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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冰镇乌梅汤     武家栋梁txt下载     武家栋梁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81章 激烈的报复(第二更!四千大章求订阅!)

    在二丸训练场上,“呼呼”的枪棒舞动声伴随着沉闷的撞击不时传来,经过半年多的训练以及丰富的营养补充,吉良义时的枪术突飞猛进,在现在已经可以和从小接受训练的渡边源五郎打个不分胜负,虽然他比渡边源五郎高出大半个头,年纪也大上一岁……

    教场上吉良义时正与渡边源五郎对峙,两人的衣衫都被汗水浸透,算上刚刚结束的一轮对拼,这场战斗已经持续三十合,放在十五六岁的年纪这也是值得夸耀的成绩,但这两人与那些普通武士不同,天赋能力机遇都不欠缺,能打到这个份也是接受地狱式训练的结果。

    “好了!停下来吧!”云林院光秀与渡边高纲同时出声喝止,才让两个人满头大汗的儿童放松下来。

    “源五郎的力气不小啊!本家的手现在还在发麻呢!”

    “馆主大人……请看在下的手。”渡边源五郎努力举起无力的双手,苦笑道:“刚才咬牙坚持着,要不是父亲大人及时叫停,在下也坚持不下去了!”

    “呵呵!本家占着比你年岁长一些罢了,放在一年前我可是绝对没有你这水平的!”该谦虚还得谦虚,一年前他还不会枪术,当然没这水平也不是他说假话。

    两位枪术教官商量一下,就此宣布:“今天的修行就到这里!明天继续!”吉良义时顺手将长枪丢入武器架上,回到天守阁内早已准备的香汤中沐浴。

    “这是本家部下的第一粒棋子,下面就该正式宣布了!剩下的就只有让时间来发酵!”吉良义时渐渐眯起双眼陷入沉思中。

    第二日清晨。刚刚起床。准备一天劳作的坂本町民。就看到各处影壁上贴着吉良家的布告,城下町建设在将二十日内逐步停止,三个月内将会逐步拆除,原因只给出规划太大影响延历寺的模糊的解释。

    这一下町民们可不干了,前些日子的风言风语一直没人相信大家都觉得坂本是吉良家的地盘,凭什么不让建新町,但事实还真就是如此吊诡,满怀愤怒和不解的町民围住看守布告的近江武士询问。面对家乡父老的质问,这些人只能含含糊糊的说出延历寺认为侵犯坂本新町侵犯他们的特权,所以天台座主下达法旨命令城下町立刻停止。

    此事引起町民们的不解和愤慨,连座商的守护使不入特权都被领主废除,为什么寺院里还抱着特权不放手,难道建立繁华的街町不好吗?町民们不理解也是因为天台宗信徒,逐步被妙云寺所侵蚀的缘故,在滋贺郡内妙云寺的影响力大幅度提高,没有基础信众的支持的延历寺,自然而然的被坂本町民孤立。

    当然还是有天台宗的死硬派存在。他们虽然也不满意延历寺的做法,但天台座主的法旨还得坚决支持。町内很快就呈现出两极化对峙情势,经常可以看到十几名天台宗信众舌战数百名妙心寺派信众的情形。

    以寡敌众的结果就是天台宗信众总是输阵又输人,冷嘲热讽尖酸挖苦总是少不了的,一些激进的天台宗信众在辩不过对方的时候,就用武力恫吓妙心寺派信众,甚至扬言山法师下山来打杀妙心寺信众。

    这种不负责任的言论无助于解决问题,反而在町内巨大的骚动,口不择言的天台宗信众遭到土块、碎石的攻击,町内的天台宗信众只能抱头鼠窜,延历寺在坂本町的名声也随着这一跑而彻底崩盘。

    随着吉良义时高调宣布全面取消扩建计划后,争吵和民事诉讼激增,紧接着更进一步宣布废除新建町並,所有入住者必须在两个月内逐步迁出,同时还别有用心的宣布将今年年初兴建的城下町也规划进去,也就是说大半个坂本都要拆掉。

    这下许多人可不干了,住在城外帐篷里挨饿受冻几个月的流民们很愤怒,町内刚搬进来居住半年的新町民更加愤怒,俗谚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半年的舒适生活让新町民对未来更加向往,如今一句法令全拆掉新町,让他们住哪里?没地方住就是露宿街头,这和那些从事贱役的河源者有什么区别?

    坂本町停建,坚田町停建,大津町停建,所有普请役就地改组名义上变成拆迁队,看这架势完全是要大拆一场,这一下还得了滋贺郡内自上而下全部闹翻天,情绪激动的町民开始围攻坂本町内的天台宗僧人,凡属于延历寺的产业全部捣毁。

    还有更激进者,高举一揆的旗号要与延历寺决一死战,保卫家园的口号被提出来,情形之恶劣远远出乎比叡山的预料,大有一路急转直下的气势。

    八月秋收开始,农民们忙着收粮食,一万多普请役征发让近江的秋收出现短暂劳动力短缺的的现象,好在还有几万住帐篷的新町民,他们都是自带干粮来投奔吉良家的新町,这几个月熬下来不容易,现在眼看新町遥遥无期,这些人不得不面对粮食危机,于是纷纷下田帮助秋收,代价就是有饱饭吃。

    经过近多日的发酵,坂本与坚田两地突然传出一向宗骚乱事件的真相,是天台宗数名信众设计阴谋煽动、唆使一向宗信徒杀害妙云寺信徒,而且这几个人还指名道姓的指出几名坚田町内有名望的天台宗信众是主谋。

    这几个人确实都是天台宗的信众,而且其中还都于比睿山上的僧众有很深的关系,其实他们本就是延历寺派出来发展信众的主力,却不想被牵连到了这次事件里去,吉良家的武士立刻前往堅田抓捕这几个人,而他们也很没骨气的转脸跑路,既没有申辩也做解释就这么逃到比叡山里避难。

    这一次近江舆论再次哗然,自从一向宗信众陆续返回坚田以来。小规模传播一向宗骚乱事件的真相就已出现。只是就如之前停建新町的消息许多人不相信一样。这次的消息也被多数人当作谣传,当然前面那次确实是真的,而这次的也确实是谣传……

    这几个没骨气的家伙直接跑路,等于坐实阴谋煽动陷害一向宗信众的事实,他们的愚蠢做法立刻引起剧烈反响,许多人妙云寺信徒跑到吉良义时这里状告延历寺不法门徒迫害信众,还有人干脆跑到京都的幕府去告御状。

    就连服部正清也没想到如此顺利,那几个蠢货一点也不经吓唬。连唬带骗就被吓的六神无主,再稍稍一劝诱导几句便连夜跑回延历寺里避难,他们打算也想不到这么一跑就跑出事情来,原本没谱的事就成了做贼心虚,要是心里没有鬼你跑什么?逃跑不就是害怕问题太大自己扛不住吗?

    群众的眼睛永远是雪亮的,比叡山的山法师在畿内作恶几百年,干过的坏事简直罄竹难书,以往山法师们欺负人也就罢了,这次竟然明目张胆的坑害近江本地土著,也太不把他们这些泥腿子放在眼里了。

    气愤的农民们蜂起结成土一揆。对附近的天台宗寺领进行攻击,杀死几十名护庄的山法师。并一举攻占几处庄园,延历寺的反应有些迟疑,似乎还没搞清楚这事件演变的方向,待他们有所反应的时候,土一揆已成气候,山法师也不敢下山与之冲突。

    有此千载难逢的机会,吉良义时也不跟这群敲脂吸髓的和尚们客气,首先安抚愤怒的土一揆军,表示吉良家坚决维护民众的权利不受侵犯,延历寺僧众犯下的累累罪孽一定会给予民众一个公道,把土一揆先给劝回去。

    同时派出奉行官草草的调查,待京都朝廷与幕府传来慎重对待的消息之后,又宣布证物不足不予处理的决定,这又引起众多町民的不满,这个不满的声音也随着京都朝廷与幕府的命令一道散步出去。

    民众们都觉得一向做事挺认真的吉良家,这次会干脆的退缩也是与比叡山有关系,还有京都的朝廷和幕府都是迫于延历寺的压力才不敢插下去,劳苦大众的脑补能力很强,一下就想到山法师抬着山王神舆强诉的传统,这一下就不需要吉良义时出面了,他可以安安心心的隔岸观火。

    一直没有反应的延历寺似乎还在隔岸观火,他们也没觉得朝廷、幕府,还有吉良家的退缩有什么不对,完全是看戏一样淡定而又漫不经心的看待这场酝酿中的风暴,他们永远不明白这一切都只是铺垫。

    九月初,一群町民来状告一向宗骚乱中天台宗信众不法诸事,甚至有人说天台宗僧人曾经出现在坚田,天台宗僧人出现在坚田算什么理由?天台宗僧人在坚田打理寺产,布教宣讲是传统,出现在坚田很奇怪吗?延历寺的僧众们根本没把这些町民当回事。

    但接下来的情形似乎不对,接着又有更多的町民站出来同样指证,还有新的说法产生,说是天台宗的僧众在背后起到了巨大的作用,这其实都不能说明太多问题,只是让町众们的情绪更加激烈罢了。

    又过几日,新的一波证据出现,这次的证据显示出延历寺迫害一向宗门徒的重要证据,首先是天文元年,本福寺被本愿寺下达第三次破门令之后,本福寺成为实际上的光杆空壳一个,除了明宗和他的儿子明誓之外,只有実贤的长子実誓和几个死忠老僧还坚守在破败的本福寺。

    随着破门令的下达,本愿寺派来人拆掉本福寺的伽蓝,并把明宗等人关起来进行迫害,但是没过多久因为本愿寺遭到法华一揆的重创,以及日莲门徒抬头的强力压制,使得本愿寺方开始撤出本福寺。

    其后的几年里,本福寺明宗、明誓父子还有那些老僧人就是依靠一些一向宗的信众送点剩饭剩菜度日,不过他们的日子也没坚持多久,延历寺的天台宗门徒开始下山攻击堅田的一向宗门徒,并发现了本福寺内被软禁的这群一向宗僧人。

    然后新一轮迫害开始了,延历寺的门徒时常下山来打死敢给他们送饭的人,偶尔还会羞辱和迫害一向宗的僧人,最后明誓被迫逃出了本福寺去加贺一向宗避难,而明宗与几个老僧选择继续坚守,直到天文九年,一向宗的门徒多日没有去送饭,当他们某一天夜里偷偷的去本福寺查看的时候,本福寺明宗及几位老僧已经坐化圆寂。

    这也是十几年来坚田传出明宗是被活活饿死传闻的原因,此次翻案的人是当年去现场为本福寺明宗下葬的一向宗信徒,从他们口中得知当初本福寺明宗等几位老僧已经骨瘦如柴,寺院周围的野菜、草根和树皮都被他们吃光了,据说在一个破烂的陶罐里还有一些草根的残渣残留。

    此事不但引起参与的一向宗门徒的出离愤怒,就连中立的日莲宗,临济宗门徒也开始同情这些老僧,虽然教义相左相互敌视,但是人们总是同情弱者的,尤其听说老僧如此凄惨的遭遇更是义愤填膺,无论是为了一向宗骚乱事件,还是对延历寺暴行的声讨,都使得反延历寺的浪潮也开始高涨。

    延历寺的僧徒们这个时候似乎如梦方醒,派人张贴布告声明那几名天台宗信众与一向宗骚乱无关,并严厉斥责传播造谣是一种罪业,无端指责延历寺更是一种莫大的罪业,并号召天台宗信徒抵制这股浪潮。

    说起来,延历寺的布告还是起到一定作用的,这些町民说到底也都是普通人,多数町民被这一吓唬立刻缩了回去,但更多的町民表示出极大的愤怒,延历寺的嚣张嘴脸在这张布告中显露无遗,张贴町内的布告还没到第二天就被全部扯下。

    不得已僧人再帖新的布告,这第二次连一天也没过,当天下午就被扯下,比叡山的山法师揪住扯布告的町民要严惩,这一下引发坂本町内激烈的冲突,数百名手无寸铁的町民围攻山法师,寡不敌众的薙刀武僧勃然大怒,忘记来之前武僧头告诫的克制,抓起薙刀连砍带劈杀死几十人。

    血案发生后几分钟吉良军闻声而动,将负隅顽抗的薙刀武僧就地斩杀,所有参与血案的比叡山僧众不予抗诉的机会,在当天傍晚于町外路口全部处决,同时发布吉良义时的谕令,滋贺、高岛两郡各町禁止延历寺僧众进入町内。

    这一举动彻底激怒比叡山,但吉良家也不怕他的愤怒,比叡山理亏在前就算闹到朝廷也没说不清理,想扛着山王神舆闹事也得看吉良家还给不给他机会,这一次完成对郡内天台宗信众的彻底清洗,以后比叡山再也无力渗入吉良领内。(未完待续。。)

    ps:  这是第二更,依然是节奏缓慢靠更新的说。

第182章 议婚?逼婚?(第三更求订阅)

    在近江爆发军事冲突的同时,吉良义时还有另一件事要做。

    八月二十二日,吉良义时参加中院通実与久我容子的结缘礼,作为大臣家与清华家的联姻,同时又是代表村上源氏嫡流与主要庶流的一次结缘,此次婚礼的意义十分重大,举行的规模也要比正常的规模大许多,不过有吉良义时的赞助一千贯永乐钱,也让中院家的压力大大缓解。

    婚礼上除了中院与久我家之外,同属于清华家里关系不错的三条家、西园寺家、德大寺家、今出川家的家督也都纷纷前来观礼,关系稍远的花山院家、大炊御門家也有嫡子前来观礼,而久我晴通的亲侄子,险些担任女婿的近卫晴嗣也亲自前来观礼。

    他也是五摄家中唯一一个派出家督观礼的人,九条家没有继承人,鹰司家绝嗣,一条与二条这两家与近卫家是死敌,自然不会来看近卫家的派系的扩张的表演,同样观礼的还有羽林家、名家、半家等多数公卿列席参加。

    婚礼上实在没什么好说的,冗长而意味不明的仪式看的他一头雾水,好不容易熬到婚礼结束,吉良义时又跑去看看新娘子,新郎官中院通実不过十六岁,而久我寺容子则更小些,今年才刚满十三岁,看着两个脸上敷满厚厚粉底的木偶,他只能暗骂这打扮真变态。

    例行公事的表达对这小夫妻俩的祝福之后,吉良义时又劝说道:“两位兄嫂还年轻,还是不宜过早要孩子。以兄长之才二十年后步入大臣也不是难事。现在正是发奋苦读积累名声的好时机。孩子可以过几年再要。”

    “我和容子也都这么想,我还要读书,容子又喜欢骑马,太早要孩子就不能玩了……”

    听着两人一本正经的对答,久我容子噗哧一笑:“你就是小万松丸吗?这么小的年纪就劝说兄嫂不要太早要孩子……是在告诉我们注意节制吗?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我要小两岁吧?”

    “呃!保养好身体主意节制也是好事啊!”吉良义时微窘着反驳道。

    “咯咯咯……你真是太好玩了!”久我容子笑的直打跌,伏在中院通実的肩膀上笑嘻嘻的问:“你这么小是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情的?不会是你那个刀疤瘸腿的怪老头师范教你的吧?”

    “咳!容子!那是山本佐渡守殿,不是什么……”中院通実也不好意思重复一遍。看起来他也对自己的正室毫无办法,只能苦笑着耸耸肩表示无能为力。

    容子瞅了自己丈夫一眼,接着笑眯眯的拿起桧扇敲在吉良义时的脑袋上,说道:“放心啦小鬼!三年之内我和你兄长绝对不会那个的,你就安一百个心吧!”

    “咳!这个……天色不早了!三郎先告退了!”吉良义时被这个大胆彪悍的嫂子的话臊的没话说,再看中院通実愁眉苦脸的像个苦瓜,他也只能悄然败退。

    说实话他也挺羡慕表兄的好运气,这么活泼开朗的女孩在战国时代真的很少见,不像其他公家的女儿矫揉造作病病怏怏的仕女样,虽然刚开始他还一位自己表兄娶了个木偶来着。结果再次见面就变成一个好厉害的女人。

    离开中院家的时候已经到傍晚,刚走到六条大路上就碰到近卫晴嗣的车架。很显然近卫晴嗣在此等候多时,近卫家的家臣跑过来递上一份拜帖,上面写着邀请吉良义时去相国寺一会云云。

    说实话他对这个义兄还是有些很奇怪的感觉,最近几个月每次碰面似乎他都在盯着自己,难道是个基佬么?吉良义时暗暗祈祷他可别看上了自己,话说他现在正是个肤白眼大唇红齿白的可口小正太,再说他要真是看上自己,那胜姬该怎么办?和自己妹妹争男人?想起来就让人毛骨悚然!

    他还是很庆幸足利义藤没有基佬倾向,可是这家伙要是看上他,那一定会是个悲剧,一路无话来到相国寺别院内,近卫晴嗣先行一步走在前面,带吉良义时走进厅室之内时,只有一盏明灯和近卫晴嗣一人。

    吉良义时小心的打量四周,才唱出一口气:“好像没有卧具的样子,应该不是要搞基!”

    “来!义时请坐!”近卫晴嗣似乎发觉他奇怪的神态,但他心里有事也没怎么在意,接下来两个人的话题总是往吉良义时身上引,什么年轻有为、天纵之才、风靡京都多少少女,就差把他说成花样美男爱抚四。

    “这是要做毛?我真的不搞基啊!”听的吉良义时汗毛孔都竖起来,眼看近卫晴嗣绕来绕去总是见他不往正题上说,吉良义时决定把话挑明道:“话虽如此,但是我义时没有断袖分桃之癖。”吉良义时认真的点头,用以加重语气。

    “那再好不过了,我晴嗣也认为龙阳之好不是君子所为……等等,义时的意思是在说我吗?”近卫晴嗣似乎明白过来,这个家伙似乎在暗示自己一些很猥琐的想法。

    “是的!请义兄见谅,我义时从来没有这种想法。”吉良义时再三肯定的说,眼神里的执着令近卫晴嗣也为之侧目。

    “我晴嗣明白了!但是我同样没有这样的想法!请义时不要误会。”近卫晴嗣哭笑不得的挥动蝙蝠扇,似乎是想把脑袋里的奇怪念头驱散掉。

    “呃?不是这样子吗?可是……”吉良义时转头看看天色已晚,疑惑的望着他,意思是那你为什么快天黑了把我叫出来密会,不是想抓我搞基还能是干啥。

    “咳咳……是我晴嗣有话要与义时说,但绝对不是那个意思,请切勿误会!”近卫晴嗣挥了挥蝙蝠扇,决定不在纠结这个话题,“义时应该还没有订立婚约吧。”

    “呃。是的。”吉良义时觉得眼皮一抖。旋即又恢复正常。

    “那就与我近卫家的女儿结合吧!”

    “诶?这……这是什么情况?”吉良义时突然觉得似乎掉进坑里。刚才不是夸了半个小时我很帅很有才吗?怎么这一下就神转折了?

    近卫晴嗣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晴嗣代替父亲大人来向吉良散骑问询,今度我近卫家之女与吉良殿联姻必将加强朝廷与幕府之羁绊,乃公家与武家联系的纽带……总之,我晴嗣的妹妹绝姬就拜托给吉良殿了!”

    侍从的唐名散骑常侍,又称补阙、拾遗,无论汉魏晋轮转还是隋唐交替,这都是一个清贵之职,当然学了唐朝律令制的日本也是如此。称吉良义时散骑也是一种非常客气的称呼。

    吉良义时傻眼了,这是逼婚吧?一定就是逼婚吧?哪有这么逼婚的?我还年轻才十一岁啊!想了半天他只能找个挡箭牌来充数:“这个,家叔与家兄还在三河……”

    “身为京都吉良家主掌一门惣领,在京都一切都应由令舅做主!”

    “那我舅舅他……”

    “已经同意了!中院亚相也很高兴,希望能亲自主持婚礼!”

    “诶!竟然这样吗?那岂不是说公方殿下……”吉良义时还在做无谓的挣扎。

    “虽然公方有些不高兴,但是他还是同意了”

    吉良义时彻底没招了,突然袭击的逼婚,他能选择的余地很小,尤其是亲友上司都被拉过去,他也只能哭丧着脸说:“我义时明白了。一定会尽力爱护绝姬的!”

    “那就拜托了!婚期的话……”

    一看苗头不对,他连忙插嘴道:“绝姬的年纪一定很小的吧?我义时决定效仿细川藤孝推迟几年再结缘!”

    “唔。好吧!那就先订下婚约,婚期的话就暂时押后吧!天色已晚,义时先休息吧!告辞了!”近卫晴嗣也没有过分催逼,带着满意的答复离开相国寺。

    “完全没有自由的政治联姻,还要亲上加亲?”吉良义时揉着脑袋陷入苦恼:“真让人头疼啊!”

    九月十二日,本福寺明誓十分凑巧的从加贺赶过来,跟他一道回来的还有许多加贺一向宗的门徒,据说他们是应一位坚田一向宗的富商邀请返回坚田重建本福寺,但是当他们进入滋贺郡以后立刻得知这里是禁止一向宗传教,禁止一向宗僧众进出城下町等禁令。

    踌躇不定的本福寺明誓又听到许多让他心里没底的消息,各种不利于一向宗的证据传言纷至沓来,一股脑的涌入加贺一向宗门徒的耳朵里让他们气愤的大吼大叫,尤其关于本福寺明宗被迫害而死的消息更是激起巨大的愤怒。

    “明宗上人竟然被害了!卑鄙的延历寺!我们要报仇!”

    “报仇!报仇!”

