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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云尘夕     大唐房二txt下载     大唐房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一三章 反了

    名单是李世民和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几个这半个月来反复商量定夺后,才确定下来的。

    只因房遗爱之前半个月一直在军营里,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而房玄龄也觉得这件事情不是什么必要观注的大事儿,也就没跟房遗爱说。

    在李世民提了画像之事后,阎立本看着名单上的人思索了一下,便说房遗爱这几年的画技大有长进,单独应承一部分画像之事,也是完全可以的。

    房遗爱本来心心念念的想着,该如何磨着阎立本给自己一套二十四功臣的画像手稿,不期然听到阎立本向李世民建议,让自己和他一起承担画像之事,有些惊愕的来回看着李世民和阎立本。

    本应出自阎立本之手的一套二十四功臣画像,若是分成了两人之手的话,这还算是一套吗?

    其实他想知道的是,这样两人合作的一套画像,将手稿流传下去的话,还会不会向全是阎立本一人手笔那样来的有价值。

    再有,自己作画侧重的是神韵,而阎立本则是神形俱佳,在形似上,自己终究是差了阎立本一大截子。这样的话,两人的画作若是放在一起的话,怎么看都会有种参差不齐的感觉,?

    “皇上,微臣的笔功自认赶不上阎师,若是然我单独作画的话,这样将画像挂在一起,是不是有些?”房遗爱真心是心里没底,虽然他很激动自己能够参与二十四功臣画像的制作。还是很有自知之明。

    “阎卿以为如何?他是你教的。”李世民沉吟了一下,问向阎立本。

    这些年,房遗爱手底下也有画作传出,能让大家见到的,却多是景致和动物,正经规整的人物画像,倒是基本上没怎么见过。

    “皇上年前去过柴将军府邸。可曾注意到柴将军房中有一副《公主梳妆图》?”阎立本问道。

    “阎卿说的是,那幅被嗣昌(柴绍的字)这些年来,宝贝似的带着身边的皇姐画像?”李世民问道。眼睛瞟向了房遗爱。

    一听阎立本说什么梳妆图,房遗爱隐约记起,当年为了不让陆义落到李泰手里。自己好像求过柴绍让他帮忙解决此事,貌似当时柴绍的条件好像就是让自己按照他的要求,画了一副画像,时候柴哲威和柴令武两兄弟好像还曾经请过自己一顿饭来着。

    不过那幅画不是被柴家父子三人宝贝似得紧看着吗?李世民能见到自己不意外,可阎立本什么时候知道并见过那幅画呢?阎立本和柴绍不是没有多深的交情吗?

    房遗爱带着疑惑,看向了阎立本。

    “正是。”阎立本没理会房遗爱,对李世民恭敬的说道,“当初臣是听魏王妃说的,她曾在巴陵公主下嫁之后,与公主在柴府见过。”

    以李泰和柴令武的关系。身为魏王妃的阎宛如跟柴令武的妻子巴陵公主交好,并不让人觉得意外。

    不过,仅凭阎宛如的话,这事儿做不得数?对?

    显然,房遗爱放心的有些早了。

    “臣曾经托请魏王出面。去柴府看过那幅画。”阎立本说道。

    感情他还是秉承一贯认真的原则,见过之后才出言评价。

    房遗爱直接被阎立本为了看一幅画,而托请关系不是太好的李泰出面的事情,给砸晕了。

    房遗爱虽然知道阎立本极爱字画,却没想到他竟然会为了看一幅被阎宛如评价不错的画,而拉下脸面去托请李泰。

    感受到李世民不善的目光。房遗爱惊觉的回望了过去,明白白的看到李世民眼里有一句话“藏拙?你小子很好啊!”,弄的房遗爱满心的郁闷,却也不得不做出一副低首敛眉的良好态度来,唯恐被李世民想歪了,再给自己找罪受。

    满心的苦涩却说不出来,也不想想,当初为了陆义,那幅画自己可算是耗尽脑力心力和精力,绝对完全是超水平的发挥。不然,为啥自己这些年轻易不敢给人画像,不就是因为找不到当年的那种手眼合一,心脑并用的高度集中精神的状态吗?

    “那幅画的神韵十足,工笔虽然有些欠缺,想来这些年的勤练,多少也有些长进,臣教的学生,臣还是有些信心的。”阎立本认真的说道,“皇上可以先让他试过,若是不满意的话,再让他给臣打下手不迟。”

    作画是消耗精力和体力的事情,阎立本工部事情多,李世民又催的比较急,他自己忙不过来倒是可以理解。而且,身为师傅,想要提携徒弟的意思,房遗爱也明白。

    可关键是,房遗爱自己心里有些没底啊。

    李世民沉吟了一下,来回走了两步,这才定住身形,看向房遗爱说道,“这样,就让房小二先拟出单卷画像手稿来,等朕和阎卿过目之后觉得可以了,再与阎卿一起提笔,如何?”

    “臣看可以。”阎立本点头应道,和李世民向房遗爱。

    两人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房遗爱知道没了自己说不得余地,当下也只能点头应下。

    二十四个人当中,阎立本和李世民挑出了房遗爱比较熟悉的八个人,让房遗爱先回去拟定画稿,剩余的由阎立本拟定,两个月后拟完手稿,带来凌烟阁,交给阎立本和李世民过目,再说真正下笔的事情。

    拿着自己摊派的人员名单,房遗爱和阎立本离了皇宫,在皇城门口临分手前,阎立本语重心长的教导了房遗爱几句,又鼓励了几句,这才上车返回阎府。

    看着自己手里的人员名单,上头的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秦琼、程咬金和虞世南,房遗爱倒没什么。

    关键是还有萧禹和侯君集两人呢。

    房遗爱不得不怀疑,这是不是李世民故意整自己。

    他们两个现在可都还健在,画像难保李世民不会拉着两人来比较,到时候李世民会不会和两人一起故意挑刺?

    难说,真的难说。

    知道了房遗爱要参与画像之事,房玄龄只是勉励了几句,叮嘱房遗爱认真画就是,旁的也没有多说什么。

    及到四月中旬的时候,还不到上交手稿的日子,齐地就传来了八百里加急的文。

    齐王李佑还是如期的扯旗造反了。

    李佑造反的导火索,还是因为权万纪。

    在京城的时候,上头有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还有太子李承乾压着,李佑尽量收敛性子,没有放开手脚的大肆狩猎,呃,虽然他在京城也是常常不分季节的狩猎。

    回到齐地之后,那是他自己的地盘,整个齐地就他最大,再加上在京城被压制了几年,回到自己的窝里,以李佑的性子还不得放开了去玩乐。

    就是因为李佑不分时间不分地点的由着性子,肆意狩猎,践踏了不少的良田庄稼,还在狩猎的过程中误伤了不少人命。

    一直谨记皇上让自己劝谏教导齐王之责的权万纪,不知拐弯委婉相劝,直接脸红脖子粗的直言李佑的重重不良之举和错处。

    李佑本身就是个好面子的,不然当初落在房遗爱手里也不会抵死不承认自己的身份,挨了房遗爱一顿打了。

    恰恰,权万纪理直气壮的劝诫指责的时候,全然不管周围有些什么人,场合如何,只认为自己做的是对的,齐王李佑就该听的劝道。生生的将李佑的面子里子全都给削了个彻底,李佑心里如何不气恼。

    开始李佑看在他是李世民专门派来的人,倒也能够勉强忍受一二,可谁知,李佑让了半步,权万纪像是全无所觉,该如何依旧如何,半点儿收敛的意思都没有。

    权万纪又不会看人脸色,跟齐王李佑身边原本的幕僚和府吏们相处的也不是很好,人缘极差。人家劝他别给齐王李佑顶着干,他不但不领情,还将劝解他的人给骂了个狗血淋头,直指人家是奸佞小人,祸国蠹虫,生生将好好的皇子给带坏了。

    就算是没脾气的人,听了这劈头盖脸的责骂,也会受不了的跳脚,更何况,大家都不是泥捏的。

    就这样,权万纪再触犯李佑脾气的时候,再也没了人帮他劝架,更没有人帮他求情,任由齐王李佑随意去处置他。

    甚至,为了怕权万纪被责罚的事情传到京城去,再惹来李世民对李佑的训斥和惩处,齐王府的幕僚和上下官员们,还自发的帮着李佑掩盖收拾权万纪的事情。

    也不知道权万纪这人是怎么长大的,李佑被顶的生气收拾他一次,他的气焰不低反涨,再次顶缸李佑的时候,更加的理直气壮,满嘴的圣人经典,骂人不待一个脏字。

    脾气本就不好的李佑,在京城养大了心思,还没收敛回去的李佑,以前或许是动过想要扯旗单干,或者拥兵逼宫的念头,可那毕竟没有付诸实施。

    可这次李佑之所以敢揭竿造他老爹的反,其中权万纪给他造成的无形逼压,起了不小的作用。

    不想再听权万纪的忠言逆耳,在知道李世民不会轻易将权万纪调走的情况下,李佑跟同样受不了的幕僚合计之后,直接让权万纪再也说不了话了。

    因为怕自己杀了权万纪,再惹恼李世民,李佑干脆一咬,拉着自己手里的人,反了。

第五一四章 难信

    八百里加急的快报传来之时,当天的朝会还没有结束。

    守在殿外的小林子听了焦急的传令兵的简述之后,直接被晴天霹雳给雷的外焦里嫩,头顶冒烟,双腿一软差点儿没萎顿在地上。

    “哎呦妈呀,这事儿大发了。”小林子小心肝儿扑通通直跳,满心的喊着娘。

    好在平日小林子受过李安阳不少的提点,又是在御前伺候,多少也经过些风浪,总算是及时的稳住了心神。

    知道这样的事儿越早上报越好,小林子脑袋有些发蒙的抬腿就要走,心里念着得赶紧给自己师傅说,让师傅转告给皇上。

    “公公,你去哪儿?”看小林子晕乎的朝左边迈步,焦心的传令兵看了眼大殿的方向,伸手扯住小林子的胳膊,心下骂着娘,嘴里还不得不尽量压着火气,态度尽量平和的问道。

    “呃?”被传令兵一扯,小林子晕乎的脑袋总算是稍稍清醒了一些,来回看了左右,知道自己被惊的弄错了方向。

    朝传令兵勉强的笑笑,让他在殿外稍候,小林子打起精神,轻手轻脚的急急沿着边儿,溜进了大殿。

    站在李世民一旁的李安阳,自上而下,轻而易举的就看到了自己徒弟贼头贼脑的溜进了大殿,好像神情有些不对。

    李安阳看了眼李世民,见李世民朝他递了个眼神,显然也发现了小林子的不正常。

    李安阳朝李世民恭敬的躬了躬身,无声的退到了大殿一旁。迎向了快步而来的小林子。

    看着小林子有些惊慌失态的样子,李安阳不禁皱起了眉头,心道,这样的举动,若是落在了那些言官御史的眼里,还不定怎能编排呢,这孩子当差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什么时候能真正的稳重些,做到处变不惊,面不显色呢?

    一心想着才得知的惊天消息。让小林子跟本没工夫去观注自己师傅有些皱起的眉头了。

    “师傅,齐地八百里加急传来消息,齐王殿下他。他造反了!”小林子看到李安阳,几乎是提着衣摆,小跑着过来的,跑到跟前连气儿都不带喘一口的,就急急的压着嗓音,低声说道。

    小林子的嗓音虽然记得压低了,可情急之下,压得也不是太狠。

    况且,他和李安阳说话的这边,正好是武将们所在的半边大殿。而武将们那个不是耳聪目明之辈。

    所以,小林子的话刚说完,听力一向拔尖的程咬金就大嗓门的叫了起来,“兀那公公,你刚才说什么?谁反了?”

    程咬金一嗓子。刚才还在商议政事,显得有些嘈杂的大殿内,就先突然关机一样,所有的声音全都嘎然而止,只剩下程咬金话语的余音,在大殿内飘荡。

    所有人。全都看了眼程咬金,又顺着程咬金所视的方向,看向了头上已经冒出冷汗,有些不知所措的小林子。

    慌乱之下,小林子求救的看向了自己师傅李安阳。

    李安阳心中哀叹,瞪了眼没稳住的小林子,心下也明白,小林子毕竟不像自己经历过玄武门之事,所以有些稳不住神。

    李安阳牵强的扯了扯嘴角,朝望过来的朝廷众位官员拱了拱手,撩着袍摆,快而稳的大步朝李世民走去。

    李世民眼神闪着不悦,转眼扫了下靠着墙壁支撑的,有些站不住的小林子,又看了下因了程咬金的话而寂静下来的朝,还有众人各异的神色,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的静等着李安阳快步而来,等着他解释清楚刚才到底小林子传来了什么样的消息。

    造反?早年的息王余孽,这些年已经清扫的差不多了,心思不轨的世家,经过这些年的教化,各世家不甘的心被消磨了不少,京城更是有不少的世家嫡系旁系优秀子弟,造反的话,世家也不可能一下舍弃这么多的后进子弟。

    李世民实在想不到,在这日渐繁华的大唐国界内,还有谁如此不开眼的,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想要再次掀起腥风血雨!

    百姓们的日子,经过李唐二十多年的辛苦努力,好不容易重新平稳起色,百业正在如火如荼的复兴之中。

    这个时候造反?那人是真的没脑子吗?

    不说自己是不是明君,最起码自己主政之后,并没有亏待过治下的百姓。人心,李世民自认这现年自己不说得了十成十,但十之六七,应该还是有的。

    这个时候造反反对自己,得不到民心的支持,扯旗造反的人还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所有的情绪全都沉淀在了眼底深处,让人看不到。李世民的心里,早已是怒火冲天,恨不得披甲上阵,好好的收拾收拾敢造他反的人。

    过年的时候还说诸邦进贡,百姓安居,大唐一派升平安乐,自己的足以笑对各朝帝王。

    现在可好,虽说这个时候没脑子的人造反就像是供人娱乐的伶人,却也算是实打实的朝他脸上打了一巴掌。

    这怒气,这么多年意气风发如他,又如何能够忍耐的下?!

    跟在李世民身边较久的老人,如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秦琼、侯君集等,看到李世民看似波澜不惊的样子,心下敏感的觉察到,李世民已经处在了另一种极怒的边缘,接下来,身为帝王的李世民口里发出的政令,怕是容不得任何人相劝和更改了。

    至于喊了一嗓子的程咬金,瞄了眼李世民,不知道是没觉察到李世民的怒气,还是根本没将李世民的怒气放在心上,眼里闪着蠢蠢欲动的兴奋光芒,直盯着李安阳,恨不得催促他一步就迈到李世民身边,将事情给大伙儿说清楚。

    眼角的余光扫到程咬金的样子,秦琼下意思的瞄了眼上头端坐的李世民,见李世民的目光扫向了文官的队列,赶紧用脚后跟踢了一下立在自己身后的程咬金,示意他注意一下,好歹收敛一点儿,别在这个节骨眼上触犯皇上的霉头。

    程咬金收回目光,向好心侧身瞪视他的秦琼咧咧大嘴,不甘愿的半垂下了脑袋,但身上渐渐昂扬出来的战意,却是不减反增,愈来愈浓,让秦琼很是无奈。

    再次用眼神警告了一下程咬金,秦琼这才不着痕迹的重新站好身形。

    不管是什么人挑事儿,大唐境内怕是又少不了一场战火了。想着,立在文官前头的太子李承乾,看了看李世民的神情,扫向了武将队列。

    今天是大朝会,百官朝列。

    可惜,因为前六幅画像手稿得到了李世民和阎立本的认同,房遗爱今天便借口画像手稿还没差两幅没弄好,过不几天就要上交定稿,今儿个便获了李世民的特许,没有来参加朝会。

    若是他在的话,以他平日里的耳尖,还有他上朝所站的位置,想来应该能够听清小林子和李安阳的对话,这会儿多少能给自己一些提示,不会让自己凭空的胡乱猜测,到底是什么人吃饱了撑的,没事儿挑事儿,还连累才安定没多少年的百姓。

    不管太子与朝臣们心下如何猜想,李安阳和李世民之间短短的距离,终是在几个呼吸之间,被跨越了过去。

    李安阳脸上的神色虽然镇静,可面对李世民的望过来的眼神,眼里早就出现了慌乱和震惊。

    尼玛,齐王李佑造反?!那个被皇上评价为有勇无谋,不堪大用,只能偏安一隅的齐王殿下,竟然胆子大的造反了!

    李安阳心里来回翻腾,怎么想怎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真心不知道齐王李佑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他不是一向最害怕皇上吗?更可况他的母妃阴妃娘娘可还在皇上的后宫里呢。

    呃,错了,齐王既然有胆子造他父皇李世民的反,又岂会在意自己的母亲如何?

    李安阳心下叹息的摇摇头,真心不明白齐王李佑的脑子是怎么长得,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选在这么一个没有天时,也没有地利,更也没有人和的情况下,扯旗造反。

    齐州并不是那种易守难攻的城池,而齐地的百信也因为齐王的肆意狩猎,被弄的对齐王多有怨言。

    李安阳想不明白,齐王为何放着自己好好的太平王爷不干,非得冒着一定掉脑袋的风险,扯旗造反呢?

