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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云尘夕     大唐房二txt下载     大唐房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二三章 挡箭牌

    第四二三章挡箭牌

    一愕然间,等三个族老查看完房遗则的神情,再迟疑的交换了眼神后,想要开口阻止说不用换器具的时候,丫鬟们已经领了房遗爱的吩咐,利落的分成了两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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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拨人,自然是出了花厅,去取房遗爱口里“从太子殿下那里讨来的陶器”,另一拨人,自然是动作利落的撤掉了三个族老正在使用的白瓷茶盏。

    心里存了疑惑,坐在中间的七叔公,便趁着丫鬟们收拾白瓷器具的时候,假借着咳嗽之机,微微弓腰,垂首用眼角的余光偷瞄了一下丫鬟的神情。

    能在宴客之际,立在花厅外随时伺候进来伺候主子和客人的延丫鬟,自然是房夫人调教妥当的。再加上这些丫鬟在房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各个主子的脾性心里也都有底,又一岂会轻易坏了主子的行事。

    聪明的七叔公,自然是无功而返,重新直起身子之后,朝左右两边的两个族老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表示丫鬟的神情没什么不对,可是心下的疑惑更重。

    即便族老们从丫鬟的神情中觉察出不对,房遗爱也不惧,以他和太子的交情,房遗爱相信,只要他咬定了给三人用的陶器是太子赏的,李承乾也不会在这种小事儿上不给他面子。

    即便陶器是太子赏赐之物,三位族老想到自家下人们才使用陶器,心里少不了膈应,推说宫里赏赐的东西,他们三个老东西还是不要用了,万一不小心磕了碰了的,便是对太子殿下的不敬。

    房遗爱一句,“三位族老是族里德高望重之人,行事自然是有分寸的,又怎会轻易的让太子所赐之物出现损伤。”轻飘飘的将族老们的话给顶了回去。

    花厅里便出现了一幕,三个族老膈应的看着手边的粗陶茶杯,杯子里的茶水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而房遗爱兄弟两人,自然仍旧是用自己两人用惯的白瓷茶盏,来烘托对三位族老的“尊重”。

    引着三位族老入席,族老们所使用的酒盅,在房遗爱的“重视下”,用的依旧是粗陶做的。

    而房遗爱是在热孝期,不能用酒,房遗则年龄小,说明天弘文馆还有测试,回头得去看书,不方便饮酒。(氵昆

    氵昆点点)

    房遗爱两兄弟,仍旧用饮茶的白瓷茶盏,以茶代酒,一轮轮的敬着三位族老。酒上的自然是好酒,飘香酒坊提纯更大些的西风烈。

    就是因为明白这酒是西风烈,宫里指明年年要的御酒,倒使得三位族老因陶器的心生的不快去了些。

    酒酣人易醉,人一醉了的话,这嘴上的门自然就把得松了。

    二伯公酒量差,在七叔公和八叔公两人酒醉前就已经趴下了,而七叔公醉酒后,就是趴在那儿睡觉,酒品还算不错。所以,房遗爱套话的目标也就只剩下八叔公了。

    房遗爱相信,李世民看不惯世家,对世家出手的事情,以房玄龄浓重的宗族观念来说,不可能不把消息隐晦的告诉族中,提醒他们别太过分行事,成为山东豪族中的出头鸟。

    而这些个族老们,却偏偏以为,那些传承了二三百年之久的豪门世家被打压了,正好给了他们的出头之机,一心想要借着房玄龄在朝中的声望,再在当地巴结上最大的地主齐王,正好可以让房氏一族一跃成为山东豪族的领头羊!

    成为山东豪族的领头羊,其中所牵扯的利益,自然是巨大的,除了远在京城被他们架空的族长房玄龄这一支外,各支各房的人都能名利双收,赚的盆满钵满。

    听着八叔公讲述房氏宗族的人,在老家的“威风”事迹,比自己打听到的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房遗爱面色愈发的阴沉。

    听的房遗则也觉得房氏一族的人,在老家的行事过分的很。面色也沉了下来,脸上的怒意都隐藏不住。

    “你们就不怕惹出事端来,到时候无法收拾么?”房遗爱压下心中的怒火,声音中带着诱惑,问道。

    “无法收拾?呵呵,兄弟,我告诉你,”八叔公一副哥俩好的架势,拦着房遗爱的肩膀,打着酒咯,脑袋凑到房遗爱脸前,豪情万丈的说道,“你不知道吧,当朝宰相房玄龄,那可是我房家的子孙,在我面前,他房玄龄也得叫一声,呃,一声叔叔!”

    “那,那可是从一品的堂倌,说出去,谁,谁,谁敢为难,呃,难我房氏一族的人!”八叔公一身王八气的拍着桌子,说道,“再者,齐地是齐王殿下的地盘,咱们跟着齐,呃,王,把齐王伺候好了,他还能,不,不罩着咱们。”

    “朝中有宰相,跟前有王爷,哪个敢为难咱们,哪个,又,又有本事来为难咱们,齐地,除了齐王的人,还不,还不任由,咱们横着走!”八叔公说道,“小兄弟,跟哥哥混,那,那绝对,对有前途。”

    “你们就不怕有些事情传到皇上耳里,惹恼了皇上,皇上要问罪的话?”房遗爱问道,瞄了眼已经走到花厅外的房玄龄。

    “嗤,你小子不,不只是年纪小,堂堂男子汉,就连胆子,也就这么一丁点儿。”八叔公比划着小拇指的指甲尖儿,举到房遗爱眼前,说道。

    “你也不想想房玄龄房相爷是谁,他可是房氏的族长,房氏一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这个族长,就要被首先,呃问罪。”八叔公说道,“他可是有,有从龙之功,皇上,皇上怎么着也得,得给他几分薄面,这自然就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还有哦,齐王,齐王可是皇上的亲生儿子,听说齐王的母妃,妃,阴妃娘娘貌若天仙,那可是极受皇上宠爱的,犯了错也不会,会重责。”八叔公趴在房遗爱耳朵边,声音如常的响亮,道,“只要拴住了房玄龄,抱住了齐王的大腿,嘿嘿,咱们行事,还怕什么。”

    “快意恩仇,随心所欲,那叫一个爽啊!老哥哥我这辈子最得意的一件事儿,就是,哥哥我是房家的种!嘿嘿。”八叔公满脸嚣张的得意笑着。

    八叔公嘴里的话,房遗则听出来了,原来,于房氏一族来说,自己家就是替他们来挡灾的!

    房遗则恶狠狠的看着酒醉的三位族老,握着茶盏的手指因为使劲儿已经变得发白了,若不是因为房遗爱在一旁,老爹又面无表情的停在花厅外头,房遗则手里的茶盏早就朝着大笑的八叔公的脑袋招呼过去了!

    房遗爱沉着面容看向房玄龄,反手一掌,将酒醉却兀自精神高亢不肯趴下的八叔公,给敲晕了。

    房玄龄这个时候过来,想必不只是听了下人们的传话,应该也是将自己给他的东西看完了,而且也问完房慎的话了。

    自己说的话,他可以打折扣,可是亲耳听到族老直白的说出的话,相信对房玄龄的冲击会很大,也更能让他情形的明白房氏一族现在的情况,还有他们巴巴的舍了族中长房嫡支的血脉,非得让自己继任宗子的真实目的。

    敲晕八叔公,任由他软瘫在桌子底下,房遗爱和房遗则起身去迎了房玄龄进花厅,一左一右的扶着房玄龄落座,给房玄龄行了礼,让人重新上了茶。

    房玄龄抿了口茶水,缓了缓气,这才张口,让人将三个到下的族老们扶回客房。

    “爹,宗子之事,不止儿子不应,遗则也不能应,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在房玄龄不知道该如何对两个儿子开口的时候,房遗爱张口说道。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怕的自然就是已经被阴妃引大了心思的齐王李佑,怕他有一天真的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已经贵为王爷的皇子,若是真的想要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那事情绝对是大事情,会掉脑袋的,不小心不行。

    房遗则不像房玄龄和房遗爱两个,知道齐王已经在京城养大了心思,以为房遗爱说的万一是怕房氏族人干出什么更加天怒人怨的坏事,到时候再拿他们一家当挡箭牌,所以,对于房遗爱说的宗子之事,也是赞同的一个劲儿点头。

    “宗子不是应该从长房嫡支选吗?让他们去找长房嫡支去,长幼有序,这事儿子断不能越过二哥去。”房遗则理直气壮的那房遗爱挡在前头,一点儿也不觉得有什么不该。

    哥哥是用来干嘛的,就是用来照顾弟弟妹妹的,这是二哥说的,所以自己用不着不好意思。

    “当初,祖父也不过时因事儿暂代的族长一职,爹也是因为战乱,才在族老的提议,连宗子都未当,就直接接任了临时族长一职,现在国泰民安,也是时候将族长之位还给长房嫡支了,免得别人说咱们家不知礼数。”房遗爱看着房玄龄,说道。

    房遗爱的话,房遗则表示坚决支持。

    “就是,昨儿个夜里,我就听珏儿说过,在老家的时候,就有孩子说爹的族长之位是名不正言不顺,那咱们干脆就将族长之位还给名正言顺的人去。”房遗则如是说。

    名不正言不顺,唉!房玄龄复杂的看着面前的两个儿子,心下翻腾的咂摸这今天知道的族里那些事情,还有刚刚八叔跟房遗爱称兄道弟说的那些话。

第四二四章 失踪

    知道房玄龄需要思考的时间,房遗爱和房遗则没有多说什么。

    交代了房遗则几句,无外乎让他看好家里,别让几人再将小娃儿房珏算计了去。

    跟房夫人和青娘几人告辞之后,房遗爱回转东府,让人准备离京的东西。

    在出京前一天傍晚,房遗爱夫妻被长孙皇后叫进宫里,让房遗爱在边关多劝顾皇上,淑儿这里有她帮着照看。

    带着曹达吴瞒等人在内的三千兵马,铠甲内外全是孝衣的房遗爱,一路松紧适度,有惊无险的赶到了边陲重镇宣城。

    从守将的口里得知,秦怀玉率领的二路西征军,只在抵达宣城之前休息了一晚,然后直接冲宣城一路气势高昂的冲杀去了多科城。

    就在房遗爱想着,秦琼现在龙精虎猛的坐镇京城,活得好好的,秦怀玉没有像话本上讲的那样戴孝出兵,又有程咬金在一旁跟着,应该不会出现话本上讲的那样,秦怀玉带兵攻杀了四个城门外的敌军之后,尉迟恭才让人打开城门放秦怀玉等人进多科城吧?

    显然,戴孝出征的房遗爱放心的有点早,也低估程咬金这次窝火的程度了。

    宣城守将一脸崇拜向往的话语,打破了房遗爱的设想。

    秦怀玉和程咬金还真是带着一万精兵,直接冲破了敌军的包围,威风凛凛的专杀了四个城门外围堵的敌军,直接杀的那叫一个天昏地暗,鬼哭神嚎。杀得敌军围困多科城的十几万大军人仰马翻,血流成河!

    那一战,杀得那叫一个惨烈!

    那一战,杀得那叫一个痛快!

    黎明突袭,直接杀到月上柳树梢,方才罢休!

    房遗爱一听,心中的火气上窜。脸上的戾气再也掩饰不住,眼里杀人的目光,吓得正给房遗爱等人解说军情的宣城守将们,激灵的打起了寒颤。整个屋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的不能再冰点了。

    熟知房遗爱和秦怀玉关系的吴瞒曹达等人,身上的气息也有些渗人,让同样沙场打滚的宣城将领们,感觉呼吸有些压抑。

    莫非,房将军跟秦小将军有过节?不应该啊?看他刚开始上心关切的样子,不像是跟秦小将军有龌蹉啊?不是听说,房将军的枪法还是传自秦将军的吗?他们两人不应该是亲密的师兄弟般的关系吗?怎么。变脸了?

    房将军等人身上的杀气,脑袋同样拴在腰带上,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自己等人,最是熟悉不过。这,到底怎么了?按理说,秦小将军立下如此大的军功,沙场如此的威风,房将军怎么都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啊?

    虽然不明白房遗爱的人的想法。宣城的守将们还是明智的闭上了嘴巴,没再这个节骨眼上张口。

    房遗爱心中这个怒,这个气!只想把李世民和尉迟恭两个拖出来。狠狠的凑一顿,然后把他们两个扔进敌军之中,也让他们好好的体验一下秦怀玉当时的感受!

    不吃不喝,几乎没有停歇的从黎明前厮杀到月上柳梢,将近七个时辰!那可是十四个小时!

    不间断的厮杀十四个小时,若不是求生的本能支撑着,不吃不喝,都会力脱!

    在厮杀之中,房遗爱相信,敌军将领应该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可以寻找到的远程攻击的时机。一百个弓箭手里头难寻一个神射手,可是一千个弓箭手里,再蠢笨也会出现一个神射手!

    同样有过彻日彻夜厮杀经历的房遗爱,可以想象的到秦怀玉和程咬金当时的处境能够凶险到什么地步。

    回转四座城门!厮杀七个时辰!这么长时间,这么多个城门,任谁都不会相信守城的唐军会寻找不到安全的开门之机!

    他们如此做法。岂不是想要逼死秦怀玉!

    双拳握的有些发白,身子也怒极有些抖动,房遗爱眼里的凶光更炙!就连喘息也因怒气有些粗重。

    “可知道当天是谁在城墙上指挥?或者说,多科城内的军令由谁而发?”房遗爱费力的勉强压下怒气,语气不善的问道。

    “城内的消息,还是当初程将军带出来的那些,当日厮杀的情况,还是从七十里外驻扎的牛将军带领的四万精兵那里传出来的,所以……”宣城守将们摇头说道。

    “不过,听说在攻下的多科城被围困之后没多久,皇上就病倒了。”有人小声的补充道。

    病倒?房遗爱心中冷笑,若不是李世民不顾反对,一意孤行,非要来个什么威风凛凛的御驾亲征,若不是他非要在点只可为将无能为帅的尉迟恭为帅,还要带上程咬金制衡,换了谁,又岂会如此轻易的贸然攻下多科城?

    怎么,脱离战场,养尊处优多年,被高高在上的自大君心蒙蔽了眼睛!噢,现在军令失误,大军被困险境,却又不敢面对已出的过错,就来个借病逃遁责任,将过错推给被人!

    李世民,还真是个好君主!

    该死的尉迟恭,就为了那该死的拉不下面子的父亲威严,不识秦琼的关爱之心,偏生没头没脑的凑上来给李世民当替罪羊,这不是作死么!

    更该死的是,秦怀玉和程咬金城外厮杀一天的事情,身为大军统帅的尉迟恭,在城内会没有耳闻!

    明摆着如此做,秦怀玉极有可能似在战场上,尉迟恭都不管一下?他这是在和秦琼置气,还是和程咬金置气?

    身为将领,如此小量的气度,也就那种需要武力超群才能存活的战乱时代,尉迟恭才能凭着一身的武艺力气,好生的存活下来。换个平安的时代,就他那狭小的气量,早晚因为得罪人而被人玩死!

    不管他尉迟恭是有意的还是无意,将秦怀玉和程咬金两人挡在多科城外良久时间,搭进去的都不止是他以往的功勋威望,还有秦琼和程咬金跟他之间多年的袍泽情分!不管秦怀玉有没有事儿,李世民会不会从中说和,秦府和尉迟府来往多年的情分,算是彻底的没了。

    没了秦琼明理暗里的护持,即便他身边有聪慧黑白二位夫人,尉迟恭想要再留在京城军界混,怕是日子不会太好过。

    房遗爱现在也是抵死看不上尉迟恭这人!深深同情了一把从懂事起就一直看不惯尉迟恭,跟尉迟恭死对着干的尉迟宝林兄弟。摊上这种小气的有些拎不清状况的爹,房遗爱真心觉得,还不如选程咬金这种揣着明白装糊涂,用混来掩饰锋芒的程咬金呢。

    至于当初给程咬金断后的程怀亮,宣城守将们全都面色凄凄的摇头,说是在程咬金从多科城抵达宣城之后,宣城方面就派出了接应的人马,可是直追寻多日,发现程怀亮所带的几百人马,已经被敌军的人逼进了薛延陀的腹地,宣城的将领们不敢贸然深入。

    言下之意就是说,程怀亮已经被敌人困在薛延陀,比多科城唐军的处境还要危险十二分!甚至,看宣城守军将领的样子,甚至怀疑程怀亮和他所领的几百人,可能已经藏身异国,再无返乡之机了!

    房遗爱霍的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瞳孔紧缩。身上才缓和一些的气息,再次急降而下!