    义愤填膺的加贺一向宗门徒们叫嚷着报仇,让本福寺明誓感到十分寄售,相对单纯而暴力的加贺一向宗门徒来说,遥远的加贺才是一向宗的净土。

    在那里对一向宗的迫害简直是天方夜谭,在加贺、越中、能登历来只有他们迫害别人,哪听说过别人迫害他们,这下他们火焰腾腾的上来,扬言要把延历寺的人给杀光。

    加贺一向宗的门徒脑袋不好使唤,但是明誓也不傻,他苦口婆心的劝说道:“千万不能冲动,哪里有这么巧合的事发生在我们身上?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但他说的话根本没用,当即就遭到反诘:“难道你不愿意为你父亲明宗上人报仇吗?难道你不承认你父亲明宗上人被杀死的吗?”

    “你父亲明宗上人被延历寺的僧徒残忍的害死,你还能忍?”

    “立刻发动一向一揆!只有一向一揆才能拯救苦海中挣扎的信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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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大火烧山(第四更)

    这群加贺一向宗的坊官一个个暴力无比,脑袋里只有煽动信众武装一揆建立人间佛国的想法,本福寺明誓明明知道这不对也无法阻止他们的行动,他只是个毫无实权的学问僧,在这些闹一向一揆起家的僧众面前被压的抬不起头。

    于是在吉良家的掩饰与有意纵容之下,一群针对延历寺的袭击计划被迅速提出,策划一揆军也被迅速通过,并很快朝着一揆策动和攻击计划的大方向发展。

    九月下旬,加贺又迅速增援大批一向宗门徒,同时个拿来的还有浅井郡附近江北十寺的大量一向宗门徒,此时一揆军已经距离超过一千两百人,吉良义时觉得这他们有些超限,再纵容这么聚集下去,吉良家的基业也要不稳,于是立刻命令服部正清提前引发一揆。

    九月二十七日傍晚,一直在堅田郊外的乡村里密谋的一向一揆军首脑正在议事,突然一名一揆军小头目跑过来在一名首领的耳边低语几句,那名首领面色急变,疾声大呼:“不能在等了!我们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延历寺发觉我们的行踪加强戒备了!再等下去我们就是瓮中之鳖!”

    “什么!怎么会如此!”听到这个消息一出几个首领一下都跳起来,谁也没心思再去辨别真伪,立刻高声宣布一向一揆提前发动。

    “等等!我们是不是应该慎重点?草率出击可是兵家大忌!”北近江浅井郡十寺坊官川邦边秀政反对道。

    “川邦边殿!你太谨慎了!太过谨慎就是胆怯!你不会是怕了吧?哈哈哈……”一群加贺坊官肆意大笑起来,而浅井郡十寺坊官众的脸色却很难看,川邦边秀政是他们这次带队的头领。头领被褥他们还有什么脸面。

    “川邦边殿!我们就是要先下手为强。趁着月色明亮我们一路潜入比叡山。一把火烧掉那寺院,让他们知道我加贺一揆军的厉害!”

    “是啊!我们加贺一揆军从来都是先出手,到现在还从没败过!”一名加贺一揆军首领洋洋得意道。

    “切!也不知道谁被朝仓宗滴打的做缩头乌龟!”一名近江武士小声嘀咕道。

    脾气暴躁的加贺武士立刻跳起来抽刀威吓道:“你说什么?在给我说一遍?信不信我砍了你的脑袋?”

    “你敢!”一句话引发两边的武士抽刀对峙,几名坊官首领一看不是个事,连忙呵斥道:“打住!都是兄弟同胞,什么要打要杀的!给我把刀收起来!”

    “哼!”双方互相瞪视一眼才悻悻而退,川邦边秀政的提议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反而差点引起一场火并。他满怀失望的陷入沉默,同样沉默着没说话的明誓干脆当没听到刚才的动静。

    只见几名加贺一揆首领经过草草商议之后,命令道:“一向一揆军决定当夜蜂起,目标是延历寺的东塔五谷,最终目标是烧讨根本中堂。”

    这支由一千两百人所组成的一向一揆军,对延历寺发动近乎自杀性的袭击,而一向一揆军的对手延历寺却对此懵然不知,在刚入三更的时候,一向一揆军潜入日吉大社,发觉大社自上而下的二十一社毫无防备。连僧兵都很懈怠的忘记职守,这简直是天赐良机。

    当即一千两百人分成数路四处放火杀人。以有心对无算也让这场袭击在初始阶段简直一边倒的屠杀,百余名巡逻僧兵被先后杀死,延历寺山下的门前町最先被引燃大火,还在睡梦中的天台宗门徒就遭遇了一场灭顶之灾。

    从山下门前町放火开始,一直到杀过日吉大社一共用了近一个时辰,这群一揆军一路放火烧讨让毫无防备的天台信众被困在房屋内活活烧死,哭喊声哀号声还有愤怒的咆哮声不绝于耳,偶有几名全身着火的僧人冲上路边四处打滚,也有些武僧拿起薙刀以一敌十被砍的稀巴烂。

    一向一揆军分数路向东塔的核心根本中堂进发,这沿路攻击势如破竹真是出奇的顺利,甚至让他们忽视这与之前收到的情报严重不符,顺利的攻势在前进到东塔的核心区域受到阻挠,因为一向一揆烧讨的动静太大,被闻风而来的延历寺僧兵死死护住根本中堂使得一揆军不得寸进。

    眼见几次突击都被僧兵挡住的一向一揆军转而四散开对日吉大社及附近各山谷进行烧讨行动,山下的山王二十一社大多已经被点燃,他们又再补一次刀,时值十月中旬天干物燥,熊熊燃烧的大火很快蹿入不动寺谷,接着其他四谷也陆续出现火情,谷内的伽蓝纷纷被烧,杀红眼的一揆军甚至连一向宗的发迹地浄土院也不放过,整个东塔陷入了一片火海。

    这时如梦方醒的延历寺僧兵,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他们举起手中的薙刀大吼着冲向一向一揆军,在东塔下展开殊死拼杀,因为仓促应战延历寺的僧兵缺乏组织力度,而被一向一揆接连击破几阵。

    但他们仗着主场的优势,人多势众源源不断的补充很快就把一向一揆军的势头给压回去,随着山火的火苗越蹿越高,不断蔓延的野火将整个比睿山给映红,延历寺西塔里的所有僧众也都被惊动,无数天台宗的僧兵红着眼睛提着武器涌入东塔,这么大的火光就连京都也能看的清清楚楚。

    一向一揆军由作战勇猛的加贺众为主,另一部分是被复仇心重回头脑的坚田众,其中北近江的川邦边秀政代表本土势力地位最高的一人已经开始动摇,他率领的福田寺、福勝寺、浄願寺、順慶寺、金光寺、真宗寺、称名寺、請願寺、明楽寺的信众加起来也足有两百人,这些人和延历寺既没有仇恨,也不想招惹他,被拉来助拳也是很无奈的事。

    此时看到延历寺如此凄惨的景象,再看一群杀红眼的僧兵,这些所在最后面的十寺众已经怕了,身为近江人自然十分了解延历寺的可怕影响力,他们知道自己闯下弥天大祸,这和原本设想的情况完全不同,最初只是说烧讨门前町杀些僧众就可以,可现在这是要干什么?这是要彻底烧掉整个延历寺!

    难怪他们战前要说目标是根本中堂,这一切安排都把他们蒙在鼓里,如果被本愿寺的法主知道了,加贺一向宗的人拍拍屁股跑路,他们这些近江本土的人怎么办?还有活路吗?

    于是川邦边秀政毫不犹豫的带着人马撤退,他们江北十寺本来也只是被本明誓邀请来的盟友,却不想被明誓摆了一道,从头至尾都当个傻瓜一样参与这烧讨延历寺的反逆之举,所以川邦辺秀政只是露出撤离的风头,就当即得到十寺众的全面支持。

    “你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咱们后会无期!”川邦边秀政头也不回的跑路,根本没想过告知临时盟友一声。

    这个时候,一向一揆军早已杀红眼,丝毫没没注意到缩在后面的教友跑到哪里,即使有人发现他们的行动,也以为江北的教友是去烧另外一个山谷,同样失踪的人还有本福寺明誓,这个苦逼的僧人被人骗回近江来建寺,结果寺没建成反而卷入了漩涡里去。

    他早就发觉这件事太奇怪,其中必有蹊跷,但是他能说什么呢?在加贺就是外来户,能回到坚田完全是看在他父亲当年留下的人脉上,手里既无兵也无权,在那群疯子一揆军面前什么都不敢说,只有高喊着佛号双手赞成。

    在一向一揆军出发的时候,他就开始策划跑路,逃跑最早也最快的也就是他,一向一揆军刚开始烧门前町的时候,他就着借尿遁头也不回的溜掉,火焰与尸体激起一向一揆军的兴奋,剩下的不是二愣子就是愣头青,根本没发现不知不觉中自己的教友已经死掉一大半。

    待一向一揆军从亢奋中醒过神,时间已经接近四更末尾,发觉这四面八方不是熊熊燃烧的火海就是双燕赤红的僧兵,摸摸自己的脑袋没有剃度,再看看周围的同伴多数也没剃度,那么从哪来的那么多薙刀武僧?

    “好像我们在火烧比叡山……坏了!我们得撤退!”这群愣头青这才明白自己有多么危险,好像是跟着大队人马来烧延历寺的门前町,看起来延历寺门前町确实被烧,还烧的不轻,可是自己的同伴怎么烧了这么多?

    坚田众最先反应过来,他们大喊一声先行撤退,再图烧讨恶贼的大本营延历寺就开始跑路,加贺一揆军虽然大脑的构造有点问题但也是蠢蛋,一看不对劲立刻扛着刀枪转脸就跑。

    “他们要逃!堵住他们!不能让他们逃了!”一向一揆军刚一动,就就听到一个大嗓门高声吼叫提醒。

    然后一群瞪的比牛眼还要大的薙刀武僧们立刻惊醒,嗷嗷叫着追杀过去,一场撤退就演变成亡命奔逃,谁也不管什么盟友战友能活着逃命才最重要,这一追一逃的两方人马都拼出吃奶的劲死命逃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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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比叡山烧讨事件(第五更!求订阅!)

    半夜的熊熊火焰,在山下的坂本城可是看的一清二楚,整个比叡山化作一片通红的火海,仿佛地狱中描写刀山火海的可怕静香,山上隐隐传来的哭号声将睡梦的町民唤醒,包括远处的大津、坚田乃至京都都可以看到这团火焰之山。

    无论是何信仰的人们都在默默的为山上枉死的生灵祈祷,没多久就看到从大火与屠杀中侥幸逃脱的延历寺僧众连滚带爬的跑下山,这些僧众一到町内就被迅速控制,倍受惊吓的僧众们也说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除了形容火海和杀戮的一揆军之外什么也说不出来,这场灾难来的太快太急远远出乎他们的预料。

    吉良家早在一向一揆军蜂起的之前就已经明确得知情报,在一向一揆军前脚坚田,吉良家的军势就赶到他们的大本营,把其中的钱粮物资、武器装备等查抄一空,留守老巢的一揆众的亲眷及所有涉案的人员通通异地关押,同时命令星野传令高岛国人警戒高岛郡方向一向一揆军逃窜乱入。

    而坂本町附近则被吉良军势团团围住,就连町民们也自发加入保卫城下町的防卫中,刚到三更时分比睿山就亮起一片红光开始,吉良家的军民紧张的盯着山上的动静,随着火势越来越旺喊杀声也越来越响,这次连坂本町附近的港口内暂居的商旅们也被惊醒,包括来往一些文化人聚集在町内小声议论到底发生什么事。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喊杀山上的动静越来越近,从日吉大社下山的参道上陆续出现不明人员向坂本逃窜,吉良军势当即擒下这些不明身份的人员。又过半个时辰出现一支数百人的队伍。他们也看到满是火把的坂本町严阵以待。这群军势二话不说掉头向北逃窜,吉良军也没有盲目追击,仍然选择町下待机。

    直到凌晨四点左右,一堆溃兵从谷内逃出,他们中有些人还举着“厌离秽土,欣求净土”,“南无阿弥陀佛”或者“卍”字旗,这些溃兵似乎想朝坂本城方向靠拢,但还没走多远就城下町布置的铁炮队一通齐射吓回去。于是这群溃兵也跟着调转方向朝北逃窜。

    在溃兵向北逃窜的同时,一长串火把逐次出现在山谷口,他们看到坂本城外的吉良军势稍稍停顿一下,立刻就有一名武僧跑过来气势汹汹的喝道:“你们看到逃兵往哪退散的?”

    吉良军势对此显得很淡定,随手指着北方渐渐消失的火光回答道:“北面!你们还能看到火把!现在追还来得及!我们还抓了许多不明身份的人,也一并交给你们!”

    这名武僧摆摆手一路小跑着回去传令,不过片刻比叡山的僧兵就朝北方追过去,又过了会儿才有一对僧兵过来接收吉良家扣押的不明人员,吉良军也随之就地解散回去继续休息,吉良义时甚至根本没出天守阁。只是揉着眼看会儿比叡山的火势就躺倒继续睡。

    直到在当天下午才陆续传来消息,近江的一向一揆军在北岭比叡山延历寺放了一把火。烧死多少人暂时还没统计出来,但是预计死亡人数将突破两千人,而一揆军也丢下了八百具尸体向北近江逃窜,延历寺东塔过火面积超过近百町,大火一直烧到中午才基本扑灭。

    当然这一切与吉良义时的关系不大,他只是派人去慰问一下,送出了价值几百贯的药品和食物然后就没下文,此次事件的影响力可以说是巨大的,这被视作是一向宗对近畿五山的挑衅行为,对“佛教母山”延历寺的烧讨简直堪比杀死足利义教一般在近畿地区立刻引起一场大地震。

    天台座主尧尊法亲王出离的愤怒,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就算当年足利义教也不敢烧掉延历寺,这群无法无天的一揆军竟然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天台宗的一干僧众也坐不住了,他们瞟一眼根本中堂内空置的位置,这些座位的主人昨日还和他们一同谈笑,今天就葬身火海或被一向宗暴徒讨死,这让他们不禁生出物伤其类的感觉。

    于是天台宗有史以来最快的一次决议只用一刻钟就被拟定,尧尊法亲王以天台座主的名义下达讨伐一向宗的法旨,畿内所有一向宗势力均在打击范围之内,石山御坊的本愿寺证如躺着中枪,这也是继他的曾祖父本愿寺莲如之来,一向宗再次被指为“佛敌”。

    不仅如此,尧尊法亲王还亲自出山,带着一干僧兵抬着山王权限的神舆强诉朝廷幕府,强硬的要求幕府出兵剿灭石山本愿寺,京都震动近畿震动,不到几日时间延历寺遭一向一揆无故烧讨的事件如长了翅膀一样传遍天下。

    畿内的天台宗国人也随之蜂起,他们打出尊法讨逆的旗号,兴起天台一揆军,近江国瞬间蜂起上万大军,山城国也有近万一揆土民加入,声势浩大的一揆眨眼间云集,差点吓尿本愿寺一干僧众,尧尊法亲王的法旨遍发畿内,就连在三好长庆与畠山高政也接到法旨,只不过这两家正对掐的高兴,没功夫搭理这事。

    本愿寺证如上书自辩,他请来自己宗家日野権大納言晴光从中说和,但是看起来效果并不怎么好,虽然天皇对本愿寺证如的印象很好,但是那边是愤怒的延历寺,还有同仇敌忾的五山大寺,甚至连死敌兴福寺也表示支持,延历寺怎么说也是天下闻名的山门,就这么说烧就烧掉,那以后这些京都佛寺以后该怎么办?畿内的寺院一下子全站到延历寺一方,这时候任谁也知道该怎么处理。

    不过本愿寺也不是吃素的,以本愿寺的强大网络立刻就查出其中的来龙去脉,加贺一向宗偏偏跑到近江坚田活动,这其中透着多少诡异他们已经没功夫管,只能顺势把责任推给了加贺一向宗不尊号令擅自进入畿内,烧毁日本佛教母山大伽蓝简直罪大恶极。

    于是本愿寺立刻向向加贺一向宗全体寺院下达总破门令,同时还点名斥责越前、甲贺、越中一向一揆屡次三番违反本愿寺号令,违反莲如上人的“三法令”,并命令越前、越中地方的部分寺院一并破门,以上诸寺聚集的非法一揆军当即解散不得有误。

    这一下事情就闹的改变性质,加贺一向一揆在加贺闹闹京都的贵族文化人们也管不着,但他们竟然丧心病狂的跑到比叡山杀人放火,长此以往朝廷和幕府的威严何在?谁都来烧一把,今天烧比叡山,明天烧瓜生山,后天就烧京都,近畿的各大山门脸面何在?

    后知后觉的京都贵族们这才发怒,把昔年加贺一向一揆杀死守护富樫一族,自立为百姓把持之国的老账翻出来,使得加贺国成为一个独立于幕府的人间佛国,并要求朝廷与幕府严厉惩罚这群匪徒。

    以前谁会在意一个远国的土豪与农民到底闹出什么事情,加贺国的一揆暴动也好,越前朝仓家打的九头龙川合战也好,可能连茶余饭后的谈资都算不上,哪里能与谈古说今,研究歌道,茶道,或者汉诗,书画来的美妙。

    这次变的不一样,不管是不是天台宗信众大家都很关心比叡山被烧事件,何况京都的天台宗信众有一大半来自朝廷的公卿、皇族,一旦事情落在他们自己身上,这些贵族就觉得一向宗所作所为是如此的肮脏,反复利用土民的力量发动一揆,是个卑鄙肮脏的宗派。

    无奈之下,石山本愿寺值得再三表示自己被蒙在鼓里,但本愿寺还是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尤其是他们的教义竟然鼓动不读佛经念佛号即可成佛,这简直是谬论中的谬论,以前就被朝廷流放过,这次的延历寺烧讨事件成为导火索,声讨本愿寺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

    这下一向宗也慌了,开始四处求人说情却鲜有收效,有些脑袋不清醒的坊官扯着嗓子喊出:“要不发动一揆吧!”本愿寺证如差点被这夯货给气死,这个时候还发动个屁一揆啊,再发动那可坐实了邪教的名声,以后别说发动信众了不被武士们撵道海里喂鱼就不错了。

    本愿寺证如的危机公关还是确实起一定的效用,京都里有些人很同情他石山本愿寺,其中就有许多公卿与本愿寺证如有来往,平时也收过本愿寺的不少礼物馈赠,觉得这家寺院的人品还不错,而且佛门经典讲的天花乱坠丝毫看不出哪里有邪教的趋势,当然这话不能明说,只能通过帮他们说好话慢慢扭转局势。

    这场巨大的“比叡山法难”经过一段时间的沉淀余波还未散尽,无故中枪的一向宗到处申诉还是得到正面回应,经过半个多月的危机公关,外加本愿寺大谷家的宗家,日野晴光在其中跑前跑后的中介,朝廷决定对石山本愿寺应当网开一面,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本愿寺家再遭毁灭的危机逐渐消弭。

    看在朝廷的面子上尧尊法亲王决定饶过一向宗,但是天台座主还是不打算轻饶了他们,尧尊法亲王首先要求一向宗给予赔偿,随后开出一份价值三十万贯永乐钱的巨额罚单,同时本愿寺证如自烧石山本愿寺伽蓝并立即退出近畿,高调宣布一向宗严禁在畿内从事传道活动,否则天台宗必讨之。

    本愿寺证如真是无辜中枪中到死,可是他有什么办法,北岭延历寺实在太强大他也不敢惹,当年莲如上人就被天台宗指了一次“佛敌”,然后才跑出近畿到北陆的穷乡僻壤传教,他不想重蹈曾祖父的覆辙再去北陆躲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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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杀马特的宣言(第六更!四千大章求订阅!)

    “抱歉!馆主大人!事情没有办成,甲贺部只愿意出具五十人接受我吉良家雇佣。”服部保长风尘仆仆的归来,第一件事就是回报工作,身为伊贺国人又是伊贺忍者世家的首领,服部保长与甲贺忍者也常打交道,两地彼此相连也是相互守望倚重的关系。

    吉良义时的身体前倾,沉声问道:“为什么拒绝?对本家开出的条件不满意?还是?”

    “在下联络甲贺国人五十三家的笔头望月出云守殿,他告诉臣下目前甲贺五十三家正接受六角家的雇佣,而他本人也出仕六角家作为六角义贤的家臣活跃中,所以对殿下的雇佣要求无能为力。”

    甲贺国人五十三家的笔头望月出云守吉栋,望月家是信浓滋野一族的名门,与海野氏、根津氏并称滋野三家,曾经是信浓中部最强大的势力,而甲贺望月氏就是信浓望月氏的一支,在平安时代后期望月三郎兼家因为讨伐平将门之功劳,而获封近江甲贺郡十六个村子,由此就有了甲贺望月一族。

    “是这样吗?我还以为他多少会动心呢!”吉良义时很失望,甲贺忍者最出名的一点就是团结,甲贺忍者的个体实力可能没有伊贺忍者那么出众,但是团队协作能力却远胜对方,而且节操也要比有钱便能雇佣的伊贺忍者强出不少。

    但是没想到他们这么顽固,哪怕重金延请也不愿意接受,摇摇头驱散脑海中的杂念,又对服部保长吩咐道:“写信给望月出云守殿。告诉他。本家无论何时都将扫榻以待。我吉良家的大门永远向甲贺忍者敞开。”

    “是!”服部保长点点头,又说道:“馆主大人!臣下在返回的时候,正巧在坂本城外与到一名信使正与守门的武士争吵,好像是写给馆主大人的信笺,因为某些原因而被守卫据收,臣下略作了解,就自作主张把这封信带进来了。”

    “信?写给我的?为什么会被拒收?”吉良义时有些不理解,服部保长憋了半天也没形容出那个信使的装扮。似乎很伤脑筋的样子,摇摇头说:“算了,还是看看这是什么信吧!”

