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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首席御医全文阅读

作者:谢王堂燕     大宋首席御医txt下载     大宋首席御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一章 天子的欣赏

    全文字无广告     第三十一章 天子的欣赏

    当赵匡胤听到“南唐国”时,本是随意的表情,陡然间为之一震。

    他赵匡胤几次三番的劝说李煜入朝,还在汴京专门修下华丽的府院虚位以待,日思夜想的,不就是为了得到南唐那数千里河山的么。

    而今听闻自己的一名微不足道的臣子,竟然要将整个南唐国献给他,赵匡胤岂能不为所动。

    “你……你说什么?”赵匡胤眼中闪烁着惊色,一时间还未能想明石韦的意图。

    石韦将那浮桥图策高高举起,微微笑道:“陛下看过这幅图卷之后,自然就会明白微臣所说。”

    赵匡胤兴致已被勾起,石韦的这般故弄玄虚也不见怪,忙令王继恩将那图卷呈上。

    大手一挥,赵匡胤展开了那幅图卷,立时便认出那是长江沿岸的地形图。

    他凝着浓眉,怀着极大的兴趣,细细的将这图卷看了半晌。

    突然之间,赵匡胤挥手拍案,哈哈大笑起来。

    赵匡胤的笑声之中,竟是充满了欣喜若狂的味道,仿佛是梦寐以求之事,今日终于得偿所愿一般。

    石韦的嘴角也悄然闪过一丝得意,他知道,自己半年前的精心布局,今日终于收以奇效了。

    赵匡胤精通兵法,昼夜谋划的就是夺取南唐,连赵德昭都能看出此图的重要性,赵匡胤又焉能不明。

    “石……你叫石什么来着?”赵匡胤向他招手,一时却记不起他的名字。

    石韦趋步上前,忙道:“微臣名叫石韦。”

    赵匡胤点着头道:“石韦,你这幅浮桥渡江之图,是从何而得?”

    石韦没有必要隐瞒,遂将自己如何从金陵避难北归,樊若水如何在科考不公中受挫,自己又如何突发奇想想出此策,再到樊若水如何剔发为僧,投身广济教寺,暗测江面长度,窥察沿江南唐驻军,诸般之事,详详细细的道与了出来。

    赵匡胤耐心的听罢石韦这洋洋洒洒大通的解释,是越听越高兴。

    “南唐国主李煜庸昏无道,朝臣终日只为一己私利争斗不休,贪官遍地,**横行,百姓苦不堪言,皆如嗷嗷待哺之婴,盼着陛下兴仁义之师吊民伐罪。 (全文字电子书免费下载)故是臣与若水,才代表江南万民,将这浮桥之策献与陛下,望陛下能早日挥师南下,救民于水火。”

    石韦这般拳拳之词,虽然有拍赵匡胤马屁的用意,倒也是七分出于真心。

    潘佑一案,南唐朝中的党争石韦看在眼里,对于南唐上层的诟病自是深有体会。

    而石韦起于乡野,对于百姓的困苦自然也多有了解。

    南唐国自当年割江北十四州,向后周称臣时,一次就献银、绢等共计百万,其后每年还要向中原贡数十万,而自李煜继位之后,为赢大宋欢心,更是加倍的进贡。

    如此沉重的负担,李煜自然就统统转嫁给了百姓,南唐国的赋税,用横征暴敛四个字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倘若自李煜以下大小官吏,能够勒住裤腰带,和百姓们一起共度难关也就罢了。

    关键是草民们被赋税压得苦不堪言,当官的似辛夷那小县令小官,大到陆玄明那种大员,却该贪的还贪,而且还贪得更凶,如此这般,岂能叫百姓信服。

    故是石韦所说的,南唐之民,日夜盼着宋廷吊民伐罪,倒也不是空穴来风。

    看着手中的浮桥之图,听着石韦这个南唐归臣的赤诚之词,赵匡胤自然是雄心大作,满脸的欣喜得意之色。

    当下这位大宋天子感慨道:“朕能得到你们两人的归顺,实在是天赐朕之厚礼,有了你们所献的这浮桥之策,朕平定江南易如反掌也。”

    赵匡胤喜极之下,当即下旨,各赐石韦与樊若水黄金百两,作为重赏。

    这个时代金银产量较少,尚未及明清时作为主要流通货币,因此金银的价值极高,黄金百两对于他二人而言,已是几近于天文数字。

    光是这些不够,赵匡胤听闻樊若水是白身,在南唐又科考屡番不中,便又下旨令太学破格录取樊若水,并准他加参明年的大宋科举。

    尽管赵匡胤没有直接对樊若水封官,但由他亲自下旨让樊若水入太学,主持礼部的考官焉能不明圣意,这也就意味着,樊若水来年参加科举,那定是必中无疑。

    而赵匡胤问明石韦官职,得知他只是一名医正时,便一同下旨,将石韦连拔数级,升为尚药局军司副奉御之职,官职仅次于奉御程德玄。

    赵匡胤的封赏加官,本就在石韦的意料之中,他虽然稍有些激动,但也能平静的谢恩。

    倒是樊若水,苦心孤诣这么久,从一个在南唐屡试不中的失败者,一跃成了大宋天子钦点的太学学生,如此天差地别的改变,直将樊若水激动得感激涕零。

    “二郎呀,难得你如此用心,竟为朕搜罗了这两位难得的俊杰人才,看来朕也得好好赏赐你才是。”

    此时的赵匡胤,对儿子德昭亦是大为欣慰。

    赵德昭却忙道:“儿臣只是尽了些本份之职,只要是于国有利便好,儿臣万不敢居功。”

    见得赵德昭如此自谦,石韦便道:“启禀陛下,臣等当初投归大宋,无处依身,若非蒙二殿下器重,臣只怕就会报国无门,更无法将这浮桥之策献于陛下,归根结底,当属二殿下之功才是,所以臣愿将臣之赏赐让于二殿下。”

    石韦此番献策的根本目的,就是想助德昭,趁此机会,他当然要替德昭说几句公道话。

    赵匡胤捋须笑道:“朕赏罚分明,岂能偏废,石爱卿你那黄金百两就自己留着吧,至于二郎,朕明日就下旨,升你为山南西道节度使,算作是对你的嘉奖吧。”

    当今天子为防地方武将拥兵自重,大大的削减了节度使的职权,此时的节度使与唐时节度使的风光无限相比,自是无法相提并论,故是这节度使之职,渐已转化为一种荣誉头衔。

    不过这节度使的荣誉,亦非一般人能够得到,赵德昭从先前的贵州防御使,一跃升为山南西道节度使,光从职位上而言,已经是突飞猛进。

    换而言之,这节度使再往上一步,那便与王侯太子之位不远了。

    赵德昭推辞了几回,也只得谢恩。

    赵匡胤便让他们可以先退下,至于这浮桥之计,待其与赵普等大臣们商议之后,再做具定的定度。

    就在石韦他们正待告退时,一名宫女却匆匆而来,见着赵匡胤时,紧张兮兮道:“陛下,大事不好,花蕊夫人的旧病又复发了。”

    听到“花蕊夫人”四个字时,石韦的心头不禁微微一震。

    尽管石韦对于五代十国,乃至宋初这一段历史不是很熟悉,但花蕊夫人的名号,他还是记得很清楚的。

    他依稀记得,这花蕊夫人是后蜀之主孟昶的爱妃,宋灭后蜀之后,孟氏一族被迁到汴京,之后不久孟昶便即暴病而亡,在那之后,赵匡胤觊觎花蕊夫人之美,便将之纳入宫中据为己有。

    赵匡胤一听花蕊夫人生病,一脸的雄心顿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何等的关切。

    “这班没用的御医,总是治不好爱妃的病,摆驾往蕊仙宫。”赵匡胤骂骂咧咧的,作势便要急着去看望那花蕊夫人。

    就在这位天子将要动身之际,赵德昭却眼眸一亮,忙道:“父皇,这石御医医术极为高超,莫不如让他去为夫人诊视诊视。”

    赵匡胤一怔,回头看了石韦一眼,却才想起自己可是刚刚提拔了石韦做尚药局的副奉御。

    先前石韦自报身份之时,并未刻意的去显露自己医术,故是将自己诸般医术之事一笔带过,也是因此,赵匡胤虽知石韦会医,却只当他的医术与其他御医相差无几。

    眼前赵匡胤面露疑色,赵德昭便忙又将石韦过往的“神奇”事迹说了出来。

    赵匡胤越听越当,当他听到石韦用“关小黑屋”这般奇方,将潘惟德的健忘症治好时,更是难掩惊色。

    赵匡胤不禁奇道:“潘家大郎的健忘症,朕也有所知晓,没想到竟然给你用那怪方治好,石爱卿,莫非你真有过人的医术不成?”

    赵匡胤的口气中依然有几分半信半疑,因是在这位天子看来,石韦如此年轻,就算于医学方面有其独到之处,也不至于年纪轻轻就能超过大宋帝国那些最优秀的医生。

    面对赵匡胤的惊叹,石韦心中略有些得意,表面上却又一副脸淡然平静。

    当下他微微一拱手,谦然道:“微臣于医术之道,也只是略有所悟而已,哪里有二殿下说得那般神乎其神,微臣万不敢当。”

    “父皇,夫人的病久治难愈,汴京的众御医均束手无策,与其令夫人受病痛所扰,何不让石远志一试。”

    赵德昭是一心想让石韦一展所学,如此难得的机会,岂能放过。

    赵匡胤想了想儿子的话,似乎也有些道理,遂是摆手道:“既然二郎如此看重于你,那你就随朕往蕊仙宫一趟吧,若是你果真能医好花蕊的病,朕必有重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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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花蕊夫人

    全文字无广告     第三十二章 花蕊夫人

    (感谢夕阳兄打赏)

    “微臣才疏学浅,只恐万一治不好夫人的病,有负陛下所望。 全文字无广告 ”石韦这是在给赵匡胤打预防针。

    石韦对自己医术是极有自信的,但他也清楚自己非是神仙,更何况有赵光义这个前车之鉴,他可不想因为治不好花蕊夫人的病,就此抵消了方才赵匡胤刚刚建立起来的对自己的信任与器重。

    赵匡胤摆手道:“你尽力而为便是,治不好朕也不会降罪于你。”

    有了赵匡胤的这番话,石韦却才方心,这才随着皇帝的御驾,一路赶往了皇宫以西的蕊仙宫。

    这一座蕊仙宫与其他宫室颇为不同,据闻乃是赵匡胤令人模仿蜀中的建筑风格,特意为花蕊夫人所建造,只为慰藉其思乡之情,由此可见当今天子对花蕊夫人的宠幸。

    圣驾将至的消息,宦官王继恩早就派人提前通传到蕊仙宫,当赵匡胤御驾抵达时,花蕊夫人早已梳妆打扮,领着宫中一班的宫女们于宫门迎驾。

    “臣妾恭迎陛下圣驾。”伴随着如夜莺般悦耳的声音,那红衣的少妇屈身盈盈施礼。

    “爱妃快快平身。”赵匡胤三步并作两步,未等那少妇膝盖弯下,便是猿臂伸出,轻柔的将她扶起。

    “谢陛下。”

    红衣少妇抬起头来,略显憔悴的眉色中,隐约流露着几分受宠的感动。

    这红衣少妇,想来便是大名鼎鼎的花蕊夫人了。

    石韦等跟随御驾而来之人,纷纷上前见礼,花蕊夫人淡淡而笑,柔声让他们也皆平身。

    石韦抬起头来,相距几步之地,他方始得以看清楚花蕊夫人的真容。

    这位蜀中第一美人,身姿婀娜,体态丰盈,一身的冰肌玉骨,浑若寒冰雕琢而成,再看那一张脸,确是倾国倾城,绝色无双,美到不可方物。

    石韦听闻这花蕊夫人最爱牡丹花和红栀子花,眼下瞧她身着一袭红衣,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幽香沁人心脾,俨然就是一朵娇艳绽放的红牡丹一般,耀眼夺目,令周遭那些相貌同样出众的宫女们黯然失色。

    当年石韦见到小周后时,曾以为小周后便是天下第一美人,今时再见到这花蕊夫人,却才发现她们一个沉鱼落雁,一个倾国倾城,各有其美,实可并称天下间最美的两个女人。 (全文字电子书免费下载)

    只一瞥,石韦的心头便不禁激点涟漪。

    当然,这心中的感慨,石韦掩藏的极深,自不会流露出一丁点的异样,表面上,他只是一个恭谦的臣子而已。

    赵匡胤携起花蕊夫人的手,扶着她的腰枝款款入内,边行边问道:“爱妃,你的脸色看起来很差,可是又做了什么噩梦?”

    提及此事,花蕊夫人的娇容立时掠过几分怖色,她颤声道:“便在方才时,臣妾梦见陪同陛下游猎,却不知从哪里冒出一枝冷箭,突然就射在了臣妾的心上,臣妾又痛又怕,才从梦中惊醒。”

    说话间,花蕊夫人还抚着心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你是朕的女人,谁敢伤你?这只是一个梦而已,爱妃你休要放在心上。”赵匡胤笑着宽慰道。

    花蕊夫人却摇头道:“那虽然是梦,可却跟真的一样,而且就算是作梦,也应该有好有坏,可是臣妾却为何经年累月的总是做这等恐怖的噩梦。”

    听到他二人这番对话时,石韦已猜到了**分,想来这位花蕊夫人所患的,乃是多做噩梦之症。

    果然,赵匡胤想起了石韦,便回头指着他道:“爱妃莫要担心,这个石远志是尚药局新进的御医,听二郎说他的医术极其高明,朕此番特带了他来给爱妃治这噩梦之病。”

    花蕊夫人抬头看了石韦一眼,见阶下恭立的,不过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哥而已,样子倒也俊郎,医术却又能高明到哪里。

    花蕊夫人遂是摇头一叹:“臣妾这病,连程德玄那等名医都治不好,这位石御医年纪这般轻,又能有什么手段。”

    花蕊夫人口气中虽是不信石韦医术,但也并无轻蔑之意,有的只是一种淡淡的绝望而已。

    听得此言,石韦便拱手道:“微臣虽然才疏学浅,不过冒昧的猜测一下,夫人这病,是否是头一落枕,未及合眼,噩梦即来。而且还通宵达旦,噩梦不止,且每每惊醒,必是遍身冷汗,白天想起时,心中仍有悸意。”

    石韦这一席话,只令花蕊夫人大感惊奇,不禁奇道:“你怎会知道?”

    花蕊夫人这噩梦之病,乃属情志一科,石韦观其面相,似是睡眠严重不足,精神萎靡疲惫,再听其方才与天子的对话,又从记忆中诸般典籍中搜索一番,自然便有了一个大致的推测。

    面对花蕊夫人的奇色,石韦只淡淡一笑:“噩梦之病,症状多为夫人这般,微臣虽无十成的把握能治好夫人的病,倒也可以厚颜一试。”

    赵匡胤也道:“石远志说得对,爱妃,你就让他给你诊视诊视吧。”

    花蕊夫人再看石韦一眼,此时的她,似是对眼前这个俊郎的年轻郎中,已然有几分刮目相看,心中也不禁又涌起了几分希望。

    她微一沉吟,便叹道:“陛下如此关切臣妾,臣妾焉能不受,好吧,就让这位石御医给臣妾诊视一下吧。”

    赵匡胤大喜,忙是亲自扶着花蕊夫人躺于锦床,又并纱帘亲手解下。

    宫女们搬来一木凳置于锦床之侧,石韦便坐将下来,说道:“夫人,请将你的右手伸出,微臣好为夫人号脉。”

    花蕊夫人便将那水葱似的胳膊伸出纱帘。

    那一只玉臂,白洁如婴,光滑如玉,竟无一丝瑕疵,如白藕一般,观之便让有一种垂涎之情。

    石韦唯恐在赵匡胤面前失态,不敢多看一眼,只将手指轻轻搭在她腕间,闭目静静的品察其脉相。

    宫室之中,一片静寂,就连赵匡胤也尽量的放慢呼吸,生恐打扰了石韦诊脉。

    石韦闭目之际,却能清楚的听到耳畔花蕊夫人的吐气幽兰,那微微有些不均匀的呼吸声,从另一方面显示着她精神状态的不佳。

    须臾间,石韦其实已经对她的脉相有了定论。

    只是他却故意的又拖延了下去,只为显示自己认真负责的态度,以免被赵匡胤视作敷衍草率。

    号脉之时,他的眼睛微微的睁开了一道缝,侧目向纱帘中悄悄瞥去。

    却见那平躺的花蕊夫人,丰满如山的胸丘,随着呼吸起起伏伏,半掩的抹胸下,那一条深沟幽壑更是深不可测。

    见得这般光景,石韦心下不禁大为感慨。

    寻常女子,纵使淑胸饱满,但这般躺下时也会向四周摊下许多,而花蕊夫人玉胸却依旧隆隆耸起,挺拔饱满,光此便是不同寻常,难怪赵匡胤会对她如此痴迷宠爱。

    石韦不敢神游太久,遐想了一刻便即松了手指。

    赵匡胤忙问道:“石爱卿,爱妃这噩梦之病,可有得治吗?”