    房遗爱猜测,程咬金八成是随大军回宣城之后,没有见到应该暂留宣城的程怀亮,心中牵挂忧心,这才和秦怀玉急急的奔赴了多科城。

    之前因为尉迟恭给秦琼添堵,再加上儿子不知所踪,很有可能有去无回,心中的余怒之气难消,又跟尉迟恭玩笑间口角惯了,可能在直穿敌军困守,行到多科城下,口没遮拦的说了什么触怒尉迟恭和李世民的话,这才使得他和秦怀玉被抵在城外,厮杀一天,才堪堪被放进城内。

    至于自己的猜测是与不是,还得行到牛进达暂时驻扎的,更加接近多科城营地,问问牛进达和魏征两人才能知晓。

    先不管程怀亮下落不明的事情,单单是秦怀玉和程咬金先率领一万精兵救援多科城,而被明晃晃的拒在城外血战一天的事情,无论有没有李世民的成分在里头,尉迟恭都脱不了被责罚。

    半天时间的休整完毕,房遗爱等人辞别宣城守将,押运着粮草朝牛进达所在的营地行进。

    “将军,没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吴瞒骑马行在房遗爱身旁,对面无表情的房遗爱开解道,“程小将军为人机警,说不定现在已经带着手底下的几百个兄弟,悄悄的抹进了薛延陀的王庭也不一定。”

    “就是,看程小将军的样子,就不像是短寿的人,一脸的福态,说不定已经逢凶化吉,还建了不世的功勋,也说不定。”曹达在后头憨声说道。

    “那小子不是吃素的,只在宫里做个侍卫,屈才了。”房遗爱点点头,说道,不想大家因为自己的情绪再受影响。

    房遗爱的心底也相信,以程怀亮不动脑则已,一动脑就能整死人的性子,再加上他老爹不溃余力的真传,相信程怀亮定能逢凶化吉,不会将命留在小小的薛延陀。

    看了眼荒凉的戈壁滩,房遗爱也只能是在心中祈祷程怀亮吉人天相了。未完待续。。

第四二五章 生机

    “将军有令,抓活的!”

    震山响的粗矿男声,在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中,随着燥热的干风,在荒凉广袤的戈壁滩上回荡。

    发型怪异的百十号异装猛男,目光凶悍的催打着胯下的高头大马,拿着刀叉枪戟,呼号着紧咬着前头十几号商客样打扮的人,一路狂奔,留下无尽的烟尘。

    前头十几号人,个个身上都多少有些伤痕,甚至有人身上的伤口上的鲜血还在往外流淌,显然是受伤之后根本顾不上包扎!咬着牙,满是恨意的双眼,不甘的看一眼身后紧追不舍的人群。

    十几号人为首的一个,虽然穿着略显宽松的大唐袍服,从狂奔的骏马带起的风吹动衣服而勾勒出的身形来看,不难判断出那玲珑有致的身形,绝对属于女子。

    女子咬着嘴唇,在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后,满是灰尘血泥的脸庞上不难看出女子不服输的倔强!一双如星的亮眸中满是不屈不甘!

    抓活的,那个活着的目标就是自己!

    女子知道自己被抓后会面临怎样生不如死的状况,而且,即便自己毫不反抗的任他们带走自己,自己手底下的人他们也不会给予一丝的活路。

    自己想要不被羞辱,想要救自己的家人,想要救忠诚于自己的属下,唯一的出路,就只有朝宣城奔逃!

    只要能见到大唐的军队,自己等人就会有救,自己的家人才有被救出的活命之际!

    自己悄然潜出,带出来求救的一百多人,经过多次的厮杀,也只剩下这十几号人了!自己等人,真的能够顺利逃往大唐边关求救么?

    女子眼里闪过一丝茫然。

    一咬牙,眼里的茫然被女子瞬间压下,不管顺不顺利,只要有一线生机。即便是赶到宣城的时候只剩下一口气,自己也得拼着最后一滴血,将求救的信送递大唐!

    希望雁绮娜姐姐在王城遇到的那个大唐将军是真的,希望他给的信件能够取信大唐官员。

    “啪”的一声鞭响。在女子一心坚定的朝着宣城的方向狂奔的时候,座下的马匹被人身后的人狠狠的抽了一鞭子。

    有些疲累的骏马,猛然吃痛,嘶鸣一声,更是激发出最后的潜力,不要命的撒开蹄子狂奔!

    “锪渊叔叔!”女子一惊之后,扭头看向原本奔在自己左后方护卫着的一脸络腮胡子的雄壮男子。惊慌的叫道。

    男子锪渊勒住马匹,看着被马载着与自己之间距离越来越远的女子,露出一个平静的笑容,将心底因为女子眼中的不舍不甘心痛挣扎之意而涌起的复杂感觉生生压下,朝女子马匹右边的人两人喊道,“巴彦、玥卿,好生保护公主!”

    壮硕的巴彦,熊目中含着泪光。左手执缰,右手握拳捶胸,在奔驰的马背上行了一礼。坚定的答道,“将军放心!即便狼王想收了巴彦,也得等巴彦确定公主安全之后!”

    狼王,是草原上的人供奉的共主,是草原人最尊崇的神圣不可侵犯的神明。

    薛延陀人,即便立国,建立了好几个固定的城池,其身上属于草原人的习俗也远远还没到彻底退化干净的地步。

    对狼王的尊崇依旧恭敬狂热。

    巴彦既然敢说出违逆狼王也要保护公主安全的话语,其忠心可见,护主的决心可见!

    锪渊一声唿哨。只有包括巴彦和玥卿在内的四个人,马匹没有停留的朝着公主追去,其余人全都目光决然的跟着锪渊勒住马匹,调转马头,朝追至极近处的百十号人冲杀而去!

    即便知道调头就是死,即便知道迎上去就没有活路。包括锪渊在内的十二个人,没有一个人的脸上有过迟疑。

    或许不甘,或许不舍,或许心下还有其他,十二个人仍然用悍不畏勇的决绝之势,一字排开的义无反顾的朝着冲杀而来的百十号人冲了上去!

    死无所谓,只要能够暂时的阻挡一下敌人的脚步,公主他们就能多出一线的生机,大唐边关的宣城,就在不远处!

    只要能够阻拦住对方哪怕仅仅只是一瞬间的脚步,就能对为公主他们争取一瞬间的时间,只要公主他们进入大唐宣城守将们的视线内,公主的安危也就得到了一半的保证,自己等人也就死的其所了。

    公主身上承载的,那是整个薛延陀良善百姓的所有生机和希望!

    十二个人,手中的兵器,专门招呼的不是马背上的敌人,而是冲在最前头的敌人胯下的骏马!

    马少人多,呵呵呵,就不相信,在这临近大唐边城的地方,他们敢将没有马匹代步的人,放心的留在可能有野狼出没的戈壁滩上!

    将人留下,留下的人只要活着回去,心中必然存有隔阂。不留下,更好,狂奔已久的马匹本就劳累,再多个负重,肯定会更快的垮掉,使得他们的速度降低,公主的生机更大!

    当然,这种不顾自身安慰,疯狂掠杀敌人冲在最前头的马匹的行径,也只能是在现在马匹狂奔已久,而且是靠近大唐边关的时候使用,不然,损失最大的反而是自己等人。

    留下阻敌之人的命运,在选择留下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

    听到身后传来的马匹嘶鸣,兵器相交和人的怒吼惨叫声,女子和自己身后护卫的四个人,谁都没有回头,全都紧咬着或是抿着双唇,面无表情的策马朝着既定的目标没命的狂奔。

    泪水滑过脸颊,洒落在马蹄溅起的一路尘埃中。

    十二个全部带伤的人,对上百十号大多完好的人,任谁都明白这是螳臂挡车,蜉蝣撼树,不可能建功多少,也阻挡不了阻挡敌人多少时间。

    哪怕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也是他们无悔的用命换来的!

    没有时间留给自己等人悲伤感慨,只有抓住每一个弹指每一个刹那,朝着前方多跑出一步,这才算对得起他们用命为自己争取来的希望之机!

    没有任何人言语,没有任何人回头,无声的定定看着前方,女子五人狠命的鞭打着座下的骏马,催马快行。

    十二个人不要命的狂砍敌人马匹,开始的时候,着实给奔跑中的百十号敌人制造了一些麻烦,这慌乱也不过只有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敌人就调整了状态,分出三十多号人留下收拾这十二个人。其余的人马,依旧快速朝着女子逃离的方向紧追而去!

    将军所要的活口,也只是身为公主的女子一人而已,她身边其余人的生死,对将军来说,根本不在意。

    追赶的两拨人的身影还清晰可见的时候,锪渊等十二个人,已经不甘的被敌人乱刀砍死了,死不瞑目的看着女子几人逃离的方向,似仍旧牵挂着女子的安危。

    “房将军,”斥候兵快马来到房遗爱身边,因着房遗爱的命令,行军之间回报消息可以不用下马,免得延误时机,斥候兵便在马上简单的行了礼,遥指着西北方向的戈壁滩,说道,“西北方向与押粮车队相距四里外的土丘后有马蹄声传来,据探查,像是薛延陀的兵卒在追杀几个行商之人。”

    “嗯?”房遗爱面色一整,问道,“可探清对方有多少人马?被他们追杀的人又有几个?”

    “追杀的人听马蹄声差不多七八十人,被追杀的人不足十人。”斥候兵答道。

    “吴瞒、李忠!”房遗爱点点头,没有浪费时间救下了救人的决定,“带领三百骑兵,尽可能零损伤的将对方全部留下!”

    “末将领命!”吴瞒和李忠双双答道,然后调转马头,从押粮军中招呼出三百骑兵,跟着前来回报的斥候兵,一路呼啸而去。

    曹达也满脸兴奋的想要跟去,见房遗爱不接自己渴求的眼神,吴瞒也挑挑眉毛不甩自己,李忠得瑟的朝自己笑笑,直刺的曹达有些不忿。

    “将军,你就不怕这是薛延陀的人,为了打探大唐军情,使用的苦肉计?”曹达羡慕的看着吴瞒和李忠等人离去的方向,瓮声瓮气的说道,怎么听怎么觉得声音里满是酸味。

    “怎么?难不曾你跟去了,薛延陀人的苦肉计就不是苦肉计了?”房遗爱睨了曹达一眼,凉凉的说道,“想上战场,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曹达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道,“这不是有点儿手痒嘛。”

    “传令下去,全军提高警戒,以防敌军还有游兵突击。”房遗爱说道。

    曹达抢了传令兵的活,自己颠颠儿的下去传令了,实在是有些扛不住房遗爱凉凉的眼神。

    不过两柱香的时间,就有跟着吴瞒和李忠出去的骑兵,护送着浑身是血的五个商人打扮的人,来到了房遗爱跟前。

    两个女人,虽然身着男装,却也不是养在深闺手无缚鸡之力。三个男子,身材壮硕,肌肉饱满,一看就是练家子,警惕而又敏锐的眼神,显然是有过行伍之间的经历。

    而且,这五个人之中,显然其余四人都以其中伤势最轻且看上去年龄最小的女子为尊。未完待续。。

第四二六章 错处

    房遗爱静静的打量了一下被军卒压过来的五人,突然毫无预兆的将手里的长枪,闪电般刺向了为首女子的咽喉!

    “公主!”

    一怔之下,悲愤的声音响起,宣示着声音主人的愤怒、悲哀,怨恨与不甘。{书友上传更新}

    四人全都紧握双拳,满是怒火的双目圆睁,白眼上的血丝,衬得四人脏兮兮的脸庞宛如地狱里爬出来的狰狞恶鬼!

    若不是臂膀大唐眼疾手快的军卒缚住,咽喉上架着冰冷的刀锋,相信这四个已经消耗严重的扈从,定会扑上来,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哪怕是用咬的,也要生生的将房遗爱咬死!

    斜阳中,映散着清幽冷芒的长枪刺来,女子心中泛起一股无力与怨怒,不只是因为不甘,还是因为生气,亦或是心底的无力泛到了身体上,整个身子都在不停的颤抖。

    若不是她那双明若星辰的双眸,仍旧无畏无惧,目光复杂的盯着房遗爱,看到她身体的颤抖,谁也不会怀疑这个不过才二八年华的小女孩,是因为死亡的恐惧而颤动。

    房遗爱手里的长枪刺得很快,却与枪尖触碰到女子肌肤毫厘的地方准确无误的停住了。

    看到对方明亮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其内却独独没有对于死亡的恐惧,即使心中存有害怕,却仍旧倔强的不肯闭上双眼,房遗爱的嘴角勾起了轻浅的赞赏笑容。

    不管对方是不是在施展苦肉计,是不是想要混进来刺探大唐的军情,单是凭着这年龄不大的女子这份胆魄和倔强,房遗爱不得不高看一眼。

    至于对方扈从口中称呼的公主身份,还有待进一步的确认证实。

    枪尖微微向上倾斜,挑起了女子小巧的下巴,房遗爱将女子五人气怒的表情收在眼底,也将手下兵卒眼底戏虐的眼神一览无余。

    无视周围人的神情,房遗爱的枪尖沿着女子的肌肤轻轻滑倒对方左侧的脸颊。使得女子不得不顺着房遗爱枪尖的指示,将头轻轻别向右侧,显露出左耳下方划过下颌的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

    三寸长的伤口,显然是刚刚烙下没多久。鲜血仍旧在缓缓的朝外流出,染红了女子左颈处的一片衣领。-< >-()

    “再不上药的话,就该留下疤痕了。这个地方要是留下疤痕的话,头发不好遮掩,衣领也不好遮挡。”房遗爱认真的说道。

    说完,房遗爱若无其事的收回了自己的长枪,好像刚才用枪吓唬人的人。还有刚才用枪做出调戏人的纨绔动作的人,全都不是他,他只是一个纯洁的给病人看病的大夫。

    女子主仆五人,有些反应不过来的看向若无其事的房遗爱,觉得自己等人刚才生气很是莫名其妙,人家大唐的将领,并不是在行轻薄之举,而只是在关心公主的伤势。如此而已。

    只是,真的只有如此而已吗?五人心下都泛起了疑惑。

    众位军卒显然都知道房遗爱的医术,对于刚才怀疑房遗爱可能是在行轻薄之举。心下忍不住惭愧。

    怎么就忘了自家将军的医痴名号了?心下只记得女子是五人当中的头头,下意思忘记了旁边还有三男一女,而且身上的伤势都比这被称呼为公主的女子来的要重。

    唉!众军卒叹口气,想着房遗爱家的公主媳妇,一个个同情的看向房遗爱,觉得自家将军真的跟他爹一样,全都是妻管严,一个个被媳妇管的严严的。

    “真没劲!这小娘皮一看就知道应该是个绝色,将军若是喜欢,直接上就是。反正……”曹达怒其不争的看了眼房遗爱,小声的嘀咕着,不时的摇头叹气。

    曹达的小声,完全可以保证周围的一圈人能够清晰的听清他说的每一个字,显然是故意想要损刺房遗爱。

    实在是觉得房遗爱成亲这几年,只守着公主一人。而且有膝下无所出子女,很是有损男子雄风,想要好心的提醒一下房遗爱,男人就该有男人的威严,怎么能被一个小小的女子管束的如此夫纲不振?即便那女子是公主之尊。

    再说了,这不是在边关么,相隔千里之遥,先来个生米煮成熟饭,将人的肚子搞大了,再带人回去,公主难不成还不让人进府不成?若真是如此,犯了七出之罪,大唐律法可是规定了的,皇家公主也是一样可以休弃的。

    “反正什么?”房遗爱眼睛危险的眯着,看着跟自己隔了两人远,手臂够不着的曹达,拿枪狠狠的敲了一下曹达的大胖头,说道,“是不是想说,这是边关,距离京城遥远,等公主知道的时候,生米已经变成了熟饭?”

    “那个,那个不是担心将军夫纲不……呃,不是,是关心将军子嗣。对,是子嗣!”曹达抱着头,陪着笑脸,让座下的马匹悄悄的朝远离房遗爱的方向挪动,咽口唾沫说道,“你看,将军都成亲快三年了,至今膝下无所出,那个,弟兄们都担心那啥,是吧?……”

    听了曹达越说越偏的话,周围的兵卒都不自然的咳嗽着,别开了脸,心下狠骂着曹达没眼色,没看见他越说将军的脸色越黑么,这个笨蛋,谁不知道将军将高阳公主宠的跟什么是的,偏他没眼色往上撞。

    也不想想,将军一身医术,想要有个孩子,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而且就公主和将军的相处来看,两人的感情很好,不想是不能生育的样子,摆明了是两人不想现在要孩子罢了。

    再说了,自从将军跟公主成亲之后,将军身边的事情就没断过,这个时候要孩子显然是添乱,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吗?

    这个死曹达,他那番话,不是在暗示,将军现在没孩子,不是公主不能生就是将军身上有毛病,这种事情也是能乱猜测的?

    唉,希望一会儿将军生气的时候,千万别殃及自己这些池鱼就好,至于曹达,将军怎么解气就怎么收拾好了,反正将军的怒气也是他挑起来的,解铃还需系铃人,让他自个儿给将军灭火吧。

    “你关心的很对,我想公主很有兴趣听听你这番话,等班师回朝之后,记得去府上给公主见礼。”房遗爱瞪了曹达一眼,说道。

    回去给公主见礼?还得把自己刚才的话说给公主听?曹达狠狠的给了自己两个嘴巴子。该!谁让自个儿嘴贱来着。

    要是落在高阳公主手里,曹达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心想还不如现在被将军狠狠的削一顿完事。

    哭丧着脸,曹达滚下马来,乖乖的跪在了房遗爱的马前,一副任打任罚的样子,告饶道,“请将军治罪!属下知错了。”

    “陈大有,带五位客人先下去包扎一下。”没理会马下跪着的曹达,房遗爱对旁边的陈大有说道。

    陈大有如蒙大赦的赶紧应下,朝曹达丢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带人招呼懵懂看戏的女子五人,赶紧逃离了房遗爱身边。

    围着的兵卒,一个个也机灵的借机逃遁,将偌大的空间留给房遗爱和曹达两个,免得被战火波及。

    看戏,还是在安全的范围内,远远的看着就好,靠的太近,真的会被战火波及的。

    曹达心下狠狠的埋怨了一下刚才围在这儿的一群袍泽,一个个的都太不够义气了,早前在军营的时候,一个个不都说将军只娶公主一个,有些丢男人的脸面,很是夫纲不振,得好好的开导吗?怎么现在自己说了出来,一个个的都跑得比兔子他爹还快?