    李安阳想不明白,明智的决定将这样的问题,还是留给皇上和满朝的文武大臣们去思量吧。

    “回皇上,殿外来了齐州八百里加急的急报,说是,”李安阳来到李世民身边,也不敢抬眼看李世民的神情,垂首,恭敬小心的说道。

    中间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似在给自己多些力量和底气,好能将话顺利的说完,“说是,齐王殿下反了!”

    “什么?”惊呼出声的人是李承乾。

    “李总管,你再说一遍,你说谁,谁反了?”李承乾顾不上查看李世民的神色,不确信的朝李安阳问道。

    他虽然知道李佑在他母妃的挑唆下,在京城养大了心思。可是,和李安阳一样,他同样不认为自小惧怕李世民的李佑,又足够的胆子来造李世民的反。

第五一五章 领兵

    不要说李承乾不信,就算是满朝的文武百官们,心中也是存了疑惑和不信,齐王造反?

    李世民也逼视着李安阳,想要确认一下,他刚才说的是不是真得。

    多年相处,李世民虽然明白李安阳断不会拿这种事情乱说,可心里就像李承乾一样,怎么都觉得李佑造反的事儿,太过有些天方夜谭。

    没有斥责李承乾的越俎代庖,李世民的视线冷冷的注视着李安阳,身上多年的积威全都无形中压向了李安阳。

    李世民想问的话,李承乾都已经替他问了出来,是以眼下并没有半点儿开口的意思。

    李安阳双手撰紧了手里的拂尘,生平头一次,觉得皇上和满朝文武的视线是如此的让人难以承受,这样的视线,活脱脱的是一种煎熬。

    “回皇上,齐州刺史派人传来八百里急件,说是齐王于五日前造反,拿下了齐州,佣兵自立。传信之人就在殿外候着,皇上是否召见?”李安阳尽可能语气平稳的回答了李承乾,同时也是大殿上下所有的想要确认的问题。

    听了李安阳在此次确认的话,李世民合上了双眼,脑袋由朝向侧方李安阳的所在,移到了正对殿门的时候,双眼重新张开,双眼只有帝王的威严,再也看不到任何其他。

    “传!”没有温度,没有波澜的声音,从李世民轻启的双唇中吐了出来。

    “传,齐州来人觐见!”李安阳转身朝着殿外,高声唱喝。

    彼时,已经回过神来,悄声走出大殿的小林子,听到里头李安阳的唱喝,赶紧拉过想要抬步闷头闷脑的朝大殿去的传令兵,小心的叮嘱了两句,这才放人进去。

    初见龙颜。不知是激动,还是畏惧龙威,亦或者是害怕,再不然就是心中因齐地之事不安。传令之人进入大殿之后,就跪伏在地,不待李世民问话,直接蹦豆子一般,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一股脑儿的说了出来。

    “齐州刺史邱宇同的奏信何在?”传令之人带着地方口音的发颤话语,说的大家全都云里雾里,更加的没法弄明白事情的原位。看了眼上头李世民慢慢锁起的眉头。长孙无忌也忍耐到了极限,干错出声打断传信之人的话,果断的问道。

    “呃?有。”传信之人抬头战战兢兢的看向长孙无忌,慌忙应道,双手忙乱的解下身上系着的扁扁的包袱,取出里头的紧紧包裹的一封奏折,恭敬的双手奉于头顶。

    见传信之人果然奉出了急奏,长孙无忌退回了自己本来的位置。看了下李安阳,重新微垂眼睑,不再吱声。

    李安阳一手执着拂尘。一手撩着袍摆,脚步极快的来到传信之人身边,随后双手接过了来人奉上的奏章,半息时间都没耽搁,就稳而快的将奏折奉到了李世民面前。

    打开奏章,单从那布局显得有些凌乱的字迹来看,就知道写奏章的人当时心情一定既焦急又忐忑,甚至,李世民还能闻到奏章的笔墨间夹杂的丝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味。

    若说在李世民看那封急奏之前,朝堂上下的人还能感觉到李世民身上隐隐发怒的迹象。那么,在李世民逐渐看完这封奏章后,再也没有人能够感觉到他身上的任何情绪。

    包括在李世民身边跟了许久的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秦琼、侯君集在内,没有人能够感觉到李世民身上一丝丝的情绪,仿佛,上头端坐的帝王。只剩下了身为帝王高高在上的威严,没了一丝属于人的情绪波动。

    这样的感觉,让长孙无忌等人,全都有种惊悚难安的心惊!

    这样一个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了清晰波动的纯粹帝王,让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人一时间拿捏不准该如何判断事情的风向,猜测不到,下一刻高高在上的帝王会发出什么样的君令。

    从头看到尾,李世民合上带着血腥味的奏章,同时闭上了眼睛,再次张开双眼的时候,目光宛如收敛了锋芒的利刃,带着凌厉之意,扫视着下方的众位臣子。

    “读给众位爱卿听听。”没有波动的声音,从李世民一张一合的双唇中发出。

    李世民并未收回看向自己臣子的目光,将手里的奏章递向了李安阳的方向。

    “是!”李安阳恭敬的接过李世民手里的折子,打开来,大体扫了一遍,就一字一句的念了起来。

    邱宇同的奏折只是中肯的讲述了八天前齐王狩猎,被权万纪当众顶撞斥责,权万纪被齐王杖责二十,权万纪当时口口声声说要上书皇上,要和齐王一起到皇上面前理论。

    于是,五天前,齐王就带着二十骑兵将权万纪全家给杀了,并且将权万纪给分尸,随后齐王带着自己能调动的兵力,将齐州给占了。

    齐州刺史见情况不好,拼死带着一部分人从齐州城逃了出来。在给皇上上折子的时候,已经向周边州府求救,与齐王在齐州城外形成了对峙局面。

    拼死冲逃出齐州城?配合着他折子上的淡淡血腥味,倒还真显得像是那么回事儿。至于真实情况如何,李世民现在没心情去追究邱宇同的责任。

    听完了李安阳念得折子,李承乾眉头皱了起来,心道,还真让房遗爱给猜中了,以李佑的不喜被人违逆的性子,碰上权万纪这种没眼色的硬石头脾气,果然真的出事了。

    “哪位爱卿愿领一万兵马,替朕去齐州将齐王带来?”在李安阳念完之后,李世民只给满朝文武留下了一些思考的时间,并没有留给大伙儿发言的时间,直接张口说出自己的打算。

    就算是李世民留给大伙儿发言的时间,估计也没几个人敢发言,或者说适合发言。

    儿子反老子,老子如何收拾儿子,那是人家父子之间的家事,外人不好插口。不论说轻还是说重,都有可能惹恼上头的那位,中间的度,极度的不好拿捏。

    李世民显然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干脆体谅的不让大家议论了。

    玄武门之事,他因为有不得已的理由,这次才血染宫门,逼得父皇不得不立自己为太子。

    可李世民想不出,李佑反自己,到底有什么不得已的地方,难道仅仅就是因为一个跟他顶着干的权万纪?

    听了李世民的问话,心下兴奋不已的程咬金,无声一笑,就要迈步出列,向李世民请命。

    收拾齐王这种小事儿,程咬金觉得自己完全可以胜任。

    程咬金觉得自己的反应已经够快了,不成想,有人比他的反应还快。

    程咬金的脚刚刚抬起来,还没来得及迈出去,就听身后不远处响起了别人的声音。

    “启禀皇上,臣愿带兵前往齐州请齐王殿下回京。”

    程咬金的笑容僵在脸上,侧首一看,就看到了大殿中呈九十度鞠躬的侯君集,程咬金恶狠狠的瞪了抢了自己风头的侯君集,磨了下牙,权当自己两牙之间碾磨的是侯君集了。

    抬起的脚,程咬金并没有放下,而是迈了出去,同样好李世民拱手行礼道,“回皇上,臣也愿齐州一行,请齐王殿下回京。”

    李世民点了点头,目光来回看着大殿中拱手举弓的程咬金和侯君集两人。

    李佑喜欢打猎,程咬金闲暇时也常常外出假借练兵出去狩猎,李佑在京城那几年,因为狩猎的事儿可是和程咬金闹过一两次的小矛盾的,李世民心下可以肯定,程咬金请旨去齐州,绝对有假公济私的嫌疑。

    儿子再给自己怎么惹麻烦,要收拾也得是自己亲自问清楚了再收拾,外人,哼,还是靠边站的好。

    况且,前几年对于侯君集已经冷落的够狠了,他既然能够压下性子,一如既往的为君分忧,李世民也不想打压侯君集的积极性。

    如此,带兵去齐州的人选,李世民心里已经选定了。

    “责令侯君集带领一万人马,明日一早启程,快速行军,日夜兼程赶往齐州,将齐王一家,全须全尾的跟朕带回京城,不得有误!”李世民说道。

    “臣遵旨!”侯君集领旨之后,重回了自己的队列,脸上的表情一如之前,没有任何的变化。

    程咬金想要说些什么,被李世民瞪了回去,只得拱拱手,泄气的回到了自己原先的位置。

    “另外,传旨沧州刺史薛大鼎,平卢节兵曹参军杜行敏,两人各带五千兵马,从东、北两侧逼近齐州!”李世民再次下令。

    就在朝堂上因为齐王造反一事,风起云涌,波澜翻腾的时候,从李世民那里找借口请下假来的房遗爱,此时正窝在自己的内书房里,背着一只手,另一只手里提着蘸满墨汁的毛笔,双眉紧蹙,目带不满,有些发愁的看着自己面前的一幅简单勾勒出的人物画像。

    画像上的人,虽然只是勾勒出了大体的线条,却也能从线条上分辨出,房遗爱正在画的人物,明显就是先程咬金一步,抢了领兵差事的侯君集。未完待续。。

第五一六章 想法(一更求点!)

    看着自己勾勒出的侯君集的那双带点儿邪佞味道的眼睛,房遗爱觉得有些头疼。

    和历史不同,现在长孙皇后虽说总是小病不断,可仍旧健在。另外,长孙无忌和李承乾之间的舅甥关系搞的不错,坚挺的和长孙皇后一样站在李承乾这边儿。

    还有就是,李承乾比他爹下手早,及早的将武媚娘娶到手,所以,李承乾的后院生活,在为武媚娘的打理下,过的是如鱼得水,惬意非常,并没有产生什么不良的嗜好。

    还有一点就是,李承乾和李世民之间的父子关系,并不像历史上那样搞的很僵,相反,反而是父慈子孝融洽的很。

    鉴于以上种种,李承乾的储君之位稳固的很,断然不会有什么弑父夺位的念头出现。

    没有真正可能危及他位置的因素存在,李承乾没有造反的念头,那么,侯君集应该也没了和太子密谋的契机了。

    侯君集不造反,那么自己将他的双眼画的带出邪佞的味道,虽然在自己眼里看到的侯君集的眼神感觉就是如此,难保不被李世民说教,说自己假公携私,故意抹黑侯君集。

    估计阎立本那里,也会说自己不能平心静气,会找机会再教导一番自己关于作画需要注意的东西。

    跟画像上侯君集的双眼对视了半天,房遗爱揉了揉眉头,再也没了落笔的心情,干脆放下手里的毛笔,长吐一口气,转身踱出了自己的内书房。

    关好自己书房的门,房遗爱转身就看见淑儿新提拔上来没多久的四个贴身大丫鬟中的烟雲正带着几个小丫头在廊下做针线。

    淑儿原本的四个大丫头,秀字辈的梅兰菊竹四个。在年前房遗爱和淑儿两个过了热孝期之后,就已经相继出嫁了。现在淑儿身边的四个丫鬟。是烟字开头的雲雾霓霞四个。

    看到房遗爱过来,烟雲带着小丫头们放下手里的活计,给房遗爱行礼。

    “公主呢?”房遗爱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听出屋里没有人在,朝烟雲问道。

    “回驸马爷,公主去悠然亭喂鱼去了。”烟雲恭敬的说道。

    房遗爱点点头,抬步朝后花园走去。

    悠然亭是房遗爱府邸里,后花园里人工湖上建造的一座八角亭。

    闻着生机勃勃的草木香气,房遗爱觉得身上舒服不少。

    越过花丛,来到湖畔的柳树下。通往湖中亭子的石道前。就看见淑儿一个人坐在亭子边上的长椅上,背靠着石柱,粉色的香帕盖在脸上,似在小憩。垂在长椅下的裙摆,随着清风的吹动。轻轻摇晃。

    房遗爱眉头一皱,问向在岸边带人守着的烟霞,道,“你们怎么也不提醒一下,虽说是初夏,坐久了石头还是凉的,伤了公主的身子怎么办?”

    烟霞不敢争辩,带着众人向房遗爱行礼。

    “去准备些点心和热茶来。”房遗爱吩咐道,说完就上了石道。迈步进了悠然亭。

    房遗爱弯腰,将淑儿抱在怀里,自己坐在了石料制作的长椅上,背靠着石柱,让淑儿直接坐在自己怀里。

    “你来了?画完了?”淑儿拿掉脸上的香帕,在房遗爱身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问道。

    “没感觉了,反正还有还几天才到皇上给的期限,不着急。”房遗爱说道。

    “跟你说多少次了,不要在亭子里小憩,伤了身子,你不怕吃药,我可是心疼。看看,后背都是凉飕飕的。”房遗爱摩察着淑儿的后背,帮她驱散寒气,半责怪半心疼的说道。

    “嗯。”淑儿明显情绪不佳,敷衍的应道。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房遗爱挑起淑儿的下巴,让她和自己对视着,认真的问道。

    “城阳姐姐又有了,已经两个月了,义嫂的身子也显怀了。”淑儿抓着房遗爱的大手,脑袋靠在房遗爱肩头,语气中满是羡慕。

    房遗爱怔了怔,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前几年是顾及到淑儿年龄小,没敢让淑儿受孕。

    现在,是因为锦麒锦麟两个不能算大,再加上是在孝期,淑儿这才没有怀孕的时机。

    可是对于一个已经成婚的女子来说,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绝对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

    “我不是抱怨说不让你给干爹干娘他们守孝,我只是,只是有些羡慕,雪雁她们把那软软的小孩子抱在怀里的感觉。”没听到房遗爱的声音,淑儿怕房遗爱多想,从房遗爱怀里坐起来,解释道。

    房遗爱记得,前天是长孙涣和李雪雁家的第三个孩子出生洗三的日子。

    自己这些个兄弟,长孙涣目前有了三个孩子,程怀亮已经跟清河公主生了四个了,就连杜荷家的城阳公主腹中都已经有了二胎,陆义因为这几年不怎么在京城,所以到现在牛赛花才怀上二胎,就连秦怀玉家也有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子,薛仁贵也有了嫡子嫡女。

    虽说自己膝下也有锦麒锦麟两个,可别人不知道这两个孩子是自己亲生啊。

    想着,房遗爱的手覆上了淑儿的小腹,轻声说道,“他们前天是不是说你什么了?”

    “没有,只是觉得那么嫩嫩软软的小东西挺可爱的,抱在怀里应该挺舒服吧?”偎在房遗爱怀里,淑儿有些向往有些羡慕的说道。

    “不过没关系,咱们有锦麒锦麟,他们几家的小子可都比不上咱们麒儿和麟儿,读书都没有麒儿强,打架都打不过麟儿。”淑儿脸上带着自豪的笑容,对房遗爱说道。

    在淑儿如花的笑颜之下,房遗爱可以明显的看到淑儿努力隐藏的淡淡失落。

    是啊,这几年,淑儿光是去参加别人家的孩子洗三和满月的喜宴去了,自己家却是一点儿动静都么有,时间长了,心里难免会羡慕和不舒服。

    也许可以。

    “淑儿想要宝宝了?”房遗爱心里想着什么,抚摸着淑儿的小腹,轻声问道。

    “嗯。”淑儿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说道,“不及,等明年出了孝再说也不晚。你不是说等双十之后在怀身孕的话,对我和宝宝来说才是最好么?”淑儿说道,“不差这一年,等明年咱们要个和麒儿麟儿一样健康的好宝宝,让麒儿麟儿领着去玩耍。”

    “皇上说让咱们守一年热孝就好,你若是想的话,等下月过了干爹干娘的祭日,咱们可以努力一下。”房遗爱看着淑儿,说道。

    锦麒锦麟已经**岁了,有些事情已经学着自己打理了,现在要个孩子,也许,对锦麒锦麟的影响不会太大?虽然这么想,房遗爱心里还是多少有些不确定。

    “都守了两年了,难道还差这一年吗?”淑儿锤了房遗爱一下,嗔怪的说道。

    只是想到这两年孝的守法,淑儿自己都忍不住心虚脸红。

    说是守孝,只要房遗爱在府里,每天晚上没有特别的事情的话,总会从书房偷偷跑回房里睡,只是在小人们起来活动之前,在偷偷回去书房罢了。

    在外人眼里,两人是规矩守孝,其实只有两人自己心里明白,两人只是心里记着孝道,行动上别人看不到的时候,该如何同榻还是如何同榻。

    看着淑儿娇羞脸红的样子,房遗爱呵呵一笑,疼宠的捏了下淑儿的鼻尖,说道,“好,不差那一年,等明年,咱们再要个白白胖胖,软软嫩嫩的乖宝宝。”

    “有什么可乐的事情,让皇姐和姐夫乐成这样,说出来也让我和青娘同乐同乐。”李治的声音在不远处的岸边响起。

    “参见晋王殿下,参见晋王妃。”烟霞等人见礼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淑儿脸上好不容易要隐下去的红霞,再次的飞了起来,嗔怪的瞪了房遗爱一眼。同时有些恼羞的在房遗爱腰里使劲儿掐了一下。

    “晋王殿下的鼻子倒是挺灵的,这边才让烟霞她们取来点心,你那边就闻香而来了,还真是……”和淑儿相继起身,看着踏着石道而来的李治和青娘,房遗爱没好气的对李治说道。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咱们又不是外人,聚在一起乐呵多好。”李治直接给房遗爱回了去。

    “别理他们。”淑儿拉过青娘,说道,“你们东西都收拾好了?”