    花蕊夫人也坐了起来,只是起身之际,右臂间的薄衣滑落些许,半边的玉肩便露了出来。

    石韦正面对着花蕊夫人,由不得他不看一眼。

    石韦也算是纵游花丛的人,什么样的春光没有看过,但这一看却仍令他心头为之一荡。

    为了避嫌,石韦忙将视线移开,起身面向赵匡胤,拱手道:“回陛下,夫人这病,乃是魂神不宁所致,愈要医治,就必须从宁神静心下手,方才能祛除噩梦。”

    这时,花蕊夫人已将衣衫拾起,从纱帘中走出,说道:“先前那几位御医,也是这么说的,开了些什么宁神醒脑的药,却总也什么没大用处。”

    石韦笑道:“治噩梦的宁神之法,总归也就那么几种,微臣也开一道方子,夫人看用没有用过。”

    “快,快拿纸笔来。”

    赵匡胤忙令宦官们备上笔墨纸砚,石韦遂提笔写下一方。

    那这一方中的主要成份是为丹砂,这丹砂乃金石类的药物,能够安神定志,问治噩梦,但凡行医者皆知其效用。

    “方子已写下,娘娘请过目。”石韦将药方双手呈上。

    花蕊夫人接过那方子瞧了几眼,原本尚有希望的脸上,立时变得又黯淡无光起来。

    她摇着叹道:“你这方子里主要是丹砂,先前那程德玄也开过这方子,若然有效,陛下今日也不会叫你来了。”

    听得此言,赵匡胤眉宇间也流露出几分失望。

    不过赵匡胤倒也没有责怪石韦,只向花蕊夫人安慰道:“爱妃,没事的,朕自会为你再寻良医,总会有办法能治好你这病的。”

    他这番话,显然已是放弃对石韦寄予的希望。

    这个时候,石韦却淡淡道:“夫人倒也不用急着失望,微臣开的方子虽然也是丹砂,但这同一味药,微臣的用法,却与程奉御的用法不太一样。”

    花蕊夫人眉色一怔,不禁疑道:“既然是药,无非都是服用而已,还能有什么不一样的用法?”

    石韦不紧不慢道:“微臣这丹砂用法,乃是将之盛于纱袋之中,但凡夫人睡时,就将之藏于发髻内,不出一月,夫人这噩梦之症自然可除。”

    “藏在发髻之中?”赵匡胤和花蕊夫,不约而同的发出一声惊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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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蹊跷

    全文字无广告     第三十三章 蹊跷

    (感谢夕阳兄给力打赏)

    人之所以会作梦,无论是噩梦还是好梦,归根结底都是因为人在睡眠当中,大脑依然处于兴奋状态。 全文字无广告

    丹砂之中含有硫化汞,此物具有镇静作用,能降低大脑中枢神经的兴奋,故是对扼制作梦想当有效。

    赵匡胤和花蕊夫人当然听不懂硫化汞为何物,就算他们听得懂,他们惊奇之处,也在于石韦那奇特的用药手段。

    古往今来,把药物藏于发髻之中,这等奇特的用药手段可是闻所未闻。

    石韦却缓缓的解释道:“丹砂性属内阴,若然内服,必须经过消化,经由血脉方才能作用于头脑,而经这一道关节后,药性只能发挥十之一二。况且这丹砂有一定的毒性,若是内服,只怕对夫人的身体也有不利。”

    “就算如此,那为何又要将药藏于发髻之中?”花蕊夫人依旧困惑不解。

    石韦耐心道:“将丹砂藏于发髻之中,便可使药气接近头脑,使之快速又安全的作用于头部,正所谓事半而功倍,这才是治夫人这噩梦之症的最佳手段。”

    听得石韦这一番解释之后,那二人却才恍然大悟。

    赵匡胤看着手中那方子,啧啧赞道:“同样一剂药法,却没想到竟有如此的用法,那么多的御医都没能想到,却偏偏让石爱卿你想到,石爱卿,你果然不简单。”

    大宋天子的那一句“不简单”,已经算得上是当世最高的褒奖。

    石韦心中得意,嘴上却谦逊道:“医术之道,有时讲究的是一点悟性,微臣也只是偶有所悟而已,至于真才实学,未必能强过程奉御那些老前辈。”

    “才华不凡,却不自骄,难得,实在是难得。”赵匡胤微微点头,言辞中的赞赏之意愈重。

    当下赵匡胤便令宦官们去依方开药,接着又对石韦大加赞赏一番,声称只要花蕊夫人的噩梦之病得治,他对石韦必会再有重赏。

    石韦带着赵匡胤的厚赏,谢恩告退。

    那位大太监王继恩,眼见石韦这么个新人得到天子的垂青,自然是另眼相看,一路亲自把石韦送出了宫门之外。

    石韦也知这些宦官们身份虽然卑微,但因接近天子缘故,却是得罪不起。

    于是石韦出手大方,从天子的赏赐中拿出一部分,给那王继恩,以及其余的一些宫人打点了一番。 (全文字电子书免费下载)

    当石韦从皇宫离开,回到家中之时,已经是日近黄昏。

    先行一步回来的樊若水,已经将宫中发生之事,尽数的道与了樊佩兰等家眷。

    众人听闻他们先是被二皇子重赏,接着又被当今天子厚赏之事,无不是又惊又喜。

    最开心的自然属樊佩兰了,樊若水是他的族弟,石韦又是她要依仗的徒弟,这两个生平最亲近的人,如今承蒙皇家垂青,眼瞧着前途一片光明,她不跟着开心才怪。

    石韦一进门,久候的一家子人,便如迎接皇帝驾临一般,欢欢喜喜的将他迎进了门来。

    自家女人如此的欢喜仰慕,个中的得意,唯有真正的男人才能体会。

    石韦便将那闪闪发亮的真金白银,哗啦啦的倒在了桌上,那一桌的金银,顿时又将全家人震得合不拢嘴。

    石韦大手一挥,将金银划出一半分赏给众女眷,让她们看中了什么漂亮的绸缎衣裳,什么好看的首饰珠玉,只要喜欢就尽情的去买,高兴就好。

    诺大的宅院中,顿时欢声笑语,热闹成一片。

    钱财能身外之物,只要花得开心,石韦又岂会吝啬。

    一家人热闹过后,两天之后,樊若水便接到太学的录取通知,命他以生员的身份,前往太学进修学业。

    至于石韦,几天之后便接到皇帝的诏见,令他去往宫中给花蕊夫人复诊。

    自前日石韦给花蕊夫人开出那道“发髻藏药”的方子之后,花蕊夫人依方照作,用一个精致的绛红色纱袋盛满丹砂,每逢睡时便藏于发髻之中。

    石韦此法果然有奇效,自从那天以后,花蕊夫人作噩梦的次数明显减少。

    蕊仙宫。

    石韦为花蕊夫人号过脉,便是笑道:“恭喜夫人,夫人的脉相正趋于平稳,看来微臣的那个方子正在起效,想来过不得多久,夫人这噩梦之症便将痊愈。”

    此时,花蕊夫人原本憔悴的脸畔,已渐渐恢复了几分神采,这般看来,比第一次见面时更加的美艳动人。

    听得石韦之词,花蕊夫人不禁喜上眉梢,便摇着赵匡胤的手道:“陛下,臣妾这病,若非碰上石御医,怕是就要被折磨而终,对石御医,陛下可一定要重重赏赐。”

    花蕊夫人病情渐愈,赵匡胤自然也欣喜无限,如今又听她这般一央求,赵匡胤心情更佳,当即哈哈笑道:“夫人言之有理,从即日起,朕就升你为尚药局军司奉御,至于那程德玄,就升他去正司做副典御吧。”

    整个尚药局的官职,依官职大小,逐次为典御、副典御、奉御和副奉御。

    石韦前不久才刚被封为副奉御,而今才隔几天就又升为奉御,用平步青云,一日三迁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至于那程德玄,虽然看起来是升为了副典御,但因是调往了正司,实际上却是从军司的一把手,变成了正司的二把手,属于明升暗贬。

    “若水啊若水,自从你来了汴京以后,我是越来越顺,看来你小子真是我的福星……”

    石韦心中感慨,面上却忙向赵匡胤谢恩。

    谢过皇恩,就在他正准备告退之时,那宦官王继恩却进来禀报,言是柴郡主正在殿外求见。

    “珍珠啊,这丫头有些时候没来看朕,怎的今天有孝心了。”

    赵匡胤心情甚好,便命将柴郡主宣入。

    片刻之后,柴珍珠匆匆的走入殿室中,看她神色间颇有几分慌张之色。

    当柴珍珠看到石韦也在时,眸中不禁掠过几分奇色。

    不过她似是心事在身,也不及多想,几步上前便伏在了赵匡胤的膝下,泣声道:“求皇叔父开恩,救救我王兄吧。”

    柴珍珠此一言,只把赵匡胤吓了一跳,他忙是将柴珍珠扶起,问她何出此言。

    柴郡主这才哽咽着将伤心之事说了出来。

    原来,柴郡主口中的“王兄”,正是前朝废帝柴宗训。

    当年周世宗驾崩,柴宗训继位之时才年仅七岁,赵匡胤陈桥兵变,黄袍加身之后,便将他废黜为郑王,不久之后便又将其迁往了房州(今湖北房县),却反将只有五岁大的柴珍珠收养在了宫中。

    当年一别,十余年间,柴郡主与这位王兄再没有见过一面,但这骨肉相连的兄妹之情却仍在,这些年来,兄妹之间常也有书信联系。

    昨天时,柴郡主收到房州郑王府发来的家书,言是柴宗训不久前忽染重病,久治不愈,而今已处病危之境。

    柴郡主听到这个消息时,自是大为震惊,念着兄长的安危,当即便赶到宫中来向赵匡胤求救。

    听罢柴郡主的哭诉后,赵匡胤不禁神色一变,怒道:“宗训病得这般重,房州地方官员为何不早上报!”

    皇帝一怒,左右无不变色。

    花蕊夫人从旁劝慰道:“陛下息怒,眼下郑王病危,追究责任之事不如以后再说,救人要紧呀。”

    宫中上下,也只有花蕊夫人劝得动赵匡胤。

    这位天子的怒意这才收敛了几分,扶着柴郡主道:“珍珠你放心,朕立刻就派御医赶往房州,一定会治好宗训的病,你千万莫要哭坏了身子。”

    他话音方落,花蕊夫人眼眸一动,便指着石韦道:“陛下,石御医医术超群,今天既是给他碰上,何不就命他前往房州去救郑王呢。”

    经她这般一提醒,赵匡胤立时省悟,忙道:“爱妃言之甚是,石爱卿,你就赶紧准备一下,明日一早就起程赶往房州去吧。”

    石韦确没想到会让自己撞上这差事,房州那地方他也知道,距离汴京有迁里之遥,而且地处群山之间,行路颇为不便,此去必然少不得辛苦。

    辛苦倒无妨,关键是石韦隐约觉得柴宗训之病,似乎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

    当今天子厚待前朝废帝,此乃人尽皆知之事,房州的地方官更加不会不知道。

    现在的情况却是,柴宗训这么一个要紧的人物,都病到快要挂掉了,当地官员竟然没人向皇帝报告。

    要么就是当地官员昏了头,方才会有如此大的胆子,要么就是柴宗训这病另有蹊跷。

    石韦隐约觉得,房州那鬼地方,似乎就像是一个陷阱一般,就等着他往里边钻。

    他思绪翻飞之时,柴郡主已眼泪汪汪的巴巴望向他,恳求道:“石御医,我知你医术高明,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王兄。”

    皇帝有命,贵妃推荐,如今柴郡主又这般楚楚可怜的泣声相求,石韦哪里还有犹豫的余地。

    罢了,救人要紧,也管不了那许多了。

    当下他拱手道:“人命关天,多拖延一天郑王就危险一天,既是陛下有旨,微臣请今晚就出发,臣当连夜赶往房州,尽臣所能为郑王治病。”

    赵匡胤点头道:“你说得不错,那就辛苦石爱卿你了。”

    石韦正待告辞回家准备时,柴郡主却忽然道:“皇叔父,珍珠想同石御医一道去房州照顾王兄,恳请皇叔父恩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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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独断专行的郡主

    全文字无广告     第三十四章 独断专行的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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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赵匡胤面露犹豫之色,“房州距汴京千里之遥,朕只怕珍珠你受不了那一路颠簸之苦,若是坏了身子却当如何。 (全文字电子书免费下载)”

    赵匡胤显然不愿柴郡主离京。

    柴珍珠忙又跪了下来,泣声道:“正所谓长兄为父,珍珠自幼与王兄分别,从未尽过孝悌之道,现下王兄病危,珍珠这个做妹妹的,岂能在汴京贪图安逸,珍珠恳请皇叔父恩准。”

    柴郡主哭哭啼啼,只将花蕊夫人听着心生怜悯,便从旁劝道:“陛下,难得郡主一片孝心,陛下心慈仁爱,不若就准了郡主吧。”

    赵匡胤沉吟半晌,叹道:“既是你一片孝心,朕岂有不准之理。这样吧,朕就派一队禁兵,一路护送你二人前往房州。”

    柴郡主闻言大喜,不禁破啼为笑,将赵匡胤这位皇叔父是谢了又谢。

    皇帝亲下的圣命,石韦自不敢稍有耽搁,离开皇宫之后,他马不停蹄的赶回家中,收拾了几件衣服,带着寻常出诊的药箱,也不及向樊佩兰她们细细解释,只推说有公务出差,便即匆匆离家。

    当石韦赶到郡主府时,府门外已经候了大约五十名禁军士兵,看装备应当都是殿前司班直的天子亲军,而且其中有不少人,石韦似乎都很脸熟。

    这些士兵瞧见石韦时,都跟见了熟人似的,纷纷的上前来见礼打召呼,石韦应付了几句方才想起,这些人不正是金枪班的那些军士么。

    莫非,此行护送他们前往房州的,竟是……

    正自猜测时,却听阶上一人高声道:“石奉御,你来早了,郡主至少还得半个时辰后才能动身。”

    石韦寻声望去,才发现说话那人,正是潘惟德。

    果不其然,和石韦先前所猜想的一样,没想到天子所派的护送之人,正是这位潘家大公子。

    石韦便上前和他打了一番召呼,说笑了许久,柴郡主方才出府。

    这位柴郡主也是有意思,出一趟远门,不光丫环带了不少,行李也是大包小包的装了整整一车,乍一看不像是赶着去救她那王兄,倒像是打算搬家似的。

    “果然是女人家,做事婆婆妈妈的,分不清重点……”

    石韦心下慨叹之际,柴郡主便催促着出发,于是连同他在内,一百多号人马动身起程,西出汴京,沿着西南方向的官家大道,向着房州方向而去。 全文字无广告

    本来他们一班男人,若是骑马昼夜奔驰,不出数日就可赶往房州的。

    可眼下多了这么一个娇贵的郡主,为了不让她受颠簸之苦,车队不得不放慢了速度,每日只能赶不到五六十里的路,故是离京已逾十日,方才过了南阳一带。

    “前面就将进入秦岭东缘,房州就在那群山之间,照这般脚程的话,七日左右应该就能抵达房州。”潘惟德于马上指着西沉的落日说道。

    柴郡主掀起车帘张望了几眼,便道:“既是离房州不远了,那咱们就抓紧赶路吧。”

    石韦遥看日头,却道:“眼下天色将晚,前边又都是山路,下官以为不如还是到附近的官驿休息一晚,明早天一亮再赶路吧。”

    潘惟德也道:“石奉御说得是,此间离蜀地已不远,山里多有强盗出没,夜里走山路不太平,还是休息一晚明早再走吧。”

    潘惟德倒也不是在危言悚听,早年宋军灭后蜀时,曾经纵兵大掠,逼得川民多怨声载道。

    后来朝廷又下令,将后蜀之主孟昶所积的金银珠币之类的财富,全部运往汴京,为此强征了大量的民夫,年复一年水陆兼运,因此逼得许多不堪苦役的川民都逃入山中,落草为寇。

    而房州所在的这一带秦岭,强盗之患虽不如川中严重,但也颇有些声势,当地州县屡剿不平。

    这些事情,军人出身的潘惟德出发之前自然有所打听,但这柴郡主自幼居于禁中,哪晓得外面的世道是怎样的,一听石韦二人的话,当场就急了。

    她不悦道:“王兄他病情危急,多拖一晚就危险一晚,有禁兵在此,我不相信那些强盗敢胆大包天,还是继续赶路吧。”

    石韦他们又劝了一番,怎奈这位郡主救兄心切,只是不肯听劝。

    无奈之下,潘惟德只得令车马继续前进。

    又赶过十几里的路,天色已然大黑,山路里光线更加黯淡,只能点起火把才勉强的看得清路径。

    车夫和士卒,已及随行的仆从们赶了一天的路,只在路上吃了点干粮充饥,到了这个时候已是又累又饿,多有人开始暗自抱怨。

    柴郡主似也觉察到了下边人的怨言,便是掀开车帘道:“潘都知,我看大家伙也都累了,不如就先停下,休息几个时辰再赶路吧。”

    她虽然救兄心切,好歹也还有几分同情心,不忍心众人跟着她再受累。

    石韦一听这话,忙道:“此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正是强盗们出没之地,要休息也等走过这一段,到前面的县中再休息不迟。”

    石韦也在现代也算当了多年的驴友,对于出门在外的注意事项还是颇有些心得的。

    那潘惟德点头道:“这里的地势确实不利久留,咱们知道郡主体谅大家,只是安全重要,还是抓紧穿过这段山路再说吧。”

    潘惟德名将之后,自也看得也此间的地形于己不利。

    柴郡主环看了一眼四周,看到的无非是树林山岩而已,也看不出什么危险之处。

    她耳听着乌梅他们一个个喊累喊饿的,心中愈加不忍,便又以命令的口气道:“大家都已累得不能赶路,还是在此休息一下再说吧,就这么定了。”

    石韦这时才发现,这位柴郡主性情果然是执拗,喜欢独断而行,听不进去别人的话。

    他与潘惟德对视一眼,二人神色都有一些无奈。

    于是潘惟德便叫暂停前进,车马寻了处开阔的道边停下休息。

    那些属下们自然是欣喜不已,一屁股坐下来,很快就有人累得沉沉入睡,而潘惟德却不敢马虎,吩咐了几个得力的禁军部下,在车队四周站岗放哨,以作警戒。

    石韦虽然心觉不安,但到底是赶了一天的路,确实身心疲惫。

    当下他便喝了几口水,吃了几口干粮,靠着车轮不知不觉就悄然睡去。

    脑海中一个接一个的梦,如电影的画面一般流过,也不知过了多久,梦中的石韦,被一声突如其来的尖叫声所惊醒。

    当他从梦中惊觉,睁开眼时,整个车队已陷入一片惊慌之中。

    禁军士兵们抄着兵器,在潘惟德的喝令下,四而布防,那些仆从们则是慌得四处奔走乱窜。

    就在不远处,一名士兵倒在了血泊之中,背上赫然插了一支利箭。

    强盗来袭!

