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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冰镇乌梅汤     武家栋梁txt下载     武家栋梁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11章 战后的合议

    “混蛋!该死的吉良家!我长庆与你势不两立!”三好长庆两眼仿佛冒出火来,四国的武士就这么死在眼前,右翼全崩这个战役还怎么打?但是他已经无法不能停止了,一旦后退可能就是全军溃退!

    三好长庆当即下令道:“让御马迴众出阵!一定要消灭那支投掷焙烙玉的队伍!”

    “掷弹队后退!”山冈时长率领马迴众绕过掷弹队,丢下一句话就开始突击,接连杀散几波参军就与三好长庆的御马迴众碰上,山冈时长一声呼喝:“撒星!骑射!”

    顿时间两百马迴众四出散开,面对多出自己一倍的三好御马迴众,他们显得十分自信,弯弓扣箭一支支铸铁羽箭离弦而出,任意射杀这支三好家的精锐部队,松山新助带着御马迴众试着突击,却被迎面射来的一支利箭射穿面当,当场落马身亡。

    在吉良家的马迴众用流镝马戏耍敌人的时候,战争的局势也出现新的变化,这变化不是来自优势兵力的六角义贤,因为他率领的一万三千人仍然与五千余三好军缠斗,六角家不紧不慢的打,三好家也不咸不淡的防御,双方好似有默契一般。

    新的变化是渡河的另一支三好军,草包三好长逸竟然又败了,这次击败他的是一千人的吉良水军众,在明知水路被掌控的情况下,三好长逸还是试图赌一把渡河的几率,不过他今天出门肯定没看黄历,很不幸的撞上霉运当头再次赌输。

    三好长逸带着前锋一千五百人刚刚登陆桂川北岸。就被尾随而来的吉良水军堵住退路。吉良水军在九鬼重隆的指挥下。几轮铁炮射击就把桂川上仍在运送的三好家船只驱散,唯一的包围力量是那二十艘小早,被吉良水军全部消灭,一身铠甲成了铁棺材送进了水里喂鱼。

    还未渡河的三好军掉头返回胜龙寺城,三好长逸只能带着这只陷入动摇的一千五百军势抵抗吉良水军,他的努力抵抗在几轮铁炮齐射下化为乌有,接着焙烙玉爆炸的可怕杀伤力又唤起两年前那段糟糕的记忆,三好长逸丢下军势掉头就向京都逃窜。主将一跑这支军势就成为肉鸡,被登陆的吉良水军轻易击溃投降,三好长逸没能摸到京都的边就被抓回来。

    这个消息的传来给吉良军极大的鼓舞,接着吉良水军的武士扛着三好长逸旗印挥舞,就连躲在船冈山的细川晴元也终于有勇气杀出来,虽然很快被三好长庆反应过来并击败,但他这一捣乱也给三好军的阵列带来不小的压力。

    三河备的赤备骑兵果断突击,这次依然是从侧翼收割,凭借大身枪,弯刀远近武器的结合。仿佛真的就在收割庄稼,这给三好军团极大的震慑力。五百人势如破竹连崩四阵,一直突到三好长庆本阵面前,这时四面八方俱来的三好武士发疯似的冲过来,赤备只有这一次机会。

    泷川时益大喝一声,皆朱枪连舞将几名三好武士斩成两截,接着一声大喝:“左近!射杀三筑!”

    “知道!”岛时胜一直在盯着三好家的本阵,突然他一个绝佳的角度,立刻勒住坐骑弯弓扣箭瞄准,一刹那飞矢发出尖锐的呼啸声飞出,划过一百米的距离,以极为刁钻的角度冲入三好军本阵。

    “保护主公!”三好长庆的妹夫大西赖武大吼一声,一把推开怔然的三好长庆,下一刹那那支夺命飞矢钻入他的胸口,巨大的穿透力直接刺破铠甲钻入脏腑,大西赖武连句话都没说出来就仰身倒毙。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啊!”岛时胜攥起拳头狠狠的锤在马鞍上,那边泷川时益大喝一声:“左近!撤退!再不撤就来不及了!”

    “明白!”岛时胜最后瞥一眼三好军混乱的本阵,只得依依不舍的策马翻身撤退,此时回去的道路已经被完全封堵,但这对赤备来说根本不是问题,更何况他们已经听到马迴众的呼哨声,那是同伴接应的信号。

    “突击!接应赤备!”山冈时长带着马迴众兜半个圈子又杀入三好军中,刚才那支三好御马迴就是软脚虾,打到一半突然头也不回的撤退,丢下一百多具尸体也不管,要不是赤备那边的呼哨求援,他一定会带着马迴众继续追击。

    三好家的大军眼看就要围堵成功,最后还是被马迴众和赤备骑兵联手重新杀出,这一进一退之间击杀三好军势数百人,击溃数支三好军主力,赤备战死八十人,马迴众战死十五人,这其战绩只辉煌令人瞠目结舌。

    但是打到这个程度的时候,无论是三好家还是吉良家都已经无力再战,骑马队与马迴武士接连高强度突击汗流浃背,马匹的体力出现透支,三河备开始撤退,右翼大津、坚田两备也在收拢军势。

    这时六角义贤也看准了机会开始发动猛攻,只不过他的发力晚了些,经过半日的消磨六角军的锐气已消,再发力也爆发不出来,只是费力的击退三好义贤的五千军势讨死数百人,再寻求继续扩大战果的时候三好家已经开始撤退。

    三好义贤带着四千残部与三好长庆汇合,合战打到这个程度肯定不能再打了,右翼坏灭,中路大溃,只有左路还保留一部主力,略微一算竟然讨死超过四千人,重残和失去战力的目测也有不少,超过一半的军势负伤,即便有心再战也无力回天。

    当三好军缓缓撤向桂川上游的时候,吉良军一片欢声雷动:“三好军撤退了!我们赢了!”

    “我们赢了!我们赢了!”足轻们又哭又笑的抱成一团,武士们也丢下武具坐在满处疮痍死尸的草地上,他们真的累坏了。现在才发觉两条腿像灌铅一样沉重。像这样的武士还有许多。战场上散步的吉良军终于放松下来。

    这时使番又客串军目付,大声喊道:“都起来!不要坐下!赶快统计战损和讨死人数,还有缴获的兵甲依次上缴!赶快起来!领赏钱可全靠这个了!别让六角家的混蛋捡便宜了!”

    “对!不能让六角家捡便宜!”武士们连忙爬起来,招呼足轻们收拾自己的战利品。

    战后的统计很快出来,近江四备战死两千两百人,伤残及失去战力者超过一千五百人,一共六千人的军势损失一半多的战力,每一个幸存者的身上都有伤。最轻的也是挂点彩,由此可见战斗有多么惨烈。

    三河备战死五百,基本没有重残,但是负轻伤的有很多,这还是吉良家最精锐的力量,战死率都高达六分之一,如果不是专业训练和防具的保护,吉良军能赢下这场战斗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恐怕战死人数将翻一番,也坚持不到三好家撤退。很可能要全军被歼灭在桂川北岸的河源之间。

    此时太阳西斜,吉良军开始打扫战场营救存活的伙伴并给对方存活的人一一补刀。军目付开始统计首实检,京都来的医师忙着烧水为伤兵治疗伤势,吉良义时很快收到消息,丹波国人围攻八木城,丹波的粮道被切断,三好军会这么爽快的撤退也有这个原因。

    经过统计三好家一共抛下五千多具尸体,其中有超过一千人是死在马迴和赤备的铁蹄下,只可惜双方都已力竭,如果任意一方还有余力追击,极有可能演变成一场崩灭,但这种可能永远不会存在。

    三好长庆并没有急着赶回丹波,而是回到大营继续驻扎,双方都知道下面不可能再打了,吉良军战殁高达四成,三好军也战死近三成,最糟糕的还是断掉后路,面前还有吉良,六角的联军挡路,上洛夺取京都的梦想就此终结。

    凭借俘虏三好长逸以及一千多名三好家军势的优势,足以让三好长庆投鼠忌器,同时京都的朝廷也开始活动,吉良义时的义兄、妹夫、未来大舅子,右大臣近卫晴嗣就在此时出现在吉良军大营,他过来第一句话就是恭喜吉良义时战胜三筑。

    接着近卫晴嗣又说道:“三筑已经同意达成和睦,他承诺以后再也不与幕府对立!”

    “三筑的承诺有几年有效期?”吉良义时冷笑一声。

    “这个就不是你我能操心的了!能和睦就已经是万幸!”近卫晴嗣摇头失笑,又说道:“你还是先想想你自己吧!这几日连着三场合战,先破内藤宗胜一万五千,再破三好义贤一万,今日又击破三筑一万六千,你的武名不用多久就将传遍天下了!”

    吉良义时苦笑道:“义兄看到我这满营伤病了吧?这可是真金白银堆出来的百战精锐,战殁近三千,真是元气大伤啊!”

    “为了幕府,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近卫晴嗣安慰道:“请义时相信幕府,相信朝廷,会为你一个公正的待遇。”

    “但愿如此吧!”

    随后几天里双方对峙,虽然武士们火药味很浓,但双方高层却已经心知肚明,合战是打不下去的,于是在右大臣近卫晴嗣的全力中介下,三好长庆与幕府达成和睦,和睦的条件是山城国支配权归幕府所有,胜龙寺城归还幕府,三好军全面退出山城国。

    同时三好长庆还退让一步放弃细川氏纲,但是前提是要让细川晴元退位进入摄津国隐居,细川氏纲成为新一任幕府管领,三好长庆继续坐镇芥川山城担任管领代,当然这只是名遇上的管领,只能跟着三好长庆继续在芥川山城当个光杆司令。

    看起来这个条件十分苛刻,甚至没有什么实质性的退让,但是实际上三好长庆也只是把自己获得的那一份领地合法化,山城国以及京都的控制权被三好长庆完全承认,等同于双方划定一掉实际分界线,幕府的山城国得到保障,而三好家也确定不会在几年内和幕府再发生冲突。

    只是六角义贤有些不爽,他原本还想继承他爹的位置继续做管领代现在就这么废掉,可他也不想想。就凭他在桂川合战里的拙劣表现。足利义藤能让放心让他当管领代吗?没有吉良义时的奋战。这合议可能就换成他这位幕府公方,再次以屈辱的姿态逃出京都的结果。

    当然,再大致议题结束后,三好长庆也不是没有付出代价,首先他以三万贯的天价赎回战败的三千五百名俘虏,还有负伤的内藤宗胜以及“屡败将军”三好长逸,同时又拿出三千贯和一千五百贯分别奉纳给幕府和朝廷。

    将三好长庆的官位晋升为従四位下修理大夫,三好义贤也如愿以偿的获得了従五位下丰前守的官职。两位作为幕府御相伴众、御供众的地位被正室确认,并且还真的与足利义藤同一个房间里吃了顿饭,当然那顿饭肯定吃的很不愉快,事后足利义藤还狠狠的发通火才罢休。

    为宣示自己的影响力,议和期间三好长庆还带着三好义贤和臣僚在京都的东寺、大德寺游览三日,待所有议题结束才带着一万五千大军,大摇大摆的穿过桂川返回摄津国,吉良义时也在随后带着残军撤回坂本,而他本人则被留在了京都。

    在二条御所内见到足利义藤,此时他的心情非常好。对着吉良义时说道:“细川京兆被幽闭在摄津国的普门寺里,还有他的妻子也一并被三好家带走幽闭。筹谋已久的计谋终于还是用上了!真是大快人心啊!哈哈哈……”

    除了细川聪明丸被细川家强烈要求安置在京都之外,细川晴元和他的家眷都被押送到摄津国普门寺内幽闭,这次是幕府和三好长庆联手坑细川晴元,他甚至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从二条御所带走,普门寺里的僧众全是从阿波国带来的僧人,他们将负责保证细川晴元健康的活着,永远也走不出这座寺院。

    “这确实是个好消息!”吉良义时与足利义藤相视一笑,两人都对这个局势非常满意,细川晴元不出所料的被幽闭,六角义贤这个时候肯定要气的跳脚了吧!

    他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自以为放水能坑死吉良义时顺便还给三好家卖个好,结果没想到吉良义时不但没死,反而因为这场战争而彻底出大名,三场合战堪称经典,再加上淡路水军的前哨战,活捉三好长逸的战斗,辉煌程度足以名垂青史。

    现在朝廷内的许多公卿,还有许多在京都、堺町、坂本游走的商人,都把这场战争的结果迅速的传播到整个日本,战争的大反派自然是三好长庆,而另一个丑角就是佐佐木六角义贤,从鸭川到桂川行军两个时辰,一万三千大军对付三好义贤五千军势连打半天不克而出名。

    这下六角家的名声也很不好听,堂堂管领代六角定赖的嫡子,竟然有如此拙劣的表现,甚至被怀疑内通三好家,由此也背负上“暗愚”的不名誉名声,想必他现在一定后悔的要死。

    名声受损还是次要的,最让六角义贤不能接受的,还是他的妹妹、妹夫被三好长庆关禁闭,而且是关一辈子的那种,他爹六角定赖临终前可是托付他,一定要和妹夫一起捍卫细川、六角组合的畿内霸业。

    而且六角义贤从小就和他妹妹关系很好,看着妹妹、妹夫被三好长庆拉走关起来,六角义贤出离的愤怒,为挽回不名誉的表现,也为救出自己的妹妹和妹夫,六角义贤当天就在他父亲的灵前发誓要和三好家势不两立。

    六角家的家臣这一次也出奇的团结,也是他们怂恿六角义贤坑吉良家,原意就是向坑死吉良吞掉眼红许久的滋贺、高岛两郡,吉良家如果当场灭亡谁又会知道这其中的内情?

    只可惜他们也要为这次的歪点子付出代价,六角义贤背负不名誉的名声,他们自己的名声也好不哪去,身为家臣不能直言忠谏就是无能,放任一万三千六角军势对五千人毫无作为就是渎职,按照当代的普世价值他们可以切腹谢罪。

    可这念头谁愿意死,除个别家臣傻乎乎的切腹之外,更多的家臣还是伸长脖子想活更久一点,他们还为自己找出一个貌似正直的理由:“起码也要洗刷耻辱再自裁,否则屈辱的死去不是更无谓么。”

    不提六角家的家臣团们有多么厚脸皮,总之六角家的家臣们空前的团结在以六角义贤为核心的六角家周围,努力奋力竭尽全力的为六角义贤报仇,为此他们不介意和三好长庆开战,打不过还不能跑么,甲贺郡内莽莽群山也是六角家的“坂本御所”。

    就像足利家养出逃跑传统一样,六角家也有逃跑的传统,六角义贤的祖父六角高赖就是战国初期的六角跑跑,被足利义尚和足利义材兄弟俩撵到甲贺的山窝窝里躲两次,三好长庆还能比两代幕府将军更厉害不成?

    再说六角家的家臣国人们怕什么,要输也是他六角家输,三好家打过来大不了降服,三好长庆还想混下去就必须捏鼻子认,所以家臣团聚集起来的共同反三好家,也是完全没有压力的。(未完待续。。)

第212 朝廷的奖赏

    随着幕府与三好家的和睦达成,朝廷作出对有功着的奖赏,首先是主持合议之功的近卫晴嗣转任正二位左大臣,关白宣下,并且已经确定将在年底晋升为従一位,这可是朝廷对近卫晴嗣的极大认可。

    某种意义上来说,近卫晴嗣才是这场战争中的最大赢家,因为他的两位义兄弟足利义藤和吉良义时的表现出色,他们俩所代表的幕府取得史诗般的胜利,凭借近卫家与足利义藤的姻亲关系,还有吉良义时与近卫家的女儿订下的婚约,朝廷投桃报李的提升近卫家的影响力也不足为怪。

    接着是足利义藤,这位幕府公方终于晋升官阶,担任多年的参议左中将晋升従三位権大納言,兼右近卫大将,幕府的权威和地位得到朝廷全面认可,起码他已经能和死去的父亲足利义晴在世时的官阶相同,这也是幕府威权提高的一个标志。

    然后接下来奖赏的就是合议的最大功臣吉良义时,晋升従四位下左兵卫督,以他不过十二岁的幼龄晋升従四位下,都已经能赶得上大臣家嫡脉的晋升速度,当然这也引起许多人的羡慕和嫉妒,不但在幕府的声望如日中天,在朝廷的声望也在节节攀升,成为海内知名的武家。

    幕府这边到是想拿出东西酬谢吉良义时,但是无奈他们囊中羞涩,有点钱还一直想着组建直属的军势,足利义藤当即表示,等过几年就让吉良义时担任名誉性质的副将军,或许是这种空口白话似得许诺让他有些过意不去。随后又允许他使用足利将军家本格相同的足利二引两家纹旗印。等于由幕府全面承认上総足利家的特殊地位。

    战后的吉良家上下一片忙乱。超量的伤兵把京都的医馆全部塞满,吉良家又紧急从坂本调来医师协助治疗伤患士卒,除去三好长庆给予的三万贯鐚钱,吉良军还从这三场合战的乱捕中获得,完整齐备的铠甲武具五千两百副,做工精良的长柄三千八百余把,奥州战马五百三十三匹,折合四万五千贯左右。

    为奖励有功之臣。吉良家干脆拿出三好家的全部赎金拿出来犒赏三军,三万贯鐚钱平均分给或者的六千三百人手里,平均每人还不到5贯,如果刨除武士们多得的那一份,每个足轻也就能能分到3贯钱,即使钱很少也足够让他们感到满足的。

    获得的铠甲武器,挑出最好的两千套封存起来,这样一来吉良家库存的成套武器装备就有七千套之巨,这些武备只需要拿出来晾晒一下,重新修补刷上配套的漆色就能够继续使用。武备的多寡也是测量一个武家军事实力的标杆,吉良家就属于无须足轻自带武器装备的强力大名

    只要有足够的精锐士兵。随之可以拉起一支可怕的军队,而其他的装备则交给琵琶屋出售,这一大批装备普通商人和大名是无力吃下的,畿内的大名如六角家也没有迫切的扩军需求,购买者显然只有元气大伤的三好家。

    这批装备刚一推出,就被三好家的御用商人打包全部吃下,为此还不惜支付三万两千贯的高价,这样一来抚恤金就有了,三万两千贯一分不留的全部留给两千七百多名战殁者的遗孀分享,平均每位死难者的遗孀可以获得十贯钱,战死的武士还能多分二十贯到三十贯不等的抚恤金。

    这么高比例的抚恤金,甚至比活着的人赏钱还要高,整个吉良家内却没有一丝反对的声音,大家都是乡里乡亲为领主当兵作战也不容易,如果不明不白的死在战场上,家里的妻儿子女没有着落,最好的结果是改嫁他人,差一些的自力更生挣扎在贫困线以下,更差的就只有家破人亡。

    但无论怎么算都是亏的,这也是为什么战国时代现有高讨死合战的原因,足轻无法做到心无旁骛,作战时第一条想着如何保命活下来,人是自私的他们害怕自己一死整个家就没了,所以冲锋的时候跑慢一点,战斗的时候靠后一点,遇到逆风转身就跑,最后成为千里堤坝毁于蚁穴的罪魁祸首。

    高额的抚恤金最大的作用,就是让这些人勇敢的冲锋,不用害怕死后妻儿没有着落,即使妻子改嫁别人,你们的儿子长大后还会传承你的血脉,武士的儿子可以获准恢复家名,农民没有姓氏苗字也就无所谓的了。

    这些满怀悲痛遗孀们很快会迎来他们新的丈夫,新招募的武士、浪人来自畿内、近江和三河国,只要经过吉良家物见奉行的严格审核,再编入备队内接受三个月的训练,他们就有资格率先娶妻,可以娶妻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要知道战国时代普通人鲜有26岁前结婚的可能,能娶到一个妻子就成为农民们为之奋斗的动力。

    这些遗孀不但满足他们娶妻的愿望,还有遗孀们的养子也可以解决这些光棍的继承人问题,武家还有个家业继承的争夺,农民之间就无所谓的,有现成的老婆孩子,总比孑然一身要强出许多。

    战殁者遗孀改嫁被新武士接收也成为吉良家内的一个规矩,这个规矩的本意就是照顾死难者的家属,谨防被乡间游荡的野伏、盗匪掠夺欺凌,这个政策被畿内视之为一大善政,包括六角家在内的许多大名纷纷效仿,当然始作俑者吉良家的名声最好,毕竟只有他愿意支付高昂的抚恤金。

    幕府和三好家都消停下来,唯有六角义贤嚷嚷着要继续报仇,跑到幕府找足利义藤商量复仇的事情,打倒三筑最好,即使不行也要夺回幽闭的细川晴元,但是足利义藤能答应吗?名义上细川晴元是和谈的条件之一。

    实际上却是足利义藤一脚给踢出去的,为的就是让六角义贤继续找三好家的麻烦,给幕府分担多余压力。所以面对六角义贤的提议。足利义藤就不停的诉苦。没有兵没有粮,刚打完合战人心思定不好贸然开战云云,得不到想要的答复,六角义贤也只能气哼哼的离开。

    他又找到河内畠山家的畠山高政,想说服他一起干反抗三好家的伟大事业,却被当场拒绝,之下六角义贤就不能理解,追问道:“高屋殿为什么要拒绝?三好长庆与幕府和睦。势必要对畿内其他各国进行攻略,丹波必定是第一个,河内也势必会排在其中,更何况高屋殿曾在去年与三好长庆开战,早已经被他切齿痛恨,如果高屋殿不能早做准备,以后再后悔可就晚了……”

    “不要和我说这个!我被人欺骗,现在很难过,什么都不要和我说!”畠山高政捂着脑袋不理他的说辞,差点让六角义贤发飙。

    “……高屋殿刚才说被人欺骗?这是怎么一回事?”

    “因为公方殿下欺骗我啊!这还是三好家的松永弹正殿告诉我的……”畠山高政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诉苦对象。然后巴拉巴拉把松永久秀的劝说和一堆诉苦给喷出来。

    “什么?松永久秀的话高屋殿就相信了?”