    “嗯,收拾差不多了,也跟父皇和母后说好了,定在大后天离京。”青娘和淑儿在亭子中间的石桌旁,相继落座后,说道。

    “皇上和皇后没说你们?”房遗爱坐下后,问道。

    “母后说了,只要路上注意安全,趁着年轻出去溜达溜达长长见识,挺好的。母后也没什么意见,倒是太子大哥,说话有些带酸。”李治笑嘻嘻的说道。

    “要不你们跟皇上和皇后说说,干脆也给我放大假好了,我带着淑儿和你们一起去,路上也有个照应不是?”房遗爱也很是羡慕的说道。

    淑儿也有些心动,不过想到房遗爱现在手上的活计,惋惜的摇摇头。

    “父皇会舍得放你?”李治很是怀疑的说道。

    房遗爱想了想,泄气的叹了口气。

    四个人正闲聊着,那边房崎就快步走了过来。

    给四人见过礼之后,房崎这才说道,“二少爷,府里传话说,魏家的人和小小姐回府了,夫人传话让少爷中午回去陪客。”

第五一七章 肖似(二更求推!)

    因为萧婷婷和蝶舞的关系,魏家将房家当成了正经的亲戚走动。

    房家,俨然成了萧婷婷的第二个娘家,甚至比她亲娘家还像正经娘家。房夫人给与的关爱和疼宠,并不比给与青娘的少多少。

    甚至,就连魏家有事,也基本上是房遗爱兄弟帮着解决,而萧婷婷的亲兄长萧炫,反而要退居其次。

    “八成是蝶舞又想珏儿几个了。”青娘笑着说道。

    “可让人去虞府接珏儿和锦麒四个了?”淑儿笑笑,问向房崎。

    “回公主,慎叔已经安排马车去了虞府。”房崎回道。

    “走吧,回家,你们离京出游,也得好好的跟娘说说,免得娘不放心。”房遗爱起身对青娘和李治两个说道。

    陆义在柴绍下葬之后,再次折返西南。

    本来陆义夫妻两个,打算将宝儿托付给房家,夫妻一起返回西南,没想到牛赛花幸运中奖,不得已,陆义只能是将怀有身孕的妻子再次托付给了房夫人,独自一人返回西南。

    房夫人不放心牛赛花一个人在陆府居住,怕仆人们照顾不周,让牛赛花搬回了房府待产。

    房遗爱夫妻和青娘夫妻返回房府的时候,房夫人和已经显怀的牛赛花,正在客厅里陪着魏夫人和萧婷婷聊天。

    蝶舞正乖巧的偎在牛赛花身边,好奇的看着牛赛花微凸的小腹。一副想摸又不敢摸的样子。逗得房夫人等人忍不住发笑。

    整个客厅里就魏叔玉一个男子,有些不自在的坐在那儿,听着众女话家常聊天。

    一屋子人互相见礼之后,淑儿和青娘留下来陪着一块儿说话,房遗爱和李治带着魏叔玉去了花园。

    一时了得兴起,跟房慎要了围棋,李治和魏叔玉在房家后花园里手谈了起来。

    独留房遗爱一个,有些无聊的看着两人之间纵横的方寸,打着哈欠,望着天想起事情来。

    快午时的时候。房遗则和房珏、锦麒、锦麟、宝儿一起回了来。

    “你怎么跟他们几个赶一块儿了?”房夫人问向给大家见过礼的房遗则。

    “今天上午就一课,看时间尚早,孩儿就去虞府等着珏儿他们一起回来,正好有些问题也要想虞大人请教。”房遗则脸上有些心虚的红霞。仍旧一本正经的答道。

    “听说若云也在虞大人跟前帮衬着教导他们几个?”牛赛花掩着笑意,打趣的问道。

    一句话,屋里的人全都笑开了,就连房珏、锦麒、锦麟和宝儿四个孩子,都咧着嘴,笑呵呵的看着房遗则。

    “嗯,若云姑娘也在。”房遗则虽然脸红,却仍旧强装镇定的说道,好似他去虞府真的没有点儿的私心一样,遇见遇见虞若云也不过是顺便而已。

    他可是谨记自己二哥说的话。既然已经定了亲,若云就是自己未来的媳妇,为了未来两人和谐的生活,自己去提前见见,培养培养感情,有什么错。

    唐律上可没说不许定了亲的人相见。

    而且,既然是结两姓之好,自然是希望两家都好,结成夫妻的两人更合拍,提前培养感情又有什么不对。

    至于礼教的准许与不准许。房遗则表示,自己向二哥看齐,有利于自己的遵守,不必要的,看时机选择性遵守就是。

    再说了。自己去虞府,咳咳。确实是有些问题要请教若云的爷爷,嗯,不算是师出无名。

    二哥说的对,既然有正当的理由,即能够达到自己的目的,何惧别人的眼光?你要畏惧了,才是心里有鬼。咱们家,除了不争气的老大之外,可全都是坦坦荡荡的真君子。

    这么一想,房遗则脸上心虚的红霞渐渐的散了,完全是理直气壮的站在那里,任人打量。

    看到房遗则这幅坦然的样子,即便心里知道他去虞府的小九九,也没几个人好意思笑他了。

    收敛了笑容,房夫人问了房遗则几句,正打算让他去后面和房遗爱一起陪李治和魏叔玉的时候,魏夫人张口叫住了房遗则。

    房遗则不解的立在客厅之中看着魏夫人,而魏夫人却朝着围在淑儿身边的锦麒和锦麟招手,同时又把和萧婷婷母子欢愉的房珏给叫到了厅中,让四人一起并排站好。

    房夫人等全都疑惑的看着魏夫人的奇怪举动,来回看看她,又看看房遗则四个,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

    “像,还真是肖像。”目光在房遗则四人身上来回细细的打量的同时,魏夫人嘴里呢喃着说道。

    坐在魏夫人下手的萧婷婷,因为距离近,听清了魏夫人的话,也开始认真的打量着房遗则和房珏、锦麒、锦麟四个。

    再才发现,房遗则四个的脸型惊人的相似。

    在她的印象里,房珏的长相偏向于房遗直,而房遗直和房遗则两兄弟都长得肖似父亲房玄龄,所以,房珏和房遗则相似倒是可以理解。

    可是,在魏夫人的猛然提醒下,萧婷婷发下,锦麒锦麟两兄弟的长相,除了眼睛和嘴巴外,跟房遗则和房珏竟然有五六成的肖似。

    这让萧婷婷有些吃惊。

    “老姐姐,你看,他们叔侄四个站在一起,一准不会让人弄错。那脸型都跟一个模子刻得似得,一看就是一家人。”魏夫人惊奇的打量着房遗则四个,笑眯眯的对房夫人说道。

    蝶舞也好奇的看看房珏和锦麒锦麟,发现还真是向魏夫人说的一样,在魏夫人话音一落地,歪着脑袋,就跟着童言童语的说道,“娘说哥哥和父亲都像爷爷,麒哥哥和麟哥哥是二叔家的儿子,也长得像爷爷不像二叔。”

    血脉的亲情是割不断的,那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感觉,让房夫人和房玄龄都感觉到跟锦麒锦麟之间的亲近。

    再加上,锦麒锦麟也常常在房府里出入,他们两兄弟跟房遗则和房珏之间相貌的相似,虽然不知道旁人是否看在眼里过,反正房夫人和房玄龄两人全都看在了眼里。

    只不过因为房遗爱娶得是皇家公主,而锦麒锦麟两个承继的又是冯家的香火,再加上房遗爱待两个孩子,始终如一,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房玄龄和房夫人这才没敢多问。

    再想到当年两个孩子出生时,房遗爱的年纪,两人也觉得可能性有些不大,也就将这件事情压在了心底。

    哪里想到,魏夫人竟然在这种情况下,无意中将两个孩子长相的问题给捅了出来,房夫人虽然知道魏夫人也是无心的好奇,可心里还是不知觉的压了火儿,下意识的看向了淑儿。

    淑儿闻言,忍不住仔细再仔细的打量起了大厅中的房遗则几人。自己平日里没怎么注意过,现在仔细一看,这才发现锦麒锦麟两个还真的有些相似房玄龄。

    一看就是一家人。

    想着魏夫人说的话,淑儿的心忍不住有些下沉。

    按照两个孩子出生的日子来算推算金铃儿怀胎的时间,金铃儿应该是在进京之前就怀上了。

    孩子的父亲不可能是一直在京城的房玄龄,也不会是当时远在汾洲的房遗直,更不会是屁点儿大的房遗则。

    那么,当时只有房遗爱跟着太子李承乾去了趟利州。

    孙芸娘就是房遗爱在利州找回来的,听皇嫂说过,当时身为孙芸娘义女的金铃儿,好像彼时也是呆在利州的。

    那么,会不会,锦麒锦麟两个会不会是房遗爱的孩子?

    至于金铃儿进京时,名义上带来的丈夫崔逾凡,淑儿下意识的给忽略了过去。

    锦麒顺着房夫人一闪而过的紧张目光,看向了紧抿着双唇,盯着他和锦麟的淑儿,目光发沉的看向魏夫人。

    锦麟有些不解的看着屋里的众人,悄悄握着锦麒的手,和锦麒一样,没有开口说话。

    青娘伸手握住了淑儿紧紧绞着帕子的手,秀眉微蹙的看向魏夫人。锦麒锦麟两个的长相,房家人都很是默契的没人提起过,这让魏夫人猛然一说,没事儿倒显得有事儿了。

    “呵呵,魏家婶婶可能没见过,当年麒儿和麟儿的父亲,可是高中传胪,相貌的美男子,通体的斯文跟公爹倒是有几分相似。”气氛不对,牛赛花轻笑两声,赶紧开口说道,“而且,铃儿姐姐的长相也是秀美,麒儿和麟儿的长相,下巴像崔家相公,上半边儿的脸型,酷似铃儿姐姐。”

    说着,牛赛花扶着后腰,站了起来,拉着边上的锦麒,仔细打量着说道,“麒儿和麟儿的嘴巴几乎跟铃儿姐姐一模一样。眼睛倒是和崔家相公有六分相似。”

    “估计啊,这两个孩子是因为一直和珏儿,基本上算是同吃同住,这才会打眼看去,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看见这是三个孩子有兄弟缘分。”牛赛花笑着说道,“就是我们家宝儿,跟着他这三个哥哥这些日子,这脸型神态上,也是多了几分相似呢。”

    魏夫人也知道自己之前无意中说的一番话,好像有些引起了房家人的不悦,怕房家人误会自己暗示什么,赶紧顺着牛赛花给的台阶下了,不停的点头应和着,“还真是有些像。”

第五一八章 吵架(三更求票!)

    蝶舞年纪小,不知道锦麒锦麟的事儿,可以魏夫人的年纪,不应该不知道。

    虽说魏夫人的话并没有恶意,只是一时间好奇之下脱口而出,却让房家人都没了继续待客的兴致。

    即便有牛赛花、萧婷婷和青娘三人的尽量周旋,可淑儿有些发沉的面色和紧抿的双唇,还有房夫人的勉强打起精神,都让人知道这顿午饭的气氛,怕是好不了。

    金铃儿是替房遗爱死的,房遗爱待两个孩子亲近,这都是不争的事实。

    而且,当初房遗爱跟金铃儿同在利州,也是房家人都知道的事情。

    不管是为了不让淑儿心里有疙瘩,还是为了顾全替房遗爱受死的金铃儿的名声,亦或者是为了照顾两个孩子的心理感受,两个孩子像房家人的事情,没人明白着如此拉着房家人比较,而且还是当着房家人用如此发现新大陆般的惊奇语气说出来。

    说者虽然无意,却耐不住听着有心啊。

    况且,就算是两个孩子的生父最后敲实了是崔逾凡,可金铃儿却是崔逾凡一剑刺死的,而且,崔逾凡还是朝廷的犯人,死后都被李世民下令不得安葬。

    这样的事情,又岂是两个小小的孩子能够承受的?

    而淑儿,在魏夫人和蝶舞的话说完之后,打量着锦麒锦麟和房珏房遗则相貌的同时,心里几乎直觉的判定了他们就是房遗爱的孩子。

    虽然觉得自己的想法儿有些个荒诞。毕竟当时跟着李承乾去利州的时候。房遗爱的年岁并不算大。

    即便是在牛赛花和萧婷婷、青娘的全力周旋下,淑儿还是无法屏弃掉自己属于女人直觉的第六感。

    心里有些乱,乱的跟猫抓一样,让她根本提不起情绪去应付旁人。

    早年说是自己年岁小,不想让自己早早的尝试生产的痛苦,毕竟小小年岁生产容易母子具丧,这自己可以理解,他是爱护自己,心里有自己。

    可现在呢?父皇明明传话说,让他只给孙芸娘夫妇守一年的热孝。他还是找自己商量守三年可不可以。

    若是真如旁人那样规矩的守孝也好,可两人一直在府里都是同榻的啊!只是避开了旁人的耳目罢了。

    这种情况下,他非要守孝三年,以前淑儿也许不会多想。可现下,淑儿不得不多想。

    他该不会是怕自己有了孩子,会不好好对待锦麒锦麟两个吧?

    这个想法,无可抑制的在淑儿脑海里来回打转,想要甩都甩不掉!

    是啊,当初若两人只是简单的干姐弟的关系的话,金铃儿为何会不顾念自己的两个孩子,义无反顾的冲上去替房遗爱受死?

    现在想来,也只有房遗爱是孩子生父这一点可以解释得通了。

    看一眼,锦麒锦麟酷似房玄龄的相貌。望着两个孩子沉着脸跟着房遗则退去的身形,淑儿心里泛起了酸水。

    一想到这两个孩子可能是房遗爱跟别人生的,淑儿的心就忍不住酸痛,酸意直冲眼鼻,如不是她强压着,说不定眼泪这会儿已经流了出来。

    不说金铃儿已经死了,单说现在自己是他的妻子,自己也没有亏待过锦麒锦麟,反而比他还疼爱两个孩子,他凭什么觉得自己有了自己的孩子会不善待两个孩子?

    他凭什么不让自己享有自己做母亲。拥有自己亲生孩儿的权力!

    就算锦麒锦麟是他亲生的,他为什么要瞒着自己?不是说夫妻之间要开诚布公吗?为什么不给自己说清楚?

    自己就是那么小心眼儿的人吗?更何况,金铃儿已经死了,还是为他死的,陪在他身边的人是自己。自己又岂会去吃一个已经死了,而且是为保全自己丈夫而死的女人的醋?

    再说。两个孩子都这么大了,承的又是冯家香火,根本跟自己的孩子不存在什么嫡庶争端,也没有什么财产纷争,自己犯得着对两个孩子不好吗?

    越想淑儿心里越气,越气也就感觉越是委屈。以至于连魏夫人和萧婷婷一家没用午膳就匆匆离开了,都不知道。

    “怎么了?不是说要用了午膳才走吗?怎么这会儿快要开饭了,就走了呢?”送走了魏叔玉一家,房遗爱跟着神情不太对的房夫人和青娘、牛赛花等人,朝客厅里走去,不解的问道。

    房夫人顿住脚步,忍着的看着房遗爱,张了张嘴,叹口气又闭上了,面上带着忧色,朝客厅看了过去。

    “淑儿怎了这是?魏夫人冲撞她了?”顺着房夫人的目光,房遗爱看到了在客厅里坐着一动不动的淑儿,皱眉说道,“淑儿不是轻易动气的人啊?怎么了这是?”

    青娘和牛赛花、房遗则等人,面面相窥,不知道该如何说。

    再大方的女人,在得知自己丈夫可能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可能跟别的女人生了孩子,而孩子还是养在自己跟前的,这样的事情,一时之间换了谁,谁也接受不了。

    更何况,这个人又是皇家娇养的,脾气有些火爆的,一直骄傲非常的皇家公主。

    “干爹,我和弟弟想要回小院自己住,希望干爹同意。”锦麒拉着锦麟,深吸一口气,认真的看着房遗爱,说道。

    对于锦麒的称呼,房遗爱皱起了眉头。

    当初在长孙皇后和一众公主的见证下,淑儿喝了锦麒锦麟奉的茶之后,就让两个孩子改口称爹娘,把前头的干字给省了,怎么这会儿这孩子又改过口来了?

    “怎么回事儿?谁给我说解释一下?”锦麒和锦麟有些受伤的眼神,让房遗爱心疼,心中的怒火腾的烧了起来,沉着脸看向房青娘和房遗则两姐弟。

    李治也是不解的看着众人,不过看着房遗爱有些怒视青娘的眼神,还是反射性的将青娘护在了自己身后,隔绝着房遗爱不善的眼神。

    “到底怎么回事?”瞪了下房遗爱,李治回首轻声问向青娘。

    然而,不等青娘等人说话,就听淑儿咬牙喊了一声“房遗爱!”

