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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冰镇乌梅汤     武家栋梁txt下载     武家栋梁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96章 整编与狂热

    吉良家内都对战争有着极高的预期,为应对即将爆发的战争,吉良义时发布命令,滋贺、高岛两郡在籍武士,凡终于幕府有志振兴家名者悉数从军令,高岛七头首先相应派出大量家臣阵参,此次命令也被称作“近江从军”,此命令被高岛郡国人视作振兴家业的一次极佳机会,高岛郡佐佐木氏一流要押注吉良义时。

    高岛氏嫡流自从家督死后被朽木家的人继承名迹就开始衰落,高岛越中守高贞之子年仅十三岁的高岛太郎,元服名为高岛赖经近江从军,此次近江从军高岛家为了复兴可是使出了大力气,高岛家的一门一口气出了十几个,外加家臣武士数十人的武士集团加入。

    田中家的太郎赖兼是家督,就由足利义藤的诘众四郎兵卫尉赖长带着几名一门众和十几个家臣从军,田中家另外几名一门众里就有一个名叫田中重政的庶流,他并不怎么显眼甚至在田中家很落魄,但是恰恰就是这个田中重政受到吉良义时注意。

    田中重政的妻室是国友善兵卫的女儿,他小舅子就是国友善兵卫的儿子国友与左卫门,不但继承其父的铁炮锻造手艺,成为三十岁前有希望成为名匠的天才,而且他本身还是一名铁炮达人,国友村锻造的新铁炮试枪工作都是他一人来做,因为这个关系田中重政被吉良义时委以重任,也是借此拉近与国友家的关系。

    近江山崎氏的宗家衰落,到是在犬上郡的分家到是有一支很强大,这支的现任家督是山崎宗家是六角家的家臣。山崎家只派出了嫡子山崎三郎五郎冬恒。好在他家有个山崎家益已经成名。山崎冬恒带着家臣投奔自己的一门问题也不大。

    作为代表朽木家出仕吉良家的分别是朽木直纲与朽木藤孝兄弟俩,朽木家的一门众也有几个人加入,家臣到是只有十几个追随从军,大概与朽木家在幕府地位稳固有关系吧,朽木藤纲,朽木成纲继续在足利义藤身边担任直臣。

    永田伊豆守家代代都在琵琶湖经营水军,在坚田水军降服后也已经归顺吉良家,他派出永田大炊允等几名一门与少量家臣从军。主要一门和家臣都在吉良水军中所以并没有派出多少人,他的分家永田备中守家在六角一侧很活跃,并在爱智郡香庄扎根发展起来。

    掌握船木城城主平井氏也同样衰落,好在他家即时的将平井城让给吉良家,在随后高岛郡检地冲突中获得1000石补偿,这家早就已经是亲吉良派的中坚人物,平井氏嫡流越中守家的现任家督是平井河内守赖氏,他带着自己的儿子平井秀名出仕吉良家,当然他也把平船木城的家底给翻出来一起从军,同时向吉良义时献上誓书。要由国人一党直接变为吉良义时的家臣。

    他的投效让吉良义时非常满意,处于榜样的考虑。平井赖氏被委任为足轻大将,其子平井秀名被编入吉良家的侧近众,同样平井氏的分家加贺守家移居栗太郡成了六角家的家臣,平井定武就是加贺守家的家督。

    横山三河守家已经完全衰落,横山赖幸让自己的侄子横山新五郎成赖近江从军,他们家可能是七头里实力最弱的一个,没有强大的分家一旦绝嗣就此完蛋,可就是这样横山赖幸还是瞻前顾后的不敢押注,想来这一家要不了多久就会彻底衰落,高岛七头已经名不副实。

    另有高岛郡地侍百余人从军,随着这三百多名武士的加入使得近江备为之一变,近江国人很踊跃的前来投效大大出乎他的意料,甚至连不属于吉良家势力范围的浅井郡、伊香、栗太郡也有武士前来投效。

    其中还有一个人引起他的注意,他带来整整两百人投靠,而且还都不是一般人而是僧兵,他就是比睿山延历寺的薙刀武僧出身,浅井郡汤次神社宫部清润的养子,宫部继润。

    宫部继润幼名孙八,其生父土肥真舜就是比睿山延历寺的武僧旗头,天文五年比睿山西塔的行荣坊剃度出家,因为天生臂力过人又兼学习家传的薙刀武艺所以很快也脱颖而出,但是不甘寂寞的孙八找到其父希望还俗成为武士,最后被推荐给浅井郡汤次神社僧人宫部善净坊清润做养子,由此将苗字改为宫部继润,号善祥房。

    此人在浅井郡也算混的风生水起,听说吉良义时非常厉害连续三好家好几次,还杀了三好长庆的两个弟弟就有些跃跃欲试,但是接下来一年多里吉良家转而专注内政使得他有些失望,本来还在考虑是不是就近投靠浅井家,又或者继续观望一下。

    结果就听到吉良义时发布近江从军,似乎有大战要打的样子让宫部继润十分兴奋,于是他就开始盘算投靠吉良家能获得什么待遇,为了加强自己的分量他费尽力气寿佛手下一帮僧兵一起投效,于是就有了宫部继润带着两百僧兵加入的事件。

    吉良义时对于这个历史名人的投效十分高兴,立刻提拔他为足轻大将年俸一百五十贯,并亲自统领两百薙刀僧兵,还为僧兵们换装胴丸阵笠短刀等装备,宫部继润很高兴,一百五十贯文可是天文数字,他在神社里日子过的紧紧巴巴的,整日都是清汤寡水早就厌烦,有了这么高的俸禄总算可以享受享受。

    国友村里也出了20名铁炮兵,其中就有一个名叫野村藤左卫门直隆的铁炮高手,他还是国友善兵卫亲自推荐的人才,说到底国友善兵卫还是不舍得自己宝贝儿子与左卫门去打合战,听他说的好像这个少年很厉害的样子,但具体是不是真的这么强真的很令人怀疑。

    面对众人的质疑野村直隆也毫不含糊,立刻说要表演一下自己的铁炮术,然后表演的结果令人震惊。二十间之外连发10枪。9枪正中红心。另外1枪也只差些许而已,他使用的可是旧式的国友铁炮就能有如此成绩简直令人瞠目结舌,吉良义时立刻提他为铁炮番头负责统领近江备铁炮队。

    还有一个有趣的人也投靠了吉良义时,来自爱智郡的河田重亲,他的兄长河田伊豆守元亲是六角家的家臣,河田元亲的嫡长子岩鹤丸恰好是个非常漂亮的小孩子,于是吉良义时就把河田重亲调到了骑马武士里,然后点名要他的侄子岩鹤丸来侍奉他。

    消息传过去之后。河田元亲想也没想就答应了,然后这个名叫河田岩鹤丸的小孩子就做吉良义时的侧近众,这多家族相应近江从军,新加入的近1000人里杂七杂八的人很多,有的是武士有的是僧兵,互相没合作过根本不用谈什么默契,训练也就不要多提。

    为整合这1000人,吉良义时为他们设计一套非常有趣的训练计划,从早晨6时,一直到晚上20时。从队列行进训练,到基础的刀剑劈砍训练。再到团队配合训练,最后将在2个月后与另外8000人一起合练,这支队伍由山本时幸亲自把关,吉良家的侧近众分批监督,痛不欲生的生活很快降临在这群懵懂无知的武士们身上。

    也有人试图反抗暴力的训练方式,但是他们的挣扎注定是毫无效果的,很快尝试到小黑屋的可怕生活,有几个人尝试过三天紧闭的惩罚后,再也没人敢反抗,全都老老实实的接受全方位的矫正训练。

    春末夏初,8000军势的整编全部完成,新式装备与新的战法很快被新加入的1000浪人所接受,能被选中的浪人本身的素质就不错,他们来自天南地北的武士,因为各种原因来到京都碰运气,吉良家给他机会,自然要格外珍惜。

    这批人大多是从去年就加入吉良家维护治安的浪人,经过近一年的生活和熏陶早已习惯吉良家内的制度,所以一旦成为吉良家的武士,这些人的积极性和忠诚就很快建立起来,另外一些是招贤令的影响来到坂本的浪人武士,他呢也是经过服部忍者的反复审核确保没有问题才允许加入。

    从五月起,吉良军投入更多的是合练,大竞合被提到每个月一次,小竞合每隔6天进行一次,五月下旬那新增1000人也开始接受合练训练,当然他们的来源最杂乱也最不默契,经常被虐的也是这1000人,这些家伙只想着功名利禄,哪里能和如狼似虎的整编精锐相提并论,在连虐半个月之后,这1000人全部认命服软,接受全体打散重编的命令。

    如此激烈的训练机制也很容易造成伤病,曲直濑道三被特意请到坂本治疗伤患号,他的嫡子曲直濑守真一直全程陪同,这个苦逼的孩子本是想逃脱当一辈子医师的命运才投军的,结果到吉良家还是做医师,武士中的医师,和武士中的工匠苏我平兵卫水平相当。

    他已经彻底认命了,每天拿着他父亲留给他的医疗笔记做研究,没什么事就跑到京都跟着他父亲学习医术,不过他还是坚持留在吉良家,做一个武士中的医师也比纯粹的医师更有地位,他也是冲着这个方向努力。

    有医疗保障的前提下,武士们开竞合的时候更加奔放,标枪队甚至敢和赤骑对冲,胆子不是一般的肥,反正穿着甲胄被戳一下也就是跌伤,全身的具足都是有铁片打成只要不是对方下死手,根本不存在腿断胳膊折的情况。

    六月初,9000军势在付出战力略降一成的代价完成整编,预计需要1、2个月就可以恢复全胜战力,坂本西部原属延历寺的山谷内,彻底成为一个巨大的战场,每日烟尘四起杀声震天,新编入的军势很快习惯这种让人疯狂的生活。

    有最好的给养供给,有最好的武器装备,还有畿内最强的猛将坐镇,每天看到渡边高纲一人突击,就能击破对方百人队的时候,武士们的战意也越发狂热,站在大教场外,吉良义时总是能看到一双双渴望的眼睛,他知道这些武士们在期待着什么,而这9000军势就像上紧发条的机器,而且是一支只忠于吉良义时的杀戮机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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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望月千代女

    在近江从军令发出后不久,望月家也突然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由原来死抱着六角家不放的口吻转变为可以派遣望月家忍者,甚至可以联络几家关系亲密的甲贺忍族一起被雇佣。

    吉良义时虽然没闹明白这是什么原因,但是根据服部保长传来的信息来看,似乎没有太大问题,所以他立刻就接受了他的请求,并准备在坂本城设宴款待望月一族的人,等来等去,等到了一阵烟雾散开,一个小萝莉跑出来。

    “我是望月家的忍者,请多多关照。”小萝莉个子矮矮得看起来发育迟缓的样子,看他的样子应该还没有十岁大,突然在廊下玩起大变活人,差点把吉良义时吓晕过去。

    “你……是望月家的忍者?”刚结束一天的修炼,吉良义时全身虚脱的很,看到这个小女孩头上的双马尾的发型上还有一缕呆毛,带着探究的目光审视着小女孩,身穿着淡黄色的小袖,哪里像个忍者明明就是个邻家小萝莉。

    “是!我就是望月家的忍者!”小女孩眉毛都没动一下**的回答道。

    “我怎么知道你是望月家的忍者,而不是假扮的?”

    “诶?这个还可以假扮吗?”小女孩一下被问住了,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纠结在一起,看起来正在努力思考着。

    看她想了半天仍然没有摸出头绪来,吉良义时不禁为这个笨蛋小萝莉捏一把汗,然后带着一份好心的提醒道:“如果是望月家的忍者的话,一定有什么特殊的证明的吧!”

    “证明……证明……证明?对诶!证明!我终于想到证明了!”小女孩高兴的一下跳起来。吓的本丸内的武士呛啷一声把武器全都拔出来。小女孩似乎不明就里带着三分好奇。五分惊慌,还有两分勇气,小心翼翼的问道:“他们要干什么啊?把刀子拿出来做什么?”

    吉良义时感觉自己碰到强敌了,一种速手无策的无力感随之而来,他只能强自提起精神,勉强的笑道:“呃,他们是在锻炼身体,呵呵呵……锻炼身体。是不是啊!善次郎?”

    “是啊!我们在锻炼身体,身体是武士的立命之本,力比千钧不入长命百岁,大家说是不是啊!哈哈哈!”山冈时长立刻配合着摆出一个挥刀劈砍的动作,顿时几十个马迴武士抽出雪亮的刀片挥出一道道银色的刀光。

    “好奇怪的锻炼方法,是和我们甲贺流一样的秘法吗?”小女孩头上的两个羊角小辫子随风飘舞着,大大圆圆的眼睛满是好奇和探究,看起来她已经不害怕这些家伙舞刀了,反而兴致勃勃的去观察每一个动作。

    “甲贺流的秘法是什么?”

    “甲贺流的秘法是……是……我不能说!”小女孩痛苦的揉着额头,小声说道:“苏米吗塞!我真的不能说。父亲大人知道了会打我的。”

    “弹额头一定很疼吧。”

    “是啊!很疼的!父亲大人弹我的额头,吉长叔叔也喜欢弹我的额头!大家都好讨厌啊……”小女孩大大的眼睛里噙着泪花。让在场的几十个大老爷们一阵无语。

    “好吧!那就不问秘法的事情了……说说你怎么证明吧!”吉良义时决定不和这个笨蛋少女纠结这种问题,转而研究她会什么秘法。

    “是!”小女孩的声音一落,只听“砰”的一声,脚下腾起一朵白色的烟雾,并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到整个广场,山冈善次郎见状不禁大急,连吼着:“保护馆主大人!”

    “好了!我没事,你们不用大吼大叫的!”烟雾里的吉良义时没感觉到什么异常情况,而且有服部小五郎与诘众在,他也不怕出什么意外。

    烟雾来的快去的也快,不过十个呼吸就全部散尽,当吉良义时屏息凝视着寻找那名小女孩的时候,突然从他身后不远处传来小女孩的声音:“吉良大人,我的忍术很厉害的吧!在场的这么多人都没有看到我哦!”

    “呃?”吉良义时转身一看,梳着两只羊角辫的小女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他身后,此时正用双手捧着下巴双眼发光看着他,就放佛在说:“我很厉害吧?快来夸我吧!快来夸我吧……”

    “我看到了!”一道突兀的声音从吉良义时身侧的另一边传来。

    “我看到你刚才的动作了!”服部小四郎不知什么时候跑过来也坐在他身旁,一脸肯定的冲着他点头说道:“我看到她刚才走哪里绕过来。”

    “你骗人!你一定没看到!”

    “我就看到了!看的很清楚!”

    “你骗人!你是个大骗子!你一定没看到!”

    “看到了!就看到了!”

    “骗子!大骗子!你一定没看到!”

    两个小孩你一言我一语的吵起来,服部小四郎就一口咬定他看到了,小女孩就坚决否认他看到了,然后就无休止的争吵循环。

    “你一定没看到!”

    “我看到了!”

    “没有!”

    “有!”

    “好了!你们两个适可而止吧!”吉良义时拿着折扇照服部小五郎头上敲了一下,对他们说道:“有理不在声高!你们俩一个一个说。”

    “是!我先来!”服部小四郎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我看到他从那里绕……”

    “骗人!骗子!大骗子!”小女孩似乎被他拙劣的伎俩给激怒了,小脸霎时间被气的通红,大大眼睛里噙着泪水,指着服部小五郎说道:“我明明不是从那里走的!你这个大骗子!我明明是从……”

    “啊哈哈哈!好了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吧!”吉良义时一挥纸扇打断了小女孩自揭老底的笨蛋行为,随即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服部小四郎,见他满面羞惭的缩在那不发言语。笑眯眯的说道:“对待朋友不应该使用诈术。难道不是吗?小四郎?”

    “是!馆主大人所言极是!我小四郎一定吸取教训!臣下告退!”小四郎深深的一个撑地躬身。然后一闪身消失不见。

    小女孩拿出一只手绢擦了擦红红的眼圈,还不忘关心那个战败者,一脸担心的问道:“大骗子怎么了?他好像被打击了的样子!”

    “他在思考人生的道路,没关系,不用多久就会好了!”

    “人生的道路啊!看起来好复杂的样子诶!”

    “是吧!我也觉得挺复杂的。”

    “诶?那样的话,他不用多久就会好吗?万一不会好怎么办啊?要不要叫医师啊?”

    “……不用!”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搭着话,经过刚才这么一闹他也没心思去研究什么秘法了,而对面这个小女孩显然是个笨蛋。早就把刚才那点不愉快给忘记了,这会儿正兴致勃勃的研究坂本城里有什么好吃的东西,或者哪里更好玩。

    “砰!”的一声,又是一阵白烟冒起,与上次不同的是,烟雾还未散去的时候,就有十几个声音齐刷刷的说道:“望月忍者见参!参见坂本殿下!”

    当白色的烟雾散去以后,露出一拍黑衣忍者,他们的打扮和装束与小女孩截然不同,而且比起这个全身破绽百出。连脸都不知道遮住的笨蛋萝莉,这可是全副武装连眼睛上都带着类似墨镜的东西。“护目镜?风镜?还是眼罩?嗯,看起来更像后者。”

    “嗯?那是……千代女!别给我躲了!我已经看到你了!”站在最前面的男人个子非常高,突然拽掉眼罩大喝一声,把不知什么时候躲到吉良义时身后小女孩给吼的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呜呜!叔叔不要抓我走!我不要回去!求求你放过我吧!”小女孩被吓的两腿发软,死死的抓住吉良义时的衣袖,两只大眼睛里眼泪哗啦啦的直流,看起来真是可怜极了。

    “哼!违背家规,擅离职守,你知道你犯下什么罪过吗?赶快跟我回山去,我会为你争取从宽处置!”说着这名高个男子就要上手去抓小女孩,吉良义时眉头微蹙,随手一挥折扇十几名伊贺忍者挡在他的身前,服部正清不知从何处出现在吉良义时身旁,四面八方的伊贺忍者将高个男子的去路给堵住。

    “原来是千贺地正清!”高个男子眉毛一皱停下脚步,随即用语气生硬的说道:“坂本殿下,请您不要插手我甲贺的家务!”

    “可她是我雇佣的忍者,你们也是!这就不在是甲贺的家务,而是我吉良家的家务,在这里要按照我的规矩来办!”

    吉良义时很讨厌顽固的国人惣村集合体,像伊贺、甲贺这种有种田的小豪族,有拿到杀人的强人武士,有团伙作案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山民集团,也有擅长偷袭下毒暗杀窃取情报的忍者,甚至还有可能有扛着铁炮的和尚,这种奇怪的组合实在太让人讨厌了,比一揆还讨厌一百倍。

    “千代女!告诉我!你真的被坂本殿下雇佣了吗?”高个子闻声不由一滞,语气也逐渐转为凌厉的声调:“不要忘记我甲贺忍者的规矩,对待族人不准撒谎!现在你告诉我,到底有没有被雇佣!”

    “我……我……”小女孩似乎被吓傻了,吱吱唔唔的连说好几个“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豆大的泪滴又哗啦啦的流下来。

    “够了!望月吉长!我雇佣你们不是来对我手下问罪的!”吉良义时一挥手打断了他的盘问,随即又转而问向小女孩,道:“你是叫千代女吗?望月千代女?你是因为什么原因被你们家族……不对!望月千代女?你是望月千代女?一个小女孩?”

    吉良义时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一件令人惊奇的事情,暗想道:“望月千代女不是在信浓吗?为什么会在近江国?还有他叫望月吉长为叔叔,岂不是说他的父亲就是望月出云守吉栋?”

    这么大的消息突然传进他的脑袋里,让他一时半会有些不适应,晕晕乎乎的摇晃了下脑袋,继续问道:“告诉我因为什么他们要抓你,说出你的理由,只要理由正当,我会为你做主的!”

    “是!”望月千代女小声说道:“因为前些日子我父亲突然收到一封信……”

    “千代女!你给我住口!泄露望月家的机密你万死难赎!”望月吉长怒声威胁道。

    “你才要住口!现在就给我住口!”吉良义时单手叩击地板,说道:“来人呐,封锁坂本城,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放出任何一个人!”

    “是!”吉良家的武士迅速四散开来,从上到下多层立体的防御网只用片刻就给架起来。

    “继续说!”吉良义时冲着望月千代女示意,后者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他的叔叔还有那十几个敢怒不敢言的亲戚,然后用更小的声音说道:“那封信是信浓的本家写给我父亲的,他们说宗家现在正努力的挤入武田家的高层,为了立功希望我家出人出力为望月家建立一只忍军部队。”

    “嗯?还有吗?”

    “还有……希望我家送出一个女儿,嫁给宗家的家督做正室……我不想去信浓做什么正室啊!听说那个男人比我大三十几岁!而且还是个很野蛮粗鲁的人,我才九岁啊!我不要做那的年纪很大的伯伯的女人!我不要!呜呜……”望月千代女哭的很伤心,吉良义时听的也很难过,死萝莉控不可怕,最可怕的是老牛吃嫩草,还外带辣手摧花,简直是个十恶不赦的暴君啊!

    吉良义时狠狠的锤击地板,愤怒的咆哮道:“真是不可原谅的混蛋啊!宗家的人无能就让分家去抗雷吗?然后身为分家家督唯一的女儿,你就必须去承担这个责任的吧!果然那是一群人渣败类!我最讨厌这种毫无技术含量的渣渣了!”

    吉良义时当然有理由,他是一个很绅士的人,从来不做萝莉控什么的事情,只是这战国时代为什么死萝莉控如此多,细川藤孝还算两情相悦的死萝莉控,这个望月家的老变态,做人家伯父的年纪还要对九岁的小萝莉下手,简直禽兽不如。

    望月千代女小声问道:“那个……什么是‘渣渣’?”