    “怎么?他说的很对,我为什么不相信他?”畠山高政狐疑的看向他。心说你不会傻了吧。

    “你这个马鹿!看我做什么!自己犯蠢还怀疑别人也跟你一样蠢?”六角义贤很像喷这家伙一脸口水,好在他的涵养不错忍了下来,乍一听还觉得不可思议,首先连三好长庆的亲信重臣所说的话他也敢信,不管这话有几分真实都只能说这家伙够蠢。

    他没想到幕府公方竟然如此聪明,给出管领的许诺也确实挺诱人的,如果不是他妹夫和外甥的原因,就连六角义贤也要考虑考虑,是不是可以帮这个家伙一把。

    看起来这个畠山高政挺好骗的样子,六角义贤就又想到怎么把他给骗回来,于是昧着良心说道:“细川晴元那个家伙被关起来了,现在幕府新的管领是你畠山家曾经的门下走狗细川氏纲,如果你打败了三好长庆那管领的位置可就真的是你的了。”

    六角义贤作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道:“所以公方殿下也没有骗高屋殿啊!确实是高屋殿误上松永久秀的恶当!要知道那松永久秀乃是三好长庆的亲信重臣,他说的话一定是别有用心的!用意就是要离间畠山家与幕府的关系,高屋殿被三好家的人骗了!”

    “什么?我被松永久秀那厮给骗了?难道我误会公方殿下了?”畠山高政一听说足利义藤没骗他,一下就无法淡定了,在幕府和公方殿下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选择作壁上观,错过匡扶幕府的最佳时机,他的心里是多么的自责和懊悔,进而更加憎恨欺骗他的松永久秀。

    “该死的三好长庆,可恶的松永久秀!我高政记住你们了!”畠山高政发泄完郁积多日的愤怒,又立刻招来家臣说要派出使者去京都给幕府道歉,一通瞎忙活过了半天,才想起六角义贤还在耐心等待,急忙问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不用急!三好长庆是个很不容易对付的敌人,高屋殿要做的是先说服家臣全部支持你。”六角义贤继续忽悠道:“三筑一旦打下丹波,就会掉过头入侵昔日仇敌河内国,想必河内国人还记得舍利寺合战吧?说起来河内的国人就与三好家有生死大仇,以三好长庆睚眦必报的性格,是一定会报复回来的!”

    畠山高政一下激动起来,挥舞着手臂大声说道:“对!简直太对了!三好长庆不会放过我们!不打三好家是绝对不行的!”

    “而且畠山家的谱代们也一定不甘心失去权柄吧?三筑一来即便降服保有安堵,也不可避免被塞入三好家的家臣插手国内诸事处断权,哪里比的上世代承袭的谱代家老地位稳固?这一点请务必要与安见美作守,丹下备中守还有游佐河内守说清楚,只要这么说他们就一定会支持高屋殿的决断!”

    畠山高政拍着胸口保证道:“唔!我高政明白了!请京兆殿放心,我畠山家上下一心,一定会要打倒三好,匡扶幕府!”

    “哼!现在才喊这口号不是有点晚了吗?”六角义贤一边腹诽着,一边笑眯眯的继续说道:“接下来就是要找一个强力盟友,比如我义贤所在的六角家,家父定赖公身为幕府管领代,为故万松院立下汗马功劳,谁知三好长庆竟于今日夺走管领代,实在是不能忍!所以我义贤愿与高屋殿结尾盟友击败三筑,日后管领归高屋殿,我义贤担任管领代,你我平分三筑领地岂不是皆大欢喜?”

    “是啊!平分三筑的领地,摄津,和泉还有丹波……对了!还有淡路、阿波、讚岐!只要瓜分这几国,我畠山家就能恢复先祖的荣光啦!哈哈哈……”畠山高政被他描绘的美好图景所吸引,不禁开始意淫起来。

    “……咳咳!”六角义贤险些一口老血喷出去,打三好家还是没谱的事情,他畠山高政就敢盘算起四国的领地,于是连忙打岔道:“总之去年高屋殿刚打完一场合战,需要休养生息,而且三筑也躲在摄津坚守不出,今年不是出兵的好机会,一切就等到明年再说,在之前我等要做的是休养生息,修筑城池,训练军势,为来年的出阵做好准备!”

    “嗯!我高政明白啦!请京兆殿放心,我畠山家一定可以做到!”畠山高政觉得很有理,就带着这些策略急匆匆的离去。

    六角义贤笑容满面的起身离开高屋城,心里却冷笑道:“还好这畠山高政够草包,才给我施展谋略的机会!世人皆说我暗愚,我义贤一代英杰人物,哪里是浅井久政、波多野晴通之辈所能比的?哼!三好长庆你就等着吧!”

    还别说他的脑袋虽然不好使唤,但是执行力真心强大,才不过半个月就搞定河内国人的问题,为此丹下备中守盛知还跑到北纪伊去做当地国人的工作,还有去年合作的大和国的筒井家也被拉进来,畠山家与筒井家结为盟友相互守望,以后出阵可以动员大和国的国人众,也不清楚畠山家为此付出什么代价。

    吉良义时回到坂本城,在他打合战的时候滋贺、高岛两郡已经丰收,由于施肥除草做的很及时,今年的粮食产量比往年平均提高三成有余,吉良义时的直领基本都是平原丰产地区,所以秋收的收益也格外的多。(未完待续。。)

第213章 沼田光兼来投

    吉良家的家业蒸蒸日上,家臣一个个满心欢喜的庆祝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但身为家督的吉良义时却并不开心,经过这一场战争他想通许多事情,呆在近畿真的没有发展前途,他能打赢三好家是依靠不错的运气和九千精锐用命拼搏,还有敌在明我在暗的信息不对称的优势。

    可以说他这几年打赢三好家就是靠阴死对方,但是这一优势也随着这一战彻底消失,无论是水军的秘密武器焙烙玉,还是新式火枪队的强大威力,枪盾,标枪,赤备骑兵的运用,还有流镝马弓骑兵等新兵种的巨大秘密已经完全曝光在光天化日之下,以后三好家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仿造这种军制。

    哪怕做不到如此精锐也会有所防备,想再用阴招坑三好家可是千难万难,而且三好家也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对滋贺、高岛两郡进行渗透,就算吉良家有伊贺、甲贺的忍者也无法完全阻止这种渗透。

    而且吉良家的发展基盘已经基本稳固,再扩张是没机会的,将自己的命运与幕府捆绑的太紧,反而要面临极大的风险,幕府任何风吹草动都会想到他,三好家称霸的日子还很长,就凭他得罪三好家这么狠,以后还要不要好好混?

    这次能幸运的打赢三好长庆,但是下一次,下下一次又该怎么办?难道他要当一辈子幕府救火队长,万一失手一次不知栽倒在哪一次合战中英勇牺牲,又该怎么办?这不符合他的愿望,他要大显身手。他要出人头地。他要学大魔王。他不想做别人的踏脚石。

    “可是我又该到哪里去?天下哪里还有我吉良义时的容身之所?盛名之下必遭防备,我的道路到底在何方呢?”吉良义时陷入沉思之中。

    同时,七月初东国也有了新的变化,越后的长尾景虎应村上义清、高梨政赖的邀请出兵信浓为失去领地的北信浓国人出气,随后长尾景虎发动动员令,出动五千军势攻入信浓,如疾风烈火般的越后军团在八幡原轻易的击溃仓促应战的武田军势,七月初的五天时间里几乎横扫整个北信浓。并一举为村上义清夺回葛尾城。

    只可惜村上家世代居住的葛尾城已经被武田家的过度乱捕给折腾成废墟,随后长尾景虎建议他在善光寺别当栗田宽安的居城旭山城暂住,等待葛尾城修好之后再重新入住,村上义清也没有多想就带着本部的一千多兵马驻扎在善光寺地区。

    而长尾景虎带着军势继续扫荡亲武田的豪族,把村上一族亲武田的清野氏的海津馆,将战败的清野氏一族交给了村上义清,憎恨背叛的村上义清将清野一族的男丁全部砍杀,女眷赐给了村上一方的武士做奖赏。

    接着长尾景虎又连败屋代、塩崎两家,逼迫两家降服,随之将川中岛一代的反抗势力清空。长尾军团攻灭清野一族极大的震慑了刚刚投降武田家的信浓豪族,同时给了许多信浓国人反抗武田家的勇气。

    在整个七月里长尾家连克数成把武田家辛苦扎根入北信浓的势力全部清除。一直打到小県郡几座武田家臣把守的城池后,才在真田幸隆把手严密的户石城前,命令北信联军施施然的将熟透的稻谷全部收割,然后才缓缓退兵。

    经过一阵混乱,正在踯躅崎馆庆祝信浓平定的武田家终于作出新的动作,震惊而愤怒的武田晴信在楯无铠和日之丸御旗前发誓,一定要把这个仇报回来,于是就在八月刚刚结束秋收的时节就召集武田家的五千军势杀入信浓国。

    在与信浓先方众合流之后,武田家的军势达到了八千多人,这一次正在修筑的葛尾城又遭了兵灾,一把熊熊大火把这座村上家世代居住的古城烧成白地,接着武田晴信又带着大军攻灭盐田城,躲在旭山城里的村上义清又惊又怒,立刻向春日山城的长尾景虎求救。

    或许是这一次祖传的居城被攻陷的原因,使得村上义清受到了极大的刺激,这位信浓总大将带着北信浓失地的豪族武士们,向这个小他二十多岁的长尾家家督献上誓书,其中写着,“只要能夺回世代相传领地,我等北信浓诸将,愿为景虎殿下世代守卫藩篱,马前先驱,背离者人神共戮!”

    在七月底的例行评定会结束后,吉良义时又遇到新的麻烦,确切点说这不是来自他的麻烦,而是细川藤孝的麻烦,而吉良义时却要为此感到烦恼。

    坂本城本丸大广间内,吉良义时坐在主位上迎接一群特殊的客人,同时陪坐的还有细川藤孝,吉良义时僵着笑脸看着对面的这名头发有些谢顶,年纪介于中老年之间,长相慈眉善目的老人眉飞色舞的讲着。

    这名老者名叫沼田光兼,细川藤孝的老岳父,年过五旬却精力旺盛,面色红润泛光说话中气十足,当然这位说起话来也是满嘴跑火车,也不管坐在上手的两个小年轻愿不愿意,就漫谈起《平家物语》中的逸话。

    “说起六波罗一家的贵胄公子来,无论什么样的名门望族,都不能和他们相提并论,入道相国的内兄,平大纳言时忠卿,曾说过这样的话:‘不是出自平氏家门的人,皆属贱类’,无论怎样的贤王圣主,以及怎样的治国良相,都免不了会有些无聊的人聚在某些不为人注意的地方,传一些流言蜚语,这本是世间常有的事。

    唯独在入道相国全盛时期,却并没有说平氏闲话的,这是因为入道相国有独到的安排,他选出了三百个十四、五、六岁的少年,一律留着齐耳短发,穿一身红色的直裰,让他们在京都各处行走探查,遇见有说平氏坏话的人,马上通知同伙闯进他的家中,没收其资财家具,并将那人抓到六波罗府中去。

    所以一般平民即使眼里看见心里不满,也没有敢说出来的,不只是街头行人,就连路上通行的马和车,一见六波罗的秃童都远远避开,真可谓‘出入禁门不问姓名,京师长吏为之侧目’!”

    平清盛为太政大臣,出家后被称为入道相国,而最后那一句是出自陈鸿《长恨歌传》:出入禁门不问,京师长吏为之侧目,乃是形容杨贵妃一门权势熏天,让人既羡又惧。

    这一段也是《平家物语》里非常著名的一段故事,说的就是平家打搞特务组织,监听言论威逼京都人不敢说平家一句坏话,这也是评价威福自专的一大例证,为后来以仁王起兵埋下伏笔。

    以吉良义时与细川藤孝的见识,自然是熟读《平家物语》,但要突显对沼田光兼的尊重,他们俩还得保持一个姿势坐在大广间里,听这老头巴拉巴拉说一上午。

    换个人肯定受不住,更何况吉良义时也不是个闲人,就算再闲也不会听着他老调重弹老生常谈,于是他趁着老头喝水的功夫打断道:“呵呵……上野介殿果然是一位雅人啊,只是令家之内纷本家实在无法插手,所以上野介殿是不是……”

    沼田光兼一看苗头不对,连忙诉苦道:“坂本殿下!在下实在是逼不得已才来投效,只是在下尚有一技之长,想出仕吉良家做一家臣,也好养活家中的子女!”

    吉良义时转头看看细川藤孝,也是一脸苦笑无可奈何,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也不好拒绝,随即又问道:“好吧,那上野介殿都会些什么,说说看?当然《平家物语》之类的典故逸话就不要说了。”

    沼田光兼连忙说道:“在下会茶道,和歌,对汉学也有些研究,还有!在下的十分精通猿乐,在下曾经数次与観世元忠合作表演过猿乐,先代公方万松院殿对在下的乐艺十分赞赏,还特地赏过十贯钱给在下!要不我唱一段给吉良御馆大人听听看吧?”

    “……哟!一诺啊呜伊哟……”沼田光兼的嗓音确实很有特色,哪怕没有三味线伴奏的清唱也别有一番感觉,声音洪亮抑扬顿挫,总之十分吸引人。

    比如卫戍在吉良义时不远处的侧近大将山冈善次郎直长,就一边打着拍子一边伸长脖子去听,但是吉良义时却觉得很可怕,因为他很讨厌猿乐,这么奇葩的老男人竟然要出仕吉良家,如果每天见到他绝对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吉良义时一边挂着公式化的微笑,一边用折扇挡住脸颊,轻轻侧过身子对细川藤孝问道:“藤孝,你这位岳父这次到底是因为什么要出仕本家的?”

    细川藤孝同样侧过神来以折扇遮面回答道:“熊川城突然发生内乱,沼田丰长与沼田丰兼联手把他的两个弟弟沼田光清、沼田元光给赶出熊川城,随后又各拥一派人马拼杀起来,家岳也被拘禁在本丸里不能脱出,还好家里的重臣还顾忌着几分情面,偷偷把家岳一家给放走,现在家岳真的有家难回了。”

    “话说起来,为什么你岳父不去投靠武田信丰或者朝仓景纪?”

    细川藤孝苦笑道:“因为长男与次男拘禁家岳的原因,即使去那里也会被立即软禁。”

    “那三男的一色家和四男的井口家呢?”

    “三男与四男被赶出来以后,就前往各自岳父家搬救兵,如果家岳去那里也是会被软禁起来,当作夺回熊川城的依仗。”说道这里细川藤孝的脸苦的像苦瓜似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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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沼田家的檀香

    “本家大概明白了,其他人要么实力不够,要么他不想去吧?”吉良义时点点头问道:“好吧,一共多少人?”

    “一百二十八人!”细川藤孝踌躇了半天回答道。

    “纳尼?这么多人?这不会是人贩子吧?”吉良义时顿时虎躯一震。

    “馆主大人不要说出这么奇怪的话,臣下会觉得很困扰的!”细川藤孝苦恼的回答道。

    “好吧,这一百多人里有三十多个是你的亲戚是吧?”吉良义时慢慢坐正身体,低声道:“这些人你去养,剩下也由你挑选择优登用,实在不合格的退回去让你岳父去养活吧!”

    “是!”细川藤孝也觉得也只有这么做。

    这个时候沼田光兼也终于唱完了一段猿乐,在山冈直长的掌声支持下十分满意的欠身致谢,吉良义时说道:“上野介殿的乐艺确实非同凡响,在下就请上野介殿担任本家外交奉行,负责联络维持与朝廷、幕府的亲密关系,年俸就以两百贯文,如何?”

    “谢馆主大人!臣下一定努力奉公!”公式化的宣誓结束后,吉良义时又与他说了会儿闲话,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以扇遮面对细川藤孝问道:“今天见没见到你的萝莉正室?”

    虽然不知道“萝莉”是指的什么,但是他还是下意识的想起有几次都这么说过,于是有些郁闷的回答道:“呃,还没有!”

    “哎呀!这样啊!那你岳父马上就要启程前往京都了,你还能见到她吗?”吉良义时大惊小怪的问道。

    “呃。只是家岳去京都。亲属还是留在坂本城内。”细川藤孝拿起手帕擦了擦汗回答道。

    吉良义时一看一计不成。干脆耍赖道:“这样啊……那如果我想看看你那个萝莉正室长成样子,你会不会答应呢?”

    “纳尼?这……这不太好吧?”细川藤孝觉得手中的扇子快拿不住了,他觉得必须要阻止吉良义时胡闹,于是连忙劝阻道:“馆主大人还是……”

    “本家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看看让你这个家伙宁愿不结婚也要等她成年的小女孩,到底长的有多么倾城倾国,又不会抢你,怕什么啊?”吉良义时笑嘻嘻的堵住了他的退路。后者哭丧着脸想了半天,觉得就算强辩下去也阻挠不了,于是只得点头同意。

    “啊拉!说起来藤孝很久没有见过萝莉正室……哦不!他的正室夫人了,就请光兼殿安排一下见面吧?本家正好也很好奇想见一下呢!”吉良义时笑嘻嘻的说道。

    这可让沼田光兼喜上眉梢,连连说道:“好好好!馆主大人想见家女的话,我光兼一定没意见!实不相瞒,我沼田家的女儿一个个美貌绝伦,别说十里八乡,就是京都的圈子里也是颇有名气的!”

    “京都的名气不会是在说你这女婿吧?”吉良义时觉得他在吹牛,虽然沼田光兼长的确实不错。但是他女儿真的那么漂亮,他有些疑惑的打量了一眼细川藤孝。看到后者一副很赞同的样子,于是他就更加好奇。

    第二天下午沼田光兼带着女儿来到本丸,因为是私下会见而且也不是一件只得大张旗鼓宣扬的事情,于是为了不被外人看到,沼田家的女孩全都是乘着牛车直入城内并在本丸前下车,当然,当几名带着帷帽的少女出现的时候,仍然引起了不小的骚动,为了安全起见吉良义时决定临时改在天守阁参见。

    首先是一名白衣少女,年纪大约十四岁左右,因为得知吉良义时不爱敷粉而素面朝天,当看到一张艳若桃李的娇艳姿容,冲着吉良义时拜服下去,陪坐的细川藤孝目不斜视的小声提醒道:“这是家岳母所出的第二个女儿,名为円香。”

    “呃,好好!真是一位美丽的女子啊……”吉良义时有些走神的看着这名白衣少女躬身退下,而后又回过神来问道:“咦,长女呢?”

    “长女是松井友闲殿下的正室,三年前订下姻缘,并于去年结缘。”细川藤孝解释道。

    “原来如此啊!”吉良义时还想说什么,恰好这时拉门被打开,走进来一名白纱头戴帷帽的少女,当她掀开头顶的白纱时,把吉良义时给惊住了。

    “啪嗒!”手中的折扇掉在榻榻米上,吉良义时正目瞪口呆的望着这名少女,这也是一位未施粉黛的少女,年纪不过十一二岁,身着一袭白色吴服纤瘦的身躯曲线动人,长相真的有一种让人惊心动魄的美感,嘴角泛着淡淡的笑容仿佛春日里绽放的百合花,倾城倾国的美丽姿容让人心悸不已。

    “真是一位秀淡雅的仿佛百合花一样的女孩啊!”

    少女只是轻轻俯身一礼便退下,这时他才听到细川藤孝说道:“这是家岳母的三女儿,名为檀香。”

    吉良义时拾起掉落的折扇,有些局促不安的问道:“等等?你那正室不会是他吧?”

    细川藤孝感慨的说道:“虽然在下也曾这么想过……但是无奈檀香的志趣高洁,曾在神佛前立誓若非心动之男子不嫁,若父母强逼必削发为尼……所以在下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姿容仿佛的麝香为正室,说起来他们几姐妹里只有檀香与麝香最美,余者略逊几分!”

    “你丫还真这么想过?好吧!死萝莉控你赢了!这妹子我要了!”吉良义时激动的煽着扇子,不等细川藤孝问明刚才那个“你丫”是个什么寒意,就看到纸门被拉开,又进来一名小女孩。

    这个小女孩的年纪不到十岁,掀开帷帽果然是位初见倾城之姿的小美女,哪怕现在还没张开也足以让所有萝莉控们心动,只可惜吉良义时已经先入为主的看中了檀香,对这个小萝莉没怎么看就放过了。

    不过细川藤孝可有点坐不住,自从他老婆出现之后就像火烧屁股似的盯紧了吉良义时,只可惜后者完全神游天外根本没注意到这些,等到一轮参见结束后,他就立刻提出去看看自己的老婆,当然吉良义时也决定一道去看看。

    “殿下为什么也要去看?”细川藤孝有些郁闷的问道,那意思是我去看老婆,你去干嘛?难道去看我老婆?这不是坑人嘛!

    “你去看正室,我也去看侧室,咱们只顺路!顺路而已!”吉良义时跟他并排走在一起,因为营养跟的上膳食结构也很合理,能吃能睡还有科学锻炼,加上他爹妈看起来个子相对都挺高,所以才虚岁十二岁的他,个头就已经接近一米五,假以时日就算长不到原来的一米八,也能脱离矮个子里拔将军的尴尬境地。

    “纳尼?”细川藤孝被吓坏了,可怜巴巴的看着吉良义时,意思是您就行行好别吓唬我了!

    “不是看你正室,告诉你个秘密,或许我可以做你姐夫哦!”吉良义时神神秘秘的丢下句话,就大步流星的走出去。

    “什么?这……这……等等我!”细川藤孝赶忙追上去。

    到了沼田家的屋敷,吉良义时就让细川藤孝提起此事,果然一提这茬沼田光兼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随即又想起自己这个三女儿的脾气,面带难色的声明只能尽力而为,结果他进内室一问竟然成了。

    这不仅出乎细川藤孝的意料,也出乎沼田光兼的意料,按他的想法还要苦口婆心的做工作,没想到他这女儿当场就答应下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是唯独吉良义时十分笃定,因为他自信这名少女已经心动了,昨日参见他的时候虽然没有过多表现,但是她的眼睛却始终盯着吉良义时看,当时他被这少女的美貌所惊讶所以没注意,事后一想自然就明白。

    面对细川藤孝事后的追问,吉良义时就信心满满的说道:“明国有言:‘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本家乃当世一等一的英杰人物,年不过十二就名满天下,这也一定是让檀香心仪的缘故吧!”