    石韦的眼前猛然闪过这四个字。

    他不及多想,大步流星奔到柴郡主所在的马车那边。

    “石御医,发生了什么事?”刚刚被吵醒的柴郡主,正从帘中探出头来惊奇的询问。

    石韦见柴郡主无事,暗松了一口气,凝眉道:“有一名军士被射死,多半是有强盗来袭。”

    他话音方落,潘惟德已冲了过来,大声叫道:“此地不宜久留,石奉御,你快护着郡主先走,若待强盗围上来就不……”

    话未说完,只听嗖的一声锐响,一箭破空而来,噗的便射在了马车上。

    柴郡主吓得花容失色,惊叫一声。

    紧接着,喊杀之声如若雷起,瞬间响彻整个山谷,漫山遍野中,似有无数的人马正从四面八方的冲杀而来。

    “我就知道这一趟房州之行不是好事……”

    石韦暗叫坑爹也来不及,转眼之间,他们已似身陷重围之中一般。

    潘惟德奋然拔剑,厉声叫道:“众人都不许慌,随着我护着郡主,从大道杀出去。”

    这位禁军都知果然是名将之后,临危不乱,率领着五十余精锐的宋军,护着石韦与柴郡主同乘的一辆马车,沿着大道狂奔而行。

    车马方动,林中便有大股的强盗杀出。

    这些强盗们或执锄头,或抄铁铲,武器装备相当落后,但人数却众多,这般突然杀出,声势上自然是占尽了上风。

    那些仆从们可就倒了霉,失去了禁军保护的他们,腿脚慢者,转眼便被冲出来的强盗们砍成肉酱。

    强盗们显然盯了他们已久,山道的两侧,不断的有强盗冲出,试图拦下石韦他们的车马。

    好在潘惟德武艺过人,手下又皆是精锐之士,几番冲杀,轻易的杀败阻路的强盗,护着车马一路狂奔。

    然而,在转过一道山弯时,却陡然发现正前方的大道上,数百强盗列阵以待,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放眼望去,这些强盗数量至少有三百之多,而且武器也全是刀枪剑戟。

    盾手在前,枪后居中,弓手压后,两翼还有十余骑兵。

    装备精良,布阵井然,俨然与正规军一般,显然这一队人马,乃是强盗中的精锐所在。

    见到这般阵势时,就连潘惟德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马车上的石韦,举目扫了一眼前方敌阵,又回头看看后边渐近的追兵,他很快意识到,现下已到了最危险的关头。

    不及多想,石韦冲着潘惟德吼道:“潘都知,狭路相逢勇者胜,到了这般地步,绝不可迟疑,只有硬着头皮冲过去才有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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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共处一洞

    全文字无广告     第三十五章 共处一洞

    石韦没学过兵法,没打过仗,但他就是出于本能的感觉到,唯有奋勇向前,杀出一条血路,今夜他们才有活路。 全文字无广告

    潘惟德没想到石韦亦有冷酷的一面,这般被他一吼,整个人顿时惊醒。

    这位军二代当即举剑向前,厉声叫道:“金枪班的弟兄们,拿出你们的勇气来,让这般贼寇见识一下咱们天子近兵的厉害,随我杀啊~~”

    怒吼之下,潘惟德一马当下,挥剑向着敌阵杀奔而去。

    五十余名金枪班的禁军将士,在潘惟德的激励下,血性大发,亦是呼喊着杀将出去。

    石韦催令着那车夫,驾着马车紧随在军人之后,意图冲出一条血路。

    马车之中,柴郡主却是一片惊怖。

    这位前朝遗珠,尽管颇有几分男儿的刚烈,但自幼生于锦衣玉食之中,何曾见过这等血淋淋的生死场面。

    这搏上性命的厮杀,又岂是蹴鞠那种小儿科似的玩闹可比,柴珍珠不惊慌才怪。

    同处于车的石韦,眼见她花容惨白,便宽慰道:“郡主莫要害怕,潘都知他们都是我大宋的精锐,那班强盗绝不是对手,这一场劫难咱们定能安然渡过的。”

    马车在奔腾,耳畔尽是隆隆杀声,石韦的这般宽慰之词,却如黑暗中的一线曙光,令柴郡主看到一丝生的希望。

    她紧张的心渐渐平静下来,惨白的脸色也略回了些血色,却又自我埋怨道:“都是我自以为是,一意孤行害了大家,那些人都是因我而死。”

    见她自怨自艾的样子,石韦心生怜惜,当这生死关头,他也顾不得什么君臣之礼。

    他只微微犹豫了一下,便将柴郡主的手紧紧握住,淡淡笑道:“世事难料,该撞上的总归躲不过,这都是他们的命,郡主就不必自责了。”

    当石韦握住柴郡主手的一刹那,她只觉一种异样的感觉,从他的掌心直抵自己的心间,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微微一颤。

    苍白的脸畔,立时掠过几分羞涩。

    尽管如此,她却并没有将手抽离,因是在这生死的时节,却不知为何,石韦掌心传来的温暖,竟让她感到一种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安心。

    正是这种安心,让她悄然间,也将石韦的手紧紧握住。

    马车之外,厮杀已然开始。

    强盗们的布阵和装备虽然不错,但却缺少了强弓硬弩,仅有的十几张弓,根本无法有效的阻挡军官的冲杀。

    潘惟德一马当先,挥枪纵剑砍翻前排的盾手,一举将敌阵撕开一道口子。

    随后而至的禁军部下,便由这一道破阵作为突破口,奋不顾身的杀入敌阵之中,几番厮杀,竟是生生的从中破开一条通道。

    车夫眼急手快,驾着马车便从那鲜血铺陈的血路中穿阵而过。

    强盗们显然认为马车中装得不是财物,就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如此一膘肥肉,岂能就此放走。

    于是在头目们的叫喝声中,贼兵们便向马车围去。

    “你们先走,我来挡住贼兵。”

    潘惟德唯恐郡主有失,便召呼部下截住强盗,试图将强盗们拖在此地,为石韦他们的逃跑争取更多的时间。

    饶是潘惟德拼尽全力,但无奈强盗人多势众,还是有数骑摆脱了他的纠缠,一路望着石韦所在的马车追来。

    石韦从车窗中探出头来,借着月色向后望去,却见五六名强盗正挥舞着大刀,驱马狂追而来。

    见得此状,石韦只得向车夫大叫道:“快,再快一点,莫要让强盗们追上。”

    不用石韦催促,那慌张的车夫,早已把马鞭挥得呼呼生风,那匹可怜的骡马被抽得嗷嗷痛叫,用尽全力四蹄狂奔。

    只是这一马拖着辆车,再加上三人的重量,就算再快又能快到哪里去,用不多时,后边的强盗便迫至近前,转眼已追近七八步之距。

    形势已相当的紧迫,此刻石韦心中也是一片空白,只焦急着的想着如何摆脱这些贼人。

    屋漏偏逢连阴雨,正在这紧要时候,后面的强盗忽然放起箭来,一支支箭矢嗖嗖而来,有几支甚至还穿透了马车后面的木板,差一点就伤到柴郡主。

    “郡主小心。”

    石韦不及多想,一把将柴珍珠拉至马车前面,将她揽入自己的怀中,只怕她被穿车而入的箭矢伤到。

    而就在他方将柴珍珠拉入怀中时,只听车外“啊”的一声惨叫,那名倒霉的车夫背上中箭,一头便栽倒在车下。

    失去了驾御的骡马步迈立刻乱了起来,一会偏左一会偏右,只将他二人甩得来回撞墙。

    石韦挪出车外,抓起缰绳试图控制好那骡马,怎奈自己驾车技术有限,还要躲着身后嗖嗖而来的箭矢,转眼之间,那骡马已是偏到了大道的边缘。

    又是一箭破空而来,竟是擦着石韦的耳朵掠过。

    石韦吓了一跳,本能的便将身子一侧,回头看去,只见一名强盗已追至三步之遥,再过一刻,挥舞的刀锋就能砍到自己了。

    “小心前面!”

    石韦正无计可施时,柴郡主忽然一声尖叫,他转过头时,却惊见前面不远竟是出现了一个接近于九十度的大弯道。

    石韦大惊,急是勒马转向,但这马速太快,根本收止不住,须臾间,那骡马竟是拖着车子冲出了山道。

    山道的那是一面是颇陡的山坡,山坡之底又是一条不知深浅的溪流。

    那骡马方一冲出山道,诺大的躯体便即栽倒,失去了控制的马车,顺着山坡一路向下翻滚而去。

    马车中的那二人,只被翻得七荤八素,撞来撞去,分不清东南西北。

    突然之间,翻滚的马车重重的撞在了坡底的一块大石上,几乎要散架的车子立时解体,石韦和柴珍珠顺着惯性的冲势便从破车中飞了出去。

    连着扑嗵两声,二人先后落入了溪流之中。

    亏得是有这么条溪流的缓冲,若不然以这样的冲势被甩出去,非得摔个粉身碎骨不可。

    饶是如此,只因那溪流并不太深,石韦落水之际,身子一沉,屁股狠狠的撞在了一块溪底的尖石上,立时便感觉到一阵钻心般的疼痛。

    屁股被戳了道口子,跟着又连呛几口水,石韦顾不得两重的难受,挣扎着从与膝盖相齐的溪水站了起来。

    几步之外,柴郡主也在水中扑腾,石韦顾不得屁股的痛,几步走将过去,把柴郡主从水里拉了起来。

    此时,这位原本锦衣粉妆的千金郡主,眼下已湿成了落汤鸡,湿漉漉的青丝零乱的贴满了脸庞,形容可谓狼狈之极。

    “马车摔下去了,不知里边的肥羊还活着不,要不你下去看看?”

    “黑灯瞎火的,老子还怕一不小心掉沟里呢,你怎么不下去。”

    ……

    山坡强盗们的争吵声隐约可闻,石韦只怕这些强盗寻下山来,忙是将柴郡主扶上岸,接着又在马车中残骸中寻到了他的药箱,接着便带着柴郡主向下游的林子中躲去。

    山坡大道上的激战依然继续着,喊杀嚎叫之声却渐渐的远去。

    到了这般地步,石韦也管不了潘惟德他们,只能先把自己这条小命保住,顺道再保得柴郡主周全才是要紧。

    乳白色的月光,细细碎碎的洒在林间,他二人相携着走了足足数里地,直到身后再也听不见人声时方才放慢了脚步。

    此时初春方过,夜中尚寒,他二人浑身又湿了个干净,走不多时便冷得直打哆嗦,况且石韦身上还有伤,这般挨下去总不是办法。

    所幸的是,二人又走没多久,便在山间发现了一处小小石洞,石韦瞧着并无野兽出没的痕迹,方才决定在此暂时歇息。

    他寻了些干柴,点起了篝火,当着柴郡主的面便脱起了衣服。

    “你做什么?”柴郡主见他宽衣解带,神色略有些慌张。

    “这夜里的天气有些冷,若是穿着这湿衣服休息,非得冻出病不可。”

    他说着已将长衫解下,往两人中间齐到脖颈的木头架上一搭,就当是一面简单的屏障,将他们一分为二。

    这荒郊野外的,石韦可不管什么郡主,什么礼数的,照顾好自己身子才要紧,管你三七二十一,转眼便脱得赤条条。

    屏障那边,柴郡主却是颇为尴尬。

    尽管有这湿衣服做屏障,但一想到这孤男寡女共处一洞,自己还要脱去衣衫,她女儿家的那般羞怯就无法克制。

    石韦见她没动静,便道:“郡主若是只顾那些繁文缛节,冻坏了自己的身体,反会拖累了下官去救郑王殿下的,到时候只怕郡主后悔也来不及。”

    一提起他的兄长,柴郡主的身子顿时一震,她犹豫了片刻,狠狠咬了下嘴唇,便也慢吞吞,不情不愿的开始宽衣解带。

    火光映照下,那件白色的湿衫如同一般半透明的幕布,柴郡主的影子清清楚楚的映在上面。

    看着她解衣的每一个动作,看着衫子上的影子,渐渐的变得曲线分明,凸凹有致,大难之后,能观此美景,石韦心头不禁有几分荡漾,却也不说话,只屏气凝神的盯着衫子上的影像晃动。

    片刻之后,柴郡主将湿衫褪尽,只留了件贴身的小衣。

    当她将湿衣服一件件搭在木架上烘烤时,却忽然发现屏障的那边,石韦不做声好久,而且影子还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一动也不动。

    柴郡主心中一奇,便问道:“石御医,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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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不能说的秘密

    全文字无广告     第三十六章 不能说的秘密

    石韦从失神中醒来,却没想到隔着一道屏障,柴郡主也能注意到他的神情异样。

    他忙是动了动身子,干咳着道:“没什么,下官只是发了一下呆而已。”

    石韦说着便欲坐下,可这一坐不要紧,他却忘了自己屁股还有伤,方一着地,便是疼得他呲呀咧嘴,忍不住哼哼了几声。

    屏障那头的柴郡主吓了一跳,忙问是怎么一回事。

    石韦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将自己如何从车中甩出,如何落入溪中之后,不小心被戳伤之事道来。

    那边的柴郡主听罢,不由的叹道:“都是我不好,累得石御医你受伤,你的伤可有大碍吗?”

    “没事,擦点金创药就没事了。”

    石韦也算机灵,先前逃命之时,不忘从马车的残骸中寻了药箱,内中多备了一些日常的跌打伤寒之药,此时正好救急用上。

    他说着打开了药箱,寻到了那瓶未被摔碎的金创药瓶,打将开来打算涂抹于伤处时,却才发现了一个致命的难题。

    这一次他伤的部位,与去岁在当涂牢中时一样,都是伤在了屁股上,而且这一次还更靠内,以他的这般柔韧性,根本无法触到伤口。

    石韦趴在地上,背抄着手,扭着头折腾了半晌,只累得气喘吁吁,却只是够不着屁股上的伤口。

    屏障的那头,柴郡主看着他那扭动的影子,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便问道:“石御医,你的金创药可擦好了么?”

    石韦长叹了一口气,无奈道:“下官伤的部位太偏,很难摸到。”

    柴郡主沉默了一会,小声说道:“既是如此,不如让我来为你擦药吧。”

    “郡主……”石韦神色一怔。

    这一幕何其的熟悉,恍惚之间,石韦又想起了那时在当涂牢中的一幕。

    那个时候,他吃了板子,也是屁股上有伤难以自治,那时也是师娘樊佩兰自告奋勇,主动的要求替他上药。

    现下只不过是换了个场景,换了个人而已。

    而且,换的这个人,还是当今天子所宠爱的,尊贵无比的柴郡主。

    一想到堂堂郡主为自己的屁股擦药,石韦心中就有一种暗暗的得意,可转念又一想,柴郡主毕竟不是师娘,这般失礼之事,岂非有辱她的名声。

    当下石韦又轻咳了几声,笑道:“郡主的好意,下官心领了,只是下官伤在了臀上,那种地方,岂敢劳烦郡主为下官上药。 全文字无广告 ”

    柴郡主一听到那一个“臀”字,脸畔顿时泛起几分羞意。

    她本能的将头偏向一侧,仿佛怕石韦看到她尴尬的表情一般,却又忽然想起,二人隔着一层屏障,他又怎能看到。

    柴郡主不禁摇了摇头,为自己的方才的心理感到有些好笑。

    那边石韦见她不再言语,便以为她已放弃,遂又自顾自的忙乎起来,只是折腾了半晌依然是无济于事,倒是把金创药洒了一大半在地上。

    “算了,不擦也罢。”

    石韦有些赌气,将药瓶子往往旁一丢,索性也赖得再动。

    柴郡主贝齿轻咬着红唇,犹豫了一会,终还是叹道:“罢了,你这伤若不及时上药,坏了身子,耽误了给王兄治病就不好了,我还是帮你把药上了吧。”

    说着她便站起身来。

    摇曳的火光下,那窈窕的身段,从上到下的又映在了屏障上。

    石韦心头为之震,却忙又道:“可是下官现下可是一丝不挂,这般赤身相对,只怕有辱柴郡主清白。”

    事到如今,柴珍珠也是别无办法。

    她只得叹道:“眼下你的伤要紧,哪里还管得了许多,今晚之事,只要你不道与旁人,谁又会知道。”

    柴郡主都这般不计较了,石韦还有什么可说的,况且他现在屁股上痛得紧,巴不得赶紧有人能给他上药。

    于是石韦便道:“郡主如此体恤下官,下官感激还来不及,又怎会把这件传扬出去。郡主放心,今日之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柴郡主点了点头,这才宽些心,遂又道:“这样就好,那你现下趴好了,把眼睛闭上,不许睁开,我要过来了。”

    石韦屁股上有伤,想不趴也不行,且他一心想治伤,更无他想,便很痛快的将眼睛闭起。

    过得片刻,只听得轻碎的脚步声在耳边响起,柴郡主脚步轻轻的走过了屏障这边。

    此时的她,只上半身着了件小衣,勉勉强强的将那幽芳密林遮掩,一双纤长光滑的**在火光下照耀下显得格外的动人。

    当柴郡主看到赤身伏地的石韦时,心中不禁怦然一动,那不知名的小鹿旋即跳动开来,只将她心搅得砰砰乱撞,呼吸转眼便变得急促起来。

    这还是她生平第一次看到男人的身体,尽管只是背面的半边,但这般情景,也只足以撩动得她心中涟漪点点而起。

    心中羞意难抑,脸上顿是潮红如霞,幸得石韦看不到她这般窘态,若不然,柴郡主不知要多尴尬才是。

    她暗暗的深吸了一口气,极力的压制着内心纷乱的情绪,俯身半跪在了石韦的身边,将那瓶金创药拿起,犹豫了片刻,还是伸手接近石韦下身,将瓶中金创药粉,轻轻的洒在了他的伤处。

    她这般跪在石韦身边,那淡淡的体香扑鼻而来,几缕**的发丝搭在石韦的背上,随着身体的动作轻轻滑动,只将石韦饶得痒痒的,心中不觉便生邪意。

    只是邪意方生,金创药已然洒在伤口上,那火辣辣般的痛楚,瞬间将他所有的思绪都击碎,脑海里只剩下痛楚一种感觉。

    当着女人面前,岂能露出畏痛之相,石韦只好紧咬着牙关,哼都没有哼一声出来。

    石韦痛苦之际,柴郡主的思绪可就没那么“纯洁”了。

    她为石韦敷药之时,指尖难免会触碰到他的肌肤,虽然大多是一擦即过,但那瞬间的触感,却令她心潮愈加的澎湃。

    未经人事的她,现下所经历的每一幕,于她而言都是人生的第一次,又如何不叫她心神为之悸动。

    初始之时,她只是无意间触到石韦的肌肤,待到后来,鬼使神羞之下,她竟是借着涂抹伤药的机会,一双手故意的抚摸过石韦的臀肤。

    这般直白的肌肤相触,更是令她的一颗心狂跳不休,呼吸起伏如潮,几乎有种将要窒息的错觉。

    只是,那窒息的难耐之感,却又如上瘾的药一般,令她无法拒绝。

    柴郡主的这些神情姿态,趴在地上的石韦当然是看不到的,至于那纤纤素手的轻抚,他更是感受不到一点的快意。

    痛苦难当的他,心里就在奇怪,不就是敷一个药么,怎的她敷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完,这般再抚弄我的伤口下去,不把老子疼死才怪。

    “嗷唔~~”

    就在石韦暗中叫苦之时,山洞之外,忽然间响起了一声阴森幽长的狼啸。

    这荒山野岭的,正是野兽出没之地,突然一间响起一声狼啸,就连石韦这个大男人也不禁心头一震。

    而柴郡主听到这狼啸,更是吓得花容失色,身子一缩,双目紧闭,“啊”的便是一声尖叫。

    她这一尖叫不要紧,却将石韦吓了一跳,还以为她怎么了想,想也不想就从地上腾的爬起,惊问道:“郡主,你怎么了?”