    “就是大混蛋,最坏的大坏蛋,人品节操什么的完全没有的家伙……”吉良义时下意识的说出口,接着又意识到不妥之处,但是看起来周围的人还沉浸在刚才他给所有人带来的震惊当中,随即轻呼一口气。

    “好了!我宣布!望月千代女以后就是我吉良义时的贴身忍着了!以后谁也不能欺负你!要欺负你必须要经过我的同意才行!”吉良义时很无耻的宣布道。

    “那个……贴身忍者是什么意思?”望月千代女举起小手,满脸问号的看着他。

    “贴身忍着的话……你以后会明白的!”吉良义时的脸上突然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笑容,只可惜山冈善次郎已经跑掉了,要不然他一定会惊呼一声然后恭喜馆主大人终于开窍了。

    于是甲贺的望月一族归附吉良家,成为甲贺五十三家第一个倒向吉良家的国人,虽然望月吉栋本人还未投靠,但对吉良义时来说已经没有差别了,明眼人都知道六角家不靠谱,尤其六角定赖死后的六角家更不靠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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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新的战争开始

    加贺一向宗教团前往纪伊鹭森御坊求见本愿寺证如,希望他能网开一面赦免他们,但是证如上人无情的拒绝他们的请求:“我赦免你们,谁赦免我?想让我赦免你们的罪行,先得让本愿寺重返畿内。”

    于是一向宗的教团在沉寂了大半年之后,又出现在畿内大肆活动,看的出本愿寺证如真的很留恋畿内的繁华,比方说石山本愿寺就是块风水宝地毗邻堺町、淀川,处于大阪平原核心地带,水陆交通都十分便利,甚至比京都被烧掉的山科本愿寺还要好一些。

    但问题是一向宗偏偏得罪一个叫比睿山延历寺的存在,而且还烧死两千多人,要不是因为延历寺自己的屁股不干净惹出是非来,就算朝廷内有公卿作保也不能轻易饶恕,本愿寺证如身上背着的“佛敌”至今没有取消。

    在这大半年里,证如上人除了窝在御坊里布置房间,就是下乡转转顺便给几个国人剃度赚点零花钱,本来他是要去隔壁的根来寺,还有高野山真言宗的总本山金刚峰寺串串门的,但就是因为他这个“佛敌”还在,人家根本就不鸟他。

    纪伊本就是真言宗与熊野神社的主场,一向宗本愿寺只是个外来户根本就不受待见,现在有了延历寺指定颁发的“佛敌”许可证,他走到哪都被人敌视,就连那些愚昧无知的信众也疏远他,差点把本愿寺证如给憋出内伤来。

    加贺那一棒子傻大黑粗的家伙懂什么,他们也就知道瞎嚷嚷和暴力一揆,颠颠的跑到京都去活动。没跑几天就被人家五山派给撵出去。京都的公卿更是对这群加贺怪僧避之不及。满怀失落的加贺教团返回纪伊正巧看到根来寺的信众朝本愿寺证如的队伍丢臭鸡蛋,一看这情况就出离的愤怒了,敢看不起俺们一向宗活腻了吧你们,说着就要甩开膀子闹一揆,结果被本愿寺证如连哄带骗的撵回加贺国反省去。

    “开玩笑,我被你们害的现在还背个‘佛敌’没消掉呢,现在还要闹一揆?脑袋秀逗了吧!本佛爷这点水平就敢和坐拥两万僧兵的根来寺对掐?更别说高野山那可是佛教圣地,动了他绝对不会比动延历寺好多少!”本愿寺证如下定决心。就算以后复归石山也绝不准备赦免他们,金沢御坊什么的就当他是拍脑袋做出来的决定吧!

    六月末,一名少年骑着骏马自大和国而来,他的名字叫泷川时益,回到坂本城时正巧是傍晚修炼结束的时候,一群年少的侧近众看着高大壮实的少年从马上一跃而下,冷傲的眼神和强大的气场立刻震慑住所有人。

    泷川时益深吸一口气,大喝道:“我泷川庆次郎回来啦!”

    “叫什么叫!谁叫的给我站出来!”山冈时长很不开眼的跑过来捣乱,猛然见到和他个头相仿的泷川时益被吓了一大跳:“你是哪里来的怪物?怎么这么高的个子!”

    “哟!这不是善次郎吗?怎么样?要不要试试我的宝蔵院枪术啊?”泷川时益如今虚岁十三,身高竟然有夸张的一米六。山冈时长虚岁十八,凭借丰富的伙食勉强长到一米六五。在日本战国也算出挑的身高了,但他这个水平完全不能和庆次郎这种变态比啊,两人的差距实在太大。

    “庆次郎哥哥!”本多三弥丢掉小木枪跑过去,走到一半见泷川时益似乎大变样又吓的跑到渡边源五郎身后,说道:“那是庆次郎哥哥吗?”

    “是的!是庆次郎!走我们过去!”渡边源五郎凑过去比划一下两人的身高,发现自己不到一米四,比起泷川庆次郎的变态身高,不仅自卑起来。

    “庆次郎!”吉良义时与岛时胜联袂出现,看到又高又壮的龙川青瓷来,笑着说道:“怪不得今年年末没回来,你父亲为此还担心你呢!你这家伙怎么长这么高啊?是不是在兴福寺吃什么好东西了?”

    经过大半年的苦练和丰富的营养补充,吉良义时的身高已接近一米五,岛时胜与泷川时益的年龄相仿,身高也有一米五五,在战国绝对是高个子一群人,与此相比还要小的渡边源五郎也不算太矮,努力一下可以成为高个子一族。

    泷川时益恭敬的行过礼,才大大咧咧的说道:“哪有吃什么好东西,除了就是乌冬面管饱其他也不比家里好多少,好在臣下会打猎,还有左近的特别交代,经常去几个山谷转悠到是没却过荤食。”

    “哦!对了,你还写信让你父亲给你送近江的榨菜,每天还要吃点豆腐,小日子过的确实不错啊!”

    “哈哈……”众人欢笑着拿着近一年的趣闻与好友分享,本多三弥比划着自己的小木枪已经耍的炉火纯青,正在积极的向小素枪的方向迈进,又把一群小伙伴逗的一阵大笑。

    “咯咯咯!好有趣的小弟弟啊!”笨蛋萝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人群里跟着大家笑着,周围的人这才察觉到多了一个穿米黄色和服的小女孩。

    泷川时益迟疑道:“这是哪位?”

    “他是望月千代女,我的贴身忍者,你们不用在意,她其实……”吉良义时用手在太阳穴上转了圈就迅速放下,笨蛋萝莉正拿出一颗糖果在那逗本多三弥,根本没注意他的小动作。

    “原来如此!在下明白了!”泷川时益揉揉脑袋傻笑两声,才凑过来问道:“馆主大人!是不是又有战争了?”

    “是的!”吉良义时笑着点点头,有心人不难看出如今的局势,他也从不在家臣面前隐瞒备战的打算,见他兴奋的样子就打趣道:“怎么?你赶着正月不回家,就是为了早日从宝蔵院获得免许皆传,现在获得了吗?”

    “当然获得了!”泷川时益得意洋洋的说道:“曾阿弥那个家伙被我一枪挑飞武器。你们没看到当时他的表情。就像见鬼了一样!哈哈哈……”

    “宝蔵院胤荣是怎么舍得放你走的?”

    “不放我也没办法。我可是早就和他说过,要回去打合战的,前几天我回来的时候,他还偷偷的抹眼泪呢。”说到这里,泷川时益不禁有些唏嘘。

    吉良义时笑着说:“这次你做好准备了吗?我是指出阵的准备。”

    泷川时益眼睛瞪大,兴奋的说道:“我可以出阵了吗?”

    “当然可以!难道你还对自己的本领不自信吗?”

    “不!”泷川时益这么自信的人怎么可能缺乏信心,于是夸下海口:“我可是自信的说!家内,除了源五郎的父亲之外。我可是有信心和其他武士过过招的。”言下之意就是别看我年纪小,但是我能赢过他们。

    岛时胜狠狠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好了!庆次郎!不要夸口了!这次不但是你能出阵,我也可以!最近两年我的枪术也大有进展,不如咱们找个时间练练?”

    “好啊!明天上午我们教场上见!”

    “一言为定!”两人互相掌击,相视一笑。

    回到天守阁,疲倦一整天的吉良义时躺在汤浴桶里闭目养神,正被温润泡的润润然的时候,一个童稚的声音传到耳畔:“殿下,他们为什么要打架?”

    “哎哟我擦!擦!”吉良义时吓的从木桶里跳起来。激荡的热水如涨潮般左右晃动,当他看清笨蛋萝莉吓的缩到角落里时。又气又笑着赶忙稳住汤浴桶,好在最终没有翻倒,要不然他可就丢人了。

    “殿下怎么了?”听到动静的侍女连忙走进来询问,看到一个小萝莉瑟缩在角落里,有些奇怪的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没事!他是我身边的忍者,你先出去吧!”

    “是!”侍女应声而退。

    看到笨蛋萝莉似乎吓傻的样子,可怜巴巴的瑟缩在墙角,就算他有气也消了,“过来!还站在那干嘛?”

    “哦!”望月千代女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小手摆弄着裙角,垂着小脑袋看脚尖。

    “以后记得,我沐浴,如厕的时候不要进来……”

    “可是叔叔说我一定要时时刻刻跟着殿下啊!”笨蛋萝莉小声说道。

    “那就允许你进来,但是不能这么吓人,明白吗?”

    “是!”

    吉良义时摆摆手示意道:“走过来点!”

    “哦!”笨蛋萝莉走到他身边等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吉良义时迅速抬手在望月千代女的光洁的小额头上弹了下。

    “呜!好疼!”笨蛋萝莉抱着微红的脑袋,泫然欲泣道:“呜呜呜!殿下是个大坏蛋,欺负千代女,千代女不和你玩了!”笨蛋萝莉捂着脸直接泪奔了。

    “这个笨蛋萝莉简直笨的无可救药!”吉良义时刚坐回汤浴桶里,望月千代女就又擦着泪水跑回来了,“咦,你怎么回来了?不是不要和我玩了吗?”

    望月千代女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委屈的说道:“不行啊!叔叔交代我一定要跟着……跟着殿下!”

    进入七月,三好家的大军再次云集畿内,这次三好家也下了血本,从四国老巢弄来两万五千军势,加上畿内丹波三国一万五千人,在畿内的总兵力达到惊人的四万人,这与去年和畠山家对阵时的兵力差不多。

    另外还有摄津、和泉所部一万军势,由一门家老三好康长担任大将留守芥川山城监视畿内动向,上次犯错而被冷藏的三好长逸被任命为副将也留在老巢,三好筑前守长庆亲任总大将,率领两万五千大军出阵,同时丹波的内藤宗胜也不惜血本的拉着一万五千丹波国人众出阵京都。

    三好家的目标直指坐镇京都的幕府以及公方足利义藤,这次的目标显然是要夺取京都的控制权,这是自两年前的那次失败后,三好家再一次对京都发起攻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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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船冈山合战

    为应对来自摄津,丹波两个方向的进攻,足利义藤立刻以御教书的形式向近江,山城,丹波,丹后,若狭发出动员令,命令各国国人领主上洛护卫幕府,当然作为幕府头号大将的吉良义时也在当天就接到军令。

    坂本城大广间,吉良义时身穿熏紫韦威胴丸,手持伯耆安纲,左右上百名武士同样全身戎装,左手第一位的山本时幸朝他微微点头,吉良义时立刻以刀鞘敲击案几,高声说道:“今日是我吉良军出阵之日,军师占卜此战为大吉!我等此战必胜!”

    “必胜!必胜!必胜!”武士们举起武器吼叫道。

    “此一阵是彰显我吉良家武勇的时刻,诸君!拿起手中的武器!跟随本家打败三筑!匡扶幕府!”

    “打败三筑,匡扶幕府!打败三筑,匡扶幕府……”

    “好!拿酒来!”吉良义时接过特制的甜米酒稍喝一口,接着大吼道:“出阵!目标三筑!”

    “呜呜呜!”沉闷的法螺声吹响,九千大军化作一条红黑相间的巨龙,向着京都的方向进发。

    吉良义时所率本部九千军势出近江,沿着宇治川北岸进入山城国,然而足利义藤还是低估了三好长庆的决心,三好家行动的速度非常快,由丹波发动进攻的侧翼是已经改名的内藤宗胜,他接替死在自己手里的岳父的位置担任丹波三大坚城之一的八木城城主,此次在三好家的主力支持下,动员一万五千军势从丹波国向京都发动攻击。

    时值七月仲夏河水暴涨。河水流速是枯水季几倍。没有舟船运送就算鸭川只有三十几米宽也无法强渡。吉良义时只得北上借助京都附近的木桥渡河,进入畿内的时候情形已经非常恶劣,内藤宗胜所率一万五千大军突入山城国,将船冈山城团团围住,城主细川元常以一千军势打起笼城战,以一敌十的悬殊战争。

    在同一时间,三好长庆率领两万主力军势,从西南摄津侵入山城国胜龙寺城。胜龙寺城城主奥州家的家督细川晴经可就差的多,一看到三好长庆的大军吓的差点尿裤子,带着两千军势谨守这座坚城,另一边急忙像幕府求救。

    足利义藤拿出手中的全部力量,由细川晴元率领四千大军攻打,船冈山下的内藤宗胜,结果自然是被以逸待劳的内藤军打的丢盔弃甲,这一阵当场讨死八百余人,留有两百多人在三天之内不治身亡,讨死的武士中就有幕府奉公众的番头桃井晴氏、大馆高信。新招募的两千新军立时散去大半,剩下一千五百残军败退回京都龟缩不出。

    吉良义时刚一到京都就被足利义藤召到二条御所。张口第一句话就冲着他大吼道:“快把三筑赶回去!整个幕府就只能靠你了!一定要为余赶走三筑!赶快把他赶出去!”

    看着足利义藤脸上带着惊慌、烦躁而又愤怒的神情纠结在一起,脸色一会儿涨红一会儿发白变幻不定,吉良义时只能暗叹一声倒霉,这位公方殿下意志不坚,让他的日子也难过许多。

    随着三好家对幕府的重视越来越高,吉良义时的压力也越发增加,他是杀害十河一存、野口冬长的罪魁祸首,打败三好家让他成为威震畿内的当世名将,同时也被己方的足利义藤、敌方的三好长庆给逼迫到台前接受全方位注视。

    曝光度越高,人们对吉良家的期望也就越高,足利义藤几乎把他当作克敌制胜的法宝,唯一的底牌以及重要的救火队长,“有事就找吉良义时”这种思想一旦根植如脑海里,就很难被轻易拔除。

    更要命的是,足利义藤对他的容忍度到底有多高,这是他所不敢想象的,幕府的中流砥柱、唯一的依靠已经很危险了,若是假以时日把他推上管领甚至副将军的高位,那么他的曝光度还会暴增,名望高是好事也是坏事,没有足够的实力支撑的名望就是空中楼阁。

    如今足利义藤还年轻,需要吉良家的保护所以并不觉得他会对幕府有威胁,但过几年还会一样的想法吗?人是会变的尤其是足利义藤这种野心勃勃,又十分善变的性子更是如此,时间久了难免会对功勋权臣产生疑忌。

    这一点最近半年来,他已经逐渐体会到一些苗头,足利义藤对他的信重远不如以前那么坚定,他更信任没有权力完全依靠他的近臣,他这个坐拥大片领地、武装的权臣,哪怕再谦逊恭顺也不能让他安心。

    “几千对几万?这仗可有的打了……”皱眉凝思片刻,决定为了幕府也为了自家豁出去拼了,语气逐渐坚定着说道:“臣下一定竭尽全力驱逐三筑……”

    “余不要听什么竭尽全力!”足利义藤显得十分急躁,看起来是被三好长庆的大军给吓到了,声音陡然拔高两个音阶,加重语气强调道:“余要听你说一定能!上次合战时,你不是说一定能胜利吗?这次你也一定能!余不要听什么解释,只问你能不能做到?”

    “……果然语气在不自觉中变换了吗?”吉良义时无语的后退几步,复一躬身道:“……臣下一定能能到!”

    “要时刻记住,你的身后就是天皇陛下和余,你的肩上承载着几十万人的安危!”足利义藤仿佛丢掉一个烫手山芋似的松了口气,面色稍霁语气平缓着说道:“幕府的大业全都寄托在你身上了!”随后这位公方殿下就起身离开房间。

    吉良义时一直没有动弹,坐在原地沉默半晌,才缓缓叹息道:“这个幕府名将还真不好当啊……”

    七月十二日,吉良军出京都,奔赴占据京都北部船冈山。准备与包围船冈山的内藤军决一胜负。

    船冈山位于京都的北侧半里左右。不远处的鸭川侧近就是京都非常著名的景点金阁寺。在这里恰好可以鸟瞰整个京都的景物,四十多年前的船冈山合战就在此处爆发,而吉良义时这次也要带着自己的九千大军在此处打一场恶战。

    “这内藤家虽然人数众多,但吾观其军内旗号不一,装备杂乱,俨然是一支豪族联军,对付这等豪族联军只需击溃即可取胜!”在一群高级武士的注视下,本多时正站在作战地图前侃侃而谈。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无论气质还是语言组织都比遗忘强出许多,颇有几分挥洒自如的军师之相。

    一色直高皱眉看着地图,苦恼的挠挠头问道:“我还是没看懂该怎么打,到底是冲过去还是怎么打?”

    “内藤军势虽大,却有一祸患,诸君切看!”本多时正指着建议地图上的船冈山城,笑着说:“就是这里!船冈山城!内藤军围城猛攻,八日而不可破,此城虽为新造却用得我吉良家独门筑城之术。且城高垒深、内有水井、粮草齐备,就算内藤宗胜才能非凡坐拥上万大军。旬月之间想攻破此城也是痴心妄想。”

    “也就是说内藤家要想与我吉良家决战,就必须分兵钉住城内的细川军的意思。”岛时胜盯着地图皱眉道:“只是内藤军会分兵多少?是两千还是三千?”

    本多时正点点头继续补充道:“是的!彼之内藤军势分心他顾,而我吉良军却是上下一心,这是一大利好消息!以我之浅见,内藤宗胜最少也要留下三千军势盯住城内守军,以三敌一即便被城内的守军打出来,也不会立刻危机本阵,不过这样一来双方兵力悬殊就不那么悬殊了。”

    啪啪啪……

    吉良义时笑着拍手,这一番军议非常精彩,就连他也不禁鼓掌,赞许着对本多时正说道:“弥八郎说的非常好!”

    “些馆主大人夸奖!”本多时正局促的一躬身退到一旁坐下,脸上满是兴奋之色,这是吉良义时第一次当着众人面夸奖他,这就是他进步的证据,一个好的开端。

    吉良义时不知道本多时正在想什么,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说道:“我军上下一心,内藤军心有旁骛,此为一胜也!我军号令统一令行禁止,内藤军旗号尚不能一致,此为二胜也!我军之精锐,内藤军之杂乱,此为三胜也!有此三胜,我军何愁不可破敌?”

    渡边高纲第一个站起来高呼道:“我军必胜!”

    一片“哗啦哗啦”的甲胄碰撞,几十名武士起身挥舞拳头,呼喊道:“我军必胜!我军必胜!”

    山本时幸指着吉良义时、本多时正、岛时胜,对身旁的少年沼田祐光说道:“祐光!看清了吗?那就是你的三位师兄,以后你也会成为这样的军略高手。”

    少年深吸一口气,非常坚定的说道:“是!我祐光一定会努力的!”

    “滋贺备听令!命你等为本家先锋!第一阵就拜托给你们了!”

    “是!”滋贺备是以打残的近江备队重建而成,足轻大将山崎家益率领几名足轻大将俯身听令。

    “大津备听令!命你等为次锋,接应近江备,汝等责任重大切切不可轻忽大意!”

    “是!”大津备是以大津一揆中,被拆散的两千军势进行重建,足轻大将里就有三井高安的父亲,三井越后守安隆,自从他的宗家三井虎高,嫡子三井高安被拉倒吉良家以后,这家也带着自家的几个一门和一群足轻投靠吉良家,凭借一年多来整编军势中的不错表现,也提拔为统领一百五十人的足轻大将。

    “高岛备、坚田备听令!尔等分属左右负责保护两翼,保护中军本阵的重责就交给你们了!”

    “是!”高岛备的主力是朽木直纲、高岛赖经、平井赖氏等高岛七头原班人马,坚田备主要包括宫部继润、河田重亲等近江从军的武士,还有部分浪人组成。

    以上滋贺、大津、高岛、坚田四备军势各一千五百人,主力为枪盾队、弓箭队、骑马队组成,这四支备队里没有装备铁炮、标枪队等训练成本过高。或较难训练的兵种。包括重藤弓铸铁羽箭也位装备。配套铠甲虽然提升为具足,但是普通具足和高级具足是不一样的,防御力以及造型皆有所不同。

    这可以说是偏袒,但吉良家确实也没经济实力给九千人装备一样的武器装备,那可能需要十万贯永乐钱,好在他们也能理解,没有放弃土地的觉悟,吉良家也不可能给他们最好的装备给养。杂牌军与嫡系的差别一直都有,君不见国人众怎么能和旗本、马迴相提并论,这个道理武士们从小就了解的。

    “三河各备听令!护佑本阵!”吉良义时抽出伯耆安纲高呼道:“诸君随我出阵船冈山!目标内藤宗胜!”