    “信纸普通……咦?这是什么泥封?”吉良义时看出这个象形字的泥封是什么意思,除开泥封看到起首第一行写着一行字:“织田三郎写给吉良三郎的信!”

    “纳尼?这是要做毛?”吉良义时囧了,旋即醒悟只有那个中二少年会写这么奇葩的抬头,继续看下去:“吉良三郎!听说你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杀了三好家的一个大将,不愧是我织田三郎的好朋友!我一早就看出你有这份器量了!”

    “我擦!又在神棍!”吉良义时满头黑线,他似乎理解为什么守卫拒绝那信使的信笺了,八成是一副茶筅头满脸涂粉。脸上抹的乱七八糟的动物血液,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挂满各种叮当作响的玩意。然后很二的要闯进去,被吉良家的武士当精神病挡在外边。

    “我老爹快不行了!我做家督了!我老娘不喜欢我!喜欢我家老二信行!家臣们很讨厌我!他们根本不懂我织田三郎的野望啊!”看到这吉良义时差点笑喷了,可以想象这位中二大魔王在月下,向上四十五度扬起脑袋,表示对现实的愤懑,然后对月叹息道:“你们都不懂我呀!”

    这不禁让他想起婆裟罗大名的典故,所谓的婆娑罗的日语发音就是basara,愿意是梵文中的金刚,并有暗示其表面虽华丽高贵,但也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之含义,起源于日本南北朝时代,一切奇葩武士自认为是新时代的创造者,开始抵制传统势力的影响并创造许多奇葩文化。

    日本南北朝也是一个大混乱的时代,大概与日本战国时代差不多,所以那个时代的中二帝为了突显自己对传统的抗争,开始大幅度改变了自己的生活方式,让他们显得与正常武士截然不同。

    这些人身着华丽的装扮、行为特异,在普通武士眼里简直就是一群中邪的怪物,当然他们一直自诩为新时代的引领者,这些人在《太平记》中被称为婆裟罗大名,在室町时代一种无视尊卑的非主流文化。

    在室町幕府初代将军足利尊氏时代,命令禁止娑婆罗文化泛滥,但其风潮的代表性人物却是足利氏的重臣,比如足利尊氏首席执事高师直,擅长里切的百变武士佐佐木道誉,还有中二病晚期的土岐赖远等人,主要病症是不避讳自己的身份高低而穿着华贵的衣服,以及言行举止上逾越本分的故作风雅,甚至离经叛道作出难以想象的逾制之举。

    比如近江守护佐佐木道誉曾因放火烧寺、藐视公家等罪而被处以流刑,放弃治疗的土岐赖远则胆子更大,在喝醉后借着酒劲就敢朝光严上皇的牛车放箭,当然其结局也更惨,直接被足利直义抓来砍脑袋,从这一点来看织田信长真的很像婆娑罗大名。

    当然,中二大魔王怎么可能比两百年前的武士落后呢?他可是要比什么婆娑罗大名更先进的存在,他已经超脱那种只为标新立异而突出自己个性的可爱乡村非主流层面,达到了传说中高贵冷艳的贵族王朝杀马特才能企及的传说。

    “我已经决定了!一定要把那些不听话的家臣全部打败!一群家臣都治不了,我又怎么谈建立属于自己的天下!所以!就与吉良三郎一同共勉吧!”短短的一封信到这就读完了,吉良义时有些无语,又有点感慨。

    “他似乎是想说一室不扫何以扫天下吧!这家伙不通经典却能屡出惊人之语,这就是战国麒麟儿的资质?果然不同凡响啊!”除了性格中二是个缺点之外,从小训练八百精锐绝对不是中二帝能做粗话来的事情。同时又拥有常人没有的敏锐判断力。这一点绝对不是普通大名能比的。

    “相比之下。今川义元那个蠢儿子据说还是个蹴鞠高手,尤其爱好风雅连他父亲三分本事都没有,就算今川义元不出问题,传到他那蠢儿子手里也会被玩坏。”顺手把信收起来,抬头再看服部保长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悄然退下。

    受到惩罚的石山本愿寺的教团,打死也不想离开近畿这块文化圣地,同时也十分眷恋石山本愿寺那块风水宝地,要是真离开近畿到哪里再去再找个像堺町豪商松田五郎兵卫的人。再掏出一大笔钱买下土地捐献给他们建寺呢?

    但是延历寺的命令他不得不听,且不说别的,日本的一向宗及净土宗都来自比叡山天台宗这是确凿无疑的,无论源平时代的法然上人,亦或是镰仓时代的亲鸾上人都对此毫不避讳,当年本愿寺莲如也是因此,被指为“佛敌”也不敢还手。

    值得一提的是,比叡山延历寺的势力遍布近江、山城等国,在京都有大量门发和分寺,在近江滋贺郡大津地方有真盛宗总本山戒光山西教寺。在摄津靠近堺町附近还有一座根本山神峰山寺,这些大寺都有大量信众。有天台座主的法旨他们也将蜂起,真要是不识相拒绝天台宗的要求,那只有被武力烧讨人财两失的结局。

    经过反复权衡利弊得失,本愿寺证如还是决定屈从天台宗法旨,只能放一把火将石山御坊给烧掉,然后带着一群亲族灰溜溜的跑到纪伊的鹭森御坊别居,他这次没跑远也是对畿内不死心,觉得纪伊离畿内更近一些多少还能保持点影响力,一旦真的远离畿内这块风水宝地到远国居住,用不到两代人一向宗就彻底沦为了乡下无人问津的野寺,他们还谈什么保有影响力?

    从延历寺烧讨事件中逃出的一向宗门徒不足一百人,经过多日逃亡生活这群人的精神疲惫身体虚弱,原以为回到加贺能好好修养一下,可等他们回到加贺时却遭到愤怒的加贺一向宗僧众的抓捕,然后被直接交给沿途追索的延历寺武僧,从此之后这些人的消息彻底小时,最后下场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紧接着江北十寺参与延历寺烧讨的事实被攀咬出来,怒火未消的延历寺僧众又找到新的发泄渠道,倒霉的江北十寺立刻面对延历寺三千僧兵的猛烈攻击,一些不开眼的土豪、地侍们还试图对抗,其结果是被当作余党彻底剿灭,川邦辺秀政只来得及带着亲信逃跑,一口气跑到伊势的长岛躲起来,后来觉得不安全又继续逃到三河胜鬘寺才躲过无休止的追击。

    此次事件的结果是近江一向宗势力被连根拔除,加贺一向宗总破门,就连越前、越中的一向宗也跟着倒霉被一并破门,同时一向宗在近畿乃至整个天下的名声都坏掉,延历寺烧讨这种不可想象的大罪,简直是在把自己推上佛门的对立面。

    畿内的寺院与一向宗的关系转为恶劣,身为天台宗别出的寺院烧讨本宗就是罪不可赦,当然也不会有人认为二十年后,还会有个人把延历寺一把火烧个干净。

    吉良义时也没料到事情最后会演变成这样,原本只是打击一下延历寺,借一向宗烧几座建筑逼延历寺收起嚣张跋扈的气焰,结果弄巧成拙真让这群二杆子把延历寺烧掉一小半,最后激怒延历寺把江北十寺通通拔出,浅井家被吓的连个屁都没敢放。

    “这下延历寺一定吃痛了吧?本家的城下町也可以开建了!”还没等吉良义时高兴两天,延历寺又来僧人告诫吉良义时不允许接纳一向宗门徒,同时重申不允许扩建城下町,之前承诺的拆迁也一定要坚持下去。

    坂本城评定间,吉良义时脸色的很不好看,嚣张的延历寺明明刚被烧,吉良家还送钱慰问最后他们就这么对吉良家,这可不是吉良义时一个人显得很难看,就连细川藤孝等人也沉着脸不说话。

    吉良义时沉声道:“大家说说该怎么办?”

    “天台宗太过分了!”

    “无论如何也不能放任他们的行为!”

    “已经停工快两个月了!我们不能在等了!”这次一干家臣的态度出奇的统一,吉良义时目视山本时幸,见他也跟着点头。

    就在这时本多时正突然从后排走出来,撑地俯身道:“绝不能让步!延历寺被烧讨不也是因为迫害本福寺吗?如果把他们的暴行公布出来一定就能逼迫他让步了吧?请把这件事交给臣下,臣下一定努力做好!”

    吉良义时慢慢打开手中的折扇,漫不经心的看他一眼,说道:“噢?弥八郎啊?你可有把握做好?你,可知道本家的想法?”

    “臣下不知!但臣下觉得一定要公布延历寺的暴行,本家的建设计划毫无问题,被无端阻挠绝不能容忍,只有用畿内的舆论影响逼迫延历寺让步!”本多时正把头埋的更深,显然第一次当着众臣的面前提出自己的意见,作为一名刚元服的年轻武士所背负的压力很大。

    “时正的想法也不错,不如就让保长殿下从旁配合吧?”山本时幸还是在关键时刻站出来力挺他的徒弟,服部保长盯着吉良义时的反应,见他稍稍点头便表态道:“请馆主大人放心,我保长一定协助时正殿完成差使。”

    “那就这么定了!”合起手中的折扇,吉良义时吩咐道:“藤孝!坂本町的扩建不能耽搁,一定要尽快开工,解散的普请役重新召集,正月之前必须全部完工。”

    “是!”

    “诸君也多努力吧!”吉良义时起身离开评定间。

    第二天从坂本町到堺町,从京都到北近江的今滨町,迅速流传一则关于延历寺烧讨事件的传闻,这个传闻不同于粗陋的谣言,把其中的来龙去脉说的一清二楚,还被编成故事在近畿、东海、西国广为流传。

    一时间畿内的舆论风向开始偏转,转而对延历寺迫害本福寺的行为进行声讨,一些原本就同情本愿寺的公卿,武士们更是找到了理由,他们纷纷谴责延历寺的霸道作风,尤其还有人把山法师这几百年做的事情整理成歌谣弹唱出来,这下京畿的局势又变的扑朔迷离。

    接着又爆出延历寺威逼幕府新贵吉良义时的消息,从阻挠坂本城下町扩展到威吓吉良家不得轻举妄动,这一系列细节被披露在光天下化日之下,这使得朝廷和幕府也对延历寺的跋扈作风有所不满。

    再怎么说吉良义时也是朝廷和幕府的大功臣,就连当今天皇的第一皇子方仁亲王也对吉良义时赞许有加,延历寺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打击威压朝廷和幕府的功臣,谁都没事来吓唬吓唬朝臣,那以后谁还敢为朝廷和幕府尽忠,难道依靠延历寺里只会巧取豪夺,动不动就抬着山王神舆强诉的山法师吗?

    京都二条御所内,足利义藤将吉良义时找过来,恨恨的喝骂道:“延历寺的山法师真是无法无天!这群恶徒早晚是为祸天下的罪魁祸首!一定要除掉他们!否则京都不安!朝廷与幕府也不能安心!”

    “是!”吉良义时老实的像个乖宝宝。

    足利义藤余怒未消的等着他,低声质问道:“义时,为什么不把这件事告诉余?有幕府在怎么也不能让山法师欺负到你头上!”

    “臣下只是不想给公方殿下添麻烦,原以为延历寺能宽限一二,结果……”吉良义时摆出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样子,让足利义藤的无名之火更加旺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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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礼物与参加婚礼(第七更)

    他可是容不得一丝一毫被欺负,这么憎恨三好长庆也是因为他厌恶身为幕府将军却要被欺负的到处躲猫猫,从小被细川、三好这等权臣欺负已经憋着一肚子气,现在又轮到延历寺欺上门来,这让他怎么能忍得住?谁都敢欺负幕府欺负他足利家,那幕府还有什么威望让天下人信服?

    “余一定帮你讨回这个公道!这群山法师一定会付出代价!”足利义藤狠狠的锤击案几,迅速唤来近侍让通知幕府重臣召开紧急评定,在足利义藤忙的底朝天的时候,没注意到吉良义时的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没多久在足利义藤的活动下,朝廷派出与石山本愿寺有身后关系的権大纳言日野晴光,幕府则派出左卫门佐大馆晴光,此二人身为朝廷幕府的自身外交家,对这次的外交行动也都有一个大致的概念,来到延历寺直接宣布朝廷与幕府的联合诏令,一连三个为何的排比句把尧尊法亲王给问懵了。

    不但天台座主被问懵了,就连延历寺的僧众也觉得在坐蜡,面对朝廷幕府的联手诘问,他们还敢抬着神舆去撒泼吗?没看到京都正在传唱山法师抬着神轿招摇过市,连天皇的车仗都敢阻拦,皆无出世高僧的修养德操,虎背熊腰横眉冷对比之催税的豪族还要恶三分。

    不敢顶风冒险行动的延历寺值得服软妥协,当即就宣布这一切都是个误会,延历寺绝对没有为难吉良家的打算,对于吉良家建新町。比叡山上下都是发自内心的支持。最后还是缠不过两个自身外交家的语言攻击。只能下达法旨纠正之前的错误法旨,并承诺绝不干涉近江的庶务才结束。

    吉良家很快得到自己想要的承诺,可有人觉得心里不平衡,躲在纪伊正在布置房间的本愿寺证如就很不爽,他就跳出来装可怜:“我实在太惨了,在纪伊乡下连饭都吃不下去,这里太热了,还有好多蚊虫。还是近畿好啊!”

    他这么说自然不会得到任何效果,石山本愿寺只被烧掉石山御坊的几座大屋,其他各町保存完好町民信众也一直生活在里面没走,只是停止传法相关的活动而已,这其中多少水分许多人都清楚,本愿寺政如咋呼两声也就消停下来。

    这边本愿寺的法主站出来喊自己可怜,越前、加贺、越中的一向宗也开始装可怜,只不过这群夯货装可怜的时候有点不太专业,越前的一向一揆军还和朝仓家打了一场合战,谁也不会信他们有多可怜。一些心怀叵测的人还是不放弃煽动舆论的机会,恶意中伤延历寺。

    延历寺僧众们觉得自己很委屈。你们说我欺负吉良家这个可以认,但一向宗烧掉,他们明明是受害者连伽蓝都被烧掉,没得到安慰已经很不理解,这个时候又跳出来诘问他们作风霸道,还说一向宗多可怜?这还有没有天理啊!

    于是延历寺也招人来编排一向宗的段子,从一向宗怎么用恶人正机,他本愿力唬骗信众,到一向一揆杀害三好元长,加贺一揆杀害富樫政亲,越中一揆杀害长尾能景的事情全部抖落出来,这下提石山本愿寺摇旗呐喊的人也哑了,大寺没干过坏事的不多,但是比起延历寺迫害一个本福寺过期的老和尚,一向宗似乎更过分。

    吉良义时不关心这些,他在十月初被足利义藤招到二条御所之后就没有离开过,因为他的妹妹足利胜姬即将出嫁,身为足利胜姬义兄的足利义藤呢也在忙着张罗,吉良义时正好赶过来还能放他回去吗?用他这个亲哥的时候就要义无反顾的站出来。

    吉良义时又紧急从坂本把办成差使的本多时正招来,让他带着一百人备队押送一大笔提前准备的礼物过来,同时跟来的还有阿菊,身为爱宕家的嫡女又和胜姬有亲密的关系,出席结缘礼是没有问题的。

    “殿下,这就是您为胜姬公主准备的礼物吗?”阿菊低着脑袋仔细打量眼前的一张铺开的厚厚檀纸,上面用明快的色块渲染出一个日本地图的大致样子,看起来又与先进流行的地图不太一样,似乎更加精细,而且每一个线条都用浅浅的细毫勾勒出来。

    “对!这就是日本地图,这是九州,四国,这是近畿,还有东北的虾夷岛。”吉良义时随手指着几个点稍稍点了几下。

    “可是这些卡片是做什么用的?”阿菊拿着一大把卡片、骰子、涂漆的木雕玩偶有些发傻。

    “这个游戏叫大豪商,是一个趣味性很强的游戏,比起双陆好玩好多倍呢!我先给你讲讲游戏原理吧!”大豪商的游戏原理是他从双陆那里灵机一动想到的,这个游戏是由2至12个人同时游戏,是以经营为主要的目的的游戏方式,通过购买商业经营权与加购经营的等级来获得最大利益,当其它的参与者分别破产,最后一个参与者将成为所有行业的拥有者而成为生存的强者。

    游戏设置一个裁判,向每个参与者分发相同的初始资金,同时将获得不同颜色打扮的人偶棋子,开始前先由所有参与者投掷骰子,多人点数相同则重复决出点数大小,投点大小依照以此投掷决定行走顺序,当走到任一格,其经营权没有被拥有时,可以按棋盘中标的价格买下并拥有它。

    如该参与者的钱不够或不想买,则此时其它的参与者可竟价买下,如果无参与者竞价或钱不够则轮空,已经购买商业经营权的是自己拥有则不用付钱,如果是另参与者拥有则按经营权上的价格付给经营权拥有者。

    为此他特意在地图上画出一条曲折复杂的商路,从难到北六十六州全部走下来一共有七百二十格,七百二十格分别被涂成粉红色、浅黄色、淡蓝色、草绿色、紫罗兰色、银灰色。这六种颜色。每个色块都是依次涂抹。

    相同颜色的色块店铺可以提高加购经营等级。其他参与者走到该格就要多付出相应的过路费,加购等级从一星到五星,只有将同一色块属于己方的店铺全部提高到相同等级才能继续升级。

    游戏里设有博彩金,付出少量铜钱就可以参与一次博彩,从二十张卡片里获得卡片上给予的资金奖励,同时为了增加趣味性,他还增加许多卡片,比如福、衰、财、穷四卡碰到就附带三回合效果。还有盗贼、监察、购地、交换、换位、转向、遥控骰子是获得相应技能卡。

    这些卡片会事先分部在道路上,踏上去就获得该卡效果或者技能,当卡片使用或效果结束由裁判重新安排卡片位置等待触发,游戏还可以选择交通工具,步行一个骰子,牛车两个骰子,骑马三个骰子,而地图上七百二十格里几乎囊括整个日本所有知名的风景、店铺、特产、城池等都可以购买经营权。

    阿菊兴致勃勃的听着他详细介绍,最后忍不住拉着吉良义时要玩,当然被他以人数太少不好玩给拒绝掉。结果阿菊二话不说就跑出去把吉良家的一群侍女招来,凑齐十二个参与者。并把裁判塞给吉良义时,让他帮忙教大家玩。

    没过几天这个新游戏的名声就传遍二条御所,甚至足利义藤也听说他发明一个益智游戏想一睹真容,都被他以赠送给胜姬的结缘礼物而拒绝。

    十月廿八日,京都二条御所盛况空前的结缘礼举行,足利义藤带着夫人惠御台作为女方的亲属出席仪式,吉良义时带着阿菊也随同参加,幕府的一干重臣以及朝廷的公卿几乎来全了,这次二条晴良、一条兼冬都十分给面子的亲自捧场,天皇家也派出方仁亲王的内官亲自送上一份贺礼。

    吉良义时送上礼钱三千贯永乐钱,黄金两百两,无杂色良驹四匹,马车两架,各类书画茶具若干,折合总价值高达八千余贯永乐钱,足利义藤可比他的手笔小的多,只送上永乐钱五百贯,御藏名家书画五卷,佛经二十部,五摄家的贺礼比幕府还要少一些,其他各家的贺礼历次递减,不过这次近卫家还是赚大了。

    时隔半年多再次见到胜姬,似乎比原来的个子高出不少,小小的脸蛋上涂着厚厚的粉妆,身穿华丽的打褂,头上插满各式各样美丽的钗饰,一举一动如同刻板的木偶面无表情,只是在看吉良义时的时候,轻轻眨眨眼嘴角泛起一丝俏皮的笑容。

    漫长的结缘礼结束,接着就是披露宴,吉良义时草草吃过午宴,就来到二条御所后面见新人,例行公事的客套之后,又把上次与中院通実、久我容子说过的话再重复一遍,胜姬一听就咯咯笑道:“奥尼酱说过这话!容子姐姐都告诉胜姬了哦!”

    被戳破丑事,吉良义时也不以为忤,咳嗽两声道:“呃!不说这件事,总之晴嗣一定会明白的吧?”

    “……义时是要告诉我也要向容御台那样表态三年不那个吗?”近卫晴嗣苦着脸说道。

    “胜姬的年龄可是比容御台小两岁呢!所以还是改成五年吧!为了将来的子嗣丰茂,晴嗣一定能理解的吧?”吉良义时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这个……”近卫晴嗣转头看了眼自己这个萝莉小妻子一脸期待的样子,只能咬着牙答应下来。

    胜姬好奇的问道:“奥尼酱!胜姬要看礼物!胜姬可是早就听说了呢!阿玉告诉胜姬这个游戏可好玩了!是不是这样?”