    淑儿声音里带着的伤心和怒气,让房遗爱不禁心里一颤。

    随着声音落地,淑儿已经满面怒容的解下了腰间小巧的软鞭,紧跃两步,兜头朝着房遗爱抽了过来。

    “啊!”房夫人等人看到淑儿这架势,忍不住惊呼出声。

    众人可都是和房遗爱在一起呢,而且,牛赛花还有着五个月的身孕在,可经不起剧烈的攻击。

    虽然不知道淑儿伤心生气的原因,不过看锦麒锦麟两个受伤的眼神,房遗爱再笨也知道所为的应该是同一件事情。

    怕淑儿生气之下不管不顾,鞭子再伤到房夫人和怀孕的牛赛花,房遗爱直接跃起迎向了淑儿的鞭子。

    在绝对实力的差距下,淑儿的鞭子被房遗爱握在了手里,同时,人也被房遗爱顺势一带,抱进了怀里。

    “你个混蛋!放开我!”淑儿不停的挣扎着。

    落地之后,房遗爱脚尖点地,将淑儿带离了人群,忍着被淑儿撞击的胯间疼痛,带着淑儿去了一旁空旷的地方,这才松开拼命挣扎的淑儿。

    “能不能先告诉我为了什么?”房遗爱一边忍着同,一边躲着淑儿的鞭子,让她发泄一下,好消消火再说话。

    “你欺负我!你个混蛋!坏蛋!”淑儿一边指着,一边留着泪,手里的鞭子也没有清闲半分。

    “我怎么欺负你了?乖,能不能把话说清楚,在给我定罪?”房遗爱边躲边说道。

    “十七姐有些过分了,青娘啊,咱可不能像十七姐那样,有什么事咱们先说清楚,若是我真有错,该怎么收拾你再收拾,不然,我可不想像姐夫这么没豆没脑的挨一顿。”李治牙疼的看着鞭来人往的房遗爱夫妻,赶紧在青娘面前争取权力。

    没听到青娘回话,李治扭头看到了青娘有些发冷的不悦目光,赶紧缩了缩脖子,讨好的笑笑,说道,“当然,你要是觉得能够舒心的话,先收拾完再讲话也一样,一样。”

    “哼!什么都不知道,就闭嘴!”青娘语气不善的说道。

    看看周围,李治明智的闭上了嘴巴,幸灾乐祸的看着左右躲闪的房遗爱。

    知道自己打不到房遗爱,当然,她也没真心想要打到房遗爱身上去,来回走了几趟,淑儿收住了鞭子。

    看也不看房遗爱一眼,直接朝房府大门走去,边走边吩咐烟霞,道,“烟霞去叫车,我要回宫!”

    “到底什么事儿?好好的就回宫。”房遗爱眉头一皱,心里有些不悦,伸手拉住淑儿的胳膊,语气尽量柔婉的说道。

    “什么事儿?你自己干的好事儿,你会不清楚?!”淑儿挣开房遗爱的手,朝房遗爱的膝盖踹了一脚,气呼呼的说道。眼泪已经止住了,只剩下湿漉漉的泪痕在脸上。

    淑儿这一脚,房遗爱没有躲,生受了。不真往自己身上打上两下,怕是淑儿的无名火下不去。

    淑儿以为房遗爱会躲开这一脚,所以使了全力,那曾想,房遗爱根本就没有躲的意思,另外害怕自己的力道反震到她,生生自己将所有的力都收了起来。

第五一九章 失望(一更求点!)

    因为那条腿这会儿承载着房遗爱大半的重量,是以,在淑儿全力的一脚之下,所造成的后果是,房遗爱闷哼一声,吃痛之下,身形不稳朝地上倒去。

    “遗爱!”房夫人见房遗爱被淑儿一脚踹到在地,心疼的叫道。

    房遗爱坐在地上,膝盖处传来的疼痛让他倒吸一口气,心道,淑儿这一脚踹的够狠的,这下总该解气了吧?

    哪知,淑儿按照他以往的本事来推算,以为他是在使苦肉计,故意在骗她,脸上的心疼一闪而过,心中却因为觉得他是故意欺骗而再次腾起怒火,想着,你不是要使苦肉计吗?好,我就让你真正疼一回!

    “好!到现在你还要骗我!”

    怒火之下,淑儿想也不想,赶在房夫人一众靠近之前,一鞭子狠狠的抽在了房遗爱的肩头。

    听到鞭子破空的声音,房遗爱只来得及将头偏过去,肩膀上却结实的挨了一鞭。

    初夏的天,对常年练功的房遗爱来说,光膀子都不算怎么热。因为没有公干,所以,为了凉快舒服,房遗爱没穿里衫,直接光着膀子套了件水清色的长袍。

    淑儿夹着怒气的一鞭子下去,房遗爱的衣服连带皮肤,全都裂开了嘴,殷红的血液瞬间侵湿了一大片衣衫。

    房遗爱仰头望着淑儿,脸上的表情沉了下来。一只手死死的抓着衣摆,另一只手,关节发白的五指,随着淑儿的这一鞭子,几乎抠进土里。

    沙场上,什么样的伤没受过。这样的一鞭子,往常根本不会让房遗爱皱一下眉头。

    可是。现在,这一鞭子,不仅仅是抽在了房遗爱的身上,更是随着淑儿莫名的自责,狠狠的抽在了房遗爱的心上!

    自从当年第一次从沙场上回来,心就软了下来,打心底认定了她。这么多年来,疼她宠她,全然都是因为她在自己心里。

    若非心里有她,自己岂会心甘情愿的处处替她收拾残局。乖乖的帮她尽量避免一切于她不利的人和事儿。

    现在。连辩解的机会都不给自己,口口声声自责自己骗她。

    该死的,就是杀人犯定罪,在证据确凿之下,还要给人一个陈情的机会呢!

    自己这算是什么?

    伤心、心痛和失望的怒火交织在一起。让房遗爱心里纷杂的难受。只这么静静的看着淑儿,抿着双唇,一点儿没了想要张口的意思。

    本来房遗爱出乎预料的没躲开自己这一鞭,淑儿心惊之下已经来不及收回力道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鞭子落在房遗爱身上,带出一道血痕。

    第一次,看着自己的鞭子带出血痕,淑儿心里疼的有些发颤,觉得那鲜血的颜色是如此的刺目。

    眼里含着泪。淑儿上前一步,想要责骂房遗爱,帮着他止血,结果,正对上房遗爱渐渐退了情绪的,平静的没有了波澜的双眼。

    淑儿怔了一下。直直的盯着房遗爱的眼睛,大脑一片空白,刚抬起想要帮房遗爱止血的双手,沉重的收了回来。

    房夫人等人的惊呼,和忙乱的吩咐人取止血药的声音,淑儿一点儿也没听在耳里,只是怔怔的看着房遗爱平静无波的双眸,下意思的摇着头,一步步的后退。

    “娘我没事。”房遗爱对满脸担忧的房夫人说道。

    房遗爱的声音,惊醒了淑儿,看着房遗爱和围在他身边的众人,这一刻,她只觉得自己好像是被排斥在外的那一个。

    “公主!”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看着淑儿情绪不对,青娘走过去拉住淑儿的胳膊,轻声叫道,张口想要劝解两句。

    哪知,现在淑儿眼里只有房遗爱的一举一动,最想听的也是房遗爱的解释,对于旁人理都不理,直接抬手甩开了青娘的手,半句话也不说,转身朝大门外走去。

    “青娘。”李治及时扶助了被淑儿一甩之下,带得身形不稳的青娘,担忧的看着淑儿,喊了声,“十七姐?”

    淑儿却没有半点儿的收住身形的意思,直接充耳不闻。

    都知道,这个时候,淑儿可能想听的是房遗爱的留住她的声音,大伙儿全都看向了房遗爱。

    哪知道,房遗爱目光沉沉的看着淑儿一点点远去的身影,双唇抿的看不到半点儿缝隙。

    显然,淑儿之前的作为,让房遗爱心底也起了火。这火,估计一时半会儿是下不去了。

    “遗爱?”房夫人一边看着房遗则帮着房遗爱清理伤口,一边催促着房遗爱,道。

    若是寻常媳妇倒还好说,可房遗爱的媳妇是皇家公主,还是备受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疼宠的女儿。

    无论今天的事情是谁有理,只要让淑儿带着火气和委屈踏出房家的大门,那么,最后挨训,被皇上和皇后收拾的人一定是房遗爱。

    君君臣臣,娶个皇家公主做儿媳妇,打不得骂不得,也指责不得,还得尊着敬着。

    虽说平日里淑儿受着房遗爱的影响,顾念着房遗爱,对房玄龄和房夫人,以及房家大小都很是亲近,做的完全像个寻常媳妇。

    可现在,淑儿心里带着气,连青娘的胳膊都给甩掉了,除了房遗爱,不知道还有谁能够留得住她。

    即便是心疼儿子,即便埋怨淑儿不给房遗爱说话的机会,房夫人也不得不催促房遗爱,示意他开口将淑儿留下来。

    平日里觉得得走好几步路的大门口,怎么今天还没走两步就到了呢?

    怨着路短,淑儿走到门口,始终没有听到身后有房遗爱的声音。在迈出大门前,淑儿立定身形,咬着唇回首看了仍旧在地上坐着没起身的房遗爱一眼。

    入眼的仍旧是房遗爱没有波澜的眼神!

    握握拳,淑儿失望的垂下眼睑,狠心抬步迈出了房家的大门。

    几乎在淑儿垂眼、转头、抬步的一瞬间,房遗爱眼底的失望再也掩藏不住,无力的垂下了眼睛,瞌上了双眼。

    手下的地面,已经被房遗爱深深的抓出了五道指痕。

    “哎呦!呃?公主……”李清惊讶的声音在房府门外响起。

    “滚!”

    随着淑儿的怒斥一同响起的是鞭子破空的声音。

    听到外头的响动,房遗爱猛然张开双眼,眼里的精芒一闪而逝,虽然知道李清不敢将淑儿如何,房遗爱还是担心淑儿吃亏,扶着房遗则的肩膀就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冲向了大门。

    马匹嘶鸣,跟着就是得得得远去的马蹄声,房遗爱忍着膝盖出传来的疼痛,冲到门口,所看到的只是淑儿骑马绝尘而去的背影。

    望着淑儿骑马远去,房遗爱张开的嘴,嘴唇颤动了两下,终是没有发出声音,又无功的闭上了。

    “这是怎么了?这是?”李清拍着吓得砰砰跳的小心肝,看着淑儿抢了自己的马远去的背影,郁闷又无辜的问道。

    房遗爱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所有的情绪全都掩藏在了心底,再张开双眼的时候,神情全都恢复如往常,朝李清问道,“太子那里有何事?需要劳烦李公公亲自来一趟?”

    “这是……,哦,今早齐州传来加急快报,说是,哎呀我的妈呀!驸马爷这是怎么了?刚才,难道?”李清听到房遗爱的问话,说着,回转身形看向房遗爱,这一看不要紧,直接将李清又吓一跳。

    结合刚才淑儿的神情和语气,再看看房遗爱的样子,李清不猜也看的出来,八成是房遗爱和高阳公主两人刚吵过架,甚至,还上演了全武行,估计动手的也就公主自己。

    高阳公主出嫁前,在宫里是有名的刁蛮公主,本以为高阳公主对待房驸马会有所不同,不过看着情况,公主的性子显然已经压不下去了,啧啧啧,看着房遗爱血染的衣衫,李清忍不住同情起房遗爱来。

    “齐州?发生什么了何事?要送加急急信?难不成是齐王殿下那儿……”房遗爱不想谈自己和淑儿之间的事儿,抓着李清嘴里露出的消息,思索着问道。

    心下却猜测着,该不会是齐王李佑真的如历史一般,杀人之后,反了吧?

    知道房遗爱不想谈刚才的事情,李清也当没看见,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

    当下,想到自己此来的目的,李清点了点头,说道,“急报说,五日前齐王就杀了齐王府吏权万纪一家,然后公然造反,皇上已经下令兵下齐州了。”

    “兵下齐州?领兵的人是谁?带了多少兵马?齐州附近的兵马是如何调动的?齐王手里有掌握了多少城池和兵马?”房遗爱一溜烟的问题,全都扔向了李清。

    “皇上点了侯君集将军,带领一万人马,去齐州将齐王带回京城,沧州和平卢节的兵马调令,已经快马传了出去,齐王现在手里只有一个齐州,手里兵马也不过六七千人。”李清回道,“太子让房将军尽快入宫一趟,有事相商。将军是不是换身衣服?”

    房遗爱现在只想有些事情让自己忙,免得多想,于是连衣服都没换,就让人备马,跟着李清一起直奔东宫。

第五二零章 原因

    无视了一路侧目的眼神,房遗爱直接跟着李清进了东宫。

    看到房遗爱的形象,李承乾和武媚娘齐齐的吓了一跳。

    “说正事儿吧。”在李承乾和武媚娘开口询问之前,房遗爱抢先开口说道,摆明了不愿意谈自己身上伤势的由来。

    李承乾和武媚娘相视一眼,李承乾点点头,压下心中的疑惑,对房遗爱说道,“去书房吧,吩咐厨房多做几个遗爱爱吃的菜色,直接送来书房。”后头的话,是对武媚娘吩咐的。

    说完,李承乾带着一瘸一拐的房遗爱进了书房。

    “不像是打架输了?难不成遇刺了?”在李承乾和房遗爱的身影消失在书房门后之后,武媚娘叫过出宫请房遗爱的李清,问道。

    “好像是和高阳公主两个吵架了,驸马爷身上的伤,十有八九全是公主的手笔。”李清将自己在房家门口的所见说了一遍之后,推测的说道。

    “十七公主和房驸马?吵架还动手?”鉴于以往房遗爱和淑儿两人之间的和谐,没亲眼见到,武媚娘怎么也不敢相信李清所言。

    想到房遗爱那一身的狼狈,想想,整个京城,有实力伤到他,同时又有胆子伤他的人,还真没几个。其中,淑儿绝对能问占一个名额。

    “让人去打听打听,好好的这是唱的哪一出?现在父皇心里正不痛快着呢,若是再让父皇知道了,高阳和房遗爱两个怕是都少不了罚。”武媚娘吩咐道。

    李清应了声是,赶忙下去吩咐人,去打听房遗爱和高阳公主的事儿去了。

    “十七妹对你动鞭子了?你怎么惹的她?从来没见她对你小子红过脸。更甭说动手了。说说吧,不然你们闹成这样。父皇心里不痛快,你们这也不是往火头上撞么。”齐王造反的事情,李承乾暂且压在了心里,关切的问道。

    不是说李承乾偏向淑儿,而是,结合以往的事情来看,能让淑儿对房遗爱动鞭子,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儿。

    虽然齐王造反是大事,不过李世民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李承乾叫房遗爱来也不过是有些疑惑要问问房遗爱。同时也是怕李世民生气气伤了身子。

    因为是被自己儿子气伤的。李世民再碍于脸面,不肯让太医诊脉,所以,李承乾叫房遗爱来,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虽然李承乾觉得但是李佑造反的消息。已经让李世民丢尽了脸面,若是李世民因此气伤身子,也没有不能让太医诊脉的,可李世民不这么认为啊。

    就像房遗爱说的,李世民爱面子胜于里子。这点,李承乾深有同感,不然,他也不会三番两次的叫房遗爱进宫以作防备了。

    “皇上?也是,让谁碰上自己儿子造自己的反。这心里头都会难受窝火。”房遗爱赞同的说道,决口不提自己和淑儿的事情。

    “别说旁的,问你呢,你这身是怎么回事儿?别告诉我你这身只是不小弄得,赖我叫的急,没来及换衣服。”李承乾堵住了房遗爱可能的借口。盯着房遗爱说道。

    房遗爱眼睑低垂,遮挡了眼里的情绪,闷声说道,“是,淑儿吵架,也不能算是吵架。”

    “吵就吵了,什么叫也不能算是吵架?”李承乾翻了个白眼,有些受不了的说道。

    “因为我不知道淑儿为什么发火,突然就动起了鞭子。”房遗爱认真的说道,脸上和眼里的郁闷,显而易见。

    “噗”的一声,李承乾刚喝进嘴里的水,全都喷了出来,怪异的看着房遗爱。

    “什么?!”李承乾吃惊的说道,“你,你不知道为什么,就挨了一顿?十七妹对你可从来不会这么不讲理的。”

    “喂,该不会是你无意中做了什么惹她动气的事情了吧?”见房遗爱的郁闷不似作假,李承乾正了正身形,猜测的问道。

    “你觉得我平日里做了什么惹她生气的事儿了吗?”房遗爱求教的问道。

    李承乾认真的想了想,房遗爱一不偷香窃玉,二没什么不良嗜好,除了喜欢专研医术之外,可那也不是什么不良的嗜好,三没有什么坏心眼的打算,算来算去,还真没找到房遗爱到底有什么行为能够让淑儿生气的。

    李承乾爱莫能助的摇摇头,同情的看着房遗爱。

    “该不会是有什么女人倒贴你吧?虽然错不在你,难保淑儿不会把错算在你头上?听媚娘说,现在京城不少大家闺秀,找夫婿可都是拿着你做标准的。”李承乾说道。

    “倒贴?”房遗爱白了李承乾一眼,说道,“我也得有那时间和机会啊!”