    第二日天刚一亮,阳光穿破清晨的薄雾照射在翠绿的青草上,晶莹的露珠在阳光下散发出奇才光辉,在朦朦胧胧雾气中一阵轰隆隆的震动声自远方而来,一队身穿红色具足面带赤贵面当的骑兵呼啸而过,疾风劲吹着将露珠吹到天上,透过这滴露珠看到对面红黑相间的军阵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前进。

    远处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内藤家的轮鼓手鞠旗印,显然内藤宗胜已经先一步调整大军做好应对准备。吉良军上下仿佛对内藤军一方旌旗密布没有任何惊讶,反而从眼眸中流露出兴奋之色。

    沉默的行军在渐渐逼进船冈山脚下的内藤军。直到双方的距离缩短到六町时,才听到远方传来一声呼喝:“停军!”

    九千军势同一时间停止脚步,依照大将的号令左右对齐,不过片刻几千军势如雕像一般站定,远方的天空中传来一阵“呱呱呱”的刺耳鸦叫声,几只乌鸦落在吉良军的前方,好奇的打量这群沉默的人类。

    “列阵!准备进攻!”随着大将一声声号令,各备武士指挥足轻分列各种战术军阵,弓箭队列在最前,其后是枪盾队,骑马队分属左右,这是近江四备的标准配置,用最强的骑马武士保护两翼,这就是军阵中再立一阵。

    看到那几只乌鸦落在阵前,山本时幸当即大喜道:“馆主大人!战前见神鸦!此乃吉兆也!”在日本乌鸦又名八咫鸟,贺茂御祖神社供奉的八咫鸟据说是贺茂建角身命的化身,《古事记》中记载初代天皇东征时,纪伊熊野一带山林中迷失方向,神灵派出八咫乌将他们从熊野的密林中带出来。

    说起来挺神秘,其实这八咫鸟就是三足金乌,与中国神话一脉相传,《淮南子》曰:日中有踆乌,踆者,犹蹲也,谓三足乌,《玄中记》曰:蓬莱之东,岱舆之山,上有扶桑之树,树高万丈。

    这都是说神话中东方有三足鸟,扶桑又恰好是日本的别称,《梁书卷五十四诸夷篇》曰:扶桑国者,齐永元元年,其国有沙门慧深来至荆州,说云:“扶桑在大汉国东二万余里,地在中国之东,其土多扶桑木,故以为名。”

    吉良义时对这几只破乌鸦不感兴趣,但是这振奋军心的机会却不会放弃,他立刻纵马来冲到阵前,大声呼喊道:“神鸦落入我等阵前,此乃上天垂青之吉兆,我等必胜!”

    “我等必胜!必胜!必胜!”顿时山呼海啸的呐喊瞬间爆发,仿佛点燃一个巨大的火药桶,震的乌鸦扑棱棱飞起来,就连不远出的内藤军势也被影响,一时间人马嘶鸣旌旗摇曳,显然是引起不小的骚动。

    吉良义时纵马疾奔返回本阵,眺望远处内藤军引起的小骚乱,立刻挥舞手中的军配,大喝道:“诸君听我号令!立刻出阵!”

    “呜呜呜……”低沉的法螺声吹响,各备武士拔出太刀呼喝着前进。

    “咚咚咚!”巨大的军太鼓被架在四轮平板马车上,两名壮汉手持鼓槌敲响进攻的鼓点,两名壮汉与驮马都塞住布条堵上耳朵,马车上只有一名御者趋势两匹驮马跟随本阵缓缓前进。

    内藤宗胜立于本阵皱眉不语,他身边坐着从弟松永久兵卫,作为松永家的情报主官,他被招来从军也不怎么奇怪,内藤宗胜没有几个像样的家臣,所能依靠的除了内藤胜助等几个内藤家的一门众。

    此次波多野家的总大将,波多野晴通之弟波多野秀亲询问道:“大将!我们是不是该进攻了?”

    “大将!国人们似乎烦躁不安,这个时候开战是不是?”松永久兵卫提醒道。

    “以众对寡还不敢进攻,我等武士一定会深感耻辱的!再不出阵士气就泻光了!”赤井家的次子,也就是未来的丹波赤鬼,目前还是荻野家养子的荻野直正大声喝骂道:“你这个没上过阵的鲫鱼武士懂什么?战阵之道还要你教我们吗?唵?”

    “你……”松永久兵卫拍案而起,看到强壮彪悍的赤井直正,不禁有些心虚气弱的后退几步,他的动作立刻引起丹波国人的一阵嘲讽。

    “好了!别吵了!”内藤宗胜烦躁的站起来,拿起军配用力一挥,命令道:“立即出阵!”(未完待续。。)

    ps:  船冈山!向历史上那场改变战国走向的战争致意!同时在内心里表示,大内义兴比毛利元厉害很多的说!今天可是三更一万二,所以果断要求订阅呀!

第200章 水军进行时

    在吉良军奋战的同时,淀川上并不平静,在三好长庆出阵的同时,淡路水军总大将安宅冬康,也在七月二日亲率大小战船数百艘侵入淀川,比起愚蠢的野口冬长,他的经验可要老道许多,不但三令五申与淀川众秋毫无犯,还允许民船继续活动,只要不是小早关船出现,安宅水军一缕不过问。

    这样以来就彻底封锁淀川干流的主航道,吉良水军被堵在宇治川出不来,吉良家九千主力守在伏见山过不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三好军在京都侵攻,幕府为守备京都另行征发两千军役,即使如此想要抵挡两面夹攻的三好大军也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

    接着安宅水军出动大半主力,由主将安宅冬康的指挥四千水军众乘坐大小船只数百艘侵入淀川流域,并将淀川的干流彻底封锁,这位三好家的仁厚之将下令安宅水军对淀川众秋毫无犯,并声明此为权宜之计,外海水军绝无对内河水道觊觎之意,安抚淀川上的船头们放心。

    而且淡路水军表示自己既不征集当地船只,也不逼迫淀川上的武士负担赋役,唯一的要求就是禁止宇治川流域上特殊通航权力,所谓的特殊通航就是要接受他们的检查,如果发现吉良家标志的船只,抱歉只能罚没充公,这是一种很伤吉良家根本的做法,要知道吉良家的生意全都依靠这条淀川的水运,禁止物流转运就等于切断吉良家的经济命脉。

    淀川的干流主要是由合并鸭川的桂川干流,经过大和、伊贺汇合的木津川。以及琵琶湖流淌出来的宇治川组成。三好家两次在内河水军收下吃了大亏。先后折损了十河一存和野口冬长,以安宅冬康之能,自然不可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同样的麻烦还有吉良水军,走不出宇治川也就意味着失去了便捷的水运优势,此次淡路水军耗费血本来封锁淀川水域,同时又伺机寻找歼灭吉良水军主力的企图,同时又派出一支由五艘安宅船,二十艘関船沿河而上试图将目标对准琵琶湖内的吉良水军。这次出动了安宅水军近乎一半的主力,打算将它们一举消灭。

    九鬼重隆所率领的吉良水军也已经扩大到一千五百人,对于淡路水军再一次不守规矩的侵入,九鬼重隆利用几艘关船作为诱饵引诱敌军进入伏击圈,再利用设置好的口袋阵,铁炮与焙烙玉的远近组合进行狙击。

    让安宅水军猝不及防之下吃了个大亏,充当先头部队的被一举烧掉大半,还顺利俘获一艘受损不太严重的安宅船,被射杀、溺死的水军众超过,这次伏击战没有让一艘船一个人逃出包围圈。

    淀川的某个深水河湾中。停靠着几十条战船,看船上飘扬的旗帜就知道是来自三好家的安宅水军。某艘安宅船内正在进行一场军议,一群武士聚在一起激烈的争吵着,而安宅水军的主将安宅冬康却对此视而不见,仿佛在思索着。

    小田将监铁青着脸说道:“竟然损失这么多!到底因为什么?我们遗漏了什么?”

    “是啊!五艘安宅船、二十艘关船!五百军势就这么没了?”船越景纶困惑的说道:“他们到底怎么做到的?”

    “吉良军一定有什么我们所不知道的底牌,到底会是什么呢?”田村经赖思索道。

    沉默许久的安宅冬康忽然说:“应该是焙烙玉,也只有焙烙玉才能有这么大的杀伤力。”

    “可是吉良水军的焙烙玉从哪里来?三岛水军矢口否认与幕府有勾连,根据一年多的调查也没有发现畿内有西国水军活动的迹象,吉良水军又从哪里获得的焙烙玉?”加藤主殿助摇头表示不能理解。

    “不好说!如果吉良水军真的掌握着焙烙玉的制造技术,可以轻易炸毁我方战船,这可就棘手了!”安宅冬康十分清楚这种假设有多可怕,随即命令道:“将淡路大岛内库存的铁炮、焙烙全部调过来,这次兄长下令务必要封锁淀川水道,我等肩负的任务很重,一定要加强宇治川的封锁力度,这件事就交给诸君了!”

    “是!”安宅水军众对视一眼,也只能认可这个命令。

    九鬼重隆突然发现,安宅水军的行进路线变的诡异起来,每次出击都是十几艘船,船队之间又分为前后队,前队与后队相隔半里,使得其舰船互为犄角相互支援,安宅水军活动范围也被限制在方便相应支援的宇治川下游附近。

    相比于安宅水军的稳扎稳打,吉良水军的突袭、诱敌策略也逐渐部起作用,双方相持数日,期间有过几次小规模水战,虽然都以吉良水军胜利结束,但是一次次的船只人手损失还是让九鬼重隆感到吃不消。

    吉良水军的关船不多,加上缴获的船只也不过二十多艘,另还有三艘安宅船,至于那艘缴获的安宅船还在坚田港维修,没一两个月用不上,基本排除战争期间能用到的可能性,这一年多来因为水路通畅而放松关船的制造,事先也没料到淡路水军会如此兴师动众的进攻,因此也让吉良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水军全部出击的话,输的可能要远大于赢的可能,内河水军的素质实在无法与纵横海上的安宅水军相比,就算安宅冬康不打算推进到琵琶湖内,先不提水军战败对吉良水军的威望打击有多大,只是封锁水路后路被断绝,也够吉良军喝一壶。

    计划还是以引诱安宅水军的主力进入宇治川决战为主,只不过安宅水军极为警觉,吉良水军每次放出小早关船的引诱都只能引来一队关船在河川内游弋,坚决不进入圈套,这让九鬼重隆等吉良水军众十分苦恼。

    七月十日。大津港吉良水军大本营内。一群水军将领聚集在一起分析战局。九鬼重隆严肃的说道:“馆主大人的命令诸位也是清楚的,现在的问题是怎么解决水路封锁,我们必须尽快行动!”

    永田大炊允攥紧双拳,大声说道:“不如我们出动出击,打淡路水军一个措手不及吧?”

    “怎么打一个措手不及?安宅冬康可不是野口冬长,就凭我们的船只数目只有淡路水军三成,突袭不成反被歼灭可怎么办?”猪饲野宣尚当即反对道。

    “可是馆主大人的谕令你又该怎么解释?”永田大炊允狡辩道。

    “你……”

    “两位请不要吵!听我一言!”淀川光长连忙劝住两个要顶牛的家伙,说道:“不如还是按照原计划诱敌深入。只是我们要做一些改变,分出一半水军袭击巡逻船队,假使淡路水军真的追击就正好中伏,若是不追击,我们也可以故技重施继续袭击,他们若是害怕而退出淀川河口就再好不过。”

    “我觉得这个计划还是有问题!”马场善右卫门提出不同意见:“以安宅冬康之能,肯定会识破这个计谋,要是他一举将淡路水军攻入宇治川又当如何?可不要忘了我们的船只远少于淡路水军,人数也只有淡路水军的一半。”

    “而且安宅冬康如果退到淀川下游,水道的主导权就夺回来了吗?我觉得没那么简单。淡路水军能撤退就能卷土重来,以我们的船只数量想学淡路水军封锁淀川很困难。如果被淡路水军返身杀回,那就不是丢掉淀川控制权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该怎么办?”永田大炊允不满的说道:“总不能这么僵持下去!京都的战事紧急,我等继续枯坐也不是办法!”

    “是啊!不能再等了!”九鬼重隆沉思片刻,突然说道:“如果我们无法打破这个僵局,不如找其他人来破局吧?”

    “其他人?”众武士闻言一愣,淀川光长若有所悟道:“难道说……”

    “淀川上的袭击就按照光长殿的计划实施,还有另一件事要光长殿去做。”九鬼重隆的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

    淀川干流是由桂川、宇治川、木津川三条一级河流组成,其中桂川的源流主要是山城、丹波两国的支流汇集,宇治川是近江国琵琶湖流出的唯一干流,而木津川不同于另外两支河川,它的源头是来自伊势、大和、伊贺等地的河川汇集。

    其中比较重要的支流有大和南部的宇陀川、伊势南部的青莲寺川所汇聚而成的名张川,还有北伊势的木津川,伊贺国的服部川、柘植川等汇聚的干流,可以说这条河流上行走的水军,都是来自大和国南部,伊势北部,伊贺全境的土豪国人,可想而知这三个地方都出什么样的人才,惹他们的后果有多可怕。

    第二天,也就是京都船冈山下开战的前一天,吉良水军半数主力突入淀川河口与淡路水军开战,这时战场上突然闯来一群不速之客,他们是来自木津川的小股水军,突入淀川第一件事就是冲着毫无防备的淡路水军攻击,而且还是用上火箭这等大杀器,吉良水军支援的火箭由动物油脂浸泡的麻布缠绕在箭支上,一旦钉在木制甲板上燃烧起来就很难扑灭。

    这一突袭直接烧掉十几艘关船,还把两艘安宅船给点着,这下安宅冬康也不禁暴跳如雷,立刻调出大批水军围剿袭击者,可是这些杂号水军跑的飞快,只有几艘倒霉的家伙被狂暴的淡路水军杀干净。

    杀红眼的淡路水军盯着逃回木津川的水军穷追不舍,一不小心就进入本不属于封锁范围的木津川,结果这些水军自然躲到遇险准备好的河港,里面满是样式差不多的小早,淡路水军一时找不到凶手,正巧有港口的守卫驾着小早阻拦准备进入的淡路水军,结果自然被恼羞成怒的淡路水军无差别的屠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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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瞬息之变

    淡路水军最后也没找到凶手是谁,最后丢出一堆焙烙玉把这个不大的河港炸掉,河岸上熊熊燃烧的大火,仿佛在无声的谴责淡路水军的暴行,而罪魁祸首早已桃之夭夭,肇事者也随之扬长而去,留下的只有木津川的愤怒国人。

    这下可捅个了个不得了的马蜂窝,外海上混的安宅冬康很不讲究的入侵了内河的地盘,明明说过秋毫无犯只是来打酱油,现在却屠杀木津川上的水军,这种出尔反尔的行为当即引起激烈反抗。

    于是木津川上活动的众多水军众联合,在吉良水军的推波助澜之下,于第二天对淡路水军发起大规模袭击,没有铁炮焙烙就用太刀弓矢,没有安宅关船就用民船小早,而且在内河上水性不差淡路水军,更有主场地利优势,借着淀川流域复杂的水域地形和淡路水军玩起游击战。

    淡路水军遭到前后夹击,一时间首尾不能相顾,安宅冬康到是看出症结所在,立刻派出使者打算与木津川的国人商谈和睦,但吉良水军怎么能让他得手,稍作挑拨那名使者就被当场斩首,局势不可避免的陷入僵局。

    而于此同时,船冈山合战也在徐徐拉开大幕,在双方下达出阵命令的同时,率先前进的吉良军作出应变,几百名弓箭足轻一字排开拉响弓弦,嗡嗡的沉闷声响带动一支支木箭落入丹波一方的军阵中,这第一轮远距离抛射只是为了测量距离,所以当失去速度的箭矢落入丹波阵内只激起一些慌乱。

    胆子大的丹波国人大肆嘲笑吉良军的弓矢力量:“哈哈哈!这就是幕府军的弓矢?软绵绵的一点也不痛啊!”

    对于这种毫无营养的嘲笑。吉良军自然不会有所反应。继续前进十几步这次弓箭足轻换上更沉重的箭矢。箭矢越轻射程越远,而重箭缺乏足够远的射程,即使换上吉良家采购自堺町的优质丸木弓也无法射的更远。

    “放箭!”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

    几百名弓箭足轻弓矢松开弓弦,强大的动能作用下疾速飞出,化作一道道黑色的流星撞上不足八十米远的内藤军势,接着足轻们熟练的抽出一支重箭张弓扣弦,动作如行云流水整齐划一,箭支直指长空。在悬停不到一秒后再次松开。

    几百只重箭划过天空,带起尖利的呼啸,迅猛急烈的箭矢如雨点般落下,原本齐整的内藤军势眨眼间陷入混乱,足轻们相互蜷缩在一起寻求遮挡,前进的步伐被打断,一名高级武士大声喝骂道:“混蛋!赶快前进!不要愣着!赶快冲啊……”

    下面的话还没说完,这名武士就被一支重箭刺穿面当倒地身亡,凄厉的惨叫声无可抑制的爆发,内藤宗胜急忙喝令道:“弓箭队!立刻压制幕府军的弓箭足轻!先手立刻突击!一定要抢先冲过去!”

    内藤军的足轻们拉起自家上山打猎的破旧丸木弓。将扣在弓弦上的箭矢胡乱射出去,与吉良军经年累月的脱产集训不同。这些足轻都是丹波国人临时征发的军役,是在内藤宗胜以大米为诱惑下募集起来的大军,这种农民军性质的武装力量,注定他们本身具有一大特点,善打顺风仗而缺乏对逆风仗的准备。

    内藤军软弱无力的反击自然不会给吉良家带来任何麻烦,但是这么轻松愉快的齐射也不得不提前收场,经过前两轮齐射的混乱,第三轮齐射时内藤军即时的发起突击,弓箭队只得收起弓矢向后退却。

    双方的足轻全部亮起自己的长枪,但是内藤军果断发现吉良军的长枪要短一截,而且更奇怪的是,他们竟然单手持枪,另一只手拿着一块像步楯的东西,丹波武士带着不解和窃喜大呼道:“幕府军枪支短小,赶快突击!一举击溃他们!”

    “哈!”足轻们发出惊喜的欢呼声,一时间内藤军的士气大振,提起三间枪在巨大洪流中一冲,也不由自主的发起突击,而此时吉良军也在缓慢的加速,与内藤军不同的是,所有足轻都竖起一块遮住躯干的藤木盾,迎接第一轮面对面的冲击。

    “接战了!”本阵停止移动已经过了好一会儿,远处传来的喊杀声的那一刻,坐在简易阵幕中的吉良义时忽然睁开双眼,死死盯着远处飘扬的轮鼓手鞠旗印,而这时山本时幸接到第一轮实时情报。

    “内藤军的右翼为赤井、荻野两家率领丹波西北的国人众,左翼为波多野家率领的中部国人众,先锋是籾井教业所部,这里面没有一路是内藤宗胜的自己的部众,他可真是个狡猾的人!”山本时幸笑着说道。

    “不能掉以轻心,尤其这几路丹波国人战力不俗。”

    “嗯!左翼的波多野氏士气较低,赤井家与籾井家也都是从属波多野家的武家,只要击退这一路就足够了!”

    “那还等什么?”吉良义时当即说道:“赤备骑兵立即出击!”

    战事的局势也确如预料中的那样,对面的丹波国人军势士气不强,面对吉良军的堪比乌龟壳的枪盾队有些束手无策,三间长柄每一次拍击都落在藤木盾上,长达五米的长柄也不适合挺枪攒刺,丹波的足轻们又拍又砸的打了半天愣是连一个伤号都没出现,好在对方的小短枪也刺不过来,战场上就出现这种打不动和攻不了的奇怪的现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幕府军装备这么多步楯?”内藤宗胜烦躁的走来走去,看到一干国人目瞪口呆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还愣着做什么?足轻们突不动就后撤下来,让武士们突击!”

    这种一方进攻一方防守的打法根本不消耗吉良军的体力,而对面的足轻们因为紧张和奋力拍击已经出现不同程度的气力衰减,他们听到总大将发布徐徐后撤的号令,就忙不迭的向后退却,这时经过长期竞合磨练的吉良武士敏锐的发觉到稍纵即逝的战机,挥舞手中的太刀大喝一声:“就是现在,突击!”

    “哈!”隐忍许久的枪盾队终于露出恐怖的獠牙,左手扛盾右手持枪的枪盾足轻们,一个加速就追上缓缓后退的内藤足轻军,在许多足轻还茫然无措的时候,抬起藤木盾格开碍眼的长柄,平举长枪狠狠的撞过去。

    “哧哧!”之声如中败革,狼狈退却的第一排内藤足轻在这一瞬间成为新军的枪下亡魂,死去足轻所爆发出的凄厉惨叫声,让后排的足轻不禁毛骨悚然。

    “快逃啊!”不知谁喊出一嗓子,足轻们头也不回的开始溃退,吉良军的武士们却毫无怜悯的意思,利索的拔出带血的长枪,顶着大盾穷追不舍,内藤方的武士纷纷抽出太刀,迎着枪盾队发起反突击,只可惜太刀劈砍在藤木盾上没有任何效果,反而被身旁的枪盾足轻一枪扎个对穿。

    “不能乱!给我稳住!”内藤宗胜情急之下,也不顾总大将坐镇本阵的责任,提起大身枪翻身上马,呼喝道:“内藤家的武士随我出阵!”

