间的一些摩擦,只为让自己无暇他顾,管不得多少军情。

    这些酸人,自己只是想要让他们随军见识体验一下军中生活,还有战场的惨烈血腥,可不想将他们都留在沙场之上,而他们在仕林文人中的威望又高,李世民不可能不管他们。

    无论如何,此次李世民都不会轻易同意让房遗爱随军!

    皇上不松口同意,秦琼、房玄龄等人磨破了嘴皮子也不管用,只能是再另想它法,叮嘱此次伴驾的褚遂良多劳累些,好生看顾着皇上。

    在秦琼、房玄龄等人无功而返,回去准备李世民御驾亲征的事宜后,李承乾留在了太极殿陪李世民用膳。

    等李世民叮嘱他一些留京监国需要注意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李承乾才思量着开口,满眼儒慕的看向李世民,不掩心中的担忧,道,“父皇,本该儿臣为父皇分忧,父皇却心疼儿臣,让儿臣留京监国,儿臣心中惶恐。”

    为周全李世民的面子,无论如何也不能说李世民是嫌弃京城憋闷,想要出去散心溜达,只能用父慈的幌子来掩盖,也好拉进父子间的感情。

    果然,对于李承乾的话,李世民很是满意,捋着下巴上的几缕美须,大方的说道,“乾儿留京打理好国事,免了朕征战在外的后顾之忧,亦是为朕分了忧劳。”

    “儿臣定不会让父皇失望。”李承乾恭声说道,“不过,儿臣不能侍奉父皇身侧,终是心中不安,儿臣想让身边的一个侍卫,替儿臣侍奉父皇身侧,好全儿臣的一片孝心,还请父皇同意。”

    李世民眉毛微挑,看向李承乾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和疑虑,有着帝王多疑通病的他,不得不怀疑儿子此举的用意。

    “哦?太子欲举荐何人?”李世民不动声色的问道,声音里已经多了三分怀疑七分冷然疏离。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李承乾此举并无害君父之心,自然能够坦然面对李世民探究的目光。

    “上次武举之时,仅仅稍逊于房遗爱半分的武榜眼薛仁贵。”李承乾坦然的说道,“此人忠心大唐,武功不错,又有将帅之才,儿臣举荐他随从父皇西征,一来是想让他替儿臣侍奉父皇周全,二来也是不想埋没他的才能,请父皇应允。”

    “薛仁贵?就是当年利州回来之后,你巴巴的从房遗爱手里抢来的那个侍卫?”李世民眼里的探究疑虑缓缓消退,想着薛仁贵是何许人也,出声问道,声音已然恢复了之前的温度。

    “正是此人。”李承乾答道,眼睛期盼的看着李世民,没有半点被人揭破抢人之举的尴尬。

    “你让他准备一下,去找赵毅,赵毅自会安排妥当。”李世民发话道。

    “是,父皇。”即便一开始有劝说李世民同意的把握,在李世民真的松口同意收下薛仁贵之后,李承乾还是不知觉的心下舒了口气。(未完待续。。)

第四一零章 真情

    科举之事也因李世民要御驾亲征而草草结束,新科仕子们的认命也被拖延到征战之后再说。

    李世民爽爽的带人亲征不听话的薛延陀去了,将国事全都丢给了留在京城的人。

    本该在过完年,开科考试之前赶到京城的百济、扶桑、倭国三国使者,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也是拖延到了李世民御驾离京之后一个月,才堪堪抵达长安城。

    不只是房遗爱一个表示深度怀疑,怀疑这些人早就知道薛延陀在西北的异动,所以没有如约的进京,而是拖延了形成,一直在观注事态的进展。

    若不是这次李世民御驾刚到西北,就取得了一次大捷的话,相信这些人也不会如此爽快的进入长安,去鸿胪寺报道。

    对于这些人如此“务实”的举动,负责监国,暂时代理国事的李承乾,自然是不待见这些人,将这些人全都凉在驿馆,让他们好好反思反思自己的错处。

    也因着这些使臣的举动,让储君李承乾更加确信了强悍武力的重要性。

    武安邦文定国,老祖宗千百年来因为血的教训得出的总结之语,并不是一句空泛的话。

    没有武力威慑的国家,即便文风昌盛国家富足,也不过是如狼的邻国所圈养的属于杀取的牲畜。

    只有在强悍武力保护下的昌盛富足的国家,才是真的国富民强!

    一国的安定,基业的稳固。绝对离不开文治武功的合力配合!

    文治武功于国而言,就像人的两条腿,两条腿任何一条有毛病,都会让人变成坡子。行路艰难,不可能前行长久,国之亦然!

    想到大唐现在有专门的培养文士的学校,却没有任何专门为国培养有潜力将领的地方,老一辈跟着李世民征战出来的将领们,一个个都面临老迈,而年青的将领,将来有望独挑大梁的也就这么仅有的几个能够叫得上的人而已。

    戍守边关和拱卫京城。安定国家,都少不了能挑梁的将帅之才,就这么有限的几个人,边关各处都戍守不过来。更不要说京城和大唐上下的安危了!

    处理完一天的政事,李承乾想到李世民还有意想要再次延长武举的时间,将五年延长为八年,不由的有些发愁。

    将来若是出现强兵无数,却没有能统帅兵卒的将领。这样的局面,对大唐来说,无疑更是一场灾难。

    李唐兵卒的管理,延续发展了隋杨留下的府兵制。各州府都有隶属的兵卒将领。

    李世民是怕武举举行过于频繁的话,招上来的有本事的武将苗子过多。朝廷安置不过来的话,这些人在被各大世家或者是各州府有野心的刺史给挖走。可能将来有一日会对李唐不利。

    可他有没有想过,民间有言“学会文武艺,货与帝王家”。但凡有本事的人,又有几个是真心甘于平凡的?

    何况有不少人都是春秋鼎盛,带着一身本事,想要闯出一番顶天立地的事业,好光宗耀祖,封妻荫子,锦衣还乡。

    而且有本事可以统兵打仗的人,又是有血性有冲劲,有房遗爱说过的那种险中求富贵的性子的人,既然朝廷不给他们机会,他们自然要去别处寻求可以给他们想要东西的机会,又岂会淡淡困顿于朝廷的政令?

    这样一来,反而使得朝廷流逝更多的良将能帅之才,甚至给了那些有野心的人机会,让他们可以笼络更多的人才,将来好寻机与朝廷做对。

    这个问题他不是没和李世民、长孙无忌,旁敲侧击的提过,可他们一个二个的全都主张禁武之举,觉得别的提议都不好,不等人张口,全给否了。

    李承乾一直觉得,这整治武者,就像治理河水一样,禁武无疑等同于堵塞河道,却往往使得河水更加的泛滥,给百姓和国家带来更大的灾难。

    只有用梳理河道的方法来整治武者,是武者为国所用,造福国家百姓的同时,也为自己挣取自己应得的荣誉和地位,这样才能真正的两相得意,或者是朝廷、武者和百姓,三方全都达到各得其所的满意。

    想到这些,李承乾长嘘了口气,这件事情还是先跟房遗爱几个好好商量一下,要说服父皇和舅父等人的道路,还有待徐徐图之,任重而道远啊。

    不过倒也能够理解李世民和长孙无忌等人的想法,他们征战多年,可是被那些高来高去的游侠儿给害的苦了,心下早就恼恨满满了,巴不得一棍子将那些不听话添麻烦的游侠儿全都给楔蒙,好让他们随意摆布,或者彻底将习武一途全都统归朝廷管理,也省的在朝廷的眼皮子地下养出来一些不听话的烦人跳蚤。

    西征大军的捷报传来,衣不解带的伺候进气没有出气多的冯铁匠的房遗爱,并没有将悬着的心放下,只是挑了挑眉,表示自己知道了,再无多余的表情奉送。

    去小院送消息的房崎,觉得房遗爱应该是忧心于冯铁匠的病情,并不是关心国家大事。

    冯铁匠现在的境况,真是的已经似那缺了油的灯,灯蕊上飘摇的火苗,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

    房崎张了张嘴,看到房遗爱的神情,劝慰房遗爱放宽心的话,终是没能说出口,无声的叹口气又闭上了。

    只转身叮嘱跟着房遗爱身边的两个随从,让他们照顾好房遗爱的身子,别让房遗爱累垮了就是,平日里机灵些,房崎这才安房遗爱的吩咐,回去寻找西北的地图。

    自从十天前冯铁匠昏迷被救过来之后,房遗爱就将两个孩子交给了淑儿照看,自己带着两个贴身伺候的随从搬到了小院,又向李承乾告了假,专心在小院侍奉冯铁匠,宽慰自冯铁匠病后也跟着消瘦虚弱的孙芸娘。

    房遗爱和孙芸娘两个都心知肚明,锦麒和锦麟两个是房遗爱的孩子,房遗爱必然不会亏待两个孩子。所以,自从冯铁匠意识不清之后,孙芸娘也跟着消瘦虚弱的厉害。

    房遗爱真的很怕,怕带着自己前世感情寄托的孙芸娘,也会跟着风雨飘摇的冯铁匠一同逝去。

    什么叫做蝶鸾情深,什么叫做相濡以沫,什么叫做生死相随,什么才是真正的情比金坚。

    看到矢志要陪着冯铁匠,不想让他落单,不想然受了大半辈子苦楚的他,在黄泉路上孤单,孙芸娘的心早就随着冯铁匠生命的慢慢流逝而渐渐枯萎。

    饶是房遗爱想尽办法,也无法给孙芸娘留下任何生的牵挂。

    房遗爱忍不住气恼,却又不忍心埋怨已经逝去的金铃儿,为什么会让孙芸娘猜测到锦麒锦麟两个是自己的孩子。

    若是孙芸娘不知道锦麒锦麟两个是自己的孩子的话,是不是就可以忧心一下两个孩子的将来,这样是不是就有了让孙芸娘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房遗爱很想昧下心来,对孙芸娘说,她难道就不怕淑儿有了身孕之后,将来会苛待两个孩子?又或者,淑儿知道两个孩子是自己的之后,会虐待两个孩子?

    可是看看来来回回,淑儿这些日子都是亲自照料两个孩子,并带着他们天天来小院探看冯铁匠和孙芸娘两人,着实是将两个孩子照顾的不错,完全担得起母亲的称谓。

    那些睁眼瞎说的诓人之语,房遗爱着实是没办法昧着心说出口,说了孙芸娘也不会相信。

    正是因为知道劝说无效,明白孙芸娘跟冯铁匠共生同死的执意坚决,房遗爱心里才更加的酸苦难过。

    在前世繁华缭乱的世界里,所谓坚贞的爱情,不过是大家吃饱了撑的,闲着无事打发时间的无聊游戏而已,谈情来说爱去,又有几个人真的得到过如冯铁匠和孙芸娘这边的坚贞之情?

    漫天乱飞的感人爱情故事,还有电视上满是宣示爱情美好的电影电视剧,无一不是在彰显着现实中这种可遇不可求的感情是多么的缺乏,人们对这种感情是如何渴望。

    看惯了身边人不拿爱情当回事儿,还有影视上的有些让人不耻的爱来爱去的不耻故事,房遗爱本身也并不多么相信爱情,

    也正是因为相信现实生活的满足重过情感上对爱情的需求,这才使得他上辈子一直年到三十,都没有尝过谈情说爱的滋味。

    宁肯将空闲的时间都奉献给图馆里的,也懒得跟异性玩这种浪费时间,却不能有任何物资感情回报的荒唐游戏。

    看着冯铁匠和孙芸娘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房遗爱沉默了。

    当年在利州找到孙芸娘之后,房遗爱是因为查证过,这才完全确认冯铁匠并未去世,而孙芸娘,在没有任何消息来源的情况下,仅凭着心中的感觉,就肯定的断定冯铁匠并未死去!

    而冯铁匠,也是因为心中执念于孙芸娘并未死,这才一路不畏艰辛的躲到了江南,偌大的年纪又在军中支撑了好几年!

    这得多深的感情,才能让两个没有血缘的人,心念中的感应如此的深厚?(未完待续。。)

第四一一章 心痛

    晚上淑儿带着下学的锦麒锦麟两个来小院探望冯铁匠和孙芸娘两个,知道孙芸娘和冯铁匠两人在房遗爱心中的份量。

    对孙芸娘矢志追随冯铁匠的想法和举动,淑儿更多的是感动与孙芸娘和冯铁匠两人之间的感情。

    心下也明白,若是换了现在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的是孙芸娘的话,冯铁匠也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正是因为心下明白两人的心,淑儿才更加的感动。

    床榻边给冯铁匠用温湿的毛巾洁面擦手的孙芸娘,望向闭目不醒的眼神温柔似水,脸上带着安详满足的幸福笑容,嘴里低声对不知能否听到的冯铁匠说着家常话,宛如冯铁匠依然健壮时一般。

    淑儿的眼睛有些湿润,不知道等自己老的那一天,自己和房遗爱是不是也会如此的相互执手,相互扶持。

    想着,淑儿眼含泪花的看向了满眼伤心的房遗爱,看到房遗爱黯淡的脸色,却不得不强打精神,淑儿满是心痛。

    忘了旁边除了床榻上不醒人事的冯铁匠,和不理外物的孙芸娘外,还有两个孩子在,将房遗爱的胳膊搭在了自己外侧的肩上,自己靠在了房遗爱的怀里,双手环住了房遗爱的腰,想要用自己的举动来安慰伤心的房遗爱。

    感受到淑儿的举动,房遗爱低头正对上淑儿望过来的温暖笑意,一时间心里暖了不少,朝淑儿扯了一个安慰笑容。手滑过淑儿的后背,揽着淑儿柔软的腰部,将淑儿紧紧的锁进自己怀里,下巴不停的摩擦着淑儿头顶的秀发。

    自己身边也是有人陪伴的。

    揽着淑儿。看向床榻上的冯铁匠和旁边轮椅上的孙芸娘,房遗爱心中哪种疯狂想要延续冯铁匠残喘时间,只为让孙芸娘尽可能多活些日子,让自己想办法可以绝了孙芸娘陪着冯铁匠共赴黄泉的打算,那种想法,在淑儿暖暖的贴尉着他的胸口的时候,慢慢的打消了。

    如此状态下延长寿命,对冯铁匠来说无疑是一种不人道的折磨。只为自己的疯狂和不舍,如此折磨冯铁匠,看在孙芸娘眼里又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医者天职为治病救人,延长人的寿命。

    在这种没有生存质量可言的情况下。延长病人的寿命,对病人和关爱他们的人,真的是一种善意和福气吗?

    看着灯烛下,孙芸娘瘦弱不看风吹的身子,原本的青丝在冯铁匠病卧的这几个月里。已经变得花白,而且是白发比黑发多,面色黯淡无华,而双眼却愈发的清亮。

    想想这些日子来。每每自己不肯让冯铁匠咽气时,孙芸娘眼里总是满满的慈母疼爱。眼底却有着被自己可以忽略的,被孙芸娘压制下来的心痛。房遗爱的心就发疼。

    房遗爱知道,孙芸娘的那心痛,不只是在心疼冯铁匠因为自己的固执而多受的罪,也是心疼自己不肯面对冯铁匠即将逝去的事实。

    可她什么也不对着自己说,只是不时的叮嘱来小院的淑儿,让淑儿将来好好的照顾自己,反复的告诉淑儿,自己不但是她的丈夫,更是值得她用心相待,完全可以托付一生的良人。

    每次淑儿偎在自己身边转达孙芸娘絮絮叨叨跟她说的话时,房遗爱的心总是来回挣扎,挣扎着,在没法让冯铁匠彻底清醒的清下,是不是放弃再次将冯铁匠从死亡的边缘拉回?