    话说完,房遗爱不期然想起了淑儿动手之前,锦麒说的话,还有锦麒锦麟两人受伤的眼神。

    房遗爱的眉头,渐渐的锁了起来。

    淑儿发火和锦麒锦麟心里受伤,显然是因为同一件事情。

    当时,青娘在一旁喝止李治闭嘴的话,房遗爱也听在了耳里,就连房夫人看着自己,似乎也是有话要问,却因为碍于淑儿在的关系,不方便开口详询。

    难不成,是有人捅破了锦麒锦麟的身世?

    房遗爱头疼的揉着脑袋。

    小时候,两个孩子长相偏向金铃儿,谁知道,越大反而越是肖像房玄龄。

    房遗爱看在眼里,心下虽然有些隐忧,却因为大家都挺疼爱锦麒锦麟,又没人问,房遗爱便有些侥幸心理,想着是不是往后拖拖再说。

    按照今天魏家人没留饭的情况,还有魏夫人有些不自然的神情,和萧婷婷审视提醒的目光,房遗爱大体能够推测出,应该是没怎么跟锦麒锦麟照过面的魏夫人,乍然见到锦麒锦麟和房遗则房珏的相似,这才无心之下将几人比较了一番,说了些什么。

    没人可以说起,淑儿不会想到要特别关注两个孩子和房家人的相似容貌,可既然有人提了,淑儿也就上心了。

    想到离了三次婚的导师,在第三次离婚之后,醉酒的时候曾经说过,女人的心,在有心的情况下,绝对不会忽视任何可以怀疑的因素。即便怀疑错了,你找不到合理的解释,你的苦头都少不了。

    更何况,锦麒锦麟本就是自己的孩子,只是孩子长得像爷爷,不像自己这个当爹的罢了。

    “也是,除了军营,这些日子你一直忙着画像的事儿,根本没有想要倒贴的女人能靠近你。难不成,”李承乾努力的想了一下,说道,“不会是你府里的丫鬟,有谁想要趁着你守孝,不能和十七妹在一起,就像爬上你的床吧?”

    已经想到了淑儿和锦麒锦麟三个伤心的症结所在,再听李承乾说的这么不靠谱的可能,房遗爱白了李承乾一眼,有些懊恼和头疼的趴在了桌子上。

    “我和淑儿的事儿先放下,说正事儿吧。”房遗爱有气无力的摆手说道,只希望李承乾赶紧说完正事儿,好放他回家,赶紧跟自己老婆孩子解释清楚,免得事情闹得不可收拾。

    淑儿生气骑马出去,房遗爱还真有些不放心。至于两个孩子,在府里有房夫人等人看着,想来不会有什么事情,顶多情绪不高,回去好好哄哄,把话说清楚就是。

    以两个孩子早熟的惊人的心智,想必能够理解自己这个当爹的,是吧?

    房遗爱心里有些没底。

    武媚娘带人在外头敲门,说是饭菜准备好了。

    李承乾和房遗爱中断了谈话,等武媚娘指挥人摆好饭菜,带人退下之后,这才重启话头。

    “李佑在齐地折腾的事儿,父皇气的不轻。”李承乾边吃边说,“今天朝会,后头的一堆事情,基本上都是草草处理了事。下了朝,父皇也没叫人去太极殿商议事情,直接去了阴妃娘娘的重华宫,到现在都还没出来。”

    “皇上找阴妃娘娘算账去了?”房遗爱有些意外的抬头问道,不过一想也能明白,毕竟齐王长大心思,这中间阴妃的功劳可谓是不可磨灭。

    没有阴妃当初有意无意的挑唆,李佑也兴不起想坐李世民屁股下椅子的想法。

    房遗爱觉得,以古人男主外女主内,内外分工泾渭分明的思想来说,一个好妻子好母亲,绝对是一个家族兴旺的必要条件。

    怪不的有人曾说,若是跟谁有仇,就养个无知刁蛮的女儿,然后嫁入他们家,保证能够报仇。

    “不知道,不过也差不多。”李承乾说道,对于阴妃,半点儿同情欠奉。

    “对了,听李清说,皇上这次派去齐州的是侯君集?”房遗爱问道。

    “嗯,现在李佑还没定罪,父皇也只是现让人把他带回京城,所以,对李佑,现在是轻不得重不得,一个不小心可能会招来父皇的迁怒,没几个人想干这差事。”李承乾中肯的说道,“当时,父皇问完话,就侯君集和程老将军先后出列,所以。”

    “鉴于程老将军跟齐王有过摩擦,皇上就选定了侯君集。”房遗爱接过李承乾的话头,说道。未完待续。。

第五二一章 不安

    就在房遗爱和李承乾谈论侯君集领兵去齐州之事的同时,两人话题的中心人物侯君集,已经跟兵部尚书秦琼交接完了一些出征前必要的手续。

    也去过户部,向忙碌安排粮草的房玄龄,确定了粮草到位的时间。

    下午要去军营点兵,趁着中午的时光,侯君集回了侯府。

    下马之后,侯君集迈进府门,在迎出来的管家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就见侯府管家匆匆牵马出城了。

    吩咐下人将饭菜送进正房,还让一干小妾等现在人等不要来打扰,侯君集要和侯夫人单独在房里用饭。

    知道侯君集夫妇这是有话要说,小妾们即便捻酸,也不敢无视侯君集的吩咐,仗着宠爱去正房晃荡。

    正陪着侯夫人说话的侯赞军的妻子,也被打发回了自己的院子。

    “齐王在齐地反了,皇上点我出征,明天一早就走,吃过午饭就要去军营。”换了常服,梳洗一番之后,打发了屋里伺候的丫鬟,侯君集说道。

    乍听之下,侯夫人吃惊的看着侯君集,说道,“好好的,齐王造什么反啊?”

    随即想到对方是皇上的亲骨肉,若皇上没有明确的处置的话,怕是对待齐王有些不好办,侯夫人忍不住有些担忧的看着侯君集,道,“皇上没确切说将齐王如何吗?”

    “没有。”侯君集摇摇头说道,“只说将齐王带回京城,这中间轻不得重不得,分寸有些不好拿捏。”

    是啊,一个带字。可具体的如何做呢?

    关在囚车里带着枷拷带回京城,这也是带。

    好吃好喝的供养着。再准备辆舒服的豪华马车,带回京城,这也是带。

    直接捆了扔在马背上,快马带回京城,这也是带。

    关键是,皇上心里会如何看对待齐王,不然不和皇上心意,行事上就会不小心触了皇上的眉头,被迁怒都是小事儿。

    知道侯君集现在也有些苦恼这个问题,侯夫人嘴里想要抱怨侯君集为何接这么一趟差的话。又小心的咽了回去。

    夫妻多年。侯夫人虽然未必能完全揣摩明白侯君集的心思,但她的心思,侯君集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

    “就是因为难办,朝堂上才没有人接这趟差。”侯君集看着侯夫人压着担忧的关切双眼,解释道。“我已经因为之前的事情被皇上冷了这几年了,若是这个时候再不出面帮着皇上解决麻烦的话,我就真的被皇上不待见了。”

    “这也就罢了,就怕到时候赞军也会被我连累。”侯君集有些无奈的说道。

    侯夫人叹口气,握紧了侯君集的手。她知道侯君集说的都是事实,也是侯家这两年了冷清了的原因。

    “明天,”侯君集看着侯夫人认真的说道,“明天我走之后,你带着赞军媳妇。还是有孙子,”想了一下,侯君集继续说道,“你若是想的话,也带上杨凡一起,去趟观云寺替我上香祈福吧。”

    侯夫人不解的看着侯君集。以前他出征可从来没有主动提及过,要自己去寺庙为他祈福保平安的。

    回握着侯夫人的手,侯君集苦笑一声,道,“这趟差,我心里有些没底。”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这里头总是有种惶惶不安的感觉,怕是这趟差不可能让皇上太过满意,这才想让你去趟观云寺。”

    “观云寺在城东,我又是带兵东行,所以才想让你去那里。”知道自己夫人常去的寺庙是长安城中的感业寺和崇福寺、华严寺三处,自己指定的城外的观云寺,侯夫人很少去,怕侯夫人多心它想,侯君集这才解释道。

    侯夫人虽然有些奇怪,为何侯君集指明了让自己带着儿媳妇和孙子外孙一起去,鉴于夫妻多年的感情,侯夫人没有多想,便点头应下了侯君集的话。

    她能感觉到侯君集身上的焦躁与不安,心想齐州之行应该不会出意外吧?可又一想,齐王若是没有些底气和资本的话,又怎么会有胆子这个时候造反呢?

    怕自己的不安再影响到侯君集的情绪,侯夫人便将这不安压在了心底,尽量周全的陪着侯君集用膳,并吩咐了身边的贴身丫鬟,按照以往的规矩,给侯君集收拾行李。

    直到送侯君集离开之后,在侯府门口望着侯君集一行渐渐远去的身形,侯夫人压在心底的不安与疑惑,这才慢慢的荡漾开来,弥散了全身。

    “母亲,”侯赞军的妻子感觉到侯夫人不安,紧紧的握住了她有些颤抖的手,轻声叫道,“父亲是早年跟着皇上南征北战惯了的,这次应该也会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母亲放心就是。若不然,明天父亲出征之后,咱们去庙里上香祈福去。”

    “嗯,我也是这个意思。”侯夫人在儿媳的搀扶下,领着一众送行的人返回府里,说道,“你和肃儿收拾一下,明天送老爷出征之后,咱们去观云寺上香。”

    “观云寺?东城外的那个寺庙?”侯赞军妻子奇怪的说道,寻常侯家供奉的寺庙,并不是观云寺啊,婆婆怎么会想到要去哪里?

    “齐州在长安的东边,我想着是不是去城东的寺庙进香祈福,效果能好些,这才想去观云寺看看,再说,那里也清静,寻常不会有人打扰。”侯夫人解释道,却并没说去观云寺是侯君集自己提议的。

    虽然觉得侯夫人的说法有些无稽,身为孝顺的好儿媳妇,侯赞军的妻子本着体谅老人心情的想法,还是乖顺的应了下来。

    打发了儿媳妇,侯夫人让身边的贴身丫鬟,去杨凡的院子里,帮着收拾杨凡的东西,并吩咐下人,下午早点儿去国子监将杨凡接回来。

    事情都吩咐下去之后,侯夫人心里的不安不仅没能消除多少,反而愈发的浓重。

    甩甩头,侯夫人觉得自己多想了,便回房去睡午觉,想着也许醒来就好多了。

    只是,侯夫人躺好之后,一闭上眼睛,脑海里看到的就是侯君集深邃的双眼,眼睛里似乎有话要说,可自己却始终读不懂。

    侯夫人在床上不安的翻来覆去,根本无法像往日一样入眠。

    且不说侯夫人心里如何的烦乱不安,单说东宫书房内的房遗爱和李承乾两人。

    吃过饭之后,房遗爱忍了又忍,还是将自己心里的担忧,对李承乾说了出来,“侯君集领兵出征,我怎么老是觉得心里有中不对劲的感觉。”

    “你不会是害怕父皇这次让你跟着侯君集一起出征吧?”李承乾嘴角一挑,好笑的看着房遗爱,说道,“放心,这次调兵不从你们左武卫抽调,你不用担心再被侯君集逼着上战场。”

    “况且,就李佑手底下的那些虾兵蟹将,我估计,等侯君集带人到了齐地,杜行敏和薛大鼎两个,也差不多已经将齐州拿下了,侯君集只等着捡现成的,将李佑给父皇带回京城就是,连交战攻城的程序都省了。”李承乾说道,心里一点儿也不担心拿不下李佑。

    实在是,根据所有的奏报和消息来看,李佑手底下真心没有几个人能够拿得出手的人。

    “我知道抽调不到我,只要皇上不同意程老将军出征,他铁定想着法儿的将我扣下,找理由不让皇上单独把我抽调出去,我要去,他老人家也得一起去才行。”房遗爱抬了下眼皮,看了李承乾一眼,放松的说道。

    “真没见过,程老将军怎么这么喜欢上战场。”李承乾失笑的说道,无奈的摇摇头。

    就像房遗爱说的,自从房遗爱调归到程咬金手底下,若是有什么事需要带兵的话,房遗爱若去,那么程咬金必须一起去,若是程咬金去的话,房遗爱去不去他就无所谓了。

    程咬金这个战争狂的这种做法,实在是让李世民感到头疼,可想要将房遗爱从他手底下调走的话。抱歉,程咬金铁定能找出一堆堆的理由,而且是让你无法调走房遗爱的理由。

    弄得李世民即恨得的咬牙,却那程咬金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很是后悔当初怎么就把房遗爱安排在这货手底下了呢?

    好吧,天底下没有卖后悔药的地儿,李世民也只能咬牙忍了。

    “兴许是我想多了吧,我还是觉得侯君集带兵出去,感觉有些不对劲儿。”房遗爱皱着眉头,说道。

    那种感觉,房遗爱说不出来,他又想不通,在没有像历史上那样有光明正大的储君做同谋的情况下,侯君集还有什么造反的理由?

    而李佑,明显不够格让侯君集辅佐不说,就像李承乾说的,也许在侯君集带兵抵达齐地的时候,说不定李佑已经落在了杜行敏和薛大鼎的手里了。

    想不通,房遗爱甩了甩头,不再去向。

    没一会儿,李清就敲门进来了,说是长孙皇后让李承乾带着房遗爱去立政殿。

    细问之下,才知道,李世民已经从重华宫里出来了,不但封了重华宫的大门,还派了一堆御林军守在了重华宫四周。等于是变相的将阴妃给禁锢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五二二章 相伴(四更求订!)

    知道长孙皇后让人传李承乾和房遗爱去立政殿,八成是因为李世民被气的不轻,武媚娘已经周到的让人找出了李承乾一件素净的袍子,让人送了过来,让房遗爱换上。

    房遗爱也知道,若是自己就这么一人过去,不说长孙皇后会怎么样,只怕李世民没有发完的火气,铁定会全都撒在自己身上。

    上了药,包扎了伤口,房遗爱收拾了一番,换上李承乾衣服,自己原先穿的那一件,直接交个李清找人扔了。

    只是身上的伤倒是掩盖住了,可那一瘸一拐的腿,真心是没办法遮掩。

    房遗爱有些发愁的看向李承乾。

    李承乾摊摊手,表示你都没办法,我更没办法了。

    “回头父皇和母后问起时,你就说不小心撞的?”李承乾好心的提议道。

    这话虽然听着明显不可信,但现在也只有这么一个可以算得上是借口的借口了。

    那不成还真把自己夫妻这场没头没脑的架,捅给正在生儿子气的李世民?这不是明摆着给他送出气筒么!而且送的还是自己。

    房遗爱觉得,除非是自己觉得活腻歪了,才实话实说。

    照顾到房遗爱的腿,李承乾一行往立政殿走的速度,比寻吃稍慢了一些。

    路上,李承乾和房遗爱就知道了长孙皇后晓愉六宫的懿旨,阴妃娘娘因为教子不善,被从高高在上的从二品妃位,直接被降成了六品的宝林,禁足重华宫,思过。

    房遗爱和李承乾相视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里的了然。

    这旨意,八成是李世民气怒之下,亲口乍的,长孙皇后只不过是按照李世民的意思传旨六宫而已。

    “父皇的火气还挺大的,你自己保重。”李承乾拍拍房遗爱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一看李承乾的样子,房遗爱就知道这小子没安好心,打算关键时刻,来个“死道友不死贫道”,而他关键时候准备扔出去的道友,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你小子能不能别这么不厚道?”房遗爱咬牙切齿的说道。

    “别忘了,你身上的衣服可是我的。”李承乾无视了房遗爱牙缝里挤出来的话,闲闲的威胁道。

    房遗爱狠狠的瞪了李承乾一眼,恨不得那眼睛将他给戳成筛子,最后却只能泄气的和李承乾一起朝立政殿走去。

    “喂,落井就成了,别往下砸石头,不然我撂挑子不干了总成吧?”房遗爱商量的说道,谁让自己穿人家衣服,气短呢。

    唉,早知道的话,就听话在家换过衣服再进宫了。

    尼玛,为什么这世上就没有买后悔药的呢?