    三千内藤军随之而动,这其中有两千名三好家的武士,是三好长庆为了攻略丹波调拨给他的精锐,其中就有五百骑马队,比起内藤家自带的千余军势还要精锐,这是内藤宗胜手中唯一的王牌。

    “哈!”三好家的武士早就等的不耐烦,听到这个命令立刻翻身上马跟着内藤宗胜冲出去,除去这五百骑之外,内藤家还有五十骑马迴武士,这五百五十骑才是震慑丹波国人的法宝。

    随着内藤军一出阵,前方败退的籾井军就向左翼开始撤离,把主战场的空间给让出来。

    籾井教业自始至终都没怎么露面,至于战场尽忠的问题更是没考虑过,他们丹波国人降服三好家又不是降服他内藤宗胜,出战已经给满面子了,和那群变态的吉良家武士对拼?他脑壳又没坏掉。

    一直盯着战场动向的山本时幸突然惊呼道:“不好!滋贺备突击的太快,阵形脱节了!”

    吉良义时急忙问道:“赤备骑兵在哪里?”

    “已经出阵了!”

    “那就让大津备出击,一定要把滋贺备给抢回来!”

    战场的形势瞬息万变,刚才还是鬼哭狼嚎的一路惨败,随着籾井教业果断的短尾求生,把中间的空间给内藤军腾出来,滋贺备抢攻速度太快,阵形错乱的弱点就暴露出来,尤其当内藤宗胜带着五百五十骑骑马武士发起冲锋的时候,滋贺备的防线开始崩散。

    “糟糕!已经来不及了!”三井安隆才刚追到滋贺备的尾巴,就看到内藤宗胜的骑马武士发起突击,蛮横的撞开慌忙防守的枪盾足轻,手中的长枪接连出手,每一枪都会带走一条生命,这一口气的突破竟然斩杀十几人。

    在内藤宗胜的率领下,五百五十名骑马武士化作五百五十名不可抵挡的怪物,骑马武士所过之处犹如犁地一般,大身枪左右横扫顿时血肉横飞,整个滋贺备防线被穿的七零八落,仿佛是一个千疮百孔的破烂水壶,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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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决定性的突击

    滋贺备两百名骑马武士勃然大怒,挥舞着手中的长枪与内藤宗胜的骑马武士对撞过去,这种毫无花哨的碰撞自然是滋贺备占些具足上的便宜,但这种优势很微弱,人数上绝对的劣势下,甚至做不到一换一的可能。

    内藤宗胜连眼睛都不眨就赐死冲在最前面的骑马武士,看这名武士顶着四目结的旗印,他就知道这是个来自近江佐佐木家的一门武士,从铠甲的精良程度上来看,还是个骑马大将级的高级武士,只可惜被他一枪刺穿防护颈部的喉轮,脖子被切掉半边显然是不可能活着了。

    “继续冲!”内藤宗胜大喝一声继续策马突击,在他身后的骑马武士已经减少一百多骑,这些武士大多死在骑兵对冲,有些人端平长枪互相刺中胸口,一起摔下去被后面的同伴踏成肉泥,还有些侥幸从骑兵对冲中活下来,但是胳膊或者大腿上少了一截重要的肢体,或者捂着腹部的伤口顽强的追赶着大队人马。

    战场上缺少接受医疗的时间和条件,甚至连简单包扎的功夫都没有,只能任由断掉的胳膊或者小退上淅沥沥的流着鲜血,所以这些人通常都活不长久,也许在下一刻就会一头栽下马去,再也爬不起来。

    “大家不要慌,聚拢在一起!想想我们的训练步骤,竖起盾牌,不要让骑兵轻易突击!”山崎家益急促的呼喝道,看着昔日的袍泽一个个倒下,他的心仿佛被千万把利剑刺穿。内藤军有如此强横的骑马武士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滋贺备的足轻们都在忙着斩首争功。根本没发觉自己的阵形已经完全崩散,这是他的指挥错误。

    其实吉良家早已下达严禁斩首争功的命令,所有斩首的首级统一计算,按照各自备队在战争中的表现给予功绩折算,但是近江出身的足轻们还远没有对这纸命令有一个深刻的印象,仍然保持着约定俗成的规矩,斩首用背后的旗指物包裹首级,如果是马迴众就用背后的母衣包裹首级。大将就用旗印包裹首级,以此来评判每个人的功绩记录。

    这次因为滋贺备的轻兵冒进,被随后反击的内藤军打了个措手不及,等到山崎家益聚拢残兵的时候,发现滋贺备只剩不过五百人,只有两百名弓箭足轻没能跟上来才躲过一劫,滋贺备的枪盾足轻加骑马队一共战死八百人,骑马队两百人全数战死,其中超过六成是死在内藤宗胜的骑兵突击。

    山崎家益的运气不错,作为足轻大将他并没有骑马作战。而是跟着步战的足轻依靠两条腿走路,可是逃过一劫之后。他们还要面对更大的麻烦,内藤军后续的足轻备队已经陆续赶来,那可是两千五百名精锐足轻,以他们这五百多名枪盾足轻就地结阵,也只有依靠原型阵阻挡一时。

    当滋贺备遭遇突击的那一刻,吉良义时就无比恼恨的命令道:“标枪队出阵!弓箭队出阵,把那内藤军的骑马队给射死!”

    “等等!馆主大人请看那边!”山本时幸指着远处迂回赶来的赤备骑兵,大赞道:“这一定是设乐贞通的主意。”

    内藤宗胜率领着骑马武士突破滋贺备,继续向渐渐赶来的大津备,还想故技重施的再次施展突击,只可惜大津备的枪盾队阵形齐整毫无破绽,两翼同时被骑马武士保护,背后聚集着滋贺备落下来的两百弓箭足轻,使得远程部队一下倍增至四百人。

    四百人的火力绝对强劲无比,尤其是面对五十米外的内藤家骑马队,这个距离瞄准射击的精度非常高,也正好是重箭最佳的杀伤距离,大津备的足轻大将当即大吼道:“放箭!”

    “快撤!”内藤宗胜一看情况不对,立刻打马而回,身后的骑马武士跟着勒住战马,挥舞长枪格挡铺面落下的弓矢,但这已经来不及了,近距离接受重箭的侵袭绝对是毁灭性的打击,尤其他们的坐骑没有披甲,几乎落在骑马武士的身上、马匹的身上就必死无疑。

    内藤宗胜眼睁睁的看着几名马迴武士为了掩护他撤退,被几十支重箭射成刺猬,其中一人的脑袋上起码有五六支箭矢,半个脑壳连同头盔被一起掀掉,喷洒出一堆可怕的东西,溅落在他的铠甲上。

    “撤退!不要恋战!立刻撤退!”他没有时间惊慌,也没有时间惋惜,只能没命的向后撤退,这时内藤家的骑兵已经减员到两百三十骑,这一阵箭雨带走一百多条人命。

    “那是什么?”在撤退的时候,内藤宗胜突然看到一群铠甲鲜红的骑兵出现在眼帘,那群骑兵红的仿佛像一团火,一团熊熊燃烧的怒火,仿佛要焚尽世间的一切,下一刻他就意识到有新的麻烦,“不好!他们要截断退路!”

    已经可以看到领头的一名武士挥舞着红色的大身枪一马当先的冲过来,内藤宗胜当即作出决断:“全速撤退!丢弃身上的多余武器!全速撤退!”

    他把三好长庆赐给他的大身枪给抛弃,又把躬身的箭壶给丢掉,要不是时间来不及,他甚至想把头盔铠甲一并抛掉,好在有几十名骑马武士自告奋勇的迎过去,阻拦那支骑兵的前进方向,为他争取到逃跑的机会。

    赤备中冲在最前面的骑马武士,突然大喝道:“我泷川时益要斩内藤宗胜于此地!谁敢阻拦!”

    说罢,泷川时益挥舞着皆朱枪宛若一条红色巨蛇,猛地一扫仿佛红浪翻滚,眨眼之间就斩杀两名挡路的骑马武士,人马错身而过的瞬间又如迅雷之势再次出枪,刺中挺枪冲来的武士脖颈,整个脑袋被切掉,在错身而过的时候,鲜血仿佛喷泉一般喷洒到泷川时益的身上。

    “鬼!鬼啊!”内藤方的骑马武士真的害怕了。这名少年简直就是地狱来的恶鬼。夜叉。杀人如砍瓜切菜般轻松自在,这让他们想起已故的鬼十河,难道幕府也出了一位鬼将不成?

    “降者免死!莫要挡路!”泷川时益大喝一声,坐下的骏马猛然发力,挥舞的皆朱枪如一条择人而噬的血蛇,一个横扫将眼前拼死挡路的骑马武士,拦腰切成两半,这一枪甚至连枪带甲都切开。既是借助马势也是凭借一身恐怖的膂力。

    这一枪比刚才那一下更可怕,腰斩可是比斩首更残酷的暴行,即使中世日本也只有给大名铸造新太刀,试刀的时候才会拿重犯这么劈砍,泷川时益这一枪劈砍,也砍掉所有内藤骑马军的最后一丝士气,再也没有人胆敢阻挡他,面对凶神恶煞的赤备骑兵,他们丢下武器双手高举着表示顺服。

    赤备骑兵根本不理会这些吓破胆的家伙,他们要第一时间铲除内藤宗胜这个罪魁祸首。岛时胜一边骑马,一边弯弓射箭。流镝马、犬追物、鹰狩都有一个特别的要求,就是马上奔跑时的齐射,不同之处是流镝马射固定靶,犬追物射移动的斗犬,鹰狩射击森林里的野猪、野鹿、山鸡、野兔等动物。

    岛时胜本就是一名天赋极高的射手,同时又非常痴迷强弓、骏马、名枪等物件,有吉良家不惜血本的培养,将他的骑术天赋也给挖掘出来,不用两年的功夫,他的水平就直接超越绝大多数马迴武士,成为第一流的齐射高手。

    岛时胜的风格不同于泷川时益的热血沸腾,他总是冷静的弯弓扣箭,每出一箭都能准确带走一条人命,马鞍上挂着两壶铸铁羽箭,腰间、背后还各挂一袋铸铁羽箭,身上装着不下八十支箭矢,简直就是个冷酷的杀人机器。

    “好家伙!这两个小子这么厉害!”一色直高大笑一声,对身后的赤备骑兵激励道:“岛时胜的战绩已经达到二十八人,超过泷川时益的二十六人!我们要是在不追赶,可是要空手而回了!”

    “冲过去!斩杀内藤宗胜!”

    “你们谁也别想和我抢!内藤宗胜的人头是我的!”泷川时益的耳朵很灵,拉开三十米还能听到身后的对话,他的表态自然被赤备骑兵们无视掉,开玩笑斩杀总大将的功劳怎么能被你一人独吞,自然是要大家一起分享。

    设乐贞通点名道:“内藤宗胜要逃回足轻阵中了!不能让他逃掉!左近!”

    “左近你不能和我抢!”泷川时益急着嚷嚷道。

    设乐贞通板着脸呵斥道:“庆次郎!现在不是争功的时候!左近赶快射死他!”

    “嗯!”岛时胜轻哼一声,冷静的抽出羽箭拉满弓弦,一道飞驰的黑光眨眼间飞离弓弦,小笠原家制造的四方竹弓有着无可比拟的强大攻击力,离弦羽箭带着强劲的力量贯穿内藤宗胜的肩膀,让他从马上摔下来。

    “哈哈!人头是我的啦!”泷川时益冲着岛时胜做个简单的鬼脸,大喝一声冲过去。

    “住手!”几道声音同时传来,让泷川时益的追赶的脚步放慢下来,除了身后的一色直高、设乐贞通在喊,还有两道声音分别来自渡边高纲与内藤正成,他们二人带着标枪队、弓箭队从本阵杀过来,看到中箭落马的内藤宗胜,第一时间喊住鲁莽的泷川时益。

    “切!又没戏了!”泷川时益看着一百多名骑马武士,一脸紧张围住受伤落马的内藤宗胜,只得无趣的打马而回。

    赤备骑兵挥舞手中的骑枪大喝着冲入内藤足轻军,五百骑兵势若迅雷,手中骑枪连砍带劈硬是凿开合围的内藤大军,阵内滋贺备依靠方圆阵死死抵挡内藤足轻军的进攻,见到五百赤备骑兵气势如虹的突击,不禁士气大振率领军势在赤备的掩护下突破而出。

    这时丹波国人陆续溃退的消息反馈过来,高岛备、坚田备、大津备聚集起数千大军如同一个巨大的铁钳合围过来,看着四周旗印飘舞着足利二引两旗印,刚被扶起来的内藤宗胜感到无比绝望。

    在一堆铠甲鲜红的骑兵簇拥下,吉良义时慢慢走到阵前,喝道:“内藤宗胜!立刻命令你的军势放弃抵抗立即投降!你还要他们全部为你陪葬吗?”

    内藤宗胜推开扶住他的马迴武士,踉踉跄跄的走到阵前,对着立于马上面色高傲的吉良义时,悲吼道:“降!我降!”

    船冈山城,细川元常热情的安置吉良军的伤员,并把大广间腾给吉良义时召开军议,细川元常本人也是主张与吉良家友善的幕府派重臣,他的养子细川藤孝就在吉良家内担任勘定奉行,地位丝毫不逊于政所执事,所以对他的热情招待,吉良家也没做拒绝就答应下来。

    山本时幸拿着最新的统计,说道:“高岛、坚田两备微损,大津备没有损伤,这一战的主要损失是滋贺备战死的八百零三人,其中足轻大将四人,骑马大将一人,战损超过一半。”

    “这真是无妄之灾,明明可以稳扎稳打取得胜利,为什么总有人不听号令呢?斩首有什么好的?本家的战后统计制度还不够完善吗?”吉良义时不爽的举起马鞭抽在案几上,厅内的武士们只能苦笑一声。

    日本战国的斩首记功制度就和大秦帝国商鞅变法后的军功制度一样,把首级挂在腰间或者拴在马背上,每一颗首级都可以折算成赏钱,这样确实可以激起士兵的战斗**,但是那只适合比较原始的战争。

    在经历中古时代的发展,军事化建设越来越快,对士卒的作战素质要求越发严苛,钢铁般的纪律和令行禁止的意识逐渐被贯彻到指挥的末梢,你一个人脱离阵线违反军纪切割首级会带来多么恶劣的后果?

    往小了说,会让严密的阵线出现不协调,往大了说,带动其他人跟着切割首级,这就起到带头的作用,人身上一直保留着一种名为“从众心理”的东西,大概意思就是别人可以做,那么我也可以!大到破坏秩序制造危机,小到各种不文明行为都离不开它,可谓是人类最“喜爱”的一种存在。(未完待续。。)

    ps:  比如现代日本人,就是一群从众心理很强的社会生物,别人可以做我也可以,有人带头闯红灯,就立马有一群人跟着闯红灯,大概就是这么回事。诶?话说我好像忘记说求订阅了!

第203章 天濑浦水战(七千大更)

    “那么,内藤军的战损情况如何?”

    佑笔大河内国纲,说道:“丹波国人众战死1292人,内藤军战死569人,其中骑马武士416人,俘获2446人,其中包括总大将内藤宗胜。”

    “也就是说,丹波国人全部跑掉了?”吉良义时冷哼道:“这些国人还真靠不住,恐怕内藤宗胜正在后悔吧?”

    “波多野家在刚接战不久就率先撤退,接着是赤井家、籾井家先后撤退,各豪族一窝蜂的逃窜,各备不敢追击过深就返回,否则讨死数还会更高。”山本时幸笑着说道。

    “这个波多野家还真不靠谱。”吉良义时撇撇嘴说道:“不提那些墙头草的事情,兵粮运输储备没问题吧?”

    “没问题!中尾城与慈照寺各储备5000石兵粮,这一带的道路已经被我们掌控,目前淡路水军还没有进入鸭川的迹象,所以很安全。”兵粮奉行是原京都钱屋奉行人柳沢元政,在吉良军进入京都时候,他就主动放弃京都钱屋的安逸职务,跑过来担任兵粮奉行。

    一纸书状恭敬的递给吉良义时,每100名足轻一个月消耗20石粮食,这1万石粮草理论上可以够五个月的食用,但是考虑到战争的激烈程度,每天的粮食消耗量可能要翻倍甚至更多。

    “唔,那么缴获如何?”

    大河内国纲继续汇报:“完整的成套胴丸774套,长柄1106支,铠甲385套。未受伤战马223匹。轻伤不影响军用的战马218匹。兵粮三万石,另有发现仓库储存四百套铠甲,从旗指物上来看,应该是缴获幕府军的装备。”

    吉良义时略作思考就说道:“幕府的装备还给幕府,兵粮给幕府一万石,其他破损的铠甲,战死的战马能补充的全部补充给滋贺备,滋贺备受创过重。先撤到京都的二条城休整,请近江紧急调拨一千名浪人过来补充归建,半山腰内藤宗胜建立的那座大营位置就不错,而且器具齐全,我们就住在那吧!”

    “是!”大河内国纲连忙拟定书状,交给吉良义时用上印判,就可以作为法令发布出去。

    处理一大堆让人头晕眼花的军务,一干幕僚纷纷退去,吉良义时揉着太阳穴,又对物见奉行服部保长问道:“保长。说说三好军那边的情况如何?”

    “三好军仍在攻击胜龙寺城,据说城主细川晴经将自己封锁在天守阁内足不出户。胜龙寺城现在是由细川家的几名大将共同抵挡。”服部保长迟疑了下,又补充道:“胜龙寺城最多还能抵挡五天。”

    “五天吗?没有水军的支持,本家也无法强渡桂川,这还真是件麻烦的事情啊!”吉良义时烦恼的丢掉马鞭,踌躇片刻又接着说:“命令九鬼重隆,想尽一切办法,务必要在五天之内,击破淡路水军!”

    “是!”服部保长应声而退,临走前意味深长的瞥了角落一眼。

    所有家臣退下,吉良义时就这么四仰八叉的躺在榻榻米上,繁重的政务压的他喘不过起来,每时每刻都要思考,还要始终保持领主的威仪,他的年纪本来就小,想不被家臣小看就只能装成高深莫测的威严模样。

    “……那个大叔的眼神好可怕!”

    “哈?你怎么会在这里?”吉良义时晃晃脑袋看到望月千代女就坐在他身旁,这次换上一身黑色夜行衣一样的造型,背着一把小短刀,两只羊角小辫晃来晃去看的他眼晕。

    “我一直都在啊!千代女好像说过一直跟着殿下的!”望月千代女指着下巴仔细想想,带着确定的语气重复道:“千代女还记得很清楚,是这么说过没有错!”

    “好吧!不要纠结这个问题了”吉良义时觉得一团糟,揉着额头说道:“对了,你刚才说哪个大叔?”

    “就是刚才走掉的那个大叔啊!眼神好凶,一个屋子里只有他盯着千代女看呢!”

    “哦,你是收服部保长啊!他可是伊贺忍军首领当然厉害喽……等等!你刚才说一个屋子里只有他盯着你看?”吉良义时疑惑的盯着笨蛋萝莉,看到她理所当然的点头,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又问道:“那其他人为什么不看你?”

    “因为他们看不到啊!”

    “那为什么服部保长可以看到?”

    “千代女不知道,所以才说那个大叔的眼神好凶啊!”

    ……

    船冈山合战结束的消息很快就传遍近畿,毕竟多少双眼睛盯着那里的动静,而三好家更是凭借水运的优势第一时间获得完整战报,坐镇天王山围攻胜龙寺城的三好军帐内,三好长庆面容冷峻的扫视每一名家臣,没有人敢和他的目光碰撞,包括三好义贤在内。

    “知道本家要说什么吗?啊?”三好长庆用他那有的柔和音调,阴阴的说道:“真是群蠢材!蠢材!一万五千人被人一阵攻破,国人军队一触即溃,逼迫总大将亲自出阵最后兵败被俘,这是耻辱!我三好家从未经历过这种耻辱!丹波的国人该死!”

    帐内一片寂静,没人敢在这个时候搭话,盛怒的三好长庆并不多见,只有舍利寺合战、江口合战等少数几次会让他暴跳如雷,算起来这是三好长庆第四次发怒,上次还是因为十河一存之死。

    “看来只有尽快拿下胜龙寺城。”三好义贤立刻作出决断,对帐内的三好家臣鼓舞道:“诸君!此是我三好家霸业将成之时,也是诸君立下功绩谋求恩赏的时刻!诸君是为谋求一城之主或半国知行,就全靠诸君的双手来博取了!”

    “哈!我等一定竭尽全力!”三好家臣、国人们士气一下调集起来,他们所求的就是知行增封。要不然谁大老远跑到京都打合战。所以三好义贤的鼓励比什么都给力。

    七月十三日傍晚。淀川某处河港,自从木津川水军众袭击淡路水军以来,淡路水军的日子就过的十分不顺,孤军深入又失去支持的弱点完全暴露出来,水路上的行当不同于陆路,你不可能指望攻破某个河港就全歼敌人,各路水军熟悉木津川上的水道,随时可以钻到一个找不到的芦苇丛里隐藏起来。

    很快淡路水军内部出现分歧。淡路水军基层武士觉得进入内河纷争是个巨大的错误,外海水军就不应该违反约定俗成的规矩进入内河,这种思潮很快影响到高层的决策,有一批淡路国人赞同这种说法。

    持这种说法的淡路国人认为三筑的要求太苛刻,海路和内河本就不一样,内河的特点是风浪小河道浅,他们这些安宅大船在内河的反而成为累赘,反应不灵转向缓慢,经常成为内河的靶舰,而且内河还有让人崩溃的河道网络。简直堪比最复杂的丛林迷宫,不熟悉的人误入其中很容易迷路。

    “因此。无论是对付吉良水军,还是木津川水军众,都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淡路国猪熊城城主菅达贞,就是这其中的一员,他的态度得到许多淡路武士的支持。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不知道大殿的意志不容更改吗?不要在军议上添乱!”小田将监不满道:“保持内河的优势对我三好家有益处,难道大殿的谕令还不清楚吗?”