    “好吧!这就拿出来给你看!”吉良义时从身后取出一只木盒,取出地图铺展看来对两人一一讲解道:“这游戏需要2至12个人玩,玩法是……”

    京都城内举行的隆重婚礼并没有影响到畿内的舆论,就这么一直吵到十月底除了一件事情让所有人都闭上嘴巴,西国传来一个噩耗,大宁寺之变爆发,三条公赖、持明院基规、二条尹房、大宮伊治卷入政变而被害,躲过一劫的二条良丰在得知父亲被害的消息后,也随之自害。

    身为摄关的二条家遭受了巨大的打击,首先是二条左大臣晴良的父亲,前关白二条尹房被杀,弟弟正三位非参议良丰自害,死时不过十六岁,闲院流的嫡流三条家家督三条公赖被杀的麻烦更大,他没有留下一个儿子,只有三个女儿,分别是细川晴元的第一任正室,武田晴信的正室,以及被六角定赖与细川晴元先后收为养女,准备联姻本愿寺大谷家以达成和睦目的的小女儿。

    持明院基规就是年初宣布吉良义时侍从官职的公卿,他的官位是従三位蔵人头右近卫権中将,属于羽林家之中地位比较一般的一家,但是两者好歹也有过一面之缘,就这么死在大宁寺之变里真是让人嗟吁世事无常。

    随着大宁寺之变的爆发,在也没人关心延历寺与本愿寺之间的那点破事,吉良义时趁机与延历寺商谈,提出以经济援建的方式达成双方谅解备忘誓书,同时吉良家拿出一万两千贯永乐钱的巨款,从延历寺手中购买坂本西部山地及山谷的领地,这样一来延历寺除去日吉大社所占据的二十一社山谷之外,坂本地区已经没有哪怕一丝神田。

    延历寺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东塔大量伽蓝被烧失,尤其存储钱物的部分仓库也被烧掉损失堪称惨不忍睹,而且更要命的是日吉二十一社被烧成一堆焦炭,死了僧众不说,连大社的伽蓝都没保住,要不是西塔还保留一些日吉大社的御物,延历寺恐怕连山王权限的神舆都抬不出来。

    这么严重的烧失,只靠畿内的捐款和石山本愿寺的赔偿仍然面临巨大的资金缺口,为了尽快恢复旧貌还要遍植乔木,尤其红叶树等美丽的观赏植物生长周期缓慢,想快速恢复原貌只有花钱移植其他地区的植物,这都是需要很多钱的。

    吉良家愿意出钱,延历寺也乐的用一大片价值不大的山地山谷换来巨额的援建资金,当然援建的延历寺的工程也被坂本、京都两地的三合屋联合承接,来自坂本与京都的石匠、木匠云集于此,忙着为这座大寺量身定做新的伽蓝,一场风波就此结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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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秋收土地转封(第八更)

    古代的娱乐活动实在太少,男子可以吟诗作赋泛舟远游,或是摆下围棋打谱对弈,女子就只能躲在庭院里研究《源氏物语》或玩玩双陆、投壶等小游戏打发时间,正是因为这种无聊的生活才催生出贵族文化的空虚和腐化,这使得求神拜佛成为唯一的精神寄托。

    所以博具双陆自从唐朝传入以来,成为日本上层社会经久不衰的娱乐博彩游戏,直到今日吉良义时创出名为大豪商的游戏,才彻底打破双陆垄断娱乐项目的桎梏,与高雅的围棋、诗歌不同,名为大豪商的游戏更加贴近生活,日本每一处风物都成为经营的手段,既介绍各地文化,又是个有趣而益智的游戏。

    当近卫晴嗣在每月的各歌会上,拿出这款游戏的时候,就立刻得到公卿们的一致喜爱,这个游戏很大程度削弱博彩的特色,提高多人游戏的趣味性,除了少数公卿以败坏风气,宣扬重商文化为由大力批驳之外,朝野上下都对此事不置一词,私下却对这个游戏的评价非常高。

    许多公卿找到近卫晴嗣希望购买一套大豪商游戏,在得到吉良义时的支持之后,近卫家辖下的庄园开始制作贩售成套精致的大豪商用具,近卫晴嗣还承诺所有利润都交给足利胜姬保管。

    今年的秋收非常顺利的完成,凭借多出几万人口的劳动力资源,两郡的粮食在一个月内陆续经过收割,打谷,晾晒。囤仓的过程。在十月初统计的结果。吉良家在滋贺、高岛两郡的直领五万五千石,其中包括大津宇佐山城在内的两万石,高岛郡清水山城一万八千石,坂本城附近一万石,以及新购买的延历寺神田七千石。

    “两郡的总石高首次突破十五万石!本家借以成为两郡最大领主,比起三河时的直领还要多出一大截,这还真是想不到的事啊!”看到送来的简报,吉良义时无声一笑。现在还有谁敢说他来京都是个错误?

    吉良家的产业里,翻铸铜钱的利润最大,每天都能为他带来200贯新钱,凭借市场上充足的鐚钱和原版铜8铅2的优质永乐钱,都可以熔化成为铜料生产铜4铅6的永乐钱,铜屋根本不用担心原料短缺的问题,三货通兑中的利润巨大,不光是明面上的手续费,还有隐藏起来的汇率操控获利,能让三地钱屋每个月平均为吉良家带来1000贯永乐钱的收入。

    同时三河新盐每个月贩售属于吉良家的份额。以及代售三河吉良家一干家臣的新盐也能保证1200贯鐚钱,大约300贯永乐钱的利润。坂本町每月的营业税就高达数百贯,三合屋的收益暂且不提,琵琶屋每个月都可以获得300贯永乐钱的收益。

    垄断北陆的贩马生意就是稳赚不赔,只不过琵琶屋草创之初还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许多商路上行走的商人们都对坂本町的信誉保有疑问,只要过上一年半载,商人们逐渐习惯坂本町的优惠便捷,收入还会大大增加。

    随着吉良家不声不响的成为两郡第一大领主,统治地位无可动摇,全力建设的滋贺郡也引来高岛郡国人的不满,在十月底的评定会上纷纷上诉,要求高岛郡也要建立新町,普请役国人们愿意负担。

    经过评定会上的讨论,又做出制定安昙川新町计划,不过这得有个前提,那就是吉良家所领的高岛郡内一万八千石要相应转封,因为豪族领地继承上的问题,各地豪族所辖家领不一定彼此相连,这就和中国古代的地主买地一样,能买一块彼此连接的土地很不容易,吉良家获得的一万八千石领地也是如此,它们被分成两大块,安昙川一带及北部的湖岸边。

    吉良义时提出转封计划,将几个家族的领地与吉良家互换,用北部湖岸地区的丰腴土地,交换安昙川流域的土地,使得高岛郡内吉良家的领地联成一体,作为交换他还要为北部湖岸的领主兴建二十个新町。

    经过半年多的对峙,三好长庆觉得真的不能再这么搞下去,从今年三月开始在河内的教兴寺与畠山家对峙,期间几次小规模合战互胜负,总体各损千余人,但这对双方来说根本就是挠痒痒,局势仍然僵在那谁也不能奈何谁。

    八月秋收刚过,细川晴元和六角义贤就想来捡漏,他们俩再次充当搅局者,带着一万大军靠近河内国,表明自己支持畠山高政的态度,有这个搅局者的捣乱让对峙的局势变的愈发困难,于是在十月下旬,筹谋半年的三好长庆决心作出改变。

    三好军离开教兴寺本阵向若江城方向移动,畠山家与筒井联军第一时间发现三好军的动静,于是纷纷离开本阵开始追击,而三好家却突然转头向北迎着筒井联军所率领的大和国人众发起攻击,以三万五千大军对一万大军,猝不及防的筒井联军被打的大败而逃。

    紧接着三好军势又调转方向,在河内国北部正觉寺以北的旷野上打出一场激烈的合战,三好家以四国众为主力向突入正觉寺外的畠山家发起猛攻,双方投入的总兵力超过六万人,而且投入的铁炮队也刷新了新的历史记录。

    这是受到吉良军在去年夏天合战时的影响,铁炮队与焙烙玉队大发神威,即使没有目击真实场面,也足以让许多人想入非非,在铁炮上吃过大亏的三好家,自然也不会放过武装铁炮队的打算,这次三好家一共投入两千铁炮足轻,背靠堺町的三好家有着充足的铁炮供应,这使得它在战场上占据先机。

    畠山家其实并不差,纪伊的根来众有着丰富的铁炮锻造工艺,纪州筒也是仅次于堺筒的优秀铁炮,而且根来众不但是锻造铁炮的高手,还是一支优秀的雇佣军,这次畠山高政下了血本雇佣一千五百名根来众,他们全部装备自己生产的纪州筒,成为畠山家的主要战力。

    这场合战恰好发生在十月二十八日,在京都正在热热闹闹的举行一场盛大婚礼的同时,河内的正觉寺也在发生一场惊心动魄的战争,合战从清晨持续到傍晚,双方的主将将所有预备队都投入战场,呼喊厮杀之声响彻旷野,最后三好家还是凭借松永长赖所率领的两千人别动队,对畠山家久战疲乏的侧翼发起攻击,才将畠山军一举击溃。

    随着畠山家前军崩溃,三万大军如碰撞的骨牌一排排的溃退,畠山高政呼喝不及只得在家臣的护送下玩命的逃回高屋城,三好家趁机乘胜追击又讨死两千余人,此役中畠山家战死四千多人,重伤及负伤失去战斗力的人数也超过一比一,此一战也使畠山家元气大伤。

    细川晴元和六角义贤的联合军势还是反应慢半拍,等他们收到消息的时候畠山军已经开始崩溃,见势不妙之下六角义贤找来妹夫细川晴元商量对策,而后大宁寺之变爆发的消息传过来,从年初身体就一直不好的六角定赖突然传来病危通知,这下细川晴元和六角义贤这下也不犹豫直接拉起军势跑路。

    三条公赖是细川晴元的前岳父,他又和现任岳父一同收养三条公赖的小女儿,这时候六角定赖突然病危,他们哥俩像失去倚靠的小鸡,惶恐不已的跑回近江国,至于畠山家那里只派出使者随便交代几句场面话。

    统率一万五千大军的三好义贤,也完全没有追击六角家军势的意思,为对付畠山家的大军,他也把大半年的时间浪费在军旅中,为此爱好风雅的他还得忍受着连续半年只能在阵前举行茶会、歌会的悲惨生活,被一堆散发汗臭味和脚臭味的莽汉包围着,三好义贤觉得自己的嗅觉系统几近崩溃。

    三好军一战而胜,前后战殁三千余人,不过受伤的人数也一如畠山家,总体来说打赢合战却得不到补偿,河内高屋城是畿内有名的坚城,畠山军势虽溃却未失根本,继续笼城固守三好家的日子也不好过。

    双方打到这种程度,自然不可能继续打险隘去,只有达成和睦可以选择,可这二杆子畠山高政在败的惨,却是个地道的愣头青,咬紧牙关坚决不谈和睦,这可让三好长庆伤透脑筋,他实在不想在狗皮膏药似的畠山家身上浪费时间,于是三好义贤就建议把主意打到朝廷上。

    三好义贤从朝廷请来日野権大纳言晴光,他一门广桥国光就是被三好家吓跑到中尾城的那个公卿,别看朝廷里的権大纳言很多,其实有一些都是当个一年半载甚至三两个月就辞任的,这些公卿也能称之为権大纳言,要不然就那几个権大纳言的位置怎么够那么多公卿家族分润。

    由日野晴光出面中介,畠山高政与安见宗房一商量觉得还是借坡下驴比较好,这么和睦大家都觉得挺有面子,“你看,不是我要和你和睦,是朝廷让我们和睦,所以我们就和睦吧!”剩下的事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日野晴光吃吃喝喝拿一笔辛苦费走人。

    三好家战后评定大会上,群臣汇聚一派莺歌燕舞,经过半年的战事终于得以解脱,不但家臣们兴奋,就连三好长庆也十分高兴,他迅速列出一番功、二番功等军功奖赏的名录,一干三好家臣欢天喜地的领赏,接着就直接召开热闹的晚宴,辛苦大半年的武士们终于能开怀畅饮,在大家都高兴的时候,唯有松永久秀一人闷闷不乐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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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松永久秀的挑拨(九更!三万字爆发完毕!)

    “松永殿!怎么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啊?”

    “一定是没能出阵杀敌所以才不高兴的吧?”

    “新五郎的嘴巴还是这么刻薄呀!不过我喜欢!哈哈哈……”

    松永久秀无视醉酒武士们的调笑,始终保持皱眉思考的表情,武士们见他不理睬挑衅的词锋,也只能无趣的散去。

    松永兄弟俩自从二十年前追随三好家以来,看着三好长庆从一介家族败落的武家嫡子,一步步打下五国领地,更进一步威逼京畿成为名震天下的管领代,作为三好家的亲信重臣,也让他感到与有荣焉。

    “但是这还不够!只是充当一介掌管政务的家臣,这还远远不够!”松永久秀的双目中闪烁着点点精光,他把目光转向宴会的中心,那里是三好长庆、三好义贤兄弟俩的舞台,在这个舞台上没有他的位置。

    在三好家内他的地位甚至还不如自己的弟弟松永长赖,这次合战关键的突袭就是松永长赖的功劳,与勇猛憨实的弟弟相比,他这个聪明能干的兄长也只是个“能吏”而已。

    这对松永久秀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从加入三好家以来,他就一直致力于提高自己的地位,明明比三好长庆还要年长十几岁,却毫无节操的成为他的女婿,从这就能看出他的志向和节操非同寻常。

    “不行!我一定得搞清楚畠山高政为什么发疯的要和我三好家对立!这其中一定有问题!”松永久秀当即决定争取到双方递交和睦文书的差使,他的目的就是要看看畠山高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河内国高屋城天守阁,畠山高政盯着未语先笑的松永久秀。冷哼道:“和睦文书已经给你了。还有什么话要与本家可说?本家一会儿还要骑马。钓鱼,晚上还要开歌会,夜里还有……总之没有时间!”

    “呵呵!不会耽搁高屋殿的时间!”松永久秀笑眯眯的说道:“我三好家与畠山家本为盟友相互守望,不知畠山殿为何要与我三好家对立?”

    “盟友?三筑的盟友是游佐长教,可不是本家!你想找本家谈盟友交情?做梦!”

    “好吧!就如高屋殿所言,那么本家既没有违背盟约,也没有作出伤害畠山家的事情,高屋殿为什么要撕毁盟约与我三好家对立?这对畠山家应该没有好处的吧?”

    “本家看三筑不顺眼。这个理由你满意了吗?”畠山高政不耐烦的说道:“满意!就赶快走吧!本家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唧唧歪歪真犯人……”

    “高屋殿请稍等!”松永久秀连忙拦住畠山高政,对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畠山家当主,他也只能无奈的使用激将法:“一定还有别的原因让高屋殿作出决断的吧?否则安见殿与游佐殿也不会允许高屋殿如此胡来。”

    “你说什么?你这个老东西!再说一遍!”畠山高政勃然大怒,冲过去拎起松永久秀的衣领吼叫道:“不要以为本家不敢打你,脸上有疤了不起啊!我打的就是你这个刀疤脸!”

    “高屋殿慢来慢来……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松永久秀是怕了,也终于明白这家伙是什么样的角色,深吸一口气又试探着问:“一定是高屋殿得到什么承诺,或者与谁暗中结盟了吧?刚才在下说的不对,但是安见殿下有拥立之功,他的意见对高屋殿也很重要的吧?”

    “这话我爱听。本家做决断从来都是乾纲独断,你少挑拨我们君臣关系。否则我打烂你的牙!”畠山高政一把将松永久秀推倒,拍拍手骄傲的走回原座再次坐下,松永久秀没见过这么奇葩的家督,连忙捂着歪倒一边的折乌帽子,连滚带爬的坐起来。

    松永久秀忍着心中的怒火,深吸一口气冷静的说道:“高屋殿的盟友一定是六角京兆殿家吧?六角京兆殿作用数万大军,手下能臣猛将数不胜数,天下第一弓吉田重政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啊!”

    畠山高政翻了翻眼皮,接着吐出一个字:“缺!”

    “嗯?什么意思?”

    “我说你缺啊!本家为什么要和六角家结盟?你说你还不缺?本家堂堂管领家,为什么要和六角家结盟?要结盟也是和幕府!公方殿下和本家可是至交好友,你不知道吧?上次我们还一起饮宴酬唱,公方殿下还夸我的歌道技艺堪比歌仙呢!”畠山高政洋洋得意着说道。

    “咳!”松永久秀险些当场昏过去,这什么人呐,张口就来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只能苦着脸迎合道:“原来是这样啊……这么说来高屋殿还是和歌圣手哪!”

    “怎么?你不信本家的歌道技艺?”畠山高政斜眼瞅着他的表情很不高兴,于是说道:“本家即兴发挥一段,你听好啊!‘秋日天气好,一起去野游,天上鸟儿飞,地上马儿跑!’怎么样?是不是很佩服本家的和歌技艺?”

    “……”

    “怎么?已经被本家的才华惊的说不出来了吧?哈哈哈……”

    “高屋殿的和歌水平,在下远不及也!”松永久秀强忍着吐他一脸口水的冲动,说着第一次让他自己都感到反胃的阿谀之词,当然他也不忘正事,说道:“高屋殿的意思,就是已经和幕府结盟了吧?”

    “废话!不结盟公方殿下会夸本家的和歌吗?公方殿下可是告诉本家,只要打败三筑就给本家……”畠山高政狐疑的打量他,恶狠狠的说道:“你这老家伙是要打探消息吧?信不信本家砍了你脑袋啊?信不信?”

    “不不不!高屋殿误会了!在下绝无此意,只是纯属好奇而已!请不要误会!”松永久秀吓了一跳,暗道这家伙也不是完全没有智商,这难道就是野兽的直觉?

    “告诉你也无妨!”畠山高政大剌剌的盘坐着,不屑的道:“公方殿下告诉本家,只要打败三筑就给本家管领当,怎么样?怕了吧?怕了就滚回去告诉三筑!本家明年还会再来的!哈哈哈……”

    “原来如此啊!这么说来,公方殿下是这个打算……”松永久秀激动的双手发抖,这简直就是摆在眼前的天赐良机,做一个深呼吸说道:“在下有一言不吐不快!如有冒犯,请高屋殿下见谅!”

    畠山高政不耐的说道:“本家免你无罪,有话赶快说!本家时间有限!”

    “不知畠山家多久没出过管领,为何这么多年一直没有管领?”

    “混蛋!你是故意的吧?一定是故意的吧?”畠山高政跳起来就要打人,走到一半想起刚说过的话,又闷闷的坐回去,“本家这几十年来被细川家欺负,你绕了半天就要说这个?”

    “高屋殿也记得细川家吗?那么高屋殿还记不记得幕府的管领是谁?”

    畠山高政皱眉道:“细川晴元!这个本家当然记得,怎么了?”

    “他就是细川京兆家的家督,幕府的管领啊!”松永久秀耐心的引导道。

    “你的意思是……”

    “细川晴元仍然是幕府那边的管领,打败我三好家他也必定会是管领,因为摄津、和泉本就是细川家的直领,四国的阿波、讚岐也是,一旦我三好家覆灭,便宜的一定是细川晴元!而且细川晴元当过二十年管领,还有六角家作为外戚支援,无论是幕府还是公方殿下都离不开他,高屋殿觉得最后真的能当上管领吗?”

    畠山高政闭着眼睛思考半天,突然一派大腿骂道:“混蛋!怎么会成这样?那细川晴元老贼可是害死本家祖先的细川家京兆家当主,这个老王八蛋当管领二十年,本家一天管领都没当过,本家能当上吗?不对,本家有三万大军啊!”

    “是啊!您有三万大军,可是六角家就没有吗?就连公方殿下落难时也是六角家提供的坂本御所,您觉得公方殿下会支持你斗倒细川晴元吗?”松永久秀继续蛊惑道:“何况公方殿下真的需要高屋殿吗?坂本的现在拥有者可是公方殿下的红人吉良侍从殿啊!他有多厉害不用在下多说了吧?”

    “怎么会……这难道是说!是说公方殿下在骗我?”畠山高政傻眼了,瞅着这老家伙正冲他点头,出离的愤怒着:“怎么会这样!公方殿下!您不是说最信任的人就是我畠山高政吗?怎么会骗我呢?怎么会呢?”

    畠山高政不能接受自己被欺骗,精神一度崩溃,撕扯着自己的衣服,歇斯底里的吼叫道:“啊!您怎么能这么对我!我可是对您和幕府真心的啊!怎么可以啊!”

    “在下告退!”松永久秀连忙躬身告退,而畠山高政此时正陷入精神错乱中,根本没注意这个老狐狸带着阴险的笑容缓缓离去。

    “不愧是蠢材家督,连我松永久秀的话也听……不过也好!”松永久秀还不知道什么叫“**青年”,也多亏这种脑子有问题的人才能坐稳畠山家的当主之位。

    接下来松永久秀与对此一无所知的安见宗房交换和睦文书,三好家与畠山家正式达成和睦,双方约定各自撤退解散军势,三好家退出河内国,而畠山家也承诺不在挑起战争,三好家这两年被折腾的不轻,时值秋末也到该休养生息的时候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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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国友善兵卫

    感觉自己受到欺骗的畠山高政当即就决定与足利义藤彻底掰了,以后再也不和你玩了,一封象征绝交的书信从河内国寄往京都二条御所,看着这封奇怪的信,足利义藤给一脸诧然。

    仔细读了两遍确定自己没看错,拿着畠山高政的亲笔信,哭笑不得的说:“绝交?这说的是哪门子混帐话?余何时与这畠山高政相交了?”