    看着灯烛下,闭目躺着的冯铁匠,和旁边温柔如常的孙芸娘,房遗爱吻了下淑儿的额头,将迷了眼睛的水雾憋了回去,伸手将不远处沉默的两个孩子招了过来。

    揉了揉眼里憋着水雾的两个孩子,房遗爱无声的叹息一声,低声对淑儿说道,“一定照顾好两个孩子。”

    房遗爱语气中的些微变化,将心整个放在房遗爱身上的淑儿,又岂会觉察不出来?

    听出房遗爱低沉语气中的松动,明白房遗爱应该是放弃了在冯铁匠再次踏足死亡线的时候,再次将他来回的打算,淑儿心下松口气。

    淑儿知道房遗爱心中舍不得冯铁匠,更舍不得他视若生母的孙芸娘,也不并不是淑儿不喜自己名义上的干公公干婆婆,不知孝道,而是,房遗爱不舍的举动,着实有些让冯铁匠遭罪,让孙芸娘窝心心疼。

    就连房遗爱自己,淑儿也能清晰的感觉到他心中苦闷沉痛。

    他眼神中的挣扎,淑儿能够清晰的看到。

    在她看来,只有放冯铁匠离开,才是对冯铁匠和孙芸娘,还有房遗爱都好的决定,也是对两个心里不好过的孩子的解脱。

    只是这些话,她却不好开口劝说,虽然她的出发点是好的,真的从她口里说出来的话,只怕也只会惹得房遗爱恼怒之下于她离心。

    现在房遗爱自己语声中有所松动,淑儿心下松口气,却又不免担心房遗爱的情绪。

    低头看了眼偎在自己两人身边的两个孩子,淑儿顺了顺靠近自己的锦麒被房遗爱揉乱的头发,点了点头,道,“你放心便是。”

    看了眼孙芸娘和冯铁匠,淑儿张了张嘴,道,“干娘她……”话没说完,眼里的担忧却显而易见,孙芸娘立志要陪着冯铁匠共赴黄泉,她都能看的一清二楚,房遗爱不可能视之不见。

    “照顾好锦麒锦麟,别让干爹和干娘将来,”房遗爱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艰难的说道,“走的不安心。”

    淑儿闻言点了点头,看着孙芸娘和冯铁匠两人,眼里的泪水憋不住,无声的流了下来。

    两个孩子也到了懂事的年纪,空气中压抑的气氛,房间里渐渐消失的生机,还有房遗爱的情绪变化,以及现在他和淑儿两人之间对话的含义,两个孩子都听的明白。

    两个孩子,脸色木然然的伏在房遗爱和淑儿身边,眼里不停的滴了下来。

    知道两个孩子心思敏感,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劝慰,两个孩子心中还有有些耿耿于怀,觉得冯铁匠现在一病不起直入膏肓的事情,跟他们当初兴起和冯铁匠在雪天里玩耍有关。

    看来两个孩子还需要再好好的开导,房遗爱和淑儿交换了下眼神,淑儿点点头,表示会好好的劝解释慰两个孩子,让房遗爱放心。

    叮嘱房崎一路照顾好淑儿和两个孩子,送走了淑儿一行,房遗爱给冯铁匠全身擦洗过之后,侍候孙芸娘在冯铁匠床榻对侧加的软榻上安置。

    回到外屋自己临时安置的窄榻上,房遗爱耳朵里警醒着里屋孙芸娘冯铁匠两人的动静,就着拨亮灯烛的火光,房遗爱取出房崎找来的西北地图,在灯烛下打开来看。

    细细的查看着地图上大唐西北的地形,还有薛延陀以及周边的地形,想着之前捷报传来的大捷地点,房遗爱疲惫暗淡的面色也不由的有些变色。

    房遗爱此时有些无法怀疑以前听过看过的故事话本,大唐此次大捷,有很大可能是薛延陀那位将军在示敌以弱,以便诱敌深入的计策!

    专等着这么些年已经养成高高在上,万事顺畅的李世民,带领大军深入薛延陀之后,再来个瓮中捉鳖,关门打狗,打算将李世民这位大唐天堂的国君围困无援之后,在困顿之际捉住,好作为抬高身价,从大唐分割利益好处的筹码!

    房遗爱低声咒骂几句,面沉弱水,鞋都没穿,光脚跑到正房门外,叫过来两个跟着在小院伺候的随从,匆匆写了封信,交代了两人几句,让一人拿着信去了秦琼府邸,另一个回房府给房玄龄交代一声。

    两人走后,房遗爱还是有些不放心,在屋里来回走来走去,想去东宫找李承乾,却又不放心孙芸娘和冯铁匠两人。

    害怕冯铁匠在自己睡梦中离世,孙芸娘放心不下,是以自冯铁匠病体沉重以来,睡眠极浅。

    房遗爱在外屋的动作虽然小心,却足以惊醒浅眠的孙芸娘。

    听着房遗爱来来回回,极不安稳的脚步声,孙芸娘明白房遗爱可能是遇到了什么愁心的事情。

    想到今天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也就是房崎来传皇上御驾西征,首战告捷的消息。

    难不成西征首战告捷,这里头有什么不对吗?想到这几年在长孙皇后宫中也常见到李世民,底层打滚多年的孙芸娘,也能清晰的感觉到李世民渐变的性子,倒是觉得首战告捷有说头,也不是没有可能。

    国家大事她虽然帮不上什么忙,可她是个失去过孩子的母亲,自然不能在知道上头决策出现错误的时候,眼睁睁的看着大唐那么多的热血儿郎们一个个冤枉的葬身沙场。

    看了眼床上呼吸平稳的冯铁匠,孙芸娘掀被子在床榻上坐起身来,朝着外屋将房遗爱叫了进来。

    “是不是边关的事情有什么不对?”不待房遗爱回答,孙芸娘继续说道,“事关国家安危,有事你赶紧去办就是。娘是失过孩子的人,知道失去孩子对一个母亲的打击有多大。并不是每一个失掉孩子的母亲都能向干娘一样,能再遇上像你这样孝顺的孩子。去,家里不会有事。”(未完待续。。)

第四一二章 挣扎

    孙芸娘态度坚决的将心思纷乱的房遗爱往外撵,房遗爱也实在担心李世民等人上了敌军将领的当。

    师傅有事,弟子服其劳。房遗爱匆匆让人连夜将已经入睡的洛子渊叫了,让他替自己守在孙芸娘和冯铁匠两人旁边,这才稍稍安心的离开,赶往东宫。

    在皇城门口遇到了匆匆赶来的秦琼和房玄龄两个,三人联阙叩开了宫门。

    没有大事的话,以秦琼和房玄龄稳妥的性子,断不会连夜叩开宫门进宫。

    冯铁匠随时可能撒手人寰,而心伤的孙芸娘也可能随时跟着冯铁匠离开,这个时候,不是推脱不掉的大事,关乎大唐社稷根本的事情,李承乾相信,房遗爱不会随意离开冯铁匠床榻半步!

    现在,这样不可能会叩宫门的三人,竟然一起连夜叩开宫门,可以想见事情严重到了什么地步!

    才刚躺下歇息的李承乾,连衣服都没顾得上穿,套上鞋子,被李清追着给他披了件外袍,就急急的出了寝殿,将三人由大殿带进了东宫的房。

    房遗爱和秦琼两个都将随身带来的地图摊开,房遗爱见秦琼手里的地图比自己的要详尽不少,便收了手里的地图,跟大家着秦琼手里较为详尽的那份地图。

    “多科城背靠阔延海,西侧是戈壁沙漠,东侧为山岭,也就通往大唐的东南面的地势还算平稳顺畅。”秦琼疲惫的房遗爱没有说话的兴致,也为了增加在太子面前的可信度。便指着地图上捷报传来的攻下的城池,介绍道。

    李承乾相信,秦琼和房遗爱都带着地图,不是来宫里专门给他科普地理知识的。八成应该是觉得李世民此次西征如此顺利的首战大捷,其中存在让人担忧的疑点。

    此次首战告捷的捷报传抵京城,李承乾看到捷报的第一印象是,大唐五万精兵打散对方四万兵马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更何况又有御驾陪同以壮士气,不觉得有什么值得过多注意的地方。

    现在在秦琼的讲述下,李承乾想起那封捷报,越想越觉的有些地方好像不对。这一战赢得也有些太过轻松了,而且,灭敌的人数也有可以之处。

    此战获胜的大唐军卒,损失数量尚且在三千之数。而敌军的损失,好像听送捷报的传讯兵说,满打满算下来,好像还不足唐军损失人数的一半!

    损伤小,就说明薛延陀的兵卒完全有抵抗唐军。收住多科城的实力!可是薛延陀的将领却在有抵抗之力的情况下弃城而逃,难道说敌军的将领是害怕李世民的威名,唐军的强悍?还说敌军大将是处于爱护士兵的良好操守?

    这种说法说出去,谁会信?

    他们既然敢冒犯大唐。捻扯大唐的虎须,又岂是会被有天可汗之称的唐王李世民御驾亲征的名头给吓到?

    他们的将领若是真的爱护士兵的话。又岂会无缘无故的挑起大唐和薛延陀的两个战事?

    在这个时代,哪一场战事不都是拿人命来堆切胜利的么?爱兵爱民的人。会无缘无故的主动惹事征伐?哪怕理由和借口说的再美好,也掩盖不了挑起战事之人的自私与嗜血!

    是以,李承乾即便没上什么大的战场,也能通过秦琼一字一句的介绍,和追寻蛛丝马迹的猜测,能够想像得到李世民西征首战的情形。

    又酸人们的吹捧,又有程咬金和尉迟恭两人的相互制衡,受到酸人们牵扯的褚遂良一个人,根本是势单力薄,根本劝不住李世民!

    依照这两年李世民有些得意忘形的迹象,不难猜出李世民为了胜利而胜利,进而忽视掉胜利掩盖下的阴谋,只当他还是十几年前那个驰骋疆场统帅千军的军王秦王殿下!

    每多听秦琼沉声说一句话,李承乾的脸色就愈发的严峻,眼里的焦急担忧全都没了遮掩的心思,身上的困倦之意也被一扫而空,后背甚至出了一层冷汗。

    心中很想非议李世民几句,多年来受到的“子不言父之过”的教诲,还是让李承乾没能在心下过分唠叨。

    想到那鲜活的五万大唐儿郎们,可能因为李世民这次的好大喜功,而被连累的困顿在多科城,被人截断粮道生生的困顿饿死不少,李承乾心中憋闷的这口气就压不下去。

    “父皇是带着先头的五万精兵先行赶往边关,”李承乾不无忧虑的说道,“因传来的是捷报,传讯兵按照以往的规定,并不是八百里加急,而是寻常的日行三百,并且各处传达喜讯,路上至少多耽搁了五日时间!”

    秦琼、房玄龄和房遗爱三人又何尝不知道大唐的这一传讯惯例?三人也忍不住心下发苦。

    只盼望敌军想要玩个大的,不会这么早就吃下大唐的五万兵马。

    只是,这可能吗?

    战场上的计谋,在取得完全确定的最终胜利之前,根本就多是一环套一环的连环计策,中间施展的节奏一旦被人打破的话,只能另换法子来算计敌对之人,若不能及时反应出来的话,很容易被人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敌军大将根本不不可能给大唐上下多少时间,让人去发现他们败北不过是假败,只为诱敌深入多吞下一些将来讨价还价的筹码而已!

    东宫房里一片寂寂,只有燃烧的灯烛在发出滋滋啦啦的声响。

    战场上的情况几乎每时每刻都可能出现戏剧性的变化,更何况是五天之久!

    五天的时间,说不定随着李世民一起攻进多科城的五万儿郎,现在已经被敌军围困在了多科城,进出不得,只守着固有的粮草,在敌军百姓的城中奋战。

    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心下即便有怨,也不敢埋怨真正发号司令的皇帝陛下。在百姓眼里,皇帝是天子,上天之子又岂是他们这些凡人可以非议埋怨的?那还不得招来天谴。

    估计差不多不出五天的时间,西征军中就得传来求救的消息。

    即便粮草没有在战中损毁,没有被敌军找到粮库刻意烧毁,西征军所携带的粮草,一旦被围困多科城,即使是省吃俭用,也不足以维持二十天!

    秦琼和房遗爱等人,现在只希望敌军大将不想损失太大,对多科城打算围而不攻,还以逸待劳,平稳的拿下李世民等人。

    只要敌军不攻城,军中上下的体力消耗少些,从牙缝里抠省出粮食,说不定还能多支撑几天,让援军赶紧感到。

    可是,现在面临一个问题,对于西征军的情况,房遗爱秦琼等人都是臆测,手里并没有多少证据消息来证实这一猜测的真实性,所以,要不要现在下令派出援军,是一个很值得探讨的问题。

    若是前方有惊无险的渡过了房遗爱秦琼等人臆测中可能出现的危机,而留守京城的人偏又派出了二路大军,帝王多疑的李世民心中会作何感想?

    那些本就爱搬弄是非来彰显自己的博学多识,和智慧超群的酸人们,又会惹起什么样的风雨是非来?

    若是不派出二路大军前往救援的话,万一李世民真的在多科城出了事,大唐西征上下的兵将大臣和皇帝,全都落入薛延陀的手中,这些年来建立的大唐威严何存?

    就连大唐境内才被压下去的有异心之人,也会如雨后春笋般,一个个的再次拔尖冒出来。

    一旦到了那个时候,大唐觉得会陷入水深火热的内忧外患之中,好不容易才安居几年的百姓们,又要开始痛苦的流离失所,不停迁徙以躲避战事。

    李承乾眼神不停的变换着,来回衡量着到底要不要派出二路大军,派与不派之间,于自己的得失有哪些,于李唐江山的得失又有哪些,李承乾不得不思量清楚。

    光是自己那些个蠢蠢欲动的叔叔弟弟,李承乾也不能行差踏错。

    秦琼在得知当初李世民留他在京城镇守的用意之后,就歇了想要领二路大军西征救援的心思,此刻却不得不思量着合适带兵出征的人选。

    侯君集是第一个被秦琼排除在外的,当初就听闻尉迟恭夺了帅印的事情传到侯府,侯君集就砸了被他当成摆设的房,口里更是污言不断,秽语不停。

    秦琼倒是希望房遗爱能够前去,不过看到房遗爱的样子,还有冯铁匠没几天活头的事情,也只能叹口气暂时按下让房遗爱带兵出征的念头。

    冯铁匠等不得西征回来,若是臆测为真的话,皇上那里的救援有何尝有时间等得到冯铁匠咽气?

    李承乾为难,秦琼为难,房遗爱也在去与不去之间挣扎,在国与家之间徘徊。若是孙芸娘知道房遗爱心中挣扎徘徊的话,房遗爱相信,孙芸娘定会赶他带兵前去。这也是让房遗爱窝心,难以定夺的原因。

    房玄龄看了眼各自纠结的三个人,心下叹气,却也不能在这事情上帮三人出主意定夺,却是料定了李承乾会同意派人带兵去救援,心下依然开始盘旋开了筹集粮草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四一三章 人选

    就在房遗爱挣扎在,是带兵西去战场,还是尽量多停留几日为冯铁匠送终,李承乾那里已经长吐一口气,有了决断。

    不管臆测是不是真得会出现,不管是为孝道还是为了李唐的江山,李承乾都不能让李世民出事!