    “错?你有什么错?你不是处于关心吗?”看人都走光了,房遗爱这才闲闲的问向曹达。

    “那个,属下逾越,请将军责罚。”曹达垂头说道。

    “逾越?说说看,你哪里逾越了?”房遗爱一脸感兴趣的问道。

    曹达抬头瞄了眼房遗爱的脸色,掠过房遗爱身上的孝衣,正好对上房遗爱没有笑意的眼睛,赶紧像受惊的兔子般,重新垂下脑袋,说道,“将军还在孝期,属下不该,不该在这个时候怂恿将军贪图美色,置孝道与不顾。”

    “还有吗?”房遗爱问道。

    “那个,属下,属下,”曹达挪了挪被乱石子隔得有些发疼的膝盖,绞尽脑汁的想着自己错哪儿了,吱吱唔唔的说道,“属下不该怀疑将军夫纲不振。”

    最后四个字,曹达说的极其微弱,要不是房遗爱向来听力好,险些听不清出那四个字是什么。

    “还有吗?”房遗爱声音一成不变的继续问道。

    “还有?”曹达抬头看了房遗爱一眼,挠着头,冥思苦想,然后不确定的小声说道,“不该怀疑将军不行?或是公主那啥?”

    被房遗爱狠狠的瞪了一眼,曹达赶紧垂下脑袋,机灵的跪好。

    “背一下军规地四条!”房遗爱说道。

    “不得奸淫妇女,不管是大唐女子还是敌军女子!行军作战之中,不得轻易接近身份不定的女子!若是因为裤裆里的东西,导致军情泄漏,以军法杖毙!”曹达朗声说道,说完,身上已经后怕的出了一身的冷汗。(未完待续。。)

第四二七章 身份

    “那五个人身份的真假,就交给你探查了。(_-< >-)”房遗爱睨了一眼满头冷汗的曹达,说道。

    “属下遵命!”曹达应道,尼玛,不应不行啊,自己差点儿犯大错,若是真的探查不清的话,害了兄弟们的性命,那才是真真的罪无可恕!

    虽然只擅长用拳头,不擅长刺探情报,不过将军又没说只让自己一个人想办法,回头向吴瞒请教请教吧。

    “若是出了岔子,你知道该怎么办。”房遗爱说道。

    “属下明白。”曹达利落的应道。

    打发了脑子一时犯浑的曹达,房遗爱立在斜阳中,回望了一眼遥远长安的方向。曹达不提起,自己还没发觉,原来心下已经有些思念淑儿了。

    想到淑儿一边让人给自己收拾行囊,一边又害怕自己看出她的担忧,只管絮絮叨叨的跟自己讲述冯铁匠和孙芸娘丧事的安排,还有家里的安排,还说一定要学会做荷叶酥饼,等今年八月节的游园会时,让自己一边听曲儿,一边赏曲江秋荷,一边好好品尝她的手艺。

    房遗爱抬手捂了捂胸口的位置,那里有淑儿亲手给自己绣的小绣囊,里头是淑儿为自己求来的平安符。

    清晰的感觉到胸口处小绣囊的存在,房遗爱没来由的觉得一阵踏实,嘴角溢满了满足的笑容。

    两个女子身上的伤势偏轻,已经快速的草草处理好了,知道自己五人暂时没了生命危险,心下不由的松了口气。

    女子在处理伤势之后,只在兵卒口中问出了房遗爱的姓名,只知道房遗爱这一行人是押运粮草的(自己用眼睛看出来的),知道房遗爱一行是在朝多科城的方向赶路(也是自己判断出来的),其余的一概不知。

    在赞叹大唐军纪严明的同时,女子心下不由感到一阵无力。

    什么都不知道,连房遗爱官职的高低都不清楚。也只是从刚才的只言片语中得知,房遗爱应该是大唐的驸马。

    可是,听说大唐的驸马一向地位挺低,就连行脚的唐朝商人都有些看不起皇家驸马。说唐朝的驸马多是依靠妻子的身份地位,才会有机会为朝廷效力,才有高人一等的风光。

    而且,一贯负责押粮的将军,本身的官职都是在军中排在中下游的,并不是多么出彩得用的人。

    那这个自己想要跟大唐人商议的事情,能跟这个驸马将军说吗?

    想了想。女子放弃了告知房遗爱的打算。

    知道几天前唐军有大军冲破了叛军的封锁进入了多科城,而且还在叛军外围驻扎下来四万兵马,想必留守坐镇的那位将军应该能够拿主意,或者自己带着自己的人,让这个驸马将军派人将自己等人护送回大唐宣城?

    别管是去大唐宣城,还是一路去往前营,自己五人的去留,都需要询问房遗爱这个主人才能做出决定。

    她可不相信。房遗爱之前的一枪,只是为了查验自己的伤势如此的简单。若是自己真的是叛军想要潜入唐军的奸细,眼神行至因为刚才的那一枪有所异动的话。女子相信,房遗爱的枪尖不会如此轻易的放过自己的咽喉。

    带着同样处理好伤势的玥卿,女子诚恳的让唐军的人带着她去找房遗爱,说又是要与房遗爱商定。

    斜阳下的戈壁上,骑着神骏追风的房遗爱,连人带马都被太阳的光辉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芒。

    眼底的温柔,嘴角的幸福,更是刺得女子眼睛生疼。

    回想年前,即便是风雪封冻了整个薛延陀,自己在父兄的呵护下。依旧欢快的笑着,幸福也总是缭绕在自己的周围。

    谁又知道,春回大地之机,一场春雪,一夜冰寒,幸福就这样突兀的离开了自己。

    慈爱的父王被心腹爱将给下药软禁。兄长意欲求救大唐,被人乱箭射死,就连自己,也成了别人的笼中鸟,险些成了别人的身下奴。

    若不是父王的旧部亲兵,兄长残留的亲信,还有与自己亲如姐妹的雁绮娜姐姐,自己也未必能够完好的逃出被人封锁的王城。

    想到这些日子以来的变故,过往的快乐幸福,斜阳下一身孝衣,面带浅笑的房遗爱,在女子的眼里多了一丝莫名的亲切。

    是啊,已逝的亲人,定然不想看到自己沉浸在无尽的悲伤中不能自拔,更何况还有受制于人的父王,等待着自己的救援,自己跟不能沉浸在离殇与自责之中。

    “公主?”见女子看着房遗爱愣神,玥卿想到之前房遗爱拿枪指着女子咽喉的举动,防备的看了眼房遗爱,张了张嘴,还是轻轻的扯了扯女子的衣服,小声的提醒道。

    收拾好心绪,女子将之前脸上挂着的哀怨悲伤的情绪,全都打包暂时放在了心底,朝玥卿回眸淡淡一笑,深吸一口气,朝房遗爱走去。

    从小伴在女子身边伺候的玥卿,明显感受到女子身上的哀伤沉淀了下去,整个人的精气神焕然一新,又重新勃发出少女应有的朝气。难不成公主的改变跟大唐不良将军有关?

    玥卿疑惑的打量了一下房遗爱,没看出有什么特别的啊?甩甩头,丢掉了心中的不解,快步跟上了女的脚步。心想,只要公主能够心情好些,别的事情也就无所谓了。

    还没等女子两人走到房遗爱近前,欢快奔腾的马蹄声,朝着房遗爱等人的方向快速而来,显然是吴瞒、李忠的人得胜而归。

    三百人去,三百人回,只有几个人受了点儿些微的轻伤,带回几十匹上好的战马,外带三个伤势不轻不重的俘虏。

    “加快行程,赶在天黑之前,抵达前营!”房遗爱吩咐道,无视了三个仍在争扎的战俘,和想要上前说话的女子。

    玥卿不满的看了房遗爱一眼,还是无言的跟着女子一起,重新上马,跟在房遗爱押运粮草的队伍中间,朝着牛进达所在的前营赶去。

    “怎么样?”房遗爱问向落后自己一个马头的吴瞒。

    “为首的二八年华的女子,应该就是薛延陀王上齐扎罗膝下唯一的女儿,十年前受过朝廷敕封的依兰公主。”吴瞒答道。

    “齐扎罗早在年初的时候,就被叛将锰嗤掳给软禁了起来。”吴瞒继续说道,“齐扎罗膝下的一子一女,在得知被锰嗤掳蒙蔽之后,意图前往大唐求救,被早有预料的锰嗤掳派人给射死在王城外,震慑薛延陀王庭上下的官员。”

    “女儿依兰公主,锰嗤掳打算在多科城之事完结之后,想要迎娶为妻,以安抚薛延陀上下,让他可以顺利成章,名正言顺的接管整个薛延陀。”吴瞒说道。

    “薛延陀王庭不是说早就被锰嗤掳的人给严密封锁了吗?依兰公主既然他视为重要的筹码,又岂会轻易让她逃出王庭,向大唐求救?”房遗爱问道。

    “锰嗤掳的人说,依兰公主是被锰嗤掳的长女雁绮娜给偷偷放出来的,锰嗤掳得知后之后,这才派人一路追杀,想要将依兰公主生擒回去。”吴瞒答道。

    “这个雁绮娜和依兰公主的感情应该不错吧?”房遗爱问道。

    “雁绮娜的生母是齐扎罗的异母妹妹,两个感情很好。其母在生下她的时候难产死掉,雁绮娜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齐扎罗膝下长大,与小她两岁的依兰公主情同姐妹。”吴瞒答道,“锰嗤掳和他后来的妻妾对雁绮娜并不亲近,父女之前的关系一直淡淡的。”

    “据说,当初雁绮娜的母亲生她的时候,锰嗤掳就在隔壁的房间跟其母的两个贴身侍女燕好,也是锰嗤掳当初下的留子不留母的命令,所以雁绮娜一直对锰嗤掳心存不满。”吴瞒将自己审讯得来的消息,全都说了出来。

    “这人的心思倒是够深沉的。”房遗爱说道。

    想必当初锰嗤掳迎娶齐扎罗的妹妹的时候,就已经存了不臣之心。而生在王族中的女子,即便在单纯也不会是任人摆布,这才有了生产时留子不留母,不管是不是真的难产,齐扎罗的妹妹都会难产而死!毕竟,嫡妻不如没有母亲的子女好掌控。

    再者,也可以借着妻子难产去世,让齐扎罗心里对他产生愧疚之情,进一步加深他在齐扎罗心里的份量,到时候想要控制齐扎罗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锰嗤掳若不是想要以最小的消耗,来博取最大化的利益,再加上轻易夺取薛延陀王庭权力的胜利,还有李世民亲征的西征军轻易上了他的当,让他对大唐将领存了轻视之心,也不会如此围而不攻的对待多科城内的大唐军队,让大唐有机会派出二路西征军。

    想必,尉迟恭误打误撞的将秦怀玉和程咬金挡在城门外,使得秦怀玉和程咬金一日贯四门,将他手下的人杀得人仰马翻,应该让他对大唐军队有个新的认识吧。

    只是,这种为权势谋划了不下于二十年的人,显然是对权势极其热衷之人,在谋算接近成功的时候,如此的棒喝,不仅不会让他清醒,反而更会激起他心中的不甘,让他变得更加的偏激疯狂。(未完待续。。)

第四二八章 选择

    第四二八章选择

    从多科城内传来的消息,说秦怀玉和程咬金等人的伤势已经稳妥了,为了赶在城内粮草断绝之前解了围城之势,牛进达和魏征两人已经通过旗语跟城内商量妥当,打算近日准本前后夹击,彻底击退围城的薛延陀大军。

    带头大闯敌军营盘的将领,本来选了作风以凶悍勇果为主的,当初被牛进达眼疾手快抢到手下的山东武举探花刘天明,此人虽然没有过如此直闯营盘的经历,好在为人还算胆大心细,再加上初生牛犊的锐气,应该能够胜任此职。

    听闻房遗爱押运粮草即将抵达,想到当初在侯君集的“关爱”下,房遗爱不仅有自主作战的经验,也有着来回冲杀敌军营阵的经历,而且在武力值上,房遗爱更是稳稳的压过刘天明,是以,牛进达和魏征两人觉得,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决定由房遗爱替代刘天明出任穿营的箭头。

    在给房遗爱顺利抵达准备的接风晚宴还未准备好之前,房遗爱领着吴瞒李忠两个进了牛进达的营帐,牛进达和魏征早就闻讯等在了营帐内。

    房遗爱带着吴瞒李忠两人给牛进达和魏征见了礼,简单的寒暄过后,还不等房遗爱说出路上碰巧救了基本上可以确定身份的依兰公主几人的事情,牛进达和魏征两人就将他们两人的设想安排,给房遗爱说了一边,征询房遗爱自己的意见。

    听了牛进达和魏征两人的说辞,其中有很大成分是对房遗爱能力的认可,也是对自己等人所属的刺头营实力的认可,再想到当初在松洲杀的那个爽利,沉稳如李忠,也忍不住两眼放光,大有摩拳擦掌之势,希翼的看着房遗爱,希望房遗爱能够应承下来。

    吴瞒看了眼沉思的房遗爱,碰了下有些兴奋的李忠,朝望过来的李忠轻轻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影响房遗爱的判断,一切等候房遗爱自己决断。

    看到吴瞒眼里显露的不怎么赞同的意思,李忠眼里的兴奋立马开始慢慢降温,顺着吴瞒的视线,看到房遗爱有些皱眉的沉思样子,李忠明白其中应该是有什么自己没想到的不方便因素存在,不然房遗爱不会如此的为难思索。

    看到李忠想明白了,又重新沉稳如常,吴瞒悄然松了口气,心想,幸亏房遗爱决断,将犯错的曹达打发去守着依兰公主五人,不然这会儿,混不吝的曹达怕是已经兴奋的跳了起来,摩拳擦掌的嘿嘿着要准备上战场了。(-< >-网点点)

    一旦跟着房遗爱的人小声的嚷嚷出想上战场的意思,被牛将军和魏大人两人听到的话,怕是房遗爱就没了可以拒绝的余地。

    幸好,幸好,跟房遗爱进帐的人是自己和李忠。

    “刘将军可是已经知晓此事?旁的又有几人知晓将军和大人的打算?”房遗爱问道。

    为将者征战沙场,往大义上说是为了国家安定,百姓安业,往小义上说,又何尝不是为了建功立业,光宗耀祖,封妻荫子。

    出身不高的刘天明,虽然为人爽朗大方,但这种几近于沙场抢功的行为,再大方的人也会心存芥蒂。特别是自己和他还没达到那种相交莫逆,推心置腹的地步,更是比不上自己和秦怀玉几个的默契。

    若是真的因此存了芥蒂的话,再在有心人的挑拨下,谁知道会弄出些什么事情?

    况且,以刘天明的实力,完全可以胜任此职!

    所以,此话,房遗爱不得不谨慎相问。

    二路大军与房遗爱的押粮军前后抵达,时间相错也不过是六七天的时间。

    按照之前朝堂的情形,还有房遗爱身边的情况,不止是魏征,就连秦怀玉、程咬金和牛进达等人,也都以为长孙无忌不会同意太子派出房遗爱。

    就算是后来接到房遗爱领命押粮,也没预料到房遗爱的押粮军会以如此快的速度抵达。

    所以,之前安排的计划,也就没有将房遗爱算计在内。

    再加上,自秦怀玉程咬金带领的一万精兵,以折损几乎近半的代价进入多科城,向皇上复命,也方便与牛进达这位二路副帅带领在外的大军相互应和。

    在秦怀玉等人进城之后,皇上李世民“养病”,受伤的众将领养伤期间,牛进达也曾多次派兵出战,试探薛延陀将领的作战风格,也顺便看看己方将领战场应变的能力,方便内外夹击时更加合理的安排,这才在众多将领中选中了较为出众的刘天明来做打头的闯将。

    对于房遗爱的顾虑,为将多年的牛进达也是心下了然,可是事关皇上安危,大唐国柞的安危,还有大唐百姓的安定,牛进达不得不做出最最于国有利的选择,选择实力更为胜任闯将的房遗爱,至于其他的,也只能日后慢慢化解。

    “事关皇上安危,国祚稳定,断断容不得半分闪失。”避过了房遗爱的正面问话,牛进达慎重的说道。

    听了牛进达的话,房遗爱的眉头不但没有解开,反而锁的更深了。

    牛进达既然不肯正面回答,反而以皇上的安危和国祚的稳定为由,给自己施压,看来他们原先商定此事的时候,不仅刘天明本人知道,怕是军中的大小将领应该都是知晓的。

    以自己太子心腹,皇家驸马,房相爱子,牛家女婿亲若手足兄弟的身份,一抵达前营就抢了本该属于刘天明的位置,即便牛进达和自己真的只是为皇上为国家考虑,也难保别人不会想歪。

    你要说不是旁边还有无私刚正的魏征魏大人作证吗?

    看了眼消瘦脸庞上表情严肃的魏征,房遗爱觉得自己两侧的太阳穴有些跳疼。

    丫丫的,自从去年下半年自己给魏叔玉做科考前的辅导,魏叔玉三天两头的往自己身边跑,自己还应邀偶尔去过魏府两三次,再加上年前最后一次朝会时,自己舌战酸儒,魏征还在一旁帮过理,年后混战的朝堂上,魏征也毫不留情的斥责过酸人们。

    在这种情况下,魏征出面作证,又有几人会真心相信,魏征仍旧如以前一般刚正无私,没有半点儿偏帮自己的心思存在?