    “小田殿这么说就不对了!怎么能说这是添乱呢!我们也是为淡路水军的未来啊!”贺集安亲似乎很讨厌小田将监,立刻出言反驳道:“把我们这些海上打拼的男儿困在小小的河川里,左右不得进出,只能被动的守在这条最宽处不过三町的淀川,这是要害死我们淡路水军!”

    “住口!你这个老家伙!”小田将监拿起茶杯砸过去,被贺集安亲灵巧的躲过,这下让这位老人家很不爽。

    老人家拔出太刀大骂道:“混蛋!你这是找死!”

    接着小田将监也跟着拔出太刀,眼看两人就要上演全武行,身旁的武士被吓一跳,赶紧抱住这对冲动的老小,叫来门外的武士把两人分别带走。

    淡路野口城城主,也就是已故野口冬长的养父野口则守,看着自己的老兄弟被幸进之辈辱骂真的有苦说不出,只能不停的摇头叹息道:“何至于如此,何至于如此啊!”

    “主公!我们必须做出决断了!到底该怎么办?”船越景纶忧心忡忡的劝说道:“现在淡路的儿郎们士气低落,他们都在抱怨不适应这里的河川,更不适应吉良水军与木津川水军的作战方法,再守下去臣担心军心就要乱了!”

    “是啊!请主公做出决断!”不管淡路武士们的态度如何,他们都不愿意继续保守下去,对于赞同派来说,只封锁淀川是无法完成剿灭吉良水军的终极任务,对于反对派的而言,封锁淀川是一种很愚蠢的行为,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宇治川与木津川上连续失利让淡路水军损失超过三成主力,再加上前些日子被烧掉的船队,淡路水军已经折损一半主力。

    安宅冬康沉思许久,才慎重的说道:“我会联络兄长,告知淡路水军的情况,我们确实不应该呆在这里,但是前提是必须要痛击吉良水军,让他们没有余力进入淀川继续活跃,否则我们这一退把淀川让出来,吉良水军还会卷土重来,到那时干扰兄长的大业暂且不提,之前的努力和损失就全部白费了!”

    几名家臣迟疑的问道:“主公的意思是主动进攻?可这吉良水军太狡猾,我们去进攻会不会太危险了?要知道我们深入内河可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啊!”

    安宅冬康露出神秘的笑容:“不用怕!跑掉吉良水军,不是还有大津港吗?大家觉得吉良家会放任本家威胁大津港吗?”

    “哎呀!我怎么没想到!主公真是妙计啊!”田村经赖一拍大腿,惊喜道:“只要我等将主力派过去,双方都有铁炮和焙烙玉。吉良水军船少人少的劣势显露无遗。如果他们逃入琵琶湖那就再好不过。一把火烧掉大津港,甚至坂本、坚田两处港町,到那时就算抓不到吉良水军也可以扬长而去,反正我们已经打定主意不再进入淀川,有再深的仇怨吉良家也无法报复啊!”

    “主公真是妙计!我等佩服!”淡路武士纷纷露出叹服之意。

    ……

    淡路水军主力出击的消息很快传到吉良水军的耳中,凭借淀川口的监视点,淡路水军的一举一动都在监控范围之内。

    这种通讯手段也十分很简单,就是用干牛粪焚烧的烟雾传递消息。这是源自中原王朝的烽火台,早在镰仓时代就已开始运用,最初抵御蒙古入侵军就是依靠烽火台传递消息。

    吉良家的烽火与原版烽火台相同,这种近畿通讯只能表达一种约定的含义,吉良水军的监视点燃起烽火就只有一种含义,那就是淡路水军大举入侵宇治川。

    收到这个消息时,吉良水军上下都跟着松了口气,他们不怕淡路水军过来拼命,就怕对面的人始终不来,始终淡定的窝在淀川才是最头疼的事。时间就是金钱就是生命,吉良水军的任务非常重。越早清除淡路水军对整体战局的帮助就越大。

    在此之前,所运用的偷袭手段根本上不得台面,就算偷袭得手同样也要付出一些代价,遇到运气背的时候甚至还要亏一些,这种简单的对耗明显是吉良水军更亏,他们那点身家肯定是耗不过庞大的淡路水军,淡路水军在淡路大岛的老巢还留着两千主力以及多出一倍的船只储备,吉良水军则没有任何后援支持。

    军议上吉良家的水军众神情兴奋,坐在最后排的小青年竹内九郎右卫门,大声嚷嚷道:“淡路水军竟然倾巢出击!他们一定是疯了吧?”

    坐在他前面的一名壮汉朝他的后脑勺拍一巴掌,咋呼道:“你小子最上的毛都没扎齐,知道什么疯不疯的?”说罢,还斜眼瞅他一眼。

    “哈哈哈……”一群武士大笑起来。

    “你!你……辻八郎兵卫,你凭什么说我年纪小?居初八郎右卫门比我还小呢!”竹内九郎右卫门指着斜对面,正在幸灾乐祸的少年人,这下武士们笑的更开心了。

    “好了诸位!先听我说!”九鬼重隆笑着拍拍手示意众人安静,接着道:“淡路水军到现在还没摸清我们的实力,估摸着他们还想着趁机攻入琵琶湖突袭本家心腹的打算,所以我们要给他们一个教训!”

    “是!给他们一个教训!”武士们不论老少尊卑,都攥起拳头齐声说道。

    “焙烙和铁炮准备齐全了吗?”

    淀川光长点头说道:“准备齐全了!主公在出阵前让琵琶屋给咱们水军调拨的三百支铁炮已经全部就位,儿郎们早就眼馋这些铁疙瘩,这两年也跟着摸过几回真家伙,趁着几天练练射术,又挑选出十间内射击不脱靶的编成铁炮队,也能凑合着用用……”

    “那好,立刻出击!”

    两支水军在宇治川的天濑浦相遇,淡路水军是主动寻求决战,称得上有备而来,吉良水军同样也是早有计算,淡路水军大小船只上百艘,其中安宅船只派出两艘,关船带来四十艘,小早八十艘,除去安宅船不算,其他两宗船只数量,都超过吉良家一大截,这还是被多次削弱的淡路水军,可想而知他们全力出击会多么强大。

    宇治川天濑浦正好处在河道急转弯,这个急转弯让整条河道成一个v型,吉良水军堵在右侧出口一侧伏击,淡路水军冲在最前方关船看到埋伏的吉良水军,第一时间立刻吹响法螺。

    “呜呜呜……”低沉的法螺被吹出凄厉的急啸,片刻后又被“砰”的一声闷响打断,一名吉良武士打死那个吹法螺的淡路武士。

    “淡路水军来了!做好接战准备!”几名武士四散开来呼喝船队划桨,站在船头的足轻举起铁炮瞄准射击,一时间铁炮声隆隆作响,被齐射的关船发出一阵“吱嘎”的怪响,这是大威力铁炮第一次亮相,配合新式火药就轻易击穿关船的护甲。

    破碎的木片在铅弹的冲击下飞向淡路水军的身体、脸颊上。一时间船内的淡路水军遭到毁灭性的打击。迸射的鲜血四处飞溅。几个倒霉的武士被直接打成血葫芦。

    “铁炮队上弹!弓箭队放箭!”铁炮队立刻撤下船头,弓箭足轻拿起缠绕油布的箭矢扣箭拉弓,接着几名水军拿出火折为火箭引燃,一只只火箭霎时间爆射出去,直钉在受创的关船上,不过片刻那艘倒霉的关船就化为一艘熊熊燃烧的火船。

    “对!就是要这样!继续努力!”九鬼嘉隆大声呼喝着鼓励道,一时间吉良水军士气大振,几十艘小早大着胆子跑到船队前方用简易的弓矢射杀陷入混乱的淡路船队。一旦被对方反击就立刻撤回船队,再被吉良水军集火消灭,这种无赖的战术着实让淡路水军伤透脑筋。

    这时天濑浦上七八艘熊熊燃烧的火船把河道堵住,安宅冬康一看不行,立刻命令道:“立刻冲过去!让安宅船撞过去,用铁炮队和弓箭队压制,一定要冲散他们的阵形!”

    “是!”挤作一团的关船立刻让开水道,让一艘满载铁炮队和弓箭队的安宅船从船队中脱颖而出,巨大的船身和厚实的甲板可以有效保证他不被火箭一下烧掉的危险,船上的指挥官就是安宅冬康的亲信大将小田将监。

    安宅船上一名淡路武士请示道:“前面就是火船!我们该怎么办?”

    小田将监猛地一拍桌子。大喝道:“冲过去!撞开他们!各队听令一旦见到吉良水军就立刻开火,打关船放小早。明白吗?”

    “是!”

    “告诉后面的船队,只要我一撞开火船,就跟着我冲过去!”

    “是!”安宅船上的武士们迅速忙碌起来。

    没过多久巨大的安宅船在排桨的推动下,开始缓缓加速冲向火船,经过一阵巨大的震动,安宅船顺利的撞开挡路的火船,乌黑的烟雾熏的淡路武士捂住口鼻咳嗽,火焰炙烤的安宅船外层甲板滚烫,水手们忙着用拍桨推开碍事的火船,为继续划动做努力。

    这时滚滚火浪与黑烟遮挡住的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雷鸣般的巨响,接着安宅船甲板上层的淡路武士全身喷洒着鲜血摔下河中,这一猝不及防的变化让水手们有些措手不及,小田将监抽出太刀,大喝道:“不准停!继续划桨!快点给我划桨!”

    或许是他的命令起到作用,水手们卯足劲拼命划桨,停滞半天的安宅船终于开始缓缓移动,这时黑烟中突然落下几百只燃烧的箭矢,落在甲板上尸体上燃起熊熊烈火,小田将监又连忙指挥武士们舀水扑火,安宅船上一片混乱。

    小田将监几近声嘶力竭的吼道:“不要停!继续划!不管什么原因都不准停下!”

    “砰砰砰!”又是一连串铁炮的轰鸣雷震,将甲板上的淡路武士打死一半,许多枪弹打在甲板击穿一个深深的弹孔,若不是船头甲板偏厚实,都有可能钻进船舱,剩下的武士说什么也不敢站在前排,他们想不通对面到底拿的什么武器,竟能隔那么远就打到安宅船上的人。

    随着安宅船一点点走出火船的区域,终于看清对面的船队,只见两艘安宅船在最前,另有十几艘关船护卫左右,安宅船上密密麻麻的铁炮对着他们,而关船正就几百个燃烧的火球抄他们飞过来。

    当一名武士看清这个阵势的时候,大声疾呼:“小心!”

    “夺夺夺!”劈哩啪啦的弓矢落地声中,夹杂着凄厉的惨叫,又有十几个倒霉鬼全身冒着火焰跳入水中,小田将监大声喝骂着组织起铁炮队进行反击,因为铁炮队藏在船舱中通过射击口射击,安宅船想要反击就必须横置船只进行还击,在这个过程中只有用甲板上层的弓箭足轻进行还击。

    “混蛋!竟然用火箭!为什么我们就没带火箭!”小田将监已经没功夫去做更多的抱怨,因为对面的铁炮再一次轰响,巨大的枪火伴随冲天而起的白烟,将眼前眼前的两艘安宅船遮盖成云莱仙境,几百颗枪弹穿越六十米的距离射中甲板上试图躲避的弓箭足轻,一时间鲜血迸射死伤无数。

    “小田殿!不能再这么打了!再这么打下去,儿郎们就要死光了!”经过几轮集火,甲板上的死尸已经超过五十具,掉入河中的没数,这一眨眼就是接近半船的死伤,这么惨痛的打击怎么能不让淡路的武士们感到心痛。

    “怎么?”小田将监双眼充血,面目狰狞的瞪着几名武士,怒斥道:“身为武士还怕死吗?”

    “我等绝无此意!身为武士战死疆场乃我等宿命,只是因为儿郎们死的太不值了!”一名武士同样红着双眼,气愤的吼道:“再这么打下去,我们一船人死光也碰不到吉良水军一根汗毛,我等之死轻于鸿毛,死后如何见比良坂的父兄?”

    “是啊!我等如果战死在这宇治川,也不能如此窝囊的死去!即便战死也不能接受这等耻辱啊!”小田将监当即大喝道:“划桨!目标对面吉良军安宅船,撞过去!”

    “是!”武士们一垂头冲入船舱传达命令,小田将监站在甲板上,回头望着火船中缓缓穿过的关船,吼道:“大殿!我等在此为三好家尽忠了!”

    一个少年正在低头装弹,突然撇到远处的安宅船缓缓加速,连忙指着它说道:“快看!对面的安宅船开始移动了!他们不会是被打傻了吧?”

    一名中年男子照他屁股踢了一脚,斥骂道:“孙三郎!闭上你的嘴巴!装弹的时候不准说话,忘记铁炮队守则了吗?”

    “切!明明你也有说话嘛!”叫孙三郎的少年撇着嘴小声咕哝着,这时一名武士正好从身旁经过,突然停下来说道:“你刚才说什么?”

    “啊!”孙三郎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我……我……什么也没说啊!”

    刚才踢孙三郎一脚的中年男人见状,连忙走过来点头哈腰着说道:“是啊大人!孙三郎什么也没说,我们都能作证!”

    “我不是要追究责任!”这名武士不耐烦的打断他们的废话,语气转为严厉的说道:“你刚才说的话我没听清,现在立刻重复一遍到底说的什么?”

    “我……我说那边的船好像移动了,是不是被打傻了。”孙三郎吓的赶忙把刚才说过的话复述一遍。

    “安宅船动了!”那名武士推开几个铁炮兵向远处望去,果然那艘安宅船渐渐移动过来,他的脸色一变急匆匆的跑上甲板,推开拦路的武士,对着正在讨论战术的水军大将报告道:“不好了!那艘安宅船正全速向我方驶来!”

    “什么!”九鬼重隆丢下手中的地图,连忙走到高台上眺望,然后闷哼一声下令道:“让关船上的焙烙队出击,把那艘船炸掉!铁炮队不要停!做好火力压制,一定不能让他们探头反击!”

    “是!”将令一出,不过片刻护卫船队的几艘关船突然脱离大部队,全速冲向淡路水军的安宅船,他们的动作立刻引起安宅船的注意,射击口的铁炮开始零星响起,让吉良家的关船受到不小的损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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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惨胜与态度

    好在吉良水军的铁炮队始终在压制淡路安宅船的两侧船舷,对准船舷的反击很快压的两面铁炮射击口哑火,小田将监连忙指挥剩余的弓箭队朝两侧迅速靠近的关船射击,他觉得这几艘关船很可能给他们带来巨大的危险。

    “快!让铁炮队攻击!弓箭队不要停下来!射死那些人!”小田将监始终站在甲板顶层大呼小叫,很快引起吉良水军铁炮队的注意,一队铁炮足轻一商量,将枪口同时锁定那个看起来像高级武士的家伙。

    “砰!”隆隆的震响带动枪膛的铅弹高速喷出,火药的枪焰带起硝烟,除了呛人这个坏处之外,全身烟雾缭绕仿佛置身于仙境中的感觉非常好,铁炮足轻们很乐意每次发射枪弹后享受这短暂的特殊感觉。

    “噗噗噗!”小田将监突然全身颤抖着像断线的木偶摇晃着摔倒在地,几名武士忙着枪林弹雨冲过来大呼:“小田殿!”小田将监用仅存的意识抬起手摸着胸口湿润的地方,看到满手的鲜红似乎想要说什么,最后脑袋一歪咽气。

    “为小田殿报仇!撞到那艘船上!”淡路武士发疯的冲下船舱,挥舞太刀驱赶淡路水手,拼了命的摇动船桨,而这时安宅船的外层甲板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几处甲板被彻底炸碎,巨大的气浪掀起木板碎片四散爆碎,附近的水手、武士都被当场炸死。

    “混蛋!焙烙玉呢!拿出来还击!”有人提醒,被爆炸冲击波震得头昏脑胀的武士们又想起自己的武器,连忙取出焙烙玉点燃。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丢出去。顿时就有一艘倒霉的关船被炸到。接着那艘吉良水军的关船被被巨大的殉爆掀上天去,一船成员自然是尸骨无存。

    “新五郎!该死的三好家!我和你们拼了!”另外一艘船上的吉良水军看到身旁的关船突然被炸成一个巨大的火球冲天而起,见状无不目眦欲裂,怒骂着拿起焙烙玉点着狠狠的投掷进缺口中,巨大的爆炸声和腾起的火焰不断吞噬船中的生命。

    这次他们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一颗又一颗焙烙玉被丢入缺口,不停的爆炸声浪渐渐压下惨叫声,不过一会儿船舱内突然发生一连串爆炸。似乎是淡路水军的焙烙玉也发生殉爆,巨大的爆炸将整艘船的船舱炸裂,船体向一侧倾斜渐渐沉入水中。

    慢慢的船舱被河水吞没,鲜红的血液在水中冒出,杀性一起的焙烙队再也停不下来,看到迎面驶来的淡路关船上冒出铁炮的火光,立刻调转方向扑过去,不过片刻一阵剧烈的爆炸和惨叫声再次响起,更惨烈的厮杀逐渐拉开。

    “焙烙队擅自行动,已经脱离本阵了!”

    “混蛋!竹内九郎右卫门这小子果真靠不住!”九鬼重隆狠狠的锤在旗杆上。当即命令道:“追上去,绝不能让淡路水军吃掉我们的焙烙队!”

    “是!”

    两艘安宅船带着大小几十艘船只开始缓缓行进。很快来八条仍在熊熊燃烧的火船,这时焙烙队正与七八艘陷入火船包围的关船作战,不时响起的铁炮声和焙烙玉爆炸的声音让场面更加混乱,吉良水军的铁炮队立刻上弹反击,渐渐将局势给搬回来,淡路水军的关船陷入进退不得的局面,火力又受制于人只能被动挨打。

    淡路水军的关船一艘艘被炸沉,淡路水军的小早就一拥而上,用焙烙玉对付小早是很得不偿失的,于是焙烙队逐渐支撑不住小早的围攻出现较大伤亡,九鬼重隆当即挥舞令旗让焙烙队撤退,好在经过刚才的激烈战斗,焙烙队的一腔热血逐渐冷却,连忙听从号令向后撤退。

    淡路水军抓住机会想趁机猛攻过去,吉良水军的小早船队立刻驾着自己的小船堵过去,小早对小早问题不大,尤其还有弓箭和铁炮的压制,很快就让吉良水军占到便宜,但后面的关船可就不一样了,小早和关船完全是两个量级,对付关船这就堪比堵抢眼,在淡路水军的关船不断使用铁炮射杀和撞击,很快就给小早队带来毁灭性的打击,小早的落水者几乎没有生还可能。

    这种牺牲也不是毫无意义的,在这种悍不畏死的缠斗中,后排的关船终于就位,这是小早队用自己的生命换来局势的继续维持,但淡路水军的攻击依然猛烈,铁炮与弓箭来回对射甚至还有关船直接撞过来登船肉搏战,在这种情况下安宅船上的铁炮队就很难发挥作用。

    他们只能射击后排关船为己方争取更有利的作战空间,即便有铁炮火力压制,这种轮换战术也好是面临巨大的威胁,尤其当铁炮的枪管射击到滚烫的时候,只能用河水浇上去强行冷却,这是很浪费时间的,也给前方的关船带来巨大的压力。

    很快有四艘关船实在顶不住淡路水军的攻击被全船歼灭,还没等淡路水军众高兴多久,他们很快又成为火箭的袭击目标,倾泻的火箭把包括被攻灭的吉良家关船在内的几艘船只全部点燃,淡路水军的船只相互挤在一起也没法掉头转弯。

    因为两边都是燃烧的火船,他们只能被一支支火箭点燃化为一片火海,船上的水手只能跳入河中躲避凶猛的火势,但在水中恰恰又成了活靶子,被弓箭队慢慢瞄准一一射杀,后方的淡路水军就算明明看到水上呼救的同伴,也无法冲过去救援,这让他们很愤怒。

    九鬼重隆又派遣另几艘关船堵在这个水路通道,这就陷入淡路水军最不害怕的局面,淡路水军往往需要几艘关船被炸沉,换来吉良水军几艘关船半损,而藏在后方的安宅船却可以居高临下的从容射击,简直就是打靶练习。

    战事持续一个半时辰已经造成淡路水军近半的惨重损失,眼看如此糟糕的战局就是安宅冬康也坐不住了。

    “好狡猾的谋算!好歹毒的心肠!这就是吉良水军的力量吗!我安宅冬康见识了!”安宅冬康愤怒的咆哮着,这个好脾气的大将待人和善爱惜士卒,一直都有仁厚之将的好名声,但面对如此惨重的损失他再也坐不住。

    淡路武士这下也长脸了,这个水战打到现在铁定是输定了,继续耗下去也不会有更好道:“主公!我们该怎么办?”

    安宅冬康沉默许久,几次咬牙要挥下手臂,最后还是化为一声叹息道:“立刻撤退!为我淡路水军留下种子吧!”

