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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冰镇乌梅汤     武家栋梁txt下载     武家栋梁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26章 研究燧发枪

    为了让吉良家的武士心服口服,这次他果断让五名瑞士雇佣军拿起武器以五对一,这五个人可都是身高一米八多的大个子,尤其擅长战阵合击之术,五人联起手来打出让人目不暇接的精彩合击,结果还是被汉斯的精妙剑术轻易的化解掉。

    许多人发现汉斯的剑术有种非常可怕的感觉,那就是使用剑术技巧里却从来没有仰仗身高臂长,或者剑身的长度使用大开大阖的劈砍,基本所有招式都是围绕要害部位的狠辣阴招。

    握住长剑的姿态也很奇怪,始终保持剑柄在自己下巴附近游走,剑尖一般都始终罩着对手的要害,拆招时剑刃贴着对手的兵器走,占据顺势,戳、抹、洗对手的腕、颈、腹等要害部位,用的全都是阴沉的粘劲。

    通常汉斯的剑招是先用巨力挤开几个人的合击,再瞅准一个落单的瑞士雇佣军进行穷准猛打,银色剑光闪烁不定始终在对方上半身晃悠极度凶险狠辣,往往一对招就是两把剑几乎平行的纠缠在一起,俩人好像小孩儿打架似的互相戳抹对手的要害,谁的剑稍微被粘到外围,立马就会中招。

    对面五人组合就被这种狠辣的剑术在第一回合击破其中一人,使得五人合击的流畅进攻被彻底打破,而且汉斯的还如影随形的不断纠缠阻挠,让剩下四人重新结阵变的很困难,接着四个人又被抓住机会一个个打掉武器,这场短暂而激烈的战斗也就此宣告结束。

    骑士剑术的特点就在于以手腕的运用,剑术中许多招式也非常相似。山本时幸说道:“这门剑术确实很厉害。”

    吉良家的武士们全都心服口服了。面对这种层次的合击术还能一一击破。将心比心换做自己是绝对做不到的,许多武士开始说起南蛮武士大老远来吉良家做教官,自然得有两把刷子,很快他们就接受这个新教官。

    接下来几天,汉斯开始教导武士们的持剑姿态,还有站桩动作,猛然听到站桩许多人都感到很新鲜,然后汉斯就说道:“无论使用什么种类的近战武器。都是需要有扎实的基本功,站稳自己的脚步能够最快发力击倒对手,骑士剑术的要求是在对抗状态中,保持前四后六的状态。”

    “然后是步伐,无论是双手剑,片手剑还是德意志刀,对步伐的要求都很严格,首先的交替步前进后退!还要结合弓步灵活使用”汉斯作出左右跨步的动作,接着又演示交替步的变种步法,身体重心随着移动中转变。接着又变换一种丁字步单脚轻跳步前进后退,包括向转向时的丁字步步伐。

    “这种步伐也可以叫做斜上步。斜后撤步,原理的一样的。”汉斯演练的步法都是他用过的,所以理解起来并不困难,接下来又接着说道:“我发现大家对步法基础都很好,只要坚持训练就可以掌握步法的诀窍……下面我要教的是四个起势动作,它们分别是犁位起势、牛位起势、顶位起势和骗位起势。”

    汉斯的教学水平非常高,而且教起课来一丝不苟,每教完一部分就会停下来要求武士跟着他的动作一起练习,就连中条时秀也看的津津有味。

    山本时幸啧啧赞叹道:“水平确实很高超啊!谁能想到南蛮国也会有如此高水平的剑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只可惜云林院殿已经回到京都了。”吉良义时笑着说道:“要不然也能叫他来与汉斯切磋一下。”

    “以老臣看来,也只有鹿岛剑圣亲来也难有必胜的把握吧。”

    “是啊是啊!”吉良义时不以为然的撇撇嘴,鹿岛老剑圣年过六旬精力已经大不如前,让他和正当盛年的汉斯对决的难度太大了,老剑圣乐不乐意和这个条顿骑士试合还是个问题。

    几天的基础训练接下来就安排分组练习,汉斯表示先让他们学到这里,等待基础扎实以后再学习更复杂的剑术。

    接下来几天就是鲁伯特带着瑞士雇佣军表演超长矛阵,他们用并不太合用的三间枪做了几个基本的战术动作,后排持长矛平举将矛杆搭在第一排长矛兵的肩膀上,第一排长矛兵则将矛柄抵在脚上,将矛头斜着对准前方,这个动作是标准的正面防突击长矛阵,瑞士雇佣军也是依靠这种战术一次次战胜对手。