    当柴郡主睁开眼时,却看到石韦正面对着自己。

    最开始时,半跪着她只看到了一双腿,她的目光本能的向上移去,却见那一团从未见过的丑物,竟是毫无羞耻的昂首面向于她。

    “啊~~”

    愣怔了一下,柴郡主又是一声尖叫,跳将起来,捂着眼睛便跑回了屏障那头。

    石韦被她这一惊一乍搞得有点糊涂,愣了好一会才猛然发现,自己竟然是把如此“丑态”正面呈现给了柴郡主。

    此时的他方才感觉到几分尴尬,忙是不好意思的笑道:“下官只是听得郡主尖叫,一时情急冒犯了柴郡,还望郡主恕罪。”

    屏障那头的柴郡主,直到此时还捂着眼睛,脑海一片空白,心中纷乱如麻,根本听不到石韦在说些什么。

    见得柴郡主一直不答,石韦还以为她是真的发怒了,便想以柴郡主身份,若是回去向赵匡胤告上一状,说自己以下犯上,轻薄于她,他岂有好果子吃。

    顾及到这些,石韦心中顿生几分惧意,便只好一再的向柴郡主致歉。

    柴郡主的心情渐渐的平伏下来,这才听清楚了石韦的歉意之词,心中却并无石韦所想的那般恼怒,有的只是少女的羞怯而已。

    回想才方才那一幕,此时的柴郡主,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

    她沉默了半晌,方才道:“今晚之事,你一定不能说与别人,否则本郡主定然饶不了你。”

    她这话虽有威胁之意,但却也表明她不再罪怪再己。

    石韦暗松了一口气,忙是郑重道:“下官对天起誓,今日之事若是吐露半个字,必遭五雷轰顶。”

    “轰~~”

    他话音方落,洞外竟是真的响起了一阵雷声。

    石韦一愣,向着洞外望去,却不知何时乌云已遮了月色,春雷阵阵,一场夜雨似乎要不期而至。

    “不是吧,这么巧,什么时候打雷不可以,偏偏要在我发誓的时候打……”石韦无辜的向着上天抱怨道。

    屏障那边的柴郡主,听得他这一声抱怨,嘴角不禁掠过一丝浅浅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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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疑点

    全文字无广告     第三十七章 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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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须臾间,春雨绵绵而落。 (全文字电子书免费下载)

    洞外雨霖霖,洞中柴火噼剥作响。

    似乎是因方才那一场尴尬,他二人均不再言语,只默默的听着外面哗啦啦的雨声。

    不知过了多久,石韦试了试湿衣服差不多已烘干,便道:“衣服都干了,赶紧穿上吧,小心着凉。”

    二人默不作声的将衣服穿好,中间的那一道屏障没了,面对面的相看一眼,柴郡主脸上流露出几分不自在,忙将头扭向一边。

    石韦倒是坦然的紧,只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只顾低头用棍子捅弄着篝火。

    转眼夜色已深,洞外的雨不见停的迹象,而先前捡来的那些枯柴也烧得差不多,随着火焰的减弱,洞内的温暖逐渐的冷了下来。

    “啊嚏~~”

    柴郡主身子一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这初春寒气尚在,又有突如其来的一场雨,再加上先前湿了身子,这时篝火一弱,柴郡主那娇弱的身子,很快就有点扛不住寒冷的意思。

    见得此状,石韦果断的将自己的长衫解了下来,几步上前给柴郡主披在了身上。

    柴郡主一怔,随即面露感激之色,却又道:“你把衫子给了我,自己冷到怎么办。”

    石韦站将起来,来回活动着筋骨,笑道:“我是男人,这点凉气算不得什么,来回走动走动发发热就是了。”

    身处这般逆境,他还这般云淡风轻的样子,柴郡主的心中,对眼前这年轻的御医,不禁又多了几分刮目相看。

    “可是,你总不能这样走一夜吧。”看着他走来走去的样子,柴郡主又有些余心不忍。

    “没事的,我啊……啊嚏~~”

    石韦还想说几句大话时,鼻子一酸,一个喷嚏不及防备的打了出来。

    看他那般可爱的样子,柴郡主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

    石韦擦了擦鼻子,表情略有些不好意思。

    柴郡主低眉想了一想,忽然眼眸一亮,向他招手道:“要不你就坐过来吧,我们靠在一起,互相取暖,或许还能熬过这一夜。”

    石韦看了一眼柴郡主如美人沐浴过后的样子,心中不禁微微一动,却又为难道:“这样不好吧,我只怕有辱郡主名节。 (全文字电子书免费下载)”

    柴郡主白了他一眼,嗔道:“你这人怎的又迂腐起来了,只要你不向外人多嘴,谁又会知道今日之事。”

    有了柴郡主这句话,石韦就放心了,况且他现在确实感到很冷,两人取暖或许是唯一熬过这一夜的手段。

    于是他也不再扭捏,大大方方的用那半个没受伤的屁股坐在了柴郡主身旁。

    柴郡主脸畔挂着几分晕色,低着头将长衫分了一半披与他。

    石韦稍稍迟疑了一下,索性伸出胳膊,将柴郡主搂住。

    最初之时,柴郡主尚有几分羞意,但渐渐的,那份尴尬与不自在悄然而退。、

    随着身体渐渐回暖,困意也跟着涌上心头,不知不觉中,她头枕向石韦的肩膀,悄然进入了梦乡。

    雨不知下到何时,篝火也不知何时熄灭。

    “郡主——”

    昏昏沉沉中,石韦被一阵阵从洞外传来的喊声吵醒。

    他揉了揉朦胧的眼睛,发现柴郡主不知何时竟已躺在了自己的怀中,正自睡得香甜。

    “石御医,你们在哪里——”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石韦精神一振,竖耳细细倾听,却听得洞外有许多声音,都在呼喊着他和柴郡主,其中最大的那个嗓门听着竟像是潘惟德的声音。

    石韦的脸上,瞬间涌现惊喜之色,大叫道:“郡主快醒醒,是潘都知来寻我们了。”

    柴郡主迷迷糊糊中转醒时,石韦已兴奋的奔出了洞外,她也晃晃悠悠的跟了出去。

    “我们在这里!”

    石韦扯开嗓门,用尽全力向着山林间大喊。

    过不多时,便听得纷乱的脚步声,四面八方的向着这边而来。

    转眼间,一名持剑的军汉拨开树丛,出现在了他们面前,那人,正是潘惟德。

    当潘惟德看到他二人时,原本紧张的表情,陡然变得欣喜若狂。

    他几步上前,狠狠着石韦的胳膊,惊喜嚷道:“石兄,郡主,你们果真还活着,真是太好了,你们可真真是吓死我老潘了。”

    说话之接,越来越多的军士都赶了来。

    石韦被他拍得胳膊生痛,咧嘴笑道:“多亏郡主福大命大,我们才捡了一条命回来。”

    他话音方落,人群中,侍女乌梅惊叫着扑了过来,抱着柴郡主是又哭又笑。

    潘惟德看了一眼他二人凌乱的衣衫形容,又看到柴郡主还身披着石韦的衣服,不禁面露奇色,问道:“石兄,郡主这是……”

    “昨日我与石御医从山上滚落,多亏了石御医相救,潘都知,你是怎么找来这里的?”

    未待石韦开口,柴郡主抢先反问,显然她是怕石韦一时忘了昨天的承诺,说漏了嘴便就不好。

    潘都知不知内情,便也没敢多问,只将先前之事讲了一遍。

    原本昨夜一番血战后,潘惟德以为石韦他们已经逃脱,便一路撤往了附近的州县,却并没有见着他们人影。

    潘惟德心中恐慌,天还未亮便搬了州中厢军,原路返回,一路寻找石韦他们的踪迹。

    就在潘惟德感到希望渺茫,打算放弃搜寻时,却意外的听到了石韦的喊声,于是就寻到了这里。

    “亏得郡主和石御医无事,若不然,潘某真不知该如何向陛下负命。”潘惟德感慨道。

    柴郡主面露几分愧色,说道:“昨夜之事,都是我不好,没能听你们的劝告。那些惨死的将士,我回京之后,自会向陛下请命,定会好好的厚赏他们的家眷。”

    此一战,潘惟德这金枪班手下死伤过半,他和弟兄们心里其实皆对这位郡主怀有几分怨意,但听得柴郡主这番话时,那份怨意方才得消。

    石韦知道潘惟德嘴巴大,只怕他再问及昨晚之事,便趁势道:“既然大家没事就好,郑王殿下还危在旦昔,我看咱们还是赶紧起程上路吧。”

    柴郡主巴不得如此,忙是连连称是。

    于是众人便即上路,入得附近县中,柴郡主换洗了一番,不及休息,当天就动身赶往房州。

    经历了这一番的劫难,柴郡主自不敢再擅作主张,一路上对石韦和潘惟德言听计从,他们说停就停,说走就走。

    一路无话,五天之后,一行人终于顺利的抵达了房州治所房陵城。

    房州一地是名符其实的穷山恶水。

    当今天子将前朝皇帝从汴京移至这种地方,主要原因自然是想尽量的削减柴宗训的影响力,再者房州地狭而民贫,纵使是某个有野心的地方官拥柴宗训复辟,以这种贫穷之地,自也没有钱粮来支撑“造反”。

    石韦一行尚离房陵东门一里之时,远远便看到有许多人立于大道之上,似乎在迎接着他们的到来。

    车马行近,只见一名中年官员,带着一大帮人迎上前来,躬身道:“下官房州知州甘遂,见过郡主,石御医,潘都知。”

    这位甘知州似乎很早就知道柴郡主要来,而且连随同前来的石韦和潘惟德都打听得清楚,看起来他的消息还当真灵通。

    “免礼吧。”马车之中,柴郡主不冷不热的应付了一句。

    那甘遂谢恩起身,陪笑道:“下官听闻郡主将要光临本州,早已将馆舍收拾妥当,就请郡主大驾入城,先往馆中好好休息,稍后下官再率州中众吏前来向郡主见礼。”

    这甘遂倒也十分热情。

    柴郡主却不领其情,冷冷道:“不必了,你前面带路,我要直接去王府看我王兄。”

    “这……”

    那甘遂似有为难,顿了一顿方道:“郡主一路舟车劳顿,想必已是身心疲惫,不如先往馆驿休息一下,稍后再去看望郑王殿下不迟。”

    甘遂一说这话,石韦立时便察觉到了异样。

    按理说这甘知州知道柴郡主此来的目的,便该懂得柴郡主此刻救兄心切的心情,就算是想尽地主之谊,也不该说方才那不妥之词。

    看样子这甘遂也是个做事滑圆的官吏,可为何却会说方才那等自讨无趣之词。

    果不然,原本还强压着火气的柴郡主,这时愈加不爽,沉声道:“甘遂,你先是对王兄的病情而不报,眼下又想拖延本郡主去为王兄治病,你究竟安得是何居心?”

    甘遂吓了一跳,忙辩解道:“郡主息怒,下官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故意隐匿郑王的病情呀。”

    柴郡主却是不信,质问道:“你既然没有隐匿,为何汴京却没收到我王兄患病的任何消息。”

    那甘遂叹了一声,无奈说道:“实不瞒郡主,先前郑王得病之时,下官本是想派人上报朝廷的,只是王府里的人传出话来,说郑王不想让郡主和陛下担心,命下官万不可擅自上奏,所以下官才没能及时上报,请郡主明鉴。”

    石韦听得甘遂这一番话,顿时便觉其中有破绽。

    他心念一动,便向潘惟德小声问道:“潘兄,你对这位甘知州的底细知道多少?”

    潘惟德不知他心中所想,很干脆的回道:“别的也不知,我只知他本是开封府的一名的小官,去岁是因了晋王的推荐,方才被外放此地升作知州。”

    听闻此言,石韦的背上,陡然间腾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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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自助餐

    全文字无广告     第三十八章 自助餐

    柴郡主收到的家书中所说之词,与这甘遂所说全然不同。

    家书中言,自去岁郑王患病之后,王府曾多次告知房州知府,请其上奏朝廷,请御医前来为郑王治病。

    当时那甘遂满口答应,可是却迟迟不见朝廷方面的音信,郑王府问起时,却只推说房州一带山贼横行,派出去的送信的官差,多被山贼所劫杀。

    连着拖了几个月,王府方面眼瞧着郑王病情愈重,便只得私下派了府中家丁,秘密的前往汴京向柴郡主告急。

    而此时这甘遂却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石韦听之,焉能不感到狐疑。

    当石韦又听潘惟德说,这位房州知州甘遂,乃是晋王赵光义开封府尹治下的旧吏时,石韦就忽然有一种猜测,莫非甘遂是故意对郑王的病情按而不报,而且是晋王的授意不成?

    当石韦心中揣测时,柴郡主听了这一番话,自然也是一腔的疑惑。

    就当她正待质疑时,石韦却抢先道:“郡主,郑王殿下的病要紧,其余之事不妨以后再论,先赶去王府要紧。”

    看穿这甘遂既是有心拖延,石韦心知柴郡主就算再跟他对质下去也没有意义,因为她根本无法仅凭一封家书,就证明甘遂所言有假。

    听得石韦之劝,柴郡主也觉有理,当下只得暂压心中疑怒,喝道:“你所说是真是假,本郡主自会奏明皇叔父详加核查,现下你休要拖延,速速引我们去王府。”

    甘遂这下就不敢再多废话,连连点头称是,道前带路,领着他们入得房陵城,径直前往了城西的郑王府。

    房州乃贫瘠小地,但这郑王府却营造得富丽堂皇,丝毫不逊于汴京的那些豪门大院,看来这柴宗训虽然被迁到了这偏僻之地,赵匡胤倒也没有慢待于他。

    入得王府,柴郡主思兄心切,也顾不得什么郡主的威仪,一路匆匆的径奔郑王的住处。

    石韦紧跟其后,连走带跑的跟进了一间殿室。

    当柴郡主看到榻上所躺的那病央央的青年男子时,先是愣怔了一刻,接着眼泪夺眶而出,大叫一声“王兄”,整个人便是扑了上去。

    那青年男子,想来便是前朝废帝,郑王柴宗训了。

    看他年纪,不过十**岁,但却形容枯萎,面相憔悴,就算是外行人也能看出他是重病在身的样子。 全文字无广告

    病中的柴宗训眼瞧着一个年轻小姑娘扑将过来,哭哭啼啼的,还口口声声的喊自己为王兄,仿佛是因生病头脑不太灵光一样,一时竟未认出是柴郡主,神色间颇有些茫然。

    这也难怪,当初他兄妹二人分别之时,柴郡主才不到五岁,正所谓女大十八变,如今十年未见,柴郡主的相貌早与幼时天壤有别,柴宗训认不出来也足为奇。

    愣怔了一刻,柴宗训无眼的眼眸中,陡然间迸发出一丝惊喜的神采,叫道:“珍珠,是你吗?”

    “王兄,我就是珍珠啊,是我。”柴郡主哭着点着头。

    柴宗训大喜,兄妹二人遂是抱头相泣,这一场重逢,也不知是喜是忧,直将左右之人看得都为之动容。

    只是,那柴宗训心情激动之下,忽然间大咳起来,只咳得声嘶力竭,几乎要背过去气一般。

    “王兄,你怎么了,王兄……”柴郡主眼瞧着兄长这般样子,顿时便慌了神。

    见得此状,石韦果然上前,将柴郡主轻轻的拉开,说道:“郡主,郑王殿下有病在身,不宜太过激动,你且退开一边,让我来为他诊视诊视。”

    兄妹相见,柴郡主也是一时忘情,这时才想起石韦来,忙对兄长道:“王兄你莫担心,这位石御医是汴京最好的名医,他一定能治好你的病的。”

    说罢,她又向石韦道:“石御医,王兄的病就全指望你了。”

    “郡主放心,下官自会竭尽全力。”

    石韦并没有做出什么承诺,他观柴宗训的面相,毕竟表面看起来已有病有膏荒之相,就算他能够想到治法,怕也未必有足够用药的时间。

    他当下坐于榻边,静心的为柴宗训诊脉。

    号过脉相之后,又详问了一番柴宗训的症状,细观了他的面相与舌色。

    一盏茶之后,石韦的本是平淡的眉头,这时却反而紧凝起来。

    看着石韦这副表情,柴郡主的心情间时紧张起来,小心翼翼问道:“石御医,王兄这病,可还有得救吗?”

    石韦并未回答,却反而叫去把王府总管叫来。

    过不多时,那头发花白老总管蹒跚而入,石韦便问道:“最近几月内,王府中可有人出现咳嗽、胸痛,或是厌食等症状?”