    ……

    天濑浦上硝烟弥漫熊熊的火焰炙烤的足轻们一个个嘴角干裂出血,他们满头大汗的不停拉动弓弦,笼手被磨烂划破手指也没有感觉,只是重复的机械式拉弓射箭循环反复,直到穿上的弓矢被消耗一空,这时河面的火势渐渐消失,他们才发觉淡路水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退却,只留下河道上一艘艘船只残骸,河面上还露出沉船的一角。

    “我们胜利了!万胜!”吉良水军的足轻们立即爆发出欢呼声,淡路水军终于败退了,艰苦的战斗在付出五艘关船永远消失,十二艘关船遭到重创,另外还有二十三艘小早覆灭的代价,终于击退淡路水军。

    天濑浦水战,淡路水军被烧失大小船只超过六十艘,其中安宅船损失一艘,关船损失了三十二艘艘,小早基本没有几艘逃出来逃脱,淡路水军悄然撤退也就意味着三好家的水战进攻战略彻底破产,淀川的封锁再也维持不住。

    因为安宅冬康也没信心以半残的败兵继续和木津川水军众打游击,更何况墙倒众人推的心里在,淡路水军破坏规矩又在前面,淀川上有的是落井下石的人,甚至都不需要吉良水军出面,就能让淡路水军众付出更惨重的代价。

    七月十四日傍晚,安宅冬康带着几名随从,离开逐步撤回淡路的水军船队,亲自来到胜龙寺城外的大营中请罪,大帐内灯火通明,在座的三好家武士面色严峻,因为这接连传来的坏消息,让三好长庆的情绪十分恶劣,从下午到安宅冬康来之前都在大发脾气,主公发脾气,臣子的日子当然不好过。

    安宅冬康恭敬的撑地俯首,用自责的语气说道:“我冬康有负主公重托!实在无言继续担任淡路水军首领之职,请主公允许臣下辞去职务削发出家,为战死的淡路儿郎祈福!”

    三好长庆淡淡的说道:“冬康何出此言?你我骨肉同胞,本是同气连枝,自从一存去后,就只剩下我们兄弟三人,不要一开口就说这么丧气的话!本家没有别的要求,淡路水军不是还有水军吗?把他们调过来继续封锁就好!”

    “主公!万万不可!”安宅冬康差点蹦起来,急忙说道:“万万不可!留守的淡路水军是维系我三好家在濑户内海东部、大阪湾、熊野海域的根本!也是我三好家称霸畿内的海上维系者,如果把他们派出去,就以退回的一千残部根本无法维持淡路水军的优势啊!”(未完待续。。)

    ps:  态度很重要!三好四兄弟虽然是最团结的(相对岛津四兄弟是这样),但问题还是有滴,几兄弟里有远近厚薄这是不可避免的!两更1w完成!这是我第一次没求订阅的说!

第205章 三筑的决断

    若是真将留守的淡路的水军全派出来,淡路大岛就没人留守,到时不要说每天到濑户内海拦截西国商船,就是能不能看住大阪湾都成为一个问题,一旦被三岛水军察觉异样,很可能突袭淡路岛,到那时淡路一丢,四国三好家的老巢与畿内的联络断掉,三好家就成为无根浮萍,所谓的畿内霸业也将成为空中楼阁。

    “唔!是本家忙昏头了!那么淡路水军就不用再派了,你那也不要去,回去继续做淡路水军首领,替本家看好濑户内海、大阪湾、熊野海域,去吧!”三好长庆冷淡的语气丝毫不见刚才的温情脉脉,语气中除了冰冷还是冰冷。

    这让安宅冬康很尴尬,身为一门众好不容易见三好长庆一面,却要当天来当天就走,他有些无助的看向三好义贤,后者当即会意着说道:“不如先让冬康下去休息一晚再说?现在天色也不早了。”

    “嗯,那就休息一晚,明天乘船返回淡路吧!”三好长庆点点头,当即起身离开大帐,自始至终都没有再看安宅冬康一眼。

    三好家的众臣纷纷起身走过来安慰安宅冬康,三好家仁厚之将的名声相当好,在家内的人缘很好,所以有许多人过来安慰他也不出奇,就连松永久秀都带着一脸歉意的说道:“冬康殿下辛苦了!我们以后会劝劝主公的,等主公消消气就一切都好了!毕竟主公的霸业离不开冬康殿下,也离不开淡路水军的支持。”

    这一切都被三好义贤看在眼里,听到松永久秀别有用心的话语不禁眉头一皱。犹豫再三还是没有选择走过去安慰安宅冬康。而是转过身匆匆离开大帐。当然这一切也逃不过松永久秀似是不经意的一瞥,看到这一幕也让他的笑容越发和善起来。

    “冬康殿下忙碌多日一定也累了,我久秀这就为冬康殿下安排营帐!”

    安宅冬康有些失望的扫视一圈,没有发现自己的兄长三好义贤,只能勉强保持礼貌的回答道:“那就有劳久秀殿下了!”

    随着天濑浦水战的结束,三好家对京都的完整包围网被彻底破除,无论陆战还是水战都被吉良家取得胜利,而且两次还偏偏都是以少胜多。这让许多人开始传出“三好克星”的说法,这当然让三好长庆很难接受。

    京都的谣传里三好长庆就成为一个青面獠牙的大妖怪,但是这只大怪物每次都会被幕府的守护者吉良义时打败,就好比桃太郎总是打败妖怪一样,当然这是最原始的版本,很快不同版本的故事很快演变出来,在天濑浦水战结束的消息传开,立刻就流传起一则新的传说。

    传说吉良义时就是桃太郎转世,而三好家的五个兄弟就成为妖怪转世,妖怪头目就是三好长庆。发现妖怪转世后要来京都祸害黎民百姓,桃太郎也跟着转世来到京都守护大家。所以每次妖怪都会被打败,因为正义总是要战胜邪恶的。

    可想而知三好长庆看到这个荒诞的传说时,会有多么愤怒,也难怪他会一时气愤给安宅冬康甩脸子看,只是他这么做完全忽略安宅冬康的想法,给三好家安定团结,积极进取氛围蒙上一层阴影。

    随着淡路水军撤退的消息逐渐发酵,不过几日京都的舆论形式开始逆转,从原先人心惶惶仿佛末日来临,变的可以保持相对淡定的心态去看待一川之隔的两万五千大军,当然这种淡定是有限的,他们还是很关心胜龙寺城外三好家的动向,当然还有船冈山下的吉良家。

    这一期待就是好几天,除了朝廷和幕府的使者前往船冈山亲自慰劳吉良义时之外,整个船冈山都安静下来,既没有建造防御工事,也没有打算渡河攻击三好家,仿佛是在养精蓄锐,又好像是故意给三好家喘息的机会,总之各种猜测都有,谁也说不清吉良义时到底怎么想的。

    “我怎么想的?”吉良义时换个舒服的睡姿,把头放在望月千代女的双腿上,享受笨蛋萝莉的掏挖耳朵的服务,挖耳勺做工简单使用方便,中原王朝很早就有挖耳勺,还做出象牙挖耳勺,玉挖耳勺等多种名贵之物。

    另一种指甲刀则从没出现过,这是他找到苏我平兵卫抽空制作的东西,用上好的铜料按照杠杆原理制作,与指甲刀最相似的物品就是镊子,同样是咬合方式运作,只是在前面加上磨好的锋刃也不算麻烦,这两样东西很快成为馈赠京都亲友的小礼品之一,据说大内里的皇族们也用上这种新奇的小玩意。

    “我又不傻,三好长庆摆明等着我渡河,现在谁先渡河谁就作死,我才不作死,谁爱去谁去!”

    自从上次被望月千代女看到他让侍女给他掏挖耳朵,这只笨蛋萝莉就主动承担下这个艰巨的任务,不得不说这个笨蛋萝莉除了忍术之外还是有可取之处的,据说她还会自己洗衣服,做饭,还精通推拿按摩术,平时有点扭伤挫伤什么的交给她没问题。

    “那么馆主大人的意思,就是以逸待劳半渡而击吗?”本多时正接着又自言自语道:“臣下明白了!多谢馆主大人教诲!臣下这就告退!”

    望着急匆匆远去的身影,吉良义时有些无语的说道:“……话说我什么也没说吧?”

    “啊?殿下在和我说话吗?”望月千代女掏挖耳朵的流畅节奏被打断,歪着脑袋想了想,又摇摇头说道:“千代女没注意到啊!”

    “你不是忍者吗?注意力一定很重要的吧?”

    “千代女除了忍术和潜入一直很厉害之外,情报、伪装、煽动、暗杀、毒药都不合格,用父亲大人的话来说,千代女就是无药可救了呢!”笨蛋萝莉慢慢又找到刚才的节奏。晃着小脑袋似乎很快乐的样子。

    “我擦!还要学这么多东西?算了。不纠结这些问题了!”闭上眼睛享受被人伺候的感觉。片刻后又说道:“你这么小年纪是怎么学会做饭、洗衣服、推拿按摩的?这几样我可是一种都不会。”

    “因为父亲大人很忙,每次把训练课程交给千代女就匆匆的走了,叔叔也很忙每次指导完千代女的训练就走了,最后千代女只能自己做饭,洗衣服,要不然就活不下去了呢!”望月千代女理所应当的说道:“所有女忍者都要经过这一关,只不过千代女比她们学的更快而已啦!”

    “……这是什么禽兽训练法,我搞不清楚原理啊!”以他的正常思维方式。明显跟不上甲贺山窝窝里的忍者们的智商,与他们的亲族信浓山窝窝里的望月氏不同,甲贺郡里一大群很黄很暴力的武士集团,整天研究着怎么阴人和怎么防被阴。

    在文明年间,六角高赖因为不服幕府号令,私自抢占没收奉公众的领地而致使一些奉公众衣食无着被活活饿死,于是引来足利义尚的幕府大军讨伐,六角高赖就躲到甲贺郡的山窝窝里玩起了捉迷藏,并派遣以望月氏为首的甲贺忍者夜袭足利义尚的本阵大营,导致足利军大乱。

    由此以后。甲贺忍者以及望月氏的名号轰传海内,擅长潜行、烟雾、隐匿的望月忍者获得了“影子忍者”的特殊称号。而这一代影子忍者身份很特殊,乃是十分罕见的双胞胎兄弟望月吉栋、望月吉长。

    室町晚期,进入战国时代的文化习俗与源平、镰仓时代大有不同,比如甲斐源氏的嫡流其实有二,嫡长子是逸见太郎、嫡次子才是武田次郎,逸见太郎光长是巳时出生,武田次郎信义乃是午时出生,这就是一对典型的同卵双胞胎,在源平时代也是轰动一时的事情。

    到战国时代双胞胎还是受到一定忌讳的,有些迷信的人听信歪嘴和尚念的经,把双胞胎其中一个当作是邪魔附体的产物,于是各种溺死不足为奇,望月家这对双胞胎兄弟到没出现这种情况。

    或许是他们的父亲出于废物利用或者备胎的作用,让身为弟弟的望月吉长作为兄长的影子,这也注定了他这一生只能生活在阴影之中,因此他也就成为望月家独特的阴影忍者,影子的阴影永远遮住面目,外人根本不知道他的长相与望月吉栋一模一样。

    也只有服部正清这种同样生活在兄长服部保长影子之下的忍者,才会和这个阴影忍者打过交道,虽然服部正清没说过望月忍者的训练方法是什么样,单从他们的经历、表现以及望月千代女的描述就知道,这是一个从内到外都十分变态的家族,制定家规的望月家先祖一定是个心理变态的老怪物。

    ……

    天濑浦水战的影响还是成功的作用在三好军身上,三好长庆下达严令必须在三日内攻陷这座山城,于是残酷的争夺战就此爆发,上万大军从大手门、搦手门同时发动猛攻,有铁炮的强力压制打的城内细川守军抬不起头,三好军用简易木桩当作攻城锤撞击大手门,细川军则利用箭橹反击。

    战事从清晨持续到天黑,一连打退二十几波进攻的细川军才得以喘息,次日天刚蒙蒙亮三好军继续猛攻,这种进攻节奏就很难受,三好家有两万五千大军轮换,城内就只有两千人,随着战事的进展双方出现大量伤亡,进攻与防守的损失比是三比一,这么耗下去就只有死路一条。

    细川家的家臣跑到天守阁前砸门,但此时这座天守阁已被封闭多日,任谁也见不到细川晴经的面,无奈之下细川家武士们只能商量着是不是该投降,结果投递到城外的降服状根本不见回音。

    三好家打定主意一定要攻破胜龙寺城,早先损失不重时劝降城内的守军不成,如今耗费诺大心血快要攻破城池,细川军再提投降根本没意思也没诚意,很快这座屹立多日的山城终于被攻破了,城头燃起的熊熊烈火似乎在预示着畿内将要变天了。

    七月十六日胜龙寺城攻破,两千细川军战大半,待三好军攻入本丸天守阁之前,细川晴经已经提早一步自烧天守阁,看着烈火熊熊的主天守,不知三好长庆作何感想,这也给沉寂多日的京都带来新的变化。

    吉良军则抓住几日的调整时间,对伤员物资进行治疗调整,天濑浦水战的胜利给吉良家一个难得的喘息机会,三好家卯足劲的攻击就是为了下一战做准备,双方都知道这合战拖不下去,最后难免还来一次正面碰撞。

    就在此时,六角义贤一直磨磨蹭蹭过了许久,才带着一万三千近江军姗姗来迟,这次他依然发挥自己的本性,很缩卵的躲在伏见桃山上,隔着一条鸭川与桂川的汇合口,与河西岸胜龙寺城的三好军对峙。

    这里恰好也是吉良军前些时日呆过的地方,撤去的痕迹都还在依样画葫芦安营扎寨也很安逸,不管六角家这个投机商有缩,有这支生力军的加入还是让战场的局势出现一些新变化。

    老谋深算的三好长庆立刻命令留守摄津芥川山城的三好长逸,率领五千军势增援胜龙寺城,他有八分把握六角义贤不敢轻举妄动,比起他父亲六角定赖,这位六角家的家督缺少应有的担当,所以胜龙寺城留下三好长逸的五千军势,足以牵制六角义贤不敢轻举妄动,而他则可以亲率两万五千大军渡河。

    两天后的七月十八日清晨,沿川征调舟船数百艘船只全部到齐,声势浩大的渡河逐渐开始,这是明摆着要当着吉良家的面渡河,盛大的场面就连京都的町民都能听到远处的喧嚣,这是一种势力的展现,也是他对自己的极度自信。(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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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以寡敌众

    七月十六日胜龙寺城攻破,两千细川军战大半,待三好军攻入本丸天守阁之前,细川晴经已经提早一步自烧天守阁,看着烈火熊熊的主天守,不知三好长庆作何感想,这也给沉寂多日的京都带来新的变化。

    吉良军则抓住几日的调整时间,对伤员物资进行治疗调整,天濑浦水战的胜利给吉良家一个难得的喘息机会,三好家卯足劲的攻击就是为了下一战做准备,双方都知道这合战拖不下去,最后难免还来一次正面碰撞。

    就在此时,一直磨磨蹭蹭出兵的六角义贤,才带着一万三千近江军姗姗来迟,这次他还是很缩卵的躲在伏见桃山上,隔着一条鸭川与桂川的汇合口,与河西岸胜龙寺城的三好军对峙,这里恰好也是吉良军前些时日呆过的地方,不管怎样,有这支生力军的加入也让战场上的局势出现新变化。

    老谋深算的三好长庆立刻命令留守摄津芥川山城的三好长逸,率领五千军势增援胜龙寺城,他有八分把握六角义贤不敢轻举妄动,比起他父亲六角定赖,这位六角家的家督缺少应有的担当,所以胜龙寺城留下三好长逸的五千军势,足以牵制六角义贤不敢轻举妄动,而他则可以亲率两万五千大军渡河。

    两天后的七月十八日清晨,沿川征调舟船数百艘船只全部到齐,声势浩大的渡河逐渐开始,这是明摆着要当着吉良家的面渡河,盛大的场面就连京都的町民都能听到远处的喧嚣。这是一种势力的展现。也是他对自己的极度自信。

    七月初经历一场暴雨冲刷。最近多日来晴空万里,战场的能见度也非常高,是一个战死沙场的好日子。

    吉良军提前一步离开船冈山向西南桂川源一带移动,此时本阵刀枪如林、旗印飘扬,吉良义时身穿熏紫韦威胴丸,骑在骏马上凝视远方陆续登陆的三好军,只见河对岸三階菱五釘抜旗印迎风飘舞,军容严整堪比十河一存的本阵。如此一支精锐大军也难怪让畿内国人胆寒。

    “没想到三好长庆全然不把本家水军放在眼里强行渡河!”本多时正走过来,冷笑着说道:“这到底是自负还是愚昧?”

    “快看!三好家先登陆的是弓箭队和铁炮队……怎么会有这么多铁炮队?”吉良家的武士们一阵骚动,身穿青色胴丸的三好军铁炮队竟然有不下两千之数,这这可是吉良军四倍,接着登陆的骑马武士多大一千五百人,看着一队队肆意奔驰的骑马队,让一下刚才轻松的感觉全然消失,本多时正也随之皱起眉头苦苦思索。

    “滋贺备的情况如何?”吉良义时没理会武士们的小变化,他需要再确认一遍本阵的情况,又问道:“六角左京殿那边怎么说?”

    “没有问题!一千七百人比原本还要多一些。战力虽然略差一些,不过作为侧翼保护应该没问题!”山本时幸低声说道:“六角左京已经同意在今日渡过鸭川。从东向西夹攻三好军。”

    “那边好像是六角军在渡河!”一名武士眼神很好,看到京都以南舟川云集,那是六角家正在登陆,与三好家自带船只渡河不同,六角家很光棍的雇佣淀川众,他们家在琵琶湖东岸那点水军根本上不得台面,还不如留在琵琶湖更安全。

    “嗯!差不多可以了!”轻声点头,当即举起军配猛地一挥,大喝道:“出阵!”

    低沉悠扬的法螺声再次响起,吉良军势竖起手中的藤木盾,提起长枪开始出击,高岛、滋贺、坚田、大津四大备队六千军势一半红色,一半黑色向正在登陆的三好大军发动突袭。

    而这时三好军也立刻做出应变,铁炮队与骑马队向前推进给后方的登陆部队腾出空间,几百支船队转运的力量非常强大,不过两刻钟就已经转运一万大军,最先登陆的全是三好家最精锐的武士,前方大将是三好义贤,他当即就下令铁炮队准备射击。

    “咚咚咚……”军太鼓有力的鼓点轰隆隆作响,吉良军迈着坚实的步伐缓缓推进,前方的大将突然大喝道:“弓箭队上前!匀速前进抛射三轮!”

    四支备队共计八百弓箭足轻快步走到队列前方,抬高丸木弓拉弓上箭,一支支箭矢脱手而出化作流星落入一百多米外的三好军阵中,这个距离抛射就算是最好的丸木弓也不存在多少杀伤力,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扰乱对方。

    一名使番纵马飞驰而来,来到吉良义时身前翻身下马,禀报道:“馆主大人!不好了!三好军从桂川上游登陆!人数暂时不明,但是臣下目测已经超过三千人,后续还有许多船只正在陆续搬运!具体人数不明!”

    “佯动!”几乎同一时间,所有人都想到这个词,这下吉良义时的脸色非常难看,对面那三好义贤率领的一万军势火力非常猛,如果丢下他们不管肯定要付出惨重的代价,可是三好长庆率领的一万五千大军又该怎么办?放任他们从容登陆就是找死,明知如此还不得脱身就更加痛苦。

    “本想包夹三好长庆,结果却反被包夹!”吉良义时皱眉思考片刻,立刻命令道:“立刻告知六角左京殿,不管登陆多少军势,现在就率军赶过来,本家需要支援!”

    后方的一系列动作暂且不提,吉良军四大备队弓箭队第三轮齐射结束,经过第一轮、第二轮不痛不痒的抛射之后,第三轮终于带来死伤,一些倒霉的铁炮兵被抛射流失射中头部当场死亡,这时吉良军也已经推进到五十米外,再向前势必要进入铁炮队的杀伤距离以内。

    前锋大将中条时秀,转身看见本阵挥舞的令旗,立刻命令道:“弓箭队再齐射一轮。然后撤后!”

    这时队伍已经进入五十米以内。三好军正面摆放起码八百名铁炮队也在这时开始第一轮齐射。轰鸣的铁炮声接连响起,一些弓箭足轻很不幸的被流弹打中,五十米距离恰好是旧式铁炮的最大射程。

    因为这个距离射击按理命中率应该很低,大部分枪弹飞到这个距离已经没有动能,打在身上也很难打死人,但再小的命中率也经不起八百名吉良军弓箭队密集站桩的放大,这一下就战死不下三十人。

    “别愣着!上箭!”弓箭大将举起长弓率先弯弓扣箭,经过矽统训练的优势在这时得到体现。没有慌乱也没有畏惧,一个个抽出弓矢弯弓瞄准,在这个距离是丸木弓最佳杀伤距离,比起旧式铁炮,弓箭总是有更加的射程。

    “放箭!”又是一轮弓弦颤动,这次不是抛射而改为平射,精确度大大超过抛射,从落下的箭矢让三好军铁炮队倒毙的人数情况可以看出,压在这个距离平射杀伤力度最强,效果也非常好。

    看到这个局面。当即就又弓箭大将找到中条时秀,请求道:“大将!我们还可以再齐射几轮。只要对面的骑马队不过来,我们就有机会再压一压!”

    “准许!”中条时秀强调道:“敌方骑马队只要一出击,你等要立即撤退!”