    要知道,前次科举名落孙山,一直身体不太好的魏叔玉,这次不但没有再晕倒在贡院里,而且还取得了二甲前几名的好成绩!

    若是刘天明本人没有实力完全胜任,即便出任也只是勉力而为的话,不说为国为民,只为了沙场稳妥的取胜,让自己这边的热血儿郎们少些裹尸而还的名额,即便真的被人误解挨骂挨记恨,房遗爱也会一口应承下来,绝无二话。

    可现在的问题是,人家刘天明的实力,不但能够完全胜任,而且还会有余力观注全场!

    自己如何能够爽快的应承牛进达和魏征?虽然也明白两人是为了稳妥起见,才会向自己提出如此提议。

    若是自己真的应承下来,落在谁的眼里,都会明白着的认为是自己仗势抢功!

    仗势抢功,阻碍人家的前程,比之杀父之仇和夺妻之恨又有多少的差别?

    牛进达和魏征相视一眼,明白此事可能给房遗爱将来造成大大的不便,均是很有耐心的等着房遗爱的回答,没有半点儿的威逼之势。

    房遗爱也明白,牛进达既然扯上皇上和国祚,断是不会容忍自己轻易拒绝,若是没有重要的正当理由,自己要是拒绝的话,一旦出现零星的闪失,自己很有可能背负千古的骂名,那群随军的酸人们的嘴巴可不仅仅是摆设,肚子里装的也不全是草包!

    此事,不管应承与不应承,自己到最后总会有些损失,差别只再于损失的大小而已。

    看着房遗爱眉头愈锁愈深,大帐内的气氛也变得越来越压抑,吴瞒和李忠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有些不满的看了眼上座与对面安坐的,很有耐心饮茶的牛进达和魏征。

    李忠也在沉静下心之后,慢慢想通了房遗爱的为难,心下在为自己之前只想着沙场立功,没想到房遗爱的处境而感到愧疚。

    吴瞒李忠两人心下具是不满牛进达和魏征两人如此逼迫房遗爱,虽然两人是为国为民为了皇上国祚,可好歹也体谅一下房遗爱的处境呀!怎么可以就这样将一身热孝,刚脱离京城的烘烤的房遗爱,就这样再次的架在火上如此煎烤?!

    即便对此事,千般不愿,万般不想,此时此地也断断没有吴瞒和李忠两人发言说话的余地。有抱怨,想抱打不平,此刻两人也只能在心里非议几句。

    “敢问牛将军和魏大人,可议定了何时开战?”无声的叹口气,房遗爱压下心中思虑,赶在牛进达想要再以国家为重向房遗爱施压前,房遗爱张口问道。

    “后天。”听到房遗爱语气的松动,牛进达飞快的跟魏征交换了下眼神,压下心中的一丝愧疚,点头答道。

    “可否容我细细的思量一宿,明日一早再给两位答复。可好?”房遗爱说道,想着一会儿是不是先去找刘天明联络联络感情?

    房遗爱的要求,两人自然是点头答应。

    就在牛进达叫帐外的亲兵进帐,问询晚膳的时候,帐外传来一阵哄闹之声。

第四二九章待客

    第四二九章待客

    依兰公主一行几人,已经被自身烦恼还理不清的房遗爱给暂时忘在了脑后,专心思量自身可能出现的麻烦的解决之道。

    此时听到帐外的喧闹声,房遗爱反射性的诧异地看了眼牛进达,然后将目光转向了吴瞒,考虑是不是让吴瞒出去看看。

    牛进达是大唐将领中治军最严谨的几个将领之一,房遗爱也曾与吐蕃作战的后期,跟在牛进达军中一段时间,知道牛进达的大军中寻常不会出现如此没规矩的喧闹之事,让房遗爱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自己手底下的人惹出了状况。

    被房遗爱无意中看了一眼,听到帐外如此没规矩的喧闹,牛进达的脸色不由一沉,在吴瞒接到房遗爱的颜色,想要抬步悄然出去之前,声带不悦的下令让帐外闹腾的人进帐回话。

    魏征看了眼房遗爱三人,继续若无其事的品着自己的茶水。

    既然牛进达出声让帐外的人入内,吴瞒也就没必要再费事的出去查看了,顿时收回了刚卖出去的一只尚未落地的脚,重新稳稳的立在房遗爱身后。

    所谓好事不灵,坏事灵,进帐的三人中间,有两个是之前一直守在帐外的牛进达的心腹亲兵。

    另外一个则是房遗爱的人,而且是跟曹达关系不错的一个,这会儿本应该和曹达一起去陪同安置依兰公主一行的人。

    看到来人,不用问,房遗爱三个就知道,肯定是曹达那里惹出了乱子。

    房遗爱很想给自己一巴掌,明知道那小子嘴笨脾气臭,干嘛非得戏弄那小子,让他去确认依兰公主一行身份的真实性,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而且,依兰公主身边的那三个男扈从,从护送依兰公主离开薛延陀王庭至今,死伤了那么多的同伴,到现在肯定也是憋了一肚子的情绪没地儿发泄,这会儿脾气也好不到哪儿去。

    将这样的两群人安放在一起,若是打不起来,那才叫怪事儿!

    “大战,你去把曹达和依兰公主一行,全都叫来吧。”房遗爱叹口气,朝进来的那个体形最为娇小的兵卒吩咐道。

    “吴瞒,你也一起去,旁人治不了那小子。”房遗爱侧头对吴瞒追加了一句。

    听到房遗爱吩咐吴瞒一起去,李大战才真的松了口气,暗自抹了下额头的急出来的大汗,跟着吴瞒一起朝房遗爱、牛进达和魏征三人行了礼,吴瞒和李大战两人匆匆离去。

    没了闹事儿的人在,牛进达摆手打发了自己的两个亲兵,和魏征一起看向房遗爱,问道,“依兰公主?薛延陀王齐扎罗的女儿?怎么会跟你的人走在一起?”

    “齐扎罗的儿子以叛国罪处死,他不是打算将依兰公主嫁给锰嗤掳,好方便不久之后锰嗤掳顺利接任薛延陀王之职,依兰公主不是应该在薛延陀的王庭吗?怎么会?”魏征接过牛进达的话音,问道。

    房遗爱本来带吴瞒和李忠两个进帐,就是因为他们两个是带兵救下依兰公主一行的人,也是审问敌军被擒之人的人,能够详细的向牛进达和魏征两人讲述跟依兰公主一行碰到的详情。

    在房遗爱的示意下,李忠给牛进达和魏征见过礼,将押粮行至宣城和前营中间路程的时候,斥候兵如何发现的异状,自己和吴瞒两个如何奉命带兵前去解救,又是如何审讯敌军俘虏的事情,全都一字不落的讲了出来。

    “这么说,薛延陀大军中散布齐扎罗赐婚依兰公主和锰嗤掳的消息是假的了?”魏征和牛进达相视一眼,捋着颌下美髯,眼睛发亮的说道。

    不待房遗爱两人回答,随着大帐门口吹进来的一阵暖风,一声娇喝也跟着传进了众人的耳里,“那种不仁不义,忘恩负义,不知廉耻,黑勒心肝,足以跟残暴的雪魔王称兄道弟的奸恶小人,大王怎会将公主许配给他!他也配!呸!”

    “玥卿!”依兰严厉的呵斥了一句,玥卿还是气不平的,劈哩啪啦将不满的话语讲完了,不满的扫了眼帐内的大唐人,然后咬着嘴唇,在依兰警告的眼神下,慢慢低下了脑袋。

    不知是不满房遗爱一路无视的态度,还是不满帐中几人的对话,在玥卿低头之后,依兰并没有就玥卿愤愤然出口急喝的话语向帐内的几人道歉,依旧倔强的高扬着自己的头颅,立在大帐门口,大方的打量着帐内的房遗爱几人。

    帐内的人又何尝不是在细细打量依兰几人。

    洗去了脸上的风尘血泥之后,显露出了依兰美丽的容颜,虽然说不上绝美,却给人一种自然清新的敞亮感觉,浓密而不失精巧的漆黑双眉,不服输的如星双眸,细腻高挺的鼻梁,小巧柔嫩的红唇,配上精致微翘的骄人下巴,勾勒出了依兰特有的迷人风情。

    依兰几人的相貌,房遗爱只是简单的一扫而过,就将目光转向了仍旧再跟巴彦大眼瞪小眼,互相怒视的曹达。

    看曹达和巴彦身上凌乱的样子,八成是吴瞒去的时候,两人正在干架,而且是胜负未分的那种。不然,不论输赢,曹达都不会是这种不解气的样子。

    顺着房遗爱的目光,吴瞒看到曹达的样子,不由恨得牙痒痒,都这个时候了,你小子能不能分清一下场合!吴瞒狠狠踢了一下曹达的脚后跟,因为生气吴瞒下了狠力,若不是吴瞒及时按住曹达的肩膀,曹达已经疼得蹦起来了。

    “你干什么?!”曹达嗷的一声,收回自己的怒视巴彦的视线,狠狠的瞪向吴瞒,被吴瞒眼疾手快的捂住了他的嘴巴,只能瓮声瓮气,含糊不清的问道。

    “你小子皮痒了是不是?也不看看这是哪儿!”吴瞒在曹达的耳边低声喝道,语气中的不满显而易见。

    曹达迷糊了一下,这才感受到房遗爱看过来的似笑非笑的目光,下意思的打了个激灵,立马蔫了,再也没了刚才的斗鸡样,老实巴拉的缩在了吴瞒身边,低声冲吴瞒抱怨道,“你怎么不早点儿提醒我?”

    吴瞒被曹达气的没话说,狠狠瞪了曹达一眼,没好气的示意曹达跟着他进帐。

    曹达当初在松洲的时候,跟在房遗爱身边与自己大军一同追击吐蕃兵的时候,没少找他手底下的亲兵打架切磋。

    牛进达当初也是看中曹达好武好战且可塑的特性,想要从房遗爱手里将人挖走,培养成自己的亲兵。

    后来被房遗爱和曹达双双拒绝,这才没将曹达收入麾下,却也对曹达留有深刻的印象。

    而且,在牛进达看来,当初被侯君集当炮灰使的刺头营,根本就是人才济济的桀骜之士,全是侯君集自己有眼不识珠,而自己没办法插手,这才便宜了房遗爱这小子。

    更是对程咬金不但从侯君集手里抢走了房遗爱,还连带的将刺头营的人也收为麾下,牛进达那个羡慕嫉妒,后悔自己怎么当初就没来个眼疾手快,将房遗爱早早的挖过来。

    现在看到曹达和吴瞒、李忠,牛进达还是有些眼热,不过也知道,这些原班的刺头营的人,自己根本没办法从房遗爱手里抢过来,除非向当初程咬金一样,连房遗爱一块抢来。

    从程咬金手底下抢人?牛进达赶紧摇摇头,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他可不想回京之后,程咬金有空就去找自己交流治军心得。

    不过看到曹达这么一个八尺壮汉,在房遗爱一个眼神下,竟然化身为做错事的乖巧孩童,那副小心翼翼,想要讨好又怕挨训斥的样子,让牛进达和魏征两人看着新奇好笑,也不由的有些好奇,房遗爱平日里是如何调教的这人。

    房遗爱瞪了眼曹达,这才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安稳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任由吴瞒和曹达两个走到自己的身后,和李忠立在一起。

    曹达求救的看了眼吴瞒和李忠,李忠对曹达的求救视而不见,吴瞒则丢个曹达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后,眼观鼻鼻观心的立在那里当柱子。曹达狠狠的鄙视了一下吴瞒李忠两人不讲义气,然后苦哈哈的看着身前安坐的房遗爱,心想,回头的“特训”是少不了了。

    想到是谁害得自己犯错,曹达不由抬头,愤愤的瞪了眼大帐门口,立在依兰身后的巴彦。

    被人明晃晃的无视,特别是房遗爱,在故意用枪挑了自己下巴之后,一而再的无视自己,这让一直高高在上,备受瞩目的依兰,心下有些冒火。

    跟自己手下人打架的人还是房遗爱的手下,而那人仗着房遗爱在帐内,自觉的进帐立于房遗爱身后,还一副受尽委屈得样子,引走了帐内人的目光,竟然还挑衅的看向自己的扈从巴彦,这让依兰心下更气,气愤之下,依兰的身子更是挺得笔直,高傲的仰着下巴,露出了白皙的脖颈。

    感受到依兰公主的不悦,再加上曹达瞪过来的挑衅目光,巴彦同样一身的火气,语气不善的说道,“你们大唐自益礼仪之邦,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第四三零章 孤伤

    第四三零章孤伤

    “客?大唐和薛延陀应该还在交战吧?末将没记错吧?”房遗爱闲闲的看了眼大帐门口,不解的问向牛进达和魏征两人。

    从吴瞒和李忠审讯追击依兰公主的人的供词中,房遗爱牛进达和魏征三个不难判断出依兰公主带人前往大唐的目的,不外是求救。

    求人,就应该有个求人的样子,而不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公主模样,仿佛谁都应该潜着她似得,看来她所受的苦难还是不够,没让她明白生活的真实与残酷这一道理。

    敬重,高捧,大唐的将领也只会敬重高捧大唐自己的公主,而不是一个连自己国土都管理不好,还冒犯大唐威严的小国公主!

    你有你的骄傲,但是,在保留自己骄傲的时候,先考虑一下自己的骄傲是否值得,会不会让人厌恶反感!而且,也要记住,别人也有别人的骄傲与自豪!

    若说之前玥卿因为护主而无理插嘴,还可以让人体谅半分的话,那么接下来依兰公主自己高傲的举止,却而真的让人很是反感,是以,对于巴彦如此不客气的质问,房遗爱自然同样不客气的给顶了回去。

    房遗爱想来是自己的人犯错自己收拾,别人,可以找他理论,却不能代他动手收拾!

    更何况,之前因为牛进达和为整个两人说的事情,房遗爱还憋着一肚子的闷气没出撒呢,这说话能客气了才怪。

    “你!……”巴彦忍不住踏前一步,怒气有些控制不住的朝房遗爱说道。

    “巴彦!”依兰看向房遗爱,喝止了巴彦的话头。

    在自己五人被救回房遗爱的队伍中之后,被房遗爱的手下擒来的三个活口,一看就知道是被审讯过的。

    虽然自己五人只在被救之后跟房遗爱照过一次面,后来一路上,房遗爱也没有理会过他们,只有一个鼻子眼睛不对付,之前还出言想要自己委身房遗爱的混蛋兵!可是,依兰相信,房遗爱应该早就清楚自己的身份了。

    依兰心下有些委屈,不明白房遗爱为何如此的无视自己?按照正常情况来说,抵达了前营,房遗爱不是应该趁着自己简单收拾的时候,向将领回报自己的情况,然后找自己确认一下情况,再向自己问询一下锰嗤掳的相关情报,还有自己拼死前往大唐边关的原因和所求吗?

    为什么这种情况和父王还有锪渊叔叔说的不一样?还是说自己就真的如此不起眼到让房遗爱这样无视?

    不都说大唐驸马没地位吗?自己虽然出身薛延陀王室,可好歹也是大唐皇帝亲自册封的公主,房遗爱凭什么如此的无视自己?!

    不知觉的,依兰看向房遗爱的眼神,渐渐变得不服气,甚至,还有点儿委屈?!

    牛进达和魏征,还有房遗爱身后的李忠和吴瞒两人,也都注意到了依兰公主看房遗爱目光的变化,几人都不是雏儿,都觉得那眼神有种少女赌气的感觉。

    至于同在房遗爱身后立着的曹达,见房遗爱没注意他,仍旧忙着跟巴彦大眼瞪小眼。

    而被人观注的房遗爱,在冷讽完之后,知道下面的事情自会有比自己资历和职位高的牛进达和魏征两人接手,也就没在意,仍旧继续思考之前的问题:该如何将刘天明心中的不满和怨气压制到最低,免得将来麻烦。

    有着“薛延陀最美之花”美名的依兰公主,于房遗爱而言,连医患关系都扯不上,只能是路人甲一枚。即便再美,在见惯了各式化妆美和自然美的房遗爱眼里,也不过是过眼云烟。根本没必要浪费精力理会,若有需要的消息,有吴瞒在自会整理出来汇报给自己。

    房遗爱再次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或者说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招惹了某人的逆反心理,惹得从出生一直被大家捧着呵护着长大的某人,还非得想要得到他的观注。

    看了眼大帐内的怪异气氛,魏征干咳一声,邀请了依兰公主五人进入了大帐。

    在依兰公主拿出了可以确定她们一行身份的物件之后,牛进达魏征这才邀请依兰公主入座。

    牛进达坐在帐中主位上,且是在大战期间,而且依兰并不是大唐的公主,虽然她有唐王赐予的公主封号,所以,牛进达的主位并不适合让出。

    魏征为朝中重臣,又是此行监军,且年纪摆在那儿,而且他又是在牛进达右侧座次的首座,自古待客之道以左为尊,若是让依兰公主坐于右侧首位,显然于理有些不合。

    最主要的是,依兰公主的视线已经转向了牛进达左手座次的首座,其上安坐的房遗爱。

    不管是故意招惹也好,还是别的心思,依兰公主是打算让房遗爱让座了。

    “房将军,还不给依兰公主让座。”牛进达提醒走神的房遗爱道。

    “哦,公主请。”房遗爱回神,起身朝依兰礼让了一下,好说话的带着自己的人,走到了魏征的下手处的位置,重新坐下。

    曹达眼疾手快的将房遗爱用过的茶盏,一把抄了起来,朝巴彦撇撇嘴,宝贝似的捧着茶盏,颠颠的重新走到了房遗爱的身后。

    房遗爱的态度和礼节都没有差错,依兰还是感觉自己再次被房遗爱无视了!