    二路大军提早派出一天,就能多争取一天,西征大军就会少些危险,大唐也少些损失!

    至于李世民会不会怀疑他别有用心,李承乾心下叹了口气,现在已经顾不得这些了,只有在派军之后,去长孙皇后那里好好的将利害关系跟她详细的说道说道。

    只要母后明白自己是真心关心父皇,关心李唐江山,关心西征将士,相信父皇的疑虑,母后自会帮自己慢慢的化解掉。

    在现在没有边关求救的急报抵京的情况下,要派出二路西征军的真实原因就需要掩盖一下,不能惹出任何恐慌事端出来。

    去年才败北的百济、扶桑和倭国三国的使者也都在京城,若是李世民御驾亲征的西征军的首战就落入了敌人圈套,在外围观望了许久的三国使者,其对大唐臣服的态度,定然会有所变化!

    再一个,既然要瞒着上下,不让人猜出二路大军西征的真正原因,这统帅二路大军的人选,着实需要好好的斟酌。

    想着,李承乾看了眼满眼血丝的房遗爱,心道,若是真的没有别的合适的人选的话,少不得要让房遗爱再次陪着自己担骂名了。

    只是。冯铁匠和孙芸娘两个,着实……

    “房大人,粮草可能在短时间内调集充足?”心下既然已经做的到万一的时候,让房遗爱只能舍孝尽忠了。李承乾深深看了房遗爱一眼,将话头问向房玄龄。

    “现下京城可以随时调集五万大军一月的粮草,缓上三五天的话,也可多调集半月的粮草。”房玄龄心下盘算完毕,毫无阻滞的答道,不愧是李世民如何都舍不得换掉的合格户部尚!

    李承乾点点头,对于房玄龄的业务熟念很是满意,现下所剩的就是要确定由谁人挂帅出征的事情了。

    二路大军派出去的统帅之人。在朝堂上下并不了解详情的情况下,少不得会被人归为投靠太子的人,更会被人按上去前线白抢军功的大帽子。

    若是所派之人受不住这种委屈的话,二路西征军别说到时候建功了。不被人平白的再次吃掉就不错了。

    是以,人选不得不慎重。

    而且,所选之人,还必须是几人都信得过的,不然。也容易出乱子。再者,辅佐自己监国的几个朝中重臣,这件事情也必须给他们透个气,免得明天朝堂之上出言阻止的话。事情就更烦乱了。

    揉了揉眉头,李承乾看了眼拧眉思索的秦琼。知道他也在为人选的事情发愁,也就没再这个当口出声询问他。

    房遗爱一杯杯堪比黄连的苦茶入口。这才强撑着没有闭眼睡过去,顶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有些呆滞的等着三人开口商议事情。

    李承乾等人也知道房遗爱这十天的时间是如何过来的,他能率先意思到西征大捷中可能存在猫腻已经很难得了,谁也不忍心再逼着他去思考派谁出征合适的事情了。

    趁着李清亲自进房上茶水点心的时候,李承乾让李清找人拿来一条毯子,勒令房遗爱先去房里的软榻上合下眼睛,等晋语将长孙无忌、杜如晦和魏征三个接来,再行商议接下来的安排。

    房遗爱自然也明白,因为李世民对军队看的尤其严谨,真正可以担当大任,能挑起大梁的将领们,一个个全都是李世民的人,根本不会轻易参与到争储之事中去。

    李唐的江山,在李世民百年之后,无论是谁继位,在继位者培养的军中新星尚未成熟之前,断不会轻易挪动他们,一个个将领们看的心里透亮,这才能稳坐鱼台看戏。

    也是因此,除了掌军的那几个王爷外,李唐皇室的人除了法定的私兵之外,没有人能够拉的动军中高层的将领为己用,就算是堂堂太子李承乾也不例外。

    像之前齐王李佑见缝插针,拉拢过去的也不过是军中中下层的将领,而且还是没多少本事进而不得志的人。

    在没有边关求救的急信,这个时候统兵出征的二路元帅,无疑会落人不少口实,背负不少的骂名。

    房遗爱心下明了,在没有合适的人选的情况下,这个顶缸的人,十有**会落在自己头上。李承乾刚才的眼神,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自己现在这个情况,连着十天都没怎么睡好觉,单纯是守着冯铁匠夫妇的话,凭着自己多年养成的医者本能,遇见急救别管再困都能瞬间清醒,倒也不会出什么岔子。

    可要是统兵出征的话,在没有充足休息的情况下,房遗爱无法保证自己的大脑能够清晰的做出准确判断,体力能够支撑自己阵前厮杀。自己明白自己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是以,在李承乾令他在房软塌上睡会儿的时候,房遗爱点了点头,没有任何负担的就和衣躺了上去。

    躺下之后,房遗爱的人就已经睡熟了。

    轻微的鼾声响起,在寂静的深夜里,异常的清晰。

    正在挨个筛选适合领兵人选的秦琼,被房遗爱的鼾声惊醒,扫了眼房里的情形。

    李承乾望着睡着的房遗爱,目光深邃,似在不停的思量着什么。

    秦琼也能猜测到,怕是没有旁人可以替代的话,少不得太子会让房遗爱统领二路大军。

    房玄龄朝李承乾拱了拱手,无声的请了罪,这才宽解外衣,给房遗爱搭在了身上。

    看着儿子沉睡的疲累容颜,房玄龄心下除了心痛叹气之外,也无言可说。

    早在当年监狱里房遗爱与金岳川的对话传进李世民耳朵里之后,房玄龄就料到李世民会将房遗爱握在皇家的手里。

    在李世民选定房遗爱给李承乾当伴读的时候,房玄龄明白,李世民是真的打谱好好培养太子李承乾,好让他将来继位。

    同时,心下也了然,若是太子有什么难处的时候,房遗爱也无疑是用来替太子解决麻烦的存在。

    侯栾沛的事情是如此;利州之事是如此;为使太子地位更加稳固,竭尽全力救回长孙皇后亦是如此;就连太子妃娘家和侯府的摩擦,也是房遗爱尽力周旋。

    现在,无疑房遗爱也是一个最佳的可以推出来吸引人眼球,招惹人嫉恨的人选!

    大儿子的事情是他的疏忽,而二儿子现在的,甚至可以说在房遗爱入了李世民眼之后,他的事情就不是他房玄龄可以说了算的。

    坐在房遗爱身旁,看着房遗爱的睡颜,房玄龄一直挺得笔直的脊背,此刻竟然显得有些佝偻苍老。

    看着房玄龄和房遗爱,李承乾目光闪烁,缓缓吐了口,移开了自己的目光。

    秦琼看到房玄龄有些佝偻的脊背,心下感慨,原来不知不觉中,自己这些人真的已经老了。

    目光从房玄龄花白的头发上,移到了软塌上躺着,身子有些伸不开的房遗爱身上。

    是啊,下边的小崽子们都已经成才,可以自己扛事了,自己等人又如何会不老啊?

    想到自己那已经当爹的儿子秦怀玉,秦琼欣慰之余,眼睛不由的一亮,或许,可以试着说服太子等人,让怀玉这次替遗爱统兵出征?

    只是,沙场无恩情,刀枪不长眼,敌军也不是吃素的,怀玉他行吗?秦琼的眉头又拧了起来。

    若不是李世民严令让他守好京城,秦琼真的很想自己统兵出征,也省的像现在这样为个统兵的将领人选而发愁这老半夜!

    李清敲敲门,抱着毯子进来,房玄龄这才重新披上自己的外衣,将毯子给房遗爱盖好,边边角角都仔细的掖好。

    他不是不相信儿子的本事,只是沙场无情,向来是吞噬人命的所在,能从战场上活下来的人,靠的不仅仅是自身的强悍本事,还有老天眷赏的过人运气。

    就像他早前给房遗爱说过的,房家已经毁了一个儿子,他房玄龄真的赔不起第二个儿子了!

    在思量筹集粮草之余,房玄龄也像李承乾和秦琼一样,将能够出征也适合这个时候统兵出征的人,仔仔细细的过滤了一遍,排除来排除去,筛选到最后,猛然发现,最最适合的人无疑就是自己的儿子。

    得出这个结论,房玄龄心中说不苦是不可能的。

    即便心中发苦,即便万般不舍,若是真的提出来让房遗爱顶着骂名嫉恨领兵的话,却仍旧有无数个理由,让房玄龄只能点头答应。

    看着房遗爱的睡颜,房玄龄不停的在心下说服自己,儿子一定会活着回来!定然不会有事!

    松洲之战,在侯君集的多次算计之下,儿子都能够化险为夷,这次应该也不会例外。

    说服的话虽然在心下说了千万遍,心中那份对儿子可能将要面对的情况,担忧却是不减反增!(未完待续。。)

第四一四章 无理

    进入东宫的各处宫门值守的人,全都被晋语奉李承乾的命令,下了严厉的禁口令!

    晋语动作俐落的将长孙无忌、杜如晦和魏征三人,悄无声息的接进了东宫。

    在进入李承乾的房前,竟然听到房里传来了清晰的微微鼾声,长孙无忌三人不解的相视一眼,眼里依然存了些微的不悦和不满。

    晋语不了解详情,只说奉太子之命,有急事请三人尽快入宫,有要事相商。

    听闻太子有急事相商,根本不能等到天亮之后上朝,三人几乎是从被窝里爬出来,套上鞋子,抱着衣服,一路跑一路穿,上了马车仍旧在整理衣服仪容。

    现在可好,三人急巴巴的赶来,连穿衣服的时间都没有浪费,来到太子的房前,竟然听到了里头传来的鼾声!

    即便三人心中体谅太子最近的辛苦,不停的在心下告诉自己,按太子往日行止不会如此无理,应该是真真的累极了!心下还是生出了一种被人耍弄的愤怒!

    魏征本来就严肃的脸色,此刻更是阴沉的吓人。

    他掌管的不只是御史台,更有太子东宫的詹事府!而他也是负责教导太子人员中的一员!

    哪怕太子是真的累极了,可既然叫了大臣星夜来东宫议事,就应该让自己清醒一下,怎会做出如此辱臣的举动?

    心中火阙难抑,朝堂上都干跟李世民直接顶着干的魏征。黑着脸也顾不得敲门等李承乾应允了,直接在杜如晦伸手拦截之前,砰的一声将李承乾房的大门给推开了。

    “谁!”一声厉喝出口,房遗爱的人已经直挺挺的在软榻上坐了起来。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锋利的扫向了声音发出的方向,沙场征伐的戾气自然而然的带了出来。

    李承乾、秦琼和房玄龄三人,先是被魏征猛然推门的声音给惊了一下,接着又被房遗爱的举动给吓了一下。

    看到正对着房大门的软榻上房遗爱的样子,也就沙场厮杀惯的秦琼,即便是在京城荣养了多年,仍旧见怪不怪。反而心中升起一股熟识的兴奋之意。

    其余几人,心中都忍不住有些怦怦直跳。

    推开房抬脚进来的魏征,正好对上房遗爱血红的双眼,当时心脏就漏跳了一拍。从脚底心窜上来一股凉气,直透心扉!

    因为有魏征在前头遮挡,长孙无忌和杜如晦两个,并未看到房遗爱凶戾不满的样子,倒是比魏征的情况好了不少。

    “是魏大人。”房玄龄上前两步。赶紧挡住了房遗爱和魏征对视的目光,朝房遗爱轻声说道。

    看到熟识的房玄龄在眼前,房遗爱收敛了自身的气息,揉了揉没睡醒发胀的脑袋。还有发涩的双眼,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等魏征、长孙无忌和杜如晦三人被李承乾招呼进来之后。房遗爱也算是彻底的清醒了过来,想起了自己是在哪里。为何会在这里。

    李清也赶紧搬了些杌子进来,重新上了茶点之后,安静的退出了房,和晋语两个带人守在房前后不远处。

    看到房遗爱睁着满是血丝的眼睛,和房玄龄相携走了过来。

    魏征仍旧有些惊魂未定,看了眼房遗爱,有些不安的在杌子上挪了挪身子。

    长孙无忌打量了房遗爱一眼,将目光转向李承乾,似在对李承乾说房遗爱有些恃宠而骄了,竟然敢在商议大事的时候,酣然在太子房的软榻上入睡,这也太没有规矩了些。

    自己舅舅想些什么,这么多年的亲近接触,李承乾也能猜出五六成,一边招手示意房玄龄房遗爱父子赶紧坐过来,一边轻轻朝长孙无忌摇头,表示房遗爱是自己让他睡的。

    而长孙无忌却将李承乾的微笑摇头,给理解为李承乾并不责怪房遗爱,让他也不要纠缠此事。

    当下,长孙无忌看向房遗爱的目光里,一丝不善光芒一闪而过,继之的沉沉思索。

    托侯君集的福,让房遗爱在松洲之战时养成了一个习惯,即便是再如何的疲累,自身的感知都会敏锐的去扑捉周围的些微变化。

    房遗爱在软榻上小睡了一会儿,整个人虽然疲累依旧,却比之之前缓解了一些,感知也比之前敏锐了不是一星半点儿,对于长孙无忌望过来的目光里的一闪而过的不善,房遗爱清晰的扑捉到了!

    因为冯铁匠将逝,而孙芸娘有矢志陪同冯铁匠而去,如何也劝解不开,房遗爱心中的压力苦闷可想而知。

    不久前,李承乾的举动又暗示房遗爱,说不定明天朝堂上任命的二路西征军的统帅会是他,让房遗爱心中难免烦躁更盛。

    再加上刚才又是被魏征推门的声音给惊醒的,房遗爱心下未免窝火。

    现在的房遗爱,可以说是一个杀伤力巨大的人形火药桶,脾气坏到了极点,但凡有些超越房遗爱底线的东西,足以引爆房遗爱心中的所有火气!

    若不是房遗爱还能清醒的顾及到李承乾和房玄龄等人,长孙无忌被房遗爱捕捉到的那丝不善的眼神,足以让房遗爱将他扁成猪头,让他的头脸和他的身材形成绝配!

    扶着房玄龄落座,房遗爱在自己坐下的时候,回给了让自己不舒服的长孙无忌一个无情的冷然眼神。

    房遗爱的眼神,在长孙无忌看来,无疑是在挑衅!

    长孙无忌眉毛一挑,难得完全睁开的双眼,微微的一眯,眼里带着精芒迎上了房遗爱的目光。

    之前因为知道历史上房遗爱是长孙无忌算计死的,房遗爱心下本能对长孙无忌有些忌惮,多少都会避免和长孙无忌独处和对视。就连虞世南死前也不忘留让房遗爱防备长孙无忌,房玄龄和杜如晦更是多次明里暗里提醒他,对待长孙无忌的时候要多留个心眼。

    什么忌惮,什么防备,什么留心,心情不爽到极点的房遗爱,已经将这些全都扔在了脑后,血红的双眼带着渗人的冷芒,毫不畏惧的跟长孙无忌的眼神展开了交锋!