    其实他也猜的**不离十,沼田檀香是个心气很高的女子,她早就听说吉良义时是个少年英杰,尤其对刚结束的桂川合战感到由衷的佩服,可以说早就芳心暗许,昨日甫一见面就能让自己的心上人目瞪口呆,不正说明她的魅力强的足以令人心动么。

    所以沼田檀香也在等着吉良义时派人来提亲,结果也不出她的所料,确实来提亲了,但不是她猜想的派重臣来提亲,而是他亲自登门拜访,这一下让她心花怒放,也管不了什么矜持的问题,就一口就答应下来。

    于是下面的事情就好办了,先订婚一年后完婚,这个要跟着近卫家那边的正室的流程走,侧室在正室之前入门也不是不行,但是吉良家和近卫家都是有头有脸的贵族,总要几分颜面不是,所以最后还得等一年。

    细川藤孝对这个结果觉得匪夷所思,当然吉良义时也不忘挖苦他道:“我和檀香年龄相仿,算起来我只比她年长一岁零一个月,你可是比你的麝香年长十岁零六个月!所以我是正常人,你是死萝莉控!”

    “纳尼?我不是啊!”

    “你就是!”

    “真不是!”

    “必须是!”(未完待续。。)

第215章 千代女的要求

    刚回到天守阁,一脸正春风得意的吉良义时,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一个女童的声音:“我也要做殿下的侧室!”

    这声音可把吉良义时给唬了一跳,转过身来才看到望月千代女正老老实实的跪坐在他背后,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仿佛是在说:“你就答应了吧!”

    吉良义时又惊又气道:“你在说什么?”

    “千代女也要做殿下的侧室!”望月千代女认认真真的回答道。

    “可是你是怎么知道的?”仿佛是心里的**想法被人发现一样,吉良义时气急败坏的说道:“……好吧!你一定又去偷听墙角了吧?”

    “因为千代女是殿下的贴身忍者,所以殿下所做的事情千代女都知道哦!”望月千代女睁着大大的眼睛,两个羊角辫发髻晃来晃去,直晃的他眼睛发晕。

    “我不是说你不能太靠近我吗?等等,你刚才说全部?”吉良义时尽量用平缓的语气重复一遍。

    望月千代女晃着小辫子,理所应当的说道:“是啊!全部哦!殿下喜欢裸睡什么的千代女也知道哦!”

    “混蛋!别那么大声啊!裸睡的事情千万不要说出去啊!”吉良义时连忙捂住小女孩的嘴巴,然后心有余悸的说道:“这件事情连小四郎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嘛,算了,以后记得不要窥探我的**懂不懂?”

    “可是殿下不是让千代女做贴身忍者吗?”望月千代女疑惑的问道。

    吉良义时尴尬的解释道:“咳咳……贴身忍者的话,不是让你盯着我裸睡的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望月千代女一脸懵懂的追问道。

    “……细节什么的就不要太在意啦!说了你以后一定会明白的!”吉良义时挥着折扇终结望月千代女的追问,又说道:“对了!刚才你说什么?要做我的侧室?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因为千代女本来就是要做殿下的侧室的啊!”望月千代女十分笃定的说道。

    “……这是什么逻辑?”吉良义时又是虎躯一震。难说我这是在走桃花运吗?

    “因为女忍者的宿命就是为主君做侧室什么的。虽然千代女不是很懂。但是父亲大人就是这么告诉千代女的!”望月千代女自信满满的回答道。

    “纳……纳尼?你父亲见过你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吉良义时觉得自己脑袋不太够用。

    “就在刚才,千代女与殿下谈话之前。”

    “混蛋,他怎么来无影去无踪呀?服部正清怎么没发现?还有小四郎呢!这个大混蛋跑哪去了?”吉良义时出离的愤怒了,这简直是不可饶恕的罪过啊。

    “那个神秘兮兮的大叔好像看到我父亲了呢!小四郎现在大概还在廊下睡觉呢吧!”

    “果然忍者的世界很难懂啊!”吉良义时还是决定继续转进:“好吧!咱们不纠结这个问题……说说你父亲为什么让你当我的侧室吧!”

    “因为父亲大人说,殿下是个有器量的人,如果不是因为公务在身一定会亲自追随殿下的!”

    “可是上次我见他还明明十分强硬的拒绝我来着!这才不到半年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这种掉节操的行为真的没问题吗?”

    望月千代女捂着通红的小脸,一脸羞涩的说道:“虽然听不懂殿下在说什么。但是千代女好欢喜啊!”

    “混蛋!不要作出一副满眼都是小星星的表情!我是不会吃你这一套的!”

    望月千代女抱着小脑袋,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啊眨,表情认真的说道:“殿下说出千代女听不懂的话什么的最喜欢了!所以千代女决定一定要做殿下的侧室!”

    “混蛋!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刚才不是真心要做我侧室吗?”

    “刚才的话是父亲大人的命令,可是千代女现在也很想做殿下的侧室呢!千代女好喜欢殿下说一堆听不懂的话哦!”望月千代女露出一副很崇拜的表情看向他。

    ……

    随着桂川合战的结束,吉良义时的声望进一步拔高,也给坂本城带来了更多的客流,许多远道而来的商人选择在这里设立商屋,畿内的商人也更愿意在这里交易,当然招贤令的效果也更好。

    最近一个月来前来吉良家应征的浪人比以往多了好几倍,人员一多坂本城下町的治安也就愈发捉襟见肘。许多浪人在此地寻衅滋事引发治安诉讼问题,于是吉良义时命令骑马大将大河内国纲每日巡逻城下町。并任命幡豆小笠原氏摄津守家的嫡子小笠原安次,担任坂本城下町治安奉行,其从弟幡豆小笠原氏安芸守家嫡子小笠原信元因为尚未元服而担任吉良义时的侧近众。

    在遴选浪人的过程中,吉良义时也发现许多有趣的人,比如幡豆小笠原氏的庶流在京都为幕府奉公的长坂信重,他们家本来也是居住在三河幡豆郡,后来从他父亲那一辈开始来到京都担任幕府的外样诘众。

    他原本是枪术一流高手,从小就跟随其父在京都到处学习枪术,他本人也精通香取神道流枪术,兴福寺薙刀术,延历寺枪术等各路枪术,只不过因为年轻时好勇斗狠留下了许多暗伤,又随着年岁增长复发而从一流掉到了二流,这些年的日子过的很不舒心,也让他萌发了带着儿子回三河老家的念头。

    说其长坂信重的的名声到是不响,不过他有个儿子在京都一带却颇有名声,其子名为长坂九郎信政,据说喜欢使用一根枪刃涂抹朱红色颜料的大身枪,而且此君从元服后就在畿内京洛之间来回挑战,是个好勇斗狠之辈。

    而且因为喜好挑战武斗。遇到对方不应战就伺机侮辱挑衅逼迫对方出手。因此说起来他这个名声并不怎么好。才元服两三年就打出了“血枪九郎”的诨号,他自己也不以为耻反而把别名也改成“长坂血枪九郎”。

    正当吉良义时会见长坂信重的时候,一位年纪十七八岁,人高马大的青年武士,扛着一杆枪刃涂成红色的大身枪,站在坂本城下町的公共区里吼叫道:“我要来挑战渡边高纲,挑战泷川时益!我血枪九郎才是最强的!哇哈哈哈……”

    正巧一名年过六旬的町民老者从他身旁经过,就好心提醒道:“别这么大声音。小心同心众来抓你!”

    “糟糕!多谢老伯提醒啊!”长坂信政已经看到一队坂本同心众闻声赶来,连忙扛着他的血枪跑路,当然他是跑不出去的。

    “所以,到最后还是被抓住了?”吉良义时笑着看一群武士押着长坂信政,长坂信政这号人他是没听说过,但血枪九郎确实有点名气,看看一脸尴尬的长坂信重站在那不知所措,于是笑着吩咐道:“给他松绑,把高纲叫过来!”

    “是!”坂本同心众不甘心的瞪了长坂信政一眼,悻悻而去。

    不过片刻渡边高纲就匆匆赶来。见二丸教场上站着一个年轻人,也没怎么注意从他旁边擦身而过。走到小天守前恭敬道:“渡边高纲见过馆主大人!”

    “你就是渡边高纲?我血枪九郎要向你讨教!”长坂信政一听到这人就是渡边高纲就忍不住嚷嚷起来。

    “高纲,看到那小子了吗?”吉良义时笑着道:“本家很看好他的天赋,给他教训一顿,剩下的就交给你来教导。”

    “是!”渡边高纲闻言一动取来片镰枪立于场中,看着跃跃欲试的长坂信政,说道:“真枪试合?”

    “嗯!”长坂信政二话不说就开始抢攻,看起来有些愣头青的家伙,还真有点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意思,见了成名的枪术高手也一点也不怯场,反而想凭借年轻力壮一举掀翻渡边高纲,只不过他还是嫩了点,过分兴奋反而发挥不出全部实力。

    此时的渡边高纲正直体力与技艺的巅峰时期,刚满三十岁就已经名满近畿,经过这几年战争上的磨练枪术也越发朴实无华,所以他面对长坂信政势大力沉的横扫一点也不紧张,见招拆招的硬拼几下,就觎得他的破绽一枪扫倒。

    “输了!还是你厉害!不愧是枪半藏!我血枪九郎服了!”虽然长坂信政有点愣,但是却远没有想象中的胡搅蛮缠,被打倒之后很光棍的认输,但接下来又放话道:“不过我是不会甘心的!十年以后绝对会胜过你!”

    渡边高纲对他的威胁并不怎么在意,十年以后他家小子也成年了,吉良义时已经答应他将他的儿子作为谱代家臣培养,他家小子也十分争气,在枪术的天分上比他当年还要强一筹,十年后可就是他的儿子渡边源五郎的事情了。

    “混蛋小子!还不赶快给馆主大人谢恩!”长坂信重是个年过四旬的中年武士,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面对自己喜欢胡闹的儿子,还是颇有几分威严的。

    “是!谢过馆主大人恩典!”长坂信政老老实实的躬身致谢。

    经过这个小插曲,长坂信重、信政父子俩出仕吉良家,其父担任足轻大将,并兼任三河备枪术指导,年俸一百五十贯文,长坂信政被编入赤备组头,年俸三十贯文,也是因为看重他对枪术的理解很强,当个足轻武士头头实在太浪费。

    这小子对于能骑马打仗十分高兴,只不过他还没高兴多久就苦脸,吉良家的赤备骑兵要求极为严格,首先要精通骑术再次要熟练掌握马上作战技巧,所以这小子一上来就被赤备武士戏弄的灰头土脸,知道自己在骑术上的弱点之后,他也奋发图强勤练起骑术。(未完待续。。)

第216章 第一次川中岛合战

    天文二十一年的关东变的很平静,也不能说完全平静,起码战火还是在燃烧着,只是局势从东国联军围攻北条家变成了各自的内讧战,结城家与小田家彻底翻脸,结城正盛联合常陆国反小田氏的国人攻击小田氏的居城,小田氏也不甘示弱的向盟友佐竹氏求援,这会儿小田和佐竹还是盟友关系,所以佐竹家不得不派点兵马意思意思。

    下野国也同样在战斗,宇都宫家的内乱还没结束,芳贺高定设计谋杀壬生纲房并伺机夺取宇都宫城,为宇都宫家的家业这位忠臣完全豁出去,下毒谋杀谣言暗害各种手段层出不穷,最后软硬兼施的总算把宇都宫广纲送回宇都宫城。

    但是下野国的战争还远没有结束,为给前任家主报仇,宇都宫家上下又开始整军备战攻击死敌那须一族,当然那须一族也不是好惹的,他立刻请来常陆的佐竹氏做援军,双方在下野国又对掐了起来。

    里见义尧过的很不顺心,因为他坑古河公方的作为果然遭到报应,手里没有小弓公方这张牌的破绽一下被暴露出来,古河公方对里见义尧屡次不尊号令而下达讨伐里见氏的命令,还别说那个空头的名号确实有点用处,起码已经被里见氏压的彻底老实的千叶氏、原氏又开始闹腾起来,就连真里谷氏也跟里见义尧过不去。

    而且更糟糕的是里见家内也开始失火,一些长期被打压的原里见氏老臣纷纷跳出来掀起反旗,理由竟然是里见义尧当年暗害里见氏嫡流,而且还找来目击者把当初那件事说的头头是道,这下里见义尧可坐不住了,他只能忙着扑灭领内的内乱,根本无心关心武藏国那点事情了。

    关东的下野,下総,上総,常陆,这四国都陷入了战火的漩涡之中,也给了北条氏康宝贵的喘息机会,武藏国经历两年多的战火洗礼,无数村庄被焚毁,农民出逃土地荒芜,城池破烂不堪,城下町更是被烧成白地,虽然他最终赢得了战事的胜利,但是也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首先是相模伊豆两国因为连年的战事使得领民负担沉重的军役、夫役和普请役,一些地方出现了政情不稳的趋势,国人sāo动一揆蜂起,到处都是人心惶惶的谣言,比如北条氏康是吃小孩心脏的恶鬼。

    这种真真假假的谣言让北条氏康很头痛,击溃一揆军很简单,但是如何安抚民心却很头疼,这使得他不得不放弃继续扩张夺取领土的打算,专注修复领内民心安定,重建武藏国经济秩序,只能频繁下乡亲近一线农民,又免除许多赋役,做出一副亲民的样子。

    经过大半年的努力也稍稍起到一点成效,虽然错过继续扩张的机会,但是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北条氏康恼恨那个给他带来无尽麻烦的古河公方,更对古河公方离奇身死之事耿耿于怀,只不过风魔众的侦办不利一直没找到幕后的黑手,只是查出事发当晚先是古河御所的天守阁火起,引发sāo乱致使足利晴氏掉进井里淹死。

    他一直都在怀疑甲斐的武田晴信在捣鬼,这个家伙比他父亲还要yīn险狡诈,论智谋不差于北条氏康,论狠毒可能还要胜出少许,尤其薄情寡义贪婪无度更是令人动容,要不是当初他的表兄弟今川义元突然摆了北条家一道,联合武田信虎闹出一个河东一乱的事情,他和他父亲真打算联合今川家把武田家彻底攻灭掉。

    在关东的烽烟不断的同时,狡猾的今川义元终于派来联姻使者,自从几个月前畿内风起云涌的巨变之后,今川家原本提议联姻的事情就没了声音,直到吉良义时在桂川打出一场堪称经典的合战,彻底击溃三好家之后,今川的态度又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变。

    这次的联姻使者不但有老熟人关口亲永,还有长期在骏府混吃混合的公卿冷泉为和,他们就把今川义元的亲笔信给带来,信中热情演绎的表达了对吉良家在桂川合战中的应用表现,而且还对三河军团所表现出来的高超军事素养有着极大的兴趣,然后就是关于今川与吉良两家联姻之事,井伊家的女儿次郎法师被今川义元收为养女,并交给公卿家出身的母亲今川寿桂尼来教导。

    然后表示教导礼仪的过程将持续一年的时间,届时将会专程派人将养女送往坂本,然后在今川家的代表关口亲永,以及吉良家的代表山本时幸,妙云寺主持快川绍喜,冷泉家家督冷泉为和的共同见证下,将这份婚约正式订立下来,这也预示着吉良与今川家建立了紧密的联系,不但吉良义时可以安心在幕府奉公,今川义元也可以安心压服三河国人。

    长尾景虎在八月下旬带着六千军势再出越后,在善光寺与北信浓的两千大军合流后也达到了八千人,收到消息的武田晴信也丝毫不敢怠慢,他带着家的七千军势从佐久郡出发,本阵设在了刚攻下的盐田城,另让饭富虎昌带着别动队在北面的室贺城驻扎,同时召集信浓豪族在仆从军担任先锋。

    担任先锋的信浓豪族毫无悬念的被长尾军团击溃,长尾军并没有停下来进行乱捕,而是选择直接越过八幡原并攻陷了与葛尾城一川之隔的荒砥城,正当距离荒砥城不远的武田家本阵感到如临大敌的时候,长尾景虎却放弃了对武田家本阵的攻击,转而越过马场峠攻击青柳城,他的目的很显然是要进入安昙野,目标就是原小笠原氏的地盘以及那座新筑的深志城。

    就在武田家军心sāo动的时候,老谋深算的武田晴信动了,他选择夜袭荒砥城切断长尾军团的粮道,接着又越过马场峠直逼正在攻击青柳城的长尾军团,他打算在这里来个关门打狗,把长尾家的军势彻底来个包圆。

    而长尾景虎的应对同样堪称神来妙笔,当他接到武田军朝着青柳城扑来的时候,立刻带着长尾军团调转方向越过马场峠,直取武田军的临时行营盐田城,得到情报的武田晴信也是既惊且忧,只能立即停止进军带着大军灰溜溜的返回盐田城守备。

    他所考虑的是一旦让长尾景虎攻陷盐田城,将会夺走武田军临时行营里储备的军械粮秣,获得大量补给的长尾军将势不可挡,他势必会分出部分主力长驱直入横扫小県乃至佐久等郡,而是此时佐久、小県的国人还在武田军中阵参,后方一片空虚缺少主力把守城池,被他攻入信浓南部其后果不堪设想。

    武田晴信这一放弃,使得双方又回到原点上,长尾景虎夺回武田家放弃的荒砥城,完全没有故技重施穿越马场峠袭击南信浓的打算,武田晴信同样也被长尾景虎神出鬼没的战术给惊住,同样想着静观其变,而没有在进一步的打算。

    双方的战意都不是很强,这种尴尬的对峙局势一直坚持到九月中旬秋收结束,南信浓的伊那郡国人知久氏掀起反旗,秋山信友势单力孤值得向前线的武田家发出求援,武田晴信只得派出使者与长尾家商议和睦协定。

    长尾家也对这次的突袭行动非常满意,如今秋收结束也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必要,在一番讨价还价后于当月下旬,武田家率先宣布退兵,接着长尾景虎也宣布退兵,双方拿着彼此的不战和睦约定领兵回国。

    在善光寺,长尾景虎劝说村上义清放弃暂时放弃修筑葛尾城,随后命人在清野氏的海津馆原址上修筑海津城,又命令吉江景资,安田景元,柿崎景家分别驻扎屋代城、塩崎城、荒砥城,村上义清则坐镇大后方海津城,负担起随时援助的责任。

    同时还让宇佐美定满,携带密令找到村上义清,让他与宇佐美定满及越后的诸将一同拉拢,压制北信浓的国人,所有反抗越后军势的豪族一缕要铲除,同时要又保证那些降服豪族的安堵,这也是长尾景虎求变的第一步,吉良义时的书信给了他极大的启发。

    随后长尾景虎还找到善光寺别当栗田宽安,告诉他善光寺平野所在的川中岛地区很快就会再起战争,而善光寺必然会是两家相争夺主要拠点,传说武田晴信此人残暴贪婪,在小田井原合战里屠杀了三千人并堆起一座京观,甚至还把所有平民发卖出去为奴为婢,为了善光寺着想,他建议先一举越后,待平定信浓之后再迁回原址。

    长尾景虎还告诉栗田宽安,武田晴信为了获得统领信浓国人的名义,把诹访法xìng兜带在了头上,军旗也有一面书写“诹访大明神”,所以他很有可能听从诹访一脉的影响对倒向长尾家的善光寺实施迫害,其实说来说去还是要让栗田宽安到越后建立一座善光寺,并把善光寺的重宝“一光三尊阿弥陀如来”像请到越后去。

    栗田宽安虽然不舍故土,但还是很担心善光寺的安慰,尤其是寺内重宝那三尊琉璃绝对密佛像简直是他的命根子,因为历来强横的武家为了逼迫善光寺降服而夺走佛像的事情也偶有发生,于是他决定接受长尾景虎的的邀请,在越后的関川,靠近chūnrì山城的直江津选址建立一座新的善光寺,为此长尾景虎还特意奉上一千贯奉纳钱。

    随着善光寺迁徙的影响,北信浓乃至整个信浓,上野,越后,乃至整个北陆、关东地区的人们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无论上至大名、国人,下至商人、农民都十分关注这一事件,究其原因还是善光寺具有独特的地位,尤其是对信浓国的影响力甚至还在南信浓的诹访大社之上。

    善光寺是一座无教派的寺院,它诞生于中院佛教教派分离之前,创立于皇极天皇三年(西历644年),善光寺的开基正是皇极天皇,其中供奉着阿弥陀如来,观音菩萨以及大势至菩萨这三尊佛像,这三尊佛像之所以如此宝贵是从百济远渡请来的绝对密佛本尊,其戒律之严格甚至连善光寺别当与历代高僧也无法一睹它的全部尊容。

    根据镰仓时代善光寺被焚毁伽蓝时的传说这是三尊琉璃绝对密佛像,虽然善光寺本焚毁但是供奉在本堂琉璃坛内的三尊琉璃绝对密佛像却得以保存,随后在重建善光寺后,历代善光寺的别当就把这三尊绝对密佛看成了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

    所谓密佛是明朝也极为罕见的一种祭拜形式,由于信仰和戒律不同,密佛是属于非公开的佛像,又因各派教义与规定不同,会有一定时间的公开参拜,但是绝对密佛就是指完全不公开的佛像,除了外力抢夺之外无论谁都不能见到本尊。

    善光寺七年会有一次公开祭拜,在东国又被称之为御开帐的盛大仪式,御开帐所公开的阿弥陀三尊并非本尊佛像,而是模拟本尊的佛像,在rì本他们称之为御前立,这是恭奉于本尊橱柜前方的替代佛像。

    在平时琉璃坛前会设有金sè帷幕,只有在特定的时间某一rì的清晨和正午的法事活动中帷幕才被揭开,届时也只能参拜金sè琉璃坛中的御前立,在rì本佛教界的地位极高,要不是没有教派的理念争夺,且位于信浓大山之中远离京畿,只怕地位还会高出五山一头。

    长尾景虎软硬兼施的劝说,使得善光寺迁到越后chūnrì山城下的直江津,在迁徙善光寺的的影响下,原本动摇的北信浓国人再次倒向长尾一方,原本倒向武田一方的信浓国人开始动摇,而除了一些坚定支持武田家的极少数信浓国人之外,许多国人开始动起了小心思。

    此时南信浓闹腾的国人也更加欢实,包括福岛城的木曾家也开开始不安稳,诹访郡、松本盆地出现不同程度的动摇,这让武田家上下都感到很苦恼。(未完待续。)

第217章 长尾景虎的决意

    春日山城评定会上,长尾景虎铿锵有力的说道:“名不正则言不顺,只有上洛求得朝廷、幕府的诏令才能插手信浓事物,所以本家决定上洛!”