    “放心,不到万一,孤不会让你落井的。”李承乾一本正径的保证道,只是他那带笑的眼神,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他的保证肯定是不可信的。

    房遗爱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遇人不淑,交友不慎,伴君如伴虎,等等,房遗爱再次乱七八糟的感慨了一番,终于和李承乾一起,捱到了立政殿。

    “观音婢,你说朕是不是挺失败的?”李世民躺在榻上,头枕着长孙皇后的大腿,闭着眼睛,问道。

    “还记得当初二哥跟我说过,想要平定纷乱,还天下百姓一个昌平世界。”长孙皇后温柔的目光,心疼的看着如孤狼般受伤的李世民,轻轻揉着李世民两侧的太阳穴,语气中带着骄傲与崇拜的说道。

    “二哥当年说的话,我一直记着,也一直相信,二哥能够做到。”长孙皇后温柔的笑着,继续说道,“现在看看,百业复兴,百姓们安居乐业,大唐声威日重,百邦来朝,这都是二哥努力的结果,世人都是看在眼里的。”

    “我不知道别人如何评价,在我心里,二哥的功绩,比之秦皇汉武,也未必逊色多少。”长孙皇后与有荣焉的说道。显然,为自己有个如此有成就的夫君,打心底感到骄傲和自氛

    李世民睁开眼睛,看着长孙皇后一如既往的温柔笑颜,心底一抹柔软荡漾出了柔和的暖意,驱散了不少心里的郁气,伸手握住长孙皇后两只柔夷,分别放在唇边吻了一下,将之重叠的放在了自己心口的位置。

    “辛亏有观音婢一直陪着我,又给把乾儿教养的如此出色仁厚。”李世民目光温柔似水的看着长孙皇后,伸手抚摸着长孙皇后的脸颊,庆幸又感慨的说道。

    “得夫如此,妾所何求。能与二哥结发为伴,是我三生修来的福气。”长孙皇后脸上露出一丝娇羞,柔柔的说道。

    李世民欣慰的笑了,心里总算找到了安慰。

    只是想起李佑和阴妃,还有自己的父亲和兄弟,李世民忍不住又叹起气来。

    玄武门一事,自己杀兄囚父的罪名已经背实了,别人不会管自己是不是有苦衷,他们看的只是结果。

    现在,自己的儿子竟然来反自己,估计落在有些人眼里,肯定回说这是自己的报应。

    想到之前在重华宫,阴妃一连串歇斯底里的指责,让李世民即愤怒又难受。

    阴家与李家的恩怨,他本以为经过这么多年,应该已经在他和阴妃之间淡去,成为了记忆力已经以往的东西。

    今天阴妃指责控诉的话语,才算让他明白,原来,阴李两家的血仇,她一直都记在心里,而之所以挑着让李佑争储,就是为了想让自己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为了上头那一个位置,而相互使尽手段,互相厮杀!

    阴妃那些话,乍然听说之下,几乎刺激的李世民差点儿瘫在那里。

    当初阴李两家各自为主,而又有阴家挖李家祖坟的过节在,在战争中,两家必然只能有一家存留延绵下来。

    当初自己和父皇还是心软的答应了阴妃父亲的请求,将阴妃和她哥哥阴智弘留了下来。后来阴智弘的死,是因为他要报复李家,而投靠了别人,这才死在攻城战中。

    而她,是当出她父亲临死之前要求许给自己的,并不是自己强抢的。而且,当初自己也问过她,若是不愿意,她可以嫁给别人,没必要忍着心里的难受留在自己身边。

    当初说无悔的人是她啊!

    呵呵,现在将所有的错推到自己身上的人还是她!

    不拿亲生骨肉当儿子,只当成复仇工具的人,还是她啊!

    若说有情,李世民心里并不爱她,可要说无情的话,这么多年的相伴,心里总有地方惦念着她。

    这么多年相伴,李世民真心不敢相信,自己同榻多年的枕边人,竟然心心念念的就是想要找自己报仇!

    叹息一声,李世民抱着长不皇后的双手,神情复杂的闭上了双眼。

    若非长孙皇后在一旁陪伴,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心,会被这件事情给冰冻成什么样子,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力气挺过这次,李佑和阴妃给与的双重打击。

    幸亏,幸亏身边还有观音婢一直陪伴。

    “回皇上、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和房将军在外求见。”阳推开殿门,在殿外大声的禀报道。

    “让他们进来吧。”长孙皇后抽回自己的双手,轻轻拍了拍李世民的肩膀,朝阳吩咐道。

    “让他们来干嘛?”李世民有些不舍的任由长孙皇后抽走双手,轻声的抱怨道,还是起身从坐在了长孙皇后旁边。

    “皇上,慢点儿!”见李世民坐起时,有些头晕的晃着身子,像是坐不稳一般,长孙皇后赶紧扶助,提醒道。

    “朕没事儿,皇后不必的。”一手揉着脑袋,一手安慰的轻拍着长犯皇后的手,李世民扯了扯嘴角,说道。

    脸上堆着恭敬合体的微笑,房遗爱咬着牙,忍着痛,尽量让步伐正常的走进立政殿。

    房遗爱和李承乾给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见礼。

    “正好,乾儿找遗爱去东宫说话,臣妾便将他和乾儿一起叫了来,顺便跟臣妾诊下平安脉,皇上也在这儿,让遗爱也顺便诊一下吧,省的回头在麻烦黄太医跑一趟了。”长孙皇后笑语吟吟的对李世民说道。

    为了顾及李世民的面子,长孙皇后的话,不可谓不体贴,不可谓不周全。

    李世民看了眼房遗爱,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

    见长孙皇后神态如此,李世民的脸色比下朝时好了不少,李承乾便放下了心。

    房遗爱却暗自撇了撇嘴,忍着痛,尽量不让人看出自己腿上有伤,上前去给长孙皇后和李世民相继诊脉。

    调整完药方,交给阳下去派人抓药熬药之后,房遗爱以为完事儿了,刚松口,就听眼尖的李世民问道,“房小二,你的腿怎么回事儿?”

    房遗爱暗道一声完了,想要假装没事儿瞒过去,谁知李世民看向了李承乾,李承乾丢给房遗爱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犹豫都不带犹豫的,就将自己知道的全都倒了个干净。

    果然,不管是不是自己闺女的错,李世民逮着房遗爱狠狠的i斥了一番,一直到日头西斜,李世民才心情舒坦的收住声,放房遗爱出宫。

    房遗爱抱怨了不够意思的李承乾几句,便坐着长孙皇后指派的马车回了房府,回家之后这才发现,房家已经乱成一团了。

    【未完待续

第五二三章 不见(一更求点!)

    ~日期:~12月05日~

    从房家出来之后,魏夫人越想心里越不对味。

    心里有些的,怕自己今天无意的话,惹了房家不快,再使得自己夫君去世之前的苦心安排付诸流水。

    若是真的失了魏征苦心拉拢的房家庇佑,以魏叔玉不通人情的性子,难免不会被人算计了。

    那她就真的无颜面对九泉之下的夫君了。

    同时,心里又觉得自己冤枉。

    自己只不过是看着几个孩子的长相相似,顺口说了句大实话而已,房家人至于反应成这个样子吗?

    难不成,还是说,那一对双生子的身世另有隐情?

    “婷婷,你跟娘说,那对双生子的身世,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说法?不然怎么一句大实话,她们都是那种反应?”魏夫人拉着萧婷婷问道。

    萧婷婷被魏夫人的问话吓了一跳,稳了下心神说道,“娘您说什么呢。”

    “媳妇听说,两个孩子的生母,是房遗爱养父养母的义女,算是房遗爱的干姐姐。”萧婷婷想了想,说道,“当年,他们的母亲就是为了救房遗爱,才不幸去世的。”

    “只是杀了他们母亲的凶手,却是他们的父亲。”萧婷婷说道,“那人是房遗爱之前一科的二甲传胪,后来才知道,那人同时也是朝廷的重犯。”

    “隐约听说,那人当年是同孩子的母亲一起死掉的,不过因是重犯,皇上下令不许人为其殓尸,直接扔到了乱葬岗为了野兽。”萧婷婷道,“也是因此,大家一直都不在孩子面前提起他们父亲的事情。”

    “后来,那人的事情再影响到两个孩子日后的前程,由房遗爱的养父母做主,直接将两个孩子全都过继到了房遗爱养父母家早年过世的哥哥名下,承了冯家的香火。”萧婷婷说道。

    “冯氏夫妇和孩子的母亲,对房遗爱都有救命之恩。房遗爱一直视两个孩子如己出,连带房家也很是看重两个孩子,一应供应全是比照着珏儿来的□至有时候比珏儿还要好些。”萧婷婷说道,“怕人薄待两个孩子,高阳公主甚至还专门在宫里,将两个孩子认在了膝下。”

    “原来如此。”魏夫人并不了解这些详情。听了萧婷婷的说法,了然的点点头,道。

    这让虽然能够解释的通房家人的反应,魏夫人还是觉得当时高阳公主的反应有些不太对,不过想到儿媳妇萧婷婷曾经是房家妇的事情。高阳公主没有当场冷言冷语相向,应该是顾及了儿媳妇的面子。

    回到城南的魏宅之后,吃过午饭,午觉醒来没多久,魏家人就听说了锦麒锦麟两个失踪的消息,房家现在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满京城的在找人。

    听到这个消息,魏夫人身形一晃∧里有些惶恐。懊恼自己一时嘴快,像抓救命稻草一般紧紧的抓着萧婷婷的手,失措的看着萧婷婷,说道,“都怪我一时嘴快,这要是两个孩子真有个三长两短的。咱们还怎么蹬房家的门,我有如何去见九泉之下的老爷啊!”

    萧婷婷乍闻之下。也很是吃惊,叹口气∧道这两个孩子的心气也真是……

    “娘,你先别急,让咱们家的下人也帮着去找找看,我这就去房家看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萧婷婷扶着没注意的魏夫人坐下,劝慰道。

    “成!你赶紧去!快去!家里有我呢。”闻言,魏夫人催促道。

    “蝶舞,在家好好跟着奶奶。娘,我先去了。”萧婷婷将蝶舞交给魏夫人,有蝶舞在,魏夫人应该不会胡思乱想的太厉害。

    萧婷婷交代了魏叔玉几句,就让人备马车,匆匆又去了房府。

    萧婷婷赶到的时候,房夫人正难受着呢,房青娘和挺着肚子的牛赛花两人正在跟前劝慰着呢。

    “婷婷,你这孩子怎么又过来了?”房夫人收起了戚色,强打起精神,问道。

    “干娘,是我的疏忽,没跟婆婆说清楚锦麒锦麟的事儿,这才伤了两个孩子。”萧婷婷歉然的说道。

    自萧婷婷改嫁之后,房夫人就将萧婷婷收做干女儿。

    “不关你们的事儿,这事儿……,唉!”叹息一声,房夫人隐了话头。

    “公主呢?遗爱遗则都去找人了?还没信儿吗?”萧婷婷见周围不见高阳公主和房遗爱房遗则的身影,猜测道。

    房夫人和青娘、牛赛花交换了下眼神,由青娘答道,“你们走后,二哥就被叫进了宫里,晋王、二嫂和遗则都跟着出去找锦麒锦麟了。”

    虽说萧婷婷跟房家的关系不一般,可现在她已经是魏家妇了,房遗爱和高阳公主打架这种家事,青娘觉得没必要让她知晓。

    李治和房遗则确实是带人去找两个孩子了,而淑儿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呢,不过房遗爱手底下一直有人跟着她就是,青娘已经让房崎传话过去,将锦麒锦麟两个不见的事情递过去给淑儿知道了。

    房夫人、青娘和牛赛花三个心里也没底儿,不知道淑儿知道两个孩子不见的事情之后,会不会主动回来。

    四个人,谁都没有说话的兴致,的着两个孩子,不时的朝大门口张望张望,期盼着两个孩子能够自己突然回来。

    齐王造反的事儿房家人已经从李清那儿知道了,猜到坐镇户部的房玄龄这会儿应该在忙着出征粮草调的事情,而房遗爱也是因此进的宫,孩子不见的消息,房夫人暂时没敢让人告诉他们两个。

    兴许,两个孩子赶在他们父子回家之前回来,也不一定。

    再说淑儿,生气骑马走了之后,不想让人看到她狼狈伤心的样子,就策马出了长安,绕着长安城,沿着城墙外的道路,从东城过南城,一直跑到西城,心中的气,才算顺畅不少。

    从金光门重回长安城,淑儿信马由缰,心思不属的去了西市。

    等房崎亲自骑马找到她的时候,淑儿正漫无目的的桥马闲逛西市呢。

    “什么?!你在给本宫说一遍!”淑儿火大的盯着房崎,问道。

    “公主,麒少爷和麟少爷不见了,二少爷被叫进了宫里,现在都没回来。”房崎说道。

    “他是当爹的,夫人没让人去宫里给他递话吗?”淑儿心里认定了房遗爱就是锦麒锦麟的生父。

    房崎看了看左右,上前一步,压着嗓子,说道,“回公主,今儿朝廷才得了消息,齐王在齐地造反了,二少爷这才被叫进宫的,怕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老爷那里也忙着明天大军出征的事儿,根本分不开神,夫人这才没敢让人传信给老爷和二少爷。”

    “齐王反了?”淑儿吃惊的说道,“父皇和皇兄不会是想让他带兵去齐地?”

    想到房遗爱身上那血淋淋的一道鞭痕,淑儿焦急的说道,“他身上可还有伤呢。”

    见淑儿还是关系房遗爱,房崎心下松了口气,摇头说道,“不清楚,只知道皇上点了侯君集做统帅。”

    “侯君集。”淑儿眼神闪烁了一下,不敢确定李世民会不会因为侯家和房家之间的摩擦,而不让房遗爱跟着侯君集一起去齐地。

    “对了,什么时候发现锦麒锦麟不见得?”淑儿问道,同时已经翻身上马了。

    即便猜测两个孩子可能是房遗爱的亲生子,心里有些不痛快,可错的并不是两个孩子,再加上多年的相处,淑儿也是真心喜欢懂事的锦麒和锦麟。

    “一刻钟之前。”房崎一边回答,一边上马。

    “小院、医馆还有洛太医家里,平日里他们去过的地方都找了吗?”淑儿问道。

    “人都派了出去,有些地方还没传信回来。”房崎答道。

    那边,日头西斜的时候,房遗爱坐着马车出了宫门,让人拐到户部,将事情安排的差不多的房玄龄一道接回家。

    房玄龄诧异的看着房遗爱身上的衣服,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房遗爱的衣服虽然也有不少是贡品料子,可房遗爱素来喜欢穿的衣服多是青色系和蓝色系的,还有两件黑色的和白色的,却绝对没有他身上这样的浅淡粉紫色的袍子。

    “哦,我的衣服脏了,因为太子叫的急,在家没来得及换,后来皇后传召,就找了太子的素袍换了。”房遗爱说道。

    “皇上的身子没事?”房玄龄没再理会袍子的问题,问道。显然对于李世民死要面子不看医的行为,早就了然于心了。对于李世民一有剧烈的情绪波动,太子提前叫房遗爱进宫防备的事情,也是习以为常。

    “还好,只是有些肝火上冲,有皇后娘娘看着,皇上应该能好好吃药。”房遗爱说道。

    房遗爱又把李世民对阴妃的处置,对房玄龄说了一边,决口不提自己挨训的事儿。

    两父子回到家里,发现气氛有些不对,门房的人神色都带着担忧与惶恐。

    送走了宫里的马车,连家门都没进,房遗爱叫过门房问道,“家里除了什么事儿吗?”

    “回老爷,二少爷,麒少爷和麟少爷两个,不见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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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二四章 详情(二更求推!)

    “爹,二哥。”

    “岳父,姐夫。”

    房遗爱和房玄龄两个还没来得及震惊门房小厮说的话,房遗则和李治就相继骑马赶了过来。

    “锦麒锦贼不见了是什么意思?”丢下回话的门房小厮,房遗爱看着翻身下马的房遗则和李治,问道。

    房遗则和李治相视一眼,李治别开了目光,房遗则看了眼房遗爱,将目光移向了房玄龄。

    “遗爱,先回府弄清楚再说。、,房玄龄按住房遗爱的肩膀,说道。

    看了眼周围,房遗爱也知道这儿不是识话的地儿,点点头,跟着房玄龄,和房遗则李治一起进了房府。

    天色渐晚,萧婷嫣已经被房夫人等劝回了魏府,说是一有两个孩子的消息,就给她送信。

    房玄龄和房遗爱等人进来的时候,就见房夫人、淑儿、青娘和牛赛花四个,愁云惨淡的在客厅里不安的或坐或走。

    见淑儿此时也在家,房遗爱心里舒了曰气。

    见房遗爱身上的衣服不对,淑儿眉头皱了皱,哼了声,转头别开了目光,不再理会房遗爱。

    彼此落座之后,刚要说锦麒锦弊不见的事情,结果门房传话说道,晋王府的大管家来找李治和青娘,说是皇上让人传话,叫李治青娘夫妻两个进宫。

    送走了李治和青娘,房崎就回来报信,京城里所有能想到的地方,都找了,没有见到锦麒锦贼的影子。

    “去庄子的路上派人找了没?他们会不会出城?”房遗爱问道。

    房遗爱心道,自己小时候离家出走,现在自己儿子也有样学样的离家出走,这算不算是遗传?

    “已经派人去了,也都交代了不论找到找不到,都要在关城门前,回来报个信儿。、,房崎说道。

    房遗爱点点头,摇手让满头汗的房崎下去歇会儿。

    “锦麒锦贼两个什么时候不见的?”房遗爱坐回去之后,问道,心里不停的盘旋着,到底两个孩子还有什么地方能去?