    房遗爱经过多少厮杀,杀掉了多少人,却并没有杀过无辜的人,一个个全是敌人,是以,房遗爱身上戾气虽重,却并不影响他双眼的清明!那种渗人的冷然眼神,自然带着一股的无畏与刚正。

    被长孙无忌算计死的人,比之房遗爱杀掉的人不知多了几倍许,又见识过战场的血腥,长孙无忌的心早就被磨砺成了坚硬的花岗岩,即便杀得人中有不少的无辜,也引不起长孙无忌心中的波动。

    两人眼神毫不退让的交锋,在场的人个个都是有着七窍玲珑心的人,自然能够觉察到。

    众人心中也能猜出,估计是心疼太子的国舅爷,看到房遗爱竟然如此没有忌讳的在太子面前睡房软塌,觉得房遗爱对太子不敬,这才发难。

    而房遗爱呢,估计是觉得自己无错,这才无畏无惧的毫不退让。

    魏征忙着抚慰自己受惊的心脏,并未有任何举动,只是小心的留意气氛的变化。

    而房玄龄、杜如晦和秦琼三人有些不悦和戒备的目光,却已经微不可查的扫了眼长孙无忌。

    李承乾头疼的皱眉,有些想不明白,明明是叫大家来商量国事的,怎么还没谈正事,自己的左膀和右臂就开始了莫名的眼神较量?

    李承乾看了眼场中的情形,少不得张口就房遗爱在自己房睡觉的事情,向后来的三人解释一番。

    李承乾解释的清楚,房遗爱是被他下令,勒令房遗爱在软榻上休息的,不怪房遗爱对储君不敬。

    长孙无忌眉毛微动,没事人般收回了目光,并没有多余的表示,脸上也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

    在长孙无忌收回目光后,房遗爱才缓缓瞌下了眼睑,遮掩了眼里血丝与冷芒,却也并未恢复往常的憨厚无害,心下已然存了对长孙无忌更深的戒备。

    插曲过后,李承乾将话题引向正事。

    秦琼受累将事情大体说了一遍,也顺便解答了一下杜如晦、魏征、长孙无忌三人的一些怀疑不解。

    “秦将军,你能有几成把握判定皇上可能被困多科城?”长孙无忌沉吟良久,手指在腿上有规律的敲动,严肃的问向秦琼。

    若是秦琼把握低的话,并不排除长孙无忌会阻止派出二路大军的可能。

    皇上早年带兵经验丰富,虽然养尊处优了这么些年,却并未老迈,仍旧是春秋鼎盛,他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是以,长孙无忌心下多有怀疑,怀疑秦琼是在寻机给人机会抢功。

    看看秦琼提出的两个西征统帅的人选,一个就是在座的房遗爱,另一个就是秦琼自己的爱子,并不算是太过出彩的秦怀玉!

    只是这两个人选,就由不得长孙无忌多想!

    若真是皇上西征被困多科城的话,派出这两个年轻的并未统帅过这么多人的房遗爱和秦怀玉两人,如何能担得起如此大任?他们真的能临危不乱救下皇上等人?

    李承乾和秦琼等人之前的顾虑,长孙无忌也有,只是刚才房遗爱和他对视的眼神让人不舒服,让他有些多想。(未完待续。。)

第四一五章 选定

    与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秦琼和魏征几个达成协,次日朝堂之上,李承乾力压一片反对之声,态度强硬的派出了二路西征大军。

    不知道是为了让人以为秦琼父子也上了太子的车架,还是心下仍旧不满房遗爱酣睡太子书房的事情,又或者是不想房遗爱现在军功过高,将来李承乾不好掌控,总之,长孙无忌紧咬着李世民出征前用来驳回房遗爱随军出征的理由,力阻房遗爱领兵!

    对于长孙无忌态度坚决的不让房遗爱出征之事,李承乾不着痕迹的看了看双眼带着精芒,有理有据的长孙无忌,又扫了眼闭目养神,面上除了未曾缓过来的疲惫之外再无他色的房遗爱,压下心里对长孙无忌的一丝不悦,面色不变的听着几人争辩利害。

    李承乾虽然倾向于让自己最为信任的房遗爱领兵,到时候房遗爱军中声望再上一层楼,也方便将来自己继位时能够顺利接掌兵权,帮自己帮自己收拢军中可用之才。

    不过,魏征思量良久说的话,也不容他不上心。

    若是退一万步讲,李世民此次西征真的一去不回的话,远在属地的那些叔叔兄弟会不会闹事不说,单是京城就有两个不省心的弟弟。

    既然齐王李佑能够想到拉拢负责京畿安危的四卫中的将领,久居京城,且在仕子中声誉还不错的嫡亲弟弟魏王李泰,又怎么会没有这些小动作?

    一旦李世民出事,这两个弟弟不会发难?

    自己的太子妃可是说过,宫里小动作不断的可不仅仅只有儿子在京城的阴妃娘娘,就连娘家杨氏一族败落,儿子被发往利州的杨妃娘娘,也不是个让人轻省多少的人。

    不管京城外头如何,单是京城的这两个弟弟发难的话,齐王李佑自己可以不留情的处置·可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弟弟魏王李泰呢?

    长孙皇后为了稳固他这个太子之位,没少耗费心血,他心里都记着呢,也明白母后是他早年地位稳固不摇的真正原因所在!

    若没有母后在·相信,在李泰和李恪两个优秀且会讨得父皇欢心的弟弟的比对下,说不定自己的储君之位早就被废除了!

    母后所求不过是自己兄弟手足能和乐相处,不要重蹈父皇和皇伯皇叔的血腥悲剧,这一点自己心里一直都明白。唉,也正是因为一直都明白,所以不想让母后担心失望·这才次次退让李泰。

    是以,魏王李泰真的要是撕破脸皮发难的话,单是顾虑到母后的情绪,李承乾也不好对李泰出手。

    真到了那种境地的话,小九李治也只能是用来安慰母后,却不足以抵挡李泰,真正能够制的住,也敢收拾李泰的人·有且只有李泰从下到大过节深厚的房遗爱了!

    无论是打骂擒拿,对母后有救命之恩,又是皇家女婿·且是朝中之臣的房遗爱,有他出手的话,无论什么样的理据借口都能说的过去,也不会让母后的情绪在大伤之后过于波动。

    也许,用秦怀玉来遮掩耳目,比派房遗爱去,更加合适?

    至于另一个存于京城的,潜在的不安稳因素侯君集,一来有秦琼坐镇,再者还有在府里荣养不出的李靖在·李承乾相信,他侯君集翻不起多大的浪花来。

    事涉亲子,秦琼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下两人各自领兵的利弊,便闭口不言,不好多做论述。

    秦琼的用意,相交多年的房玄龄自然明白·他是在用自己的亲子,来帮房遗爱分担风头。

    房玄龄目内的亮光一闪而过,不着痕迹的看了秦琼一眼,除了关于粮草调配的问题外,人选定夺一事,绝不插言半句。

    至于房遗爱,领兵出征是忠,不领兵出征是为了孝,所以无论出征不出征,房遗爱都不会有太大的过错,相应的,在几人看来,他老子都不发表意见,他的意见自然也可以忽略不计。

    如果不是顾虑到边关可能传来的求救消息尚未抵京,这个时候领兵出征的人少不得要背负骂名,被人误解一段时间,房遗爱心下还真的希望秦怀玉能够领兵。

    秦怀玉一身的本事,比之自己和薛仁贵,那是只强不弱,一对双锏舞动灵活,俨然得了秦琼七八分的真传。

    平时看着有些不爱说话,其兵法韬略却是不弱。

    若不是因为自己是魂穿而来,房遗爱觉得,若是自己真的是土生土长的大唐人的话,自己除了身骨好学武快之外,还真没有多少资本够格和秦怀玉称兄道弟。

    是以,这次秦怀玉领兵出征的话,与他而言,也无疑是在军中大放光彩的一个良机。

    在长孙无忌力主,魏征话里话外全是赞同,杜如晦默认的情况下,李承乾思量清楚其中的利之后,拍板定下来由秦怀玉领兵出征,让牛进达陪同辅佐,再由魏征随军监督。

    不过大家都明白,魏征出任督军,并不是真的派过去督军的,而是,咳咳,而是去和褚遂良一起好好的看住李世民的,免得二路大军抵达后,皇上脱了险境,再次插手军中事务,独断乾纲。

    房遗爱可以想象的到,到时候李世民跳脚憋屈的情形,每每被魏征板着脸激怒,却被褚遂良拦下的情景。

    再者,有了牛进达在中间和稀泥,再加上吃了这么一次亏,还损了这么多的大唐儿郎,尉迟恭和程咬金两个还有心思互相揶揄,少不得三人会一起给李世民来点儿憋屈不能发泄的事情来。

    嗯,想来被李世民指明带去的那些个酸人们,嗯,自此之后,日子不会太好过吧。

    天亮之前,出兵的一切事宜被几人利落的议定,安置好,因为房玄龄几人有些细节的东西和后继的事情要商议,再加上天亮之后还要上朝,便被李承乾留在了东宫一起用早膳,好结伴上朝,也省的露了消息。

    房遗爱见没了自己什么事儿,赶着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告辞出宫,悄默声的离了皇宫。

    当然,出去之后,房遗爱没忘了让人给各府的人报个平安。

    房遗爱拐了趟自己的府邸,让房崎亲自去给军营里练兵的秦怀玉送去了消息,连淑儿的面都没见,就急急的赶回了小院。

    没有惊动外间睡着的洛子渊,房遗爱悄悄的进了里间。

    “没事了?”看到房遗爱疲惫的神色不复之前的烦躁,孙芸娘悄声问道。

    双眼仍然认真的看着房遗爱的眼睛,孙芸娘不希望房遗爱为了自己夫妻二人,而毁掉自己的前程,虽然他的前程想要毁掉,一般二般的也没那么容易。

    “都妥当了。”房遗爱脸上挂上无事的浅淡憨笑,低声说道。

    即便忧心边关,担心国事,房遗爱也不想孙芸娘看出什么。

    她既然打定主意与冯铁匠生死与共,自己劝不回来,那就让她顺顺当当安安心心的走吧。

    伸手给孙芸娘掖了掖被脚,眉眼低垂,房遗爱掩下了眼里的伤心。

    孙芸娘点点头,抬起明显枯瘦的手掌抚摸着房遗爱算不上英俊,却不失男人味儿的脸庞,目光柔和慈爱。

    自己的男人因为没有两全之法,在两个让他折服的男人之间挣扎,那种苦楚她跟着品了一辈子。

    孙芸娘不想自己这个不是亲儿强似亲儿的儿子,因为自己和冯铁匠两个,在忠与孝之间挣扎,礼教大义压下来,再好的孩子也会被压得满心苦涩无处排解,终会受伤。

    看了眼对面床榻上的冯铁匠,孙芸娘的笑容更加的安详,她能感觉到,自己夫君的大限就要到了,自己也要随之而去。

    虽然没有强求过让房遗爱为两人送终,可是这个时候,就这么几天的时间,若是房遗爱真的被人用忠贞大义给带离了出去,孙芸娘并不否认,自己和丈夫心间会有不少的失落和遗憾。

    可房遗爱为孝而留,孙芸娘心下又有些为房遗爱担忧。

    自古忠孝难两全。

    这种事情真真的牵扯上,为难的又何止是一个人?

    好在,自己两人不会耽搁儿子太多的时间,就一两日,一两日就好!自己夫妻二人只贪心这一两日。

    知道孙芸娘睡不着,房遗爱有一搭没一搭的,陪着孙芸娘闲聊着,听着孙芸娘讲述她和冯铁匠之前的故事,有欢乐,有悲伤,有忧心,有憧憬,有期盼,有失望,有失落等等,却独独没有后悔和悔恨!

    听到里屋的动静,洛子渊知道房遗爱回来了,躺在外间的榻上,睁眼看着房顶,也跟着一块儿隐隐约约的听着,心里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滋味。

    无论是孙芸娘的决绝、房遗爱的疯狂、冯铁匠意思不清下的泪流,还是两个孩子的懂事,都让房遗爱这个名义上徒弟的洛子渊,无法言说这个小院的悲欢喜乐。

    这个看是不相干,因房遗爱而七凌八凑凑在一起的一家人,生活说不上富贵波澜,却总是透着股子暖心的温馨,让人有种家的感觉。

    一旦冯铁匠和孙芸娘离世,伤心之下的房遗爱,还会保留这个小院吗?

    想到这座自己往来不甚频繁,却充满温馨回忆的院落,有流入他人之手的可能,洛子渊没来由的心中烦躁失落。

第四一六章 逝

    压下朝中的不和谐声音,李承乾下令让人将秦怀玉从军营急传回来,让秦琼给他交代一下事情的紧要性,和一些需要注意和防备的事情,责令秦怀玉等人第二日即刻出兵!

    救人如救火,何况就得不只是大唐数万精兵,还有大唐的皇帝陛下!为了江山社稷计,现下也顾不得旁人会不会再猜疑出什么更加不堪的想法来,早日派兵,边关的情形许是不会出现,就算出现也会好些,不是?

    在不知详情的人,纷纷猜测惊疑不解,甚至是暗自辱骂诋毁中,秦怀玉不容推测,也没有时间可以推迟的接了帅印,带人匆匆离京。

    送秦怀玉离京之后,长孙涣和杜荷两人,从房遗爱嘴里隐约知道了秦怀玉带兵出征的因由,心下在非议皇帝岳父和皇帝姑夫的时候,不免为自己的兄弟朋友担心。

    除了即将奔赴战场的秦玉之外,早前跟李世民御驾亲征的人里还有薛仁贵和程怀亮两个!

    最让人担心的是程怀亮,就怕这小子杀红了眼,不止军令管不了他,就连他老子也未必能够喊得回他!

    杜荷和长孙涣跟着房遗爱去了小院,探望冯铁匠和孙芸娘两个。

    三人商定好,也好生照顾好,包括陆义在内不在京城的四人的家眷,好让四人安心在外。

    此次李承乾强硬的有些不讲理的派出二路西征军,京城会引起不小的浮动。

    百济三国的使臣们,未必不会到处打听原因,为了给自己争取些好处,到处的活动,他们也少不了。

    无论是前世今生,房遗爱都不希望他们能从自己国家讨了好去,否则当初也不会挤兑着侯赞军去水军从军了。

    只可惜,虽然有自己之前讹诈吐蕃的先例在·受自己影响较小的鸿胪寺的人,在有太子的明令暗示之后,还是有些秉持天朝上邦的儒雅风度,放不开手脚为国谋利。

    且·百济三国派来的使臣,有好几个当年是在长安留过学的,对京城的事务和各处人员的习性还是有所了解的,房遗爱有些担心鸿胪寺会将这一棒有理的闷棍敲不狠。

    若是闷棍敲不狠,他们就不会长记性。再等到李世民回头得胜班师,他们的甜言蜜语恭维溜须,再将本就有些飘飘然的李世民给拍晕的话·只怕但是李世民给各国的赏赐都能使鸿胪寺敲的闷棍的好几倍!那大唐不是赔死了!

    最主要的还不是这些,而是,他们的狼子野心,只怕会更盛!且隐藏的更深!

    房遗爱现在在伺疾,也不排除会派往战场的可能,所以,李承乾没法让他去应付那些恶心的没脸没皮的使者。

    房遗爱讹人的好搭档杜荷,现在正忙着参与户部筹集粮草的事宜·也不方便借调到鸿胪寺。

    李承乾也只能是任用鸿胪寺原本的人去应付百济三国的使者,然后让人不断的提点鸿胪寺的人,做事要以给大唐争取最大的利益为基准·为了国家百姓,不能放过任何可以获利的机会!