    那老总管挠着头想了半天,说道:“好像有,前几天还有人因咳嗽得不行,跟小的告假来着。”

    “果然不出我所料。”石韦微微点头。

    听得这话,柴郡主愈加的焦虑疑惑,忙道:“石御医,王兄这病到底是怎的一回事,你可别吓我。”

    石韦不再隐瞒,直言道:“不瞒郡主,郑王这病并非不能治,只是他得的乃是痨病,却可能会传染给别人,治起来恐怕得费一番周折。”

    一听得有“痨病”二字,左右之人无不变色,本能的都后退了一步。

    就连柴郡主也是花容惊变,一时间有些难以置信。

    这痨病就是所谓的肺结核,在古代之时,又被称为“白色瘟疫”。

    其实这痨病仅仅也只是通过唾液来传播,只要能做好有效的卫生措施,在饮食与饮水上做好隔离措施,痨病的传染很容易就被阻止。

    因是古代的卫生设施差,人们的自我保护意识又不强,故而这痨病和大多数的疫病一样,都会让人们闻之色变。

    这时,那老总管却道:“可是先前咱们也请了几位郎中,他们也没说殿下得的是痨病,只说殿下是血气不足,要补气养血而已。”

    石韦顿生疑心,便叫把前几位郎中的诊断方子拿来。

    老总管将方子寻来,石韦翻看了一番,心中的狐疑不禁愈重。

    按理说,痨病虽然可怕,但要诊断出病因却并非什么难事,只是那几位郎中的诊断结果,却似事先都商量好的一般,均诊为了气血不足。

    这时,石韦就更加有理由相信,那甘遂隐报郑王病情绝对是真,而且这些来诊视的郎中,也很有可能事先已被买通,故意给出错误的诊断,以此来耽误郑王的治疗。

    如此看来,确实是有人想借着这个机会,让柴宗训就此病亡,而根据甘遂的背景来看,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赵光义。

    想起历史上赵光义毒死李煜,逼死小周后之举,石韦有理由相信,赵光义欲要置柴宗训于死地的理由很简单,就是为了以绝后患。

    “可是,赵匡胤也没急着想要柴宗训死,他赵光义又急什么,莫非他这么快就进入角色,俨然已把自己当做了下一任皇位继承人的唯一人选,提前忙着给自己除绝隐患了吗?”

    石韦心中揣测时,柴郡主已怒骂道:“这些房州的庸医,真真是该死,差一点害死王兄,石御医,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王兄呀。”

    石韦宽慰道:“郡主放心,幸亏咱们来得及时,郑王殿下这病还未到不治的地步,只要你们一切依我所说,我必保郑王殿下安然无恙。”

    床上的郑王,咳着说道:“石御医,你想怎么做只管说,本王听凭你吩咐便是。”

    有了郑王的这句话,石韦便可以放心的施展拳脚。

    当下他便以命令的口气,做出了一番部署。

    他先是令那老总管将那些有痨病迹象的王府中人,统统都隔绝起来,不许他们与外人接触,接着他又教了他们一套详细的卫生隔离手段,诸如不得随地吐痰,不得共用杯碗毛巾之,勤加洗手的诸般卫生措施。

    “这不随地吐痰,勤加洗手还好说,可是这不共用杯碗嘛,大家伙同吃一桌菜,如何能不共用呢?”老总管显得有点为难。

    石韦淡淡道:“这很简单,以后大家就不要在同一桌吃饭,改吃自助餐,各吃各的便是。”

    “自助餐?”

    不仅是老总管,在场的所有人,都对这个闻所未闻之词感到惊奇。

    石韦遂把如何吃自助餐的方式,耐心的讲给了众人。

    这些人早习惯了同吃一桌菜,互相吃口水,听着石韦这“古怪”的吃法,都觉着有些不解。

    石韦也知一时间无法改变风俗,便道:“这自助餐的吃法,只是权宜之计,为的只是让大家不被传染到痨病,待这病被根除之后,大家自可再同吃一桌菜。”

    众人这才勉强的接受。

    这时,柴郡主却急切的问道:“石御医,你方才说了半天那什么‘自助餐’的,只说了怎的防治王兄的痨病传给旁人,可是王兄和已经染了这痨病的人,又当如何医治?”

    石韦微微而笑,不紧不慢道:“郡主莫急,我早说过,这痨病并非不治之症。眼下郡主所要做的,就是立刻派人向陛下上奏,请陛下下一道旨,命沿海的州县多捕鳗鱼,星夜昼程的送来房州便是。”

    “鳗鱼?”柴郡主水汪汪的大眼睛中,闪烁着几分奇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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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全文字无广告第三十九章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柴郡主想不明白,治她王兄的病,与从海边运鳗鱼来房州,这风马牛不相及的两者之间,会有怎样的联系。全文字无广告

    看着柴郡主那困惑不解的样子,石韦原本有些凝重的表情,却反而轻松起来。

    他缓缓说道:“这鳗鱼又名白鳗,以酒煮熟食之,却有杀诸虫,治传尸、痊气、劳损之奇效,且有补益身体的作用,所以说这鳗鱼,正是下官为郑王所开的治痨病之方。”

    其实这治痨病的方子,中医著作《太平圣惠方》和《本草纲目》之中早有记载。

    只是这两本书一个著于宋代中期,一个著于明代,当此时节,自然是鲜有人听闻。

    似那寻常的郎中,就算能查出患者得的是痨病,却未必能够想到鳗鱼根治之法。

    故是当众人听闻柴王得了痨病时,其实都对其能否治愈都不报太多的希望,而今听闻石韦洋洋洒洒的道出一剂鳗鱼奇方时,众人自然无不惊于石韦医术之奇。

    柴郡主听不懂石韦所说的医理,但她深信石韦医术超群,如今既是开了方子,她哪敢迟疑,当即便修书一封,派人星夜兼程赶往汴京向天子求救。

    这鳗鱼乃是咸水鱼,必得海中方能捕得,而房州地处帝国的内陆西部,在这样交通运输不发达的时代,此间的百姓和官吏,别说是没吃过鳗鱼,甚至大多数人连听都没听说过。

    倘若是普通人得了这痨病,就算是医生能开出这方子,只怕也根本无法得到千里之外才有的海鱼。

    柴宗训就幸运许多,正是因为他不凡的身份,方才救了他一命。

    只消赵匡胤下一道旨,稍稍动用国家机器,别说是海中的鳗鱼,就算是澳洲的龙虾,那些沿海的州县也会竭尽所能的从千里之外送抵这大山之间。

    就在柴郡主写好书信,将要打发心腹送往汴京时,石韦却使以眼色,将柴郡主支到偏静之处。

    眼见四下无耳目,石韦低声道:“郡主,请你叮嘱送信之人,出城之后不要走咱们来时的向东大路,而是向西先入汉中,再北上长安,然后再向东经洛阳去往汴京。”

    “为什么?这样一来,岂不绕了一个大圈子,白白的浪费了许多时间在路上。”柴郡主一时无法参透石韦的用意。全文字无广告

    石韦环视了一眼左右,压低声音,几乎用耳语道:“郑王之病,我怀疑前番那甘知州从中作梗,若是走原来的近路,我只怕信使在路上会有不测,万一如此,那才是真正耽误了郑王的病。”

    “你是说那姓甘的……”柴郡主冰雪聪慧,立时领会到石韦的暗示,不觉一声惊叫。

    石韦赶忙竖起食指在嘴边,示意她不要声张,又提醒道:“这里是房州地界,此事先不宜打草惊蛇,一切待回往汴京,向圣上禀明之后再做定度。”

    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个道理柴郡主不会不懂,听罢石韦的一番劝,方才暂压心中的疑怒,只依石韦的叮嘱,向心腹的家仆交待了下去。

    那家仆倒也办事得力,依着石韦吩咐,乔装打扮,饶了个大圈子,花了半个多月的时间才抵达汴京。

    在此期间,石韦则尽展其医术,又是用针灸,又是开药,尽其所能延缓柴宗训病情恶化。

    身在汴京的赵匡胤,方一收到柴郡主的求救信,便当即下旨,为柴宗训捕运那救命的鳗鱼。

    不过赵匡胤却也聪明,不肯动用大宋的人力物力,却将这一道旨意交给了再次出使南唐的卢多逊,令其交待给李煜去办。

    去岁卢多逊出使南唐,劝说李煜入汴京来朝不果,当今天子盛怒之下,已动了向南唐用兵的念头。

    前番石韦和樊若水献上浮桥之计后,赵匡胤已下密令给荆襄一带的宋军,命当地水师操演架桥。

    只是赵匡胤对于和平收复江南尚报有一线希望,故而初春时又派卢多逊出使南唐,一方面是劝说李煜归顺,另一方面也是趁机探查南唐。

    卢多逊将赵匡胤的旨意一拿出,李煜自然是不敢马虎,忙传令给南唐沿海的州县,督促当地渔民出海广捕鳗鱼,然后再出人出力,远赴千山万水的运往房州。

    一个月后,大宋不费一人一钱,几十缸鳗鱼便送抵了郑王府中。

    石韦遂吩咐下去,将那些已死的鳗鱼剔除,择其尚且新鲜者,以鱼二斤,酒二盏的配比,混以食盐,煮成鱼羹,给郑王和那些被传染了痨病的王府下人服用。

    治病之药虽然已不成问题,但柴宗训染病许久,治起来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够痊愈的。

    接下来的两个月中,南唐不断的将鳗鱼送来房州,而石韦则一直留于郑王府中,在他的悉心调理下,柴宗训的咳嗽渐渐已止,整个人也精神起来,终于是呈现出大病将愈征兆。

    不知不觉中,春去夏来,百花盛开,石韦已经在房州逗留了两个多月。

    这日清晨,石韦一觉起来,稍稍洗盥之后,便在院中做起了锻炼。

    先是跳绳,再是引体上向,接着又是仰卧起坐,院外那些经过一下人,看着这新鲜景儿,不禁都是私下议论纷纷。

    自打石韦给郑王治病之后,除了保持日常卫生,避免被传染病菌外,还有意识的加强了锻炼,以保持一个良好的体魄,增强自身的免疫力。

    便是因此,他入住王府后不久,就让王府中人请了匠人来,根据他所绘之图,在这院中做了许多诸如单杠、双扛、哑铃之类的体育设施。

    跳绳这个时代也有,不过叫做跳百索,也就是俗称的跳大绳,而且一般只作为节日时儿童所玩的游戏。

    似石韦这般,一个人独自跳绳,而且还一会单脚跳,一会双脚跳,一会又连跳两个的“戏法”,府中上下还从未见过。

    至于那什么“引体向上”的就更不用说了,当他们看到石韦抓着那竹杠一上一下时,都忍不住会窃笑,私下都惊奇于这位医术高超的御医,嗜好却实在特别,怎的偏爱做“猴耍”。

    “二十……二十一……二十二……”

    “石奉御,你这是在做什么?”

    石韦正拉着引体上身,身子刚拉到一半,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惊叫,他吓了一跳,双手一松力便是落了下来。

    回头一看,满脸惊奇的望着他的那人,正是柴郡主。

    这两月以来,柴郡主的心思一直放在照顾她兄长身上,难得今日会想起来看望石韦,不想这头一次便碰到石韦在做那“古怪”的运动。

    石韦拉起脖子的毛巾擦了擦汗,说道:“下官在做引体向上,怎么郡主今儿个有兴致来下官这里。”

    柴郡主走上前来,微微笑道:“亏得石奉御你精心救治,王兄的身子越来越精神,我今儿个忽然想起还没有正式谢过石奉御,所以就过来了。”

    “此乃下官份内之事,实不值一提,郡主何必言谢。”石韦一脸谦然。

    柴郡主的注意力,不禁转到了那单杠上,好奇道:“石奉御,你说的那个什么‘引体向上’,看起来怪怪的,不知却有何用?”

    石韦见她有兴趣,便道:“郡主有所不知,这引体向上有助于锻炼背上和臂上的肌肉,有强身健体之效。”

    听他这番话,柴郡主表情不禁愈奇。

    她扛着那竹杠,却是不解道:“我只知武人才会有意去强壮身体,为的是有力气上阵杀敌,你一个御医,既不用上战场,又不需做苦力活,用的是自己的聪明才智,又何苦这般折腾自己。”

    古时讲究上等人劳心,下等人劳力,劳心者治人,劳力者为人所治,故是于锻炼身体颇不在意,柴郡主有此疑惑也是难免。

    石韦也不以为怪,只耐心解释道:“郡主此言差矣,需知身体乃人之根本,身体强健便不易得病,还可延年益寿,唯有如此,才有更充足的精力,更多的时间去用智,去为国效力。”

    柴郡主茫然的眼眸眨了几眨,似乎听出了些门道。

    石韦接着又道:“就拿郑王殿下来说吧,倘若他先前把读书的时间,拿出一小部分来锻炼身体,练就一身强健的体魄,那么他或许根本就不会患上这痨病,也就不用经历那么多苦楚了。”

    听过他这番话,柴郡主似是若有所悟。

    她沉默了一会,不禁点头道:“石奉御,你说得很有道理,从今往后,我也要好好锻炼身体,不如你就教我这引体向上吧。”

    见得一个“古人”,被自己的理念所说服,石韦心下颇为得意,欣然便答应。

    他便先演示着做了几个引体向上,然后让柴郡主自己试一试。

    只是柴郡主本就矮他一头,又是女儿家弹跳力天生弱,跳了几番却总是抓不到横杠。

    石韦忍不住想笑。

    柴郡主急不过,红着脸抱怨道:“你也真是,将这竹竿架那么高做甚。”

    石韦收敛笑意,拱手道了一声:“郡主,恕下官冒犯了。”

    话音未落,他忽的双手抓住柴郡主的腰,稍一用力便将她的身体高高托起。

    当柴郡主反应过来时,人已在半空之中,心中不禁怦然一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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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一吻

    全文字无广告     第四十章 一吻

    柴郡主一时失神,人在半空,却忘记了去抓那根横杠。

    石韦可就惨了。

    柴郡主虽然看着身体娇弱,但好歹也有八十多斤,这样一个重量,举起来容易,保持举起的姿势却难。

    石韦又不是练举重的,只坚持了几秒钟便支撑不住,不禁喘着气叫道:“郡主,你赶紧抓住横杠啊,我要坚持不住了。”

    他这般一嚷嚷,柴郡主方才从失神中惊醒,忙是伸出手来,紧紧的将横杠抓住。

    “抓紧了么,我要松手了。”

    “嗯,你放手吧。”

    石韦这才松了手,长吁过一口气,心里暗忖没想到柴郡主这么重,可看起来蛮窈窕的呀,那这多余的肉都长到哪里去了呢……

    胡思乱想之际,他往后退了一步,抬头把柴郡主扫了一遍。

    他的嘴角,不禁勾起了一抹邪笑。

    眼下她整个人“挂”在横杠上,如此姿势,胸前那高耸的峰丘高昂的向前挺出,比往常任何时候都显得更加饱满。

    “难怪,原来肉都长到了该长的地方。”石韦嘴里喃喃的念叨了一句。

    “你在说什么呢?”横杠上的柴郡主喘着气道。

    石韦一怔,忙道:“没什么,我是说,郡主可以往上拔身体了,记着,要背部和胳膊用力。”

    柴郡主自然猜不到他心里想什么,只依着他的指点,哼哼唧唧的用了半天的力,直憋得她脸庞通红,额头大汗淋漓,却只能勉勉强强的拔个半截。

    女儿家到底是女儿家,别看柴郡主平素喜好蹴鞠,但那练的都是腿上和腰上的肌肉,这引体向上考验的却是胳膊和背部肌肉,此时就算她用上了吃奶的劲力,却也无法完成哪怕一个引体向上。

    石韦看到她那汗流满面的样子,心中有几分怜惜,便道:“这引体向上急不来,这样吧,我先扶着你做几个。”

    他说着,双手便又放在了柴郡主的腰上,打算托她向上。

    正自吃力的柴郡主,完全没有任何准备,当那一双宽厚的手放在腰上时,柴郡主只觉腰部仿佛被电了一下,那种奇异的感觉瞬间涌遍全身,直令她整个身体都感到酥软无力。

    手上一软,她便是“啊”的一声惊叫,整个人从横杠上落了下来。

    “郡主——”

    石韦没想到她会突然坠落,只恐她摔伤,忙是环臂想去抱住她。 (全文字电子书免费下载)

    只是她下落的太突然,手上还来不及使力时,她的身体便撞在了自己的身上。

    石韦一时站立不稳,整个人便被她下坠的力量撞得后仰倒落。

    倒地之时,他的双手本能的用力一抱,却忽然发现,抱住的不是什么纤纤细腰,而是两团柔软却又富有弹性,仿佛充满了水的气球般的东西。

    当石韦从晕乎中清醒过来时,方才意识到柴郡主正躺在自己的身上,而他手上所抓的也并不是什么气球,竟然是柴郡主硕大丰满的酥峰。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凝固了似的,柴郡主只顾惊恐的喘息,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胸上竟然还有一双手。

    石韦则鬼使神差一般,明知冒犯了柴郡主,但那丰满之物,勾人心魄,就是舍不得松手。

    他只感觉到,那丰腴之物,只如波涛一般,随着她的娇喘起起伏伏,那种惊心动魄般的感觉,刺激着他的雄心荷尔蒙,转眼间,他的身体便有了反应。

    这时,惊魂方定的柴郡主,忽然感到了自己翘臀沟渠之间,似乎有什么硬物在抵入,感觉怪怪的。

    她接着又觉胸前也有异样,低眉一看,一双手竟然覆掩其上。

    柴郡主的脸庞,瞬间涌满了绯红的羞色,忍不住又是“啊”的一声尖叫。

    这一声叫,令石韦立时从神游中惊醒,他赶紧松开了手,手忙脚乱的将柴郡主扶起。

    看着她那娇羞局促的样子,石韦唯恐她见罪,忙是拱手道:“下官方才只恐郡主坠地受伤,一时情急,失礼之处还望郡主恕罪。”

    柴郡主略略理了理衣容,局促的情绪渐渐平伏,方始勉强一笑:“石奉御也是怕我受伤,我岂会怪你。”

    看到她的笑容,石韦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脑海中回味着方才的惊心动魄,脸上却一派淡定,指着那单杠道:“这引体向上确实不适合女子,倘若郡主有心锻炼身体,下官倒是有一套‘瑜伽术’,郡主若想学的话,改天下官可以教给郡主。”

    柴郡主也是年轻人性子,一听到“瑜伽术”这新鲜的名词,顿时便起了兴趣,忙是点头说愿意。

    石韦便道:“近日下官忙着帮潘都知配制汤药,待到忙完了这阵,下官就教授郡主这瑜伽术,不知可否。”

    柴郡主点了点头,却又疑道:“怎么,莫不是那潘都知生病了不成?”