    足利义藤觉得有必要去了解这个家伙的想法,派出幕府使者去问明情况,结果刚到高屋城就被畠山家的武士蛮横的撵回来,畠山家的武士声称决不相信公方殿下云云。

    如此蛮不讲理的行动让幕府的使者颜面尽失,也彻底激起足利义藤的怒火,这位公方殿下在二条御所里指着南边河内国方向大骂一通,大概的意思是:“你丫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将军现在有兵有粮也不缺你个二货。”

    在河内家搞笑家督与幕府公方闹别扭的时候,吉良义时则一直忙于苦练枪术。

    十一月的天气逐渐转寒,而吉良义时穿着单薄的长衫手持一杆小号素枪舞动的虎虎生风,他已经把纯木制成的长枪换成小号素枪,因为他的进步实在太快,让云林院光秀不得不提前训练科目,将一年甚至两年后才应该给他使用的小号素枪拿出来。

    换新枪需要熟悉新枪的性子,普通武士需要一两个月才能完成这个过程,吉良义时只用十天就顺利渡过,这还是他整日公务繁忙不能一天泡在教场训练的缘故。否则速度还要提前几天。

    此时距离塚原卜伝到来已经过去大半年。吉良义时的个头又蹿高一截。虚岁十一、周岁才刚满十岁,个头就有快一米四,这个身高足以让所有人满意,一些个头矮的武士也就这个身高而已。

    随着吉良义时的枪术突飞猛进,力量也随之大大增加,渡边源五郎已经渐渐抵不住吉良义时的试合,两人持枪对攻二十合不到,渡边源五郎必然会败退。对练的小伙伴越发不济事,也让他把目标盯上手持长枪苦练的岛左近。

    吉良家的新式军队训练经过半年对磨合,逐渐显示出强横实力,原始的足轻长柄队无论是使用枪阵或者枪衾,都无法抵挡枪盾队、斧盾队的强大突击,经过这几个月的摸索,山本时幸首先提出两套武器同时配备的想法,即每名备队足轻除去装备胴丸阵笠草鞋靠旗之外,每人另外装备藤木盾一面,单手战斧一把。长枪一把。

    经过试验这种搭配的效果非常好,一间半长的长枪使用效果非常好。搭配藤木盾也足够支撑起一道枪林,同时又将枪衾战术威力进一步发挥出来,无论是突击效果和反突击的效果都大幅提高,而且长枪可以在近战时斜插到背后的武器带里,换上单手战斧突击效果更有奇效。

    另外一种试验竟然是弃置不用的钉头锤杖,原本的钉头锤比单手战斧还要短,破甲能力出色又限于短柄效果不佳,但是新式钉头锤杖有效的避免这一切,长打一米二的钉头锤杖不但有钉刺锤头可以破甲,另一侧的尖锥也可以砸穿难缠的重甲敌军。

    骑备因为出身赤备身穿赤铠的习惯得以保留,在吉良家内又被称作赤备骑兵,几个月前编入的两百名三河武士也是自备马匹铠甲的武士,他们也被第一时间编入赤备骑兵中接受训练,颜色不同的铠甲被重新涂上红色,一只五百人的骑兵备队也在几个月的时间中,迅速整合起来并发挥出不俗的效果。

    最近吉良义时又在为铁炮的问题发愁,他手里有两种型号的铁炮,一种是三百支堺筒,一种是原产西班牙的哈奎布塞尔火绳枪,这两种枪虽都是火绳枪系列,但原产地的西班牙火绳枪与堺町生产的葡萄牙血统的火绳枪区别还是很大的。

    首先西班牙火绳枪重达十四斤,这个重量足以让任何一个铁炮足轻无法接受,为了端着枪瞄准方便,西班牙火绳枪还特地配套一个支撑架稳定射击。

    日本所有的葡萄牙所传的铁炮却很轻,最重的一支也不超过十斤,短一些的铁炮只有七、八斤重,而且与西班牙的火绳枪相比,铁炮增加了转开合的盘盖设计,盘盖闭合时可以防止点火药散落以及飞入的火星引发走火,具有保险功能提高武器的可靠性。

    西班牙的火绳枪底火盘传统的单叶旋转盘盖并不是最好的优化,继承自葡萄牙铁炮的堺筒,所具有的框型双叶旋转式盘盖相对而言密闭性更好,而且还有着固定耐用的优点,但堺筒铁炮也缺点是没有采用可以抵肩的枪托、射击稳定性差,另外击锤上的火绳槽没有夹紧装置使用不便。

    吉良义时想了想还是决定请工匠进行优化,最好是结合两种火绳枪生产一种全新的火绳枪,他首先就想到的就是近江国友村的国友善兵卫,此君也是非常有名的铁炮工匠,自从岛津家在天文十三年来到京都向幕府献上种子岛筒,前任公方足利义晴就命令近江的国友善兵卫负责为幕府制作铁炮。

    不过运气不太好的是国友村在北近江琵琶湖东侧的坂田郡内,这就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坂田郡是属于浅井家的核心区域,浅井家目前从属六角家,因而不用太担心制作的铁炮被扣押,但他这个家督也不能带着先进的铁炮跑到国友村求教,那样很不安全也不像话。

    而且服部忍者小心观察发现,浅井久政对吉良义时颇为敌视,大概是近江两强突然变成三强,让他天然就有些反感的因素,也有可能是浅井家眼馋的高岛郡被占据的缘故。

    吉良义时只能派人请国友善兵卫到坂本一晤,这位知名的工匠没什么架子,听说吉良义时相招立刻放下手中的事情就赶过来。在坂本御所吉良义时接见这位名匠。两人攀谈一会儿就没词儿了。

    工匠的特点都是不善于绕圈子。国友善兵卫也不是善于言辞的人,他最怕的就是绕圈子,聊的时间久点就会无所适从,他也没想浪费时间,把两种铁炮拿出来递给国友善兵卫。

    “这就是本家手里的两种铁炮,请善兵卫辛苦一下,看看两种铁炮能不能进行改进。”

    国友善兵卫仔细看着这两种铁炮,确切点说是看其中一种没见过的铁炮。另一种堺筒被他一眼就认出来,因为许多铁炮因为操作不当或者其他原因出现损坏而返工修理。

    国友铁炮屋经营的主业中,铁炮维修就是一项很重要的业务,国友善兵卫平时接触最多的就是种子岛筒、纪州筒以及堺筒,他甚至可以闭着眼睛也能摸出几种铁炮的区别。

    堺筒的特点是精细,无论用料、用工都是日本第一流的产品,要论起量产铁炮的精工铸造,别说国友善兵卫自愧不如,就是岛津家的种子岛,还有纪伊根来众也比不过堺町的豪商们。堺筒的量产型号几乎赶得上其他三家精铸的特殊型号。

    这其中最大的原因还是成本的控制,堺町的豪商可以不惜血本的打造高级铁炮。为的是作为一种政治资源捞取利益,而其他三家则是为经营而降低铁炮质量,以此保证利润率。

    另一种铁炮他确实没见过,这不是常见的南蛮铁炮,而是一种更大号的铁炮,国友善兵卫问道:“坂本殿下!请问这铁炮从何处而来?”

    “来自南蛮的另外一个国家,是一个新兴的强大国家,比传入铁炮的那个南蛮国还要强大,这种铁炮我手里还有三支,不知善兵卫能不能进行优化?”

    “可以试试看!”国友善兵卫点点头,又询问道:“可以带回去么?”

    原以为必定会同意的结论,却迎来他出乎意料的摇头,吉良义时对国友善兵卫说道:“我需要你把国友村左迁过来。”

    “迁村?为什么要迁村?”国友善兵卫有些头晕,搞技术出身的人自然不知道里面的道道。

    “因为这里是公方殿下的直属地,而坂田郡是不听公方殿下号令的浅井家领地,幕府对浅井家的不恭顺行为早有不满,而本家身为将军家的一门众拱卫幕府,难道你还怕本家唬骗你吗?”

    “我能考虑一下么?迁徙村落的决定实在太突然,小人希望回去思考一下再给坂本殿下答复。”国友善兵卫沉默片刻说道。

    吉良义时没有回答他的请求,而是继续说道:“本家可以在滋贺郡坚田町的西南给国友村划出一块新町,国友村的村民无论老幼全体迁过来,搬迁的费用有本家出具,你们只要带着必需品搬过来即可!”

    他现在就缺一个做科研的铁炮专家,整个战国才几个精通铁炮锻造的专家,如果抓不住国友善兵卫,以后就很难在遇到这么好的机会了。

    很显然国友善兵卫被这个诱人的条件所打动,但他还是有些犹豫,吉良义时又加把火道:“另外国友村生产的国友铁炮,以后都由我吉良家的琵琶屋代为销售,另外锻造铁炮所需要的生铁、木材以及纯铅、火药也可以从琵琶屋代购,这下你可以安心了吧?”

    “琵琶屋代为销售?还能代购原料?这真是……太好了!”不善言辞的国友善兵卫也忍不住激动起来,琵琶屋的大名他也听说过,能与琵琶屋合作简直再好不过。

    代为销售的意思他当然明白,国友村以后不用再等着客商下单制作,只要国友村按时缴纳一定数量的铁炮,琵琶屋按时付款,制造与销售脱钩减轻他们的负担,而且各种原料可以代购这简直好的不能再好了。

    吉良义时开出的价码实在太诱人了,不但安排一个新村子,还为整个村子找了一份长期工作,他这种工匠本来就不擅长与商人打交道,经常遇到有些品行低劣的人说他的铁炮有质量问题讹诈他,或者强行索要他的铁炮铸造方法,各种问题曾促不穷也让他感到很苦恼。

    吉良义时提出优惠条件彻底杜绝这一切问题,以后不用害怕有人讹诈也不用担心铁炮卖不出去,也不用再担心得罪客商以后损坏声誉,当得到这个待遇承诺后,国友善兵卫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国友村的搬迁速度非常快,只用六天就七百多名村民就乘坐吉良家的迴船把整个村子的物什搬到坚田,闻讯而来的浅井久政扑了个空,等他收到消息赶来的时候国友村已经空空如也,很显然浅井家被摆了一道。

    气愤的浅井久政跑到六角家状告吉良义时不法行为,可是他的运气很不好,这会儿六角义贤才不管这些扯淡事情,六角义贤的老爹六角定赖第二次病危通知下来,鬼才知道老爷子还挺几次,反正他和他的老妹夫细川晴元被折磨的欲仙欲死,两个眼睛肿的的像金鱼。

    浅井久政看六角家乱成一团也没人理他,只能气哼哼的返回小谷城,他也不敢惹吉良家,吉良义时也不鸟他,除了在小谷城的天守阁里天天骂吉良义时,其他的想法显然是多余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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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岛左近的较量

    秋去冬来年末将至,每年两季的公卿昇叙如期进行,按照朝廷的惯例,每年十一月与次年正月,是朝廷授予、昇叙官阶的主要月份,偶尔也会有三月、四月或者其他月份的公卿补任,但通常这种情况很少见。

    这次的公卿昇叙,有几位与吉良家关系很深的公卿得到昇叙,首先是刚刚大婚的近卫晴嗣,辞去左近卫大将,昇叙正二位右大臣,这应该是朝廷对幕府逐步强化的走势有很高的心理预期,同时接替广桥国光担任武家传奏一职。

    接着是近卫晴嗣的亲叔叔,中院通実的岳父,久我晴通昇叙正二位右近卫大将,権大纳言如元。

    吉良义时的舅舅中院通为,也将官阶昇叙到従二位権大納言,中院通実昇叙正四位下右近卫少将,凭借其岳父久我晴通的全力支持,以及吉良义时这一年来的强势表现,一步迈过従四位上的门槛,晋升速度也算很快的。

    十一月下旬,吉良新军的编练基本完成,在新一轮小竞合中五百赤备骑兵发挥出色,在同等人数的模拟对抗中,每次都能击退步战的足轻队,在战马冲击力的配合下,骑枪、弯刀配合突击的效果良好,即便是枪盾队也无法阻止他们的正面突击。

    同时赤备骑兵与马迴众也在同一时期更换战马,经过半年的运营,琵琶屋掌握的奥州、北陆优质战马多大数百匹,吉良家近水楼台先得月,首先把两个备队的劣马依次淘汰更换良驹。这次更换预计需要一万贯永乐钱。

    战马披甲也在同一时间进行。考虑到战马负载的作战力。这七百骑兵的马铠选择轻便则具有抵御刀枪牛皮甲,主要披挂在马头及前胸部分,在赶制马铠的过程中,吉良义时还命人打造遮眼罩,控制战马的视野可以有效提高作战效能。

    冬月的坂本就是个大工地,到处在建的新町和忙着入住的町民络绎不绝,随着延历寺在朝廷幕府的施压下低头以来,坂本町的发展越发蒸蒸日上。就连比叡山延历寺这只地头蛇也难得的低头,町民们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延历寺与吉良家和睦的影响迅速转化为向心力,包括琵琶屋的经营也得到许多商人的认可,琵琶屋先后在大津、坚田、今滨设置分号,基本掌握半个琵琶湖的销路问题,坚田水军降服以来,吉良家的水军也将势力范围延伸至琵琶湖北部,今滨町的合会众也被纳入吉良家的商圈范围内。

    宇佐山城作为大津地方第一城,坐落在标高336米的宇佐山上,山下就是通往京都的街道。同时还可以俯瞰宇治川水道,距离琵琶湖不过1公里。是近江数得上号的坚城。

    在此之前一直被山冈景之掌握着,随着大津一揆事件让山冈家亏的血本无归,连同大津地方的所有领地一同赔给吉良家,至今已成为吉良家的新领地,吉良家内就城代的任命问题争论多日,吉良义时也拿不准该任命谁做城代。

    “馆主大人!宇佐山城城代的问题,请尽快作出决断吧?”这是细川藤孝不知第几次这么说,他的态度可以理解,奉行众一直在争取这个位置,尤其是细川藤孝本人,在吉良家出阵的时候做过坂本城代,这次宇佐山城城代的呼声也属他最高。

    吉良义时温声道:“藤孝是想去宇佐山城做城代吗?可是本家的大政还需要你来处理,实在离不开得力人手啊!”

    他很清楚细川藤孝为什么着急,有些人不想让奉行众出头,认为这个城代的位置最好还是三河出身的武士来做,甚至传出很不好听的风言风语,让奉行众内部感到十分焦虑。

    “臣下推荐松井殿做城代,不知馆主大人意下如何?”细川藤孝又提议道。

    吉良义时毫不犹豫的摇头否定,且不说松井友闲的作用有多大,就是他的权力**也绝不能拿到外边做城主,这个人可是大久保长安式的人物,无论才能手腕还是性格都非常像,只有在他眼皮子底下才能看住,一旦放出去还不知会惹出多少幺蛾子。

    细川藤孝怏怏离去,到最后也没能探听到吉良义时的真实想法,他已经预估到可能遭遇的困难,只是没想到来的如此之快。

    “要不,就让师匠来做城代吧?”吉良义时犹豫片刻,还是否定这个想法,“师匠是本家的左膀右臂,三河武士与近江武士能产生良好的黏合全靠他的功劳,如果去宇佐山城,家内再出问题该怎么办?”

    自从上次山本时幸提出“中庸即是平衡之道”的理论以来,就得到吉良义时的高度重视,除了坚持军事改革、用小竞合提高武士们的技艺和战力,同时更换武器装备,把大笔资金花在培养精锐上,其中那七百骑兵就花掉他一万三千贯永乐钱,几乎等于吉良家一个月的总收入。

    同时他这个家督频繁出现在训练场鼓励训练,三河武士上下都对他感到无比感激,再加上与近江武士相处两年的时光,多数人的第一个子女已经在几个月前降生,包括这几个月从三河来的武士也在山本时幸的中介下,纷纷与郡内孀居的寡妇们结合,双方的矛盾并不突出,唯一的疑问就是高级武士们对话语权的掌握产生疑虑。

    吉良义时用实际行动表明自己的处理公允无可挑剔,无论三河武士又或者近江武士,一视同仁的更换新式武装、接受新式训练,这也让一些人的阴私想法再也拿不上台面来说。

    教场上两个小孩各自挥舞包住枪头的素枪相互交击,硬木武器没有中国大枪那种劲道运用,完全靠个人的臂力,膂力和技巧。这很类似大宋朝以前的情况。这次吉良义时的对手换成年长他一岁的岛左近。两人已经缠斗十五合。

    岛左近的情况略好只有点气喘,吉良义时就差一些已经累的满头大汗,这就是长期训练和短期训练的差别,岛左近从小在外野着乱跑,为了吃点有营养的食物支撑修行,只能拿着真刀真枪真弓矢去猎杀野兽,有时碰上山猪之类的动物还要自己想办法对付,对于他来说训练就是求生的本能。本领越强捕到的猎物越多。

    吉良义时从小娇生惯养,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训练只是单纯为磨练意志加强身体素质,小时候拿着木剑每天修炼一个时辰根本练不出多少东西,这大半年接受专业枪术训练才让力量、膂力飞速成长,但这和岛左近比起来还要差一些。

    两人相持片刻,等待两人气息喘匀的刹那,几乎同时出枪突刺,两支长枪交击的瞬间巨大的反弹力让两人各退一步,吉良义时只觉得双手一阵酸麻提不起力气。但是他还是咬牙握住沾满汗水的长枪全力突刺。

    面对长枪的突刺,岛左近冷静的撤步向后倒退。同时用伸出的长枪错开他的突刺,突然猛地一抖将他的长枪卷开,如灵蛇出洞顺着他的手臂刺中肩膀,这一连串应变只在眨眼间完成,已经用尽全力的吉良义时根本无法做出有效应变。

    “噗通!”巨力的作用下,把吉良义时直接撞的一个后仰摔出去,手里的素枪再也握不住脱手而飞。

    “馆主大人!”几名小姓小跑的过去扶起吉良义时。

    “岛左近的表现不错,下次注意劲道!”渡边高纲似乎已经习惯这个结果,没人埋怨岛时胜出手太重。

    “左近刚才那一下是卷枪吧?可真够劲啊!”晃晃摔的有些发晕的脑袋,吉良义时推开搀扶他的小姓,揉揉发酸的肩膀笑着说:“刚才你还是留手了,要不然我这条胳膊两天之内,都别想发力。”

    “臣下也占着素枪长一截的优势,真用短枪这一招卷枪也不见得能使出来。”岛时胜谦虚道。

    “不说枪长,本家的履历和力量还要差你不少,本家可是全力以赴,你刚才拿出几分实力?七分还是八分?”

    “七分。”

    “还要再练半年再说。”吉良义时摇摇头,系统训练不能有丝毫放松,这个道理在大明朝就叫作“一天不练手脚慢,两天不练丢一半,三天不练门外汉”,以前他修炼剑术也就马马虎虎,来到坂本又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从去年夏天过去才逐渐走上正轨,这一年多从练剑改练枪着实下不少苦功,比起常年修行的岛时胜、泷川时益等人,才努力一年还远远不够,就算他天赋异禀没个三两年磨练,谁也看不出未来的成就会有多高。

    汤浴桶里阿菊为吉良义时添加热水,每天放水洗浴都由普通侍女做做,阿菊平时也不怎么来,当然这也是吉良义时的要求,她的地位不同于普通侍女,这种粗活交给侍女来做就好,今天的运气就不太好,阿菊偏偏就过来伺候他入浴。

    看着阿菊恬静温柔的笑容,吉良义时一脸不自在的说道:“那个……阿菊一定很累了吧?要不先去休息?”

    阿菊看到他肩膀上的瘀青,轻轻一碰痛得吉良义时龇牙咧嘴,就问道:“殿下又受伤了啊?这次还是左近吗?”

    “……嗯,本家打不过他,那小子一身蛮力真变态啊!”吉良义时撇嘴道。

    没有外人的时候,吉良义时总是习惯性的流露本性,一些奇怪的用词也被阿菊习以为常,微笑着说:“殿下才刚开始修行,不要太过操切,伤到身体就不好了。”

    “唔!知道了。”吉良义时挑眉一笑说道:“大豪商的游戏好玩吗?最近我可是经常在廊下看到一群侍女、小姓在那玩呢,只可惜本家这身份实在不适合去和大家一起玩,真的好寂寞啊!”

    阿菊笑着说:“殿下想玩的话,阿菊陪着你一起玩啊!阿菊玩大豪商可是很厉害的呢!到现在都没输过哦!”

    “噢?我正好想出一些改进游戏的新设置,就不信你还能赢!”(未完待续。。)

    ps:  我得承认,我把章节数弄错了,两个188章真够晕的,不得不说半夜码字脑袋变迟钝了,求谅解!

第191章 铁炮改良

    整个冬季就在忙碌中渡过,时间飞快的进入天文二十一年,1552年初。

    又是新年伊始的正旦大朝,吉良义时带着家臣前往京都拜见足利义藤,这一年里京都又变了一个新样子,整齐的街道再也看不到臭气熏天的污水,衣衫褴褛的贫民逐渐减少,担任京都所司代三渊晴元到是增添了许多白发。

    这次朝会不但有京都的幕府一干臣僚,还有摄津,丹波,河内,纪伊,大和,近江,美浓,越前,若狭,丹后等近国大名亲自出席,畿内豪族纷纷派出使者送上礼物,表示自己对幕府的顺从之意。

    骏河的今川义元,相模的北条氏康,甲斐的武田晴信,越后的长尾景虎等武家纷纷献上礼物,西国的大内家自大宁寺之变以来第一次作出表态。

    现任家督大内晴英派出使者献金两千贯,名刀三把,白银三百两以及南蛮镜一面,依照幕府的惯例,足利义藤将正讳“义”赐下,由此改名为大内义长,同时从朝廷要来従五位下左京大夫赐予他,这也是回赠的一部分。

    同时大友、岛津等九州大名也派出一门、重臣前来京都献礼,岛津家派来的是岛津忠良次子,现任岛津家家督岛津贵久的弟弟岛津忠将,与他一道前来的则是岛津贵久的次子,此时还名叫岛津忠平的岛津义弘,年纪轻轻的岛津忠平捧着一瓶南蛮的朗姆酒恭敬的呈上,三渊藤英接过就凭仔细检查一下才交给足利义藤。

    “岛津殿不远千里送来贡物真是忠谨幕府的忠臣啊!余对岛津一族的忠顺之心默记于心,辛苦了!”