    三好军的铁炮队很快发现对方的弓箭队赖着不走,一直压在铁炮的最大射程上射击,这个距离很要命和弓箭队对射会很伤,经过一轮对射吃了个小亏之后,三好军的铁炮队果断向前推进,可吉良军的弓箭队不需要多少准备。

    平均五到六秒一轮齐射,推进的距离越近损失越重,还没摸到40米就已经被射死四百多人,又前进几步才一轮铁炮齐射扳回一点损失,但是下面又是一轮弓箭齐射,当场射死一百多,重伤几十个。

    “不行了!赶快叫骑马队突击!我们扛不住了!”三好军的铁炮奉行挥舞着太刀一边让铁炮队缓缓向后撤退,还是三好义贤看出问题,命令枪足轻拿起步楯冲上前为铁炮队提供遮蔽物。

    随后不久,三好军一千五百骑马队接到命令开始行动,目的是为了突击吉良家的弓箭队,可是弓箭队却提前一步带着阵亡的战友向后撤退,三好军骑马队也只能绕向阵容验证的枪盾队两翼,试图攻击这里的薄弱环节。

    “散开!使用枪衾!”随着一声大喝,所有枪盾足轻相互错开位置严阵以待。

    骑兵突击的时候密集站位很容易给敌方造成大杀伤,同时也很容易给自己带来巨大杀伤,枪衾相互错开露出足够的缝隙把后排的长枪伸展出去,同时枪衾还可以有效对付侧翼的突击,仿佛一个刺猬伸出自己的长刺。

    三好军几名骑马大将见势不妙一个折头带着骑马队折头绕回去,他们的突击水平也就仅限于突击毫无防备的足轻队,就比如内藤宗胜的骑马队一样,真要是撞上有所防备的枪阵绝对没有丝毫胜算,相比之下跳下马使用刀枪突击则更具威力。

    三好义贤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无奈的是他所率领的军势只是吸引火力的别动队,主要承担着拖住吉良军的重任,本阵则是桂川上游正在登陆的三好军,他所要做的就是拖住敌人伺机与主力回合,形成夹击之势一口吞下难啃的吉良军。

    基于这种战略思想,于是战场就呈现一个有趣的静香,双方都在等待各自的援军,同时又各有顾忌不敢全力施展,就只能依靠弓箭、铁炮你来我往的远程射击,有步楯支持的铁炮队基本毫无损失。

    当然铁炮队在这个极限距离,也别想伤到后排抛射的弓箭队,这样一来谁也奈何不了谁,战事就变的胶着起来。

    战事胶着对吉良军并不是一件好事,吉良家最怕打的就是消耗战因为他们耗不起,尤其是在己方兵力劣势的情况下,耗的越久损失就越大,拿真金白银砸出来的精锐去换穿草鞋吃饭团的农兵,这怎么算也是吉良家更亏。(未完待续。。)

第207章 赤备的突击

    战事骤然转向激烈的方向,吉良军的动静直接影响三好军的部署,三好义贤所部有一千五百骑马队,两千铁炮队,五百旗本武士和六千足轻,这也是他根据吉良军的少许情报而进行的创新,把豪族联军改编为一个个纯兵种的备队,为此还引起不小的争议,包括他的兄长三好长庆在内都持否定态度。

    但是他的军制改革仍然坚持下来,而且初建没多久就在年初的枪场合战取得不俗的表现,所以有这一支火力强大的组合作为别动队,也是三好长庆放下的一手很厉害的招数,只要拖住吉良军的步伐,等到他的大军一来就是合围。

    当双方足轻狠狠撞在一起,长枪与盾牌的撞击,吉良军的足轻纷纷举起手中的锤杖砸向三好军的武士,战阵上是摸索技艺的好世纪,许多老兵就接着锤杖专找武士砸,一锤下去脑浆迸裂,红的黄的崩散的一地绝对暴力无比。

    另一些人则换上战斧突击,一斧砍断三间枪直接撞入三好军的枪阵里大开杀戒,三河的几位猛将也接此机会大杀四方,凄厉的咆哮和怒骂不时想起,到处喷洒着鲜血,这是毫无花哨的血拼,唯有勇者可以活到最后一刻。

    部分三好军的四国常备明显具有非同一般的实力,三间枪集体突刺差点在第一轮突击就击破吉良军的防线,在接触的一刹那,一轮攒刺就把几十个没做好准备的吉良方足轻刺成马蜂窝,接着他们又被后排冲来的吉良武士持枪刺死,整个场面陷入混乱。武士与足轻混杂在一起。阵列出现波浪状的起伏。

    大河内纲高就换上最爱用的战斧。手持特别加重的藤木大盾护住半个身子,一个加速撞击就把对面的枪阵撞出一个豁口,趁此机会举起战斧肆意猛劈,无论是伸过来的三间枪还是脑袋,就没有能挡得住这种贴身肉搏战术的存在。

    铃木重次不同于大河内纲高,他更爱使用加长的锤杖,手上带着特制的皮护手紧紧扣住锤柄猛地砸过去,别管对方是镶嵌铁皮的大铠。还是中看不中用的腹卷,只要脑袋上挨一下绝对要开瓢,这家伙就带着二十几个手持锤杖的武士一路逢敌就砸,硬生生敲开一条缝隙。

    战局逐渐向均势的方向发展,但决定胜负的不是锤杖开了几个瓢,或者战斧斩了几个脑袋,敌我双方还远未到底牌全出的地步,援军才是致命的武器,生力军与久战疲兵完全是两个概念,现在比的就是谁的援军先赶到。谁就掌握了战场的主动权。

    “混蛋!这是怎么搞的,六角义贤到底在做什么?就这几步路还磨蹭这么久?他是故意的吧?”

    吉良义时很焦急。看着六角义贤像蚂蚁爬的速度,对于六角家故意陷友军于不顾的行为,他已经顾不得斥责,以九千对两万五千,这么悬殊的战斗怎么看也赢不了,但是他必须要赢,因为身后的京都需要他来守护。

    “细川殿率领一千细川军支援了!”一名武士走过来通知吉良义时,果然就见到年过七十的老蒋细川元常,此时身披大铠的戎装装扮走过来,也没客套直接说道:“吉良殿下为幕府守护之义,我元常时时铭记于心,今日就让我元常率领一千军势为吉良殿下阻挡三好长庆!”

    “可是船冈山城怎么办?”

    细川元常慨然说道:“京兆殿已经率领一千军势进驻船冈山城,请殿下放心的击败三好义贤吧!”

    “果然如此!细川京兆殿镇守船冈山城……”吉良义时转过头看向半里外那个山包上的山城,果然飘扬着细川家的二引两纹,冷笑道:“还真是烂泥扶不上墙,罢了!”

    “殿下就放心去吧!有老朽在,决不让三好长庆向前一步!”

    吉良义时注视着这名七十多岁的老人,明明可以躲在京都异想天年,这时却主动站出来承担必死的人物,他想说点什么,但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细川元常突然大笑着说道:“老朽活到这个岁数也到了该下黄泉的年纪了!唯一记挂的只有藤孝,他在能为吉良殿效力也是我细川家的福缘……闲话不多说了!一切就拜托吉良殿下了!”

    看着这位老人健步如飞的离开,吉良义时沉默许久才说道:“命令全军突击一定要立刻击破!”

    “还有!再催促六角军!告诉六角义贤,本阵将西进阻挡三好长庆,若六角军不能及时赶来抵挡三好义贤本队,造成一切后果由六角家承担!”说道这里,吉良义时的眼神转厉,吓的几名使番连忙应声跑出去。

    六角义贤距离更近却在磨蹭,距离更远的三好长庆一万五千大军却正在朝吉良军扑过来,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阵呼喊声:“三河备出阵了!”

    一黑一红两路军团如出笼之虎怒吼着冲出本阵,黑备所配属一千五百人主力是铁炮队、弓箭队、标枪队,赤备所配属一千一百人掷弹队、枪盾队、赤备骑兵,化作两条长龙,无视对面数倍自己的军势一往无前的发起突击。

    “突击!”身穿具足的宫部继润挥舞着手中的薙刀劈死一名阻挠的三好武士,招呼手下僧兵向西移动,被编入坚田备多日一直期待着合战上真刀真枪的碰撞,上次的船冈山合战几乎是一路打酱油就过去的,根本谈不上过瘾,刚才他狠狠砍掉十几个三好武士的脑袋,碍事的三好足轻见到他就躲,这种感觉绝对比整天窝在寺庙里爽快的多。

    “全军突击!击破三好军!”一道道命令从各队大将口中发出,中条时秀挥舞着两把太刀玩起二刀流,冲入三好军足轻阵中挥舞着太刀轻易切开铠甲切掉头颅,所过之处到处散播着残肢断臂。仿佛就是个杀人如麻修罗夜叉。令人不禁产生畏惧的情绪。

    与此同时细川元常所部的旗印向西移动。这支只有千人的细川军怀着死战的勇气,阻击三好长庆所率一万五千大军。

    “诸君,请看着前方!那就是三筑的虎狼之师!”细川元常挥着手中的太刀,指向远方旌旗如林的三好大军,大笑道:“诸君!已经有这个觉悟了吧?”

    细川的武士们纷纷举起刀枪,齐声吼道:“我等已经觉悟!愿为幕府玉碎!”

    “那么,就请诸君于吾一道共赴黄泉!我等比良坂再见!”白发苍苍的细川元常挥鞭急催坐骑,骏马吃痛疯狂的奔跑。跟在他身后的是三十多骑马迴众,这是下和泉家引以为傲的忠诚武士。

    面对十五倍的人数差距,细川军爆发出最强的力量,细川元常挥舞着手中的太刀第一个冲阵,接着三十名马迴武士,一千足轻怒吼着迎头撞上,顿时传来一阵怒吼嚎叫,三好大军也被突如其来的进攻逼迫着停下脚步全力反击,随着三好大军两翼合围,很快细川军的身影逐渐消失。

    骑着骏马眺望远处细川军的旗印缓缓倒下。吉良义时只能叹息道:“抱歉了!元常殿!”

    不管六角军故意坑友军的行为,吉良军的主力三河备已经与三好军交手。泷川益重指挥着铁炮队第一时间齐射,在五十米左右的最佳杀伤距离上,三好家根本毫无防备的中弹。

    新式铁炮采用的新式火药以及枪机改良提高射程与杀伤力,有效射程达到惊人的八十米,但实际最佳杀伤距离是三十米到五十米左右,近于三十米太过危险很容易被摸到本队,五十米之外基本就是赌中五百万的几率,至于超出有效射程的八十米外命中率基本等于零。

    强大的杀伤力和精准的瞄具确保极高的命中率,尤其是泷川益重训练的这群枪法了得的家伙,五百发枪弹按照五段轮流射击的方式全部倾泻出去,在五十米的距离命中一百二十人,这个命中率绝对值得骄傲。

    “上步楯!”经过箭雨的袭击,三好军明显比之前更有经验,但是他们还是错估吉良军铁炮队的威力,强大的新式铁炮轰鸣的那一刻,三好军的足轻如割倒的庄稼倒下一片,步楯被铅弹直接击穿再贯穿足轻的身体,在新式铁炮的射程之内,所有轻甲单位只有打不中,就没有打不死这一说。

    突如其来的射杀确实打乱三好军的进攻节奏,但是他们有信心在第二轮齐射前追上去封堵铁炮队,这是近年西国摸索出的一种战术,只要一波突击逼迫铁炮队射出铅弹,他们就不在是威胁,你能坚持多久?四十米还是三十米?只要忍不住射击就赢了。

    这可是百试百灵的招式,但他们这次真的想错了,还没摸到四十米又一轮雷鸣般的爆响,这次的距离更近杀伤力也更强,这一轮齐射击毙的人数竟然翻一番还多,三好军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进入生命禁区,越靠近死的越快。

    不死心的足轻队决心继续前进,刚踏入三十米以内,随时都可以触碰到吉良军,却在这时又迎来新的一轮打击,砰砰响的铁炮声有节奏的一轮接一轮的流转,这次一下杀死近四百人,命中率无限接近八成,简直无情。

    他们没有料到吉良军的铁炮队不但射速超快,命中率更是高的吓死人,只要中弹不是致残就是致死,尤其致死率极高,在三十以内米的最大火力点上,多次出现一枪穿透两个人的事件,这让一轮齐射造成的重伤者多达二百人。

    这一眨眼就战死七百多人,伤残者多达八百多人,短短十几个呼吸就有一千五百名战斗减员,到目前为止三好军竟然还没摸到吉良军的一根毫毛,这种打击使得三好家的武士也不禁沮丧失望。

    “铁炮队还击!”三好义贤脸色铁青着发号施令,一名三好军武士跑过来禀告道:“主公!大殿派来骑马队支援了!”

    “好!”三好义贤闻言顿时大喜道:“这再好不过了!”

    三好军势能一直有两支骑马队,一部是三好长庆所领,另一部原是十河一存所领,因两年前遭到重创就转到三好义贤配下重建,失去十河一存的影响不但是失去威震一方的大将,更少了一个精通骑兵的大将,四国本就缺马,骑马武士的训练全靠十河一存一人来做,这支残部落到三好义贤手里重建后素质明显差一截。

    而三好长庆手里的骑马队却没有受到任何损失,这支骑马队也是十河一存一手训练出来的精锐,不但士气旺盛装备精良,大将还是三好长秀之弟三好赖澄之子、三好政康之兄名叫三好政成,这支两千人组成的骑马武士,也是三好长庆手中的一张王牌,三好长庆提前把他派过来,显然是想让三好义贤拿出骑马武士配合着一波突击破掉吉良军。

    当即不在犹豫,三好义贤命令道:“骑马队出击!汇合政成殿的骑马队,一同击破吉良军!”

    “哈!”这些骑马武士全来自阿波、讚岐的豪族子弟,他们自备马匹技艺高强,同时兼具良好的训练和精良的装备,今天能跟着三好长庆出阵京都,就是为了马上夺一份功业,这些武士的士气旺盛求战心切,一如吉良家的三河备相同。

    “砰砰砰!”这时又是一轮齐射,三河备铁炮队在最后一轮齐射结束,就借着白色硝烟遮挡的机会从容的退到阵内,而此时战死在铁炮队的三好军业已超过一千人,这时对面的足轻队已经冲过来,铁炮队立刻向后撤退,他不用担心被追击,因为一旁的高岛备已经主动拦住这支损失一半的三好残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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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两翼的崩溃

    “接战!”双方的武士怒吼着挥舞手中的长枪碰撞在一起,此时战场上的硝烟还未散去,第一队三好军还剩下一千人,对面的是高岛备一千一百足轻,双方战力相近装备差距也不大,三好军的足轻队挥舞着三间枪,准备在第一轮突刺给高岛备一个血淋淋的教训。

    高岛备的枪盾兵一个个技艺精湛配合娴熟,在第一轮突击到来前迅速散开结成枪衾,凭借闪避盾牌格挡硬是接下三好军的突击,接着格挡反突击还能渐渐将局势搬回来,三好家武士一看情形不对,立刻挥舞着片镰枪、太刀出战,吉良家的武士也随之出战,双方你来我往的厮杀在一起,短时间也看不出胜负。

    与此同时,三好军两群骑马武士汇合于一处,聚集成三千五百骑的巨大力量,这支骑兵队全身藏青色铠甲,黑底白色三階菱五釘抜靠旗十分眨眼,他们似乎对眼前碍事的高岛备没有兴趣,直接灵巧的擦过右翼,直向吉良军本阵扑过去,这个突击的角度非常刁钻,高岛备的武士、足轻全都陷入阵中无法拦截,就这么让这支庞大的骑马队从容冲过去。

    这时正在后排保护铁炮队的三河武士立刻作出反应,渡边高纲一声大喝,标枪队全部换下手中的长枪,取出背后的标枪,转而瞄准这支冲杀过来的大股骑马队。

    “呼吸!冲刺!投掷!”几百个日日夜夜反复练习的动作,几乎深入骨髓印在脑海里的,在渡边高纲熟悉的呐喊声中。一支铸铁打造的枪头配上一根硬木杆的标枪也不过两斤重。长度一间正好够用。二十米内的杀伤力绝对超过铁炮和弓矢,尤其是对付骑马武士简直是完美的武器。

    冲锋在前的三好政成,只觉得一支支飞枪扑面飞来,呼啸的飞枪夹杂着撕裂空气的“呜呜”嘶鸣,让人不觉心神震动生出畏惧之意,面对这种从未见过的可怕武器,三好政成本能的弯腰垂背躲避这可怕的投掷物。

    听着头顶上略过一阵劲风吹拂,三好政成还在庆幸自己的敏锐反应。刚抬起头就看到一个黑点霎那间接近自己,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在这一瞬间他似乎听到儿郎们发出凄厉的惨叫,还有战马的哀鸣,这是他存在人世间最后一段记忆。

    在前排投掷结束,后排立刻替补上去接着投掷,一排排标枪掷出不是落在战马上,就是直接穿透马上的武士,在强大的铸铁标枪面前。任何抵抗都是徒劳无功的,它可以轻易撕裂护甲。钻入身体再从另一端贯穿,在这个距离没有东西能够阻挠标枪的无解攻击。

    一轮投掷全部结束,竟把骑马队杀的人仰马翻攻势渐止,有些标枪贯穿敌人的脖颈,又继续飞向另一个人,完成一次串糖葫芦,其中就有近二十人可以做到这一点,渡边高纲是其中最强的一人,无论贯穿躯干的任何部位,他投掷的标枪都可以穿透两个人,失去大将的指挥这支队伍就成为一只肉鸡,根本不是标枪队的对手。

    在标枪队攻击骑马队的空档,内藤正成所部五百重藤弓队一字摆开成三排,三排依次弯弓疾射再退到后方,只用五秒时间就完成一轮齐射,标枪弓箭双重火力压制,打的三好军骑马队节节败退,再也没有原来威风凛凛的样子,更有趣的是两支骑马队虽然四散奔逃,但逃跑的方向却截然不同,这又给重藤弓队一一射杀的机会。

    “铁炮队还击啊!还击!”三好军的骑马队呼喝着,四国众的弓箭队简直上不得台面,在全员佩盾的吉良军面前几乎做到无损防御,这就让局势变的很尴尬,只能等待后排的足轻队增援再做打算。

    吉良几支备队展现出强大的战斗力,险些让三好军一照面就被打退,好在三好家兵多将广,渐渐的适应几支备队的攻击节奏,慢慢将局势拉回来,当三好长庆的大军即将赶来的时候,三河备的赤备骑兵终于开始行动。

    之前一直没有动弹是因为他们负责守卫远程部队,这时铁炮队已经转向河边移动等待接应,弓箭队与标枪队在一起压制三好军骑马武士,无需继续担任守卫的五百赤备骑兵,挥舞马鞭催动胯下坐骑突然加速,向着左翼的三好军发起突击。

    正在与滋贺备纠缠的三好军势突然感到一阵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那是大地传来的隆隆震动声,抬眼看去一支陌生的赤色骑兵突然杀出,三好义贤立刻注意到这之骑兵的动作,作为这支军势中为数不多的骑马队,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引起高度重视,当即吸引三好军两千铁炮队调转枪头瞄准。

    “砰砰!”隔着六七十米的距离,就是吉良军的命中率都不高,更不用说老式铁炮的三好军更是只能抓瞎,这一波齐射也不是完全无用,起码他们就成功的吸引到赤备骑兵的注意力,一色直高一声呼喝,赤备陡然调转方向对准三好铁炮队冲击。

    “不好!他们要对铁炮队下手!”三好义贤一激灵,暗骂铁炮队真蠢,这么远的距离就开枪不但打不到任何人,还吸引地方骑马队注意力,正当他要调动旗本武士的时候,一声呼喊让逐渐陷入被动的三好军士气大振。

    “大殿的军势赶来了!”

    三好长庆所部赶来的第一支援军,是率先跑过来的是两千足轻队,他们恰好出现在赤备骑兵与铁炮队的行进路线之间,领头的是四国武士篠原佐吉兵卫,他是三好义贤的家臣篠原长政的次子,长兄就是篠原长房,他一看到冲过来的吉良赤备,就驾轻就熟的摆起枪阵,两千人对五百人。前有枪阵阻挡。后有铁炮射击。让他们有信心挡住这支造型扎眼的骑兵。

    “迂回侧翼!”一色直高与设乐贞通同时呼喝,五百赤备骑兵立刻分成两股,向足轻队左右两翼突然变向转弯,沿着一条斜着的路线兜过半个圈子,呈弧形绕到枪阵的侧翼,这一道精心准备的拦路的枪林当即土崩瓦解,面对敌方突如其来的变化,让篠原佐吉兵卫在内的四国众有些不知所措。

    但是他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去思考。迎头冲来一名赤备骑士,挥舞着一柄周身赤红的长枪,那枪鲜红如血,炽热如火,紧接着眼前的一切景色都变的那么的虚幻,最前方的枪足轻如割麦子一样一茬茬倒下,仿佛就像是一场虚假的幻术。

    篠原佐吉兵卫只看到满目充斥着鲜红的颜色,红色的铠甲红色的刀枪,还有喷洒出的鲜血和残肢断臂,只有人马嘶鸣和哀号惨叫声此起彼伏。一面面旗指物逐渐消失,往日里引以为傲的武力仿佛就是一个笑话。就像婴儿与成年人战斗,是如此的苍白可笑。

    另一个赤备武士则挥舞着手中的长弓,每一道箭矢都会带走一条性命,他拉弓射击的速度非常快,两个呼吸就是一箭,收割生命的速度一点也不逊于那名火焰一样的武士,但是他的鑫哥哥截然不同,仿佛是一块坚冰般冷的可怕。

    他留下最后一片记忆,就是那名冲在前方的赤备武士,他挥舞着血红的大身枪,一路劈砍所向披靡,明明还没来到他面前,可那双眼睛如鹰隼在凝视着自己,就像猛虎盯视盘中的猎物,让他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颤栗感,下一刻他的眼前一花,整个人轻飘飘的飞起来,离地越来越高最后看到满目疮痍的战场上,一具失去头颅不断飙出鲜血的尸体,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三好政成讨死,骑马队坏灭,余部溃退!”