    “好好的,出了什么事儿?让两个孩子连招呼都不打就偷偷走了?“房玄龄不解的问道。

    房玄龄的话一落地,房夫人看了眼房遗爱夫妻,长叹了口气。

    淑儿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帕子。

    牛赛花有些头疼的揉着脑袋。

    房遗则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畴躇着该怎么说。

    房遗爱摆手打发了屋里词候的下人时房遗则说道“,说吧中午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真的很想知道详情,虽然自己心下已经猜了化七八八,可还是想要从目击者口中知道一些情况免得和自己所猜侧的有偏差。

    在房夫人的点头应允之下房遗则就要开曰说话。

    牛赛花觉得自己在场是不是有些不合适,站起来就要找借口退出去。

    房夫人看看房遗爱和淑儿,又看了看牛赛花,有些拿不定主意的看向了房玄龄。

    “有什么好回避的,都是一家人,义儿媳妇坐下就是。”房玄龄皱了皱眉头,不容葬驳的说道。

    牛赛花重新落座之后,房遗则再才将中午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中间牛赛花和房夫人分别补充了一些细节。

    事情说完之后,一家人的目光就集中在了房遗爱和淑儿身上。

    房遗爱扶着额头唉叹一声。

    “遗爱,锦麒锦馈……”既然知道高阳公主疑心了,身为家主见父亲,房玄龄不得不问一问房遗爱。

    “他们两个是我儿子,亲生儿子。”知道房玄龄问话的意思房遗爱也不再隐瞒,索性爽快的承认了。

    猜测是一回事儿被证实了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房玄龄和房夫人虽然有些吃惊,还是心道一声,果然。

    房遗则长,目瞪口呆的看着房遗爱,忘记了该做何反应。

    牛赛花看了房遗爱一眼,吐口气,垂下头,很是认真的看着自己帕子上绣的花样。

    “果然!就是为了这个,你才一而再,再而三的不肯叫我要孩子的!”淑儿气愤的说道。

    心里生气房遗爱竟然如此不信任自己,说着,淑儿拍桌子起身就要走。

    “淑儿你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房遗爱眼疾手快的拉着淑儿的胳膊,急急的说道。

    “放开我!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容不得两个孩子的人,你还拉着我干嘛!留下我生了自己的孩子,在虐待你的两个儿子吗?”淑儿生气之下,对房遗爱又踢又打,口不择言的说道。

    “你等我把事情说完再定我的罪好不好?到时候任打任罚,全都由你。“房遗爱将淑儿死死的扣在自己怀里,就是不放手。

    “公主,不妨先听遗爱把话说完,在处置他也不晚。”一听房遗爱的话音,知道里头可能还有隐情,牛赛花抬起头来,接到房夫人的眼神后,赶紧起身劝道。

    可能是怕伤到有双身子的牛赛花,淑儿便停止了剧烈争扎,冷哼一声,道”占我倒要听听,你有什么可瓣解的。“就任由房遗爱抱着自己坐了回去。

    房遗爱感激的看了牛赛花,将淑儿抱在自己腿上,这才开口说道,“我也是在铃儿死的时候,才完会知道,锦麒和锦麒是我的孩子。”

    “什么?你自己什么时候干的那啥,你自己不知道?“淑儿明显带着不信的语气,说道。虽然心下已经认定了房遗爱没有说谎。

    一家人全都好奇的看着房遗爱,精力集中的等着听八卦。

    “当年去利州的时候,我也不过才有遗则这般大“,房遗爱苦笑着说道,“当时利州外有出现瘟疫的迹象,我就带着房崎去了利州城外临时划出的,安置病人的寨子,一直忙了几天几夜,才稳住那里的情况,情况稳定了,我就黑的没了力气,倒头就睡了。”

    “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儿,我没有多少印象,只是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发现屋里的味道不对,自己身上的感觉也不对,就连脉象也跟往日里不太一样,只是当时事多,我以为只是自己身子发育的正常反应,也没放在心上。”

    “后来见到锦麒和锦贼之后,总算心里止不住的欢喜,开始以为是两个孩子跟我有缘。可是看到他们连个会说话会叫人了,听他们叫别人爹,我总觉得心里跟少了什么似的。”

    “我留心孩子出生的日子,推算着孩子成胎的时间,怎么算都有些不太对。因为按日子算的话,铃儿应该是在利州就怀上了,而当时,我问过,崔逾凡那个时节并不在利射附近。”

    “在铃儿替我挡了一剑,弥留的时候,我问的她。“房遗爱闭上眼睛,吸口气,说道“,她闭眼前,才承认的。”

    “后来,干娘临去世之前,才跟我说了铃儿怀胎的始末。“房遗爱说道,“在利州的时候,铃儿的师兄就一直纠缠她,后来更是为了得到铃儿,趁铃儿不防备的时候,给铃儿下了春药。”

    “铃儿觉得不对劲,就趁他师兄不对劲,将他敲晕,自己跑了。”房遗爱说道“,铃儿觉得身上不对,应该是被下了药,就想跑来找我配制解药。”

    “那曾想,偏偏那天我累的根本起不来,早早的就睡下了,怎么叫都叫不醒,正好又赶上,铃儿身上的药性无法压制,于是就,就有了锦麒和锦麟。“房遗爱说完,如约的松开了禁锢淑儿的双手。

    想过房遗爱和金铃儿两情相悦的情况,却没想到,两人竟然是这样的情况,而且,房遗爱还是没留下印象的,只在金铃儿死的时候,才完全确认两个孩子的身份。

    房玄龄和房夫人面面相窥。

    房遗则也觉得自己二哥不想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这样的话,才算是解释的通。不然,要是早早的确认了锦麒锦彪的身份,二哥岂会不负起责任,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人别嫁?

    牛赛花点点头,没有说话,显然也觉得房遗爱的话比较谢和实情。

    淑儿看着房遗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怪他吧,他自己当时也不知道,可不怪他吧,淑儿又有些吃味,他在自己之前有过别的女人,虽然不是他自愿的。

    “你和铃儿姐姐是怎么认识的?”淑儿审问道,知道这件事情,金铃儿和房遗爱都算得上是受害者,淑儿还是像往常一样称呼金铃儿,并没有改口。

    见淑儿没生气,房遗爱松口气,赶紧从头到尾将自己和金铃儿认识的过程大体说了一遍。

    “听话音,铃儿姐姐应该很喜欢你。”淑儿语气有些发酸,说道,“你呢?”

    喜欢吗?不喜欢吗?

    房遗爱已经无从分辨自己对金铃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感觉了,只能如实的说道,“我不知道。”

    “哼!“这个答案虽然不甚满意,也算是勉强通过了,淑儿在房遗爱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再次问道,“父皇都说了不用守孝三年,你为何还要坚持?是不是真得怕我有了身孕就不疼锦麒锦糙了?”

    看着淑儿有些危险的目光,房遗爱眼不闪目不移的看着淑儿的眼睛,说道“不是,我看过不少的医案,跟胡太医他们一起得出一个结论,女子过了双十生产才算是最安全的。我想让你陪我一辈子,即便是死,也要像干爹干娘那样,你前脚走,我后脚跟着,黄泉路上也一起去。”(未完待续

第五二五章 下落(三更求票!)

    赤果果的情话啊,陪着房遗爱诚恳的表情,认真的话语,淑儿心里窝着的气,还有泛起的酸,在听完房遗爱的话之后,全都烟消云散,只留下了甜蜜的窝心。

    饶是淑儿再彪悍,听了房遗爱的话,脸上也忍不住露芈出了小女人的娇羞。 娇嗔的睨了眼房遗爱,伸手在房遗爱腰间使劲扭了一下,鸵鸟般将头窝进了房遗爱的颈间,低声说道,“混说什么呢,这还有人呢。”

    “我说的是实话,有什么怕羞的。”房遗爱一本正经的说道,眼里的笑意却掩藏不住,心想,淑儿这里总算是过去。

    锦麒锦麟的身世,当着家人的面坦陈出来,让房遗爱心里松快了不少,虽然这个时候来的突然,让房遗爱没有多少准备。

    儿子儿媳之间没有起嫌隙,房玄龄和房夫人身为长辈,自然也跟着松了口气,心下对于淑儿这个公主儿媳妇又多了一层亲近之感。

    房遗则暗自朝房遗爱挑了挑拇指,赞叹房遗爱这情话说的实在是太那啥了。

    牛赛花有些羡慕的看着偎在一起的房遗爱和淑儿,抚摸着微凸的肚子,想到陆义待自己的温柔,嘴角也洋溢起了幸福的笑容。

    一直到天黑,都没有传来锦麒锦麟的消息。

    想到平日里两个孩子这会儿正在跟前陪着说话玩乐呢,这会儿没了孩子在跟前,房遗爱和淑儿两个有些坐不住,直接辞了房玄龄和房夫人几个两人带人又去将熟悉的地方找了一圈,直到长安城宵禁,仍旧一无所获。

    “对不起,中午要不是我不给你说话的机会就发脾气,也不会没注意到两个孩子。”淑儿晚上窝在房遗爱怀里,歉然的说道,心下很是担忧两个孩子的安危。

    “锦麒锦麒的伸手都不错,两个又机灵,一定不会有事的。”房遗爱说道,安慰淑儿,同时也安慰自己。

    “两个孩子最好没事儿,不然,哼,我跟你没完!”淑儿烦乱的支起身子,威胁的看着房遗爱,说道,“你要是早点儿告诉我两个孩子的身世,不久没了今天这事儿了吗?说来说去,还是怪你!”

    “我愿也没想瞒你一辈子。”房遗爱坐起来,将淑儿揽进怀里,说道,“干娘不让我这么早告诉你,说是怕你心里不痛快,而且,早前我也应过干爹干娘,要让自己的孩子继承冯家的香火,怕两个孩子知道后多想。”

    “我本来打算等两个孩子大大,在跟你们一块说的,哪想到,即因为魏夫人和蝶舞的两句话,这件事竟然这么的给捅开了。”房遗爱苦笑道,心里颇感无力。

    “遗则和珏儿经常和锦麒锦麒一起出入,几个人越长越是相似,凡是有心留意的人,都能看出来两个孩子应该就是房家的人。”淑儿哼了一声,说道,“偏你还不肯早早的坦白。”

    “我不是怕你和孩子多想嘛。”房遗爱腰间吃痛,又不敢躲,只能委屈的说道。

    “哼!等平安的找回锦麒锦麟,我们娘仨一起再单独找你算账!”淑儿说道。

    “好,你们找我算一辈子的账,我都乐意。只要你们都能平平安安的。”房遗爱抱紧淑儿,说道。

    两人翻来覆去,起来躺下,折腾了一宿,直到天亮,淑儿才迷迷糊糊的睡去,房遗爱一夜没有合眼,天亮就起身,带人出去寻找。

    常常带锦麒锦麒去的城南和城西的几处庄子上,房遗爱不放心的再次派出了不少人,就连晋王府的人也被他征借了不少。

    辰时二刻,李治和青娘在宫里用完早膳,陪着长孙‘皇后说了会子话’记挂着两个孩子的下落,出了皇宫两人就坐车直奔房府。 短短一上午,房遗爱再次带人将京芈城翻了一遍,还是没有两个孩子的下落,从而确认,两个孩子八成是出了长安城了。

    房遗爱的的脸色发黑,想着,等两个孩子找回来,一定得好好的教育一番,臭小子,有什么事儿不能跟当爹的好好说,非得搞离家出走,有些事儿是走了就能算了的吗?

    显然忘记了,当年他就是做如此打算,这才离家出走过的。锦麒锦麟,算起来,咳咳,也不过是学了他这个当爹的而已。

    经过房遗爱亲自这么一翻腾,该知道他们家孩子丢了的人,全都知道了。

    秦程杜薛和长孙家,就连虞家都撒出去不少的人,帮着寻找锦麒和锦麟两个。

    巳时初,由李承乾代替李世民送行,将侯君集和一万大芈军送离了京芈城。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侯君集带领大芈军远去,想到昨天房遗爱的话,李承乾心甲竟然也生出了—种莫名不对劲的感觉。

    可要让李承乾说出那里不对劲的话,却又找不到理由。

    甩甩头,李承乾将这种莫名的感觉甩到了脑后,记起李治说的房家的事儿,顺势去了趟房府。

    知道两个孩子还没找到,房遗爱还在京芈城翻腾,李承乾让晋语去长安各处城门那里帮着打听一下,看有没有注意到两个孩子是不是出京芈城了,让晋语留在宫外帮着房家一起找人。

    只在房家短暂逗留了一会儿,李承乾就回宫给李世民复命去了。

    送了侯君集出征之后,侯夫人和家人返回侯府,重新收拾了行礼马年,安排了府里的事情,在府里用完午膳之后,也没午休,就直接坐上马车,带着儿媳和孙子外孙一起出了春明门,赶往了观云寺。

    中午时分,房遗爱无功的返回房府,昨天派去庄子一路寻人的下人们,陆续传回了消息,说是几处去庄子的路上还有庄子里并没有见到锦麒锦麟两个。

    不过,都跟庄子上的人打了招呼,让他们都留意些,万一两个孩子是走的别的道呢。

    时间每多托一刻,房遗爱心里就多一份烦躁不安。想不出,除了长安城内,还有城外的庄子上,两个孩子还有什么地方可去。

    他好像忘记了,他自已当初去的地方,就不是房遗爱平日里去过的地儿,这才累的房玄龄和房夫人三年都没找到他。

    “对了,昨天晚上叫你们两个进宫干嘛。”房遗爱想着是不是转移一下芈注意力,冷却一下烦乱的思绪,这样是不是才能找到什么新的线索,这才问向李治和青娘。

    “还不是因为齐王没脑子的在齐地造反一事。”李治颇有怨言的说道,“让他这么一闹腾,父皇和母后不放心我和青娘这个时节出京游玩,让我们等事情尘埃落定之后,在出京不迟。”

    “嗯,这样也好,省的你们不小心落入不怀好意的手里,让朝廷和皇上都没脸面,还让家里人替你们的。”房遗爱点点头,认真的说道,半点儿不想承认自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感情在父皇和你,你们眼里,我晋王府的侍卫都是吃素的?”李治不满的抱怨道。

    “也不想想,你府里的侍卫,平日里都是谁的人帮着训练的。”房遗爱白了李治一眼,说道。

    李治张了张嘴,无声的闭上了。

    没办法反驳啊,房遗爱掂量他能不能保护青娘,自然是他被房遗爱狂虐。鉴于主子指望不上,为了自己妹妹的安闻想,房遗爱就想加强一下晋王府侍卫的整体实力。

    衡量之下,晋王府的人无论是单兵作战实力,还是团芈体对抗,全都完败于房遗爱府里的侍卫。

    自己府里的侍卫,从此之后,轮班被房遗爱安排给他府里的人搞特训。

    自己的人到现在都不能算是完全出师,所以,房遗爱的鄙视,让李治根本无话可以反驳。

    李治真的很想说,哥哥唉,你手底下的人,一个个的可都是退役的百战老卒啊!沙场上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我手里的人,可没几个真正的上过战场的,就连见血的都没多少,好不好!好不好!

    陪郁闷的李治,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房遗爱冷不丁的冒出来一句,“锦麒锦麟该不会为了不让找到他们,所以特意避开了平日里熟悉的地方吧?”

    房遗爱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

    “他们…………”,李治有些不敢确定,不过想想,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不然早就被找到了,“很有可能。”

    “房崎!”房遗爱起身出去,放声喊道。

    房崎跑过来之后,房遗爱吩咐道,“让人去城东和城北看看,重点是城东,城北打猎常去,就城东去的比较少,让人多注意城东。”

    房崎有些奇怪,还是应了声。

    “等一下,沈文灿那里也没人见过锦麒锦麟的行踪吗?”房遗爱叫住转身要走的房崎,问道。

    房崎摇摇头,道,“目前还没有,沈大哥已经让所有的人都动起来了,有消息的话,应该很快就能传回来。”

    房遗爱失望的摆手,让房崎赶紧调度人手去。

    一直到晚间的时候,眼看着城门快要关闭时,沈文灿那里让人传来消息,说是在城东发现了锦麒锦麟两个的踪迹,怕是两个孩子已经落进了别人的手里。(未完待续

第五二六章 观云寺(一更求点!)

    “姐夫,我跟你一块儿去。”

    听闻锦麒锦麟有了消息,李治跟着起身,他也想跟,到底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弄走锦麒锦麟。

    房遗爱摇摇头,说道,“你留下来。”

    抬手止住了意欲张口反驳的李治,房遗爱认真的说道,“家里的事情,我就全全托付给你了,帮我照顾好家人。”

    看着房遗爱一副我很倚重你的样子,李治鬼使神差的点头应下了房遗爱的话,等房遗爱带人走后,李治才反应过来,郁闷的朝天翻个白眼,还是乖乖的留下了。

    大唐将青海变成了军事训练基地,顺带的,青海附近的几个大型的牧场,也都落进了唐军手里,专门负责驯养战马。

    也因此,房遗爱和李治借着便利,府里都有少说四五十匹的好马。

    借了李治手里三十匹马,在加上房遗爱自己手里的马匹,房遗爱一共凑齐了七十骑。

    带着自己府里七十名侍卫,全副武装的汇合了沈文灿。

    饶是沈文灿已经高估了房遗爱发怒的程度,看到这全副武装的七十骑,还是忍不住满头黑线,嘴角直抽。

    这是去带回两个孩子呢?还是出去攻打山头呢?

    难不成自己派去的人没把话给这位爷说清楚?