    “是!我忠将代家主谢过公方殿下!”岛津忠将眼圈都红了。哽咽着跪伏下去。

    “岛津殿请起。”身为政所执事的摄津晴门。代替公方殿下发话。

    “是!”岛津家的叔侄两人轻轻的站起来慢慢退出大广间。

    岛津家自源平时代发迹。初代家督惟宗忠久,就是镰仓幕府御家人,担任岛津庄地头一职,由此代代担任镰仓幕府御家人,为河内源氏镇守九州南端的土民,南北朝时代先是从属于南朝,又归附北朝并与今川了俊对立,随后成功确保自己的地位不失。

    同时岛津家也是室町幕府奉公众。御供众格,无论幕府衰微几何,岛津家始终保持对幕府的恭顺态度,包括几年前献上种子岛铁炮等行动,让幕府将军及一干重臣十分满意。

    岛津家参见足利义藤的整个过程他都在一旁看着,此时名号上総足利家的吉良义时就坐在足利义藤的左手第一个位置,而原本左手第一个位置的主人,管领细川晴元正在观音寺城守着他的老岳父第四次病危,所以吉良义时就当仁不让的成为公方以下第一人。

    接着又是一轮又一轮的参见,虽然吉良义时觉得冗长而无趣。但是却挨不住幕府重臣们兴致勃勃,他们兴致勃勃的观看每一个前来参见的人。从早晨到旁晚基本就没怎么闲着,还好他是盘腿而坐,要是跪坐的话,两条腿就可以丢掉不要,比如他刚才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就个家伙让同伴抬着走出大广间。

    吉良义时对岛津家非常感兴趣,正旦朝会刚一结束就去找他们,只可惜岛津家走的太快,似乎只是单纯来京都送上贡物,没等第二天他去打听就已经离开京都,没能领略到岛津家猛将的风采,这让吉良义时感到很失望。

    今年的今川义元似乎很活跃,不但向幕府献金一千贯文,还向畿内五山、本宗妙心寺献上礼钱,随后从朝廷处获得一直想要的三河守,不但在战场上完胜织田信秀,还把他的三河守从土财主织田信秀手里度夺过来,可谓春风得意。

    只不过今川义元挣回这个面子稍稍晚了些,织田信秀早已病入膏肓不能视事,并于在年初没挺过去病逝于末森城,随后在龟岳林万松寺内织田信秀的葬礼上,织田家广邀高僧为这位尾张之虎做法事,在法事上土田夫人带着次子信行,三子喜六郎参加葬礼。

    包括织田信秀那个没用的大儿子织田信广,还有一堆大大小小的子女如数参加,唯独嫡长子织田信长仍然不见踪影,当所有家臣都以为这位家督不会来参加葬礼法事的时候,冷艳高贵的杀马特倾奇之王织田信长出现了,他精赤着上身竖着冲天扫把头脸上抹着一道道古怪的花纹,身上挂着各种奇怪的坠饰叮当作响,腰胯太刀肋差以非常华丽的造型登场。

    在众臣们目瞪口呆的盯视之下,这位战国杀马特中二帝面无表情的走到他父亲的灵位前,抓起香炉中的香灰猛地抛向空中,一瞬间弥漫的香灰遮住织田信秀的灵位,在所有人不可思议的眼神注视下扬长而去,如此荒诞离奇的表现自然引起他的母亲以及重臣们的愤怒,中二大魔王才不会在乎他们的想法,他只需要按照自己的想法行动就可以了。

    六角定赖终于还是挂点了,从去年秋末开始发病,一连发出五次病危通知之后,这位顽强的老人没能撑到第六次病危通知就升天了,六角家一代英主,管领代就这么去世,享年不到六十岁,六角家上下都在愤怒的大喊着,为什么?

    鬼才知道为什么,只是这六角定赖一死,六角家内也产生一点变化,原本没有明显倾向的家臣团开始逐步亲近幕府,也有人趁着人心浮动的档口大肆中饱私囊,更有谱代重臣准备扩大家内的权柄,提出六角定赖时期所没有重臣合议制,也不知这六角义贤能不能撑住家臣们的狂轰乱炸。

    国友村的新居举行了一个简单的仪式,闻讯赶来的吉良义时带着一干随从前往出席店里,也给足国友善兵卫的面子。另外他还从幕府讨来一份委任状。大意就是幕府钦定铁炮锻造点。国友善兵卫再接再厉创造更好的成绩云云。

    这种不要钱的鼓励话也不废几个字,足利义藤只需要盖上花押,连委任状都不是亲笔书写,如国友善兵卫这种匠人是最吃这一套的,这位年纪不小的名匠激动的表示一定不负公方殿下的重托,随后国友村就紧锣密鼓的投入新铁炮改造的研究之中。

    首先是对西班牙铁炮进行减重,第一步是更换铁炮的枪托,在不影响稳定性的前提下换成更轻的木头。接着更换西班牙火绳枪的闭锁机构,后来国友善兵卫发现西班牙铁炮枪管锻铸有问题,他非好大劲讲一堆东西才让吉良义时明白大概的意思,大意就是西班牙铁炮的枪管锻铸时热膨胀系数过高,也就是说这种铁炮枪管本身有问题。

    听到这个消息他很恼火,被尼德兰人坑了一把,好在这铁炮他只有三支,要不然可就真被坑到死,国友善兵卫对西班牙铁炮枪管进行更换,接着国友善兵卫又试着对两种铁炮的各自特点进行比较。并把双叶旋转式盘盖的优点用在改良新式的铁炮上,在保持西班牙铁炮所特有的抵肩枪托、火药夹的优点的同时。尽量融入堺筒的特长。

    改造的速度比想象中还要容易,不用几天的功夫第一支改良的新式铁炮定型,又过几天顺利生产出来,这三支铁炮的改造过程一共用不到半个月完成,吉良义时对国友善兵卫的工艺大加赞赏,同时又对他提出一个新的要求。

    “你听说过流水线锻造工艺吗?”

    “没有。”国友善兵卫摇头表示不知。

    “那本家就说说吧!在本家的许多商屋里已经开始运用这种新工艺,就以你的国友铁炮屋为例,首先将一支铁炮拆解成若干个部件,每个部件按照标准规格进行制作,单独部件由几人或十几人同时制作,生产枪管的只做枪管,生产枪击的只做枪击,最后进行总装配,可以在计划生产的铁炮部件外,额外生产一些作为备件,毕竟铁炮的各个部件还是有些许的差别。”

    “这就是流水线锻造工艺吗?原来还可以这样制作铁炮。”国友善兵卫只觉眼前一亮,一直困扰国友铁炮发展的问题就是产能劣势,整个国友村能单独制作铁炮的只有十二人,其中名匠国友善兵卫一人。

    另有三名技艺精湛的工匠,八名手艺不错的普通工匠,一支铁炮需要国友善兵卫忙活七八天才能制造出来,稍次一级的精工则需要十天左右,普通工匠需要十几天不等。

    也就是说国友村一个月最多能制作三十支铁炮,村内其他人只能打打下手,在师傅忙不过来的时候,才会帮忙做点小部件。

    换上流水线锻造工艺,国友村的铁炮制造能力可以翻几番,每个月生产一百支铁炮绝不是梦想,多生产几倍的产量也就意味着获得更大的利润,以后的生活也能更好过。

    在新式铁炮的改良过程,国友善兵卫还摸索出一些新想法,通过他的想法在改良铁炮的试射期间,收集记录的数据中得到部分验证,有支撑架和没有支撑架的射击稳定性还是有区别的,根据泷川益重等铁炮高手的评价来看,支撑架更适宜防御战,野战时支撑架反而成了累赘。

    另外一个难点就是瞄具,南蛮铁炮上有准星和照门,按照三点一线瞄准远处的目标,但日本传来的铁炮只学会瞄具的样式而不懂怎么设计准星,只能由各名匠根据试射的效果手工改动瞄具,因为国友善兵卫只见过岛津家赶制的种子岛筒,从未见过真正的南蛮筒,当然也不知道南蛮铁炮瞄具的形式,这个问题随后也在西班牙铁炮上找到参照物。

    在吉良义时忙着改造铁炮的时候,京都的足利义藤也在训练新军势,有京都财税的保障,他一口气召集了两千军势开始编练,看起来是要彻底摆脱对细川晴元的依赖性,也不知正在办丧事的细川晴元收到这个消息会怎么想。

    与此同时三好家也发生一件大事,远在四国岛上的阿波守护代细川持隆在见性寺被三好义贤杀害,随后引发阿波细川家一派的愤怒,三好义贤的岳父久米安芸守义広起兵讨伐三好义贤为细川持隆报仇,接着佐野丹后守、野田内蔵助、仁木日向守高将、小倉美浓守重信等细川持隆派的国人也随之起兵。

    三好义贤率领三千精锐由他的妹婿一宮成祐为先锋发起反击,双方在枪场爆发合战,据传闻三好义贤杀害细川持隆理由,是因为细川持隆密谋拥立足利义亲上洛代替三好家,密谋泄露后而被三好义贤骗到见性寺杀害。

    进入二月春播开始,吉良家推广大半年的的高温堆肥法,厩肥、绿肥堆积法初见成效,并第一次施入田地中,两郡的农民对领主的要求不太理解,为此吉良义时为此还请当地的宿老地下人进行讲解,不管他们理解不理解,只要需要按照要求定时堆肥、堆肥即可。

    同时吉良义时又命人在吉良家的直领土地上洒下宝贵的植物种子,他们是来自阿歌特商会贩卖来的土豆、玉米、甜菜、南瓜、葡萄、辣椒、苜蓿,为此吉良义时又召集奉行众在田间地头开了一个特别的会议。

    吉良义时捧着一把植物种子说道:“这些种子是我从南蛮商人那里获得的好东西!其中土豆、玉米、南瓜都是高产作物,既可以作为主食也可以做成蔬菜食用,有了这几种作物,就不用担心饿肚子的问题了!”

    蜷川亲长好奇的问道:“高产作物?有多高产?”

    “大概一反土地产粮十石是没问题的吧!”

    “一反地产粮十石?”大河内国纲惊讶道:“这不是玩笑吧?”

    奉行众们也跟着摇头不信,也不怪他们会不相信,这么高的产量就是吉良义时自己也不敢确定,毕竟五百年前的植物种子到底有多高的产量是个问题,他本人也不擅长农业。

    “我也是听说……”吉良义时挠挠头,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反正种一下试试就知道了!这些种子要严格保密,要按照种植工艺的要求执行,他们可是价比万贯的东西,你们可要仔细盯紧了!”

    “此事就交给我等去办吧!其他的种子也一样处置?”细川藤孝问道。

    “嗯!就按照这个标准,甜菜、葡萄、辣椒、苜蓿要分开种植,甜菜是蔬菜,可以培养出糖分,这需要你们去研究一下,辣椒是调味品可以替代芥末,苜蓿是非常优秀的牧草,好像也是高产作物,每样总之先试种几反看看再说。”(未完待续。。)

    ps:  看到两个188章,我才感觉到多么的不河蟹,果然是智商捉鸡了啊!求订阅!

第192章 新备队编练(六千大章)

    在做好春耕布置的同时,吉良义时又对琵琶屋的资源进行整合,琵琶屋创建的本意就是整合淀川流域三个主要商业中心,坂本,京都,堺町地方的贸易,凭借他掌握琵琶湖、淀川水运的巨大优势,他可以获得进入近畿地区的任何一种货物。

    去北陆、奥羽经商的商旅在返回到坂本后,可以直接把带回来的回货在琵琶屋抛售,琵琶屋将按照市价进行评估吃下货单,然后利用发达的水运和近畿多样的销售渠道把这些货物分解贩售出去,并从中赚取利润。

    另外琵琶屋代理琵琶湖地区的许多特产,比如茶叶,铁炮,纸,鱼类,并经营羽奥、北陆其他物产,无论是麻布、青苧、陶器、木材,还的其他特产,都被琵琶屋都统统吃进,羽奥、北陆的马匹已经被完全垄断,每次运来最好的骏马都会留下来作为马种留下来,所有马匹经由各家商好亲自挑选,并通过淀川众运往京都、堺町送到各地。

    琵琶屋的运力优势和安全保障让各地商屋纷纷放弃自己到羽奥、北陆采购马匹,只要与琵琶屋保持良好的关系,就可以节省一大笔贩运马匹的成本,同时也不用担心马匹病死,被黑心的大名抽税,被沿途的水军打劫等风险,粗略一算还是挺赚的。

    渐渐的琵琶屋的强大影响深入畿内,并影响到堺町的纳屋众的权威,于是堺町的豪商们找上门来,这次今井宗久、钱屋宗讷、津田宗达分别赶来。纳屋的今井宗久是做皮革、土仓起家的。钱屋宗讷本名松江宗讷。也是土仓借贷起家,津田宗达是第一次见面,这三人本想拜见吉良义时,却是由细川藤孝代为接待。

    他们希望与琵琶屋建立全面合作,除纳屋众固定的商路仍然保持之外,琵琶屋采购的羽奥、北陆的货物统一吃下,并希望给予一定的优惠,他们的意思无非是截断其他小商人的小念头。一口气吃下坂本的所有货物,让他们继续按照堺町的规矩走。

    这个想法挺好,琵琶屋的货物卖给谁都差不多,可要想不付出点代价是不可能的。

    在堺町纳屋众说的算,到坂本町就是琵琶屋说的算,这次是纳屋众有求于人,只能放下姿态言辞恳切的商谈,细川藤孝与松井友闲、蜷川亲长、大馆晴忠、三井虎高、伊奈忠家等一干奉行众耐心的与他们兜圈子。

    会谈持续整整三天,最后只能纳屋众实在扛不住,终于允许琵琶屋加入纳屋十人众。成为堺町的掌权者之一,同时琵琶屋必须优先把囤积的货物销售给纳屋众内部成员。最终协议与纳屋众的要求略有差别,优先权而不是全部垄断,也给琵琶屋以及畿内其他商屋更多的选择机会,琵琶屋也凭借于此一跃成为畿内著名的商屋,一个垄断集团就此形成。

    琵琶屋的发展势头凶猛,凭借垄断琵琶湖、淀川流域的所有生意,琵琶屋可以轻易把利润放大到最大化,随着堺町纳屋众的身份得到确定,京都合会众也找到琵琶屋请求加入,凭借两地的商会支持把触角伸到整个近畿。

    现在吉良义时确实很有钱,而且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有钱,钱屋的收益没有变化仍然是稳定在每月1000贯收益的水平,一年收入超过12000贯没有问题。

    铜屋的秘密生意翻铸永乐钱已经增长到每天300贯纯利润,随着新加入的一千八百余口的翻砂手艺越发纯熟,纯利润还能有一定增加,具体能不能达到1天500贯不好说,这种趋势也不可能无限持续下去,一旦市场上的鐚钱被兑空,原版永乐钱又被全部熔完,铜屋的暴利就将消失,不过这个过程会很长,大概要用几年甚至更久的时间。

    三合屋经营的建筑材料木材以及工匠生意才刚上正轨,本身的收益无法与其他商屋相比,除去贩卖各种建筑材料,承接修桥铺路兴建新町等工作之外,三合屋也开始经营木制品加工,家具制作的生意。

    目前兴建滋贺、高岛两郡的新町已经基本结束,经过每个月收入500贯永乐钱的暴利时期,又回归到正常的收入视频,一个月大概也就能获取150贯永乐钱的纯收益,收入偏少也算聊胜于无。

    凭借中间商的利润每天的利润也飞速增长,除却羽奥、北陆、近江等地的物产经营之外,包括铁器、木器、手工艺品、刀剑甲胄、服饰布匹、鞋帽,榨菜等等物产经营,都被整合入琵琶屋之内,去掉采购运输仓储的各种费用支出,琵琶屋的月纯收入仍有600贯永乐钱,比几个月前翻一番。

    琵琶屋的真正作用不在于赚钱,而在于垄断贸易的巨大影响力,试想畿内的商人逐渐习惯便捷的琵琶屋提供廉价商品,一旦琵琶屋切断贸易线路,堺町与京都的商人会受到多大的冲击,这个道理堺町与京都的豪商们略有察觉,所以他们赶着跑过来拉拢琵琶屋就是这个原因。

    吉良义时也害怕琵琶屋太过强大不好控制,为加强对琵琶屋的控制力度,他又特地命令服部忍者对坂本总店,京都、堺町三地的奉行人进行考察,同时甄选出品德才能兼具的人作为中层管理人员,同时又从奉行众内进行考察,抽调忠诚可靠守规矩者任命为三地的琵琶屋新任奉行人。

    在年末时坂本町、坚田、大津新町陆续建成,三地新町一共安置超过三万五千名町民,使得坂本町的町民总人口突破三万五千人,人口数量直逼京都、堺町,成为畿内第三大城市群,这个算法依据是包含港町、城下町、北部新町等部分,包括铜屋内工匠及三河的新迁居民内的两千人、整个国友村都算在内。

    另外坚田港町、新町以及新建的坚田城下町共计一万一千町民,大津八千町民。使滋贺郡城市化水平大幅度提高。依靠明国工匠在宝贵的几个月里传授的工艺。砖木结构外加三合土加固的新式房屋,比起板葺房屋的成本降低一大半,三合屋的名声也借助新町的建立而名声鹊起。

    新筑的坚田城采用新式筑城法进行试验,砖石搭配作为外部结构,城内天守阁的内部构造仍然保持木材为主的建筑思路,石塀升格为真正的城墙,城墙上设有垛口与射击橹方便屯兵,内部保留三日月堀、虎口、马出等复杂的防御工事。虽然城池很小却五脏俱全,山本时幸直接参与坚田城的设计与建造过程,用他的话说只要五百人就能轻易抵挡一万大军的进攻。

    在视察坚田新城时的闲谈中,吉良义时疑问道:“这座新城一共花费三千贯永乐钱?这可比当初筑造坂本城贵多了!规模也比坂本城小还多啊!

    山本时幸耐心的解答道:“坂本城的建设是依靠征发普请役,建这座坚田城的时候,正巧赶上新町扩建计划,所以老臣一力主张以三合屋的工匠为主,辅以雇佣的町民,新町建设计划完工时,也将这座坚田城一起建起来。这样可能多些开销,却可以避免后续建城时对城下町的影响甚至破坏。”

    “唔。师匠不会真的把这座坚城早的无懈可击了吧?”

    “怎么可能呢……这么厉害的坚城不留下破绽,老臣也不能心安啊!”山本时幸笑着说道。

    “唔,本家看了也是毛骨悚然,缺乏有效攻城器械确实很难攻破,用焙烙玉的代价太大,总会造成巨大的损失啊!”吉良义时边说边想着这座新城的城代应该是谁。

    回到坂本他就立刻召集家臣召开小评定,宣布他的任命:“宇佐山城城代一职,久拖不决也不是个办法,在此本家任命下个月归来的中条时秀为城代,新建的坚田城代由伊奈忠家出任,两地的守军从当地募集,军费粮饷有本家支出,宇佐山城比较重要,就安排三百守军,坚田城只需两百守军即可。”

    “臣下谨遵谕令!”一干家臣撑地行礼。

    其中几名奉行众的表情很有趣,细川藤孝是既失望又松口气的奇怪表情,松井友闲脸上写满了失望,蜷川亲长略显不忿,大馆晴忠很淡定,三井虎高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伊奈忠家则是惊喜和感激,唯有本多时正一人在皱眉思考,在离开时似乎若有所悟的样子。

    待家臣逐步散去,单独留下来的山本时幸欣慰着说道:“看起来馆主大人已经领悟平衡之道了啊!”

    “这个任命一定已经被师匠酝酿已久了吧?本家能选择的余地有限,几个重要位置不能动,能动的分量又不够,本家有意拖延城代任命就是想给即将归来的中条时秀一个职务,这个不难猜到,坚田城无论如何也要从奉行众里选拔,幕府的新参众不能动,那就只有三河出身的伊奈忠家,以及近江出身的三井虎高,这两个人。”

    “馆主大人真的长大了!考量细致周全,看来老臣已经没什么可以教馆主大人了。”山本时幸带着欣慰而又失落的表情,站起来朝门外走去。

    吉良义时连忙起身追过去,说道:“师匠不要说这种话,本家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还需要师匠要时时提醒啊!”