    “这个……”石韦顿了一顿,笑道:“那倒没有,他就是最近身子有些疲倦,让我给他熬点提神养身的汤药而已。”

    经他这一提醒,柴郡主忽然想到什么,便说自己近来为照顾王兄操劳,夜中睡眠不好,颇觉疲惫,便想请石韦也帮她开些药。

    柴郡主相请,石韦岂有不应,当然欣然答应,便请她晚些时候派人来取汤药便可。

    “那就多谢石奉御了,我就不打搅你做这什么引……引体向上,先吿辞了。”

    “郡主慢走。”

    石韦微微躬身,拱手送客。

    那柴郡主走出几步,却又停了下来,原地徘徊了片刻,似乎还有话要说。

    “郡主还有什么……”

    石韦话未出口,柴郡主忽然转身几步回来,踮起脚尖,在他的脸上轻轻一吻,随即低眉一笑,如一阵风势的消失在院中。

    石韦是着实没料到这一出,当柴郡主人已不见,只留得一院的余香之时,石韦方才惊醒过来。

    他摸着腰上那一点吻痕,神色间竟有几分恍惚如梦的感觉,口中喃喃自语道:“不是吧,莫非她堂堂郡主,竟是对我有意不成……”

    …………………………

    尽管柴郡主那突如其来的一个吻,让石韦颇为惊喜,但他纵游花丛,已不是那初涉风月的青涩小子,早晨的那一幕后,亦没太过放于心上。

    早晨锻炼过身体,照例去看望了一下郑王柴宗训,又为府中其余患病的下人一一复诊过一遍,这一天便即打发过去。

    傍晚时分,石韦回到了院中专为他所设的药房,专心的熬制起汤药来。

    “石兄,我那药你可配制好了吗?”

    门外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推门而入者,正是潘惟德。

    石韦看他那急不可耐的样子,便将早就准备好的一个小瓶子从案上拿起,递与了给他。

    潘惟德摇了摇那瓶子,听得有水声,拔开塞子一嗅,问道:“怎么有一股黄酒的味道?”

    石韦笑道:“这味药叫做‘鸡散’,乃是用肉苁蓉、五味子、菟丝子等药研成的粉末,我已经把药粉和黄酒配好,正好一次所用。”

    潘惟德笑眯眯问道:“那这什么鸡散的,效果怎样?”

    “此药有温肾健阳之效,保证潘兄你可以久战不败。”石韦很自信的回答。

    “太好了。”潘惟德大喜。

    原来这位潘家大公子,素来风流好色,如今从汴京那繁华之地,来到这房州不毛之地,没什么可消遗的,整日就只有泡在勾栏巷中,风流快活打发时间。

    潘惟德知道石韦医术高明,前日时便向石韦求教,可有什么房中秘药,可以为他助兴。

    石韦与潘惟德也算是患难之交,这点小事自然不能不帮,闲下之时,便帮他配制了几味秘药。

    只是这事到底不是什么光彩之事,故是早上柴郡主问起时,石韦只推说是在为潘惟德配制强身健体之药。

    看着潘惟德那喜色,石韦却劝道:“正所谓是药三分毒,这种药虽用起来心兴,但若久用却于身体不利,我劝潘兄你还是少用为妙。”

    “没事,我就是这阵子闷得慌,寻些乐子消遣而已。”潘惟德却是不以为然,忽又问道:“就这一种药吗,你不说还有一种专给妇人用的药么?”

    潘惟德说了,房州山里小地方,这里勾栏女子也比不得汴京城的开放情趣,所以又请石韦配些专给妇人所用之药,好叫她们快活之时,能够放得开些。

    石韦摇头一叹,正待将另一味药给他时,门外忽然进来一人,来者,正是柴郡主那贴身的侍女乌梅。

    一见有旁人在,石韦忙给潘惟德使了个眼色,说道“潘都知,这一瓶强身健体的药就先拿去用吧,另外一种我下回再配好给你。”

    潘惟德也不想走露了自己风流之事,忙是告辞而去。

    送走了潘惟德,石韦向那乌梅拱手笑道:“乌梅姑娘,是不是郡主让你来拿药的。”

    “是啊,石御医,药可煮好了吗?”乌梅盈盈一礼,笑着问道。

    石韦遂将刚刚煮好的一锅汤药从炉上取下,叫乌梅给郡主送去,又吩咐待郡主服过药后,记着把药锅送回来。

    打发走乌梅,石韦自觉在这药房熏了半天,浑身是汗,便是去洗澡冲凉。

    约莫着一刻钟后,乌梅端着一个空锅去而复返,在药房外喊了几声不见石韦答应,便即自己推门而入。

    见着房中无人,乌梅便将药锅放下。

    就在她将要走时,忽然瞥见案上放着一个小瓶子。

    她依稀记得,这个小瓶子,和先前潘惟德从这里拿走的那个一模一样。

    乌梅拿起瓶子打开嗅了几嗅,闻着有一股淡淡的香气,喃喃道:“方才听石奉御和潘都知说的话,这药应该是强身健身的,我正好觉着近来瘦了一圈,这药岂不正好对我有用。”

    想着想着,她便偷看了一眼窗外,见是无人,便是一口将那瓶中之药饮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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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吃错药的女人惹不起

    全文字无广告第四十一章吃错药的女人惹不起

    (感谢夕阳兄打赏)

    乌梅喝下那一瓶药后,只觉一股暖流直抵心田,须臾间,全身上下便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

    “这药果然有点用呢,不知石奉御这里还藏了什么好药,也不知有没有什么养颜的妙药。”

    乌梅看了一眼院外,依然空荡无人,小妮子好奇心起,便在这药房内四处的搜寻起来。

    只是,渐渐的,她却感觉到身体开始泛起潮热,神智也略开始有些晕乎,仿佛那一瓶药下肚,竟产生了酒的效果。

    “怎会这般热……”

    乌梅喃喃抱怨着,便将脖间的衣服往下扯了几扯,几乎将半边的胸脯都露了出去。

    可那种燥热难耐的感觉,却依旧有增无减。

    此时的乌梅,只觉得心头似乎有一道闸门被打开,许许多多的蚂蚁从里边涌出,在她全身的肌肤和血液中爬附,那种痒痒的感觉,直令她有种莫名的冲动。

    正自难耐时,忽听得吱呀一声响,房门开了。

    乌梅吓了一跳,猛回头时,却发现石韦不知何时已推门而入。

    “乌梅,你怎么在这里?”

    石韦看到乌梅时也吃了一惊,此时的他刚刚冲过凉水澡,上半身还光着肩膀,只搭了条毛巾。

    当乌梅看到石韦赤身的样子,眼眸扫过他那一块块坚实凸起的肌肉时,心中那头小鹿不禁怦然一跳。

    “我……我是来送还药锅的。”乌梅指了指案上那空锅。

    石韦瞥了一眼,便笑问道:“郡主服下之后觉得怎样?”

    “郡主很好,她服下没多久就睡下了。”

    乌梅言辞有几分颤抖,说话之时,眼睛始终不离石韦那沾着水渍的身体。

    尽管她一再告诫自己,女儿家岂可如此不知羞耻的盯着男人的身体看,却不知为何,一双眼却深陷在那雄健的肌肉上,始终无法拔离。

    石韦很快注意到了乌梅眼神的异常,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光溜溜的上半身,猛然间省悟。

    他只得讪讪一笑,说道:“天气太热,方才洗了个冷水浴,却不知乌梅姑娘在这里,多有失礼了。”

    他说着,便随手从椅上拾起一件衣衫略略的披了上。全文字无广告

    乌梅心头小鹿乱撞不休,只觉这屋中的空气热得要命,有种恨不得将自己脱个干净的冲动。

    “是我没支会一声就进来,怎能怪得了石奉御,这药锅已送还,我就先回去了。”

    她说着,便是低着头往外走。

    就在她从石韦的身边走过时,眼眸却又无法克制的偷偷瞥向石韦,她的鼻中,似乎竟能嗅到一股强烈的雄性味道。

    正是那种味道,不知为何,却令她全身感到酥软无力,脚下一个没站稳,竟是“臆”的一声软倒下去。

    “乌梅姑娘!”

    石韦没想到她会突然跌倒,不及多想,忙是本能的伸手去扶。

    他这般一伸手,身上扶着的衣衫便敞了开,乌梅顺势倒在了他的怀里,那一双纤纤素手,正好扶在了他宽阔的胸膛上。

    亲手触摸到那坚实的肌肤,这般亲近的靠着一个俊俏的郎君,乌梅只觉头晕脚软,更加无法站稳,立时又向下软去。

    她的手随着身体的软落,顺着石韦的胸膛滑落,滑过胸口,滑过腹部,一直滑到了那裆下赳赳之物。

    一瞬间,乌梅如坠入了云中雾里,心头原本还有所克制的情愫,如决堤的洪水,无可阻挡的汹涌泄出。

    软坐在地上的她,竟是伸出双手,隔着一层纱纱的衣料,捧着那一团雄物揉弄起来。

    石韦愣了一下,赶紧紧往后一缩身子,俯身将乌梅扶起。

    此时的乌梅,已是满脸醉红,情愫间流露着的妖媚,水灵灵的眼眸中,更是弥漫着饥渴之色。

    她软若无骨的靠向石韦,指尖极具勾引意味的滑触着他的胸膛,另一手则又往下滑去。

    这乌梅虽然只是一侍女,但相貌颇有几分姿色,身段也算窈窕,放到外面那也算得上是一美人。

    这般狐媚之色,石韦焉能不为之所动。

    只是他却非那用下半身思考之人,虽然欲火渐生,但神智却仍清醒。

    眼瞧她举止异常,石韦扫了一眼桌上,当他看到那个空瓶之时,神色不禁一变,惊问道:“乌梅姑娘,你是不是乱喝了什么东西?”

    “我就是偷喝了你那瓶强身健体的药,怎的,石郎你还舍不得给我喝吗?”

    乌梅媚笑如丝,吐气如兰,红唇凑近石韦的脖间,又是亲又是舔的,俨然一头饥渴的野兽,巴不得要立刻将石韦活生生的吃了一般。

    石韦躲也不是,享受也不是,只能尴尬道:“你也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那药是用来做什么的就敢乱吃么。”

    石韦的那瓶药,乃是用海马和淫羊藿所制而成,专以刺激女子的**所用。

    这瓶药石韦本是为潘惟德所配,好供他去勾栏坊中潇洒快活,先前本待给潘惟德的,谁想乌梅忽来取药,没能给成,就先放在了这里。

    石韦怎会想到,这小妮子竟会偷着拿去喝了,眼看她如此情景,想来是药性发作,已然不可收拾。

    “你净骗我,你明明和那潘都知说这是强身健体的药,他能吃得,我为何不能吃。”

    乌梅“中毒”已深,神智早就有些不清不楚。

    石韦无奈,只得扶着她道:“吃得,你当然吃得,我扶你回房去休息吧。”

    乌梅好歹乃是柴郡主的丫环,打狗还得看主人,何况石韦也不屑得做这种趁人之危的事。

    “我不嘛,我不回去,我就要陪着你的,石郎……”

    乌梅扭动着娇躯,就是不肯走,手指又抚着他的胸膛,口中媚笑道:“石郎,你一定也常吃这药,你这身子瞧着真真好强呢……”

    她的言辞间已极尽的挑逗,说着,还将自己的衣衫往下一褪,雪白的脖颈的肩膀,还有那半边白花花的胸脯顿露。

    接着,她又欲去解自己的抹胸,瞧那样子,已是迫不及待的想要一享**。

    石韦咽了口唾沫,强压着心中燃起的欲火,忙是将她衣裳拉上,劝道:“乌梅姑娘,你听我说,你这是药性发作才会有那样的想法,我可不想趁此时机坏你名节,你还是……”

    未等他说完,乌梅一把将他手挡开,娇滴滴道:“我就是想要你,自从樊楼那次你为我治病时,我就一直惦记着你,我早想把身子献给石奉御了。”

    听得这番话,石韦不禁一怔。

    其实也难怪,似石韦这般相貌堂堂,文采斐然,又有一身超凡的医术年轻儿郎,哪家女子能不为之心动。

    这乌梅只是一侍女,心怀敬慕也是自然,平素自然不敢表露,这时趁着药性发作,吐露仰慕之情却也不足为怪。

    “乌梅姑娘这般情谊,石某实在感动,咱们往后还有机会相处,又何必急于一时。”

    仰慕石韦的女人多了去,他当然不可能来者不拒,何况眼前这女子既是郡主的人,又是嗑了药,若当真要了她,传扬出去,自己岂非从风流变成了下流。

    石韦欲待动手,强行将她劝走时,不想却惹恼了乌梅。

    正所谓上行下效,柴郡主平日行事便我行我素,这乌梅自也学了几分,当下见石韦再三推拒,欲火焚身,难耐之下,她竟是一把抄起案上切药的刀子,忽的便抵在了石韦的脖间。

    石韦吓了一跳,忙道:“乌梅姑娘,你这是做什么,赶快把刀子放下。”

    乌梅迷离笑道:“石郎,谁让你不肯从我,你若再敢说一个不字,休怪我手下无情。”

    她说着,便是腾出一只手来,不容分说的便伸入了石韦的腹下。

    石韦这下就郁闷了,心想这叫什么事嘛,我石韦纵游花丛,阅美无数,这般被美人刀子架在脖上,强行逆推的事还是头一次碰上。

    这要传出去,我石韦英名何在啊……

    眼下这乌梅神智已经有点不清楚,石韦不敢稍动一下,只怕一不小心激怒了她,到时她手一抖,自己岂非死得既冤枉又荒唐。

    没办法反抗,那就只好享受吧,反正到时候若是东窗事发,那也并非是我趁人之危。

    念及此,石韦便一动不动,任由那乌梅肆意的折腾着自己那裆下之物。

    须臾间,已是伟岸如擎天之柱。

    乌梅又用刀子逼着他躺下,三下两下将他扒了个干净。

    随后,她又将自己零乱的头发笼起,襦裙褪下,又将那白色的抹胸一并解下。

    如雪堆砌的双峰,赫然的便垂在了石韦的上方,只令他看得血脉贲张。

    那晶莹白净的娇躯,如蛇儿一般在他身上扭动。

    当那**狠狠坐下之时,屋中的男女,同时发出了一声低哼。

    这个时候,她却将那刀子丢在一边,双手扶着石韦的胸膛,摇动着身躯,如一匹发狂的母马一般,在那广阔的草原之上,疯狂尽情的奔腾起来。

    看着眼前这个上下颠簸的狂野侍婢,感受着那一亩三分地的浸润,石韦忽然明白了潘惟德为何要请他配这药。

    “吃错药的女人,果然惹不起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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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意外之遇

    全文字无广告     第四十二章 意外之遇

    (感谢聆月兄的打赏)

    不知过了多久,甘泉突喷,淋淋如雨。 全文字无广告

    乌梅长长的一声娇吟之后,整个人如虚脱了一般,有气无力的伏在了石韦的身上。

    此时的石韦,亦是全身是汗,暗忖这冷水澡算是白洗了,呆会还要重洗一回。

    药房之中,静悄悄的,只余下二人渐渐由粗变轻的喘息声。

    石韦闭着眼,回味着方才那别样的惊心动魄。

    忽然间,乌梅“啊”的一声尖叫,腾的便从石韦的身上一跃而起。

    看着二人赤身相对的样子,乌梅是既惊又羞,一对惶然的眼珠溜溜的转着,似乎惊惑于为何会发生方才之事。

    药性已过,她这是清醒过来了。

    惊怔了一刻,她赶紧将零乱的衣衫捡起,手忙脚乱的穿了起来。

    石韦倒是闲庭信步,不急不慢的穿着衣服。

    待乌梅穿戴好后,方才羞涩的问道:“我这是怎么了,刚才你对我做了什么?”