    “主公说的是!为应付武田家入侵奥信浓,我长尾家必须要有大义名份进行反击!”直江実纲当即赞同道。

    “我等赞同!”长尾家的家臣们没什么意见,你上洛就上洛和我们关系不大。

    “诸君的理解,我景虎铭记于心,上洛是为对付入侵信浓的武田家!奥信浓与我越后唇齿相依,奥信浓不稳,我越后也难以安心啊!”长尾景虎沉默片刻,又说道:“只要打败武田家,消灭那些附逆的信浓国人,所有新得的无主之地,我景虎将与诸位有功之臣共同分享。”

    “好!”北条高广一拍大腿,首先跳起来嚷道:“真是太好了!我高广第一个赞成打信浓……打武田家!”

    这一决议让长尾家上下一阵欢呼,这些国人整日里在自己的地盘里为了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打个你死我活,究其原因还是为了那点领地的事情,如果真能增加领地他们就是跟着长尾景虎去干什么都行,更何况长尾景虎再三告知骚动的家臣们这是一场义战,是为了恢复信浓安定的义战,为此他将上洛觐见天皇与幕府将军,以求得天皇的纶旨与幕府的讨伐令。

    这个决议因为长尾景虎宣布这一命令而得到了所有家臣国人一致通过,接着长尾景虎就上洛的费用摊派提出了议题,这又引来了许多争论。国人领主想着你去上洛就上洛。为什么还要摊牌费用啊。我们忙活一年弄点钱也不容易,你这个国主总不能讹我们吧。

    于是议题就有些进行不下去,烦恼的长尾景虎召来亲信重臣商议此事,最后商议来商议去也找不出好办法,这个时候突然一道白色身影闯进来,长尾景虎一下不能淡定,急忙呵斥道:“虎姬!你怎么能擅闯评定间!赶快回去!”

    虎姬瞥了眼陷入呆愣的家臣,轻轻一甩披肩长发。在长尾景虎的呵斥下毫不在意的坐在他的旁边,笑眯眯的说道:“兄长的烦恼,天室光育大师已经知道了呢!于是拜托虎姬告知兄长,如果财源的问题,可以在青苧上找寻办法。”

    “青苧上找寻办法?”长尾景虎就陷入思考,越后的青苧座是蔵田五郎左卫门掌管,蔵田家是伊勢神宮御師出身,成为长尾家的御用商人已历三代,蔵田家代代保持五郎左卫门的名称为长尾家打理青苧座的生意,平时也并不显眼。

    说起来蔵田五郎左卫门和商人打交道的时间。要远比和武士打交道的时间多的多,是个为人和善而又圆滑事故的家伙。除了每个月送点赋税之外几乎不会出现在春日山城,平时他也不去见他,都是交给柿崎景家,直江実纲,斋藤朝信,等几个奉行众去负责。

    但是既然他师父提到青苧,他就有必要去了解一下青苧的具体情况,派人一查才发现青苧竟然是越后最赚钱的东西,青苧是制作麻织物的主要原料,也是中世日本唯一能够大量应用的纺织原料,因此历来都是最赚钱的生意。

    于是长尾景虎找来了蔵田五郎左卫门,让他与奉行众一起制定新的课税制度,并要求领国内所有地方包括关所不得擅自对青苧课以赋税,并把青苧税列为国主所列的主要税收之一,蔵田五郎左卫门虽然有心反驳,但是面对长尾景虎以及越后猛将们的逼视,只能暗骂一句野蛮人,然后老老实实的配合他们。

    接着长尾景虎宣布上洛,并以不在摊派上洛费用之事为由要求诸地区严格执行新的青苧赋税制度,这件事情立刻引起了中越国人的反抗,其中就以柏崎凑代官的北条高广反应最激烈,因为他一直都对青苧课以每一驮马负载的青苧课税二十文的高额赋税以从中谋取暴利。

    “主公您不能这么做!我等武家享有守护使不入特权!您不能随意征收税赋!”听到信浓有好处捞,北条高広表现的很积极,一听说要动他自己的蛋糕,这位又立刻变脸,真是像变色龙一样会秀。

    但是他的要求得不到其他人的支持,因为那是你一人得利与我们大家无关,既然长尾景虎不要我们摊派上洛费用,那我们为什么还要反对他?不要忘了摊派的费用高达几千贯,其中包括上洛人员的食宿、旅游、奉纳给朝廷,幕府,五山的头头脑脑的各种费用。

    而北条高广课的那个青苧税属于私税,不是朝廷和幕府的法令,也没有经过越后守护和守护代同意,完全是因为他看到青苧的生意兴旺想从中讹一笔钱,所以他的行为理所应当的受到奉行众们的斥责,甚至他的分家远在北信浓的安田景元也写信劝说他不要与整个越后国人做对。

    安田景元苦口婆心的劝说并没有得到他的认可,北条高广是个很高傲的人,他可是大江一族的嫡流,论起出身来他的祖上可比安芸毛利家的家格高的多,毛利氏的出身来自大江广元的四男大江季光担任相模毛利庄的地头一职,从此以后改苗字毛利氏,并被称作毛利左近将监,由此才有了后来的毛利氏一族。

    这位左近将监毛利季光在三浦氏之乱中被讨死,他的四男毛利経光继承了毛利庄的地头一职并继承了父亲的左近将监一职的称号,随后毛利経光又担任越后佐桥庄地头,但是随着镰仓后期的动乱频发,毛利経光和他的长男左近将监毛利基亲就躲到了越后佐桥庄的地头,而次男时亲则在大乱中跑到安芸的吉田庄做地头,并由此分出安芸毛利家的支脉。

    嫡流的左近将监毛利基亲,又把家督亲传给了嫡子丹后守毛利时元。毛利时元生有三子。嫡长子左近将监毛利経高。嫡次子丹后守毛利治良,嫡三子宫内少辅毛利宪广兄弟三人。

    因为嫡长子毛利経高无子绝嗣,就由他的弟弟丹后守毛利治良做他的养子,并继承了毛利家一门惣领的位置,毛利治良传嫡子丹后守毛利长广在佐桥庄以北筑北条城,所以就有了北条毛利的称呼,而他幼弟毛利宪广所传一脉就是安田毛利氏。

    至于安芸毛利一族,则是时亲一脉传嫡长子毛利左近将监贞亲。贞亲再传三子毛利陆奥守亲茂,亲茂再传备中守师亲,才发展出安芸毛利氏,比起他北条毛利氏来说只能算是分家,因为北条高广一族可以用毛利家的“广”字做正讳,他的分家安田家则代代用“元”子做正讳,这一点到是和安芸毛利氏相同。

    所以毛利高广一向对自己很有自信,绝对不比只是平氏出身的长尾景虎差多少,更何况他的军旗还是一只昂首阔步的大蚂蚁,而他也一向都以勇猛和武勇而威名越后七郡。一直都对越后七郡第一猛将称呼的柿崎景家不太服气,当然也对长尾景虎不怎么服气是了。

    当然这一点长尾景虎并不知道。他征收了当年的青苧税赋就获得了数千贯文的利润,这么一大笔巨款不但让他动心,也让奉行众们动容,于是这让他更加坚定了进行改革的决心,也更加迫切想去看一看那位给他出谋划策的吉良义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他治理下的两郡又是如何一番景象。

    在出发前,计量意思宣布一项新命令,那就是守护御料所定下,对直江津附近的町人发布“御掟状”,其中诸条令规定府内町並直属于守护,并将直江津,柏崎凑收归守护,浦原郡代,三条城主山吉伊予守政久调任柏崎凑奉行,其子山吉孙次郎担任长尾景虎的侧近元服,名为山吉孙次郎丰守。

    山吉政久这项任命表现的十分积极,山吉氏原本就是府中长尾家的被官,从长尾家前几任家督起就担任副手负责处理浦原郡务,府中长尾家没发迹前的居城也正是三条城,只不过随着长尾家当上守护代就把三条城交给了山吉氏,这次也只不过物归原主又把三条城拿回来罢了。

    而且这种选择对于山吉政久来说也并不亏,他这一族在浦原郡的影响力有限,空有郡代之名却无法压制中越、下越的豪族,如果用一个空名头换来柏崎凑奉行这个肥缺,他又怎么会不乐意,而浦原郡代则交给赤田城城主,越后钟馗斋藤下野守朝信来担任。

    同时长尾景虎命令自己的一门,三条长尾家的长尾権四郎景秋担任三条城主,镇守中越地方最重要的信浓川流域,这样一来就等于在中越地区形成一个稳固的等边三角,三个角分别为直江実纲的与板城,本庄实乃的栃尾城,长尾景秋的三条城。

    这样可以进一步加强对中越地方的三岛、古志两郡的控制力,并对浦原郡进行新的调整,郡内天神山城城主小国主水赖久担任西浦原取次役,原春日山城警固役金津新兵尉义旧,回到家乡担任东浦原郡取次役,两人身为浦原郡内的有力国人,负责拉拢同郡内豪族地侍的优势更大,也能进一步从内部分化扬北众的影响力。

    小国赖久的天神山城就处在三条城、与坂城的半包围之下,而背后又恰好处于海边,这样一来就必须要向长尾景虎低头,任命他做西浦原郡的取次役也是一种拉拢手段,可以提高小国赖久在西浦原郡的影响力。

    金津新兵尉义旧的妻子曾经是长尾景虎乳母,其本人也在春日山城长期担任警固众首领,有这层缘戚在也一直深受长尾景虎的信赖,让他去担任东浦原郡的取次役,深入下越内部也是最让人放心的选择。

    在经过一轮调整之后,长尾景虎带着几十名随从踏上了上洛之旅,在临行前还出了个小插曲,长尾虎姬也闹着要去京都,原因竟然是京都有早樱可以看,这让长尾景虎觉得十分无语,但是他实在缠不过这个小妹只能答应下来,然后队伍里又多了长尾虎姬还有他的几个小侍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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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丰收与诗歌

    时间过的飞快,一眨眼就到了九月中旬,秋收的巨大收益在随后被统计出来,因为初次使用肥料种植,外加吉良家租借耕牛犁地提高了生产效率,吉良家的年贡达到四万五千石,直领石高首次突破七万石大关,达到七万五千石,比起原来统计的五万五千石增产两万石,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滋贺、高岛两郡的农民也正为此载歌载舞的庆贺,现在再也没有人怀疑吉良义时所说过的话,谁敢在两郡说吉良家一个“不”字,恐怕都难以安然走出两郡之地。

    吉良家大丰收也预示着滋贺、高岛两郡的大丰收,因为近江从军使得高岛七头正式出仕吉良家,高岛郡也同样试行吉良家的新农业法令,只不过地方上的国人层次还多少有些迟疑,因此法令的贯彻上出现偏差总收益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

    但即使如此,高岛郡总体粮食收入也提高了接近两成,这使得那些阳奉阴违不配合吉良家法令推行的豪族后悔不迭,许多农民埋怨领主不听国主的命令,因此也出现了一些纷争和民事诉讼,借此机会吉良家进一步巩固了对高岛郡的影响力。

    滋贺郡非吉良家直领的诸乡因为紧跟吉良义时的步伐而获利丰厚,平均起来增加石高三成左右,有些原本土地贫瘠的地区增长的更多,甚至翻了一番还多,吉良家领地大丰收的消息也因此疯传近畿,令人咋舌的粮食增长率也使得吉良义时成为一名出色的民政家。

    虽然很得意,但是吉良义时也并不满足。因为这个时代的农民还是用最简单耕作模式。对精耕细作十分陌生。一反土地约合991平方米,所产的粮食产量平均也就一石左右,一石粮食等于300多斤,这点粮食产量实在是低的可怜。

    这是他第一年搞农业改革,首先在肥料和耕作技术上的初步改革,以后还会逐步深入推广农业种植技术,一反的粮食产量从平均300斤多一点变成330斤这算什么增长?根本不够看嘛,不要忘了同时期明朝的粮食亩产早就超出300斤这个层次了。一反土地比一亩土地还要多出一半,结果粮食产量还没一亩产粮多,这叫人情何以堪啊。

    更何况琵琶湖地区还是粮食主产地区、丰产地区之一,这里的粮食产量尚且如此,那些小地方就更不要说了,一个土佐国才九万石简直笑掉大牙,那个地方根本没什么矿山,也没有大规模城下町,量产才这么多除了有领主隐瞒石高逃避军役的情况之外,还与农耕技术低劣农民不懂耕作技艺有关。

    同时还有一个好消息传来。试种的农作物都获得惊人的丰收,土豆、南瓜这两样作物都达到或者超过一反土地8石多收获。玉米虽然略低一些但也不错,一反7石多相当高了,虽然没有达到他的预言但也还算不错,更让他惊讶的还是甜菜竟然达到12石,辣椒8石,就连苜蓿也有10石的产量,葡萄刚开始挂果产量较少排除在外。

    这个惊人的消息被立刻封锁住,所有粮食收上来留作种子,葡萄和辣椒被直接送给吉良家的武士分享,最后被要求把籽粒留下来全部回收,虽然武士们很好奇奉行众又在玩什么花招,但是并不影响他恩对这种酸酸甜甜的水果的欢迎程度,辣椒用在做菜上的反而不多,因为他们不会做这种菜。

    目前缺少白糖还无法酿造葡萄酒,只能当作一种时令水果来种植,而辣椒被冷落却是出乎意料的事情,既然别人不爱吃,他就留着自己吃,好在这种辣椒还不太拉,晒干以后完全可以替代芥末作为烹调时的配料。

    幕府为推广新的种植技术,就把吉良义时请到京都去讲课,但吉良义时觉得讲课的效果不一定好,俗谚有云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于是他反过来把将军和朝廷的公卿一起请到坂本城参观,近卫晴嗣与足利义藤看到一片片稻田被收割干净,秸秆正被分拨清理,于是幕府的奉公众石谷光政就在问他们在做什么。

    吉良义时告诉他们这是在收割秸秆,秸秆可以作为肥料的原材料,绿肥就是用各种秸秆、树枝、树叶作为原料发酵为土壤里需要的肥料,当然作为肥料的原料只是一种,也可以作为农民的引火燃料,一直都很受欢迎。

    参观完稻田之后,又去了坂本的粮仓,看到一大片特大号的谷仓堆砌起来,这下关白近卫晴嗣和公方足利义藤动容了,这每些谷仓一看就知道起码能盛放几万斤粮食,换算成石高就是五百石一个谷仓,这种谷仓吉良家一共建立了一百多个,也就是说起码有五万石以上的粮食,这可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晚间在新建的坚田御所,召开晚宴期间猿乐表演,书法表演,吉良义时也被拉去作陪,原来他们在举行一场曲水诗歌会,首先是近卫晴嗣作歌道:“新雁成行字字连,秋封万里夕阳边,旅翰影映芙蓉锦,恰似同文诗一篇。”

    “妙极!我也来合一首!”久我晴通抚掌赞叹道:“叶叶渐黄秋树阴,停扯留马不堪吟,晓来露若为霜去,鸦外夕阳红满林!”

    “那么就该余了!”足利义藤略作思索,便合道:“群贤相集宴江头,曲水流觞採菊游,华作庄周大椿去,一枝上置八千秋!”

    接着一首首诗歌作出,众人的目光也转向他,吉良义时从一入场就在思考,听到细川藤孝的小声催促,便无奈的唱道:“旅泊谁言思万里,蓬窓和雨一吟礼,滴声唤醒客船梦,何啻寒山半夜钟!”

    “好诗才!”一干公卿纷纷赞叹吉良义时文武双全,话里话外都绕不开他年少多金,言语之中的艳羡之意十分清晰。显然是看上这个小款爷的身家和名望。

    眼看时间已晚。细川藤孝就说道:“那么就由在下作一首作为诗会的结尾吧……白鹤声清闻九天。遐龄正好祝安全,十州三岛入君手,千岁仙禽在御前!”

    还有从朝廷请来的歌舞表演等节目不断,当然穿插期间的奇闻异事也更是少不得,公卿们都是一群很识趣的人,做捧哏简直恰当极了,一场晚宴直到午夜十分才散去。

    足利义藤拉着吉良义时到御所中的桐之间坐下,邀请他同榻而睡。虽然知道这是表示两人关系亲近的手段,但他还是感到鸡皮疙瘩都出来了,没办法公方的盛意拳拳他不得不接受,好在他还不是个基佬,就这么忐忑不安的一夜平安渡过。

    第二天顶着黑眼圈的吉良义时又得面对足利义藤的询问,比如幕府的御料所可不可以执行,如何执行,其中的管理方式如何,如何安抚当地国人和农民等问题做了一一解释,足利义藤很羡慕他对家臣的强大控制力度。只可惜幕府的奉公众也好,高家众也罢都有自己的领地。下面的御料所也只是征收粮食供赋,其他的都享受不到,所以他也只能看着吉良义时那一百多个谷仓流口水。

    在忙碌中又听说长尾景虎的上洛队伍到达若狭湾的消息,话说上次联系还是半年多以前,当时长尾景虎就写信告诉他打算上洛,他也没怎么在意,因为历史上他第一次上洛好像是明年的事情,不打完第一次川中岛他怎么会上洛呢?

    可是他今年还就真打完第一次川中岛了,只不过当时他正忙着和三好家打桂川合战,根本没功夫关心信浓国发生的一场并不激烈的战斗,然后一忙就忙到现在也没落得清闲,相比之下山本勘助整天忙的脚不沾地,就是为了处理那些战死士卒抚恤,还有伤病修养重新募兵。

    可是兵员哪里这么好找,整个近江国总人口也不过五十多万,滋贺、高岛两郡因为毗邻京畿所以人口相对稠密些,加起来也不过七八万人口罢了,虽然因为这几年坂本城的重建以及城下町大肆扩建吸引了许多流动人口前来定居,也才把两军的人口撑到十八万,其中有五分之一是町民,这个城市化水平已经很夸张了。

    新生的人口到是很多,这两年逐次增长的很迅速,几乎每个月都有几百个新生儿出生,尤其今年上半年因为近江足轻战死的遗孀们生下很多子女,就上半年两郡新出生人口增长五千多人,但是这还远远不够。

    优质兵员需要适龄男子来担任,在这个时代十五岁到四十五岁之间的男性才有资格参军,吉良家的军役要求更加严格,年龄超过四十岁无论何种理由不在负担军役,有伤残的不再负担军役,家中独苗没有兄弟相传也没有妻儿的不允许负担军役。

    再加上这几次合战里战死的适龄男丁,能招募的人数已经很少了,而且随着农业技术改革,农村对人口的需求也在逐次增长,因此虽然吉良家给了很好的待遇,但是本土招兵还是存在缺口。

    三河备虽然损失不大,但是补充起来也更困难,因为三河国的人口更少,补给也更困难,好在吉良家与今川家达成联姻同盟要约,吉良家对三河国的招募行动,今川家也大开方便之门,三河国的国人都去京都奉公,三河本土的抵抗力就越薄弱,所以今川义元很乐意他去募兵。

    好在吉良家也不是只对两郡募兵,包括北近江的浅井郡,伊香郡,南近江的栗太郡,野州郡也在这次募兵的范围之内,这四郡对吉良家开出的待遇很满意,也对吉良家的威名十分敬仰,所以近江四备的缺口补充很快被补上,只是这些新兵的素质堪忧,短时期内难以形成有效作战力。

    这些新补充的人大多是破产或者无地的流民,其中还掺杂一些罪犯或者在主家犯了过错的流浪武士,论起士兵素质更是差的没边,根据山本时幸的建议,干脆把他们丢到同心众里训练,能维护治安守备城池就行。

    他这么大肆招兵自然引起六角氏、浅井氏的不满,但是他们也没办法阻止他们,吉良家开出这么好的待遇,就是这两家手下的低级武士已经有些动心,这两家只能一边谴责吉良家的行为,一边忙着扑灭家中的小火星。

    吉良义时当然不会在意他们的谴责,他刚为幕府打出一场伟大的胜利,现在他的意志一定程度上代表幕府,只要不做倒行逆施的事情就不会有人说他,再说吉良家也没到他们州郡里拉人,是这些人主动来投靠吉良家,这官司打到幕府也不能说吉良家有错。(未完待续。。)

第219章 近卫公主病了

    好在他也不在乎这些,不听话就慢慢训练,有一向宗信徒就发配到妙云寺治下的坚田进行宗教改造,这些练兵的问题都交给山本勘助去做,他只需要统筹大局即可。

    钱屋的生意一直都还不错,只是最近出现过有人居心不良的商人,拿着劣质铁钱来兑换永乐钱的事件,不过钱屋的处理非常迅速,立刻把那些商人祖宗十八辈人肉出来,结果查知是九州的商人,对于这种不识抬举的商人当然要狠狠惩罚一顿,除此之外到没别的问题,收益也在稳中有升,在京畿地区被吉良家垄断,但京畿之外还是有类似钱屋的生意开张。

    比如三好家就在利用自己的财力做同样的事情,和泉国的岸和田城,堺町,阿波的胜瑞城,讚岐的宇多津港都在做这种生意,他把这门生意命名为三替屋,由三好家的重臣松永久秀负责近畿的三替屋生意,三好义贤的重臣篠原长房负责四国的三替屋生意。

    只不过三好家没有稳定的永乐钱来源,也缺乏白银黄金的储备,所以三货通兑经常出现兑不到客商所需要的钱币,三好长庆一力坚持从三替屋里抽取流动资金,而且无论是松永久秀还是篠原长房都对这门生意不甚上心,松永久秀忙着跟在三好长庆身边努力抓权,因此也使得三替屋的生意半死不活,比起吉良家的钱屋可差太多了。

    吉良家的商人与生野银山,石见银山的商人联系上,对他们采挖出来的一些品质低劣的白银粗矿进行廉价采购。然后通过水路运输运往若狭湾再换乘马车队到小滨渡过琵琶湖来到坂本进行粗矿冶炼。用南蛮吹提炼出银。铜,铅等重金属并从中获利。