    “老臣份内的工作一定不会忘记,请馆主大人放心!”山本时幸微微躬身退下。

    吉良家现在用于支付家臣团、工匠的年俸高达永乐钱8000贯文,比如山本时幸的年俸已经涨到永乐钱500贯文,采用一半铜钱,一半米粮的方式支付。

    因此吉良家每年支付给山本时幸的年俸就是300贯永乐钱,600石大米,1石食盐,20石各类蔬菜、500枚禽蛋、5石昆布、河鱼等水产品等各类福利,生活水平远远高过同时代日本战国的所有武家。

    这些物产折合成市价稳过800贯文,但生活条件甚至可能比8000石的大豪族过的还要好,毕竟一个豪族领主拥有8000石知行。按照公六民四的标准。到秋末能拿到手的粮食最多也就4800石。还要考虑每年时节不同,如果遇到天气不正常甚至旱涝灾害还要减少,平均来说可能也就在4000至4800石之间。

    而这8000石粮食还要豢养一群家臣给予土地知行,谱代家臣团怎么说也要占据3000石至4000石的知行,剩下的才是自己的直领,大约只有一半左右,他还要按照直领的石高组织领内不低于三百名常备武装负担军役,最后粮食还要换成铜钱用于日常开销。毕竟粮食不如铜钱携带、流通方便。

    还有开宴会招待家臣,有功绩的家臣要给予钱粮赏赐,甚至在有战功时候还要进行土地增封,最后七扣八扣留给领主支取的生活开支的甚至还不足1000石。

    就算他满打满算有1000石粮食,折算为永乐钱价值300贯文上下,而且还没有果蔬、禽蛋、水产品这些福利,更不要说还有600石粮食,他们只能吃自家的制作的腌萝卜、味噌汤和大米饭,想改善伙食就只有去钓鱼、鹰狩。

    就这点真心没有山本时幸过的好,他没有豢养家臣武士的负担。也不需要维持常备武装听从主家的调遣,各种吃不了的福利还可以拿出去当作人情送或者干脆拿到城下町贩卖。生活过的有滋有味。

    除了山本时幸作为谱代家老俸禄超高以外,吉良家的中层精英武家,也就是足轻大将格的武士,基本俸禄都在100贯到200贯之间,同样的半粮半钱另付各类食盐禽蛋水产的福利,他们唯一要开销的就是买衣服穿,置办马匹防具,还有日常饮宴来往的花销,这对于吉良家的武士们来说简直轻松。

    一个月会败家的武士,整日吃喝玩乐逛鲸屋拼命花钱也花不出20贯永乐钱,而且他们哪有时间去那些地方转悠,吉良家又一向以勤俭为主,除了吉良义时倡导多吃禽蛋水产增强体魄之外,既不好和歌诗会,也不喜铺张饮宴,猿乐、茶道只是浅尝即止,也让武士们平日的花销压力减少到最低限度。

    除了中层精英武家,还有一些基层武士,包括各番头、组头武士以及马迴武士、赤备武士等拥有二十贯到八十贯不等的俸禄,基本生活水平要远远超过300石小豪族的层次,这也是吉良家的武士被幕府上下羡慕的重要原因,虽然没有土地知行分封,但这种超高薪制度让那些有土地知行的豪族都得直流口水。

    也就是说武士们有领导权的分割,但相互之间只是主将和与力的关系,这样做可以最大限度削弱家臣借用主家的力量发展自己的势力,当然有钱的家臣可以雇佣浪人做自己的幕僚,这个不归吉良家管,再下面的基层都是拿3人扶持米的常备足轻。

    吉良家要养的兵也很多,随着三河备陆续有亲友投奔,拿扶持米的三河备已经暴增到2620人,一人扶持米是按照一天消耗5合大米,一年等于1.8石,这2620人里有一大半都是参与过几次合战,多多少少都获得一些功绩,目前功绩最高的领有5人扶持米,等于地侍辛苦劳作一年的收入。

    每年为支付扶持米他就要花费1万5千石粮食,而小竞合的奖励也是用粮食与赏钱结合,高强度训练也需要格外消耗粮食,总之算起来养2620名精锐,一年就要花费大约2万石粮食,这都够养1万町民吃一年的扶持米,也让吉良义时深切的体会到养兵有多花钱。

    脱产常备足轻比起下地种田地侍要轻松的多,地侍虽然有田产似乎更划算,但每当遇到旱涝绝收只能听天由命,而且还要负担2到3个名额的军役,日子过的有多难受不必赘言,而吉良家的足轻武士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完成规定的训练就没行,他们也是吉良家主要武装力量的基本盘。

    为打造出一只新式铁炮队,吉良义时决定将手中的300支堺筒全部脱手,他以鐚钱60贯文的价格卖给尾张的织田家,织田信长很高兴能买到物美价廉的堺州筒,为此还特意写信给吉良义时。感谢他够朋友是条汉子。织田信长当然不会在意这些铁炮被谁使用过。如果知道的出处或许会更高兴,经过深草合战的检验听起来名头就很不错。

    随后他又用铜屋内的永乐钱采购国友村生产的新式铁炮,当然新铁炮价格相对较高,每支新式铁炮的成本价就高达鐚钱50贯,折合永乐钱就是12贯,卖给吉良义时的价格是70贯鐚钱也算薄利,吉良义时一口气采购500支新式铁炮,一共花费8750贯永乐钱。

    新式铁炮为加强射击的稳定性而增加一个支撑架。可以在防守战斗时固定射击,同时枪的口径进一步缩小,枪管延长到达1米2,因此新式铁炮的总重也提升到13斤左右,枪体加重的同时,发射的铅弹重量也随之更换为25克的重铅弹,有效射程提高到80米,最大射程更是达到惊人的200米,搭配吉良家的秘制火药,铅弹的初速突破300米每秒。

    国友村销售的另一种铁炮就是之前帮助吉良义时改良过的西班牙铁炮。只是吸收两种铁炮的优势进行改进,枪重也只有八斤。当然铅弹太轻,有效射程还不足五十米,凭借火药盖到是可以在糟糕风雨天气使用,大拿是火药受潮后有效射程可能不足二十米,这只能算是个小秘密,成本大约35贯,当然对外零售价是80贯,基本与堺筒的零售价相当。

    装备这种重型铁炮,吉良家的远程攻击能力将大大提高,同时与在引入小竞合以及新式武器,总体装备已经赶上欧洲的步兵装备,铁炮方便甚至略有加强。

    他们每个人拿着一样的俸禄为吉良家效力,三河备辖下足轻大将,骑马大将,弓大将,铁炮大将,其中赤备骑兵500人,铁炮队500人,弓箭队500人,标枪队500人,枪盾队500人,掷弹队100人,持旗众20人。

    首先500支重型铁炮支撑的新式铁炮队,由铁炮大将泷川益重统领,身穿黑色具足,装备铁炮1支,内置50个定装火药竹筒的玉药箱1只,火绳2米,支撑架1个,弯刀1把,铜屋出品的铅弹50枚。

    弓大将内藤正成统领500人弓箭队,身穿黑色具足,装备重藤弓1把,铸铁羽箭2壶共40支,弯刀1把,他们担当吉良家的远程部队主力,这500把重藤弓花费了吉良义时六千贯永乐钱,价格之鬼快赶上铁炮,铸铁羽箭虽然不贵,但是这玩意属于消耗品,2万支铸铁羽箭需要100贯永乐钱,这用度也就是一场战役的消耗。

    足轻大将渡边高纲,遴选500名身强力壮者充当标枪队,身穿黑色具足,每人装备长枪1把,藤木盾1块,短标枪2支,单手战斧1把,这也是摸索出来的新兵种,近战是枪盾兵,远程是标枪兵,无论对足轻还是骑兵都将是一场恶梦。

    掷弹番头加藤教明,继续统领100人掷弹队,身穿红色具足,装备焙烙玉10颗,藤木盾1块,弯刀1把,负责攻坚战斗时投掷焙烙玉突击,就与历史上那只掷弹兵一样的突击兵种。

    足轻大将菅沼定直、大河内纲高统领500名枪盾队,身穿红色具足,每人装备长枪1把,藤木盾1块,单手战斧1把,钉头锤杖1把,作为主力重装足轻有着莫大的威力。

    骑马大将一色直高、设乐贞通统领赤备骑兵500人,身穿红色具足,每人装备大身枪1把,弯刀1把,作为主力突击部队,最后是持旗众20人,各持白底黑色二引两家纹大旗,黑底白色五七桐纹大旗。

    身穿黑色具足的分别是铁炮队、弓箭队、标枪队,身穿红色具足的有掷弹队、枪盾队、赤备骑兵,另外不算在内的马迴大将山冈时长,统率直属马迴武士200人,身穿红色具足,装备大身枪1把,弯刀1把,重藤弓1把,铸铁羽箭2壶共40支。

    这支不到2820精锐全部换装,花费4万贯永乐钱,而且每个月的训练养护武器装备的费用也高达300贯,真不知道武田家的赤备是怎么养出来的,反正他打造500精锐骑兵就快撑不住,想来武田晴信的骑兵一定没有这么精锐吧。(未完待续。。)

    ps:  我知道,大家很关心这备队到底什么构造,所以我就写出来了,包括不给知行的武士怎么拿俸禄,其实武士不必与知行地绑的那么紧,主角就是在尝试这条道路。

第193章 今川家的盘算(四千大章)

    近江备新旧军势合计4235人,统一换装花费不足2w贯永乐钱,只要用于更换武器、铠甲,近江武士自备的劣马不在换装范围内,这个道理他们也能理解,毕竟三河武士完全脱产,近江武士还是保留土地的豪族、地侍属性,不愿意放弃土地就只能接受相对不公平的待遇。

    这两支军势一共7000多人的大规模换装,汰换下来的铠甲、武器,挑选其中5000套保存完好的存起来,另外两千套则半卖半送打包给幕府,正好解决足利义藤正在苦恼的问题,他那2000军势里豪族地侍的力量只占据3成,大多来自惣村中募集丁兵。

    一方面这是吸取吉良义时的建议,决心发展一支完全脱产由幕府训练的精锐,另一方面豪族地侍对参与幕府新军的意愿不强,他想召集更多自备武装的豪族地侍也困难,有吉良家支援的2000套铠甲武器,幕府的负担也随之大大减轻,只需要负担兵粮供应,派出直属的幕府奉公众训练管理这支幕府军势即可。

    吉良家照例没有召开新年拜谒,取而代之的则是新年评定会,大河内国纲接替伊奈忠家的位置,成为奉行众主要成员之一,这一年多来,大河内国纲全程参与检地,与蜷川亲长的配合的不错,琵琶屋、钱屋的筹办过程也跟随松井友闲有着出色的表现,安排町民征发普请役时,作为三井虎高的助手十分活跃。

    中条时秀在正月底赶回坂本城参加新年的第一次评定会,一年不见中条时秀的个子长高一截。形象也从原来的小白脸变的又黑又壮。在评定会结束后。还与云林院光秀进行一长较技。

    “请!”

    二人也算同门师兄弟,第一次较量十分谨慎,两人手持包裹竹篾的木刀立于场中对峙,用特制木刀是为了防止伤人,对于高手来说每一刀全力激发很难留手,过了片刻云林院光秀突然一笑:“听说师弟年纪轻轻就领悟新当流极意,光秀想见识一下,就由师弟先请吧!”

    中条时秀稍稍一点头。快步上前提刀斩下,动作轻描淡写不存一丝先兆,云林院光秀稍稍一撤步迅速向前出刀,中条时秀挥刀相格,连续击打三次再次推开,这一合对局只在瞬息之间,眨下眼睛就有可能错过细微的动作步法变化,即使是吉良义时这个菜鸟也能看出不同之处。

    本多三弥拄着小木枪坐在角落里,小声对渡边源五郎嘀咕道:“似乎不如上次打的好看啊!”

    “我也这么觉得……”

    “笨蛋!对局时不要多话!”山冈时长很不给面子的打断小伙伴们的窃窃私语。

    云林院光秀斜持木刀疾步势若奔马,迎着中条时秀就是一个重斩。中条时秀一擦击格挡,云林院光秀接连斩出重刀。每一刀出刀速度切入角度都堪称完美,连续斩击虚实相接,逼得中条时秀只能使出秘技。

    “呔!”大喝一声,中条时秀突然提刀上斩逼退云林院光秀的突击,接着一个重斩格开他的反击,使得云林院光秀的中门大开,中条时秀抓住时机剑势猛地一顿,左手旋腕发力整个人化作一道黑影突刺。

    “这是车轮切!切轮切接割突!真是一个天才人物啊!”山本时幸惊呼道。

    “咦?这是什么招式?”吉良义时指着云林院光秀顺势后退回转太刀格开突刺,不疾不徐的举手出刀,刀锋去势不见烟火却十分迅疾,抢在中条时秀后退避让前,木刀就已经抵住他的胸口。

    中条时秀果断收势后退说道:“师兄的剑术果然高出时秀一筹,刚才那就是鹿岛神流的不动剑吧?”

    “是的!这就是鹿岛神流不动剑,我也只能使出三分,师范告诉我这一式还要修炼十年。”云林院光秀点点头承认自己用上秘技,新当流传自香取神道流与鹿岛神流两大流派,集两派大成创立新当流的塚原卜伝自然精通鹿岛神流的秘技不动剑,作为塚原卜伝座下大弟子,也是最接近極意皆伝的一人,他自然也习得不动剑。

    “在下的剑术还是差师兄许多,这式不动剑几年内是难以上手了。”

    云林院光秀说道:“师弟不必沮丧,以师弟的悟性,想必已经领悟到几分了吧?”两人相视一笑。

    在一月底,三河吉良家派人前来献金,鐚钱一万贯正好是增封后吉良家收益的一半,去除各种支出也差不多这个数目,大河内基高讲着三河吉良家内的情况,自从吉良义安被滞留在骏府以来,所谓的三河吉良家就是上下两吉良的原班人马继续过日子。

    这些家臣的一门众都被撵到近江,整天没事的武士们又忙着造孩子,这一年来不管三十、四十岁的老家伙都迎来新的生育高峰,美其名曰为家族繁衍,才降服今川家两年时间,许多家臣就堕落的贪图享受,以前还提起去京都追随馆主大人的话,最近一年也渐渐不提了。

    听到这里,吉良义时无所谓的笑道:“这样也不错啊,一群志大才疏的谱代才是让人头疼的事情啊。”

    今川家的重臣朝比奈泰能所在的远江朝比奈家原本是吉良家在远江的被官,后来被今川氏亲收编,刚元服的朝比奈太能就成为今川家的直属武士,并凭借战功左迁至家老的地位,由他来担任吉良家的取次,自然存着拉拢吉良家臣的打算。

    接见过三河吉良的家臣,又得借鉴今川家的使者,今川家的使者就是向幕府献金的关口亲永,此君也是吉良义时的老熟人,经过一番客套并照例献上一份厚礼之后,关口亲永就说道:“在下奉主公之命,寻求与坂本殿下联姻之议。”

    吉良义时愣了一下。带着奇怪的表情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今川治部想与我联姻?嫁一个女儿给我兄长还不行。还打算再嫁一个给我?”

    “是!坂本殿下乃是吉良家一门惣领,如果我今川家能与大人结下姻缘的话,两家的关系会更加牢固的!”关口亲永说道。

    吉良义时觉得今川家的自我感觉良好的有些过头了,他冲着山本时幸递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的说道:“咳……虽然有些冒昧,但是吾还是不得不说,我家主公已经与近卫右府殿的妹妹定下姻缘,不日将会结缘。今川家还是来晚了一步!”

    “什么?怎么会这样?”关口亲永的表情再也绷不住,惊慌失措的说道:“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似乎在临来之前没想过这种事情,也可能是对今川家太过自信,真以为吉良义时必定会选他们。

    “对此我吉良家只能十分抱歉的说……”

    “不可以!”关口亲永突然大叫道:“请坂本殿下收回成命,我家大殿可是真心实意要与您联姻啊!”

    “嗯?”吉良义时眉头一皱,面色不愉取出蝙蝠扇,盯着扇面皱眉沉思,也不知是在欣赏风景,还是在思考对策。

    山本时幸敲击案几怫然不悦道:“关口殿下!请你注意身份!身为一个武士如此做派成何体统!来人!关口殿下累了……”

    关口亲永情急之下连忙说道:“抱歉!坂本殿下!虽然这么说有些过分,但是还请您再考虑一下。我家主公可是诚心诚意与坂本殿下联姻的啊!”

    “今川家打算与本家联姻的女子与关口殿是什么关系?”吉良义时面色冷淡盯着他,让关口亲永感觉仿佛成为一只被鹰隼盯上的猎物。只听吉良义时用冰冷的语调问道:“不会是关口殿的女儿吧?”

    “这怎么可……”关口亲永下意识的想反驳,可是话才说出一半又被恐怖的眼神吓的缩回去,结结巴巴的说出实情:“确实是在下小女,可是在下的小女早在几年前就已经被主公收为养女了呀!”

    “够了!关口殿下!”山本时幸沉着脸怒瞪着他,低声斥责道:“今川治部到底怎么想的?想用一个养女就当上我吉良家的正室?当我吉良家是什么家门?三河的乡野村夫吗?真是异想天开!”

    “可是……”关口亲永苦着脸说道。

    山本时幸不满道:“没有什么可是!难道你们不知道本家的威名远播,本家主公吉良义时殿是幕府第一名将吗?如果今川治部还把思想停留在过去三河时代,那可就大错特错了!本家的正室是藤原家嫡流近卫家的嫡女,你明白吗?”

    关口亲永满怀不甘着说道:“可是如果是侧室的话……”

    “如果是侧室本家到可以接受。”吉良义时的嘴角泛起冷笑,轻轻旋转手中的扇子,用非常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不过关口殿下一定不会甘心自己的女儿做本家的侧室吧?”

    “这……”关口亲永讷讷半天,才勉强的说道:“其实也不是不能……”

    “所以关口殿下的女儿还是留着嫁给别家的子弟吧!”吉良义时挥挥衣袖,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反而意有所指的说道:“比如三河松平家的那位小家督,好像叫松平竹千代吧?据说还是太原雪斋大师的高徒啊!”

    “这怎么可以!那个松平家可是出身低贱的家族!”关口亲永愤愤不平的反驳道:“再怎么说,我关口氏也是今川氏的分家啊!”

    “既然关口殿下不意如此,那么……”吉良义时不理会他的表情,笑着说:“此事还是交给你家主公定夺吧!本家的正室之位早已定下,你今川家又当如何应对呢?关口殿下此次应该是背负着重要的使命吧!”

    “……是!”眼看被从头到脚拆穿,关口亲永也十分光棍的承认道:“对于刚才的冒犯之举,我亲永十分抱歉!此次主公命我一定要与坂本殿下订立姻缘,因为主公家已经没有公主,所以才认养小女作为今川家的公主许给坂本殿下……”

    山本时幸趁机威逼道:“只是本家已经不可能接受这个提议,关口殿下也不甘心如此回去复命,那么如此一来的话,关口殿下又当如何自处?”

    “这……”此时的关口亲永十分尴尬,一张脸抽的像苦瓜似得,双手搓着衣袖显得很痛苦的样子,也难怪他会这么难受,因为自己一时情急露了破绽,才被吉良义时一句话给堵住了前路,此时就是他想低头服软把女儿降成侧室也是不行了。

    可是他背负着今川义元的严令,他自己也拍着立下书状,此事要是没办成可就糟透了,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看起来往日里太小看这个小娃娃了,没想到他这么狡猾,一下就戳中了自己的要害,使其进退失据。

    “本家也不想为难你,只是这个提议确实很难让本家满意啊!”吉良义时似乎也不愿浪费时间,将话头一转又提议道:“不如这样吧!换个人选如何?”

    “换个人选?”关口亲永一愣神,晃晃脑袋说道:“这还能换人选?”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说他今川家的公主又不是大街上的白菜,哪能说换就换,而且他女儿因为他的失误而没有嫁出去,以后又该如何自处?难道真要嫁给三河家的土孩子,那个自己瞧不起的家族不成?

    “对啊!换个人选!关口家的女儿不是今川家的公主吗?反正这份联姻就算成形也仍是密约,此事现在还没有外人知道,所以即使另作打算嫁给别家也是可以的嘛!”吉良义时循循善诱着说道。

    “也确实如此啊!”关口亲永有些移动,想到人选的问题又犹疑道:“可是要换哪个人选呢?”

    “自然不能是今川家的一门众出身,否则关口殿下与令媛当如何自处呢?”吉良义时笑眯眯的说道。

    “是啊!如果换成堀越家的女儿,不但令在下蒙羞,大殿那里也不会高兴的吧!”堀越家是今川氏最重要的分家远江今川氏,祖上就是大名鼎鼎的副将军今川了俊,但是此一族与宗家向来不睦,从义忠、氏亲、氏辉,一直到今川义元这四代里一直都没怎么消停的反抗宗家。(未完待续。。)

    ps:  今天比较特殊,两个大章就一万了,所以……就只有两更啦!

第194章 若狭沼田氏(四千字)

    不过今川家也不是只有这一个选择,比如濑名家的分量就与关口家相当,关口亲永本就是濑名氏贞次子,被过继给同族关口氏缘作为养子,身为今川义元的有力一门他的兄长濑名氏俊也,出自远江今川家的堀越氏,如果换做堀越家的女儿那更糟糕,关口亲永也不愿意多说。

    山本时幸思索片刻,就略有所悟着说道:“所以只能是家臣出身的,还不能是位高权重的谱代家臣,难保不会在日后听到风声,一旦被这家泄露出去,关口殿下岂不是更加难堪吗?到那时令媛与未来的夫婿也会感到耻辱的吧!”

    关口亲永被他的描述吓到,不禁打个寒噤道:“是啊!谱代的话也会更麻烦的!”

    “那么还有什么选择呢?三河国都是我吉良家的臣下,骏河国全是今川家的家臣,也只有骏河之外的国人里选择……弱小的国人有失今川家的身份,那么强大的国人又有多少?这就要靠关口殿下自己想了!”

    “三河国的国人恐怕不行!”关口亲永快速的瞥一眼两人的表情,接着说道:“远江的有力国人到是却有几家,只不过适龄的女子……咦!还真有这么一家!”

    关口亲永一下来了精神,说道:“远江井伊谷的井伊直盛无子,有一女名曰次郎法师年岁与坂本殿下相仿,在下若是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天文十二年生,年岁肯定没问题!只是这井伊直盛一直无子,就存着把家业传给女儿的打算。把家督格式的幼名‘次郎’加在了女儿的身上。而且井伊家也一直被我家主公猜忌。我亲永实在没有把握说服大殿啊!”

    关口亲永热切的注视着两人,吉良义时却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山本勘助一看不行还得继续说:“说起来我吉良家也是觉得关口殿下屡次上洛颇为辛劳,如果因为差使没办好就要回去受罚也是很不公平的,这个道理想必关口殿下能理解的吧!”

    “坂本殿下的一片好意我亲永时刻铭记于心!”

    山本时幸当即拍板道:“既然关口殿下提到这井伊家的次郎法师,那么就选她吧!今川治部那里关口殿下一定会有办法说动,至于井伊谷的领主也一定会理解今川治部的一片苦心,没有继承人也不是问题。从一门中认养一个就是,关口殿下以为呢?”