    自己刚才转身看过来的时候,可以判定自己和另外两人说话时,房遗爱全然都没怎么理会!可从他应答牛进达的态度来看,他对自己的身份并不意外,显然早就知道!

    知道还如此的无视自己?!

    交错而过时,依兰看了眼房遗爱憨厚的脸庞,轻哼一声,礼节周全又不**份的坐在了房遗爱之前的位置上。

    感觉到凳子上传来的房遗爱残留的温度,还有未曾消散的房遗爱身上清爽的气息,让依兰感觉心脏猛然跳动了一下。

    很快牛进达和魏征询问的话语,拉回来依兰的注意力,房遗爱也渐渐的从走神中被来了回来。

    从依兰几人的口中,房遗爱等人得知,早在年前冬雪成灾的时候,齐扎罗好像就已经被锰嗤掳的大夫人用药给控制住了。

    依兰的哥哥扎翰被锰嗤掳控制着齐扎罗,早在雪灾初现的时候,就派往了薛延陀的北部地域视察灾情。理由是方便统计出损失,好求救大唐,帮助子民度过寒冷和饥饿。也算是为了提前看看她哥哥的处事能力,好方便他日后顺利的接掌整个薛延陀的政权。

    锰嗤掳本以为扎翰会被寒冬无情的风雪给带走,没成想他竟然在春节过后没多久,顽强的活着回来了!

    当时因为锰嗤掳一直潜在骚扰大唐边境的人员中,试探评估着大唐兵力和战力,大夫人也就没敢轻易弄死扎翰,而是用药给控制住了他,让他在王庭内给齐扎罗伺疾。

    也许是幸运之神眷顾,扎翰竟然在一个爱慕他的侍女的帮助下,解掉了控制他的药,也顺带发现了锰嗤掳的阴谋!

    有了亲身的经历,让扎翰明白,自己的父王并不是生病,而是被锰嗤掳的大夫人给控制住了!

    扎翰用侍女帮助搞来的解药,让齐扎罗恢复了清醒,父子两人两相证实之下,明晰了锰嗤掳的阴谋,却碍于王庭内外已经被锰嗤掳借机换成了他亲近的人把守,两人不敢轻举妄动,更是不敢将事情轻易告诉给单纯的依兰,怕她走漏口风。

    为了避免百姓被无故的战火波及,也不想让薛延陀落到无良的锰嗤掳手里,更是为了自救,扎翰这才寻机逃出了王城,想要向大唐求救,好避免因为锰嗤掳的私心而使得两国边关遭受战火荼毒。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或者是说,扎翰受天眷顾的好运终于到头了,在他刚刚带人潜出王城的没多久,就落入了锰嗤掳夫人的给他准备的死亡陷阱。

    当之前一直帮助他的那名侍女,被锰嗤掳的大夫人带上来的时候,看着那名侍女如提线木偶一般被锰嗤掳的夫人操纵时,扎翰明白了,为什么这两天总觉的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原来是身边一直给与帮助的侍女被如自己父子之前一样,被人给控制住了!

    而自己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却一直没有疑心这位给与自己父子巨大帮助的侍女,再加上这几日一直专心安排潜逃的事情,更是没有分心其他,这才没能法决。

    最重要的事情是,自己潜逃的计划需要人帮忙在王庭隐瞒,而负责隐瞒事宜的人选得就是父子两人认为最为可靠的这名侍女!

    “在兄长出事之前,我一直以为锰嗤掳叔叔和他的几位夫人都是好人。”依兰流着泪,自嘲的说道,“那夜,若不是我白天无意听人说到一味草药对父王病情有好处,非闹着雁绮娜姐姐陪我偷偷出城,也就不会亲眼目睹兄长被虹筱夫人下令乱箭射死,还眼睁睁的看着她栽赃兄长通敌求荣,将兄长的头颅割下了悬挂城门示众。”

    如星的双眸暗淡了光华,眼泪不受控制的往外流,依兰的脸上满是懊悔与自责,虽然被四个人拱卫着,看上去却是那么的孤伤。

抵死三一章 稻草

    抵死三一章稻草

    依兰身后四人的情绪也不比依兰好多少,而且,依兰身边的跟着的丫头玥卿,显然是暗恋扎翰已久。

    每每在依兰提到扎翰的时候,眼里都会出现如水的柔意和难掩的哀伤,又会在依兰提起锰嗤掳和虹筱夫人的时候,眼里的恨意也是显而易见。

    随着依兰的讲述,玥卿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以至于忘记了身子瑟缩的依兰,还需要她的安慰。

    巴彦三个虽然担心依兰,可依兰和玥卿两个都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碍于男女有别,三人也只能在伤心心疼之余,无力的看着依兰流泪,偶尔腾出眼睛来,狠狠的瞪一眼引导着公主说出伤痛的魏征。

    魏征为了详细了解薛延陀的情况,还有锰嗤掳的为人个性和身边的情况,如此引导追问一个刚经历血腥追杀,一直用高傲倔强掩饰自己内心伤痛的女子,或许在旁人眼里看来有些不厚道。

    房遗爱知道,魏征此举看是在揭依兰心里的伤疤,实际上对依兰却是有益无害。

    对这个突遇伤害的女子来说,将心里的伤痛倾述出来,将压抑的情绪宣泄出来,这样才会减轻她心里的负担,避免因为负面情绪的过度压抑而造成身体的损伤。

    “你之前说,你父兄一直瞒着你他们被害的事情,你也只是在无意中看到兄长之死才知道虹筱夫人的面目,前头事情你有是如何知晓的如此清晰?”房遗爱问道。

    “哥哥临逃出王庭之前,给我留了书信,怕我不明就里会被锰嗤掳和虹筱夫人伤害,或是利用我伤害父王。”依兰泪眼朦胧的看向房遗爱,情绪低沉的说道。

    “王庭内外都是锰嗤掳的人,又有虹筱夫人坐镇,你父王‘生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为何偏偏赶在你王兄潜出王城的那天,就有人说城外有药可医治你父王,还好巧不巧的被你听到?”房遗爱语声不变,继续问道。

    房遗爱记得,吴瞒回报审讯俘虏的结果时说过,帮助依兰几人安全逃出薛延陀王城的人是雁绮娜,而依兰也说,从小陪她一起长大的除了兄长扎翰和贴身侍女玥卿外,就只有宛如亲姐的雁绮娜。而且在她父兄出事以来,也同样是雁绮娜跟她最为亲近无话不谈。

    就连当夜扎翰被乱箭射杀,并被诬陷罪名,割头悬挂示众的时候,陪在她身边,阻止她发出声音的,也是陪在她身边的雁绮娜。

    这一系列的事情中,雁绮娜好像都是不可或缺的人。

    雁绮娜身为锰嗤掳的长女,应该对锰嗤掳和虹筱夫人的为人和手段,多少应该有些清晰的认知。而依兰又和她亲近,对于依兰的一切,可以说是了若指掌,若是设计王庭侍女“无意”中在依兰独自玩耍的路径上私语,也不是办不到的事情。

    让房遗爱想不明白的是,依兰说扎翰对雁绮娜的疼爱不比对她的少,雁绮娜既然能够知道虹筱夫人欲对扎翰不利,以她能够帮助依兰成功逃出王城来看,即便是无法帮助扎翰成功逃出,也可以提醒扎翰避免白白送死。

    为何她不提醒扎翰,反而当夜偷偷将依兰带出王城,让依兰躲在暗处,亲眼目睹自己亲兄的死亡?

    依兰张开嘴巴,怔怔的看着房遗爱,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声音卡在嗓子里,根本发不出来。

    是啊,父王被宣布生病静养,也有大半年的时间了,为何偏生在王兄出城想要向大唐求救,并试图全力阻止两国交战祸及百姓的时候,自己就无意中听到父王的病有药可医,还要求亲女于月阴之时出城去采,位置还偏偏是王兄去往大唐所要经过的王城南郊?

    雁绮娜姐姐是锰嗤掳的女儿,那她……不会的,不会的,雁绮娜姐姐说锰嗤掳和他后娶的几位夫人,特别是虹筱夫人,因为雁绮娜姐姐身上流有一半王室血脉,根本没有将雁绮娜姐姐看作是他们的家人,雁绮娜姐姐不会骗自己!

    从小到大雁绮娜姐姐都很照顾自己,特别是母亲去世之后,所以,雁绮娜姐姐不会害自己,不然她怎么会帮自己逃出王城?雁绮娜姐姐是疼自己的,仍旧向以前一样疼自己。

    依兰甩着头,想把心中浮现的一丝不好的想法给甩掉,不停的自己说服自己,不敢深想,下意思的逃避掉那不好的感觉。

    “不会!雁绮娜姐姐救我出城的!”依兰朝问话的房遗爱喊道,似在进一步说服自己,又像是在声明什么。

    将心中因房遗爱的话而产生的疑虑,巴彦看着依兰有些情绪失控的样子,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想要上前安慰,却有不知该如何去做。

    “是,是,公主!雁绮娜小姐最疼公主了,最疼公主。”玥卿被依兰的情绪失控吓了一跳,心疼的弯腰环住依兰颤动的肩膀,不停的出声安慰着。

    房遗爱的问话也不过是惯性思维的寻常话语而已,只是没料到依兰的反应会这么大。

    不过转念一想也能明白,在扎翰死掉之前,依兰都是被大家有意无意的保护起来的单纯快乐的女孩,可是扎翰突如其来的惨死,而且是死在她一直认为是亲近人的手里,对她的打击可想而知。

    再有就是之后依兰看到的扎翰给她留下的书信,更是指出了锰嗤掳和他的几位夫人的不良之心,提醒依兰防范。没给她多少缓冲的时间,就又让她知道了锰嗤掳对她的龌蹉之心。好不容易在雁绮娜的帮助下逃出王城,还是伴随着一路血腥的追杀。

    种种因素结合下来,短短的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彻底的颠覆了依兰以前生活中的所有认知和信念,心中也只剩下雁绮娜这唯一的一个救命稻草,让她没有被如此多的事情击打的心神垮掉,成为救父路上微弱的支持和安慰。

    房遗爱的问话,虽然说的是实情,但指出来的隐含结果,却是依兰难以承受,或者说有心逃开的。

    房遗爱能从依兰的讲话中注意到的情况,相信跟在依兰身边,一直拼命护送依兰前往宣城求救的扈从之间,也不可能没人会不考虑,而他们不说,想来就是害怕雁绮娜真的对依兰别有用心的话,这个结果是依兰承受不了的。

    大帐内寂静的只剩下依兰的哭泣声,还有玥卿的低声劝慰。

    看着比自己儿女年龄还小些的依兰如此模样,见过战场血腥惨烈的牛进达和魏征,也忍不住心生不忍,有心责怪一下房遗爱的冒失,却也明白,错并不在房遗爱的身上,他说的毕竟是事实。

    房遗爱也没想到自己循着思维脱口而出的问话,竟然会让依兰的情绪如此的失控,出现明显自我保护性质的逃避行为。

    看到依兰如此无助哭泣的样子,让房遗爱不由得想起第一次在皇宫遇见淑儿的样子,小丫头当初也是如此无依无助,一个人孤零零的躲在御花园偏僻一角的低矮灌木丛中,压抑着声音独自哭泣。

    轻声叹口气,房遗爱自责的摇了摇头,心下不免又有些心疼的思念起了淑儿。

    却不想,房遗爱轻轻的叹气声,被依兰听在耳里,成了怜悯和不赞同,摇头也成了对她的质疑!

    顿时,依兰像是炸了毛的猫咪,挣开玥卿的安抚,梨花带泪的跑带房遗爱身前,吓得房遗爱身子僵硬的靠在椅背上。

    若不是身后还有李忠、吴瞒和曹达三个立着,说不定房遗爱已经连人带椅子一块儿掀了过去。

    被依兰如此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吓到的不止房遗爱一人,就连牛进达和魏征两个也被惊得从座位上起身,唯恐依兰被刺激的对房遗爱动手。

    谁知,依兰推开跟过来劝服她的玥卿,只是定定的看着房遗爱,向房遗爱一件件的讲述着从小到大,雁绮娜疼爱她照顾她的大事小事,想要说服房遗爱,又是在说服她自己,告诉别人也告诉自己,雁绮娜姐姐是真真的疼她,不会做出对她不利的事情。

    “你看,雁绮娜姐姐为了掩护我,让我离开王城的事情不被发现,明知道我离开王城事发,她肯定没有好果子吃,她自己还是选择留在了王城替我打掩护,也帮我照看父王。”依兰双眼希翼的看着房遗爱,像是渴求大人认可的孩子,急切的说道。

    “还有,雁绮娜姐姐本来可以自己,带着她无意中救下的一个大唐小将的信件和信物,来向大唐求救并寻求庇护的,可是为了我,雁绮娜姐姐把可能确保平安的信件和信物,全都给了我。”依兰急急的说道,“雁绮娜姐姐是真心疼我的,是不是?她没变,是不是?”

    看着依兰渴求认可的脸庞,房遗爱真心说不出一个不字,尽量放柔声音,说道,“对,雁绮娜一直很疼爱依兰,从前是,现在更是。”

    听到房遗爱给与的可定答案,依兰这才放松了下意思一直紧绷的身子,深吸一口气,喃喃的说道,“我就说,雁绮娜姐姐是最好的姐姐。”

    听了依兰放松的话语,整个大帐内的人,也都跟着悄然松了口气。

    情绪稍有松懈,依兰才发现自己距离房遗爱如此近,看着房遗爱被自己无意中逼得有些狼狈的样子,依兰觉得有些好笑。

    虽然心情依然沉重,依兰还是被房遗爱双手下意识防备的动作给逗的一笑,随即面色一红,往后退开了两步,跟房遗爱之间拉开距离,让房遗爱重新坐好。

    等依兰退开安全距离,房遗爱做好,这才真正的松了口气,并未注意依兰的脸色,跟着问向依兰,道,“公主刚才说身上有唐将的信件和信物?可否拿出来一观?兴许说不定是我认识的人。”

第四三二章 消息

    第四三二章消息

    信物和信件上的字,房遗爱真的认识,两件东西都出自房遗爱忧心下落的程怀亮。

    信物只是让人确认他的身份,没有别的用途。

    而信件,在旁人看来,也不过是一封简单的报平安的书信罢了。在房遗爱眼里看来,平平无奇的信件中传达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为了防止信件上的信息泄漏,程怀亮用的是他们几个玩闹时惯常使用的暗语!

    依照常理来说,只要信物和信件一起落入唐军手里,碍于他的家世身份来说,这两样东西必然会在可能的情况下被呈给李世民。

    即便不方便,有他在信中提及一定将信件,用最快的速度交给皇上以报平安的话在,接到信件的人也必会想办法将信件送递李世民手里。只要李世民看到了,受太子所托,负责护卫李世民的薛仁贵也就有机会看到信件,定然能读出里头的暗语。

    “怀亮目前尚安,只是,”房遗爱面色有些不太好,对牛进达和魏征说道,“我估计那小子的伤势不轻。”

    “而且,信上说,锰嗤掳已经悄悄的来了多科城,打算寻个合适的时机,来场交战,好趁着战乱之势,带人混入兵将之中,好潜入多科城。”房遗爱道,“他身上好像带有控制齐扎罗和扎翰的药物。”

    “什么!?”牛进达和魏征两个一惊,全都站了起来。

    “怀亮用的是我们几个玩笑时设的暗语,跟在皇上身边的薛仁贵同样能够读懂。”房遗爱将书信交给旁边的魏征,见魏征一目十行的扫了眼书信,望过来的询问眼眸,解释道。

    牛进达已经离座,来到了魏征身边,跟魏征一起观看书信,看了眼没看出什么,听了房遗爱的解释,干脆舍了书信,望向房遗爱和皱眉的魏征。

    “难道说,之前秦小将军……”想到某种可能,魏征声音发寒的说道,紧锁的眉头中满是担忧。

    若是按时间上来说,依兰逃出薛延陀王城日子,比秦怀玉一行抵达的日子还要早上几天。

    按照程怀亮的信上传递的消息,十有**,在秦怀玉和程咬金带领一万精兵血战四城门的时候,返回王城安抚薛延陀王庭上下的锰嗤掳,应该就已经抵达了多科城的围城大军中。

    既然,在秦怀玉程怀亮入城之后,薛延陀人没有在挑动多科城内的唐军出战,八成是锰嗤掳已经带人混进了秦怀玉的队伍中,悄然入了多科城。

    这几日以来,薛延陀的兵将不再挑衅多科城内的兵将,牛进达和魏征还以为是他们在外的骚扰战起到了作用。现在想来,人家根本就是沉得住气,在等着多科城内锰嗤掳的好消息!

    牛进达和魏征相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惊骇和懊恼,背后双双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从秦怀玉等人入城至今,已经过去六七天的时间了,即便锰嗤掳寻不到接近皇上和皇上饮食起居的几乎,也不会没有办法控制别人,进而让可以接近皇上的人给皇上下药!

    想到最近一次城内传出的消息,说皇上还在养病,这个病,有几分真?又有几分假?亦或是,真的已经被锰嗤掳得手了?