    这门生意是交给苏我太兵卫在做,他的长子苏我与兵卫负责刀剑甲胄的锻造,吉良家的具足在胸甲上辅以薄铁板,手甲、腿甲、裙甲上也有铁片镶嵌,铁锭来自出云尼子家,这家就是靠铁矿开采发家,尼子晴久正在疯狂扩张。继续大量资金支持,所以吉良家就用永乐钱大批采购铁锭,一时间成为出云尼子家第一大客户。

    没有铁器就无法武装军队,而打造铁制器具都需要优秀工匠的锻造,精通长船刀工的苏我与兵卫正是铁匠屋的优秀人选,他不但擅长打造刀枪,还对甲胄的打造有一定心得,尤其是铁制具足套件组合起来十几斤重,需要大量铁料锻造,很适合他新收的一批学徒来做。

    苏我平兵卫负责的永乐钱的翻铸仍然保持超高效率。每天五百贯永乐钱出产量,扣掉四成铜料、六成铅料以及手工费用。仍然有三百五十贯纯利润,虽然很赚钱但还是在冶炼以及铸造的过程中发现一些问题。

    一是烟尘污染,二是对翻铸过程中需要大量木材,过度需求迫使得近江的植被采伐很严重,虽然还没到破坏生态环境的地步,但周围的町民已经开始投诉,这让奉行众很头疼。

    为控制这一情况,吉良义时严禁砍伐山林河川中的树木,平原中的树林也只能选择性的砍伐,允许砍伐竹林,因为速生竹林一年可以成材,但不允许砍伐多年生的古树,另外他还把奉行们召集起来,对于沼气的使用提上了日程。

    沼气其实和高温堆肥法基本相似,挖一个密闭的地窖用砖石垒砌好并堆砌出一个井口,并鱼线埋置一路陶管,然后涂抹三合土之后放入火源进行灼烧,待三合土板结坚硬后再把各种动物粪便,枯枝烂叶全部丢进去,然后用石板封死出口,让其自行发酵腐熟。

    高温高热之下会杀死里面的病菌和虫卵,然后产生的沼气通过事先埋置的陶管引导到冶炼工坊,通过苏我平兵卫制造的钢制阀门将陶管内的沼气引燃,为了防止回火和沼气泄露爆炸的问题,陶管做的非常粗厚笨重,且管路内外都做了釉化处理,而且在管路之中做了好几道防回火的阀门,并要求每次使用的时候都需要几个人同时操作防止回火发生。

    为了防止管路泄露,他还特地用上烧水泥的办法制造出一些劣质水泥,采用一层水泥,一层三合土,再一层水泥的办法进行封严,说起来这种劣质水泥真心不靠谱,比其三合土要差多了,也就只能勉强用用,可惜生产的成本太高,而且水泥窑粉尘很厉害,他只打算在密封要求严格的沼气池里使用一点点罢了。

    阀门其实也就是个简单的螺钉应用,这个时代欧洲的钟表匠已经可以做出精确的机械钟表,只需要上弦就可以准确的摆动计时,并发出滴答滴答的钟表走动声音,与之相比一个小小的阀门根本不算什么,起码并不需要豆粒大小的齿轮,只是在阀门里装了一个金属球,并钻出一个小孔,旋转手柄可以控制小孔的开度并做到开关、控制沼气输入的作用。

    等他忙完这些的时候,长尾景虎的上洛队伍已经来到了坂本,出人意料的是他并没有在坂本城逗留多久,上岸后很快就离开了坂本城,不过长尾景虎还是派出使者表示过些时日与吉良义时一会,他还要赶着去京都先把朝廷和幕府的公关问题做好,吉良义时对此也表示理解。

    十月初,京都传出朝廷任命长尾景虎为正五位下弹正少弼的任命,幕府也正式成为了长尾景虎越后守护的役职,允许他使用白散袋,毛毡鞍覆,涂舆等权力,足利义藤对他的到来十分高兴,并称呼他为东国虎将。

    接着长尾景虎在京都与公卿,武家多方面接触,频繁参加和歌,茶会,还对汉学,歌道的问题请教了三条西公条与西园寺公朝两位当代和歌圣手,吉良义时也被幕府邀请前往京都参与歌会,至不过双方都没有在公开场合有任何接触。

    近卫家最近的行动有些诡异,前些日子近卫晴嗣在二条御所做客的时候,不知收到一个什么消息,就匆匆忙忙的离开,连打招呼都忘记,如此失礼的行为大大出乎足利义藤与吉良义时的预料。

    当天傍晚二条御所内,服部保长就过来汇报道:“馆主大人!近卫家好像有些问题。”

    “问题?近卫家能有什么问题?”吉良义时疑惑道。

    “是关于近卫家的那位公主殿下的问题。”服部保长低声道:“那位绝姬公主的身体似乎一直贵恙……”

    经过服部保长的调查得知,近卫家的绝姬是一位非常美丽的女孩,绝取自绝色之意,这位绝姬到底长相如何服部保长特意请人画出幅画像,虽然画像实在简陋的可以,但也基本表现出这是一位面敷百分剃掉眉毛的少女,具体长的多美谁也不知道。

    接下来的消息就更让吉良义时感到头疼了,这位近卫绝姬常年缠绵病榻,每每病好时就喜欢参加贵女之间的和歌会社,以插画、绘画、和歌或者研究源氏物语度日,尤其最近一段时间近卫绝姬又病了,曲直濑道三还被请去为她医治。

    这下就让他更为难,近卫家没告诉他这件事,显然是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未婚妻是个病秧子,身为近卫家的女婿足利义藤曾有意提醒过他,说近卫家的公主身体不太好云云,具体什么情况没见过真人也说不清楚,吉良义时觉得有必要找个时间与近卫晴嗣探讨下这个问题。

    十月十六日一早起来,吉良义时就带着大队随从前往妙心寺,今天妙心寺法会的日子,希菴玄密也将公开讲说禅法,作为妙心寺信众他当然要捧场,而且还有虎哉宗乙第一次公开讲说禅法,作为几年来接触频繁的一位年轻僧人。

    虎哉宗乙的传法座师是作为妙心寺塔头大心院希菴玄密,他可是前任妙心寺住持明叔庆浚禅师钦点的高僧,未来是铁定要成为妙心寺住持的人物,所以虎哉宗乙在妙心寺内的地位相当高,虽然只是希菴玄密的小徒弟,但也顶不住有吉良义时的支持,没几年就能在妙心寺正式场合抛头露面,也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这次法会举行非常成功,就连妙云寺住持快川绍喜也应邀前来做一场演讲,希菴玄密的讲说如堂皇正道发人深省,而快川绍喜的演讲则妙语连珠,充满风趣幽默的小故事,让人不知不觉沉醉其中,当然虎哉宗乙的表现也不错,兼有两位恩师的特点也成为众多僧人中的一大亮点。

    由此,在这次的法会也传出临济宗二大德的传闻,这二大德就是指的希菴玄密与快川绍喜,虽然只是信众们口口相传做不得数,但也足可看出两位大师的名望非凡。

    法会一连进行两日才结束,在这期间吉良义时一行人都住在寺院内的客房里,京都的信众真是人山人海,许多信众提前几天就来到妙心寺,若不是他的身份特殊,向当天赶到就有客房是绝对没有机会的。

    离开妙心寺返回二条御所的路上,一行武士有说有笑的打趣着法会上的小故事,山冈时长还能惟妙惟肖的模仿快川绍喜的表情和语气,逗得一群小姓一起哄笑。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断众人的笑闹声。(未完待续。。)

第220章 骑行的女武神(六千大章)

    一名身穿白袍少女骑着一匹健壮的木曾马呼啸而过,少女的长相他并没有看清楚,只是错身而过时那股淡淡的香气引人注意,胆敢在京都如此招摇过市的姬武士还从来没见过,尤其一袭白色水干直垂却是十分显眼。

    少女横冲直闯的杀过街道立刻引起町民们的议论,在京都很少有这么嚣张的武士直闯街道,吉良义时似乎听到有人在念叨“乡下人”之类的词儿。

    “庆次郎,跟上前面的姬武士!”这名白袍少女闹出如此大的动静,当然也引起吉良义时的注意,低喝一声驾着坐骑追赶上去。

    “什么姬武士?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到?”泷川时益走神的骑着马不知在想什么,听到吉良义时的呼喝左右张望道:“左近!你看到姬武士了没有?我怎么没发现有什么姬武士?”

    岛时胜正闷头琢磨着枪术,听到庆次的询问,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什么?你刚才在和我说话吗?”

    “姬武士!一定是前面那个少年!”山冈时长突然放出惊人之语,把庆次郎吓一跳,惊呼道:“你说那个身穿白衣的家伙是女的?”

    “笨蛋庆次郎!当然是女的!馆主大人不是说了嘛?”山冈时长对这位名字相似的泷川时益,所表现出的愚笨露出了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

    “算了,说了你也不明白!”山冈时长抚着嘴唇上毛茸茸的胡须,露出高深莫测的表情:“馆主大人一定是看上前面那个姬武士了!相信我!这是善次郎的野兽直觉!”

    “是吧!我怎么觉得不太能让放心呢!”泷川时益觉得自己的脑袋不太够用,想征询岛时胜的意见。但是看他好像还没回过神来。只能无奈的跟过去。

    吉良义时的坐骑也是纯种木曾马。比那名姬武士的坐骑还要优秀,只用不大一会儿就在前面的街道的尽头超过她,并将她拦住。

    “呛啷!”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明晃晃的武士刀已经出鞘,那名姬武士腰间的太刀在眨眼间已经架在吉良义时的脖颈上。

    “你是哪家的奸细?为什么要跟着我?说!”声音清脆明亮如山泉叮咚作响,一张巴掌大的漂亮小脸上杀气腾腾,语气恶狠狠的但是对吉良义时来说还是颇具威慑力的。

    街道的尽头行人相对稀少,所以他们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并没有惊动多少人。

    “我不是……”

    “你一定是奸细吧!看你长的贼眉鼠眼的一定是越后上杉家派来的奸细!说!你是谁派来的?上田的长尾政景还是扬北众?为什么要跟着我!”仔细听起来似乎是东国腔的方言。声音略显稚嫩,看起来年纪也不大。

    “唔!不要拿刀架在我的脖子上,这很危险!我不是什么上田长尾家的奸细……等等!你是说越后国的长尾家?”

    这位姬武士收起武器,托着下巴思考了半天,说道:“哼!看你傻乎乎的样子也不像上杉家的人……难道说,你是武田家派来的奸细?一定是这样!”

    “馆主大人!馆主大人!你没事吧!”山冈时长本来是不紧不慢跟在后面,突然看到前面情势急转直下,立刻大喊大叫着冲过来。

    “什么?馆主!难道是武田晴信!你们别过来!”在吉良义时苦笑声中,白衣少女再次抽出太刀架在他的脖颈上,脸上的煞气比刚才更重了。

    “放开馆主大人!我泷川庆次郎向你挑战!”

    “还有我!岛左近向你挑战!”两人满脸煞气的冲过来。虽然没有带弓矢大身枪,但一把太刀也凑合着用。

    “笨蛋!那是姬武士。你们挑战个什么啊!”山冈善次郎赶紧挡住这两个家伙,对于只有肌肉的人来说,遇到问题总喜欢用拳头去解决,这不是好方法,尤其在吉良义时被挟持的时候更是一个糟糕的选择。

    “我叫吉良义时,三河吉良氏家督,不是武田家的中年人武田晴信,你看我衣服上不是印着家纹吗?”吉良义时冲着他们摆摆手让他们不要过来。

    “吉良氏?好像听说过,足利二引两?难道是公方殿下的一门众?糟糕了!”这名姬武士一下醒悟过来,连忙还刀入鞘,提起马鞭抽打着坐骑,如一道利箭般冲了出去,不大一会儿就不见了。

    看着飞快离去的身影,善次郎连忙跳下马来跑过去,坚持要把吉良义时扶下来检查一遍,确认他毫无问题之后,才出了一气口:“谢天谢地,馆主大人贵体安然无恙!真是神佛保佑啊!”

    吉良义时皱眉思考片刻,又说道:“小四郎!给我查查那个姬武士的身份!东国的武士,与越后有关系的,一定要尽快给我查清楚,明白吗?”

    “是!馆主大人!”一直毫无存在感的服部小四郎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接着又几个闪身隐没在街道的尽头。

    望月千代女从人群里钻出来,气喘吁吁的说道:“我也要去!”

    “你给我好好呆着,哪也不能去!”吉良义时板着脸看着笨蛋萝莉,过了片刻又疑惑道:“你是怎么追过来的?”

    “跑过来的啊!”望月千代女通红的小脸上还缀着几滴汗珠,微微喘息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

    “唔!上马!我带你回去!”吉良义时一把拉起望月千代女,让她坐在自己的前面。

    “馆主大人,京都这一片我熟,就让庆次郎把她追回来吧!”泷川时益有些跃跃欲试的样子。

    “不用了!我大概知道她是什么人了,咱们回去吧!回去安心等小四郎的消息!”吉良义时轻轻挥动马鞭,策马而去。

    见到吉良义时转身离去,泷川时益有些疑惑的问向山冈时长:“馆主大人为什么不让我追那个女的?她刚才可是拿太刀对着馆主大人啊!”

    “笨蛋!馆主大人看上那个姬武士了!这都不明白!”山冈时长甩下一句话就不理他。

    “你怎么知道馆主大人看上那个姬武士啊!”泷川时益说到底就是个未成年小孩。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是什么道理。无奈之下又转而向岛时胜求助。但是岛时胜也没有什么可帮他的,两个人差不多大只能耸耸肩表示不知道。

    “为什么我感觉自己一点也不像倾奇者,信长大人,我感觉自己无法继承您倾奇者事业了!”庆次郎垂着脑袋无精打采的跟着队伍缓缓离去。

    接下来几日,吉良义时一直都在为那名白衣少女的惊世美貌所震慑,骑行的女武神瓦尔基里?英气十足的美少女战士?反正和沼田檀香的柔弱之美截然不同,沼田檀香的美让他忍不住怜爱,这名少女让他感到发自内心的倾慕。他承认自己就像遇到了一块磁石,被深深的吸引住。

    “说起来,不知为何当他被白衣少女拿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一点也不紧张,话说他当时根本不认为她会砍下去,这是什么逻辑?难道是恋爱的感觉吗?总之吉良义时怀揣着惴惴不安的心思返回京都的住所。”吉良义时不知不觉也发春了。

    经过调查发现京都并没有这么一号武士之女,那么问题就出来了,不是京都是那会是哪里的?听她的口音很明显是东国人,而且还提到武田晴信,原守护越后上杉一族,吉良义时严重怀疑这会不会是长尾家的某名公主。

    可是这太不可思议。长尾家会有公主吗?好像真有那么一个绫公主,可是这位公主可是长尾景虎的亲姐姐。而且早在很小的时候就嫁给上田长尾家的长尾政景,后来也是人称沉默之将的上杉景胜之母,长尾家哪还有别的什么公主啊?而且年纪还不大,看起来比他还要小一些,这不符合逻辑啊。

    在他为此事感到困惑的时候,长尾家的使者投帖声明自家主公希望与吉良义时见一面,吉良义时拿着拜帖沉思片刻,便吩咐道:“安排一下,我要与长尾弹正殿会晤。”

    十月二十日清晨,时至秋末天气已经偏凉,京都的街道上来来往往的町民忙活着新一天的事物,吉良义时就带着十几名随从进入大德寺,长尾景虎这些日子一直住在这里。

    长尾景虎一身僧袍打扮,头上的九点戒疤十分眨眼,吉良义时有些好奇的说道:“弹正殿受戒了?”

    “前些日子在京都的大德寺入住,徹岫宗九大师亲自为我讲解禅宗妙法,普応大满国师亲自为我剃度受戒,法号宗心,以后我就是长尾宗心。”长尾景虎点点头说道。

    “请坐!”知客僧上来添置茶点,长尾景虎忽然挥手推开茶水,不满道:“茶水寡淡苦涩,我还是爱酒,取我的清酒来!”

    “……这”知客僧迟疑一下,这时门外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去吧!为长尾檀越取来清酒!”

    “是!”知客僧一看就连忙退出去,来人正是大德寺前任住持徹岫宗九,这位老禅师已经七十三岁,深受当今天皇信仰虔厚,而被朝廷赦封普応大满国师,这老禅师虽然干干瘦瘦弱不经风,但却有两道长长白眉垂挂,双目浑浊中带着一丝智慧的闪光。

    见到吉良义时,便一合十说道:“原来是吉良檀越来造访敝寺!老僧真是不上荣幸啊!”

    “我义时一介武士,竟然劳烦国师亲自前来,真是不敢担当国师如此啊!”吉良义时急忙谦让道。

    “老僧就不打扰两位檀越了!”徹岫宗九笑呵呵的做一个合十转身离去。

    “我已经从朝廷求取私敌治伐纶旨,今上还赐下天盃与御剑,准许我讨伐不臣之徒!”长尾景虎默默捏着念珠,对吉良义时说道:“我宗心,还要感谢武卫殿指点迷津!”

    左兵卫督的唐名为武卫大将军,之前一直是尾张足利家斯波氏的时代职务,现在也落入他上総足利家手里,这个微妙的官职也暗示足利义藤的打算。每次被人叫到武卫殿他还是有些不太习惯。前武卫家还没灭亡。斯波氏现任家督斯波义统,不过是従五位下治部大辅,前几年的左兵卫佐又被吉良义时夺走,目前还在清州过着傀儡生活。

    “弹正殿言中了!我义时所为也是为匡扶幕府大业,越后安泰也有助于幕府施政方略。”

    “武卫殿之威名海内皆知,为幕府出生入死几度陷于万军而不败,我宗心十分佩服!”长尾景虎又于他客套一会儿,突然指着窗外小桥流水和远处的幽幽森柏。说道:“此间清幽寂静,正合我临济禅意,我宗心到是有心终生居于此间参禅修佛。”

    长尾景虎言语之中带着积分寂寥和遗憾之意,听着吉良义时有些皱眉,旋即笑着说:“我等武家居于天地之间,身负万千领民之期望,仗弓矢刀枪护佑乡土,弹正殿正值鼎盛之年,现在谈出世是不是有些早了?”

    长尾景虎盯着大德寺中的植景有些出神,听到吉良义时言语中的劝慰之意。又笑着说:“唔,只是一时感叹罢了……”

    “兄长!你看我买什么来了?”这时房门被推开。一名白衣少女直闯而入,手里还拿着几支翠绿的簪花,抬眼看到一个陌生的少年一下愣住。

    “是你?”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唯一的区别是白衣少女带着些许惊慌,而吉良义时那边则是一脸的惊喜。

    “怎么?武卫殿认识舍妹?”长尾景虎显得很惊讶,随即看到一脸无辜的知客僧端着酒壶跟着进来,匆忙放下就像火烧屁股似的逃走,又无奈的说道:“这是我一母同胞的妹妹长尾虎姬。”

    “长尾妹妹?为景公之嫡女?”吉良义时之下就晕,患得患失的思考两天也没想到长尾景虎竟然还有个妹妹,吉良义时的信瞬间凌乱起来:“什么时候长尾景虎有个妹妹?长尾为景不是早就挂了吗?”

    “是啊!先父自天文五年卸去家督之位后,就一直隐居于春日山城,在舍妹出生的后没多久,就因伤寒与心力交瘁而病逝了。”长尾景虎嗟叹道:“先父故去没几日,黑田秀忠谋反害死我兄长长尾景康,为了应付越后国众的反叛,家姐嫁入上田长尾家,家母也带着小虎姬削发为尼,说起来真是一段艰难的日子啊!”

    原来这长尾为景并非死在天文五年,而是一直活到天文十一年的十二月底才因突然发病去世,享年五十五岁,也就是说这个名叫长尾虎姬白衣少女,年纪比吉良义时还要小半岁多,今年初才十周岁,虚岁也不过十一岁。

    “什么时候小萝莉的发育也能这么好了?”吉良义时带着疑问的目光审视这个白衣小萝莉,个子高高,眼睛大大,未施粉黛却白皙若雪缎,小巧的鼻子轻轻皱着,樱桃小嘴里两个可爱的小虎牙露出来。

    “再乱瞄我可要不客气了哦!”小萝莉露出小虎牙,作出很吓人的样子瞪着他。

    “噢噢!我知道了,再看一眼就不看了!”吉良义时下意识的回了一句,差点让长尾景虎把酒喷出来,长尾虎姬更是恼羞成怒的举起纤手,戟指着吉良义时怒骂道:“你果然是个混蛋!上次没把你打一顿果然是个错误!”

    长尾景虎低声呵斥道:“虎姬,你说什么呢!快向武卫殿道歉!”

    “千万别……不用的!是我有错在先,是我有错在先!嘿嘿!”吉良义时也发现自己老盯着萝莉看有些不礼貌,这时才注意到小萝莉很凶的样子,就像一只护食的小雌虎向着吉良义时龇牙发威。

    “哼!”小萝莉一甩黑长直发,别过脸不去看吉良义时。

    “呃……”吉良义时打开折扇遮住尴尬的表情,又说道:“就请弹正殿讲讲那段故事吧?”