    “在下明白了!井伊直盛确实还有几个从弟,其中年纪最长的龟之丞一直在信浓蛰居,两年前元服名为井伊直亲,只要劝说井伊直盛认养他做养子就应该没有问题!”关口亲永想想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就答应下来。

    接下来的闲谈谁也没心思在意,心里有事关口亲永就告罪一声匆匆离开,室内两人还在思考,过了会儿山本时幸说道:“这井伊谷的领主井伊直盛老陈呢也知道,其祖井伊直平曾与时任远江守护的斯波氏、但马守家的大河内氏结盟共同对抗今川氏亲,于永正十年被降服。随后井伊直平被迫隐退,其子井伊直宗转仕今川家。至今四十年一直备受猜忌。”

    吉良义时思索道:“嗯,但马守殿也对本家讲过远江国的一些旧事!天文十三年,今川义元派入井伊家的与力小野道高进谗说井伊家谋反,于是井伊直宗的弟弟直满,直义被叫到骏府处决,两年后,井伊直宗为挽回名誉与信任,战死在三河田原城下。”

    “即使经历家督战死的打击,井伊家也没有得到任何信任,几年前小野道高病死,其子小野道好出任井伊家宿老,井伊直宗的嫡子,现任家督井伊直盛才得以重回今川家的家臣行列,只是这家一直不得宠,在今川家的地位也很不稳固。”

    “嗯,说起来井伊直平现在还在世呢吧!这位老家督的三个儿子先后离世,而他已经年过七旬仍然无病无灾精神矍铄,这实在是一个奇迹。”

    “井伊家的不幸遭遇或许就与这位老家督活的太久有关。”山本时幸毫不留情的说道。

    山本时幸叹气道:“娶今川家的养女确实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就看关口亲永的本事有多大了……老臣告退!”

    “嗯!师匠辛苦了!多注意身体!”吉良义时面带微笑的看着他离去,稍稍定神凝思:“好一个井伊家,井伊次郎法师是个女儿?那岂不是井伊直虎?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二月初的评定会上,细川藤孝作出提议道:“恭请馆主大人发布招贤令!”

    “招贤令?是什么东西?唯才是举令?”

    “因为新町的扩大,招募用以维持治安的浪人已经不够调派,所以我等商量一下草拟一份方案请馆主大人过目!”

    接过一张不大的纸条,看到上面用草书龙飞凤舞的写着:“凡有才德者不限出身无论过往,皆以重金聘请之事。”

    “切,我以为是什么呢……就找你说的办吧!”

    他没想到这一纸招贤令又给畿内带来不小风波,一时间在畿内苦苦寻觅良机的浪人们,纷纷投奔吉良家,期望能通过选拔谋一个好出身,对于急忙赶来的各路浪人,吉良家的态度是举贤不避亲仇,只要是在野的遗贤都高薪聘请之,反正规矩定下来,谁是举荐人谁就要负起责任,还有每三个月一考核制度,并严格按照才高者重用,平庸者降用,低劣者拒用的标准执行。

    所有的浪人武士按照过往的经历和能力进行初次分检到各个岗位,实在没什么才能特殊才能的就编入浪人武士团,反正这种事情各大名都做过,比如武田赤备的前身,此时非常活跃赤备军势就是一个浪人武士团,而且战力颇为不俗。

    二月中旬,坂本城大广间内。吉良义时。山本时幸。细川藤孝端坐期间,而对面则跪坐着两个年轻人,其中年纪稍长一些的年轻人激动的跪伏下去,大声说道:“我沼田平光必定竭力为坂本殿下尽忠!”

    “我沼田祐光必定为坂本殿下效忠”另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也跟着他兄长跪伏下去。

    “呵呵,二位从今以后就是我吉良家的人了,以后行止不必过分拘礼!”吉良义时安抚了几句话,接着又看似随意的问道:“你们的志向是什么?我说的不是大志,而是志趣。一名歌人,一名茶人或者剑豪之类的。”

    “我希望成为一位冲锋陷阵的猛将!”沼田平光大声回答道:“就像枪半藏那样勇猛之士!”

    吉良义时宽慰道:“不错!我吉良家需要猛将,以后好好向枪半藏请教吧!”

    沼田祐光犹豫了一下,才闷闷的说道:“我……我想做一名奉行。”

    “奉行?”吉良义时很有些惊奇的问道:“你是要做一个奉行?”

    “……是!”沼田祐光有些怯懦的躲过他兄长的逼视,小声的回答道:“是军奉行……我想像山本佐渡守大人做一个运筹帷幄的军奉行。”

    “呵呵,看来老朽也算薄有声名了啊!”山本时幸笑眯眯的看着有些懦弱的沼田祐光,转而对吉良义时说道:“恭喜馆主大人又添两员大将!”

    吉良义时挥了挥扇子笑着冲两人点头,心里却暗暗松了口气,“呼……还好,这家伙还算正常。我一位他的理想是细川藤孝那样的内政奉行呢。”

    可是看着这对兄弟俩一个强势一个弱势的表现,不由的暗自摇头。“这就是传说中纵横东北的著名军师?真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两位沼田殿可以下去休息了!”

    “是!”两个人又是一俯首,才起身离去。

    看着两人渐渐走远了,他才转而对细川藤孝说道:“细川殿的亲戚看起来还不错,以后还有什么好亲戚也一并推荐给本家吧!”

    “呃,家里的亲戚只有这么多,臣下在细川家内地位不足,所以只能多依靠家岳,说起来家岳的日子过的也很艰难,所以力所能及的事情,我还是要帮一帮的。”细川藤孝苦笑着说道。

    “说起来沼田上野介也是幕府奉公众,怎么不把家里的儿子送到幕府去奉公?”

    “这个……其实家岳前后有两任正室分别是円慈院与家岳母,円慈院是在十五年前故去,是前任若狭守护武田元光之女,円慈院所育的子女业已成家,而且皆是与幕府、越前只有力家臣结缘,向来与家岳母一系不和。”说到这里,细川藤孝面露苦涩之意。

    “家岳母自嫁给家岳以来,因为接连生下七名女儿而被家岳埋怨,熊川城被円慈院的几个儿子所把持,所以日子过的格外艰难。”细川藤孝终于找到了诉苦的对象,就如竹筒倒豆子般把熊川沼田氏的家底给抖落出来。

    若狭熊川沼田氏就是上野沼田城的那个沼田氏的分家,他们家的家祖早在源赖潮当政的镰仓初期就是若狭国熊川地方的地头,在这里落叶扎根三百多年也算是根基深厚的豪族了,这个家族在随后的三百多年里一直起起伏伏,就依靠幕府奉公众的身份顽强的生存在若狭国本就狭小的领土上。

    这种小豪族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一边是为幕府的将军奉公以换取守护使不入、诸税不入等特权,一边还与当地的国人、邻国的有力豪族联姻以加固自身,比如沼田光兼娶了若狭守护武田元光的女儿円慈院,并与她育有四子,五女一共九人。

    长男沼田新左卫门丰长,生于永正十七年,娶了亲舅舅武田信丰的女儿做正室,并于天文九年诞下嫡子,在两年前沼田光长已经继承熊川沼田家的家督之位,并继承了他父亲的上野介名号,同时也掌握了家中的最大权力。

    长女嫁给荒川治部少辅晴宣做正室,荒川晴宣是细川家的一门远亲,虽然家格较低,但是也是公方的近臣,他们家代代为足利将军家“番众”,虽然实力不强,但是在幕府里的人脉影响也不容小觑。

    次男沼田弥二郎丰兼,生于大永四年,迎娶越前朝仓家一门众朝仓景纪之女,朝仓景纪是大名鼎鼎的朝仓宗滴的养子,并继任了越前敦贺郡郡司之职,是朝仓家同名众之中势力最强者之一,在沼田家内是具有与他兄长丰长势均力敌的强大实力。

    次妹嫁给飯河肥後守信堅做正室,飯河信堅又名飯川信堅,是与沼田家相同的幕府奉公众,当然也是细川藤孝的同僚,同时还是摄津国的有力国人。

    三妹嫁给了越前朝仓家的谱代重臣前波家的次子景继做正室,虽然此时前波景继名声不显,但是他有一个曾为足利义晴担当过幕府申次役职的父亲前波景定,还有一个在朝倉氏直臣中担当笔头的实权兄长,未来的地位自然不容小觑。

    四妹嫁给山崎吉家,五妹嫁给鱼住景固,这两家也都是越前国的有力家臣,不但是朝仓家的重臣还握有大把军权,即使她们不能代表自己的丈夫,也足以让心怀不轨之人退避三舍。

    三男沼田堪解由卫门尉光清,年纪可要小的多,他生于天文四年,迎娶近江豪族伊香郡豪族井口越前守経元的小女儿做正室,井口経元的长女小野殿就是浅井久政的正室,所以沼田光清也成了浅井久政的连襟,因此即便他在家族内无论年龄、地位还是影响力都差两位兄长一截不止,但是借助岳父和连襟的支援仍然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四男沼田权之介元光,生于天文六年,今年年初迎娶一色式部家的当主一色晴具的女儿做正室,即便他根基最弱也仍旧可以借用一色家在幕府稳固的地位,在今年年初就成为幕府奉公众,即便以后在家内呆不下去也可以去幕府为公方奉公。

    以上四男四女就是沼田光兼第一任正室夫人,已故的円慈院的子女,如果不是因为生小儿子沼田权之介的时候难产而死,可能就没有细川藤孝和他老婆之间可歌可泣的故事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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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扩无可扩的尴尬(四千字)

    而细川藤孝的岳母作为沼田家的继室地位很尴尬,她是朝廷公卿松木家的嫡女,其父是两年前故去的松木権中納言宗藤,自嫁给比他年长沼田光兼以来,连生女儿而备受责备,这个女人也十分屡败屡战,去年年末因为诞下第七女,又被丈夫责备而备受打击,已经于灵应山的天台宗寺院神宫寺里落发出家,法号崇安院。

    因为她这一出乎意料的举动而引起了家中新的纷争,沼田光兼被气的也搬到真言宗谷田寺要出家为僧,最后好歹被劝回来,但是心里的气却不顺遂,躲在自家的佛堂里诸事不问,借此机会沼田家的几个年长儿子,就想趁机把几个庶出的兄弟姐妹赶出去。

    沼田光兼的侧室粟屋夫人,与她所诞下的一胞五姐弟就被念出来,其中就有沼田平光、沼田祐光兄弟俩,他们俩还有个刚满十岁的幼弟阿阇梨,长姐嫁给若狭敦贺湾的豪族武藤舜秀,还有一个妹妹天文九年生,过一年也该到及笄的年纪。

    这一家子虽然可以离开家族依靠粟屋夫人的弟弟,粟屋家当主粟屋勝久过活,但是此也非长久之事,沼田家的日子过的难受,粟屋家也因为和主家闹翻过而没有多少余粮,所以沼田平光才会带着弟弟祐光来试着找细川藤孝求一份引荐机会。

    寄人篱下的日子虽然过的艰难点,但是好歹粟屋夫人也有两个成年的男丁,自己的女婿也是若狭国的国人,多多少少能从兄长和女婿那里获得点补贴。可是另外一位逸见夫人可就要凄惨的多。她本就比沼田光兼小了24岁。甚至比他丈夫的四个年长的儿子和女儿还要年轻。

    这个结果,就是她生下来的孩子没有一个成年的,最大的长女只比粟屋夫人的小儿子阿阇梨大一岁,而且她现在还怀着一个孩子即将临产,这个女人说什么也不愿意离开家族,她的兄长逸見駿河守昌経也强力支持自己的妹妹。

    逸見氏与粟屋氏都是甲斐源氏武田氏的庶流,代代都是宗家武田氏的家臣,在一百多年前若狭武田氏被分出来的时候就跟随主家迁徙到了若狭国扎根下来。逸見昌経、粟屋勝久也都是现任若狭武田家的家老重臣,只是这两家与主家若狭武田家的关系很微妙。

    逸见夫人不想走,是因为沼田光兼一直很迷恋这个小他一半岁数的侧室,同时还对她的子女也是极为偏爱,甚至还将逸見夫人的长子的幼名命名为熊川丸,由此可见这位老家督也是个脑袋不清醒的人,难怪他几个儿子一心想把其他人赶走,碰上这么个当爹的早晚要出事。

    最大的麻烦其实还是当起甩手掌柜的沼田光兼,即便不算逸見夫人即将出世的孩子,他前后一共有正室两名。侧室两名,共育有二十五个子女。其中男子八人,女子十七人,真是名副其实的能生养,和他比起来,那些经常要为子嗣断绝而发愁的家族真的块要羞愧的剖腹自杀。

    这么一大家子人,吃穿用度不能少了,普通人的粗茶淡饭还不行,可想而知沼田家的长子沼田光长为什么要撵人,就凭他家那六千石石高,还要负担五百人军役,哪有钱伺候一群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没看到自己家的嫡子,嫡女都诞生了吗。

    当然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吉良义时并不关心,他问这个问题只是为下面的话题做铺垫,于是带着一脸诡笑的吉良义时,一扇遮面用他那童音未去的纯正京都腔问道:“细川殿去年到你岳父家拜访几次了啊?”

    “呃……拜访了两次。”细川藤孝的眼角抽动了一下,他已经意识到吉良义时问他这个问题准没好事。

    “那你有没有去私会令夫人啊?”十九岁的细川藤孝与九岁萝莉的故事,即使经过一年的沉寂,再次提起来依然这么劲爆,吉良义时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能八一下战国名人的黑历史简直太棒了。

    “……这不叫私会的吧!是堂堂正正的见面,有乳母、侍女作陪的!”细川藤孝的头上出现一个大大的井字。

    “那有没有进令夫人的闺房一叙啊?令夫人长高了没有啊?可不可爱啊?你有没有……有没有?你懂得!”吉良义时的声音突然变的飘忽不定,眼神也变的突然犀利起来。

    “嗯……咳咳!嗯!”山本时幸单手握拳冲着嘴巴狠狠咳嗽了一声,让吉良义时立刻坐正了身子,然后起身躬行一礼,说道:“臣下还有要事办理,就先行告退了。”

    “师匠辛苦了,注意多多休息!”吉良义时带着一脸和煦的微笑目送山本勘助远去,然后在细川藤孝站起来告辞之前抓住他悄悄问道:“你到底有没有?”

    “……没有啊!真的没有啊!”细川藤孝连忙挣脱衣袖落荒而逃,看着他仓皇离去的身影,吉良义时的脸上泛起了微笑,“看起来这个死萝莉控也不是无懈可击的啊!”

    在吉良义时不断增强自己的时候,东国也没闲着,北条氏康忙着扑灭武藏的对抗情绪,今川义元弄到三河守就心满意足的回去继续搞他的一元化,唯有武田晴信还在进攻,他凭借真田幸隆的调略连续调略北信浓的数家豪族,接着又自率五千大军再次攻入小県郡与当地投诚的豪族回合后,不但把村上义清打了个大败,还让信浓的豪族产生动摇。

    二月底,武田家的大军突袭村上家的居城葛尾城,正在农忙中的村上义清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最后只能烧掉天守阁然后带着两百多名随从武士逃出葛尾城前往盐田城继续做困兽之斗。

    只可惜村上家的武士本分散领地内春耕,一时半会儿无法形成合力,被武田晴信一个扫荡打成了落水狗。盐田城也没坚持多久就再次陷落。村上义清又不得不逃到川中岛地区的善光寺待机。他召集北信浓的溃逃的部众,于四月初逃到越后向长尾景虎求援。

    同样是二月初,三好义贤在枪场合战中杀死自己的岳父久米义广,名为久米之乱的阿波内战结束,在处决反叛的岳父久米义広等叛军之后,三好义贤与正室久米夫人离缘,然后将细川持隆的遗孀冈本小少将迎娶为继室,这样一来他就成了细川持隆的儿子细川真之的养父。阿波国名副其实的国主,接着他又用一个月的时间将四国的老巢整顿好,又带着四国大军登陆近畿。

    不过这次的目标却变为丹波,三好义贤为总大将,松永长赖为先锋,统兵一万五千向丹波国发起进攻,波多野晴通、内藤国贞、香西元成、三好政胜纠集丹波国人奋力抵抗,双方激战数日杀的血流成河,最后内藤家的八木城还是被三好军夺取,丹波守护代内藤国贞被杀。香西元成、三好政胜降服,丹波国初步被平定。

    接着三好长庆命令松永长赖迎娶内藤国贞的女儿。并继承内藤家的名迹改名内藤宗胜,坐镇京都的足利义藤立刻感受到巨大的压力,他有心支援丹波的战争,但是手里实在没什么力量,动用吉良义时?作用两万大军的三好长庆还没动,他敢吗?

    于是足利义藤又想起他的歪招继续搞刺杀,只不过这次三好家吸取了教训防御严密,几次失败的刺杀不但没有伤到三好长庆反而把他激怒,他对这个不听话的将军实在厌烦极了,下定决心一定要对山城国展开新的进攻。

    吉良义时到没什么压力,近江已经一年多没有动过刀兵,战争的影响也减弱许多,又因为坂本城的兴起使得滋贺,高岛两郡吸纳了许多来周围地方的移民,人口反而有了不小的增幅。

    坂本的新町建设进入新的瓶颈,町民的总人口一直有小幅度增加,但是城下町的建设速度远超町民的增加速度,随着乐市令的顺利执行,原本有一个爆发性增长的趋势已经有所回落,町民增加速度已经下降到一个平稳的区间内,每个月都会有一些新的手工业者加入,但是还不足以把坂本城与新筑的坚田城连接在一起。

    随着坂本的发展进入瓶颈期,吉良义时发觉自己的发展也进入瓶颈期,掌控了淀川流域、琵琶湖的水运力量,同时掌控滋贺,高岛两郡的领地,权力比起三河国时大了十几倍不止,就是给他一国国主来换他也不乐意,但是他已经扩无可扩了。

    “本家该怎么扩张呢?”就如同舅舅中院通为说的一样,北近江的浅井家领不能碰,浅井久政与朝仓家是联盟,又把妹妹嫁给了斋藤道三的长子斋藤义龙做正室,而他本人也投靠了六角家,属于看起来不显眼,其实很厉害的角色。

    别看吉良义时现在牛气哄哄的,其实六角家早对他有所不满,滋贺、高岛两郡本就是六角家的地盘,滋贺郡代是山冈景之,高岛郡就是他佐佐木六角家的分家,原本只是借给将军避难,怎么突然被将军送人情似的丢给吉良家的?六角家上下都表示很不满意,尤其看到坂本城一下火起来了,那就更加不满意了。

    山冈景之的作为就很难说有没有六角家默许,而浅井久政又刚刚与他发生了一点不愉快,此时正恨着他呢,如果发生点边境冲突,六角家一定乐得看吉良家倒霉,浅井家的盟友朝仓家可是和吉良家没瓜葛,也就是说吉良义时动了浅井久政,朝仓宗滴就会毫不犹豫的出兵来揍吉良义时。

    朝仓宗滴啊,那可是朝仓家的老祖宗,北陆的军神,地位和未来越后的那位军神一样一样的,而且这位老祖宗还是敦贺郡司,手里有钱有粮还有八千如狼似虎的儿郎,全都是经过一向一揆洗礼的老兵,外加朝仓家另外掌控的大野郡的七千大军一合那就是一万五千大军。

    这可是当年在九头龙川打败三十万加贺一向一揆的朝仓家精锐,不是草草征召农兵,和他们打就是作死,真为那点领土得罪一群仇人根本不值得,尤其是越前的朝仓家可是难缠的狠,朝仓宗滴还在世的朝仓家是难缠乘于二,他又不是织田大魔王,敢玩大吗?所以怎么算都亏。

    南近江六角家就自动略过,山城国一大堆御料所各种麻烦也被忽略,若狭国那可是朝仓家的菜,打那里的算盘就和直接与朝仓家开战没区别,然后环顾一圈发现自己真心没有地方发展了,难道就这么当个小领主么?

    吉良义时觉得必须要做抉择了,走到这一步绝不允许再走回头路,只有继续前进才能在战国好好的活下去,三好家历史上称霸近畿,因为他的出现而受阻,但是事情没那么简单,只死一个十河一存对三好家来说,只能算升势渐止连伤筋动骨都不算,三好长庆还扬言一定会报复他的,他没说这话就罢了,说出去就肯定跑不了。

    随着丹波的战事结束,吉良家内似乎感受到大战的即将到来,吉良义时下达新军召集令,目前吉良军一共7000人,战力比起一年半前翻一倍不止,但人数的劣势还是无法弥补,于是吉良义时又从浪人众调拨素质不错的1000人,这样凑集8000大军开始集中训练,为即将开始的战争做准备。

    三月初,吉良义时前往京都参见足利义藤,两个人商讨了一下决定把细川晴元请回来继续坐镇京都,自从他离开京都与六角家待一起,六角家就有些疏远幕府,这不是个好兆头,而且他和足利义藤的密谋也需要启用。

    于是就有了大馆晴光亲自前往观音寺城请细川晴元回京都之事,细川晴元拿着架子撑了半天才同意回京都,其实他早就想回去了,但是就是有点别不开面子,而且足利义藤太不尊重他,让他的自尊心受到伤害,而这次足利义藤来请他,被他视为将军与管领之间战争的一次伟大胜利,于是他带着随从大张旗鼓的返回京都。

    此时京都的防卫力量已经从2000人变为5000人,足利义藤与细川晴的军力相差1000人,但足利义藤手里的精锐全部换装吉良家的铠甲,又有幕府奉公众的全力训练,总体上幕府与管领方的实力平分秋色。

    当然现在足利义藤有求于他,也就放任细川晴元掌管京都的防卫力量,细川晴元又回到将军的左手边这让他很高兴,而那个讨厌的吉良义时也很听话的夺回他的坂本城当农民去,似乎一切都向细川晴元向往的美好方向发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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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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