    吴瞒三人也被房遗爱翻译出的信件上的意思,给惊得说不出话来,心里沉重异常,习惯性的齐齐看向房遗爱,希望房遗爱说自己有把握解掉控制人的药毒。

    依兰几人也被震得张口无言,目光复杂的看着房遗爱和牛进达、魏征三人。

    想到大唐早就立有太子,而且太子的风评不错,能力也不错,锰嗤掳即便是控制住了唐王李世民,以薛延陀现在的情况,锰嗤掳也不敢将大唐皇帝如何,顶多作为筹码多索要一些可以富足薛延陀的物品和整个水草丰美的河套地区,再将唐王给放掉。

    可是,对待自己的父皇,野心勃勃的锰嗤掳断然不会手下留情!

    一旦唐王受制于锰嗤掳,在锰嗤掳的操控下,大唐为唐王的安危着想,必然会选着跟锰嗤掳和解,到时候,只怕就是自己父王的死期!

    “唐王亲征不是带着御医吗?大唐的御医们医术都挺高,对不对?应该有办法对付虹筱夫人制出的毒药,对不对?唐王会没事的,对不对?”想到父亲可能会死,依兰焦急的上前拉着房遗爱的袖子,问道。

    闻言,牛进达和魏征两人眼睛一亮,扭头看向房遗爱。房遗爱空闲的时候,可是经常去逛太医院的,而且上到皇宫下到百姓,就连太医院的人也都说房遗爱的医术不错。

    牛进达和魏征两个,也曾隐约听人说过,房遗爱早前可是领着太医院以前的一帮子医学生们,搞出过强力蒙汗药,比寻常的蒙汗药药效能强上十倍不止!

    “得见到药才能分辨,不过黄太医几个的医术在太医院里是拔尖的,应该能确保皇上龙体安康。”房遗爱为难的说道,“再说,赵统领也是心细如发的人,薛仁贵也是似粗实细的人,又有李公公小心的贴身照顾,皇上应该没事。”

    “若是锰嗤掳真的得手了,想必城外的薛延陀的兵将应该不会如此的安静,有耐心。”房遗爱说道。

    虽然没有得到什么肯定的保证,好歹房遗爱说的有理,众人也都稍稍放了些心。

    “不管锰嗤掳有没有得手,大战看来都要尽快了。”牛进达说道,看向房遗爱,显然是希望房遗爱对之前的事情尽快做出决断。

    “薛延陀军中应该不全是锰嗤掳的人吧?”房遗爱越过依兰,问向巴彦,避开了牛进达追问的眼神。

    “锰嗤掳可以完全掌控的兵力只占三分之一,真正忠诚于汗王的掌兵将领可占四分之一,其余的全都是中间观望态度。”巴彦点点头,利落的答道,“希辰罗将军和阿尔占将军两位是薛延陀王族外另外两大部落的首领,掌控着观望兵力的一多半,其余不想轻易涉入王权争夺中的零散将领,全都以他们两位的意见为尊。”

    “希辰罗和阿尔占可有与锰嗤掳联合共抗大唐的意思?”牛进达问道。

    “锪渊将军曾经奉命去见过希辰罗和阿尔占两位将军,两人具是不想战火波及族人,这才不肯轻易涉入战事,想来应该没有与大唐为敌的意思。”巴彦想了想,说道。

    “利益若是足够动人心的话,他们没理由在做观望的墙头草。”房遗爱说道。

    “听锪渊将军说过,希辰罗和阿尔占两人,应该是怕投靠锰嗤掳之后,被锰嗤掳趁机消弱实力进而夺权,又怕锰嗤掳真正夺权之后,再睚眦必报的反过来对他们下手。又因为时机不对,没有正当的借口可以联合他人共抗锰嗤掳,这才选择明哲保身。”巴彦补充说道。

    “哦,这么说,他们两个对上锰嗤掳,并没有必胜的把握?”牛进达眼里闪着精芒,说道。

    “可以这么说,薛延陀上下,没有几个在战场上是锰嗤掳的对手。他是薛延陀公认的难得天才将领。”巴彦并不因为锰嗤掳是敌人就贬低他的能力,诚实的说道。

    “你决定要去王城?”魏征突兀的问向房遗爱。

    “嗯,虹筱夫人既然善于制毒,难保不会对普通兵卒下药,留着她终归是个威胁,而且,若是能够趁机救出齐扎罗汗王的话,说服希辰罗和阿尔占的把握应该会更大一些。”房遗爱说道,绝口不提自己最最主要的目的是前去营救程怀亮,口里说的那些,不过全是顺带为之罢了。

    “王城我熟悉,希辰罗和阿尔占将军驻守的地方,巴彦他们三个知道,我们和你一起前去。”听到房遗爱要去救出自己的父王,依兰赶紧上前说道,亮晶晶的眼睛里写满希望和激动。

    见牛进达和魏征两人不反对,房遗爱也就顺势点头答应了,路上也省了再去寻找向导了。

    商定过了出发前往王城救援的时间,牛进达打发了依兰五人先回去吃饭休息。

    “你觉得刘天明真的能够胜任?”清空了无关人士,大帐内只剩下房遗爱三人的时候,一边吃饭,牛进达一边问向房遗爱。

    “牛叔不相信自己的识人之明?”确定了程怀亮真的还健在,房遗爱心里的石头放下不少,语气轻松的说道,“刘天明的探花郎可没掺水,实打实的自己挣来的。”

    牛进达摇摇头,轻笑一声,无声的叹口气,他还是觉得用房遗爱的话,会更保险一些。

    若不是魏征说,房遗爱此去薛延陀王城,若是能够制住那位虹筱夫人,说不定就可以得到她用毒的解药,也未尝不是为了确保皇上龙体安泰的以防万一之举,牛进达还真想将房遗爱留到解围之战后,再放他北上。

    一切的细节商定完毕,房遗爱抱着两个酒坛子,还是窜进了刘天明的营帐,将人从简易的床榻上拉了起来。

    知道房遗爱不会无聊的半夜找自己喝酒聊天,对于房遗爱夜半扰人清梦的举动,刘天明也就没多在意,打起精神奉陪。

    将自己闯营挑营的一些经验,不管对刘天明有没有用,为了保险起见,房遗爱还是一股脑儿的全都掏给了刘天明,也不管刘天明疑惑的样子,时间一到,就拍拍屁股,带着吴瞒事先挑好的一千人马,用布匹裹住马匹的四蹄,带着依兰五人,趁夜悄悄赶往薛延陀王城。

第四三三章 杀意

    第四三三章杀意

    长鞭破空的声音传来,重叠的四声鞭响,从气氛有些压抑的喧闹街道的街头传至街尾

    之前还喧闹异常,人挤人的热闹街市,眨眼间,人群像是训练有素的一样,飞快的挤到了街边店铺的墙壁上,人挤人,人挨人,却每一个人敢将脚踩在店铺廊柱外的宽阔街面上!

    “大叔,问一下,是不是汗王出行要路过这条街道?”一个满脸憨实,皮肤呈健康的小麦色,一脸兴奋好奇的看向鞭声传来的方向,声音有些激动的问向旁边一个花白胡子的中年男子。

    听声音,有些耳熟,着实,摘掉头上布帽,再将青年满头的麻花辫打散束上去,那长相,不是房遗爱又是哪个。

    听了房遗爱明知故问,还装的像是初来乍到,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小子似得,旁边一个瘦小的,跟房遗爱对比下,只能是算是小男孩的人,鼓着腮帮子瞪了房遗爱一眼,眼里散着仇恨和复杂的光芒,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旁边的大叔和善的看了眼房遗爱,又将目光多看了眼房遗爱身旁的小男孩,说道,“你小子头一次来王城吧?”

    不待房遗爱回答,就继续说道,“汗王这些年一直身子不好,年前就开始卧病,别的大夫都不管用,一直是虹筱夫人在给汗王治病。估计是汗王的病情又反复了,急请着虹筱夫人去王庭。”

    “从锰嗤掳将军的府邸到王庭,闹市中的这条街是最近的路,可以节省不少的时间。”大叔说完,又看了眼房遗爱身旁的小男孩,见小男孩似好奇的看向响鞭传来的方向,欲言又止的看向房遗爱。

    见大叔的目光多次关顾身边的人,房遗爱心知有异,低首见旁边的人扯着自己衣角的小手已经握的关节发白,知道她也是听到虹筱夫人响鞭开道,记起了自己兄长惨死的情形,心下隐忍着复仇的怒火。

    为了不让女扮男装的依兰异常的举止待会儿引起虹筱夫人的注意,房遗爱一巴掌轻轻打在了她的头上,一副兄长的口气责怪道,“你小子别这么没出息,哥的脸都让你小子丢光了!下次再来王城,看我带不带你。请牢记赶紧跟大叔打个招呼。”

    “这是我阿弟,阿爹让我带他来见见世面,让大叔见笑了。”房遗爱憨憨的挠着头,一脸不好意思的冲好心大叔说道,一侧身的时候,将依兰挡在了自己身后,没让大叔看到依兰满是恨意的水样眼眸。

    知道自己的失态可能已经引起了别人的观注,依兰赶紧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将心中恨意和翻涌的情绪给压了下去,低着头,腼腆的从房遗爱身后探出脑袋,小声跟好心大叔打了声招呼。

    哥哥尚且是一副老土帽进城的样子,好心大叔对于羞怯没见过世面的弟弟,也就没了多少疑心,微笑着的跟房遗爱两人寒暄了两句。

    听到不远处传来的虹筱夫人仪仗的声音,好心大叔忍不住多瞄了房遗爱两人几眼,像是有话要说,想着大家都是路人,这乱世年头,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的好,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巴。

    “大叔,不瞒大叔说,要不是阿爹生病,这次来王城卖皮子也轮不上我和阿弟。阿爹病的说不出话,也没办法给我们兄弟讲讲王城的规矩,而且,”房遗爱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一脸羞涩的看着好心大叔,诚实的说道,“一路上部落里同来的人好像说过王城的规矩,不过,我和弟弟光兴奋着要来王城见世面,就,就没怎么听进去。麻烦大叔可不可提点我兄弟两个一下。”

    规矩?依兰一愣,知道房遗爱问的规矩不是指王城的律法。可是,她从小在王城出生长大,偶尔也来这条闹市街道玩耍,怎么就不知道王城还有别的规矩?

    虽然以前她也听说过锰嗤掳和虹筱夫人急招入王庭的时候,父王允许他们礼同王子,可以响鞭清道,却不知道这中间还有规矩?

    见“兄弟”两个全都诚恳的看向自己,好心大叔犹豫了一下,想到自家的孩子,实在是敌不过两人四只黑亮的眼睛。

    好心大叔飞快的看了眼虹筱夫人仪仗行来的方向,见仪仗离得还远,就将头凑在房遗爱的耳边,飞快的说道,“虹筱夫人为汗王治病研药,说是需要长相干净的半大男孩替汗王试药,孩子,你弟弟他……”好心大叔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房遗爱怔了一下,清晰的看到好心大叔眼里的一丝怜悯和无力。

    “汗王向来带人宽厚,体恤子民,就连年前雪灾,还曾让扎翰王子四处巡视,怎么可能会,会让自己治下的子民替他试药?”房遗爱怀疑的看向大叔,不敢相信的反驳道,手下还是飞快的将依兰藏在了身后,不让她暴露在街面可视的范围内。

    咩咩的,别身份没暴露,就因为女扮男装的长相问题,再被虹筱夫人的人带走,那事情可就真成了阴沟里翻船了。

    好心大叔摇摇头,叹口气,看到憨实的房遗爱还是紧护着“自己单纯的弟弟”,大叔于心不忍,看了眼已经映入眼帘的虹筱夫人的仪仗,抓紧时间,咬着房遗爱的耳朵,也不管房遗爱能不能听懂,能不能听清,语速极快的说道,“以后在王城千万别被官兵听到你提扎翰王子,不然会坐牢的!汗王病的说不出话,花儿一般的依兰公主尚且年幼,现在王庭里的什么命令,还不是出自锰嗤掳将军和虹筱夫人。”

    “虹筱夫人善于炼药,这名义上被找过去替汗王试药的人,谁知道是不是真的替汗王试药?反正这个月开始抓的人,一个个全是长相清秀的,没开过荤的半大小子,已经抓了二十几个,反正没见一个能活着出来的。”

    “不少人都说,那些人当中还活着的,已经成了给虹筱夫人试药的药人。你还是看紧点儿你阿弟,别让官兵看到他,特别是虹筱夫人的人。”最后好心大叔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多谢大叔提点,待会儿无事的话,我送大叔两张皮子算是谢谢大叔的照顾。”房遗爱面色有些不自然的对好心大叔说道,“我阿娘硝制的皮子在我们部落是最好的,大叔不要推辞。”

    看到房遗爱这么一个初来乍到的憨实青年,已经有些被吓的面色发青了,仍然不忘感恩,好心大叔对房遗爱两人的好感不免有增多了一些,叹口气,往后看了眼自己带来的伙计,让人上前来,将后边的位置腾给依兰躲藏,希望这两兄弟能够躲过一劫。

    房遗爱感激的朝好心大叔扯起一个有些难看的憨笑,将目瞪口呆的依兰结实地藏在了自己的背后,心下已经成了沸了水的热锅。

    一听虹筱夫人抓人试药,房遗爱就知道,这女人怕是在用活人做药物实验!房遗爱可以断定,她研制的用于实验的药物,铁定不是救人的药物,而是杀人毁人的毒药!妈的,这女人还是人吗?!竟然如此残忍,用活人做药物实验!

    这让房遗爱回想起后世那段不堪的历史,国人也是被漠视生命人权的岛国鬼子们,一个个当成小白鼠一样,活生生用于害人的生物细菌的研制,成为对方施展生物战的牺牲品!

    千人坑,万人坑,一具具尸骸,一堆堆白骨,写满了多少生与死的屈辱,承载了多少深深的仇恨,掩盖了多少撕心裂肺的血泪!

    想到那些,房遗爱的心就一阵刺痛,那种埋在骨子里的仇恨与憎恶,让听到虹筱夫人用活人试药的房遗爱,心中真正的对虹筱夫人生出了不可撼动的杀意!

    可以想想,若是虹筱夫人用活人实验的害人的毒药,真的让她研制成功的话,难保锰嗤掳和她为了更多的利益和权力,不会将毒药用于战争!

    一旦毒药泛滥于战场,在这医术研制不发达的时代,将会有多少的生命,死于无知无觉之中!这与后世那惨无人道的生物战细菌战,又有什么差别?!

    不管能否将齐扎罗汗王救出,这个虹筱夫人都必须尽快除去!

    脚步声传来,房遗爱赶紧隐藏了眼里的杀意,抬手揉了揉面色难看的脸庞,尽量让面色恢复正常,放下双手,见旁边的好心大叔正有些担心的看过来,房遗爱挂起了招牌的憨笑,脸色已经好了很多。

    好心大叔见房遗爱的脸色总算恢复了一些,这才放心的吐口气,心下倒是对房遗爱如此快的恢复七八分的神色生了赞叹。

    依兰的身子已经在房遗爱背后开始发抖,显然也是想到虹筱夫人断不会善待那些被她抓起的少年郎,那些人十有**最后都会被虹筱夫人残忍的折磨死,偏打的还是自己父王的名义!这更让依兰心中怒火中烧!

    感受到身后依兰的情绪不稳,房遗爱伸手拍了拍依兰抓着自己腰间衣服的两只小手,示意她尽量放松,这件事情一定会让虹筱夫人给出个交代!

    这番动作落在好心大叔眼里,又成了哥哥关爱弟弟的有力证据。

第四三四章 美人

    整齐如一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就见打头的两个拿着长鞭的侍卫,目不斜视的看着正前方的道路,傲然的挺胸前行。

    不要以为他们两个看向前方,就不会注意周边的动静,房遗爱看了,街道两旁挤巴巴贴锅饼的人群,但凡有人身体的某一部位,脚也好,手臂也好,头面也好,或是衣角也好,只要是有一丁点儿越线,侵占到了街道上,两人的长鞭就会准确无误的落在越线的部位上!

    若是有人因为伤痛发出稍微大点儿的响声,或是因为挨鞭子而身形不稳整个人都踩在街面上的话,两人连眼神都欠奉一个,收着长鞭扫视下一个犯规的人。

    不要以为两人会好心的放过踩在街面上的人,而是那样的过错并不在两人惩戒的范围内,自有后边分散在左右两边护卫着的四五十个持刀侍卫来处理。

    是死,是残,是伤,伤重还是轻,那就要看犯了虹筱夫人规矩的人的运气如何了。

    赶上虹筱夫人的心情好,也许伤残能轻一些,一旦赶上虹筱夫人心情不好,死或是死犯错的人一个都是轻的!

    在房遗爱斜对面不远处,就有一个不足十岁的孩子被人给挤了下去,挨鞭子的时候吓得哭了起来,就被虹筱夫人的侍卫给打的半死。他的母亲心疼孩子受罪,拦在虹筱夫人的软榻前,结果被虹筱夫人一声不悦的轻哼,给母子二人双双判了死刑!

    整条街上寂静一片,只剩下母子二人的哀嚎和求救声,一声凄厉一声,一声比一声绝望!

    距离母子二人最近的一些人,全都闭上了眼,或是用手捂着脸,不敢去看被打的母子二人,就连呼吸。也因为母子二人一声声求救而变得急促,即便这样,也没有一个人敢踏出一步,喝止行凶的人。

    自古西北民风都是以彪悍著称。就算是被人认为一直处于弱势,需要保护的妇女儿童,在遇到狼灾的时候,也敢拿起刀棍拼死一搏。

    可是,面对虹筱夫人手下如此嚣张的行径,就连孔武有力的男人们,竟然也连站出来喝止的胆量都没有!