    熟读圣贤书的人,多少都避讳口头言利,认为那是有**份的事情,属于不入流的满是铜臭味的商人的专利。

    对于太子让人不停给与的提点,鸿胪寺的人心下多少不喜,太子所希望为国谋利之事,他们也希望,可是他们不是张口闭口皆以利论的商人!

    虽然有房遗爱在京多年的影响,可是深入骨子里的观念教诲·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够改变的,能让他们在被人奉承的有些飘飘欲飞的时候,脑子里还能记住要以国家利益为重的话语,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算来算去,房遗爱都不想轻易放过送上门来让人讹诈的百济三国,特别是其中的扶桑和倭国!

    在送走秦怀玉的时候·房遗爱就将注意打到了长孙涣身上。

    不说因为多年相交,长孙涣受到了房遗爱不少的影响,就是这些年来主理大家的钱袋子,让个个都过得不错,长孙涣的精明和实力也是让大家有目共睹的。

    而,来京的使者中,有几个可是当年游园会上想要欺负清河公主,而被房遗爱几个教训过的人。

    房遗爱相信,即便是为了记仇当年,替不在京的程怀亮再次给媳妇报次仇,长孙涣和杜荷与自己都是责无旁贷。

    不过自己和杜荷现在脱不开身,无法分神,能够主力出手的也就长孙涣了。

    长孙涣在工部挂闲职,也惹了不少人非议,最起码相见时,每每提起长孙涣的时候,阎立本都没给过房遗爱好脸色,还多次教导房遗爱,什么叫做良友,让房遗爱规劝一下长孙涣。

    要么舍了工部的职位,领个闲爵,一边逍遥去。要么,别依仗皇上和皇后的疼宠,还有长孙无忌的身份官爵,自己乖乖的去工部上工!

    在家里,若不是李雪雁和长孙夫人,还有长乐公主帮着周旋,丢不起人,不想输于房玄龄和杜如晦两人的长孙无忌,怕是早就开祠堂好好的教子了!

    房遗爱虽然惊讶于历史上,可以说的上伟大的文成公主李雪雁,不按历史走的她,竟然也能够安乐和顺的跟长孙涣过自家的富足日子?还是夫妻合拍,夫唱妇随!

    “为什么不呢?长孙二哥自从迎娶了雪雁姐姐后,就没有再朝身边收过人,而且凡是也都跟雪雁姐姐有商有量,更主要的是,两人全都是真心在意对方的。两人生活在一起,又怎么会不安乐和顺,幸福美满?”房青娘不解的看着满胎疑惑的房遗爱,如是说。

    房遗爱了解不透女人心,找不到反驳点,倒也不觉得青娘的话有什么不对。

    至于说什么“悔教夫婿觅封侯”,“有钱男人就变坏”的言辞,房遗爱认为,要么是两人根本就不合拍,要么就是那种男人本来就是渣,与外在的官爵银钱并没有太多的关系。

    生活虽然和乐的没得说,房遗爱几个还是能够感觉的到,长孙涣对于侍宠挂名工部的不良风言,心下还是很在意的。虽然大家劝说的时候,他言语间表现的满不在乎。

    他和长孙无忌之间的心结,不是轻易能够解得开的,而且,长孙涣也不喜长孙无忌再插手他的生活。所以,长孙无忌越是希望他入朝为官,他越是不想去。

    之前没有与他投机的强势岳父的支持,他都敢跟长孙无忌不软不硬的对着干,更何况现在有了强有力的岳父。

    不过,若是能够活的自在,且不用背负不良名声的话,就更好了。

    房遗爱觉得,趁着这个机会,让长孙涣调到鸿胪寺任职也不错,鸿胪寺的活计公认的清闲。

    有各国正常相交的使者前来奉上国礼的时候,就按惯例接待一下。如是战败来赔罪的,就好生的谈一下赔偿之事,战争赔款绝对不能少了。

    以长孙涣的本事,房遗爱相信他定能很好的胜任,同时还可以潜移默化的教导一下鸿胪寺的人,让他们明确的知道一下,事关国家利益,无所谓商人儒者!

    听了房遗爱的言说之后,长孙涣有所意动,并未当场表示什么。

    房遗爱和杜荷两个都心知肚明,他是怕这一进朝堂,长孙无忌再借着职位之便,强行将他调任所不喜的位置,若是真的那样的话,到还不如一开始就只挂着被人有些诟病的闲职。

    离开的时候,杜荷错后长孙涣半步,朝房遗爱打了个放心的手势,他会想法劝说长孙涣同意的。

    光明正大的所要战争赔款,看着晃眼的金银哗哗的流进来,这种超爽的事情,自己想干没得干,与其看着别人干不来,到还不如看着自己兄弟在哪儿爽,那不也跟自己爽没多大差别吗?

    杜荷对于劝说长孙涣进入鸿胪寺,现在是满怀赶紧。

    在秦怀玉率大军离京两天后的傍晚时分,冯铁匠咽了气。

    孙芸娘制止了房遗爱立马遣人各处报丧的举动,让房遗爱给冯铁匠擦拭身子,换上寿衣。她自己也让人帮着清洁了身子,穿上了寿衣。

    孙芸娘神情安静安详,房遗爱却伤心难抑。

    孙芸娘说要她要陪在冯铁匠身边好好的说道,让房遗爱天亮之后在进里间来。

    房遗爱不敢违逆孙芸娘最后的要求,只能咬牙含泪,将孙芸娘抱过来,放在冯铁匠的身边。

    深深看了一眼并排躺着的冯铁匠和孙芸娘,孙芸娘安静幸福的偎在冯铁匠身边,让房遗爱觉得心酸。

    出了里间,房遗爱打发下人下去早早休息,天亮之后穿素衣过来。

    房遗爱看了眼没有亮光的里间,自己默默的在外间换上了早就准备好的孝衣,在屋外站了一夜。

    天亮后,就是冯铁匠和孙芸娘双双离世了!

    前世在今生让自己可以寄托的感情,在慢慢长夜中,随着孙芸娘的生命缓缓而逝,似乎,也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怅然和伤怀蓄满了房遗爱整个身心,连日的疲惫,却已经被房遗爱忘记。

第四一七章 相劝

    孙芸娘和冯铁匠双双离世不过两天的时间,房遗爱正在处理两人的丧葬事宜。

    随着夕阳余晖落下,赶在长安城门关闭之前,边关十万火急的求救信,从金光门送进了长安城。

    几乎于此同时,已经听说孙芸娘和冯铁匠双双离世消息的萧婷婷和房慎一行,也从明德门悄然进入了京城。

    与房慎和萧婷婷母子一同进京的,还有房氏一族的几个辈分较高,族中威望不错的族老。

    入夜时分,房遗爱就接到了东宫和房府分别送来的消息。

    打发了淑儿回代自己回房府看上一眼,让房崎带着两个哭肿眼睛的孩子下去休息,房遗爱面无表情的守在冯铁匠和孙芸娘的灵前。

    房氏一族的族老上京,顶多就是说说房遗直的事情,还有族中宗子的选定之事,有房玄龄和房遗则在,房遗爱觉得自己可以不必多做理会。

    房遗爱可不认为淑儿会附和房玄龄意选中的宗妇条件,以她的性子,未必能够担起,也未必想要担起一族宗妇的责任。

    淑儿的性子虽然张扬,却并不喜欢麻烦多事。

    而宗妇的责任,即便远离故乡,年年重要的节日,房夫人都要郑重的陪同房玄龄,打开府里的小祠堂,祭祀先祖。

    虽然程序尽量简化了不少,一整套下来,也够房夫人受累的。

    跟着经历两三次之后,就算是宗妇的地位在族中在荣耀尊崇,淑儿也不严沾染。

    对于房玄龄曾经透露过想让房遗爱继房遗直之后。承宗子之责,日后好挑起整个房氏一族责任的事情。房遗爱这个观念中只有国与家,没多少宗族认知的人,直接来了个无视无听。

    相信,这次族老们前来,已经明白自己意思的房玄龄,应该不会让他们在这个时候上自己面前来吃气。

    是以,族老进京一事。重孝在身房遗爱并未放在心上。

    让房遗爱有些担心的是边关急信,不知道李世民和褚遂良是否安然,不知道程怀亮和薛仁贵是否无恙,不知道程咬金和尉迟恭是否依然安好。

    不知道秦怀玉一行,是否能够及时的赶过去救援。

    边关告急的信件入京,这几日了关于李承乾力主派出二路西征军的做法。想必其中的猜测会压下不少。

    取而代之的。怕是会有不少的蠢蠢欲动和暗流。

    “少爷,去休息一会儿,灵堂我守着。”安置好两个不肯离开小院的孩子,看着烛光下房遗爱憔悴的面容,房崎心疼的说道。

    房遗爱看着灵堂上供奉的牌位,和灵堂白幡后头偏大的合葬棺椁,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少爷,边关急报,怕是……”房崎不无忧虑的说道,“少爷还是好好休息休息,这万一要是,要是还需要少爷去往边关的话,少爷这个样子,怕是冯老爷和冯夫人两个也未必放心。”

    上次二路大军出征。而然选得带兵之人是秦怀玉秦少爷,可他也听说了。自家少爷也是当时的重重之选。

    当初皇上御驾亲征之前,秦将军他们也曾推举过少爷。想让少爷随同皇上出征,只是让皇上以孝道给推拒了。

    现在冯老爷和冯夫人双双离世,谁知道边关急报会不会有人点名让少爷去边关,或是朝中有人想要少爷离京的?

    这事儿,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有些防备的好。

    少爷大半个月都未曾好生安歇过,万一真的有人不顾少爷的身子,让少爷在这样疲累伤心的状态下前往边关的话,房崎虽然为跟着上过战场,却也听人说过战场的惨烈凶险,若是少爷杀敌的时候万一困倦极了,岂不是更加的凶险!?

    想到房遗爱可能去战场上遇险回不来,房崎的心立马一紧,猛然摇摇头,心下狂呸,直骂自己是乌鸦臭嘴。

    “我没事。”房遗爱吐口气,说道,拿着火签子不停的拨弄着面前的烧纸的火盆,目光没有焦距的看着火盆子里的火焰。

    “少爷!”房崎有些急了,单膝跪在房遗爱旁边的垫子上,一把抢过房遗爱手里的火签子,说道,“少爷,小的知道少爷跟冯老爷和冯夫人感情深厚,知道少爷视冯老爷和冯夫人如同老爷夫人一般,都是嫡亲嫡亲的亲人。”

    “冯老爷和冯夫人离世,少爷伤心难过。”房崎挪开碍事的火盆,自己移到房遗爱对面,直视着房遗爱,说道,“可是少爷你这样不眠不休,伤的虽然是少爷你自己的身子,冯老爷和冯夫人九泉之下也未必安心!老爷夫人也同样疼在心里!”

    “少爷是冯老爷和冯夫人为亲生,可老爷和夫人更是少爷的亲生父母啊!”房崎道,“少爷对冯老爷和冯夫人尽孝,小的无话可说。可是少爷这样无节制的损伤自己的身子,对老爷和夫人又何来孝道可言?”

    房遗爱怔怔的,看着自己眼前满脸悲痛担忧的房崎。

    是啊,自己这样,如何对得起这具身子的亲生父母!除去自己答应过前任的事情,单是这些年的相处,想必现在房夫人早就忧心满怀了,房玄龄在忧心国事之余,也还要牵挂自己。

    寄托前世亲情的爹娘是爹娘,今世生身的父母有何尝不是父母。

    即便不舍,离开的也离开了,留下的还仍旧要继续活着。

    自己如此伤心感怀,固然是自己情深孝重,可却也累的养父母九泉之下灵魂难安,生身父母同样跟着忧心。

    “前天夫人之所以祭奠完冯老爷和冯夫人,就急急的回府,就是因为不好劝说少爷,也不忍心看着少爷如此,又怕少爷看到夫人的伤心,夫人这百急急的回去的。”房崎眼里已经有泪落了下来。

    “听雪娟说,夫人连晚饭都没用,自己闷在屋里半响,出来的时候,眼睛都肿了。”房崎抹了把眼泪,哽噎的说道,“而且,老爷每每用膳饮茶的时候,总会问一句,二少爷可曾进食汤水。”

    房遗爱深吸一口气,努力的闭上眼睛,可眼里的泪水还是没能憋回去,依旧流了下来。

    “秀菊说,公主这些日子也是担心少爷,吃不下睡不好的,人都瘦了,却怕少爷看出来,每每来少爷近前的时候,公主都是换了厚衣,上了厚妆才来见少爷的。”房崎说道。

    “少爷也想想,下边还有锦麒锦麟两个小少爷需要少爷看顾扶持。”房崎再接再厉的说道,“少爷若是累垮了,伤了身子,两个小少爷将来又该去哪里寻找依靠?他们可是承的冯家的香火,冯夫人就是因为放心少爷,才将两个小少爷托付给少爷的。”

    “抛开当年金姑娘对少爷的救命之恩不提,单是少爷对冯夫人的承诺,少爷也不想看到冯夫人九泉之下的失望?”房崎说完,打量着房遗爱的神情。

    “唉!”房遗爱缓缓的叹息一声,虽然没了前世感情的寄托,算是跟前世彻底绝了一丝的挂念,可自己现在,不光是上有亲生父母要孝顺,中间有嫂嫂、妻子和妹妹弟弟要看顾,下边还有两个儿子一个侄儿要抚育照看。

    自己,失去了前世最后一丝挂念,在这个世界里多年,并不是孤零零的一抹游魂,自己还有血脉相连的家人,还有不少臭味相投的兄弟和朋友!

    “少爷,你只有好好的睡一觉,休息休息,大家才会放心,才不负冯老爷和冯夫人疼你一场。”看到房遗爱神情软化,房崎心下松口气,轻声劝道。

    “放心,忙乱的事情都差不多了,过了今夜,我再好好休息,你也下去休息。”房遗爱点了点头,朝房崎说道。

    “少爷!”房崎心下焦急,狠瞪了房遗爱一眼。

    过了今夜!傍晚时分边关急信送进的京城,现在老爷和秦将军、杜大人和长孙大人,全都被叫进了宫中议事。

    边关急报上到底是什么,到现在都没有泄漏出丝毫信息,听说皇后娘娘现在也在立政殿焦急的等着消息。

    若是上头有个什么,或是商议的结果是让少爷前去边关的话,明天一早,哦不,若是十万火急的话,估计说不定今夜就会有令从宫里传出来给少爷!

    过了今夜再休息,到时候命令真的下来,少爷上哪里儿有时间去休息!?

    既然是边关急报的紧急军情,少爷真要去的话,就得是一路狂奔,路上少些的八百里加急赶路!怎么会有时间给少爷休息!?

    若不是有边关急报进京,还有老爷入宫前专门让人传出来的话,自己又岂会如此非要少爷赶紧去休息!

    不行!说什么今天也的让少爷去好好的休息一下!