    “好吧!虎姬过来坐!”长尾景虎拉着还在生气的小萝莉坐下,稍稍酝酿下感情,慢慢说道:“年初家兄晴景故去,我府中长尾一脉只剩下姐弟三人,长姐是上田长尾政景的正室,只有我和虎姬两人相依为命……”

    长尾虎姬是长尾为景与第二任正室栖吉长尾家的虎御前所生的幼女,出生在天文十一年十月出生,作为长尾为景最小的女儿而备受喜爱。老来得女也给长尾为景凄凉的晚年带来一抹靓丽的色彩。只可惜常年抑郁加之突然患病夺走这位越后名将的性命。才给长尾家带来如此多的劫难。

    因为虎御前削发为尼,所以长尾虎姬的幼年是在舅舅家长大,四岁时被长尾景虎接到栃尾城居住,随后就跟着他学习兵法、军略,战场杀敌之术,当时长尾景虎也并没有太多想法,只是觉得长尾家正直危难之秋,长兄长尾晴景不但身体孱弱、暗愚。

    次兄景康、三兄景房又在春日山城落城时被黑天秀忠杀死。府中长尾一脉只剩下他们兄妹俩相依为命,身为长尾家的子女理应为家业操劳,潜意识里他也是不希望自己的妹妹也学长姐那样嫁给自己不喜欢的国人。

    更糟糕的是同族的上田长尾、下田长尾一只觊觎一门总领的权位,让他不得不加强自己的势力以固自身,于是长尾景虎就有意识的提点自己妹妹,努力向一位巾帼英雄的方向发展,这个小他十二岁小名同样为虎千代的妹妹果然具有极高的天赋,甚至具备远超他想象的军略才能,学习能力出色小小年纪就做着男儿都做不到的事情,让他常常感叹如果她是个男儿身就好了。

    吉良义时瞬间凌乱。暗道:“这都哪跟哪啊,长尾景虎有个妹妹。那松平家的竹千代是不是也该有个弟弟啊?可是根据服部保长的情报,松平家嫡流确实只有竹千代一人,至于他同母异父,同父异母的弟弟什么的根本不计算在内,世良田家之流鬼扯的出身还没出现,自然也没什么世良田竹千代了。

    这样一来是不是说明他的出现使得世界线出现偏移?然后他这个小蝴蝶把长尾为景给扇出一个女儿来?这岂不是我吉良义时的真命天女?可是我已经有正室了怎么解?近卫绝姬啊!”

    虎牙妹见花痴哥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看,看他一会儿花痴,一会儿凌乱的表情,冷哼一声傲娇的走出到窗前欣赏大德寺美景,还别说这风景真是好,让虎牙妹的心情一下舒畅许多,听说这个花痴哥有一座很漂亮的大城,站在天守阁就能看到琵琶湖上的景色,他家春日山城除一片樱花林就什么都没有,从山上看直江津还丑陋啊有没有。

    这只是个小插曲,长尾景虎与吉良义时的会谈才是重头戏,长尾景虎说道:“今度依照武卫殿之策初立法度,整军备武,奥信浓留守越后诸将让国人安心,这一策让我宗心受益匪浅!”

    “弹正殿过谦了!以弹正殿的才智,这种计策早晚会想到,我义时也不过是恰逢其会。”吉良义时谦虚道,长尾景虎说的就是川中岛合战的善后事宜,这也是吉良义时与他来用书信交换意见时提到的一种想法,以厚利拉拢越后国众使他们团结在长尾景虎的大旗之下。

    接下来长尾景虎又向他谈到川中岛的详情,与传回来的情报略有不同,长尾景虎在信浓茫茫群山中突入前进,完全是靠高超的战术意识和超凡的决断力,最后能在武田晴信关门打狗的口袋阵里逃出生天也确实不是普通武将做得到的。

    “只可惜那武田晴信实在狡诈,我长尾军几次突入也无法奈何他。”长尾景虎遗憾的说道。

    “武田大膳并非常人,弹正殿不必挂怀。”长尾景虎当然不能奈何了他,这才第一次川中岛,以后的日子长着呢。

    接着两人又交换了各自对关东、畿内形势的分析换,长尾景虎与他约定将会到坂本、坚田等地看看,一场见面很快就在大德寺的钟声响起时打断,长尾景虎起身说道:“晚课时间的到了,宗心只有失陪了!”

    “呀,天色已经这么晚了!”吉良义时这才注意到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下来,大约傍晚五点左右,他也跟着起身道:“在下也该回去了!改日再与弹正殿一叙!”(未完待续。。)

    ps:  一般来说,有大章的话,就只有两更的说。

第221章 与景虎的畅谈

    随后几日里,吉良义时一直赖在大德寺和长尾景虎交流,当然还一个主要目的就是为了看虎牙妹,只可惜虎牙妹对他表现的十分冷淡,在他眼里这个京都吉良家的贵公子就是个眼神奇怪的笨蛋,总是有意无意的盯着他看。

    长尾景虎似也注意到他的反常表现,有事没事就把自己妹妹拉到一旁做听众,也不知是想改善两人的关系,还是为了培养自己妹妹,搞的吉良义时大饱眼福,也让虎牙妹更不高兴了。

    “四十二次!你家装回头看了我四十二次!”忍无可忍的长尾虎姬终于爆发,站起来说道:“兄长!虎姬已经受够了!要出去了!”

    “好啊!我正好也想出去,不如公主殿下与我一道好了!”吉良义时腆着脸贴过去说道。

    “不要!”长尾虎姬一个华丽的转身跑了出去,留下吉良义时在那里看呆了。

    “虎姬!你给我回来……”长尾景虎连忙起身想追过去,无奈的是早年征战三条长尾家落下左脚的伤势,别说一路小跑从此绝缘,有时下雨下雪寒气入体,左脚会痛的无法正常行走,只能拄着竹杖代步。

    吉良义时尴尬的坐回去,继续说道:“呃,没关系,我还有问题要请教弹正殿呢!”

    这一个月里长尾景虎走过大和国去看兴福寺,在和泉国拜访大林宗套大师,又还曾在在船上见识过坂本、大津的繁华,这一路也知道畿内各州国之间的千差万别,其中以吉良家治下的领地最为富饶。由此可见吉良家的治政水平有多么厉害。

    坂本城下町也因为吉良义时几年的治理。已经从一个琵琶湖地区的水路枢纽变成与京都的京町。大阪湾的堺町并驾齐驱的三大商业中心之一,这已经可以用经济奇迹来形容,吉良义时身上笼罩了太多的光环,不但让外人好奇,也同样使人看不清其中的内幕。

    于是吉良义时对自己的政治,经济改革进行全面阐述,在给长尾景虎讲解的过程中,也是在对自己的治政思路进行整理和反思。高岛郡新附之地政令传达还会有所偏差,究其原因还是国人领主自治体在作怪。

    这还是他凭借个人的信望全面废除守护使不入的权力,吉良家的奉行众随时都会下到乡里村头进行调查,发现问题当场处理而且由乡里村间的宿老监督,裁判公允让豪族地侍无不信服。

    可就是这样,对地方的控制力度仍然捉襟见肘,因为领地还是国人领主的,年贡不经吉良家之手,检地只能确立军役,但是吉良家根本不动军役。完全靠募兵制出征,所以国人领主对检地的反抗不强。但是有土地的领主很保守,他们对吉良家的政令存在执行不到位,态度不坚决,服从不彻底等问题,也使得高岛郡始终比滋贺郡差一筹的根本原因。

    即便如此,高岛郡上下都对吉良家十分推崇和信赖,这也是长尾景虎要力主探讨的主要问题,如何让国人领主们配合国主的政令,如何破除守护使不入的权力,这个问题很复杂,吉良义时也一时半会没办法告诉他,因为越后国到底什么形式谁也不知道。

    这几天吉良义时一直吃住在大德寺,他也不好意思吃白食,就封出一百贯永乐钱作为香油钱奉纳给大德寺,自从前一日长尾虎姬当场甩脸子发飙之后,吉良义时再看到她就小心许多,起码不会明目张胆的盯着她看。

    长尾虎姬一边露出小虎牙吓唬吉良义时,一边烦恼的想道:“可恶,他又偷偷摸摸的看过来了!真是的!”

    “呃……刚才说到哪了?哦对!该说吉良家的军制了!”长尾虎姬摆出这么可爱的动物,也一下把吉良义时给萌到,以至于险些把到嘴边的话给忘掉。

    “说说我吉良家的募兵制度以及高抚恤的制度,所有战死的士卒功绩照样计算,并一次给予十贯抚恤,伤残失去作战力但不影响劳动的,一次给予五贯文抚恤,并进入吉良家的预备军团担任教员并继续领取三人扶持米,当然不愿意再沾军旅的也可以根据个人选择进入吉良家直领内参与劳动……”

    失去劳动力比如缺胳膊少腿的这类人一次给予十贯文,负责担当乡里同心警固众,负责处理乡间民事、刑事纠纷,有抓捕审讯的职权,并归属于治安奉行配下,坂本与坚田的城下町已经初步连接在一起。

    治安奉行的拠所就设在两地之间新连接的薄弱之处,大量伤残的士卒由治安奉行妥善安置下去,这些人都是战场上活下来的老兵,而且对吉良家十分忠诚,虽然行动多少有些不便,但是对付那些宵小之徒可是绰绰有余。

    “这一套方略非常好!我长尾家打算借鉴一下!”长尾景虎当即抚掌赞叹,旋即又皱眉道:“但是我长尾家手下实在缺乏政略人才,春日山城中的几位谱代奉行也是各郡的有力国众领主,如果谱代奉行们觉得本家的政令不妥,也会毫不犹豫拒绝执行,本家对此也完全没有任何办法呀!”

    看到长尾景虎投来的目光,吉良义时耸耸肩表示自己也没办法,越后远在北陆,他一个京都的武家能有什么办法?掐指一算就能破掉越后的疑难杂症是不可能的,他又不是智多近妖的诸葛亮。

    眼看一策不行,又继续探讨军制的问题,吉良义时的募兵制度也不是他首创,平安时代朝廷也从唐宋两朝学习建立过募兵制度,只不过因为兵制败坏士兵逃亡随后制度也崩坏,只不过吉良义时的募兵制度与几百年前的那一套不一样,那么夸张的养兵之法实在令人惊讶,当然还有可怕的战斗力也同样令人惊讶。

    吉良义时随后与他探讨精兵简政策略的妙处。大量农兵征发不但不会起到任何益处。与之相反的还会影响领地正常发展。为了保证地方的发展不受频繁战争所造成的人口与经济双重影响,精兵策略就必然要提上来。

    他的这讨精兵策略不适合其他领主使用,因为他的两只常备是建立在三河国与滋贺郡大量直领的基础上,没有雄厚的财源支撑这套精兵策略无从谈起,不过对于越后来说也不是不能去做,起码降低要求还是可以做到的。

    比如士卒每人一人扶持米,日常训练加餐与战时米粮供给由国主支付,这样一些无地的流民、罪犯、山民都会加入。然后再辅助僧人的神佛教育,只需要喊几句神佛保佑之类的简单口号,再宣扬一些符合领主要求的佛法疏导,配以严格的管理和严酷的训练,用不了一年就可以成为一支可战之军。

    当然这些都是他纸上谈兵的东西,练兵的事情太麻烦,他从来不去亲自管理,反正手下有一帮能臣,比如山本勘助还有他的一堆助手一个个都是做基层教官的好手,除了妙云寺的和尚们喜欢参禅略有些不给力之外其他到还好。

    不知道怎么。两人说到分封制的问题上,吉良义时明确表示分封势在必行。但是国主必须要保证具有四分之一以上的直领份额,否则对辖下国人不具有威慑力。

    比如长尾景虎现在就是这样,越后总石高三十九万石,府中长尾家直辖不过五万石,这其中还有一万五千石是上杉定実认他做犹子传越后国主之位后给予的部分,在那以前长尾家只有三万五千石领地,还不到十分之一,顶多就是个大号的国人领主罢了。

    现在的情况也不怎么乐观,算是加大一个尺码的国人领主,八分之一的直领根本不足以让他占据主动,尤其是下越地区地形复杂领主构成也复杂,而且和出羽、陆奥的关系密切,最要命的是那群名为“扬北众”的武士集团作战勇猛,全是猛将扎堆的存在,而且向来不服越后守护简直就是个坑。

    长尾景虎皱眉说道:“军役还是必须的,国人领主的力量也需要依靠,虽然‘不犯’不太可靠,废除守护使不入的权力也势在必行,但是贸然改变分封制度实在不可取,我宗心认为还是放任他们自行发展,只要国主掌握大义名份足够控制领国即可。”

    吉良义时对于这种说法表示很不屑,直接反驳道:“豪族地侍这个层次的存在到底是什么样子?想必弹正殿也知道是什么德行!让这些平时弯腰躬耕田地之间,战时扛枪冲锋的农兵能保证多少战斗力?他们可能还在想着家里的婆娘要生了,到底是男娃还是女娃,地里的粮食该浇水了婆娘有没有想起来浇,万一自己死在战场上,婆娘改嫁别的男人,就成了别人睡自己婆娘打自己娃,这岂不是坑爹?”

    长尾虎姬噗哧一声笑出来,长尾景虎也被他的奇怪比喻弄的哭笑不得,虽然这对兄妹俩没听懂“坑爹”是什么意思,但是大体还是听明白他的意思,农兵的战斗力和素质完全不靠谱,可是国人应该不会这样。

    长尾景虎疑问道:“可是国人领主好歹也是武士阶级,为主家奉公不是应该的吗?”

    “国人领主是你的家臣吗?如果是,为什么还会有守护代派,守护派?中立打酱油的扬北众?如果大义都靠谱,关东的公方和管领也不会衰落,朝廷和幕府也不会衰落,没有实权人家凭什么听你的?”吉良义时对这种迂腐的思想嗤之以鼻。

    “话虽如此,但我景虎以为,武家心中的‘道’还是要坚持的!武家之道就在于行天下大义,武卫殿与我景虎不都是为了这个原因才不断的为幕府复兴做努力吗?”长尾景虎也是一心急,连自称都变回原来的称呼了。

    “现在只讨论国人本质问题,至于大义先不谈。”吉良义时摇头说道:“家臣一旦有了土地就开始向国人领主的层次转变,或许会有几代人是忠臣,但是一旦国主作出有损他们利益或者起码有这个打算的行为后,这些忠臣会立马转变为反抗你的急先锋,究其原因是什么?还是因为他们有了土地,他们与土地之间发生了利益纠缠,每天都在计算田地里那点粮食能收多少,遇到灾荒年首先想到的是赖掉国主征的各种税赋。

    这种人或许有一些会为了武名的追求忠诚于长尾家,但是说到底还是为了要更多的知行增封,从小领主变成大领主而已,没有知行增封他会支持弹正殿吗?长尾家的统治地位不还是要动摇?为什么我会写信说对信浓的战争你必须要给长尾家的国人领主足够的利益?没利益谁跟长尾家打仗,大义能管饭吃吗?他们自己田地里的庄稼都快荒了,还跟长尾家去出征那绝对是脑袋有问题。”

    长尾景虎也被他的描述所吸引,沉思片刻摇头失笑道:“这种说法到是第一次听说。”

    “管领上杉家当年动员八万大军打河越,不还是许诺只要打下北条家就分封出去么,要不然八万人怎么来?这次东国的天文之乱虽然闹的轰轰烈烈,十万大军狼奔猪突的打过去,但是他们互不同属又在地盘分摊上出现分歧,很容易就被北条氏康各个击破给打败了,你觉得国人领主给你贡献的力量有多大?”进入状态的吉良义时也变的言辞犀利,说的长尾景虎沉思不语。

    屋外隐隐传来的诵经声飘入房中,过了半晌长尾景虎才说道:“……你是想说,募兵制度势在必行的意思吧?”

    “嗯!直臣就不一样了,比如我吉良家的家臣全部直属,只需要从本家领取俸禄即可,而且这也是世卿世禄的世代宛行地,在本家直领里名义上有一份土地,实际土地的所有权还是本家所有,只要不是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或者无子断嗣这份土地他们可以代代相承、子孙相继。

    这个又叫做家禄也就是说无论你的表现是否称职,这份俸禄都还是你的,另外还有职禄一份,根据官阶的地位再领受一份职禄,家禄增加慎之又慎,职禄就宽松的多,我吉良家目前都是领受直家禄,待未来政情稳定确立家臣的家禄后,再确立职禄的多寡。”(未完待续。。)

    ps:  与越后军神谈改革……冲击力很大的说!

第222章 绝对不行!

    长尾景虎眨着眼睛楞了半天,才弄明白他说的东西是多么奇葩的一种制度,难以置信的说道:“那么吉良的家臣们真的不会闹起来吗?没有领土实在是太难以理解了,他们应该团结起来打倒你才对……为什么你能如此安闲的坐在这与我谈古论今?”

    长尾景虎无法理解失地领主的想法,在他的印象里土地和武士是连接在一起的两个点,哪有武士不要领地的?自镰仓时代御恩奉公制度确立以来,武家就是以义务奉公获得主家恩赏作为唯一的诉求,失去土地的武士穷困潦倒而死的不知繁几,失去土地的御家人越发不满镰仓执权北条氏,最后团结在足利家的旗帜下推翻镰仓建立室町幕府。

    至于中间下意识的忽略一部分史实就不要计较啦,长尾景虎是不会承认南朝存在的,这种义理狂总是和别人不太一样的,他就特别喜欢强调武家法度、秩序之类的东西,这一点与吉良义时很像,但是他绝对不会想出不给土地知行这种逆天思维。

    吉良义时轻轻一笑,反问道:“为什么要闹?他们跟随我入京都奉公本身就说明一切,近江和京都招募的新参众也大多没有土地,我给予丰厚的俸禄他们为什么还要闹?自己去种田能比奉行众统筹管理农田更具有优势吗?我可以随意划出一百町步的土地同意种大米,种大豆,想种什么都可以,但国人领主能做到吗?

    一百町步土地会有多少个武家共同分享这块土地?可能会有七八家领主。也可能有十几家甚至更多地侍来分担。而且他们不会拿这些土地来耕作。而是扎堆建立城砦、村庄,多一块新一块把整个土地肢解的像狗啃的,真正用来种田的土地到底有几分?”

    长尾景虎点头说道:“是啊!日本土地稀少粮食不足,浪费这么多土地胡乱建立城砦确实是恶习,可这又怎么办呢?我们武家几百年来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何止是有些浪费,简直是挥霍仅有的一点资源!我们武家什么时候开始胡乱建立城砦哪里是我们武家的风俗,这都是南北朝以后形成的习惯,镰仓时代御家人都是住在庄园附近的居馆里。到了镰仓末期恶党楠木正成开了个建城砦的先例,才出现如今这种城砦多如狗的局面。

    国人领主的土地几乎没有连在一起的,东一块西一块,大家互不同属经常要因为土地占有、新田开发、水源分配等问题发生争执甚至打斗,弹正殿一定知道每年这类与土地相关的诉讼是最多的,如果处理不好甚至会殃及家门的安定,可如果不做分封呢?国主发放钱粮养着这些士卒,还用担心这些问题吗?”

    长尾虎姬终于忍不住插嘴问道:“可那些有封地的国人怎么办?他们怎么可能放弃自己的土地,即使是谱代家臣也不会同意这么荒唐的事情吧?”

    “不同意也没关系啊!这又不是强迫他们同意,给他们选择权全凭自主选择。”吉良义时就在等这一问。没想到还是虎牙妹问出来的,于是自信满满的说道:“让那些不愿意的家臣、国人继续按照军役帐的条陈走呗!反正有土地与没土地的武家会有很大的待遇差别。时间久了总会有些小豪族、地侍怦然心动,然后自然而然会放弃自己的土地加入长尾家。”

    接下来几天两个人几乎废寝忘食的探讨各类问题,甚至干脆拿实例进行推敲,越后的大体概念也被吉良义时所了解,接着他似乎想起一件事,若干年后名为新潟的地方好像还是日本第二大粮食产地,仅次于现在还叫虾夷的北海道,也就是说越后应该是个大粮仓,那么其中的操作空间有多大呢?

    越后更有强大的武家集团,长尾家之所以面对国人难治的痼疾无非是欠缺一个名份,下克上的长尾为景让长尾家背负不名誉,也让越后的国人产生不信任感,更有一大把国人与长尾家的家格相同,甚至出身类似,这些武家都觉得你长尾家能做国主,我凭什么就不能做国主?

    自古就有不患寡患不均一说,有这么一群嫉妒心极强的国人捣乱,也就不奇怪长尾家会扛不住越后的国人,还有另一群原守护上杉派的家臣团心怀怨愤,对下克上的长尾家充满愤怒和仇恨。

    长尾家一门众里前有三条长尾、后又上田长尾都对长尾为景一脉不太驯服,甚至还想夺取长尾家家督之位,进而成为越后的国主,甚至连长尾景虎的小舅,栖吉长尾家的长尾景信也难保没这个想法,可见越后表面平静之下隐藏多少波澜。

    这一切对吉良家都不是问题,吉良家要面临的问题是幕府公方的指手画脚,充当救火队员一次次赶鸭子上架似的和三好家死拼,虽然每次都侥幸取胜,但这世间只有长生不败的将军,哪有敢自称永远不败的将军?就算历史上的名将们打仗时也要慎之又慎,怕的就是一朝错算满盘皆输。

    吉良义时就像在悬崖上走钢丝的人,肩膀上承担着万钧重担却无力继续前进,吉良家赖以维系胜利的几大秘密武器也在一次次合战中完全暴露,没有底牌的吉良家拿十几万石的近江两郡,去拼上百万石的三好家,会是什么后果?

    就算三好家败上几次也有余力再起,可吉良家输了一次会是什么结果?那个下场可能只有衰落,甚至灭亡。

    吉良家一败,幕府也会跟着完蛋,公方还要继续逃跑,到那时敬爱的公方殿足利义藤,或许不会记得吉良义时护住幕府有泼天功劳,只会记恨他为什么以前能打赢,而如今却被打的满盘皆输,到那时即使他侥幸不死。下场也不会比细川晴元好几分。

    早在一年前。吉良义时就一直在思考到底前路在何方。打近江就是作死,佐佐木六角家是幕府重臣,幕府公方的后见役他根本不能动,虎口夺食的抢走两郡已经让六角家上下心怀不满,再不识相对栗太郡下手,那真得爆发大规模战争,甚至把六角家逼到三好家一派。

    六角家突然反水会引起什么样的连锁反应?首先六角家两万大军不是闹着玩的,而且六角义贤可不是三好长庆。坂本、大津近在眼前,每天看着变化可谓全身上下都被研究透彻,吉良家还有什么秘密武器和六角家玩?