    房遗爱看了眼周围人的表情。虽然有同情,更多的却是漠然和隐忍!就连身旁的好心大叔,也是低头默然不语,脸上有着怜悯、不忍和太多太多的无能为力。{ht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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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遗爱冷眼看着一切,感觉身后的依兰再扯自己的衣服,身形微侧,扭头看向依兰。

    愤怒的眼睛里蓄满了同情的水雾,一张小脸因为愤怒和恨意已经涨红。低声恳求着房遗爱,“求你!想办法救救她们!救救她们!”

    房遗爱眉头一皱,不说救人根本就在计划之外。单是就自己一个人,既要确保依兰的平安,还要从四五十个侍卫当中救下母子二人,更是要防备虹筱夫人的毒,自己还没本事到这种地步?

    一旦动手,救不救得下母子二人尚且难说,但十有**会波及到街道两旁的无辜,是肯定的。

    谁知道到时候两旁的人会不会为了不被虹筱夫人迁怒,再来个落井下石呢?

    更重要的是,他们大多数人都是住在王城的。而自己是外来行脚的人,打完之后自己可以寻机逃跑,而他们还要继续在虹筱夫人的管辖下生活下去,难保到时候虹筱夫人不会那他们和他们的家人撒气!

    到时候,只怕死的就不只是那对母子两人了!

    轻轻摇头,房遗爱冷静的拒绝了依兰不理智的请求。无视了依兰失望惊愕的眼神,平静的转过了脑袋,小心的打量着不远处停下的八人抬软塌。

    粉色的罗盖下,乳白色的轻纱遮挡着软塌四周,透过薄纱,可见一副侧卧的凹凸有致的火爆身材,虽然看不清对方的长相和表情,却也可以想象得到里头美人的慵懒诱人模样。

    只转头看了两眼,身后突然传来一股推力,一个立身不稳,本就站在最外层的房遗爱整个人都扑到了街上,踉跄了两下,才算是站稳身形。

    “不好意思,大家当没看见,刚才干嘛还请继续。”房遗爱干笑两声,说道。

    说完,不待人反应,就闪身重新归入了人群,立在了刚才站立的位置,只不过刚才是面朝外,现在是面朝里,眼带怒火的逼视着有些错愕的依兰。

    “不是我!”感受到房遗爱身上隐隐的怒火,依兰慌忙解释道,一看自己的双手抵着房遗爱的胸膛,还保持着刚才朝外推人的架势,赶紧将手收在了身侧。

    越过依兰,房遗爱双眼带着寒芒,扫向了依兰身后,有两个年青的男子慌张的避开了房遗爱的目光,脸色涨红的垂下了头颅。

    “麻烦大叔帮我照看一下阿弟!”房遗爱急忙将依兰委托给旁边好心的大叔,低声说道。

    不等好心大叔答话,房遗爱就大声嚷嚷道,“***,谁推的老子?有种出来!老子扒了他的皮!”跟着推搡了两下,趁机将依兰藏在了众人中间,免得带回顾不上她,再让虹筱夫人的人发现。

    刚藏好依兰,身后就传来了长鞭破空的声音。

    示意依兰不可莽撞,又用冰冷的眼神,威胁了一下那两个年青男子,最后歉然的看了眼旁边的好心大叔,房遗爱不再耽搁时间,后翻跳向街道,同时为了不伤及无辜,头上长布缠成的帽子被房遗爱甩手抖开,缠住了甩来的长鞭。

    对方显然没想到会有人敢跟他动手,在手里的长鞭被缠住之后怔了一下。

    既然好人做到底,救人就要救彻底,眼看着挨打的母子两人伤情加重,房遗爱不敢浪费时间,趁着对反怔神的机会,将对方手里的长鞭使力扯了过来,将手里的长布仍在一旁,以鞭为武器,快速逼开拦路的人,朝母子两人所在的方向行进。

    “咦,有些意思。”看到房遗爱身形极快的冲向挨打的母子两人,轻纱帐子里虹筱夫人挪动了一下身子,感兴趣的说道,秀手一摆,护在软塌后侧的侍卫分出十个,攻向房遗爱。

    在众人揪心拿汗的时候,房遗爱趁着护卫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顺利的将受伤但还未曾未及生命的母子二人救了出来,扔向了人群,也顾不上看旁观的人是否会对母子二人援手。

    若是旁观的人死活不肯对母子二人援手的话,房遗爱也无能为力,只能说是老天不长眼,不想给母子二人活路。母子二人的伤虽然不致命,但想要靠自己离开这条街,也是妄想。

    长鞭卷着母子二人扔进人群之后,房遗爱已经被虹筱夫人的人给围了起来,想要平安离开,看样子没那么容易。

    “大叔,我哥他……您能不能……”依兰挤开挡在身前的两个人,来到好心大叔身侧,焦急的说道。

    好心大叔有些惊诧房遗爱的伸手,却也佩服房遗爱的胆识和为人,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竟然敢如此冒险出去救人。虽说房遗爱是被人推出去的,可他确实成功的救下了本可能被打死的母子二人。

    看到被房遗爱甩向人群的母子二人,被大家安全的接住,好生的护在了中间,而虹筱夫人也没有要再追究母子二人的意思,好心大叔松了口气,替母子二人庆幸。

    不过,看到房遗爱被重重围住的情况,好心大叔却不怎么看好,不免替房遗爱担心。

    对于依兰半截半截的话,好心大叔也能理解,却只能摇摇头,说道,“看天意。你最好好好呆在后边,没事别露头,免得你哥分心,说不定你哥的希望还能大些。”

    依兰懊恼自责,心下不停的责怪自己,自己干嘛莽撞的要求房遗爱救人呢,若是没有自己的请求,身后的人也不会推自己,那房遗爱也就不会被推出去,更不会陷入如此的险境了。

    “身手不错。”清越的女声,满是欣赏的说道。虹筱夫人从软榻上坐起身形,感兴趣的看向房遗爱,对于房遗爱救人的举动全然没放在心上。

    如此近的距离,乳白色的轻纱几近透明,根本遮挡不住房遗爱和虹筱夫人互相大量的目光。

    不可否认,这位三十出头的虹筱夫人,是房遗爱目前见过的最具御姐范的女人。

    魔鬼的身材,配上一副美丽的容颜,浑身上下散发着让人难以抵挡的成熟诱惑。

    ***的瓜子脸,微挺的鼻梁,深眼窝,长睫毛,衬得一双眼睛大而有神,深色的瞳孔有些偏于发绿,再加上散于身后的棕色大波浪型的自然卷发,配上胸前挂着的一串牙齿项链,更增添了一种野性美。

    自信成熟而不失野性的气质,再加上美颜大胸细腰丰臀,对男人而言,特别是开了荤的男人,那绝对是致命的诱惑!

    就连上辈子被影视和海报杂志上的各色没人轰炸的有些审美疲劳的房遗爱,乍见之下,眼里也满是惊艳之色,心脏不争气的狂跳了两下。

    心跳平稳之后,房遗爱心中对于虹筱夫人的忌惮,比之之前更甚好几倍!(未完待续。。)

第四三五章 交手

    第四三五章交手

    虹筱夫人嘴角的自信笑容,让人不容忽视。《》

    无论是身材容貌,还是自己的本事,虹筱夫人好像都很有信心。

    突然之间,房遗爱很想当面见一下锰嗤掳,看看能将这样一位美艳到极致,也够心狠手辣的女人收服的男人,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你真美。”立场对立归对立,虹筱夫人的美还是值得称赞的,毕竟那是谁也忽视不了的事实,房遗爱倒也没小家气到连赞美都吝啬给与敌人,只是心下还有一句话没有直白的说出来,“简直就是神话故事里美女蛇的真实化身,够美艳也够冷血!”

    对于房遗爱的赞美之词,虹筱夫人早就听习惯了,自然是微笑着大方的笑纳了。

    只是,房遗爱眼中只有惊艳赞叹,却没有旁的男人初见她时的那种贪婪和猥琐,以及因此衍生出来的强烈占有欲,这到让虹筱夫人眼里闪过一丝惊奇。

    随即,虹筱夫人就将房遗爱这种单纯的眼神,自动归结为是因为他尚未体会过男女之欢,没有品尝过滋味,自然受到的诱惑就小。

    就像程怀亮几个说的,房遗爱那张憨实的脸,挂上腼腆的微笑,实在是太具有迷惑性了,让人不自觉的以为他是单纯到需要保护的毛头小。

    若说身材火爆的成熟女人,对尝过欢的男人有致命的吸引力的话,那有些憨实腼腆的纯情男,对成熟御姐的吸引力,也不容小窥。

    起码,现在虹筱夫人就对房遗爱,这个初来咋到看似单纯的人,已经产生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兴趣。

    一只保养的很好的葱葱玉手,撩开了挡在房遗爱和虹筱夫人视线之间的轻纱,露出了眼角带着春意的美人容颜。

    房遗爱可以听到不少男人,在惊艳的抽气声之后,紧随而来的急促呼吸,甚至,空气中还传来了鲜的淡淡血腥味,可以预见,不少血气正旺的男人,在这大热的天气里看到如此的尤物,不争气的流鼻血的情形。

    重要的是,那尤物的衣着,在这保守的时代,即便是对于供人取乐的歌姬舞女,甚至青楼里的女来说,都显得太过暴露了。1,

    短小的挂肩蛇皮背心,护住了胸前的饱满,平齐于大腿根的及胯蛇皮短裤,护住了下身的要害,胯以上胸以下的皮肤,全都清凉的裸露在外,***细腻的肌肤,让人忍不住想想双手覆上去的触感。

    至于四肢上,则是由背心和短裤延伸出去的薄纱袖和裤管遮掩。也正是这种欲盖弥彰的薄纱布料,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探索。

    何况,还有她鲜红的指甲和如血的红唇,在这炎炎的光照下,让人的感观是大受刺激。

    若不是被几个眼带冷芒的大汉围住,还被几把散着冷意的刀锋指着,又在心下不停的告诫自己,那女人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鬼,红唇就是喝血染得,不然不会这么鲜红,这让房遗爱不至于如此近距离的观察而出现失态之举。

    饶是如此,房遗爱还是有些狼狈的移开了打量的目光,脸上也因为气血的浮动有些发热。不过房遗爱将之归结为,天太热。

    房遗爱“羞涩”可人的模样,惹得虹筱夫人“扑哧”一笑,笑的花枝乱颤,胸间波涛起伏。

    房遗爱一阵懊恼,转眼瞪了虹筱夫人一下,想着当初在实验室里解剖的那一具具的男女尸骸,任你生前风光还是颓废,美艳还是丑陋,死后扒了外边的皮囊,顺着纹理将肌肉一块块的剔下来,到后不还是一张皮,一堆烂肉,一具枯骨么,红粉骷髅不外如此。

    好像自己很久没有动刀解剖了,想着回京后,是不是找机会诳着洛渊几个去趟乱坟岗,好好的给他们几个上详细的人体解剖课?不说解剖对于外伤急救是必备的基础知识,对查案验尸也有着不少的帮助。

    若是洛渊几个小不感兴趣的话,实在不行就上京兆伊衙门找几个仵作来,想来因为工作的关系,他们应该不会对学习人体解剖有什么抵触情绪吧?

    至于,为何不宣扬人体解剖对医学发展有巨大促进作用,房遗爱自认,在这种提倡“死者为大”“入土为安”思想的礼教下,自己淡薄的肩膀还扛不起整个礼教的打压。

    想着,房遗爱的神色恢复如常,用专业的眼神,将曾经熟烂于心的标准解剖线,一一在虹筱夫人身上遐想着比划出来,检验着自己是否因为多年不练而生疏。

    花枝乱颤的虹筱夫人,敲了下软塌,抬软塌的八人训练有素的将软塌稳稳的放在了地上。

    心情奇好的虹筱夫人,一双同样涂着血红指甲的赤足从轻纱中伸了出来,紧跟着,虹筱夫人就身姿款款的下了软塌,立在了街上。

    虹筱夫人眉眼带着诱人的春意再次对上房遗爱的眼神时,脸上妩媚的笑容僵住了。

    眨了下眼睛,发现自己确实没有看错,房遗爱看向自己的眼神,跟自己切割用药弄死的猫狗时的眼神几乎一模一样!

    他那是什么眼神!居然,居然敢将自己当猫狗一样对待!

    这种认知,让习惯了高高在上的虹筱夫人,气的几乎将肺脏炸裂!一张脸极的由魅人的天使笑颜,眨眼功夫就变成了狰狞的恶女!

    “你找死!”在众人有些期待房遗爱是不是会逃过一劫的时候,刚还笑的很开心的虹筱夫人,已经满脸怒气的张着十指,朝房遗爱飞身扑了过去。

    其实她真的错过房遗爱了,她切割猫狗的时候,是根本不在意,只是想看看自己毒药作用的结果而已。而人家房遗爱解剖尸体的时候,却是怀着崇敬之心的,毕竟那些尸体为他深入学习医术打下了坚实的功底,这种贡献精神是很可敬的,不管尸体是否是自愿贡献给医学事业的。

    在虹筱夫人对上自己眼神的时候,房遗爱就已经心生警惕,对于虹筱夫人扑上来,早有准备。

    看来,虹筱夫人应该是读懂了自己的眼神,即便有偏差也查不到哪里去。

    以前学解剖的时候,同学们上街,也曾经用这种画标准解剖线的眼神看过路人,寻常人也只是感觉同学们有些怪异,顶多吐槽两声神经病,就无所谓的揭过了,绝对不会有虹筱夫人这么大的反应!

    想起好心大叔之前说起,近一个月的时间,虹筱夫人已经打着给齐扎罗试药的幌,抓了不少的长相干净的少年郎,结合虹筱夫人能够读懂自己眼神中意思,房遗爱不得不怀疑,那些少年郎还有几个是完好的?

    虹筱夫人指风凌厉,本是寻常的美艳指甲,顿时成了索命的利器。招招攻向房遗爱的要害,咽喉,双眼,心口和脐腹,甚至是,胯间!

    房遗爱拿着鞭左格右挡,同时不给虹筱夫人任何可以弹指的机会!在虹筱夫人红艳的指甲缝里,十个手指藏了不下七种毒药!

    就连虹筱夫人身上发出的香气,也是一种对女人没有影响,却让男人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的迷幻香药!这种香气吸的多了久了,想不顾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都难。

    至于是不是趁机将虹筱夫人擒住,房遗爱只是一转念头,就将它打消了。

    别看虹筱夫人穿的简洁单薄,这一身上下可以藏毒的地方可不少。房遗爱之所以一直处于防守的位置,并不跟虹筱夫人有任何肢体的接触,就是不想贸然的被她下毒。

    街道两旁的人,包括好心大叔和依兰在内,都搞不明白,刚还笑的开心,对房遗爱很是有些兴趣的虹筱夫人,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了?眨眼之间就开打了。

    让众人意外的是,在王城生活了那么多年,虹筱夫人在这条街上行走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大家都知道虹筱夫人有一身的好医术,却从来不知道虹筱夫人的身手也是如此的犀利狠辣。

    就连奉命护在她身边的那几十个护卫,也是有些诧异的看着追着房遗爱打的虹筱夫人。

    依兰咬牙看着虹筱夫人身手灵活的攻击房遗爱,眼里闪着晦暗莫名的光芒,心下是翻开了锅,胸口因惊怒不停的起伏。

    雁绮娜姐姐跟她十几年名分上母女相称,也曾同住一个屋檐下,竟然不知道她身手如此的了得!就连那天残害兄长的时候,她也是未曾显露半分会武的迹象。

    她竟然将自己藏的如此之深!

    怪不得锰嗤掳会放心让她留在王庭掌控一切!

    想到自己信誓坦坦的对房遗爱说道,虹筱夫人只会用药不会武功。再看看被虹筱夫人一个人给逼的有些左右难支的房遗爱,依兰心下自责,咬咬牙,就要挤出人群上前去帮房遗爱。

    “别冲动!”好心大叔赶紧和自己的伙计一起拦住依兰,低声说道,“你哥看似被逼在了下风,实则没事儿。可若是你这样莽撞的冲上去,你们兄弟两个都得陷在虹筱夫人手里!”

第四三六章被制

    第四三六章被制

    短暂的几番交手下来,就算是房遗爱仅仅只是防守,自己连人家的身都近不得半分,而对方反而每每都会“恰巧的”挡住自己弹指施毒,虹筱夫人就就明白,房遗爱不是她自己能够轻易拿的下得。//-< >-//( -< >- 全文字)

    至于让手下帮忙一起对付房遗爱,不知道为什么,虹筱夫人又不想让手下伤到房遗爱。

    从动手到现在,房遗爱有很多机会还击,却始终只是防守而不主动动手伤她,这让虹筱夫人心下疑惑,有些怀疑,难不成自己刚才看错了?他那眼神并不是把自己当成板上随意可剁的肉?

    见房遗爱确实没有显露半点儿的恶意,也没有想要主动出手伤害她的意思,这让她心底的自我怀疑成了肯定,同时,却也让虹筱夫人对房遗爱生出了更多的兴趣。

    知道自己逮不住房遗爱,虹筱夫人也不再浪费力气,优雅的收手后,大方的立在街心,随意的拍了两下手,冲房遗爱说道,“你要离开,相信本夫人的人也未必能够拦得住你,只要你不在乎两边这些个人命的话,请便。”

    虹筱夫人悠然浅笑,一副闲话家常的样子,就这样将这满条街上的人命生死全都归结在了房遗爱的头上。

    她那种谈笑自如间决人生死的态度,房遗爱自认学不来,可她那不拿人命当回事儿的态度,也同样让房遗爱心底厌恶,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刚才还为英勇救人的房遗爱担忧的街边人,凡是听清虹筱夫人话语的人,全都紧张的看向房遗爱,恨不得用目光将房遗爱压趴在虹筱夫人的玉脚之下!