    “少爷,求你赶紧休息休息。听老爷的口气,怕是过了今晚少爷根本就没有可休息的时间了,算小的求你了少爷!少爷去休息休息。”房崎跪在了房遗爱面前,砰砰的磕着头,求着房遗爱。

    “你这是干嘛!”房遗爱窝心气急的将房崎拦住,房崎的额头上已经磕出了一片青瘀。

    终是在两人的互相坚持和妥协下,房遗爱同意了让房崎替自己守灵,而房崎也不得不同房遗爱让人搬个软塌放在灵堂,让他在灵堂里休息,以全孝义。(未完待续。。)

第四一八章 躲不掉

    房遗爱也是真的累极了,多日未成好好休息,辗转了半个时辰之后,这一觉睡的很沉。

    一大早的也没有什么客人来,房崎也就打算让房遗爱多睡一会,等回来有人上门的时候,再叫醒房遗爱不迟,反正他是和衣而眠,不会影响到什么。

    看着天色放亮,太阳高高升起,房崎忍不住祈祷,希望边关急报不会牵扯到自家少爷,让少爷好好的休息几天。

    通常,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

    事与愿违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也不过是朝会才刚刚开始没多久,房崎让人伺候了一身孝的锦麒和锦麟两个孩子用早饭,那边就有宫里人来传,让房遗爱今天上朝。

    房崎即便心下不满,也不敢表现出了,更不敢对早就相熟的小林公公撒气,偷偷瞪了眼小林公公,该给的金瓜子还是不能少的,最起码叫醒少爷的时候,也得明白太子让人叫少爷上朝去干什么。

    “怕是,房公子也去边关了。”对于房崎眼里闪过的不满,小林公公通透的人儿,直接来了个视而不见,房遗爱这些日子的劳累他也知道。就连在东宫那夜,因为太子让累极的房遗爱在房休息,以至于惹了魏征大人和长孙国舅爷不快的事情,小林公公也早有耳闻。

    房遗爱一向与他的关系还算不错,并没有不拿他不当人看,再加上知道房崎是房遗爱亲近的人,也是真心待放意爱。小林公公才会如此的大度。

    不然,那一个二个敢在他面前拿乔的下人。还不被皇差在身的他,给修理的连亲生爹娘都不认识!

    被房崎叫醒后,听了房崎转达的小林公公的话,房遗爱心里明白,自己怕是真的拖不了要去一趟边关。

    眉头一蹙即解,房遗爱看了眼冯铁匠和孙芸娘的灵堂,无声的叹口气。给冯铁匠孙芸娘两人上了香,房遗爱烧了纸,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交代了房崎要仔细丧事和两个孩子,这才穿着一身大孝,要跟着小林公公去朝堂。

    死者为大,小林公公也少不得入灵堂。给冯铁匠和孙芸娘上了三炷香。好好的拜了拜。

    “房公子,你这……”本朝上朝的人,还真没几个敢穿着孝服上朝的,小林公公不免张口提醒房遗爱。

    “林公公走,不是说有边关急报吗?别让太子和朝中的各位大人等的着急了。”房遗爱面色淡然的截断了小林公公的话,语无波澜的说道。

    看了眼房遗爱的神情,想到这位跟太子的关系。还有叫这位上朝所谓之事,小林公公知道这位不会受到什么责罚,也就没再多嘴的说什么,点点头,带着一行人返回了皇宫。

    房遗爱一身孝上朝,少不得被人非议了两句,倒也没有人多做纠缠。儒家将就的孝义,千百年传承。并不是空口一句话,早就深入人心。房遗爱此举虽然稍显不敬,却也并不算是怎么过分。

    同在京城的一亩三分地上。大家可都知道,虽然不是什么正经的公公婆婆,就连皇上皇后宠爱的十七公主,也一同跟着房遗爱一起,给冯铁匠和孙芸娘夫妻带全孝。

    对于房遗爱穿着一身孝上朝,也就不是什么大事儿了。

    房遗爱上了朝,也才知道,李世民等人被困多科城,敌人为而不杀,想要以逸待劳,将李世民等人困耗到一定程度,再行攻城,好一举将大唐皇帝和将领大臣们给捉住。

    因为之前大战,粮草被人毁了不少,困在城中数日,粮草依然出现不足支撑的迹象。

    无奈,商议之下,李世民只能是派了一直被其视为副将的程咬金,连同不放心父亲独行的程怀亮,父子带着五千精兵,趁着夜色,敌人围成多日心性松懈的时候,朝着东南方向突围。

    突围的方向虽然是敌人防守最显薄弱的东南方向,那里也是有着敌军两员大将,还有一万多的大军驻守!

    一番厮杀下来,五千精兵到最后突出重围活下来的也不过几百人而已!

    程咬金奉皇命,带着几十人逃出来求救。程怀亮带着残余的几百人负责断后,给程咬金等人争取尽可能多的逃亡时间。

    快马回京的半路上,程咬金等人遇到了被李承乾提前派出去救援的秦怀玉一行。

    程咬金便和秦怀玉一行直接返回了边关,只着传讯兵入京报信,既是求援,也算是催促粮草。

    救援的军队已经提前派出去了,自然不用再另行派兵。

    找房遗爱前来朝堂,也不过是思量着朝中剩下的大将,基本上不能再轻易外派,所以,往边关押运粮草的事情,选来选去,想要交给房遗爱来负责。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房遗爱最早猜测李世民可能会被困多科城,想让房遗爱前去边关,尽可能及早顺利的平定薛延陀,好让已经失了些面子的皇上,能够尽快挽回面子,好早早的班师回朝,也省的朝堂上下,宫内宫外的人,全都跟着提留着心,夜里也难以安眠。

    房遗爱没有推迟的理由,自然是只能接令。心下也有些担心领着几百兵给程咬金打掩护的程怀亮,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如何了?秦怀玉等人抵没抵达多科城附近,有没有跟程怀亮等人汇合一处?

    如若不是程怀亮的处境危险的话,程咬金奉命回京求援,不可能半道就跟着秦怀玉等人离开,连进京见太子一面也等不及!

    给户部两天时间整理粮草,房遗爱押运粮草出发的时间就定在了后天。

    下朝之后,房玄龄让房遗爱先回房府看看,好好的跟房夫人说说,别让房夫人忧思太过。

    房遗爱点点头应下,去了兵部一趟,就直接回了房府。

    房玄龄回户部将事情,一样样安排下去,全都有条不紊的交给了下边的人,也匆匆的回府了。

    自己虽然是房氏一族的族长,可一直在京城为官,族中的事务都是族老们代劳的。

    从昨天傍晚族老们进京,他在宫中议事,房遗爱要守灵,一直都是半大的房遗则在房慎的帮衬下出面接待的,不知道族老们会不会心中不快?

    而且,房玄龄也想早点知道,房遗直灵柩回乡安葬的详细情况。

    族老们同意让房遗直棺柩安葬在祖坟里,中间到底都存在些什么样的事情。

    想到族老们此次前来,不仅是要兑现条件的,可能也是来考察房遗爱是不是合适担任宗子一职的,房玄龄就头疼心烦。

    房遗爱无意宗子一职,他早知道。而且高阳公主不适合也不愿意将来做一族的宗妇,房玄龄心下也明白。

    可族老们往来的信件中,却因为看好房遗爱将来的前程,所以意属房遗爱出任宗子一职,将来好继任族长。而且,房遗爱继任族长的话,将来公主就是他们房氏一族的宗妇,这可是不小的荣耀。

    族老们的意思,房遗爱必然不以为意,再加上最近这一出出的事情,房玄龄怕族老们纠缠房遗爱的话,房遗爱的脾气会炸开,到时候房家里头的面子可就不好看了。

    房玄龄急急的赶回府,就听房慎说,“二少爷刚才一身的热孝回府,只跟三位族老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连口都没张,也不及介绍,就,就径直回了后院,探望夫人去了。”

    房遗爱有情绪,虽然有情可原,可那些个在老家一亩三分地威风惯的族老们不理解啊!现在一个个的在客厅里拿着脸色,房慎和房遗则都赔了好一会儿的不是了。

    看到房慎眼里的忧虑,房玄龄的神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路缓行,听了房慎简洁扼要的说明,房玄龄没想到,族中的人竟然是非得要房遗爱做宗子,将来继承族长之位,就连要房遗直葬入祖坟的条件,也是让房遗爱将来继承族长之位,高阳公主成为房家掌管宗祠祭物的宗妇!

    另外也不过是稍稍附加了一条,给族中添加一百亩的,划归族中官中的祭田而已。

    听完,房玄龄脚步一顿,眼里的无奈一闪而逝,长长的吐口浊气,缓了缓情绪,整理了一下身上衣物,这才重新朝招待族老的客厅走去。

    碍于房玄龄是房氏一族中官位最高之人,族中得了不少的庇佑实惠,族老们虽然辈长权重,也不敢在房玄龄面前拿乔,一个个在房玄龄见礼时,也是纷纷起身。

    看到房玄龄进来跟族老们寒暄上了,房遗则解脱的松了口气,暗自查了查额头上紧张的汗水。心想,二哥不理这些倚老卖老的族老们,果然是明智啊!看来自己的眼力见,还有待锻炼。

    对于房遗爱的态度惹了族老们,他这才被族老们为难的事情,房遗则根本不在意。在他看来,自己二哥是有情可原,而这些陌生的族中长辈们,却显得有些无理取闹。

    不过这些话也只是在心里说说,房遗则还没那么傻的宣之于口。

    恭敬有礼的跟在房玄龄身边,房遗则细心的观察并体会着房玄龄应付族老们的说话技巧。

    二哥说了,待人处事,有些场面要多跟老爹学学。(未完待续。。)

第四一九章 不干

    第四一九章不干

    族老们昨天晚上他们进京之后,得了消息,房遗爱只管给干爹干娘守灵,却不回房府招待一下,反而让个半大小子的房家老三出面,三人心下早就存了不满。

    碍于昨晚房遗爱的老婆高阳公主在房府露了个面,族老们这才压下了心中被怠慢的不满。

    偏生今天一照面,房遗爱就不等别人介绍谁是谁,就脚下不停的点了点头,只当他们是路人处理,点了点头自行走了,连给招待他们的房遗则交代一句都没有!

    三人都是高高在上,被人奉承惯了的,被房遗爱这么一搞,昨天的不满也被挑了起来。不损上两句,三人憋在心里不舒服,可为难吧,跟前接待的却不过是房家的三小子,一个毛都没长全的半大孩子。

    三人只能是不阴不阳的刺上两句,也并不往深了往重了说,只要表达出他们的不满,让房遗则和不时上来一趟的房慎心下明了就行。

    现在房玄龄回来了,三人虽是族老,族中权力重大,却也不敢得罪房玄龄这位朝中重臣。

    拿捏着长辈的分寸,陪着房玄龄寒暄了一会儿,见房玄龄脸上的疲态明显,知道若是现在房玄龄真的累垮了,在宗子未确定下来之前,房氏一族可能会出现内乱,三人也不敢多纠缠房玄龄。

    而且,自从昨天房玄龄去上朝之后,一直呆了一天一夜还多的时间,到现在才回来,三人也都是知道的。

    是以,在房玄龄告罪换洗的时候,三人全都态度良好的催着房玄龄赶紧去,叮嘱他千万别累坏了,让长辈们跟着担心就不好了。

    一阵子热闹的寒暄,听的房遗则直拿眼大量这三个爷爷辈的族老。心想,果然是二哥说的那种转看人脸色身份说话的玲珑人,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自己还真是有待继续加强。

    房遗则受罪的陪着族老们不短的时间了,早就想找机会溜掉,可惜,房玄龄不发话,二哥没心情,他只能在这儿顶着。

    房遗则羡慕的看着自己老爹成功脱离苦海,脚下稳健的往后院去了,千百万个希望,希望那个能顺利离三个族老远远的人会是自己。

    老爹交代让自己好好招待好族老们,房遗则心下撇嘴,也不能忤逆老爹的话,只能心下为自己叹气一声,转身仍旧带着可爱的笑脸,面对三个看人下药的族老。跟我读h-u-n混*h-u-n-< >-请牢记

    反正二哥早前说过,伸手不打笑脸人,对自己不待见的人,端着笑脸当挡箭牌,嗯嗯啊啊的应付两声就行,该神游神游,该想事儿想事儿去,只带着耳朵听有用的东西就行,人家也未必真的指望你有什么见解说辞的。

    自个儿二哥的话,房遗则想来奉行到底。

    房玄龄离了客厅可及的视线范围内,就急急的回了上房,进房之后,就见房夫人坐在上首,房遗爱一身孝衣坐在房夫人右手边上,房夫人左手边上是一身素衣的萧婷婷母子,在下方是青娘抱着素衣的蝶舞,一家人温馨的说着话儿。

    看房夫人和青娘红红的眼睛,房玄龄就知道,除了前头待客的房遗则外,还有去小院打理冯铁匠和孙芸娘两人丧礼事情的公主儿媳妇,现在房家的人,应该都知道房遗爱后天押运粮草去边关的事情了。

    房玄龄回房了,萧婷婷自然不便再在上房陪着,便带了两个孩子自回自己的院子。青娘也跟着朝房玄龄微微一福,行了礼,跟着额萧婷婷退了下去。

    房遗爱也要告辞,给房玄龄和房夫人腾出说话的空间,却被房玄龄张口留了下来。

    见房玄龄显然有话跟房遗爱说道,房夫人的目光在父子两人脸上仔细的转了转,没发现什么不好的苗头,借口说要去看看厨房给两人熬得一些汤水做好了没有,这便趁机带着丫鬟退出了上房,将空间留给房玄龄和房遗爱父子两人。

    叮嘱了一些房遗爱要押运粮草去边关的事情,让他小小年纪要多注意休息,路上不用赶得太急,前头秦怀玉的五万精兵携带的粮草,够十万人马用上十天半个多月,再加上边关囤积的粮草,让房遗爱路上行的稍微缓些不会有问题。

    房遗爱点头应下,明白房玄龄是担心自己的身子吃不消。不过,边关急报都说军情紧急了,虽然前头有秦怀玉带着救援去的五万精兵先行了,他这粮草也不能走的太慢。

    过慢的话,不但可能会耽误前方将士的温饱,也会敌人轻易盯上,所以,这个押运粮草的路线和行进速度,都需要好好的安排才行,不能单纯按照行军的惯常速度来计算。

    房遗爱一边伺候着房玄龄更衣,一边听着房玄龄的教诲。

    房玄龄看到儿子消瘦的身形,低落的神情,少不得宽慰上几句,让房遗爱顾念家人,别太过伤怀,万一伤了自己,这也不是冯铁匠和孙芸娘两人所希望见到的。

    告诉房遗爱,别忘了他身边还有救命恩人留下的,继承了冯家香火的两个孩子在,这两个孩子少不得他的看顾。

    整理好新换上的常服,房玄龄看了眼垂首不言,恭顺立在身侧,满是雪白的孝衣的儿子,房玄龄干咳一声,示意房遗爱和自己到外间的桌子旁坐一下。

    “遗爱,”看着房遗爱的神情,房玄龄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道,“遗直棺椁回乡安葬的一些情况,想必你大嫂应该已经简略的告诉你了吧?”