    石韦面露几分无辜,叹道:“乌梅姑娘,是你偷偷的喝了我配的药,又是你拿着刀子,非要逼迫于我,说起来我还是受害者呢。”

    石韦那只是催激情愫之药,并非那种用来迷醉妇女的下作之药,故是药性虽过,但乌梅的记忆却犹在。

    她凝眉细想,很快便回忆起自己先前的诸般所作所为。

    这时她才猛然间省悟,原来自己所喝的药水,并非是什么强身健体之药,根本就房中秘药。

    石韦乃尚药局的御医,为皇帝配制“助兴”之药,本也是御医们的职责之一,乌梅对于石韦配制此药,倒也没有鄙夷之心。

    “可是,我明明听你跟潘都知说,那是强身健体的药。”这才是乌梅困惑之处。

    石韦干咳了几声,说道:“说来惭愧,我这也是应了潘都知所请,才给他配了这药,只是当时乌梅姑娘你在场,我总不能当着你的面实话实说吧。”

    到了这个份上,石韦为了解释清楚,只能如实而言。

    乌梅这时才恍然大悟,心中不禁暗自懊悔,悔不该一时兴起,偷偷的服了那不该吃的药。

    咬牙半晌,她低着头道:“都是我不好,是我不该偷听石奉御的药,我只求石奉御不要把这件事张扬出去,若不然,我真不知该怎么见人。”

    石韦听着这话总觉得有点怪怪的,按理来说,他虽然是“被自愿”的,但总归乌梅把女儿家的第一次给了自己,似乎占便宜的还是自己。

    他便是笑道:“姑娘放心,今日之事只是一个误会,石某没那么多嘴,此事定不会向旁人透露半个字。”

    乌梅这才松了一口气,盈盈一礼道:“多谢石奉御,那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她低着头从石韦身边走过。

    石韦心念一动,伸手将她腰枝揽住,眉宇中流露出几分邪意,笑道:“今日之事虽是无心,但不知他日可否有意再聚。”

    石韦是从乌梅身上享受到了别样的快活,这般滋味,若能再次回味自然甚好。

    乌梅脸畔生晕,只低低的道了一声:“来日方长。”

    接着她便挣脱石韦的束缚,扭着小蛮腰匆匆的走出了药房。

    看着那远去的风流体段,石韦不禁暗自感慨,原来这妮子也是看起来单纯,其实却也是一位豪放女呢。

    当晚的一段凤流韵事,石韦自不会与旁人道知,因是乌梅误服了那瓶药,石韦不得不为潘惟德重配了一副。

    时间一天天过去,不知不觉中,石韦又在房州逗留了一月。

    这一月当中,他倒也不再无聊,闲暇之时,便会将乌梅唤来快活一回,也算消遣发泄,打发时间。

    几番**之后,石韦发现需要发泄的不止他一人。

    似乎越是乌梅这种权贵府中的人,平素保持着一副礼法尊卑的仪态,就越是积蓄了更多的**之火,发泄开来之时,更是比寻常女人狂野许多。

    这乌梅就是活生生的一个例子。

    转眼已入盛夏,郑王的病日渐痊愈,久留房州的柴郡主,终于接到了汴京方面的旨意,令她尽快返回京城。

    这几个月来的兄妹相聚,令柴郡主感受到了真正的骨肉亲情,她当然想一直照顾郑王,真到他的身体完全康复。

    但她也很清楚,兄长柴宗训的身份特殊,天子能容许她前来探视这么久,已经算是格外开恩,眼下旨意已到,她是不得不走。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一段伤感而不舍的告别之后,柴郡主在石韦和潘惟德的护送下,终于是踏上了回京之路。

    因是皇帝虽然下旨,令柴郡主起程回京,但也没有指定回京的路线。

    故是离开房州之后,为了保障柴郡主的安全,石韦他们选择了汉中——长安——洛阳——汴京这条路线。

    此路虽远,但也算顺道游历一下各地的风景。

    百余人的车队由房州而发,沿着这条路线徐徐而行,一路上,石韦又开阔了一番眼见,见识到了大宋朝许多新的风土人情。

    这一日的黄昏时分,车队离开洛阳,向东进入巩县,过巩县再往东,不消两天时间便可抵达汴京。

    因是天色将晚,又不急着赶路,车队便在巩县官驿暂住,待明早再起程。

    巩县县令闻知郡主车驾抵达,自然是匆忙率县中诸吏相迎,热情的将柴郡主一行送往了官驿之中。

    他一行人刚刚走入驿馆,却见一人立于大堂之前,似乎正在等候着他们的到来。

    那个人,竟然是赵普。

    当石韦他们认出是赵普时,在场之人,无不感到惊讶。

    大宋帝国的当朝宰相,不在汴京操劳国事,却出现在这巩县小地的驿馆之中,任谁都会感到有些意外。

    “珍珠见过赵相。”柴郡主忙是上前见礼。

    她郡主虽然深受天子宠爱,但赵普权势显赫,连晋王上朝时就要班其之后,在赵普面前,柴珍珠当然不敢摆郡主的架子。

    石韦与潘惟德等人,忙也跟着上前见礼。

    赵普却拱手一礼,淡淡笑道:“下官见过郡主,郡主方才这话可错了,下官已经不是什么‘赵相’了。”

    听得此言时,石韦心中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柴珍珠却一时未明白赵普这话什么意思,仍旧好奇的问道:“赵相怎会在这巩县,莫非是外出巡视么?”

    赵普摇了摇头,叹道:“下官并非外出巡视,只是前往河阳赴任,途经此地而已。”

    “赴任?”

    众人一时间皆是茫然不解,听不懂赵普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普便道:“忘了告知郡主,下官不久前已被陛下罢相,出任河阳三城节度使,所以郡主可不能再叫下官什么赵相了。”

    赵普被罢相!

    柴郡主与潘惟德等人,听到这个消息时,无不震惊。

    他们依稀记得,几个月离京之前,赵普还风光无限,深重天子信任,宰相之位稳如泰山,怎的几个月才过,就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被罢了宰相。

    如此事实,如何能不叫他们震惊。

    石韦却心情平静许多,因为他依稀记得,历史上的赵普,确实曾被赵匡胤罢相。

    只是以他的历史知识,也仅仅是知道赵普会被罢相,至于时间和原因却无从得知。

    却没想到,这个时间节点,正好是在他回京的路上。

    众人震惊不已,赵普这个当事人反而很是平静,似乎全然不以被罢相为意。

    他很淡然自若的与柴郡主客套了一番,便以不打扰郡主休息为由,先行退往自己的下榻之处。

    郡主等人行路一天,均都是累了,因是赵普这档事惊奇了一刻,也无人再多过问,用过晚饭之后,便是各归各房去休息。

    石韦却无法入睡。

    赵普的罢相,让他感到了一丝忧虑。

    他知道,朝廷之上,赵普和晋王赵光义一直是一对政敌,这事就连天子恐怕也知道。

    先前有赵普这宰相在,赵光义一直处于被压制的地步,而今赵普被罢休外任节度使,那岂非是正中赵光义下怀,这位晋王在没了这个最大的政敌之后,便可更加肆无忌惮的发展自己的势力。

    而赵光义势力的膨胀,对于二皇子德昭显然是不利的,这也就是说间接的会对他石韦造成威胁。

    “赵匡胤啊赵匡胤,你到底在想什么,你难道不知道你弟弟的野心吗?或者说,你真的不打算把这江山传给自己的亲生儿子吗?”

    心怀忧虑,石韦辗转难眠,索性便起身去往后院透气。

    此时正当月过中天,蝉鸣不断,馆驿之内一片静寂。

    入得后院时,石韦却发间花间小亭中,一盏孤灯摇曳,亭中似是有人。

    “是谁这大晚上的,跟我一样睡不着觉呢?”

    他好奇心起,走上近前时,才发现那灯下独酌之人,正是前任宰相赵普。

    一壶浊酒,几碟小菜,亭前月华如水,周遭花香蝉鸣,这赵普倒也真也有几分闲情雅致。

    石韦遂是走入亭中,拱手笑道:“深夜不眠,却在此独酌,看起来赵相是心中有事啊。”

    赵普抬起头来,见来者是石韦,却也并没有感到惊讶。

    这位前任宰相只捋须一笑,淡淡道:“石奉御夜不能寐,闲步于此,想来亦有心事吧。”

    石韦暗自一怔,不想这赵普眼光果然厉害,竟也揣摸到了自己的心机。

    那赵普却又道:“既然都是有心事的人,那石奉御不妨坐下,陪老夫喝上几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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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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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普盛情相邀,石韦自然不能拒绝,遂是欣然坐下。

    他瞥了一眼石桌,酒菜之旁还放了一本陈旧的书,细看一眼,原来是一部《论语》。

    石韦不禁想起了那个“半部论语治天下”的典故。

    “石奉御,此次房州之行,可一帆风顺?”赵普说着,主动的替他斟了一杯酒。

    石韦微微欠身以示谢意,却也不扭捏拘束,一饮而尽。

    酒喝罢,他方是将此去房州的经过,简单扼要的向赵普说了一遍。

    赵普微微点头:“看来老夫当初推荐你去尚药局果然没错,石奉御你的确是医术超人一等。”

    “赵相过奖了。”石韦谦然一笑,话锋忽转,却是凝眉道:“只是此去房州,有一件事却让下官一直很困惑。”

    “不知是何事让石奉御困扰,不妨说来听听。”赵普似是随意的回了一句。

    石韦遂将那甘遂隐瞒郑王病情不报,以及其言行与王府中人所说不符之事,一一的向赵普道来。

    石韦这般做的目的也很简单,甘遂是赵光义的人,而赵光义又是赵普的对头,石韦将此事透露给赵普,就是想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他说话之时,目光始终不离赵普脸庞左右,但看到的除了淡然还是淡然,竟是看不出半点心迹。

    大宋帝国的开国首相,果然是城府深沉之辈。

    石韦心中唏嘘,嘴上却又问道:“赵相,你说这件事奇不奇怪,下官真的是有些想不通。”

    赵普呷了一口酒,淡淡道:“这事还不简单,定是有某个有心人,故意想借机让郑王患病而亡。”

    石韦心头一震,却没想到赵普回答的这般干脆。

    “那赵相以为,这个有心人又会是何人呢?”石韦压低了声音问道。

    这一次,赵普却没有那么痛快的回应。

    他吃了一杯酒,夹过几口菜后,却是捋着胡须笑道:“以石奉御的才智,想必已经猜到了是何人所为,又何必多此一问。”

    石韦一时语滞,暗想这赵普果然是“老谋深算”之辈,此人当是他穿越这个时代以来,所见过的目光最犀利的一个。

    “不过老夫倒是很好奇,柴郡主她打算如何处置这件事?”赵普忽然又反问道。(全文字电子书免费下载)

    石韦亦不避讳,答道:“郑王乃柴郡主至亲骨肉,见他遭此劫难,心中自然是深以为恨,不瞒赵相,郡主她打算一回京之后,就向陛下参那甘遂一本。”

    这时,赵普却轻叹了一声。

    这一声叹息,似乎在表明,他并不赞成柴郡主这么做。

    “此话怎讲?”石韦好奇道。

    “当今天子虽然宠爱柴郡主,但说到底,柴郡主只是前朝遗珠而已,她与那有心人相比,孰人更与陛下亲近显而易见,况且,甘遂所说是真是假,无凭无据的,又何以去让陛下辨别真伪呢。”

    赵普这洋洋洒洒的一番话,不禁令石韦大为开悟。

    这位前任宰相口中的有心人,显然已是在暗指赵光义。

    诚如赵普所说,赵光义跟当今天子可是亲兄弟,血脉相连的至亲。

    而柴郡主呢,跟天子却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况且,天子对柴郡主的宠爱,到底是出于真心,还是为了做给天下人看的,还尚未可知。

    再者,就算天子向赵光义问罪,赵光义也可以说,他的目的只是想为赵家江山社稷除去一个隐患而已,手段虽然有点不光彩,但归根结底还是为了赵家好。

    这般看来,天子为了柴郡主而去针对自己亲弟弟的机率,实在是微乎其微。

    而这事一捅出去,反而可能让天子认为,柴郡主是故意挑拨他们赵家兄弟间的关系,到时候非但达不到为郑王出气的目的,反而会失去了天子的宠爱,岂非赔了夫人又折兵。

    “听赵相一席话,真真胜读十年书,下官佩服,下官敬赵相一杯。”

    此时的石韦,由衷的对赵普的深谋赞不绝口,举杯相敬。

    赵普似乎已听惯了旁人的赞溢之词,倒也不以为然,酒虽喝下,却又道:“老夫早说过,眼下老夫已不再是宰相,石奉御这一声‘赵相’老夫可担当不起。”

    石韦也机灵,当即笑道:“赵相虽然外任节度使,但仍有同平章事之衔,下官称一声赵相也未尝不可。”

    赵普虽然被罢相,但名义上却并未被贬官。

    眼下赵普所负官衔的全称,当为河阳三城节度、校检太尉、同平章事。

    按当今官制,平章事若居朝中,直接主持中书门下省政务,即为拥有实权的宰相。

    至于外放的某些地方重臣,有时会赐以“同”平章事的官衔,称之为“使相”,官位相同,但这一字之差,权力却天差地别。

    如今赵普虽已没了执掌朝政的大权,但因有同平章事这个虚衔在,石韦继续称他为赵相倒也没什么不妥。

    人走茶凉,赵普一朝失势,官场上的人情冷暖早已见识。

    这个时候,却碰上石韦这么个当红的御医,对自己依然如此礼敬,自然是意外之余,感到有几分欣慰。

    欣慰之下,赵普便是呵呵笑道:“难得石奉御有心了。”

    几杯酒下肚,二人相谈倒也投机,这亭中对饮的气氛,渐渐的变得亲密起来。

    亲自给赵普斟过一杯酒后,石韦试探性的问道:“赵相把朝政打理得井井有条,却不知陛下因何原因,却非要将赵相放任节度。”

    “此事说来惭愧呀。”赵普摇头叹息。

    当下赵普便将自己被罢相的原因,如实的向石韦道出来。

    原来个半个多月前,因出使南唐有功,已升为中书舍人的卢多逊拜访赵府。

    这卢多逊无意间发现赵府中有十几瓶瓜子金,问及从何而来时,赵普也没多想,直言是吴越王钱俶所送。

    没想到那卢多逊竟以此为由,向天子参奏赵普收取蕃国贿赂,连带告他庇护下属贪枉法,还违法从秦陇买来木材营建官邸。

    天下看到这份奏本之后大怒,遂以此为由将赵普罢相。

    赵普的那一句“惭愧”,显然是为自己的诸般“不法”行为而感到心中有愧。

    不过石韦听着却是大为疑惑。

    古往今来,为官者焉能不贪者,区别只是大贪与小贪而已。

    似赵普这般一国宰相,只是收了几个瓜子金,买了点木材而已,这丁点的好处,跟他宰相的权势相比,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按理说,就算有人以此来告发赵普,以赵匡胤的智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不知就是了,又何至于真的大动肝火,以此为由来处罚赵普。

    除非……

    除非赵匡胤早就打算罢赵普的宰相之职,他等的只是一个机会而已!

    念及此,石韦的心中不禁一震。

    他接着又想起,先前他从金陵初来汴京之时,赵光义曾亲自往码头迎接卢多逊,后来他从曹琮口中得知,卢多逊与赵光义的关切非常密切。

    这也就是说,卢多逊告发赵普,极有可能是赵光义的授意。

    以赵匡胤的见识,当然不会不知道这是他那皇弟在背后捅赵普刀子,可是,赵匡胤却为何依然“中计”,将赵普罢休。

    “奇怪,圣上如此英明,怎会因这点小事就将赵相外任,难道圣上就不怕某人趁机坐大吗?”

    石韦毫不隐讳的暗示那幕后的黑手,在对付赵光义这件事上,他和赵普拥有着同样的立场,有必要将关系更加拉近一些。

    赵普却又是一声叹,摇头苦笑道:“石奉御难道忘了老夫方才说过的话么,一个是血脉之亲,这个是外姓权臣,陛下此举何足为奇。”

    石韦怔了一下,陡然间省悟。

    正如赵普先前所言,在柴郡主和赵光之义之间,赵匡胤显然会更有着血缘之亲的亲生弟弟。

    那么换而言之,在赵普和赵光义之间,赵匡胤自然也会选择信任后者。

    在天子看来,赵光义虽有揽权之嫌,但到底是自家人,不会威胁到他赵家的江山社稷。

    而赵普揽权,则在某种程度上对他们赵家的江山有所威胁。

    自五代以来,从后梁到后周,权臣篡位者比比皆是,他赵匡胤就是最好的一个例子。

    赵匡胤能用杯酒释兵权,削去武将们的权力,自然也就能用罢相的手段,再除掉赵普这个文臣的威胁。

    如此来看,这一切便能够说得通了。

    “圣上的苦心,我等做臣子的也能体谅,只是赵普这么一走,某人的权势便将无人可压,难道圣上就不怕威胁到二皇子吗?”

    做了诸多的铺垫,石韦终于提及了赵德昭。

    早先赵普曾经向赵匡胤上过书,劝其早立德昭为太子,石韦可以确认的是,支持赵德昭方面,他和赵普是拥有着相同立场的。

    提及此事,赵普原本淡然的表情,这时也渐渐变得有几分凝重。

    他吞了一口酒,缓缓道:“这也正是老夫一直所担心之事,不然老夫先前也不会向陛下上表,只是陛下自诩春秋正盛,显然没有打算立太子的意向,长此以往,老夫只怕会夜长梦多啊。”

    赵普也开始向石韦袒露心迹。

    石韦遂又问道:“既是如此,那以赵相之机谋,莫非就没有应对之策吗?”