    早就对吉良义时怨恨的浅井久政肯定会第一时间站出来,然后打了小的来了老的,朝仓家肯定要牵扯进来,三好家铁定会趁虚而入,到时幕府为了维系京都的执政体系不倒。

    肯定会责怪吉良义时,严令他赔礼道歉,到最后羊肉没吃到反惹一身骚,世人不会再称赞吉良义时英明神武。到那时得罪六角家,他在琵琶湖、淀川搞的水路支配权也会被破坏。六角家可以挑拨甲贺国人肆意破坏水路贸易。

    甚至拉拢琵琶湖内、淀川上的水运转投自己,只要给一个武士身份肯定是趋之若鹜,吉良家能和他拼吗?到那时候他辛辛苦苦堆砌的名声就彻底完了。

    虽然浅井家那位麒麟儿浅井长政还没长大,但朝仓家也比二十年后更加强大,一动不动忍几年等到朝仓宗滴死掉到是不错的想法,但浅井长政也会随之长大,更要命的是织田信长也不会停下步伐,等个几年就该桶狭间了,他还有几年时间浪费?

    山城国是朝廷、幕府的庄园主要收入,好不容易从三好家抢来,谁敢动那就跟谁急,那么他能去哪里?隔着近江去攻击大和?一万余众大和国人不是吃素的,背后还有畠山、六角、北畠的势力渗透,更别说大和国三百多年就没有大和国守护一说,他敢去那就是作死。

    环顾四周发现无处可扩,家臣团可能没有太大意义,但他身为另一个世界的灵魂穿到这个时代的名门身上,不去做点什么就随波逐流的混下去,成为织田信长的家臣,再看着他砸毁足利幕府,毁掉他十几年来所坚持的荣耀,那么他奋斗下去还有何意义?

    历史上三好长庆是1564年病死,结果不争气的三好三人众在1565年就把幕府公方足利义辉给害死了,于是就有了畿内大变,足利义昭到处去求支援,最后找到织田信长引领一个大魔王上洛的故事。

    也就是说,三好家起码可以风光十二年!十二年无法扩张会是什么结果?那将是一场可怕灾难!三年不扩张影响力就会衰退,五年不扩张畿内的关注度就会下降,更不用说十年的漫长时间,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把吉良义时拴在畿内当幕府的救火队员对吉良家真的好吗?绝对不会!

    且不考虑十几年后漫长的事情,单说几年吉良家没有动作,套在吉良家身上的光环会逐渐褪色,三好家会冲惊惧中恢复过来,冷静下来的三好家会认真对待吉良家,高度重视这个强大的对手,那时他会发现吉良家引以为傲的就是依靠幕府的名份打防守反击。

    这就等于是说,只要三好家不在主动破弃与幕府签订的不站盟约,吉良家也就没有丝毫办法对三好家动手,三好家可以放心大胆的绕开山城国经营他国,待三好家一点点收拾掉所有对手,再挥师上洛的时候,五万大军甚至八万大军云集京都,吉良家就是有通天的本领也难反盘。

    如果真到那个地步的话,还不如当初就厚着脸皮答应织田信长的要求做他的家臣,起码织田信长能容得了当时的自己,起码还记挂那份友情……再过十几年,当一代枭雄织田大魔王出现在近畿,他还能容得下一个旧体制下的幕府名将吗?换做是他也不会的!

    那么他能去的是什么地方?幕府如今勉强拜托多年颓唐逐渐富裕起来,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吉良义时的文治武功上,除了山城国的御料所与朝廷分享之外,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地盘。如果找足利义藤要一个空头守护又有什么用?

    比方丹波、纪伊这等近国根本不鸟幕府的号令。他们的国人自成体系。即使幕府来个守护也没有多余领地,更不要说丹波国背后是三好家,纪伊国的背后更加复杂,根来寺、高野山、熊野三山、纪伊杂贺众以及畠山家,这些势力一个比一个难对付,幕府大义对这些地方势力没一点作用,因为这些土豪大部分都不是武士。

    幕府的安危同样不用太担心,六角、畠山之辈羡慕嫉妒吉良义时被高度重视也不是一天两天。更不用说六角义贤还有个妹夫细川晴元和妹妹被幽闭在普门寺中,这么大的仇都不报,他这个六角家的家督可就够窝囊的了。

    如今幕府的发展也已进入瓶颈期,走出山城国就没有实际影响力,要不是坂本有个大漏被吉良义时一眼相中伸手捡到,估计也是跟着幕府东躲西藏的份,即便如此还被比叡山延历寺、六角家、浅井家等多股势力各种羡慕嫉妒恨,可以说吉良家的发展是步履维艰,步步惊心,如履薄冰!

    不但要与强敌三好家对抗。还要与幕府体系内的六角家,体系外的比叡山延历寺。乃至方方面面隐藏在或明或暗中的敌人争斗,好不容易走到如今也把剩余的潜力挖掘一空,再不考虑退路就只能困守一隅蹉跎时光了。

    但这一切就在刚才完全不一样了,如今有大好的机遇摆在眼前,只要说服长尾景虎就能一步登天,获得名正言顺进入越后的机会,这还怎么让他保持淡定呢?

    “机会难得,时不我待啊!”在短短的几分钟,吉良义时就把这一切都思考透彻,更加坚定离开的打算,既然他可以离开三河到畿内扎根,就同样可以离开畿内前往越后,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树挪死人挪活,已经到了他必须挪动步伐前进的时候了。

    想通这一切,再看越后的难题真的是难题吗?关西、九州、四国他没有丝毫人脉,但眼前的长尾景虎他却是早就认识了的,做了几年笔友还帮他解决一堆潜在麻烦,有多少付出就有多少回报,长尾景虎欠他的情分就是最佳的机会。

    思绪如沸腾的之水,不可抑止的奔腾起来,仅仅一愣神的功夫脑中电光火石的划过千百个念头,让他立刻联想到原本难以解开的症结,于是当他脑袋还在急速转动的时刻,就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我要去越后!”

    坐在一旁静静沉思的长尾景虎忽地一怔,重复一句:“武卫殿,是说要去越后?”

    “……糟糕!我怎么给说出来了!怎么就一时嘴贱脱口而出呢?被长尾景虎猜到心里话他会怎么想?窃取越后长尾家的基业吗?可我志不在此,即便去越后也是互利互惠,但我又该怎么解释呢”这一刹那吉良义时陷入后悔与茫然中。

    “武卫殿不是在戏弄在下吧!”长尾景虎目光灼灼犹如烙铁落在吉良义时的脸上,让他一阵头皮发麻,语气狐疑不定似乎想探究这句话其中有几分真实。

    “为什么我要去越后?为什么不是回三河,而是去越后?回到三河我能做什么?今川义元容得下我吗?织田信长又会怎么看?我堂堂源氏名门还要过着备受欺压的日子吗?不行!我不能这么做!我一定要去越后,但我又该怎么去越后?”沉重的问题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这一刻他想到三河国的许多旧事,上吉良家谱代家老们的指手画脚以及强大影响力,三河国人的墙头草性子,被今川义元圈起来做金丝雀的吉良义安,今川家豢养的猛犬三河松平氏,心腹大患三河一向宗,尾张的织田信长,以及最可怕的敌人今川义元。

    “三河不能回去!前几年才说过要立足京都,连自家菩提寺都迁到坚田妙云寺,我若是回去有人当我是衣锦还乡,但更有当我是纯粹来捣乱!更何况三河国如今是今川家的领地,几个关键支城都有今川家驻守监视,我回去到底是做家臣,还是立刻造反?

    不反我就是臣!我堂堂足利上総三郎要去做今川义元的家臣?我做不到!可造反的话,三河国有多少人支持我?过上安逸生活的谱代众们愿意我这个野心勃勃的家督吗?我的自尊心允许他们指手画脚吗?如果不允许,铲除他们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一刹那他想到许多可怕的假设。汗水不知不觉间湿透衣衫。脸色一会苍白如纸。一会青黑如铁,显然正在做十分激烈的思想斗争。

    “下向越后,是想去领略我北陆的山水风情?还是……有其他的想法?”长尾景虎的直觉十分敏锐,眨眼间就察觉到吉良义时的面色有异,不由的身体前倾微微压向吉良义时,语气中也多了几分试探的味道:“武卫殿的下向越后,又是个怎么样的下向方法?”

    “不管了!无论如何我已经无路可退,再行否认只会让他更加怀疑。只有拼了!”在长尾景虎产生怀疑的同时,吉良义时也作出了决断:“这个说起来有些不好意思,我是想带着吉良家一起下向越后!也就是说把吉良家的精华带到越后去,近江两郡只留下部分家臣留守的意思。”

    “什么?这绝不可以!”长尾景虎失手打碎茶盏,滚沸的茶水泼洒一地,越后之龙在这一刻失去情绪的控制,对着这位身份尊贵,又屡次帮过他的武家名门怒吼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把吉良家的精华带到越后,是要吞并我越后吗?难道你几年前就在计划这一切了吗?我果然看错了你了!”

    “不!绝不是这样!我足利上総三郎義時不是那样卑鄙的人!我是源氏名门,足利将军家的御一门。怎么会偷窃你的领地!即使你送给我,我也不会取一分一毫!我需要土地会用自己双手去取!

    只需要打败那些下克上、墙头草的叛逆者。罚没他们的领地,今日我能夺得两郡之地,明日照样能获得两国之地!你做到的,我可以做到!你做不到的,我一样可以做到!”吉良义时高昂着脑袋,向一个不愿屈服于命运的勇士,口中发出的每一个字如钢铁般坚硬,如火焰般炽热,强烈的战意和永不服输的精神深深印在长尾景虎的脑海中。

    “哈哈哈……不错!这才是我欣赏的吉良义时!这才是我心中的河内源氏!”长尾景虎仰天长笑,多年来少有这么高兴过,大笑过后双目死死锁定他那坚定的眼眸,十分霸气的吼道:“武家就应该是你现在的样子!瞻前顾后,优柔寡断不会带来胜利,只用舍身忘死的拼杀奋战,经历战场上血火的洗礼,才能铸就武家永不倒塌的脊梁!”

    “所以我要去越后!我更要去越后!我也必须去越后!京都是我的一大转折,那么越后就做我浴火重生的另一次转折吧!”

    “我很欣赏你的坚定和不屈!但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不行!绝对不行!就算我景虎死在这里,也不会让你踏入越后一步!”两人已经彻底动起真火,完全舍弃尊称避讳,没有丝毫贵族的体面。

    “为什么不可以?说出你的理由!”吉良义时仍然不服输。

    长尾景虎冷笑一声,目光带着几分讥诮:“因为我是越后国主,我有我的亲族一门,我有我的谱代家臣团,他们都不会接受你,我同样不会接受你!不会允许你借我越后的壳浴火重生,踩着我长尾家的肩膀上位!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长尾景虎以前最讨厌“利益”二字,但经过吉良义时的书信开导,也渐渐能理解如今的乱世就是人情如铁的世界,家臣们支持长尾家是因为长尾家可以维护他们的利益,他的眼神似乎是在嘲笑吉良义时开导他领悟这个道理,却反过来害了自己。

    “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应该是立下终生不娶的誓言吧?”吉良义时同样冷笑一声,暗道:“我怎么可能毫无准备?你长尾家那点破事早在几年前就已经研究透彻了,还拿这个来糊弄我?”

    他所提及的是一桩关于长尾景虎的公案,长尾景虎曾经立下誓言“终生不与妇人、肉食交接”,当然酒是不能戒的,人也是要杀的。

    “这个也知道了?”可长尾景虎可不这么看:“可那又能怎样?我有我的妹妹,还有我的亲族一门,他们都可以继承我的基业……”

    “吸……呼……”吉良义时正在努力平缓激动的情绪,刚才他真是太兴奋了,感觉血液全部烧起来似的,全身充满了让炽热沸腾的能量,而这一切最终也没有白费,长尾景虎真的上钩了,他说出最重要的一句话,这句话就藏着他唯一能说动长尾景虎的杀手锏。

    努力把心跳平缓到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又恢复翩翩贵公子的做派,抽出蝙蝠扇安然淡定的说道:“所以虎姬公主才会作为弹正殿的继承人来培养,虎姬公主作为弹正殿唯一的亲人,被倾注了无数的心血和努力,为此甚至不惜与家臣团对立也要保住虎姬公主的继承人地位!那么若是我义时与虎姬公主结合又会怎样呢?”

    “纳尼?”长尾景虎的虎目一瞪散发出骇人的光芒,“我长尾家的女儿不能做别人的侧室!谁也不能让虎姬做侧室!”

    在畿内游览一个月,又在京都与公卿武家结交,自然知道吉良义时与近卫家的公主订婚的消息,所以当他听到这个提议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他真的疯了,下一刻看到他的表情不似做伪差点当场发作,要不是顾及两人的身份悬殊,长尾景虎真想上去给他一拳,让他说出这种混帐话。

    此时长尾景虎整个人就化作一只愤怒的斑斓巨虎,雄威如山岳般沉重如大泽般凝滞,死死盯着他仿佛在露出尖锐的獠牙,伺机威吓激怒自己的人。

    “侧室完全不可以吗?那么正室呢?或者有两个正室的可能性吗?”吉良义时顿时无语凝咽,真是智商硬商,他竟然又一次忽视长尾景虎的刚烈性子,只想着联姻能促进双方的有效溶合。

    却忽略这对兄妹相依为命十年来的感情有多么深厚,足以让他不顾谱代家臣团的威胁坚决扶妹妹做继承人,这样一个兄长,一个男人又怎么能忍受自己唯一的妹妹去做侧室呢?

    “总之!做侧室的话是绝对不可以的!哪怕是武卫殿下您也是不可以的!绝对不可以!”长尾景虎显得很生气,拄着竹杖怒气冲冲的离开。

    “还真是一家子属虎的呀!”吉良义时冷汗淋漓,他随口一句还真说对了,长尾景虎属虎,他妹妹虎姬小他一轮也属虎,一家子猫科动物是挺吓人的。

    “哎呀!这可又该如何是好呢!”吉良义时陷入了苦恼之中。(未完待续。。)

    ps:  猛虎出没请注意。

第223章 婚约突变

    可能是吉良义时的提议把他给气到,长尾景虎又带着家臣继续出游,这是围着近畿做二次旅游,用他的话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所以他要出去走走游览近畿秀美的山川,泛舟枇杷湖畔吟诗作赋什么的,权当是消化他的建议。

    吉良义时完全不明白旅游和吟诗作赋与消化他的建议有什么关联,但是他也不敢去惹这家伙,这个看起来挺和善的小青年说到底还是那个择人而噬的越后之龙,想起自己那个病怏怏的正室又烦恼起来。

    正当他为这而感到苦恼的时候,近卫晴嗣的突然造访打乱他的节奏,这位关白左大臣一开口,差点把他给吓昏过去。

    “抱歉了义时!”近卫晴嗣满怀歉意的说道:“舍妹病体难愈,可能无法完成与义时的婚约了!”

    “这是什么情况?”吉良义时一下愣住,脑袋昏昏沉沉的晕了一刻钟才明白自己竟然碰到这种事,心中的滋味不知是高兴还是苦涩:“我还没想好怎么开口说婚约的事呢,你这边就突然说身体不好,无法履行婚约了?瞌睡送枕头?命太硬克到她?还是该说自己运气太好?还是运气太差呢?”

    这一刻他想到了若干种答案,隐隐记起早前足利义藤就曾有意无意的提醒过这位近卫绝姬身体很不好,再联想其曲直濑道三曾提到京都有一位身份极贵的公卿家的公主,从胎里带的身体虚弱病势时好时坏,能否活过二十岁还要看运气。即便结婚也很难繁衍子嗣。

    还有前些日子近卫晴嗣突然行色匆匆的离去。随后近卫家就传出有关公主生病的传闻。这还是有意封锁的消息后透露出来的,具体病到什么程度真的是很难说,万一撑不到两年后的结缘礼举行的时候,那会对近卫家以及吉良家的名誉造成巨大的打击。

    包括幕府的足利义藤在内,都无法接受他的正室还没过门就病死的结果,定下婚约的女人还没出嫁就死了丈夫那叫望门寡,定下婚约的男人还没娶亲就死了妻子又该叫什么?这会对吉良义时造成多大的伤害,对吉良家以及幕府造成多大的冲击?

    近卫家也会被人怀疑故意为之。近卫家直系旁系这么多亲族,就挑不出一个身体健康德才兼备的公主嫁给吉良义时吗?为什么会偏偏选一个快不行的病秧子做婚约人?到那时又会对近卫家造成多大的伤害?

    不要忘了九条一系的摄关家可是近卫家的死敌,九条稙通虽因与家臣闹翻后不堪债务催逼而破产隐居,但近卫家的有力一门鹰司家也绝嗣了,如今在最尊贵的五摄家中,近卫家必须独自面对二条、一条两个政敌有可能的攻讦,尤其前任关白左大臣、藤氏长者二条晴良更是他的主要政敌,绝对不会放过攻讦他的机会。

    “舍妹天资聪颖长相出众,本与义时乃一对佳偶,无奈先天虚弱病体难愈……”近卫晴嗣也很难堪。自己妹妹突然一病不起还差点有生命危险,虽然被曲直濑道三豁出去给抢救回来。但这次打击之后,包括他的父亲在内都反对再继续履行这个婚约,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在几日前,她已经决定削发为尼为我近卫家祈福,所以抱歉了!”

    “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呀!”吉良义时叹息一声,不用多想也知道那名无辜的少女,在得知父兄的意志后会是以一种什么样的悲观和失望面对惨淡的人生,最后决定舍弃凡俗的荣华富贵,在青灯古佛下了此残生。

    “也就是说……绝姬公主自己要求出家为尼的吗?”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我还是要说……是的!”近卫晴嗣的神情哀伤,他也很痛惜这个宝贝妹妹,近卫家的嫡女可不是大街上的白菜,温柔善良德才兼备,再加上出众的美貌都使得这个妹妹在家中极受宠爱。

    但天妒英才,这样一个完美的女性偏偏天生虚弱,整日缠绵病榻只能与书为伴,如今方才定下一门绝顶良缘,却又是一病不起差点阴阳两隔,让他不禁哀叹为什么神佛会这样对待他的妹妹,对待他们近卫家?难道他还不够虔诚吗?

    又哀叹许久,才强自振作精神,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沙哑着说道:“在下还有一妹今年八岁,作为义时的婚约对象也十分合适……”

    “等等!我有一言要说!”他连忙堵住他的话头,开玩笑再让他说下去重新塞给自己一个妹子那不是很坑?于是深吸一口气说道:“既然绝姬殿下无法履行婚约,在下觉得还是需要慎重考虑一下再说!”

    “义时的意思是?”近卫晴嗣瞬间就明白他这话语里的拒绝之意,略显不悦的说道:“难道我近卫家的女儿不和你的心意吗?”

    “不是!在下只是觉得这样做对绝姬公主很不公平,如果换做她人代替,一定会让她更加伤心的吧!”

    近卫晴嗣沉默了,吉良义时说的对,绝姬与足利义藤的正室菊姬都是他的一母胞妹,兄妹三人从小就相处的很好,绝姬的身体一直不太好,从小到大都没怎么出过门,在家里唯一能处的好的也只有他的哥哥、姐姐。

    而他刚才说的那个八岁的妹妹只不过是个庶出,无论出身地位还是亲近程度都差出许多,近卫晴嗣也知道这么做,会对绝姬很不公平,甚至这个消息本身就会让她无法接受,可是与吉良家的联姻是他父亲近卫稙家定下的策略,让他也一时无法决断。

    “不如收一养女如何?武家之女的养女?”

    “不行!养女是绝对不可以的!我近卫家又不是没有女儿……”近卫晴嗣略作迟疑,又说道:“犹子到是可以。”

    犹子一词源于古代中国,本意指的是兄弟的儿子。也就是侄子的意思。但传到日本之后意义就改变了。在日本历史上最早关于犹子的记载在平安时代,源定被淳和天皇指定为犹子,犹子与养子不同的是,犹子仅仅是一种契约关系,犹子不必更改自己原本的姓氏,更类似认个干爹干妈的意思,但与之不同的是犹子可享有继承权。

    成为犹子的目的是为了在官位上更顺利地升迁、在婚姻上占便宜或者强化与其他氏族之间的关系,镰仓时代以后。犹子与养子之间的界限被划清,到战国时代,犹子的风俗更为盛行,如某猴子就被眼前的这位收为犹子,从而成功地得到了关白之位。

    “犹子?”吉良义时想了想又说道:“也可以!那么就这么说定了!那名武家之女交给我来联系!”

    “嗯!”近卫晴嗣起身离去。

    近卫家的问题解决掉,他就立刻着人去联系长尾景虎,同时又回到坂本做些必要的准备,首先是加强防卫力量,残损的备队还在修养,近江四备还在有条不紊的归建。九千军势没怎么花力气就补齐,还多出一千人。再加上几年来的伤兵,号称一万两千大军也没问题,如果挤干水分也有五千可战之兵。

    铁炮队的训练不错,只是铁炮队本身在战术上的优势还没有得到充分发挥,战后的军议上泷川益重也提出自己的看法,铁炮队不适合在阵前打排枪,最好还是在地方无法靠近的河道上,桂川合战如果没有三百重型铁炮的轰击逼迫的三好家不敢冲锋,只怕占据会更糟糕。

    经过吉良义时引入木曾马种的培育,这两年也有几十匹陆续可以骑乘训练,另外的一些稍差一些的奥州马也足够装备侧近众这一百多人的骑乘用马,说起来日本马属于蒙古马种,特点是个头矮小马腿短而粗壮,耐寒且耐受性强,食用粗劣的枯草和积雪也能果腹,但是不适合做做重骑兵马匹,因为冲击力和速度不行,到是很适合轻骑兵,弓骑兵。

    当然在日本就无所谓的,吉良家的赤备骑兵也不是重骑兵,一身的披挂不到二十斤,马匹挂甲也就十几斤而已,但是这种缩小版的赤备骑兵却给三好家迎头痛击,要不是他舍不得大比率战损,完全可以击穿三好家本阵,或许还有杀死三好长庆的机会。

    当然这么做的后果也很严重,首先是力竭的赤备骑兵肯定会被疯狂冲来的三好家撕碎,不死不休的三好家一定会拼了命和吉良家拼下去,到最后是收获一场胜利还是惨败都不好说,毕竟三好家负责军事的指挥官是三好义贤,而不是负责政治外交的三好长庆。

    吉良义时的意思是让侧近众也作为骑兵的预备兵培养,赤备战死八十人,马迴众战死十五人这个损失让他很痛心,重新训练这九十五人起码需要三年的时间,期间投入无数金钱和心血,要让他们效忠并为了荣誉奋战,这可不是铠甲到武器的全部武装,而是让他们从心底里忠诚于吉良家,勇猛的作战和钢铁一般的纪律,这无形的损失可能要超过两万贯。

    十月底,久违的尼德兰船队终于再次来到堺町,吉良义时接到消息就立刻赶过去,为安排这次见面,还特意征用津田家的南蛮商馆,这一年多的时间,南蛮商馆也陆续接待许多南蛮商人,商馆室内的装饰明显比以前上一个档次。

    时隔一年半在次与弗兰克阿歌特会面,此时他的个头已经超过一米五,也算一个非常帅气的少年,再次见面的弗兰克阿歌特已经比去年更富态,显然这一年里日子过的不错。

    “噢!我亲爱的朋友约瑟夫,我们又见面了!”弗兰克阿歌特似乎发觉眼前这位少年比以往更加沉静,于是主动走过去做一个熊抱,笑着说:“一年不见,约瑟夫已经变成一个帅小伙,老弗兰克的头发也白了!”