    房遗爱面色如常的点点头,静静的看着房玄龄,眼神没有丝毫的变化。

    “族老们此来就是为了……”房玄龄继续说道。

    “爹若是不想我现在就毁了房氏一族,彻底打散房氏一族的话,最好别同意族老们的意思。”房遗爱平静的打断了房玄龄的话,房遗爱并不觉得这个问题还有在继续的必要。

    “别忘了你也是房氏一族的一员!”房玄龄眉头一皱,满脸不悦,目光威严的看向房遗爱,严肃的说道。

    房玄龄依然有了动怒的迹象,他虽然不想强迫房遗爱非得继任宗子,可是为了房氏一族百年的传承,他也知道,族老们的选择没有错。若是房遗爱真的有心管管房氏一族的话,房家不但能够保持现在的兴旺势头,说不定传到下一代的时候,会更加的旺盛。

    只是,他在朝堂上,也明白皇上打压世家,不许士族豪族过分发展的想法。也明白房遗爱不想接手房氏一族,对他们房家这一脉,也有着好处。

    可他毕竟是房氏一族中出来的,也是现任房家的族长,从小的教导,让他不能不管房氏一族!那是他的根之所在!

    而且,他相信,有房遗爱在,有房遗爱看着,将来即便是太子继位,仍要继续打压世家、士族和豪族,房遗爱定然有办法将房家的发展限定在朝廷允许的范围内!

    可惜,房遗爱明摆着表示,他无心管理真个房氏一族!

    造成房遗爱如此对房氏一族没有归属感的原因,不但是他们一家跟老家往来并不过密,还有就是自己从前没有好好抽时间教导过房遗爱,再有就是,唉,这孩子被自己打的离家出走过,即便归来后,也多是眷恋夫人。

    就连他入了皇上的眼,官场一路走来,也多是皇上的安排和他自己的努力,借着房家力的地方,极少极少!

    这种成长情况下,他能对房氏一族有归属感才怪!就连遗则,也被房遗爱给带的只认家人,不依赖族人!

    房玄龄除了叹息,也不敢过分的威严自己这个儿子,不是惧他,而是担心逼急了,他的公主媳妇闹僵起来。

    “爹,我知道我姓房,我只能保证,将来房氏一族若有需要,需要合情合理的话,而且在我能力应对范围之内,我会尽全力帮着房氏一族。”房遗爱点头说道,“但是,让我继任宗子一职,将来接管房氏一族的话,还是不要再提了。”

    “没有回寰余地?”房玄龄犹不死心的问道。

    他倒是想拿孝道,用父亲族长的身份,逼着房遗爱答应。想到房遗爱不止一次说过,若是自己非逼他接管房氏一族的话,他可以接,不过他接手之后,就会想法子打散房氏一族。或是为了省事,干脆毁了房氏一族,免得将来麻烦。

    这话,房玄龄即便生气,也明白,房遗爱不是说着玩儿的。让他接管一个他没有归属感,没有多少感情的房家,相信,毁起来回比较顺手,且没有多少心里负担,所以,房遗爱还真的可能会干的出来。

    “爹也说过,我们这一脉,一向人丁稀少,传到父亲这一代也就只剩下父亲一个人。”房遗爱说道,“他们巴巴的上赶着非得让咱们家的人承继族长,是为了什么?咱们家的人可是长年累月的并不怎么回老家的。”

    “而且,按父亲的说辞,曾祖并不是房氏一族的族长,是在祖父出任隋杨官员之后,老家出了一些变故,他们才将族长一职挂在祖父头上的。”房遗爱叹口气说道,“爹,您在朝为官多年,难道还不明白吗?他们要的之事一个出事的时候可以推出去顶缸,无事的时候,他们可以不理会的族长。”

第四二零章 防范

    “我记得爹也曾经说过,自从曾祖的祖父辈起,咱们家这一支就不是房氏一族的长子嫡孙了。”房遗爱阻止了房玄龄的张口欲言,继续说道。

    “而房家的长房嫡支在老家可是一直有着传承。”房遗爱继续说道,“按照族规,依礼族长和宗子之职都应该落在长房嫡支的头上。”

    “当年爹承宗子之职以继族长之位,不过是由乱世所致,房家长房嫡支没有人能够在乱世中掌舵房氏一族的人,他们这才松口由爹接替了祖父暂代的族长。”

    “当年他们之所以同意立大哥为宗子,其中的缘由,孩儿不信爹看不透。”房遗爱说完,认真的看着房玄龄。

    儿子说的事情,他何尝不是心里清楚。只是宗族血亲是立身之根,打断骨头还要连着筋。诗礼教,已经将家族刻进了血脉,如何是能够轻易改变的了得?

    挂着族长名头,却不掌管族中实际事务,全都交由各位族老共同决断,固然有自己政务繁忙,没有多余的精力管理族中琐事。又何尝不是自己睁只眼闭只眼给与的庇佑?

    他自认自己虽然没有在宗族一事上存放过多的精力,可他房玄龄也也自认一直努力的将族中的人心限制在可控的范围内。

    听房遗爱的话头,貌似,族中有什么不知足的动向?

    思及此,房玄龄皱眉询问的看向房遗爱。

    “他们现在之所以仍然认为,我是房氏一族将来最适合继任族长之位的人,想必他们开不知道我揍了齐王李佑的事情。”房遗爱平静的说道。

    房玄龄眉毛一挑。双眸的思索中带着探究,看着房遗爱的神情。

    “县官不如现管。”明白房玄龄已经想到的什么。房遗爱弹了下衣摆,道,“爹在京城为官,固然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给房氏一族遮风挡雨,别忘了老家毕竟属于齐地的治理范围。”

    房遗爱的话算是已经挑到明面上了,房玄龄不可能不知道儿子意有所指的到底是什么。

    “这么说,年前你与齐王李佑之间的争斗。是你有意为之?”房玄龄看向房遗爱,眼睛里闪着复杂的光芒,脸上却不动声色。

    房遗爱愕然了一下,摇摇头,说道,“那次只是凑巧。若是当时我知道族中大部分人全都巴结齐王府的话。我也就不会费尽心思,尽量消除齐王李佑对我的不满了。”

    老爷子这是在怀疑自己别有用心?还是还是别的什么?遗爱心下有些皱眉,面上却不动声色。

    从去年下半年开始,齐王李佑开始逐渐变得有些不安分。房玄龄和房遗爱父子都是心知肚明,只是考虑到他的人品能力,都觉得这人掀不起什么打的风浪。

    再加上房遗爱知道历史上李佑的结局,虽然不清楚现在是否还会和历史一样。房遗爱始终确信一点,若是李佑安心当个安稳王爷的话,或许还能保的一声平安,否则,他绝对回事被剔除的配角。

    只是在齐王李佑属地管辖下的房氏一族,历史上是否跟齐王李佑扯上了关系,参没参与李佑的造反,房遗爱并不清楚。

    不过。房遗直提前死掉,身为父亲的房玄龄按照自古以来的家族观念。意欲为自己的儿子保留最后的颜面,想要将儿子的尸体葬入祖坟。以全父子之情。

    想到自己年前打了齐王李佑,房家宗族又是在齐王的属地上混饭吃,房遗爱怕李佑明面上不跟自己其摩擦,说不定会在房慎和萧婷婷母子扶棂还乡的时候,在让自己属地王府的人为难他们。

    也顺便是想要看看老爹犹犹豫豫想要自己支撑的房氏一族,族中的风气和行事如何,族人的品如何,就让沈文灿派人暗中跟着去老家认真查探了一番。

    一探查不要紧,在房玄龄这个远在京城忙碌的无法行使族长职权,且不知情的情况下,房氏一族在族老们大半意见一致中,连族长都没有通知,就和齐地最大的地主齐王府,郎情妾意的抱在了一起!

    明知道老爹是忠于皇上的纯臣,明知道自己是早就铁板钉钉的太子的人,在这种情况下,房氏一族的族老们竟然也不来信跟自己老爹这个一族之长知会一声,就已经和齐王府的人度起了磨合多年的蜜月!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竟然还能理直气壮的瞒着跟齐王府密切的关系,理直气壮的要求自己将来在老爹之后继任族长之职,让淑儿成为房氏一族的宗妇,这不是明晃晃的还想让自己一家人给他们当保护伞么!

    一想到历史上齐王李佑可是反过他亲爹的主,房遗爱就对房氏宗族的其余几支的人的做法,心下生寒!

    以他们和李佑府邸的亲密关系,李佑将来要是真的像历史上一样造反的话,又岂会让下辖的房氏一族及时撤手?

    而房氏一族的那些族老族人们,若是真的当自己一家人是同宗同族的血脉亲人的话,又岂会不将他们和当地齐王府的关系说给自己一家人知道?

    他们不义,不拿自己一家人当成自家人,只当自己家人是在需要时可以扔出去的庇护伞,不需要的时候就可以高高供起随便扯的大旗,那自己又何必视他们为宗族血亲?更何况,老家的人早就跟自己家这一支血脉出了五服了。

    房遗爱也明白,自己不是土生土长的本尊,在自己心里只有国和家的概念,因为长在新时代,所以没有多少宗族的观念,自己可以不管那些根本没见过几面的族人们,而心下没有丝毫的负担。

    房遗爱也相信,被自己潜移默化教养长大的房遗则,对那些陌生的族人们,也没有多少的好感。

    房玄龄却不同,听房夫人说,祖父当年却是极重血脉规矩的人,不然也不会在房氏一族长房嫡支惹出祸端之后,临危受命暂代了房氏一族的族长,对族中帮扶甚多,而得到的回报却少之又少。

    父亲房玄龄从小是受祖父亲自教养,宗族观念绝对是深入骨髓。一方面被族老们以一族传承的大帽子给压着,不得不顶着房氏一族族长的名头,另一方面,想要插手族中的事情,却又被人说是非长房嫡支,名不正言不顺,处处受制。

    碍于大家同族,且房玄龄观察多年,见族老们的行事也并未出格,在国事繁忙的情况下,倒也渐渐没了想要行使族长职权,好生管理房氏一族的心思。

    房遗爱在看到自己手底下的人传来的消息后,生气愤怒之余,又替房玄龄不值。一直思考着高如何在不让劳累的房玄龄心情起伏太大的情况下告诉他时,冯铁匠那边的情况危险的让房遗爱难以分出精力,也就暂时没有告诉房玄龄。

    房遗爱想,反正齐王李佑要是真的想要造反的话,怎么也得等到他返回齐地之后,在自己的老窝里才能拉起人马,想要告诉房玄龄的事情,也就暂时搁浅了。

    向房遗爱没想到的是,族老们知道自己老爹的心思,竟然那房遗直葬入祖坟的事情为条件,非得让自己承了宗子之位!而且,好催打着马车,和萧婷婷母子、房慎一行快马来京,非要尽快将事情确认下来!

    要不是还记得那三个人是老人是长辈,又是被母亲好生迎进家门的人,要不是不想给房玄龄惹麻烦的话,房遗爱早在进家门见到来人之后,就一个个的将人丢出房家的大门了!

    咩咩的,谋逆之罪,即便是从谋,也未必能够得个善终!

    若是李佑真的会在不久的将来造反,房氏一族因为自己一家的关系,在齐地也算是排得上号的豪族,李佑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一助力。到时候,即便李世民和李承乾信任房玄龄和自己,也难保不会碍于朝堂上下的压力而问罪房府,谁让房玄龄是房氏一族的族长来着?

    所以,这个宗子之位,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接任,就连房遗则,房遗爱也不会让他沾手。

    至于房玄龄挂了多年的族长虚名,若是能在这个时候也一起摘掉就好了。不过,想来其中的难度不小。

    不说那些族老极有可能会想尽办法阻拦房玄龄卸任族长之职,就是看重宗族传承的房玄龄,房遗爱也没有多少把握。

    父子两人相对沉默,房遗爱暂时无法说服房玄龄不理行事不厚道的房氏一族,房玄龄也无法劝说房遗爱接任宗子之位。父子两个之间的气氛有些僵持,全都无言的喝着茶。

    至于让房遗则接任宗子之位,房玄龄在脑海里反复想过良久,最后仍然给否定了。

    先不说房遗则年龄小,单单是其为幼子,其上还有一个兄长房遗爱在,且房遗爱的能力人品都没有什么可以诟病的地方,房遗则就不能越过房遗爱去接任宗子之位!

    扫了眼一身孝衣,面无波澜的房遗爱,房玄龄叹口气,心道,即便是房遗则可以接任宗子之位,以房遗爱的态度和想法,只怕也不会让遗则跟宗族有什么牵扯?

    就在房夫人有些担心房玄龄和房遗爱两父子僵持不下的时候,早就换上素衣的钱峥,奉命带着一个小包裹来见房玄龄和房遗爱。(未完待续。。)

第四二一章 晾

    钱峥带来的东西,自然是房遗爱早就吩咐钱峥这个时候送来的,全都是沈文灿整理的关于房氏一族在老家的行至。

    好的坏的,恰当的不恰当的,全都实事求是,没有添加一点儿辅料的记载在了上头。

    钱峥将东西交给房遗爱,便知趣的退了出去。

    房遗爱打开包裹,显出里头的整理好的文案,推到房玄龄面前,道,“爹先好好看看这些,回头在跟三位叔伯公们议事不迟,再来训斥孩儿也不晚。”

    齐王李佑是个什么德行,房玄龄和房遗爱心知肚明,再加上其母阴妃和李唐一族的恩怨纠葛,还有去年下半年齐王李佑打猎时身边来回变幻的陪从,李佑母子会不会惹出乱子的可能性,房玄龄父子两人心下自然都会有一定的评估。

    是以,房遗爱将房氏一族族老们巴结交好李佑当地王府人员的事情,明晃晃的摆在了最上头!

    看到房玄龄扫到第一页纸张上头所写的东西,脸色变得有些凝重不悦,房遗爱心下叹气,希望老爹不要为了并不把自己家人当亲人的那些远了血缘的族人,一个不甚把自己全家都给搭进去。

    说自己自私也好,说自己凉薄也好,在为国家尽到自己应尽的责任义务之后,凭借自己微弱的能力,房遗爱认为自己能够护住自己的家人和亲近的朋友,就已经不错了。

    至于并不纯良的宗族,即便为人诟骂,房遗爱也不想在明智不好的情况下,傻傻的让自己家人去受没怎么回去过的宗族的连累。

    若是当世之人认为每个人必须得有宗族可以归根的话,房遗爱不介意想法寻机,用功劳换取皇上的恩准,让自己一家单独设立族谱,开设宗祠!

    当然,这个想法。暂时还不能告诉房玄龄,免得将老爷子一个不小心给气的背过气去,就得不偿失了。

    “爹已经将近两天一夜未曾休息了,就留在房里好好休息。让娘陪爹在房里用饭。”房遗爱起身,垂手说道,“三位叔伯公既然是来谈论孩儿的事情,今天就先由孩儿代为招待。”

    房玄龄抬头看了房遗爱一眼,目光微闪,里头的迟疑显而易见。

    “还望父亲以国事为重,爱惜自己的身体。边疆战士们的粮草还需要父亲费神调度。”称呼从有亲近之意的“爹”,换成了固守礼仪的“父亲”,房遗爱一副忧国忧民,朝堂百姓边关将领都离不开房玄龄的口吻,劝说房玄龄在弄清楚事情的严重性之前,现别跟那些个族老纠缠,免得被人所累。

    前些天因为儿子衣不解带,不眠不休的伺候冯铁匠和孙芸娘两人。身为生父的房玄龄看在眼里,在赞叹儿子重情义有担当的之余,心里要是没有一点儿酸酸的想法。说出去,当爹的人都不会信。

    现在看到这么多的,儿子分心收集的房氏一族在老家的详细消息,房玄龄心里舒坦不少。这最起码说明,在儿子的心里,自己这个家并不输于他养父母的那个家!