    看到周围人的样子,让房遗爱想到了前世曾经看到的一则报道,说是有个失恋的年轻人,因为思想偏激受不了失恋的打击,于是酗酒后爬上十三层的高楼楼顶,又哭又笑又闹的说要跳楼。

    不少凑热闹的人在楼下围观了老半天,却不见那口口声声说要跳楼的年轻人往下跳,于是有人扩音喇叭朝楼顶喊了一声,“你是不是男人?要跳就爽快点儿!婆婆妈妈跟个娘们似得,怪不得娘们都看不上你!你还活着干嘛!”引得周围不少人起哄,连警察和家属愤怒的声音都给压了下去。< >-/ -< >-广告 全文字

    许是受了刺激,楼顶的年轻人爽快的从楼上跳了下来,没有落在救援警察事先准备还的气垫上,却落进了起哄的人群中,虽然没有砸死人,却砸伤两三个起哄最厉害的人。那个拿喇叭喊话的人虽然没有被砸到,却警察给以妨碍警务和教唆杀人罪给拘了起来。

    记得当时看这报道的时候,室友们还说,鲁迅先生都呐喊了那没长时间了,唉,还是没喊醒多少人啊,有热闹该围观的还是围观,就没见有几个自省的。

    最后不知道是谁,还给总结了一下,说是“生活有危险,围观需谨慎。”

    虽然自己跟报道中自杀的青年所处的事情不一样,但是来自围观人群的压力却是一样的。

    房遗爱深深的体验到,本来可以化解的事情,往往却因为围观之人给与的压力,使得事情变得越来越糟糕。

    要是自己真的打算置众人的生死与不顾的话,早在救了母子二人之后,虹筱夫人开口说话,她的侍卫们收手围困自己的第一时间,自己就可以窜上房顶逃走!

    看到周围望过来的一双双施压的眼睛,还有那恨不得扑上来帮虹筱夫人制住自己的神情,房遗爱真心觉得悲凉,特别是看到被自己救了命的那位母亲,被人让到人前,抱着孩子,抬着看不清模样的脸,满眼祈求的看着自己,眼里明白的写着:求你,听夫人的处置吧。

    房遗爱很想酷酷的喊一声,“我活着只要自己爽快,哪管死后洪水滔天,瘟疫四漫!他人生死与我何干!更何况这些人与我非亲非故,甚至还是敌我两立之国的子民!”

    即便知道,虹筱夫人未必真的敢收割这些个人命,就算是收割了,也只会使得锰嗤掳后方大乱,甚至军心不稳,会给唐军更多的获胜机会。可真让房遗爱说出那番不管旁人生死,只独善其身的话,房遗爱张了张口,还真是说不出来。

    前世在医院多年,看惯了生生死死,人情冷暖,世间百态,都做不到漠视无辜,今生即便是经历战场厮杀,血染双手,还是无法做到漠视无辜生命的地步。

    淡淡的眼神掠过自己救下的母子二人,房遗爱自嘲的一笑,低喃道,“果然,好人不好做。”

    后世之人大都养成那种自私自我,不肯多管一件于己无关,于己无利的事情的性子,那种看似天生冷淡漠视的普遍社会现象,未尝不是社会经验积累下所形成的一种自我保护意思。

    自己经历的被人恩将仇报的事情,又不是第一次了,不然也不会自己靠实力和人品拼来的留校名额会被人给顶了,以至于后来自己一怒之下抵死不想再进大医院,只是窝在一家诊所里。

    想在想想,自己当初拿别人的错处惩罚自己的行为,真的是很幼稚。不然换家医院进去,说不定现在自己已经将父母接进了城里,连属于自己的娇妻爱子也早早的有了。

    看了眼那位母亲怀里抱着的压抑着哭声的孩子,房遗爱平静的将手里的鞭子扔给虹筱夫人,说道,“别让狗乱咬人。”

    见自己打眼色,示意属下让人群中的人把那对被救的母子露出来,让房遗爱看到她们恩将仇报的样子,想要看看房遗爱看到自己所救非人后的表情,却不料房遗爱的反应竟然如此的平淡,平静的宛如一滩死水,竟然泛不起半点儿的波澜。

    “你救了她们,她们反而希望你去送死,你不生气不愤怒吗?”虹筱夫人怔怔的结果鞭子,好奇的问道。

    “她若不这么做,你会让她们母子活下来吗?”房遗爱讥讽的说道,“再说,我对她来说只是陌生人,而怀里的孩子,却是她的亲骨肉,亲疏本就有别,又有何可比性?”

    房遗爱满是磁性的平淡声音传来出去,而那对母子本就离得不远,更是心虚之下听了一清二楚。那位母亲已经将头埋进了孩子的颈窝,压抑着声音痛哭了起来。

    “哼!”看了眼抱头痛哭的母子二人,再看看房遗爱平静的神态,虹筱夫人冷哼一声,心下莫名的有些愤怒,扬手甩出长鞭缠住房遗爱的腰,手腕用力一抖,将不再反抗的房遗爱贯在了空中,紧跟着跃身而起,一脚揣在房遗爱的肚子上,将房遗爱摔进了她的软塌上,自己也跟着闪身进了薄纱遮盖的软塌。

    坐在房遗爱的肚子上,一直玉脚踩在了房遗爱的胸口,脚趾抵着房遗爱的下巴,阻止了房遗爱想要起身的动作,虹筱夫人这才冷哼一声,抬手敲了下软塌的靠背,示意手下继续前行。

    既然已经落在了人家的手里,现在也不是适合逃脱的时机。

    而且虹筱夫人前去的方向就是薛延陀王庭,自己等人正愁没法摸清齐扎罗现在的情况,现在光明正大的被虹筱夫人带进王庭,倒也是难得的机会。

    是以,房遗爱倒是能够淡然处之,放心的镇着双手闭目养神,脑中回忆着依兰几人画出来的王庭的平面布局图,还有齐扎罗起居的位置,以及虹筱夫人每次进王庭的落脚点,还有一些巴彦提供的侍卫值勤点,和巡逻的间隔时间,争取晚上看看能否寻到机会去见见齐扎罗。

    能先了解一下齐扎罗和王庭现在的情况,到时候营救的话,也能方便一些。

    何况,说不定还需要先从虹筱夫人这边寻找解药呢。

    多科城之围是解了,李世民也没有被下毒成功,替李世民挡灾的是近身伺候的李安阳,还有一直规劝李世民压制说风凉话的酸人们的褚遂良两个。这两个人,无论从那个方面说,房遗爱都没有理由不救。

    两人中的毒,黄太医几个以前也没怎么见过,所以从头研制解药的话还得需要些时间,若是房遗爱能够找到解药的话,最好不过。

    至于坐在自己身上温香软玉般的蛇蝎美人,房遗爱无视了。

    房遗爱枕着双手,闭目皱眉的样子,虹筱夫人以为房遗爱是消化刚才被那对母子给与的刺伤,倒也没把房遗爱的无视放在心上,反而开始兴致昂扬的欣赏起房遗爱的容貌和身材来。

    为了确定房遗爱腹部的弹性,虹筱夫人甚至挪了挪屁股,将手探进了房遗爱的衣襟里,在房遗爱的肚子上游走着按了几下。

    饶是房遗爱心思不属的合计着其他的事情,还是不得不分出手来抓住了虹筱夫人不老实的柔夷。

    “你负责灭火?”房遗爱低哑着嗓音问道。

    “你不怕我身上有毒吗?”虹筱夫人满是诱惑的说道,另外一只自由的手再次探进了房遗爱衣襟里。

    “死在这么美的花下,做鬼也不枉风流。”顺手一扯,房遗爱将虹筱夫人带进怀里,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第四三七章 应赌

    第四三七章应赌

    被好心大叔拦住,依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房遗爱这样毫不反抗的被虹筱夫人带走。< >-/ -< >-广告 全文字

    嘴被好心大叔捂住,在他与伙计的合力下,依兰始终挣脱不了好心大叔几人的钳制。

    就这么泪水横流的看着房遗爱被虹筱夫人带走,跟那夜被一样,自己只能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兄长被虹筱夫人下令射杀,还被残忍的割下了头颅!

    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依兰几近抓狂!

    等虹筱夫人一行出了街尾,街尾响起解除清街命令的响鞭声,整条街上的人全都松了口气,抹了抹额头吓出的冷汗,街道上压抑着的低气压一扫而空,很快的恢复了热闹,若不是那对浑身是血仍在痛哭的母子二人仍在,跟人的感觉好像之前街道上的热闹根本就备有被中断过一样。

    清街的响鞭传来,好心大叔也松了口气,捂在依兰嘴上的手因为心情的松懈有些放松,被依兰趁机咬了一口,疼得好心大叔发射性的收回了手。

    依兰趁机挣脱了好心大叔的牵制,踉踉跄跄的把拉开重新回到街道上的人群,朝着街尾追去!

    “快拦住他!别让那孩子去送死!”好心大叔急忙朝人群喊道。

    好心大叔看了眼之前在依兰身后暗中推依兰的两个青年,冷哼一声,跟着前头追出去的伙计,一起朝依兰跑出。

    “他是之前那小子的弟弟!大伙儿帮忙拦一下!”好心大叔在后头喊道。

    不是到是不是之前房遗爱的行为让街上的人觉得羞愧,本来不想多事的人,在听到了好心大叔的话,本来打算给依兰让道的人,虽然没有可以的伸手阻拦,却也没有再主动让道。

    两个伙计追上来扯住了依兰的胳膊,好心大叔也挡在了依兰身前。

    挣脱不掉的依兰,流泪的双眼没有焦距的望着王庭的方向,满脑子全是当初自己兄长惨死在虹筱夫人命令中的样子。

    当时无法发泄的伤悲,因为房遗爱被虹筱夫人带走的事情,将之前的积压的情绪再次爆发了出来,悲愤悲痛的叫道,“哥!……”

    一声喊叫,似乎是依兰使尽了力气,就连已经拐出街道的虹筱夫人和房遗爱也听到了。

    “你兄弟?”虹筱夫人笑意盈盈的说道,一点儿没将房遗爱稍微一使力就可以折断她脖颈的危险手掌放在心上。

    “你说,要是你现在死掉的话,在多科城大败的锰嗤掳会不会为你难过?”房遗爱不答反问,认真的思考着现在将虹筱夫人弄死的话,到底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

    “他难过与否与我何干,反正我都死了。不过,我却知道你一定会给我陪葬,这就够了。难得,我还对你有些兴趣。”虹筱夫人毫不在意的说道。

    对于这么一个油盐不进的人,还是个女人,房遗爱真有种狗拿刺猬——无从下口的感觉。索性放开了她,在行进平稳的软塌上坐好,说道,“可惜,我对你不感兴趣。”

    “你可知这世上还有迷人心智的药,可以控人心智?以你的身手和胆子,我若愿意留你一条命,将你留在身边,便是锰嗤掳也不敢出言反对。”虹筱夫人支着脑袋侧躺着,似笑非笑的看着房遗爱,一副智囊在握的样子,说道。

    “就像你们控制齐扎罗汗王一样?”房遗爱说道。

    “你是希辰罗的人,还是阿尔占的人?亦或者,是大唐人?”虹筱夫人水波流转的眼睛,闪过精芒,仔细的看着房遗爱的神情。

    房遗爱心下一突,脸上挂上了好奇的笑容,感兴趣的问道,“夫人希望我是哪边的人?”

    “前些日子锰嗤掳派人去了希辰罗处,他的态度倾向于唐作战,即便探底,希辰罗手底下也没有像你这样年青本事的人。你不会是他的人。”虹筱夫人不紧不慢的说道。

    “至于阿尔占,哼,本来他夫人病逝之后,那老家伙就时常身子不好,王妃去世之后,就更加的不堪了,他两个儿子虽然能干,却没他的老奸巨猾。更何况,他和齐扎罗有过节,即便不倒向锰嗤掳,也不会偏帮没了子嗣继位的齐扎罗。”

    “也就是说,你断定我不会是阿尔占的人了。”房遗爱点点头,赞同的说道。

    “最主要的是,你身上没有膻味和牛羊粪混杂青草的味道。”虹筱夫人看着房遗爱,很有把握的说道。

    一怔之后,房遗爱了然的笑笑,也是,摆弄药草的人,本就对味道敏感,特别是制毒的人,要想精确的辨识出毒药的成分,对于鼻子辨识气味的敏感度,要求更高。

    毕竟,真正能够做到无色无味的毒药是比较罕见的,凡是药,都多多少少有些味道。想要解毒,或是加加减减弄成别的药,既要事先能够分辨出药的成分和用量。

    这也是为什么在这没有先进仪器的时代,大夫、药师和毒师不是很好培养的原因。

    “夫人意欲如何?”房遗爱默认了虹筱夫人的猜测,问道。

    “之前交手,让我没机会下毒,我还以为只是巧合。不过刚才闻到你身上有淡淡的药草味儿,想必你肯束手上我的软塌是有所依仗的。”虹筱夫人眼睛亮晶晶的说道。

    “我是大夫。”房遗爱点头承认。

    “会用药救人就会用药杀人。”虹筱夫人说道,“你若是能够解了我的毒药,或是弄出我手上还没弄出的毒药的话,你要带走齐扎罗,我权当不知道,如何?”虹筱夫人跃跃欲试的说道。

    “我派出去的人全都没回来,想必依兰公主已经与你们大唐的人接触上了,不然也不会专程派个懂医的大夫前来王城。齐扎罗汗王就是此行必救之人吧。”虹筱夫人胸有成竹的说道。

    房遗爱揉揉头,沉默的看向虹筱夫人。切磋医术的话,房遗爱倒是不惧,但是毒术,房遗爱心下真的没底。自己平时玩儿的也不过就是些蒙汗药、痒痒粉、肌如血(肌肤碰触药粉就会发红,两天就会消下去)之类无伤大雅的恶搞药物,真正伤人的专门毒药,真的是没研究过。

    就连当初弄傻武元爽的药,也不过是顺着他的病情而为,发挥主要作用的还是他的高烧。

    许是那种没有对手,高处不胜寒的寂寞如雪感觉,让虹筱夫人在房遗爱承认懂药之后有些心痒技痒,生怕房遗爱会不答应,再次的追加筹码,道,“王城之中还有一个大唐小将,你若是能赢了我的话,我做主让你将他和齐扎罗一起带走,如何?”

    “先让我见见齐扎罗汗王,还有你说的那个大唐小将,确定你说的是真的,我才会跟你比。”房遗爱心中一紧,面色不变的说道。

    “你可以先跟我进王庭见过齐扎罗,至于那个大唐小将,等你赢了我,自然会兑现。”虹筱夫人嘴角上挑,讨价还价道。

    看着虹筱夫人的眼睛,房遗爱有些怀疑,程怀亮应该没有落在虹筱夫人手里吧?锰嗤掳若是知道程怀亮的存在,又岂会不再阵前用程怀亮的性命做威胁,还让虹筱夫人如此用程怀亮来做打赌的筹码?

    即便如此猜测,房遗爱也不敢不把虹筱夫人的话当回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虹筱夫人手里真有大唐的兵卒呢?

    房遗爱思索了一下,便点头应下,要求到时候所用的药材一应由虹筱夫人提供,毕竟她是主场,自己是客场。

    商定之后,房遗爱和虹筱夫人各自安坐在软塌两边互不骚扰,一个想着希望吴瞒知道自己落在虹筱夫人手里之后,能够沉住气压的住曹达几个,千万别在这个时候跟依兰的人冲突。也希望依兰能够平安回到大家在王城租赁的小院里,别再出什么岔子。

    另一个则想着,希望这次的对手别让自己失望,想着若是房遗爱真能解了自己手中的几中毒药的话,是不是自己手中的活计可以借着房遗爱高成功?

    两人各自想着心事,不知觉间就被抬进了王庭。

    而另一边,依兰在街上发泄了一下后,在好心大叔的劝导下,收住了声音,谢过好心大叔的好心之后,一个人晃晃悠悠的走了,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荡。

    好心大叔示意自己的两个手下小心的跟着依兰,以防依兰出事,待依兰的身影从闹市街上消失之后,面色一沉,看向了旁边垂头而立的两个青年。

    那两个青年,可不就是之前在房遗爱的逼视的眼神下,尴尬的躲开目光的两个青年么!

    “阿爹。”其中一个剑眉星目,略显稚嫩的青年,小心的瞄了眼好心大叔发沉的面色,声不可查的叫道。

    另一个青年,错后之前的青年半步,弓腰垂头,没敢吱声,显然应该是之前青年亲近的贴身随从。

    “你!哼!”好心大叔本欲抬手大人,可是看到儿子的样子,巴掌还是没能落下去,最后一甩袖子走了。

    青年显然也知道自己今天做的有些不厚道,不够男人,没敢多说什么,乖乖的带着自己的贴身随从,快步跟上了好心大叔。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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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元穿越了,穿成了史上有名的绿帽子王--房家老二房遗爱!不想改变历史,也不想以后取彪悍公主为妻,杜元选择逃离房府。可是阴差阳错却不得不面临是否拯救杜如晦的难题,救?还是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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