    “舅舅!”金发少女穿着一条漂亮的及地长裙,披着一个华丽的斗篷,金色的发丝梳成一缕缕细碎的发辫,头上还带着一顶小巧的帽子,全身上下唯一引人注目的就是高高的衣领上,缀着一圈蕾丝颈花,这是欧洲贵族少女典型的装束。

    “噢!美丽的克劳迪娅!能在异国他乡再次相遇真是缘分啊!”吉良义时走过去轻轻躬身致意,随后笑着说道:“克劳迪娅真的越来越美丽了,我已经无法想象几年后的你,会是如何的光彩照人!”

    “亲爱的约瑟夫,请不要对一位淑女说出这么肉麻的话,我会感到害羞的!”克劳迪娅笑意盈盈的行一个淑女礼。

    弗兰克阿歌特摇摇头说道:“我们的绅士、小姐还是先请坐吧!坐了几个月的船,老弗兰克的腰都快要受不了了!”

    “如果你们不急着走的话,我可以带你们去河内国的极乐寺温泉泡一泡,要知道在东方泡温泉可是一种贵族活动哟!可以放松精神疗养身体,对于弗兰克身体出现的毛病进行治疗是最好不过的!”

    “温泉?你们这里也有温泉吗?上帝啊!真是太棒了!”弗兰克阿歌特露出欣然的表情,说道:“那我一定要去试试!小蒂亚要不要去试试看?”

    “舅舅!”克劳迪娅显得很无奈的说道:“谢谢你的热情招待,约瑟夫!”

    “呃,不用谢,我原以为你们一定会拒绝的!”吉良义时耸耸肩说道:“我可是记得欧罗巴大陆上的人们是不爱洗澡的吧?”

    弗兰克阿歌特笑着说:“确实是如此,只是随着十字军东征以来,洗澡也成为一些贵族们热爱的事情,比如美丽的伊莎贝尔女皇就很爱洗澡,还有伟大的查理大帝,也很喜欢浸泡亚琛的温泉,说起来我还曾去过亚琛寻找那个温泉,确实是个好地方。”

    “我们新教徒也不会遵守教廷的规矩,教宗不让我们洗澡,我们就偏要洗。”克劳迪娅撅着嘴说道。

    “呃……很复杂的样子。”吉良义时有些傻眼,这一个洗澡还能牵扯到历史和宗教是有点小复杂,于是他又说道:“弗兰克这次带来什么货物?我这里可是已经准备许多名贵的瓷器和上好的生丝,怎么样?上次的货物还满意吧?”(未完待续。。)

    ps:  要土地石高哪个领国比的上越后?乌梅去脚盆的农林水产省查过资料,新潟県目前是仅次于北海道的第二大粮食基地,每年粮食产量折算过来是400万石!其中99%是大米,小麦和大豆的种植量微乎其微!越后在江户晚期石高115万石,仅次于武藏国位列第二!这还是种植晚稻劣势明显的前提下。

第224章 阿歌特的到来

    “噢!是的!真是非常棒!我的货物在里斯本和威尼斯非常受欢迎,要知道东方的货物永远是最抢手的,这次也是凭借里斯本商会的合作伙伴大力游说,才有机会再来一次,上次回去的时候路过澳门,哪里的葡萄牙人可是很讨厌我这个不速之客,这次就不一样了!我有通行证了!呵呵呵……”

    看着弗兰克阿歌特兴奋的样子,吉良义时只得把话挑明:“马都带来了吗?”

    “……带来了,只不过比预计的数字要少一些。”

    这次弗兰克阿歌特带来吉良义时所需要的两种骏马,荷尔斯泰因马六匹,种马一匹母马五匹,特雷克纳马也是六匹,种马一匹母马五匹,形式规格一模一样,这就让吉良义时很奇怪,“为什么不不是规定的二十匹,而只有十二匹?”

    弗兰克阿歌特耐心的说道:“你要知道,沿途我们要把马放出来修养,走走停停浪费许多时间和精力,而且贩运马种是很危险的违法活动,为了堵住一些人的嘴巴,我不得不送出其中一些给当地的葡萄牙总督,才换来他们的通行许可。”

    “那么这笔价格仍然是按照二十匹来计算?”

    “当然!我可不能为贿赂葡萄牙人而买单,这些马可是很贵的!”弗兰克阿歌特很狡猾的堵住这条后路,让吉良义时不得不认可这笔买卖,“说吧,一共多少钱!”

    “二十匹马,一共十万银币。换成白银就是三千六百磅。”弗兰克阿歌特很快报出答案。

    “等等?”吉良义时作出一个暂停的动作。仔细算一遍又说道:“我没记错的话。一匹马只要两千银币,如果一次性购买还能让你赚回路费,你卖我的价格竟然是一匹五千银币?”

    “是的,约瑟夫!五千银币!你要知道我们中途可是被迫靠岸几十次,多的连老弗兰克都记不清了,在荒无人烟的小岛上,非洲西海岸的无人区,还有阿拉伯的海湾。你要知道这些马不能长期离开陆地,所以我们的船队要一直沿着非洲大陆,经过阿拉伯海到印度、香料群岛才能来到这里!

    以前有人把牛羊马运到新大陆去,结果照顾不好死掉许多,我这次还专门聘请驯马师来照看,而且还用上你的建议专门腾出船舱,在竹笼里放上豆子再撒上水,这些马吃的豆芽比人还多,上帝保佑要是再多走,所以这笔多出来的旅费可是要你垫付的。”

    吉良义时瞪着弗兰克阿歌特看了几秒。突然笑着说道:“三千六百磅白银,没有任何问题!就按照你说的做!”

    “我就知道约瑟夫是个慷慨大方的人!来。我们为约瑟夫干一杯!”弗兰克阿歌特走到酒橱前取出一瓶气泡酒和三支酒杯,为三个人倒上一杯酒,淡淡的橙黄色澄清酒液里冒着一层气泡,这已经十分像传说中的香槟酒了。

    吉良义时摇摇头,又说道:“先等下在喝酒,那位驯马师我很需要,开个价吧!我可以雇佣他两年时间!”

    弗兰克阿歌特冲着身侧的克劳迪娅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接着说道:“噢!这可不行,当初我雇佣他的时候可是说好了事成之后就带他回去的!”

    “好了,弗兰克!你知道我们大家的时间都不多,坦承一些开个价吧!”不用看也知道这个家伙在打什么谱,于是吉良义时很上道的摆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两年需要支付五百英镑!”这一人的年薪竟然高达四百五十多斤白银,真是匪夷所思。

    吉良义时被这价格下了一大跳,忙说道:“嘶!咱们都是熟人,不用这么狠吧?”

    “是的!因为我们是朋友,所以我才开出这个公道的价格,要知道驯马师是很抢手的!”弗兰克露出一个你懂得的表情。

    “好吧!都听你的,就这个价了。”吉良义时已经失去与他争论的兴趣,只能暗骂这个狡猾的奸商,出海就被风暴吞没。

    “合约达成!我们得庆祝一下!”弗兰克阿歌特举起酒杯说道:“绅士们,淑女们,为今天而干杯!”

    “干杯!”

    这位来自英格兰的驯马师卡尔,以五百英镑的年薪与吉良家签下服务两年,两年后会乘坐他的船回欧洲,同时双方就贸易品买卖达成合约,阿歌特商会带来的贸易品和上次差不多,主要还是那几样,唯一不同的是还有从澳门获得的鲸鱼皮。

    吉良义时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就迅速与弗兰克阿歌特达成协议,用等价的瓷器、生丝,还有印染的布料换取阿歌特商会的货物,只不过这次他不再需要到处筹钱转账来做这笔生意,直接挑拨琵琶屋里囤积的货物就可以完全吃下来。

    这批货物前脚离开阿歌特商会的码头,后脚就被堺町的豪商们全部吃下,为此他们支付的是品相不错的鐚钱六十万贯,优质大米五万石,鐚钱是吉良义时特别要求的,因为堺町的纳屋众们有广泛的商路,可以随时筹集到海量的鐚钱,他需要这些鐚钱作为铜屋翻铸永乐钱的主要材料,只有这样交易才能把利润最大化。

    交易的事情自然不用他们亲自出面,双方的随从都带着商人直接去验货,一切都不用像上次那样跑到码头一一查验,结束与弗兰克的商业谈判,自然是该和克劳迪娅谈生意,弗兰克对他的小外甥女做生意一点也不意外,只是笑着欠下身就走到其他房间休息去了。

    克劳迪娅在他舅舅走后,才微笑着说道:“亲爱的约瑟夫,我为你找到了合格的钟表匠,一位来自北德意志科隆的钟表匠,他对你画的狗锁燧发枪机制动闭锁装置很感兴趣,所以我把他请到日本来,当然薪水需要你支付,他愿意和你签订一份为期两年的服务合约,两年薪水需要五百英磅。”

    “你们是串通好了的吧?都是五百英镑?”

    “你可以这么理解。”克劳迪娅微微一笑算作默认,接着又说:“很抱歉没能请到医院骑士团的骑士,条顿骑士团也已经被阿尔布雷希特公爵的普鲁士公国完全吞下,不愿意加入普鲁士公国的条顿骑士只能依附在德意志各选帝侯名下。

    不过我还是找到一名落魄的骑士,他的父亲就是条顿骑士团最后的那批成员之一,而且他本人也是个倾向新教的骑士,他从小接受条顿骑士团的规章进行训练,做一个合格的条顿骑士问题不大,骑兵战术和骑士剑术也十分精通,只是这位骑士开出的价格比较高,两年总计需要一千英镑。”

    “……继续说,我听着呢。”吉良义时满头黑线。

    “还有瑞士的雇佣军他也请来了,因为瑞士雇佣军全欧洲参战所以比较好请来,这次也是在北德意志请来的五位老练的雇佣军,他们的薪水相对低一些,五个人两年需要一千英镑。”

    “什么?一群破雇佣军也是一千英镑?他们是镶金的吗?”吉良义时出离的愤怒了,他实在不能理解这大小奸商怎么就这么狠,完全是把他当狗大户猛宰,这个价格他已经不好吐槽什么了,完全是坑人的价格,他们在欧洲大陆拼死拼活干上十年也不会获得这么多薪水,但是在他这就变成干两年顶十年的天价合同。

    克劳迪娅完全没有生气的样子,反而笑着安慰道:“如果不喜欢的话,我可以替你退回去哦!只需要支付旅费就可以的,就当他们是来东方旅游一次好了。”

    “等等!”吉良义时义正词严的说道:“既然他们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也不好意思让人家空手而回!我同意了!”

    “噗哧!”克劳迪娅被逗乐了,捂着嘴巴咯咯笑着说:“你可真有意思啊!”

    “呃……是吧!”吉良义时尴尬的摸摸鼻子,催促道:“先看看人吧!”

    随后克劳迪娅,对着楼下的侍从交代几句听不懂的尼德兰语,没过多久就看到八个人走进屋内,其中领头的是位身高一米九十多的高个子,这家伙穿着现下流行的呢绒罩衣,穿着类似紧身裤的长裤,一双黑色马靴十分扎眼,腰间佩戴一柄德式手半剑,还带着一顶挺好看的羽毛帽,表情严肃的冲他稍稍欠身行礼,然后用纯正的德语说道:“……#¥&*#!”

    “纳尼?这是什么情况!”

    接着稀稀拉拉的德语问候声把他问晕了,可是克劳迪娅却耸耸肩站起来就要走出去,“就这样吧!你借给我的那笔钱已经两清了哟!记得两年后我们会在这里再见面!”

    吉良义时连忙追出屋子大声叫嚷道:“喂!混蛋!你给我一群只会说德语的人要闹那样啊!混蛋!你这个腹黑的小巫婆!”

    “我听到了哦!”克劳迪娅举起纤手在自己耳边晃了两下,然后咯咯笑着走掉了。

    吉良义时一脸郁闷的走回屋子里,看着这七个家伙,领头的那名白人中年男子冲他微笑着说出一堆听不懂的话,然后他旁边是一个带着单片眼睛的老头,也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至于那五个身体壮实彪悍的家伙一看就知道是瑞士雇佣军,只是没见到他们的超长矛还有长戟,否则到想看看他们的本领。(未完待续。。)

第225章 拿骚的条顿骑士

    吉良义时看着他们,他们也看着吉良义时,然后吉良义时摊开手,那个不知道名字的骑士也撇着嘴巴冲他耸肩……

    吉良义时紧急找来弗兰克阿歌特,让他请一名精通英语,德语的人当翻译,同样是两年合约一共支付两百英镑,当然这个翻译也要兼职老师,教导他德语的使用方法。

    其实用白银交易也是他喜闻乐见的事,因为葡萄牙人已经察觉到日本的黄金的价值高,白银的价值低,所以直接涌入大量的黄金兑换白银,日本的黄金产量比起白银来简直不值一提,佐渡的鹤子金山开采出两千多吨白银,黄金才几十吨就可以看出来。

    这一笔生意做起来感觉还是有点小亏,一下扔出去价值几万贯永乐钱的薪水,要说不肉疼是不可能的,还有那些请来的大爷一个个贵的吓死人,要不是他还颇有资产,就那薪水就足以把他吃破产。

    十二匹马被他当作宝贝一样专门派出迴船运到坂本城,还特地派出马迴众轮值保护这些马匹,一是为保护,二是为保密,当然服部保长配下的忍军也接到替马匹保密的任务。

    “这里的气候不错,适合马匹成长。”驯马师卡尔是个木讷无趣的英国人,看到近江琵琶湖的风景,却说道:“这匹马只有三岁,距离训练成战马还需要两到三年,不过我建议你最好还是作为马种培育,在欧洲大陆一直都有培育马种的习惯。”

    看着高大健壮的骏马身旁围着一群好奇张望的马迴武士,他们从没有见过这么高大的骏马。个头比人都要高。而且皮毛油亮双目有神一看就是绝世名驹。若不是领有吉良义时的命令不得靠近,这些家伙恐怕得钻进马厩里和它们一起睡觉了。

    “这个我明白!”吉良义时所有所思的点点头,说道:“十二匹马形不成有效作战力,培育马种是一个长期的过程,我想你可以用两年的时间教会学徒们怎么养马吧?”

    “这个不好说,一名合格的驯马师需要三到五年的教导,需要聪慧的头脑和勤劳的双手,你要知道。在这里只有你精通英语,所以……”卡尔耸耸肩表示你懂得。

    “好吧!这个问题以后再说!如果这些马匹运到更寒冷的地方呢?会不会有不利的影响?”

    “更寒冷的地方?我想没有问题!特雷克纳马是条顿骑士团培育的马种,荷尔斯泰因马来自北德意志最北端,不同于身娇体贵的阿拉伯马,他们都是很耐寒的优良马种。”卡尔带着吉良义时走入马厩,抚摸其中一匹健壮的特雷克纳马的脖颈,说道:“他们是非常聪明,敏感的小家伙,刚来到新家,认识一些新的伙伴还有些不适应。要知道几个月颠簸的船上生活并不那么美妙。”

    “还好有你这位优秀的驯马师,否则我可真是要焦头烂额了!”吉良义时问道:“生病治疗会不会有问题?要不要我请兽医来帮忙?”

    “我们驯马师就是天生的兽医。这些小家伙的病症应该难不倒我,当然如果有你们的兽医帮忙就再好不过了。”卡尔说完这句话冲他点下头,就丢开吉良义时,去伺候这些小马驹去了。

    吉良义时正在低头沉思的时候,听到有人轻声叫道:“馆主大人!”

    “嗯?是时长啊。”循声望去,在马厩门外探头探脑的山冈时长在小声喊他,吉良义时当然知道他想说什么,摇摇头走出去。

    山冈时长兴奋的说道:“馆主大人,这些神驹是给我们的嘛?”

    “当然是……不可能的啦!”

    “……呃,为什么不给我们啊?”山冈时长一下从巅峰跌入谷底,“噢不!我的意思是即使不给我们,也要给馆主大人啊!”在他身旁一群马迴武士瞪大眼睛希冀的盯着吉良义时,不用说肯定是十分渴望的。

    吉良义时觉得这几年对他们有些纵容,也是时候该敲打一下,于是当场拉下脸来呵斥道:“这是作为育种的名马,懂什么叫育种吗?到底是给你们爽一下重要,还是育种更重要?以后说话之前先学会思考,不要试试都来问我,可懂?”

    “是是!臣下明白了!”山冈时长诚惶诚恐的撑地俯首。

    “懂了就不要在马厩前转悠。”丢下这句话,吉良义时转身离开马厩。

    处理过英国驯马师的问题,接下来就是这群北德意志人,这些家伙比较麻烦,最要命的还是不通英语,就得通过翻译把德语翻成英语,他在自己人工翻成日语,还把松井信之叫过来做速记员,一边沟通的过程中,吉良义时还在努力的学习德语语法,好在看起来英德语法之间有许多相似之处,几天下来也能说点简单的口语。

    没用几天,许多人都知道坂本城来了几个金发碧眼的南蛮人,而且还是南蛮的武士,被吉良义时从万里之外高薪聘请来担当教官,很快就有三河的武士找过来询问这些南蛮武士的情况,似乎想和他们一较高下。

    一茬茬三河武士跑过来请战,让吉良义时不胜其烦,最后还是决定搞一场公开试合,地点就在吉良家的二丸教场,对阵者是吉良家内公认的剑术第一高手中条时秀,而对面的就是一名货真价实的条顿骑士,名叫拿骚的汉斯,双方还是有很大的差别。

    “试合开始!”

    中条时秀谨慎的观察这位敌人,一米九的身高拥有绝对的高度优势,看起来对带曲度的木刀还不太熟悉,曲度的增加让刀身的平衡与骑士剑截然不同,中条时秀就是抓住这一点,立刻蹑足跨步迎面冲过去。

    “啪!”

    还在小心调整握剑手感的汉斯却突然一刀斩杀,准确的挡住中条时秀的行进路线,把他的脚步给阻挡下来,势在必行的一记突刺节奏被打破,中条时秀敏锐的发觉自己已经陷入危险的境地,这种感觉就像被猎手盯住的野兽,一种发自内心的不适感压迫他不得不作出反击。

    “啪啪啪!”

    中条时秀接连竖劈,横斩的组合技,最后一击甚至使用出少见的跳斩,可还是被汉斯轻松的接下来,此时已经余力已尽的中条时秀立刻就后悔了,他太自信自己的实力,在敌我不明的情况下就贸然出手,一击失败还不甘心的接连追击,最后把自己陷入两难的境地。

    在场边观看的众多武士也发觉中条时秀的破绽,山本时幸说道:“自乱阵脚,时秀已经输了。”

    中条时秀已经来不及反省,下一刻汉斯的反击如期而至,他能做的就是急忙撤步格挡,但是从两支木刀撞击时的巨力就打破他的一切幻想,木刀被这股巨力蛮横的撞开,下一刻圆钝的刀尖已经抵到他的喉咙上。

    “嘶!这南蛮人好大的力气,好快的剑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场内的武士就没一个是外行,一个个不是练剑就是练枪,即使主练弓术的内藤正成也有不错的剑术,他们当然看的出这南蛮武士的厉害。

    “很厉害的剑术!很暴力的战斗技巧,不过我喜欢!”吉良义时站起来率先鼓掌,接着稀稀拉拉的鼓掌声陆续响起,汉斯也随之撤步收剑微笑行礼。

    “这也太暴力了吧!这可是我吉良家第一高手啊!”一些年轻武士很不服气,嚷嚷着胜之不武,对于一些非议的言论,汉斯显得很镇定,通过翻译的转述得知他说道:“这是上帝赐予他的身体,所以他这么做没有什么错误的,他并没有伤害那名武士不是吗?”

    “告诉他,这技巧的比斗,速度和力量只能在相对公平的对比下,不要忘了你是来当教官的,熟悉你的学生才能更好的教导他们。”吉良义时对翻译说道:“我看他也不习惯用木刀动武,就让双方使用没开刃的武器试合吧!”

    汉斯耸耸肩表示明白,接下来的比试里双方换上没刀刃的武器,并且逐步收束力量,没过多久就可以做到与中条时秀的力量相同的对决,德国的骑士剑术确实很厉害,手半剑柄的圆球可以作为杠杆以手腕为轴做旋转运动,技巧很高明而且速度很快令人防不胜防。

    虽然汉斯已经收速收力,但是他的身体太高大了而且手臂也很长,他能轻易的攻击到中条时秀,而中条时秀却很难靠近有效的攻击范围,因此这场注定不公平的决斗终于被吉良义时终止,他先让中条时秀去休息,然后让渡边高纲拿着片镰枪上阵。

    汉斯同样精通骑士枪术,无论是马战还是步战在欧洲都很常见,在与渡边高纲的几论试合,依然以汉斯轻松胜利结束,接下来不服气的武士一个个上场又一一败退,即使败的灰头土脸,这群人仍然坚持认为,这只不过是南蛮武士仗着人高马大的优势罢了。

    “真是不知悔改!”看到还有人无法正视技艺上的差距,吉良义时很干脆的命令道:“让鲁伯特他们上!”(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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