    儿子的劝说,也是想让自己看完这些东西,思量周全之后,在谈论宗族的事情,免得一时不慎。真的让自己全家受宗族所累,被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固有的观念,让房玄龄无法轻易舍弃房氏一族,却不表示他会为了自己仅仅挂名,并没有多少实际往来的宗族,而愚昧的赔上自己全家的性命!

    看着自己面前立着的儿子。想到他因为养父母的离世伤心劳累,又要前去边关,现在还要应付三个突兀而来的族老们的纠缠,房玄龄心下生出对房遗爱的心痛来,同时也对那三个之前寒暄时,朝自己含沙射影的抱怨儿子礼节不周的族老们,生出了一些不满。

    看到面前的一堆整理好的文案资料,想到自己也已经二十多年的时间未曾返回过故乡,朝堂事忙,想必现在宗族的情况早就不是当年的样子了。

    自己是该先好好看看儿子收集来的消息,再将房慎叫来仔细的询问一下老家的情况了!

    齐王,现在看来,不再像之前那样,还会是个安分自己喜乐的清闲王爷了!阴妃,真真是害了齐王啊!

    “别太耗神,后天就要奔赴边关,都留些时间休息休息。”房玄龄轻轻颔首,叮嘱道,“虽说是押运粮草,也不一定就会一路安稳,休息好了才能做到及时的随机应变。”

    “爹教诲的是,孩儿谨记在心。”房遗爱恭敬的应道。

    “另外,你二伯公和七叔公、八叔公他们,毕竟年岁大了,应对的时候,别太过了就是。”房玄龄有些不放心的交代道。

    房遗爱出兵在即,再加上前头冯铁匠和孙芸娘两人的离世,心情未必好,难保不会发泄在三位族老身上。房玄龄还真有些害怕,心情不爽的房遗爱,会被三个族老倚老卖老的举动言辞给冲撞到,然后他再把三个族老给气厥过去。

    “放心爹,他们有时间耗,儿子可没有多少时间相陪,其中的分寸自然会拿捏妥当。”房遗爱应答道。

    房玄龄确实没有多少心力再去应付三个族老,想到房遗爱出征在即,除了需要好好休息之外,也确实需要好好收拾一下行囊,自然不会在饭桌上浪费时间,而且现在是冯铁匠和孙芸娘两人的热孝期,房遗爱也不便饮酒,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

    感觉房遗爱的回答没有多少的问题,神情上也没有什么引入疑惑的地方,房玄龄便点了点头,又不放心的叮嘱了两句,就放了房遗爱前头去招待三位冲着他来的族老。

    房遗爱赶到前头用来招待三位族老用膳的花厅时,席面已经摆好了,三个族老正拿着脸色不肯入席,房遗则和房慎两人自然是在一旁压着心中的不耐烦,堆着笑脸相陪。

    看到房遗爱前来,房遗则解脱的松了口气,快步出了花厅,朝房遗爱迎了上去,在三个族老看不见表情的时候,朝房遗爱撇了撇嘴,使眼色瞥了下花厅的方向,无外是向房遗爱抱怨,应付这三个族老,真真是累人耗神。

    “二哥。”房遗则迎了上来,跟房遗爱交换了眼神。

    虽然知道,若是房玄龄和房遗爱一起前来的话,房遗爱应该走在房玄龄的身后,现在就房遗爱自己出现,八成房玄龄是不会来了。房遗则还是探头朝房遗爱来身后望了望,确实没有发下房玄龄的影子。

    “咦?爹呢?二哥,是不是爹的身子又有不适?”房遗则有些担心的问道,“爹的年纪大了,又在衙门劳累了将近两天一夜,怎么能受得了。爹怎么不告假休养一段时间,养好身子才能更好的干事嘛。”言语间的关切情真意切。

    “皇上御驾亲征在外,朝堂事务本就繁忙,这个节骨眼上,爹怎么会告假休养。”知道房遗则只是心疼房玄龄才说的抱怨之词,房遗爱还是解释了两句。

    “二哥,听说你今天被太子殿下叫上了朝堂,没什么事儿?冯叔芸姨连头七都没过,应该不会让你也去边关?”房遗则期盼的看着房遗爱,脸上担忧还未学会完全隐藏,言语中透露着真心的关切,玩笑似的问道。

    “你看好家就是,二哥的事儿,二哥自有分寸。”房遗爱抬手习惯性的想要揉乱房遗则的头发,眼角的余光瞄到花厅上三个让人不喜的族老,便把揉变成了抚摸,云淡风轻的笑道。

    听了房遗爱的回答,房遗则心下咯噔,明白二哥让自己看好家的意思,就是他会出征!

    不解、不满、心疼、不舍,还夹杂着隐隐的羡慕,不一而足的表情在房遗则脸上变换了一遍,看到房遗爱打眼色瞄向摆宴的花厅,房遗则吸口气,恢复了略带稚气的良好嬉笑表情。

    “二哥放心,在家我一定照顾好爹娘和嫂嫂们,还有姐姐侄儿侄女。二哥什么时候走?”房遗则小声的问道。

    “后天辰时二刻,放心,我只是负责押运粮草。”看着房遗则放心不下的小脸,房遗爱轻声说道,眼角的余光瞄到花厅里三位族老们,已经因为房遗爱在花厅外跟房遗则嘀咕这么长时间,却不进入花厅的而动了气。

    即便是看到了族老动气,在与房遗则说完话之前,房遗爱依然没有半点儿想要赶紧进入花厅招待族老的意思。

    “去的时候是押运粮草,谁知道到了之后会不会把你整到战场上去啊。”房遗则小声咕哝道,看到房遗爱淡然的笑脸,心下吐口气,这才问道,“爹的身子没大事儿?”

    却早就明了,若是老爹真的有个什么的话,二哥的神态不会如此的淡然平静。

    “爹没什么大事儿,已经让人熬了药粥,赶紧进花厅,爹的药粥里还需要些东西,要让慎叔前去看看的。”房遗爱说着,和房遗则不紧不慢的起步朝花厅走去。(未完待续。。)

第四二二章 差吗?

    第四二二章差吗?

    “慎叔,爹的身子不适,药方已经开了,你去爹那里看看,有几味药材需要慎叔去取。请牢记”房遗爱抬脚埋进花厅的时候,目无斜视的看向房慎,开口说道。

    看房遗爱不紧不慢的样子,房慎就知道房玄龄应该没什么大事儿。虽然担心房遗爱回跟三个一心来缠磨他当宗子的族老闹得不愉快,却更记挂自己从小伴到大的主子房玄龄。

    房遗爱语气中坚定让他离开花厅的意思,房慎自然也听的出来。即便觉得三少爷房遗则会不靠谱的偏着二少爷房遗爱,房慎还是不得已的看了眼房遗则,示意他看着点儿两边,千万别让房遗爱和三个族老们闹僵了,免得最后不好收拾。

    房遗则额眨了下眼睛,让房慎放心。至于他会如何做,咳咳,那就得看到时候的情况了,最起码不能让他帮着帮着外人应付自己人,是吧。

    看到房遗则身边立着的一身孝的房遗爱,房慎心下叹气,遇见事关二少爷在场的事情,托付三少爷两边看顾,怎么看都是不靠谱。

    房慎看了眼房遗爱,自然是希望他稍稍多容忍些,这些个在老家高高在上惯了的族老们的坏脾气。

    房慎用眼睑表达出来的无言的含义,房遗爱自然是看懂了,正是因为看懂了,这才忍不住心下翻了个白眼,心想,到底是自己的脾气臭,还是料定了这三个族老的德行不良,就这么判定自己一定会跟三人闹僵?!

    那个,虽然自己是打了普的想要往僵化上闹,可大家也没必要表现的这么明显吧?一个二个的都来叮嘱自己,让自己注意分寸。

    不满归不满,为了让房慎放心的离开,房遗爱还是轻轻颔首,表示自己明白房慎的意思,一会儿一准儿注意,不过分。

    在房遗爱点头后,房慎这才稍稍放心,知道房遗爱不打算让他给他介绍三个族老,便在三个族老说话前,行了礼赶紧的退下了。

    房慎走后,房遗爱看了眼房慎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不解的扭头看向身旁的房遗则,求解的问道,“我脾气很差吗?为什么一个二个的都叮嘱我注意分寸呢?”

    房遗爱的声音并未刻意压低,所以在场的三位族老也都听到了,三人相互交换了眼神,这才记起,面前一身孝的房家老二,并不像他的祖父父亲兄长弟弟一样走文官路,这可是货真价实的上过战场,双手沾了血腥的武将!

    武将,在世人眼中基本上都是只有蛮力的莽夫,而且战场厮杀惯了的人,又有几个是脾气好的?

    对于以文传家的房家出现的武将,被定义为怪胎房遗爱的话,让三个族老心下微禀,稍稍多了点忌惮之意

    武将莽夫么,那可是有些不讲理,只认拳头的人。

    不过,想到三人的族老身份,一旁还有一直付低应酬的房遗则,又有人的叮嘱,想必,房遗爱应该不会行事过分。

    听说,房遗爱当年还是科举探花,应该不是不知礼的,若是敢对自己等人动手的话,单单是尊老和孝道,就足以压服他了。

    三人自我宽慰了一番,从新打足了底气,脸上现摆出自己的不满,看向不识时务的房遗爱。好像,房遗爱应该求着扒着他们似得,他们肯看房遗爱一眼,都是施舍了天大的恩情。

    也不想想,是他们一直扒着房家不放,巴巴的让人家这一支来承继族长和宗子之位,回头人家真的管事儿的时候,有挤兑人家名不正言不顺。亏得是房玄龄事忙,而且对族人宽厚,不然,哼,换个人都可能跟霸权不放的族老们斗个你死我活,搅乱一族的浑水。

    房遗则朝房遗爱笑笑,挑了挑眉毛,眼珠子一转,自然是告诉房遗爱,不是他脾气坏,是那三个人太过倚老卖老。

    两兄弟的眼神还没有交换完毕,那边上座上的一个满头白发,满脸褶痕,精神还算不错的老者,显然是三人中最有话语权的人,看着无视他们三人的房遗爱兄弟两人,重重的冷哼一声,手里的茶盏啪的一声砸在了手边的茶几上,明白的宣示着自己的不满。

    另外两位老者,也跟着不轻不重的将茶盏扔在了手边的茶几上,让茶盏发出了代表两人的不满声音。

    听到声音,房遗则的眉头微皱,有些担心的看向房遗爱。虽说这三个人不怎么讨喜,甚至有些让人讨厌,在父兄不在家时,没有一点儿身为客人的自觉,可毕竟顶着长辈的身份,倒也不好闹僵了去。

    房遗爱丢给房遗则一个放心的眼神,这才看向厅堂上的三位族老,那样子好似才发现花厅上竟然还有别人。

    见房遗爱已然正视了自己等人,三位族老鼻孔里哼了一声,在凳子上挪了挪屁股,让自己坐的更加的四平八稳,摆出一副太爷的样子,等着房遗爱上前来给几人行礼。

    哼!怎么地!就算你是皇家驸马,公主夫婿,见了自己三人还不得乖乖上前来拜见!敢不恭敬的来拜见,到时候国法家规礼教之下,一个不敬老,没规矩的帽子扣下来,哪个都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房遗爱头一次没有对严苛的古代礼教生出厌烦,甚至觉得这礼教还算不错。因为冯铁匠和孙芸娘的头七未过,可以让自己光明正大的不必勉强自己,让去给三个把房氏一族引入沟里的族老端笑脸。

    轻咳一声,房遗爱兄弟俩来到三个族老面前,由房遗则给房遗爱挨个介绍了三位族老,让房遗爱一一上前见礼。

    房遗爱之前不理他们吧,三人心里不舒服,现在房遗爱上前见礼吧,三人心下比之前还要不舒服,膈应的三人自己难受。

    三人比房玄龄还要高一辈,能够人族老,替无法管理宗族的族长掌事,这年纪怎么着也小不到哪里去,三人的年纪均在花甲之上,二伯公的年纪更是奔八的人。

    都说年纪越老越是怕死,三位族老也不能免俗。

    所以,热孝的不能再热孝的房遗爱,穿着一身孝衣,脸上的疲累悲切都没隐藏,就这么恭恭敬敬的上来见礼,三个基本上算是黄土埋到胸口的人,看着这样的行礼之人,心里不膈应才怪。

    只是,房遗爱的礼节虽然说不上教科书般的标准,却也让人挑不出半丝的错处。所以,即便是膈应不舒服,三位族老也只能压下去,半点儿发作不得。闷声喝茶吧,这口气堵在胸口着实有些难受,拿起的茶盏有被重重的扔在了茶几上,少不得弄出些响声。

    三位族老暂时没事发作,不表示房遗爱现在没事发作。在老爹拿出章程前,自己不能把事情弄拧,却不表示自己不能收些利息。再说了,看三弟的样子,显然是被三位族老给弄的憋闷坏了,自己这做哥哥的怎么也得替弟弟讨讨债不是。

    房遗爱礼节周全的见完礼,便直起了身子。而三位族老有意凉着房遗爱一会儿,打压一下房遗爱的气焰,好方便待会儿三人查看房遗爱行事,以便想出应对房遗爱的法子,等将来房遗爱承族长之位后,让族里的人好拿捏房遗爱。

    “来人!”房遗爱朝花厅外叫道,对三位族老的打算来了个无视,至于他们此来的目的,自己巴不得他们不要安在自己家人的身上,没有所求,自然不用理会三人的意见态度。

    花厅外的几个丫鬟,听到房遗爱的声音,就立马进了花厅。

    “你们怎么伺候的?嗯?三位族老在族中可全是德高望重之人,怎么能给三位用府里平常待客的白瓷茶盏?快去,将前些日子我从太子那里讨来的一套陶器用具拿来!不然怎么能够显出三位族老的身份,又怎么能显出咱们府待客的诚意和对族老们的尊重!快去!”房遗爱板着脸,有鼻子有眼的训斥着府里的下人。

    听了房遗爱的训斥,几个丫鬟愕然的偷偷抬头看了眼房遗爱兄弟和三个族老的神情,脑袋垂的更低了,不低不行啊,怕自己等人脸上隐藏不住的笑意,会被得罪了主子的三个族老看到,那岂不是会拆主子的台。

    三位族老闻言,嘴角眼角都抽了起来,陶器,那可是穷苦人家和下人们采用的东西,房遗爱竟然想要拿来待客!想要反驳说房遗爱有意贬低他们吧,人家房遗爱又说的明白,那套陶器是人家从太子殿下手里讨来的,一旦开口反驳,岂不是打了太子殿下的脸面?

    三人心下怀疑房遗爱恶整,眼角的视线扫向房遗则时,房遗则却是满脸的赞同,没有一丁点不良的表情。

    其实,房遗则心下已经乐开了花,二哥这话够狠,嗯,我喜欢。那一个没有瑕疵的白瓷茶盏可是需要二两银子才能买到的,陶器茶碗的话,却不过十个铜钱而已,嗯,为了府里的开支着想,这白瓷茶盏还是换下来的好。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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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元穿越了,穿成了史上有名的绿帽子王--房家老二房遗爱!不想改变历史,也不想以后取彪悍公主为妻,杜元选择逃离房府。可是阴差阳错却不得不面临是否拯救杜如晦的难题,救?还是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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