    “野田丰后守,篠原佐吉兵卫被讨死!麻植备全灭!名西备坏灭!”一条条不利的消息不断传来,严重动摇三好军的军心,让三好家上下士气大衰。

    “旗本武士出阵!一定要拦住敌方骑兵!”三好义贤当机立断的作出调整,无论如何也要保住铁炮队。

    “突击!剿灭铁炮队!”设乐贞通急忙喝止杀气性来还要衔尾追杀的泷川时益,放弃对四处逃窜的残兵追击,再次分成两路向左右运动,三好军的铁炮被吓的手忙脚乱的装填铅弹、火药,有许多人紧张的连通条都拿不住。

    “砰砰砰!”突然传来一阵铁炮声把三好军吓一跳,左右打量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而就在所有人愣神的一瞬间,赤备骑兵已经悄然来到两千铁炮的面前。

    “快跑啊!”三好军铁炮队再也顾不得装弹,扛起铁炮转身就跑,但两条腿怎么跑的过四条腿,泷川时益与岛时胜一左一右,左右挥舞着大身枪杀入逃窜的人群,犹如虎入羊群演变成一面倒的屠杀,三好家的武士没有能与其对上一合的武士,战局呈现出即将总崩的难堪场面

    “混蛋!”三好家的旗本武士大将芥川伊贺守长直大怒,立刻冲过去阻止赤备武士的屠杀,赤备骑兵也不和这群杀红眼的旗本武士死拼,一声唿哨,五百赤备全部调转马头返身杀向左翼,骑兵神出鬼没的特性被赤备骑兵表现的淋漓尽致,气的依靠两条腿追击的旗本武士只能破口大骂。

    “幕府军骑马队击破铁炮队,安富大炊允、寒川对马守讨死!”

    “那贺备溃退!三好孙八郎讨死!左翼崩溃!右翼开始溃退!”

    “大殿的主力已经赶来了!”一条条消息让三好义贤的脸色一会青一会白,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么难缠,开战才一个时辰就被打的险些崩溃,好在三好长庆的主力终于赶过来。

    三好义贤死死盯着四处游走的那支赤备骑兵,最后叹口气命令道:“诸备队保存实力,立刻撤退!向兄长的本阵靠拢!”(未完待续。。)

第209章 短暂的休战

    以九千对一万,战役开始不到两个时辰就将三好义贤军团两翼打崩,先后讨死超过四千人,自损不到一千也算非常耀眼的战绩,但是后面赶来的一万五千三好军该怎么办?

    吉良军再彪悍那也是人,不是无所不能的神,就算神创造世界的时候也需要休息,更不用说血肉之躯总有精疲力竭的时候。

    时值七月的酷暑难耐,高挂天空的太阳散发着可怕的热量,仿佛燃尽一切的高温一点点蒸发掉体内的水分,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激斗大半日又渴又累,显然已经无力继续战斗,再抗下去肯定要出现大面积损失。

    “六角左京已经率军赶来!”这时武士们才看到六角义贤的身影,从鸭川西岸到这里不到一里路,从登陆到走过来硬是用掉近两个时辰,这本事不是一般的强。

    担当本阵防卫任务的马迴大将山冈时长,已经傻站了大半天,听到心得消息也不禁凑过来道:“一定是看到三好义贤开始撤退,想来捡便宜的吧?”

    吉良义时瞪了他一眼不理这个家伙,板着脸继续发号施令:“命令各备聚拢军势,向本阵靠拢,把桂川河源留给六角军!告诉六角左京殿,前方是三好筑前守主力,请务必顶住进攻!”

    山冈时长傻眼了,急忙问道:“那我们呢?”

    “原地就食啊!打了这么久的合战你不饿吗?把携带的腰便拿出来吃。”吉良义时没好气的丢下山冈时长,转到阵幕后面,望月千代女捧着一份精致的鱼脍米饭便当。看到白色的鱼肉。吉良义时皱起眉头。

    “我不喜欢吃鱼脍!”

    “这不是鱼脍啊!千代女知道殿下不喜鱼脍。特意用沸水反复烫过,绝对和鱼脍不一样哦!殿下尝尝千代女的手艺吧!”望月千代女拿起食箸夹起一块鱼肉递到他嘴巴前,吉良义时有些不好意思的左右张望,发现没有外人才一口吃下肚。

    “唔,有酱油和醋,还有芥末?好呛鼻啊!”吉良义时很不喜欢芥末的味道,但是还不得不吃它,因为日本就以吃鱼虾等海鲜为主的国家。而芥末有很强的解毒功能,能解鱼蟹之毒,所以在在中世就已经形成这种饮食习惯。

    望月千代女期待着问道:“殿下!千代女做的便当好吃吗?”

    “呃……除了芥末有些多之外,到确实不错!”

    “太好了!太好了!”望月千代女兴奋的一下跳起来,又蹦又跳的原地转好几个圈。

    服部小四郎很不合时宜的出现,低着脑袋恭敬的说道:“馆主大人!三好义贤所部已经退入三好军本阵内,三好军暂时停止进攻!”

    “嗯!告诉师匠,就食结束的备队就去打扫战场,战利品可不能留给对方,还有水军的动作快点。”吉良义时瞥见服部小四郎。总是不觉把目光转到望月千代女的小脸上,才若有所思的说道:“还有叫你叔父过来见本家!”

    “是!”服部小四郎悄悄退下。不过片刻服部正清出现在服部小四郎呆过的地方,低声说道:“馆主大人!”

    “把百地、藤林家的那三十个女忍招回来吧!保长的几个儿子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战争结束后,服部保元就迎娶百地枫,服部保正迎娶藤林泷,小四郎也元服吧!就叫服部正成如何?让小四郎和服部保俊也在女忍里寻一门亲事定下吧!”

    “是!”

    “嫁出去的女忍就算了,剩下的女忍就交给望月千代女负责,以后本家的卫戍工作就交给她们。”说道这里,吉良义时突然冲着一脸紧张的望月千代女笑了笑,又接着说道:“而你的诘众继续保留编制待遇,作为本家的目付番行使监控家内的权力,仍然只对本家一人负责。”

    “是!臣下告退!”服部正清悄无声息的消失。

    望月千代女望着消失的服部正清,又把腰间的短刀藏起来,侧过身子小声说道:“这个大叔的忍术和潜入好厉害!千代女刚发现他,就已经来到殿下身前了!”

    “那是当然,他可是服部家最厉害的忍者,能力与你叔叔不相上下,可以作为上忍看待的强者,你嘛……再练几年好了。”

    “这样厉害啊!千代女还以为自己可以保护殿下呢!”笨蛋萝莉被打击的一下萎顿下来。

    吉良义时安慰道:“我不是已经把护卫的权力交给你了吗?放心,他们再厉害也不如你放心啊!”

    “为什么不如千代女放心呢?”

    “因为你是笨蛋啊!”

    “诶?千代女怎么会是笨蛋呢?”笨蛋萝莉抱着脑袋,露出难过的表情。

    ……

    这大半日的高强度战斗给双方都带来极大的压力,三好义贤所部还被打崩盘险些总崩,退下来的士兵不但又累又饿,还经历崩盘的惨重打击,士气一路跌倒冰点,比其胜利的吉良军还要大有不如,完全无力再战的节奏。

    三好长庆似乎在听取三好义贤的建议,也有可能是看到六角军的加入让双方的军力拉到相同的起跑线上,总之这次联合突袭最终失败,越过桂川登陆的最初目的算是达到了,但代价太过惨重,所以三好长庆没有选择继续进攻,双方都趁着机会抓紧每一分钟进食和休息。

    胜龙寺城坐落于桂川的西南岸边,正东就是桂川与鸭川的汇合口,西南则是天王山,越过天王山就是摄津国地盘,这里一直都是镇守山城国进出口的重要城垒,在胜龙寺城的天守阁上可以清晰的俯视淀川上来往的船只,在落到三好家的手里后,他也成为南线监视和威胁桂川以及京都的拠点,而此时这座城市就落在三好家手里。

    因为吉良义时的强力表现。以一千换四千的惊人战绩。让三好家内传出吉良军有神灵庇佑的传说。三河武士多么勇猛善战,武器盔甲之精良超乎想像,这极大的震撼三好家的武士们,几千名身穿红色、黑色制式相同具足的三河武士,如一把尖刀轻易的切开严整的军阵,这一定是神佛在保佑吉良家云云。

    “这都是什么传言!到底底下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总有不利的传言出现?给我查清楚谁在造谣!”三好长庆怒气冲冲的打发走家臣,揉着发酸的眼睛闭目养神,只有在他弟弟单独陪着他的时候。才会露出疲倦的姿态。

    “难呀!真的太难了……”叹息一声仿佛诉说着多年来的苦闷:“还记得当初我们四兄弟立下的誓言吗?”

    追忆着青涩的少年时代,三好义贤的脸上露出了哀伤之色:“记得!我怎么会忘记呢!为父亲报仇!这是我们最初的志向,也是兄长投奔细川家的开始……”

    “我们这么拼命到底为了什么?为了名利,权位吗?这些我们已经有了,位极人臣诸多殊荣,还有什么需要索求的?不就是为了我们三好家的百年基业吗?细川家贫弱不堪,畿内不复豪雄争起的情形,这不正是神佛赐予我三好家的良机吗?”三好长庆的目光深邃,语气也多出几分激昂。

    “是啊!天予不取必受其咎!这就是我三好家的大好机遇,只可惜又四郎死了……要不然我们四兄弟齐聚。还有谁能挡得住我们?”

    “一存被害我长庆一直记挂于心!这次击败吉良军,活捉吉良义时幽禁寺院里。让他用一生来为一存忏悔吧!”三好长庆冷笑一声,过了片刻又说道:“说说这个吉良军的情况吧!”

    三好义贤冷静的分析道:“是,兄长!吉良军的素质不下于本阵的四国众,装备精良还有过之,尤其那只特殊的军势无论士气还是战力都非常强大,这和两年前传回来的情报截然不同,只是不清楚这两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

    “哼!两年里损失这么多人手仍然打探不到有用的情报,那些混蛋真没用!”

    三好长庆可以对吉良家不以为然,但家臣团的变化却不能不重视,一个小小的谣言很可能引发一场骚乱,同时还得重视三好义贤的意见,在他的描述里得知吉良军有一只装备正常的军团,另外还有一只装备非常可怕的军团,无论是威力巨大的铁炮,强弓,还是标枪和骑兵的攻击都是闻所未闻的。

    这种战法根本就不是现在留存的任何一种战法,这一点三好义贤十分肯定,如此精锐的军势大概只有传说中的蒙古军才有过,这让他不得不怀疑这是一只由武士组成的军团,但是三千武士组成一只军团?这简直不可思议,三河国一国也就只有几千名武士的吧!这显然不符合逻辑,这个时候三好长庆也意识到有点轻视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儿。

    三好长庆在思考的却是另一个问题,三好义贤的大败不在于他统兵无方或者御下无能,他的指挥才能和御下手段都是家中的上上之选,可是他却以优势兵力仍然没能坚持两个时辰,由此可见这只军团的攻击力有多么可怕,能将三好义贤的两翼击溃,就同样能击溃三好长庆的两翼,这道理他当然明白。

    于是就出现一个问题了,如何处置强大的吉良军?他手里现在只有两万一千大军,而对面尚有七千多名可堪一战的吉良军,另外还有六角军一万三千军势,两者之间已经不在存在兵力优势,这都足够让三好长庆感到伤脑筋的。

    可是京都就在眼前,他不甘心就这么退回去,双方因为各自的原因而投鼠忌器,谁都不愿意抢着动手,于是就僵持下来。

    午后刚过,三好家就传来一个不好的消息,吉良水军封锁桂川,将三好家转运士卒军粮迴船全部驱散,上午那一阵铁炮轰响就是来自吉良水军的攻击,这样一来三好家的后路就被断掉,唯一的退路只有沿着桂川进入丹波。

    这对三好军的士气打击非常大,后勤压力瞬间被放大,哪怕他手里还有两万石,按照激烈战斗的节奏,也只能支撑不到两个月,可是苦守京都两个月不得回乡,这得是什么样的后果?秋收怎么办?说好的秋收前结束战争,如果变成两个月后结束,四国的武士们也不能愿意。

    “主公出阵吧!只要击败吉良军,与幕府达成和睦也可以的吧?”

    “实在不行就现在与幕府达成和睦吧?对面的人损失也一定很大,和睦的提议想必他们也可以接受的吧!”

    “混蛋!你说什么傻话呢!本家可是有三万大军,丹波还有一万五千大军随之可以支援!粮草不用担心,从丹波征集就可以了!”

    “你才是混蛋!丹波的国人能甘心支付粮草吗?”

    “怎么就不能支付粮草?这可是他们降服时的条件!”(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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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恐怖的焙烙玉

    三好长庆脸上闪过一道青气,这些日子一直戾气积郁胸中,已经到必须爆发的时候,只见他猛地起身踢飞案几,指着正在吵架的家臣怒骂:“够了!都给我住口!”

    “……是!”三好家众臣被吓的俱是一愣,三好义贤也发现兄长的表情有些不对,松永久秀则带着一干谱代连忙低头拜下,他们可不是三好义贤可以一动不动,三好长庆多年积威可不是闹着玩的。

    物见头人匆匆走入帐内,看到大帐中一片凌乱的情形也被吓的一愣神,随即快步走上前撑地俯首道:“主公!丹波的波多野家、赤井家、籾井家先后拉起反旗,三好政胜与香西元成,已经将内藤家的八木城团团围住了!”

    “混蛋!”三好长庆气的面色如铁,袍袖一甩大步流星的走出去,留下三好家臣团怔然无语,三好义贤只得竭力安抚他们不要多想,一定会有办法解决难题。

    如果说后路被断还能从丹波运输粮食,问题也不是很大,可是现在就显然行不通了,不管这波多野家、赤井家、籾井家等一干豪族因何而掀起反旗,虽然内藤家的八木城一时半会不会被攻破,但是丹波的粮道可就变的十分危险。

    在随时可能面临断粮的危机下,当天夜里三好长庆就决定打一次合战,胜利则一切问题都如冰雪融化,失败也不得不和幕府媾和,这是三好长庆的最终决断,也是三好家唯一的选择。

    七月二十日清晨。盛夏的酷暑烈日下。只有早晨这段宝贵的时光最为凉爽宜人。今天也是三好家发动进攻的日子,两万一千大军一声不吭的依次行动,分两路分别向六角与吉良两军发动进攻,三好家右翼是由三好义贤率领的八千军势,他的任务还是牵制六角家,为三好长庆的一万三千主力制造进攻的机会。

    战场一开始,六角家的反应就很迟缓,面对比自己少五千人的三好义贤仍然磨磨蹭蹭。而三好义贤也无心猛攻,这两个通字相同的大将,就各怀鬼胎的磨洋工。

    而另一边的情形就很微妙,因为六角义贤消极不配合的行为,使得吉良军又要直面超过一万三千人的三好家主力,而且更可怕的是胜龙寺城的五千主力也要准备强渡桂川,目标就在吉良军本阵身后的桂川河源登陆。

    吉良义时当即命令道:“近江备队交给师匠指挥,时秀但人副役,无论如何一定要顶住三好军的主力!”

    “请馆主大人放心!”两人起身应诺,四支备队经历前日合战中战斗减员一千人。而三河备微损一百多人,使得主力已经不满八千。而这两天的恢复也只能算七七八八,应对比前日还多出三千人的主力难度也大出许多。

    “三河备做好准备立刻出阵!”

    一声令下,内藤正成率领五百重藤弓队,在相隔一町的远距离开始抛射攻击,同时泷川益重的五百铁炮队也压在重藤弓队的前面,作为远近搭配的火力支撑网,而其他四备分属左右两翼,也将各自的弓箭队排在最前面。

    正面的是由四**团为主力的六千精锐足轻,第一排换装竹木结合的步楯,使吉良军的远程火力优势发挥不出来,三好军残部一千五百骑马队也学着吉良家的战术左右迂回,企图绕过远程火力打击。

    眼看三好军变聪明,远程杀伤效果有限,山本时幸一声喝令:“铁炮队、弓箭队全部撤退!”

    “咚咚咚……”军太鼓的声浪传入战场,双方足轻列阵如林迈着坚实的步伐逐渐加速,中条时秀冲锋在前,抽出太刀怒喝道:“突击!”

    三军齐吼声震长空,黑红色的海浪与青色的海潮撞击在一起,顿时厮杀声兵器撞击声不绝于耳,如疾风骤雨般激烈落下,吉良军的策略是左右两翼的近江四备负责牵制,三河备从中路突破,所以当三河备一出阵,就用非常凶猛的战力击溃挡在前方的三好军。

    “三好军骑马队!”这时战场上突然出来疾呼,渡边高纲一转身,看到两翼包抄过来的三好军骑马队,立刻呼喊道:“标枪队准备,投掷!”

    三好军的骑马队一看到飞驰而来的标枪吓的差点从马上摔下来,手忙脚乱的拿出挂在马背上的木楯抵挡,但他们没想到标枪的力道竟然轻易穿透木楯的防护,毫无悬念贯穿躯干,从马上摔下来,标枪的威力惊人唯一的弱点就是携带不便,还有就是对战马的误伤率太高。

    凭借强大的战力,三河备一路突击连破三阵,杀透四国众三重阻击,两翼的的战事也极为惨烈,三好军的攻击非常猛烈,大津、滋贺两备在接战不过半个时辰就出现数百人战损,高岛、坚田两备也有不小的损失,不过好在他们也能压住对阵的三好军。

    一名负责监视战场的服部保元突然出现,急道:“馆主大人!三好义贤所部有异动!”

    “怎么回事?”吉良义时一下坐不住,连忙走到阵前眺望,看到一队三好军从南部桂川河源脱离,向三好长庆的本阵涌过来。

    吉良义时厉声喝骂道:“六角义贤到底在做什么?一万三千人对抗八千人,还能让三好义贤分兵增援?他这是内通三好军吗?”

    “馆主大人!三好长逸所部前锋已经抵达桂川河源!”

    “让吉良水军给我立刻阻击!在水上击破三好长逸军!”吉良义时气的脸色发白,狠狠的挥动拳头道:“该死的六角义贤!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馆主大人!请冷静下来!”山本时幸趁着脸说道:“用焙烙玉吧!”

    “嗯!让掷弹队上!”

    ……

    这时战场上的军势也看到三好义贤分出的三千军势,这支军势甫一加入三好军右翼,就打破吉良军左翼的平衡,三千对三千变成六千对三千,两面夹攻给高岛、滋贺两备造成巨大的损失,两备连阵形都维持不住,不的一刻钟两支备队的骑马武士全员战死,足轻大将陆续讨死,高岛七头中的武士多人战死,局面越发吃紧。

    “横山新五郎讨死!平井赖氏讨死!沼田平光讨死!滋贺备大溃!高岛备半损!”

    战局的变化完全出乎他的预料,左翼就这么被破掉,现在两支备队战死一千五百人,新重建的滋贺备战死一千,按照这个局势最多再坚持一刻钟,高岛备也会完全击溃,到那时吉良军的本阵就暴露在敌方目光下。

    “馆主大人!左翼的三好军正在乱捕,阵形出现破绽,现在正是击破的好时机!”山本时幸高声说道:“让马迴众出阵吧!”

    “嗯!马迴众出阵!在焙烙队撤退后击破左翼来犯之敌!”吉良义时这时也不做犹豫,直接把手中唯一的力量派出去,除了两百马迴众,他手里只有那不到百人的侧近众和一些忍军保护。

    “是!请馆主大人放心!我等一定击破敌军!”山冈时长一躬身,就兴冲冲的跑出阵幕,这是本次合战中马迴众第一次出阵,他们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一展身手了。

    三好军的豪族联军属性还是在战事顺利的时候爆发出来,刚击溃吉良军不想着继续围歼残部,而是低头割下首级收拾战利品,这个错误就和几天前滋贺备大溃时犯过的错误一样,六千人的阵形被拉长断开成几截,真是天赐良机。

    “轰轰轰!”阵前一片火光爆射,滚滚黑烟携带高温烟气冲天而起,巨大的动静立刻震惊战场上厮杀的数万大军,还没等众多军势从轰鸣声回过神来,接着又是一阵剧烈的爆炸掀起,一个个巨大的火球从密集的三好军人群中升起,火球爆炸之处,血肉横飞残肢断臂四处飞落,一具具焦黑的残尸彻底震撼所有人。

    “轰轰轰!”这爆炸仿佛无穷无尽一般,一团团火球准确的出现在三好军阵最密集的地方,迸射的陶罐破片迸射又夺走周围三好军势的性命,被添过料的焙烙玉不但弹射出破片,还有更可怕的油脂跟着四处飞溅,这种轻巧的液体落在竹木铠甲的三好军身上,如同附骨之疽将一个个受害者燃成火人。

    “轰轰轰!”掷弹队毫无感情波动的投掷,他们一次次投掷都杀死十几条甚至几十条人命,他们已经习惯这种惨烈的场面,每个人都炼就一副铁石心肠,除了吉良义时的命令他们不会听从任何人,加藤教明告诉他们,所有炸死的三好军都是咎由自取,他们与幕府与吉良家做对就只有死路一条,他们一直坚信这个信念,自己是正确的。

    “杀万人而救千万人,我等行夜叉修罗之事,是为拯救天下!”

    五波投掷将五百枚焙烙玉丢出去,将三好军的右翼炸的全盘崩溃,被当场炸死、烧死的人超过两千,崩瞎眼睛,炸断胳膊腿的残兵更是有一千多人,三好军士气大溃,整个右翼的武士们发疯似的向后逃窜,就算三好长庆的御马迴连斩数十人也无法遏制。

    “鬼啊!妖魔!夜叉!神佛的惩罚啊!”许多武士被吓疯了,看着眼前的友人被炸碎,鲜血和黑红色的脏器溅射在自己脸上,他们彻底疯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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