    赵普沉默半晌,摇头叹道:“老夫已被外放为相,如今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远志,你是二皇子心腹器重之人,今后就要靠你从旁辅佐二皇子了。”

    听得他这番话,石韦着实感到十分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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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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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普那一声“远志”,已是不经意间将二人的关系拉近。 全文字无广告

    接着赵普竟然还把“辅佐”二皇子的重任,交付到了自己身上。

    石韦心想我不过是一个投归大宋还不到一年的南唐人,你赵普何来的原由,竟然对我如此信任。

    念及此,石韦呵呵一笑,自嘲道:“赵相此话言重了,下官不过一南唐来归的郎中,何德何能,敢担此重任。”

    赵普嘴角微微挤出一抹笑,捋须说道:“石远志有几分能耐,老夫这双眼睛看得清楚,再者,若不是你在齐王府的那惊天一脚,老夫只怕也不会这般信任于你。”

    提起这档子旧事,石韦心头不禁微微一震。

    自己得罪赵光义的开端,正是因为鞠城那无意的一脚,似乎从那一刻开始,赵光义就注定将成为自己的敌人。

    这一点,赵普怕是从齐王府的那天起就已看出来。

    此人的眼光,果然是了得。

    “韦才疏学浅,只怕有心也会无力,不知赵相可否赐教一二。”

    话已说到这份上,既然立场已定,再多做那些场面上的推诿也无益,倒不妨趁机向这足智多谋的前任首相问计。

    赵普却摇头叹道:“那人势力根植于京师,又深受天子信任,想要扳倒他颇不现实,你唯一能做的,倒不如想方设法,促使天子早立太子,到时大位已定,纵然那人再费尽心机也是枉然。”

    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石韦他自己先前还不是这么设想的。

    只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赵匡胤他就是迟迟不立太子,你能又什么办法。

    “赵相此言,下官也不是没想过,可是陛下不心急,咱们这些做臣子的又能怎样呢。”石韦慨叹道。

    这个时候,赵普紧凝的眉头反而松了下来。

    他自斟了一杯酒,闲品一口,笑道:“车到山前必有路,需知世事难料啊,来,咱们喝酒。”

    听他这口气,似乎是不打算将这话题再进行下去。

    石韦也觉既然一时想不出什么计策,又何足绞尽脑汁,自寻烦恼,人生需当及时行乐,该快活的时候还当快活为上。

    于是他便欣然一笑,举杯道:“难得赵相这般洒脱,好,今夜下官就好好陪赵相喝几杯。”

    当夜月华如水,竹亭之中,石韦与这位大宋帝国开国之相,好生的畅饮了一番。

    次日,赵普起程西进,往河阳赴他的节度使之任。

    石韦则陪护着柴郡主,继续东去还往汴京。

    两天后的午后,石韦终于再次看到了汴京宏伟壮丽的城廓。

    不想一转眼已离京数月,这一趟房州之行,发生了不少事,还京之时,很多人和事都已改变。

    看着那巍巍的帝都,石韦心中感慨万千。

    “娘的,终于回京了。”

    潘惟德如刑满释放一般,一身的轻松痛快,他兴奋道:“石兄,今晚上清风楼我做东,点上几个头牌娘子,咱们哥俩好好痛快他一回,前番你给我那药,我正好还有几味没试过呢。”

    看着一脸邪意的潘惟德,石韦摇头一笑:“改天吧,小弟离家这么久,今晚上要回去好好陪陪家人。”

    潘惟德略有些失望,却又嘿嘿笑道:“我倒忘了,石兄可是金屋藏娇呢,好吧,随你便了。”

    二人正说笑之际,那乌梅忽然前来,说是郡主稍有些不适,要将车队停下,稍稍休息一番,顺便请石韦前去瞧瞧。

    潘惟德归心急切,但郡主有吩咐却也不得不从,只得叫车马停于官道旁休息。

    柴郡主下得马车,于道旁疏林间寻了处干净的石头坐下,左右都于远远处伺候,只叫石韦近前来替她稍作诊视。

    石韦闭目静静的为柴郡主号了一番脉。

    须臾之后,他松手说道:“郡主脉相正常,身子并没有什么问题。”

    柴郡主却嘟着嘴道:“谁说没问题,我近来总是觉得身子疲倦不堪。”

    “那应该是郡主旅途劳顿,回京之后,休息几日便当无事了。”石韦宽慰道。

    柴郡主眉色间似有几分犹豫。

    她顿了一顿,却又忽似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我觉着我总感疲惫,多半是因为身子弱的原因,前番房州之时,石奉御不是说要教我一套强身健体的技艺么。”

    石韦怔了一下,思绪飞转,很快想起了那天的一幕。

    那时他确实答应过教柴郡主瑜伽之术,只是那天她吻了自己之后,就再没提起此事,石韦也就没放在心上。

    却不知,她为何又会在这个时候忽然提起。

    “这个嘛……那瑜伽之术非一天两天就能学会的,下官只怕郡主没有时间,所以……”

    未等石韦说完,柴郡主马上道:“本郡主有的是时间,这样吧,回京之时,你便常来我府上教我那瑜伽之术,直到我学会为止。”

    听得她这一番话,石韦恍然省悟。

    委婉了半天,她原本身子根本就没有不适,只是想找个借口,让自己常去府上见她而已。

    难得柴郡主这般用心,石韦心中感动,遂是欣然应诺

    柴郡主低眉浅笑,脸畔掠过一抹娇羞却又欢喜之色,心情一好,身子也就好了,当即便又要动身。

    正当她刚刚起身时,石韦猛然间想到了一件极重要的事。

    他忙将柴郡主拦下,环视左右无人,方道:“请郡主答应下官一件事,关于那甘遂之事,请郡主回京之后,暂时不要向陛下说起。”

    柴郡主脸色微微一变,凝眉问道:“为什么?”

    此事过于复杂,牵扯之人又甚多,石韦自不想柴郡主牵涉过多,许多内中的缘故,自然不便于他明说。

    他遂是正色道:“下官这么做,自然有下官的用意,但暂时却不方便告知郡主实情,不过请郡主放心,下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郡主设想,请郡主相信下官。”

    石韦这话确实出于真心,此时他目光真诚,没有半分虚情假意。

    先前柴郡主因是郑王的病,才会对那甘遂深为痛恨,眼下其兄病已痊愈,她心中那份恨意其实已经减退了不少。

    眼下又听得石韦这般诚挚之言,再看着那张真诚而俊朗的面容。

    柴郡主沉吟了半晌,方是点了点头,叹道:“好吧,我相信你,这件事我就暂且不向皇叔父提起,不过将来你一定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石韦这才暗松了一口气。

    安排妥当柴郡主之事,车队方才重新上路,傍晚之前,终于是回到了汴京城。

    此时宫禁已闭,柴郡主也不便入宫打扰天子休息,便径直回往其府,一众人等便是散了,各归各家。

    一别数月,石韦的归家,让樊佩兰等一众女眷皆是欢喜无限。

    众女眷们围着他,又是虚寒问暖,又是莺莺燕燕的,直令石韦感到回家的温暖。

    酒菜备下,一家人围桌吃喝谈笑,席间,石韦又将房州之行的种种趣事说与她们,只听得她们是一会惊,一会又喜的。

    晚饭吃过之后,便是分发礼物的时间。

    此行石韦绕了半个大宋朝,沿途买了不少当地的物产,什么蜀地的锦缎,陕西的玉饰,无一不是汴京城都难以买到的好货。

    石韦将这些礼物逐一的分给樊佩兰、熊青黛,就连丁香也有。

    只是分到潘紫苏这里时,石韦却一拍脑门,自责道:“哎呀,你看我这记性,我竟然忘了给紫苏买礼物。”

    潘紫苏原本也是一脸期盼,听得石韦这话时,脸庞顿时掠过几分不悦。

    樊佩兰见状,忙是笑道:“远志你也真是的,怎能忘了给潘小姐买礼物,这样吧,我这玉镯你就送给潘小姐吧。”

    潘紫苏忙道:“不用了,这是远志给夫人买的礼物,我岂能收下。况且远志一路辛苦,少带一件礼物也没什么,我岂会介意。”

    樊佩兰还待再让,潘紫苏只是不从,便找了个借口,匆匆的回往自己房中。

    她这一走,堂中的气氛顿时有点尴尬。

    樊佩兰赶紧给石韦使了个眼色,劝道:“远志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哄哄潘小姐。”

    石韦倒也不急,表情闲然的走出大堂。

    当他穿过院子,轻轻推开潘紫苏的房门时,却瞧着她正坐在梳妆台前,铜镜上倒映出来的,是一张含有怨色的花容月貌。

    当看到心爱的男人给别的女人带了礼物,却只忘了自己时,纵使是潘紫苏这样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却也难免会心生幽怨。

    见得石韦进来,潘紫苏假作不知,只将头扭向一旁,也不去看镜中渐渐走近的石韦。

    “还在生我的气么?”石韦笑着问道。

    潘紫苏嘟着嘴轻哼一声,没好气的说道:“我只不过是寄人篱下的一个可怜人而已,你不赶我扫地出门便是心满意足,哪还敢奢望别的。”

    这话明显透着几分幽怨。

    看着她这般生怨的样子,石韦反而愈觉可爱。

    “别人都有礼物,我却怎会偏偏忘了你呢,只是你这礼物与她们不同,所以我方才不好当面拿出。”

    听得这话,潘紫苏的怨意陡然烟销云散,眉色间重新泛起悦色,不禁回过头来,满眼惊喜之色。

    石韦遂是将一张纸从怀中取出,笑着双手捧给她。

    当潘紫苏见自己的礼物,竟然只是一张纸时,眉头不禁又是微微一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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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竟生杀意(跪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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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人的礼物,又是绸缎又是金玉的,可是到了自己这里,却变成了一张白纸。

    潘紫苏出身名门千金,自然不稀罕什么金玉,但你送一张白纸却又是什么意思。

    她看着那张白纸,轻咬着红唇,只是不肯接。

    石韦当然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却故意不揭穿,很认真的说道:“这是我费尽心思为你准备的礼物,你真的不打算看一看吗?”

    潘紫苏迟疑了片刻,还是不情愿的将那一张白纸接过。

    心怀着不悦,漫不经心的打开时,她才惊讶的发现,纸中竟然还写有字迹。

    她的心头顿时一震,隐约已有几分预感。

    而当她将那一行行隽永的字迹看罢时,一张娇美的容颜,已是被无限的惊喜所占据。

    那白纸上所写的,乃是一首绝妙之词。

    红藉香残玉簟秋。

    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这一首《一剪梅》,乃是出自于李清照之手的传世名篇。

    这词作中所表达的思念之情,深情而细腻,浅白易懂,读之琅琅上口,乃是描写儿女情长宋词中的上乘之作。

    石韦将这首词“抄”来,自是为了表达对潘紫苏的思念之情。

    石韦很清楚,似潘紫苏这般饱读诗书,出身名门的大家小姐,普通的俗礼她是看不上的,而一首饱含深情,专为她而写的词作,却足抵千金之重。

    果然,当潘紫苏读罢这首词时,眸中不觉已是热泪晶莹。

    她抬头望向石韦,惊喜道:“远志,这首《一剪梅》,可是你专为我所做的吗?”

    石韦点了点头,笑道:“当日我在房州时,夜中难眠,不禁想起了你,由感而发便写了这首词,虽然不值几个钱,不过我想你应该会喜欢。”

    石韦确实想念潘紫苏不错,至于那由感而发之词,却当然是谎言。

    不过女人嘛,有时候一些善意的谎言,只要能哄她们开心,又何乐而不为。

    “我喜欢,当然喜欢了,你这礼物,比那千金还重,我怎能不喜欢。”

    潘紫苏却是大为感动,手捧着那一首词作,如捧至宝一般受不释手。

    石韦的“文采”她自是深知的,石韦所作的那些佳作,她也无不欣赏仰慕,但这一首词,却是石韦专为自己所写,对于潘紫苏而言,自然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你喜欢就好,还怪我吗?”石韦说着俯下身来,从后边轻柔的揽住她的身子。

    潘紫苏脸畔生晕,欢喜还来不及,哪里还会有什么怨意,只低眉浅笑着摇了摇头。

    怀拥着那柔弱无骨的身子,嗅着她发间散出的淡淡芬芳,已然有三分微醉的石韦,胸中烈火渐渐的便开始燃烧起来。

    他不动声色的将手伸入她的衣缝之中,顺着粉白的脖颈向下缓缓的滑去。

    潘紫苏娇柔的身子在颤抖,石韦这头一次“出格”的爱抚,令她转眼间从脸庞红到了脖根。

    她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那起伏的双峰,充满了透惑。

    石韦继续将手往下探去,穿过薄薄的抹胸,一双宽厚的手,狠狠的握住了那酥嫩却不乏弹性的丰丘。

    潘紫苏的呼吸,随着石韦那渐变粗野的揉搓而加重,她几乎感到到那一颗心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一样。

    “嗯……”

    当石韦的指尖,轻轻拨弄过那丘原上的蕊蕾时,潘紫苏忍不住低声娇吟了一声。

    那一声娇喘,如火上浇油一般,令石韦欲觉焚身。

    他忽然将手抽出,哗的一声,将潘紫苏的上衣向两边剥开。

    藕一般的臂儿,光滑无暇的肩膀,尽收眼底,还有那饱满高耸的淑峰,也晃颤着跌了出来。

    石韦只觉血脉贲张,眼眸充血,恨不得一口将眼前这可人儿吃掉一般。

    他深吸一口气,将潘紫苏抱起,几步来到床前,略显粗鲁的将她扔在了榻上。

    接着,他便迫不及待的宽衣解带,欲要一展雄风。

    此时,迷离中的潘紫苏方才意识到石韦想要做什么,意乱情迷中的她,脑海中忽然间闪过了一线理智。

    就在石韦刚刚褪尽上衫,欲要尽解下衣时,潘紫苏忙是从床上爬起来,一下子将石韦抱了住。

    “远志,我这身子早晚是你的,只是,我想你明媒正娶过之后,再把这身子给了你,可不可以。”她低低的央求道。

    石韦这时也清醒了几分,听着潘紫苏的央求,自是觉得有几分扫兴。

    不过他倒也能理解,似潘紫苏这等书香门第出身的闺秀,平素什么诗书礼仪之类被灌输多了,自不似熊青黛那般乡野女子放得开,故才想着过门成婚之后,才行那洞房之礼。

    “你既是不愿,我怎能强你所难。”石韦抚着她光滑的赤背,叹息一声。

    理解归理解,只是当此节骨眼上,作为一个男人,石韦就算再有胸襟,心中也难免会有不快。

    潘紫苏自也听得出石韦暗中的不悦,忙是感激道:“只要远志你能理解我,我什么事都愿意为你做。”

    听得这句话时,石韦灵机一动,嘴角不禁勾起几分邪笑,便是捧起她脸问道:“紫苏,你真的什么都愿意为我做么?”

    潘紫苏一张讨人怜的瓜子脸,重重的点了点头。

    机不可失,石韦便果断的将自己衣裤褪下,那昂然丑物,猝不及防的便弹出在潘紫苏的眼前。

    潘紫苏生平第一次见到那般物什,愣怔了一下,脸畔陡然间涌起无限的娇羞。

    正当她不知所以,无地自容时,石韦却笑眯眯道:“既不能行那夫妻之礼,这难耐之苦,紫苏你总归得帮我抚平吧。”

    潘紫苏旋即会意,知道了石韦想让她做什么。

    她满面羞红的瞅了几眼那巍然而立之物,迟疑了片刻,只得将零乱的发丝笼起,咽过几口香沫,方始轻启朱唇,将那丑物小心翼翼的吞下,闭上眼睛,细细的咂鸣起来。

    石韦手按着她的潘紫苏的头,腰上渐渐用力,享受着那来自于下身的阵阵别样快感。

    男人女人粗喘与轻吟,穿过那半遮的房门,却淹没在此起彼伏的蝉鸣声中。

    …………………………………………

    次日,石韦入宫向天子复命。

    柴郡主履行了那日对石韦的承诺,并未告那房州知州甘遂的状,只是对赵匡胤的慈爱大加感激了一番。

    除此之外,柴郡主又对石韦大加赞赏,称他医术高超,不但救活了郑王,而且还临危不惧,从强盗手下救了自己一命。

    赵匡胤听罢,自然是对石韦更为欣赏,当即下旨对石韦进行褒奖,更又赏赐了他一大笔钱财。

    这位大宋天子,因是柴郡主回归,一时兴致大起,便又决定三日后去西郊皇家猎场游猎,并命石韦以御医的身份一道前往,随行伺奉。

    赵匡胤乃武将出身,弓马娴熟,虽然当了皇帝,但平素亦喜好武事。

    这西郊打猎,即是赵匡胤打鸟之外的另一嗜号。

    比起李煜的吟诗作对,赵匡胤的这个爱好显然更有一种雄性的张扬。

    当天,石韦随驾离京,几百号人马浩浩荡荡的开往西郊猎场。

    此番随行的文武官员,除了石韦之外,还有晋王、齐王、德昭和德芳两位皇子,赵匡胤甚至把她宠爱至深的花蕊夫人也一并带来。

    众臣面前,赵匡胤大显身手,几乎是箭无虚发,才开猎不到半个时辰,就打到了两头獐鹿和三只野兔。

    “爱妃,你看朕这射术怎样?”

    意气风发的赵匡胤,指着侍卫们扛着的猎物,得意的向花蕊夫人炫耀。

    花蕊夫人瞧着那血淋淋的动物尸体,眉色间悄然掠过几分惧色,却仍是强颜欢笑道:“早就听闻陛下弓马超群,今日一见,臣妾方知名不虚传。”

    赵匡胤哈哈大笑,扬着手中大弓豪然道:“朕虽久不亲上战阵,但要说起这弓箭技艺,放眼天下只怕没多少人能比得上朕。”

    赵匡胤这话明显有吹牛成份在内,只是皇帝这般自吹,左右陪同的文武众臣,也只就附合称赞的份。

    这时,晋王赵光义却拨马而出,持弓叫道:“皇兄的弓马确实了得,可是臣弟的射术也不差。”

    一旁的石韦见状,暗想这赵光义确实有些嚣张,竟是敢当众向他那天子兄长“挑衅”。

    赵匡胤立时被激起了雄心,便道:“三弟你好大的口气,既是如此,敢与朕比一比吗?”

    赵光义欣然应战。

    于是这兄弟俩就定下约战,三个时辰之内,谁打得到猎物最多,谁就是胜者。

    赌约既定,那二人便各带着些人马奔入猎场深处,四处寻觅猎物。

    皇帝一走,随行众臣们便各自散去,四下也去打猎消遣。

    作为御医之一,石韦职责所在,自不能跟其他人一样前去打猎寻乐。

    因是花蕊夫人身子娇弱,石韦便奉命跟随左右,以便随时伺奉。

    花蕊夫人自然开不动男人用的大弓,只拿了张小弓在林间骑马闲走,只是她心慈仁厚,不忍杀生,故也没有开弓射猎,只当是在游赏风景。

    石韦跟随在花蕊夫人,只觉甚是无聊。

    不知不觉已是过了半个时辰,正当无趣之时,石韦忽然瞧见林间不远处,似乎有另一队人马经过。

    举目远望,只见二十步外,那弯弓搭箭之人,正是晋王赵光义。

    本来石韦并没觉着什么异样,只是顺着赵光义瞄准的方向,想要看看他想射的是什么猎物。

    但当他目光由远及近时,却猛然间发现,那赵光义瞄准的目标,似乎竟然是花蕊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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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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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5368/ 第一时间欣赏大宋首席御医最新章节! 作者:谢王堂燕所写的《大宋首席御医》为转载作品,大宋首席御医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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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首席御医介绍:
出身中医世家,祖上据说还是神医张仲景弟子的石韦,穿越到了北宋初年,却悲催的发现,自己竟然穿到了一个即将被砍头的死囚身上……在这样一个令人神往的时代,石韦决定利用自己超越千年的中医知识,向着“有钱花,有妞泡,有官做,有名赚”的四有青年奋斗。大宋首席御医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宋首席御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宋首席御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