    想归想,沈文灿还是带着自己召集起来的,十几个身手不错的手下,策马向房遗爱迎了过来。

    “边走边说吧。”房遗爱半点儿也不想耽搁时间,远远的就朝沈文灿说道。

    沈文灿点点头,打马行在了钱峥让出来的地方,错后房遗爱一个马头,一起朝着春明门外走去。

    正直要关城门的时刻,不过春明门打算关闭城门的官兵们,一看房遗爱这架势知道房家丢了两个孩子……”也不敢在这个情况下触到房遗爱的眉头,全都好脾气的贴墙站着,半分不敢阻拦的放了房遗爱一行出城。

    出了城门,房遗爱回首朝城墙上的守将拱了拱手,算是打过招呼。

    “什么人抓了锦麒锦麟?”远离城门之后,房遗爱快马前行,同时问道。

    “半个时辰前,飞鸽传回来的消息,有人看到两位小少爷出现在恩草坡的观云寺附近,本打算将直接两个小少爷带回来的。”沈文灿说道,“发现观云寺里有些人形迹可疑,情况不明,两位小少爷又不认识他们,怕惊吓之余再伤到两位小少爷,这才没敢打草惊蛇。”

    “观云寺?”房遗爱在京城这么多年,好像印象里并没不记得听说过这么一座寺庙。

    “在城东六十里外。”行在房遗爱另一侧的房崎,接口说道,“恩草坡上的一座小庙……”还没咱们府大,里头也就二十来个僧人,香火并不鼎盛,没什么大名气,少爷没听过也是有的。”

    “六十里外?”房遗爱面色一沉,问道,“可是有人和他们两个一起去的?”

    “没有,回报的人说,好像是两个小少爷自己见天色已晚,偷偷溜进去的。没人跟着,也没人胁迫。”沈文灿如实的说道。

    虽然光线暗了下来,看不清楚房遗爱的神色,距离房遗爱最近的房崎和沈文灿,还是明显的感觉到,房遗爱脸一定沉得快要滴水了。

    六十里地,两个没怎么去过城东的孩子在家里也算是备受宠爱的孩子……”一天半的时间,竟然凭着双脚,在人生地不熟的情况下,走出了六十里地!

    而且,偷偷溜进去的地方,还有形迹可疑的人,这若真是遇到黑寺庙的话,这两个没有多少社会经验的孩子,岂不是羊入虎口,自入狼窝?活脱脱的寻死么,这不是!

    一想到两个孩子可能无意中掉进了贼窝,房遗爱心里就涌起一股杀意,身上的煞气也缓缓的散了出来。

    他们若是好好的供着两个孩子,倒还好说,若是敢伤了两个孩子一根寒毛,观云寺也就没必要再在这地界存在了!

    “知道观云寺平日里都是什么人经常出入吗?”按下心中的杀意,房遗爱冷静的问道。

    “从暂时打听出的消息来看……”往来的大都是附近村落的富户,和寻常百姓,再不然就是往来落脚的商客。”沈文灿说道,“没有什么特别的人经常出入观云寺。”

    房遗爱点点头,没再说话,全力的崔马前行。

    到了恩草坡附近,房遗爱等人放缓了马速,沈文灿朝身后的跟来的人打了个眼色,跟他来的十几个人当中有一个人,打马上前,越过了房遗爱等人两匹马的位置,才对着黑暗的林子打了个响哨。

    哨声响了之后,不论是人还是马,都收敛了声息,安静的等待着回音。

    没一会儿,一声夜枭的低鸣,由远及近的传来。

    声音落下,一个身形灵活的人,从林子里窜了出来。

    “恕原,少爷和公子都在这儿。”前头马上的那人,对来人低声交代了一下,便弓着对方来到了房遗爱和沈文灿跟前。

    少爷指的是房遗爱,公子是指他们的直接上司沈文灿。

    “什么情况?”摆手免了对方的行礼,房遗爱直接压着嗓音问道。

    “回少爷,两位小少爷前脚溜进去之后,观云寺就来了一批行脚客,看那些人的举止,只怕不是一般的行脚商,怕是什么人假装的。”

    “来人很是机警,我们几个人少,没敢靠的太近。不进……”恕原有些迟疑的说道。

    “不过什么?”房崎在一旁插口问道。

    恕原抬头看了眼房崎,目光调向了房遗爱,说道,“日落那会儿,有几辆马车进了观云寺,像是大家族进香的女眷,看马车上的标记,好像是京城侯家的。”

    “侯家?哪个侯家?”房遗爱心里猜测,京城好像有名号的侯家,就只有侯君集一家,可他们家女眷经常去的寺庙,不都是京城之内的感业寺、崇福寺几家吗?怎么会突兀的出城,来着名不见经传的小寺庙?会不会恕原等人搞错了?

    “就是今天奉旨出征的,被太子送出京城的侯君集侯家的女眷。”恕原说道,“听下人的称呼,应该是侯夫人和侯少夫人,还有他们家的小少爷和小表少爷。”

    “没有别的人了?”房遗爱问道,心中的不安更重。

    侯家的主要家眷们突然舍了侯府往常供奉的寺庙,舍近求远的跑来这不起眼的地方进香,这么明显的反常。

    再加上房遗爱昨日听闻侯君集带兵出征时,心下直觉产生的不安,房遗爱很有理由怀疑,恕原他们在观云寺发觉的那些行迹不对的行脚商们,很有可能会是侯君集安排来安置他的家眷的。

    他应该知道,按照惯例,将领领兵在外,家眷们的活动范围,是不能离开京城治下的,而且也不能脱离朝廷观注范围。

    还是说,他觉得自己的家眷在京城,安全上没有保障?

    难不成,他想将自己最在意的一些家眷,全都悄无声息的弄走?

    想要弄走家眷?!

    房遗爱眼里闪过精芒,对自己的猜测,忍不住心中一颤。

    出征在外,又想要悄无声息的弄走自己的家眷,侯君集该不会是起了别样的心思了吧?

    还是,他想趁着李佑造反的当口,也跟着造反?

    以房遗爱旁观者的眼光来看,李世民对待侯君集是真的很不错。

    房遗爱真的想不出……”侯君集到底有什么理由需要反李世民。

    历史上侯君集是因了储君李承乾的拉拢,这才对李世民起了反心。可现在李承乾跟侯君集的关系基本上冷到了冰点一下,那么,侯君集现在到底有了什么样的底气,想要跟风造反?

    若说侯君集会带兵赶到齐州支持李佑的话,打死房遗爱都不相信。以侯君集傲气的脾气,根本就看不上李佑的作风,绝不会委屈自己屈居没有本事的李佑之下。

    还是说,侯君集想要自立?

    “观云寺之内,能有多少战力?”收敛思绪,房遗爱沉声问道。

    “寺庙内本来就有二十三个僧人,后来进去的那批行脚商,也有二十人左右,若是再算上侯府带来的二十个侍卫的话,加起来也有六十三人。”恕原怔了一下,看了眼沈文灿,还是认真的将自己知道的数据,清晰的报了出来

    六十多对上自己这八十多号人,对方的胜算不大。

    心里合计了一下,房遗爱问道,“你们能确定,锦麒锦麟现在没被他们发现吗?”

    锦麒锦麟的安全,才是房遗爱最为的的。

    毕竟,李世民这边兵强马壮,就算是侯君集也自立造反的话,李靖还没死呢,秦琼也活着,就不信他们两个还拿不下一个侯君集!况且,薛仁贵的连襟苏定方,心里还憋着对侯君集的不满呢。又有跟侯君集早年有过节的老狐狸长孙无忌在。

    在这么多的强人面前,一个起了异心的侯君集,房遗爱相信,根本翻不了天。

    “还不敢确定,不过从两个小少爷溜进去之后,我们一直盯着,并没见里头有什么糟乱之声出现,想来,两个小少爷应该还是安仝的。”恕原想了想,面带难色的说道。

    【未完待续

第五二七章 确定(二更求推!)

    “头,都准备好了。”

    一间摇曳着昏黄灯光的禅房外,一个略有些紧张的声音响起,惊动了禅房内相对而坐的两人。

    炕上的蒲团上盘坐的一个眉目慈祥的老和尚,停止了拨动念珠的手,缓缓张开双眼,看向对面凳子上靠着桌子端坐的中年人。

    中年人闭上眼睛,深深呼吸了一下,好似在平复心中的紧张和不安,平静的张开双眼,问道,“夫人、少夫人和小少爷、小表少爷都安置妥当了?”

    “妥当了,按头说的量,不到明天中午,夫人和少夫人几个不会醒来。”许是里头人镇定的话音起了安抚作用,外头答话的人,声音也跟着平静了不少。

    “劳烦大师了。”中年人起身,恭敬的朝炕上的老和尚合十行礼。

    “时机有些不对,将军急躁了。”老和尚叹息一声,摇摇头,说道,同时起身下炕。

    “将军也觉得时间有些紧,只是,有人等不及了。”中年人声无波澜的说道∧里也很赞同老和尚的说法,可事情不是他能决定的,也不是人力可以更改的。

    老和尚无声的点点头,礼节周全的送中年人朝房外走去。

    打开房门,老和尚侧身让中年人先行。

    中年人走出房门,回身朝老和尚合十行礼,道,“大师请留步。”

    门外传话的年轻人,也跟着中年人一起,有些不伦不类的向老和尚行礼。

    “缘聚缘散,流水无期,愿施主心想事成,一路平安。”老和尚还礼,声音平和的说道。

    中年人知道,老和尚这番话的意思,就是两家的关系到此为止,谁也不再欠谁的了将来的事情或好或坏,都是个人自己的法缘,两家之间从此再不会互担干系。

    中年人目光复杂的看着慈看善目的老和尚,张了张嘴,终是点了点头。

    或许,如此,最好。

    老和尚站在自己房间门口,手里不停的拨弄着念珠,目光深邃的看着中年人带着青年远离自己的院门直到消失在拱门的花墙之后,老和尚再次长长的叹口气。

    老和尚收回目光,抬眼望向沉沉的夜空,身形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有手里那一串念珠拨弄的速度似乎不再均匀,而是出现了时快时慢的变化。

    前院中年人来到面辆不错的马车前顺手接过旁边一人提着的灯笼,上前掀开车帘,挨个马车杳看了一番,确定车上的人都睡的沉沉,这才松口气,重新将手里的灯笼还给时方。

    “那几个侍女和小厮呢?都处理干净了吧?“中年人神态自然的问道。

    “嗯干净的埋在了寺庙后头无人的石头沟里了,上头盖了石头,不扒开石头的话,不会发现下面的土被翻动过。”先前去禅房叫人的青年上前回话道。

    显然,中年人口里的处理是指让那些侍女和小厮,再也没了见到明日太阳升起的机会。

    中年人满意的点点头,抬头看了眼夜空,问道,“二更已经过了一半,周围村落的灯光都熄了吧?”

    “一更一过,大半都熄了,没有几盏撑到二更的,现在旁边村里的人应该都睡熟了。”青年答道。

    中年人点点头,吩咐道,“悄悄离开,尽量别弄出声响。”

    青年应了一声,跑去跟自己的人交代去了,众人马上行动起来,桥马,带着两辆马车和两辆板车,朝着缓缓打开的寺庙大门,鱼贯走去。

    负责开门的小和尚,打开大门之后,先出了大门,站在门口左右仔细看了看,见没有异样,这才重新进了寺门,朝门边上的中年人点了点头,示意一切如常,可以走了。

    中年人点点头,朝身后的人摆摆手,让大家静悄悄的离开。

    房遗爱等人,隐在暗处,静静的看着那些人从观云寺内,探头探脑的出来。

    借着寺庙内透出的昏暗光线,看到负责指挥的中年人的大体轮廓,房遗爱迷上了眼睛。

    这个中年人的身形和面部轮廓,房遗爱有些熟悉。

    仔细认真的回想了一下,记起,此人好像是当年在自家庄子外,在侯君集的默许下,被侯栾沛派来猎杀自己的几人当中的一个!

    虽说这么些年没有再跟此人打过照面,却不妨碍记忆力过人的房遗爱认出此人,礴定此人是侯君集的人。

    负责指挥的人既然是侯君集的人,那么这些人应该都是侯君集暗中的人手了。

    侯君集请旨出征,果然目的不纯。

    “侯府的马车?侯府的侍卫怎么跟那些行脚商打扮的人混在了一起?”房崎在房遗爱身边小声哨咕道。

    “后面的两辆板车上的东西,似乎很沉的样子。”钱峥考过来,双眼紧盯着跟在侯府马车后面,从寺庙里出来的两辆板车,小声说道。

    板车上满满的东西,上头盖着布,将车上的东西遮挡的很是严实,让人猜测之下根本看不到里头的东西。

    若是真如自己猜测的那样的话,那么藏在这两辆板车压重的东西,有也只有一种……“

    “银子!”房遗爱口里轻声吐出两个字,只够身边的房崎和钱峥两人听到。

    钱峥赞同的点点头,没有说话。

    房崎有些错愕的看了眼房遗爱,惊愕的说道,“银子?难不成侯君集想学齐王?”

    随即,又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无稽,因为无论从那个方面来说,侯君集要和齐王相呼应着造反的话,根本没有什么胜算,侯君集平日看着挺精明的,应该不会这么笨的看不清形势吧?

    “不会吧?他活够了?连家小的命都不要了?”看房遗爱没有变化的脸,房崎乍舌的说道。

    “差不多。”房遗爱说道,习时,见拉第二辆板车的马匹出现在观云寺门口,房遗爱朝身边的人打了个手势,同时箭上弓弦,一箭破空射向了后头那辆板车拉车的马眼。

    “不好有埋伏!”听到箭矢破空的声音,中年人脸色一变厉声喝道……”反应迅速的抽剑朝着破空声音传来的弧度砍去,却只扫到了箭尾,长箭还是一如房遗爱所想,抵达了目标。

    等他话音一落,接着响起了马匹的哀鸣,后头那辆板车前拉扯的马匹,长箭从眼贯穿进大脑,应声而倒。

    马匹倒地,连带的板车也跟着一晃,被马匹沉重的身子给带的歪向一侧,将观云寺的大门给堵了大半。

    跟随房遗爱的箭矢而来的,是一片的箭雨。

    一轮连射之后,中年人手底下暴露在观云寺前空地上的手下,顿时去了不少。

    紧随在箭雨之后,是房遗爱等人如猛虎下山的凶猛之资。

    听到前头传来的动静,立在房间门口没有动弹的老和尚,目里闪过惊慌,随即脸上流露出哀色。

    叹息一声,老和尚不紧不慢的整了整自己的衣衫,持着念珠,朝着前头的大殿走去。

    在老和尚离开房间之后,禅房内的唯一一个衣柜的门,开了。

    跟着从衣柜内探出一个小脑袋,左右看了看,发现这回是真的没人了,这才从衣柜里迈了出来。

    “爹说的没错,不少和尚都是面上仁慈,背地里不定是干什么勾当呢。”

    在第一个小孩子出来后,跟在又有一个小小的身形冒了出来,嘴里小声哨咕道。

    灯光下一看,这两个长得一般涅的孩子,不是房家翻天找的锦麒锦麟两个,又是谁。

    “小声点儿!赶紧离开这儿。别一会儿他们再折回来,咱们就麻烦了。”锦麒脸上带着惊慌,仍旧强自镇静的说道,他一直记得,自己是哥哥,要照顾好弟弟。

    锦麟点点头,眼里带着兴奋之色,显然没有向锦麒一样,意思到现在的处境是不是会有危险。

    锦麒锦麟两个,探头探脑的看了看禅房外头,发现外面没人,赶紧从老和尚的禅房里,溜了出来,贴着墙角,猫着身子一点点往院外挪去。

    “哥,你说,是不是爹来了?”先前在老和尚禅房躲着偷听的紧张心情缓和了过来,听到外头的厮杀声,锦麟扯了扯锦麒的衣服,好奇又希翼的问道。

    “闭嘴!”锦麒恶声恶气的说道,“他不是我们爹!”

    “哥。”锦麟怯生生的看着冲自己发火的同胞大哥,不明白大哥发什么火。

    他当初不是跟自己一样,消爹是亲爹吗?怎么昨天蝶舞妹妹当着大家的面说出爹是爹之后,大哥就有些不对劲?

    先是跟爹说要搬回小院单独住,跟着有带着自己离家出走,来了这么个地方,还听到了那么要命的密谈。

    他真的有些搞不懂,自己大哥生的是哪门子的气。

    反正在他看来,大哥有些无理取闹,自己一定要在爹找到之前,帮爹看好大哥,免得大哥遇上什么事儿。

    至于收拾教育大哥的事儿,嗯,后头还是交给爹比较好。

    两人毕竟还是孩子,注意力一转移,也就没法像先前一样去认真注意周围的情况,忘了两人的处境。

    “小贼!你们是什么人?”

    前头虽然在大战,庙里还是谨慎的安排了和尚巡视,以防万一,正好就叫两个和尚看到了锦麒锦麟靠在墙边上的身形。

    【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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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元穿越了,穿成了史上有名的绿帽子王--房家老二房遗爱!不想改变历史,也不想以后取彪悍公主为妻,杜元选择逃离房府。可是阴差阳错却不得不面临是否拯救杜如晦的难题,救?还是不救?
大唐房二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唐房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唐房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