    还有行军中的持矛动作,战斗中前进时平举长矛前进的动作,高举长矛突然放下的刺杀动作等等各种技巧,同时演练简单的方形阵的使用方法,相互错落的方形阵可以方便收矛高举再转身面相另一个方向,并依靠翻译的转述解释清楚长矛兵的作战方式,如何高举长矛随意转换四个方向对敌的战术动作,理论上只要操作得当就可以避免侧翼被突破的可能性。

    这这可不是武士们感到惊讶,那些看热闹的常备足轻也大开眼界,这五个老兵的动作整齐划一,行动的步伐速率一致,哪怕遭遇三十人模拟不同情形下的突袭进攻时,他们的反应配合也堪称完美。

    自从吉良家换装以来,一直都有一种声音那就是三间枪不完全是落后装备,只有新式枪盾、标枪猛地出来让大家的眼睛被新式武器所迷惑,而且这场战争中,战斧还略有作用,锤杖甚至根本没派上用场,这也从侧面佐证了这一说法。

    而此时出现这么厉害的长矛手,带来让人耳目一新的战术,怎么能不让足轻们为之振奋激动,当然吉良义时也很激动,纵横上个世纪的瑞士长矛兵可不是闹着玩的,没有两把刷子他们能把欧洲的骑士逼的没有招吗?他觉得这笔钱花的很值的。

    在几个高薪聘请的外教大放异彩的时候,人们也开始将更多的目光锁定在他们身上,此时除去翻译之外第七个人引起一些人的注意,那是个名叫克伦伯格的老者,号称“欧洲最优秀的钟表匠”,只是这钟表匠到底是做什么的没有人知道。

    在外界好奇的探究中,克伦伯格一直没有正式露面,因为吉良义时已经悄悄把他招入国友村的铁炮町内,这里是吉良家最安全的地区之一,而克伦伯格带给他的就是一把基于狗锁燧发枪机制动闭锁装置的燧发枪,所谓狗锁名称由来是因为那个枪机闭锁制动组件中,用螺丝旋纽锁住燧石的击发锤很像狗模样而得名。

    狗锁式的枪机的最大特点是使用带弹簧的阻铁,是在击锤的后边开一个小洞,小洞里面是一片有阻铁弹簧的阻铁与扳机联动,当击锤往上扳动到阻铁制动器位置后,扣住击锤成为待射状态,然后扣下扳机联动阻铁缩进去放开击锤,击锤释放主弹簧动能向下捶击火帘片产生炙热的铁屑引发引药锅里的黑火药燃烧,并点燃引药锅旁边的引火口里的黑火药传导至爆炸室爆炸膨胀而射出弹丸。

    这种燧发枪直接省略掉使用火绳的步骤,改为阻铁锤击火帘片引发火药燃烧爆炸,吉良义时着人试射一下果然不错,但是他还是进一步要求他进行改造,首先要制作一只黄铜枪管的燧发枪,然后还要在枪膛靠近枪机处重新设计一个爆炸膨胀室以容纳枪膛在黑火药爆炸时的热膨胀。

    燧发枪的枪口口径要统一为一个固定口径,为了提高效率,吉良义时决定请这位钟表匠来参与他新设计的设备水力冲锤,借助天然的力量为人类服务的工具早就已经有了,比如荷兰著名的大风车就是风磨,水磨坊是在一些河流旁设立水车借助水轮机旋转的力量去磨面,其实就是畜力拉磨的升级版。

    而克伦伯格则在这个基础上设计出一款用铁锤不断敲击锻锤的水力冲锤,铁锤会沿着固定的节奏和力量敲击锻打物体,而他请这位钟表匠过来的原因之一就是需要他在这个水力冲锤的基础上增加齿轮、曲柄和擒纵器。

    这个东西他不懂,但是克伦伯格肯定懂,因为欧洲的钟表业就是大规模使用机械齿轮和擒纵器,才使得而后欧洲工业革命时代机械工业如此发达,可以说这个时代的欧洲钟表匠就是未来的机械发明家,同时他们也参与发明和设计许多款火枪,包括他这款燧发枪也是如此。

    这件事难不住他,经过他的设计给改造出一个简易的变速齿轮组,可以自由控制铁锤落下的频率,而且还能控制铁锤暂停落下,这样就可以在锻造的过程中省去许多环节,需要停下来的时候只需拉动手柄即可。

    水力冲锤的运用范围可不仅仅如此,比如采矿后的分检和砸碎矿石就可以用水力冲锤来替代,这样节省人工也省却劳动成本,之前因为没有钟表匠他也做不出合心意的水力冲锤,苏我平兵卫虽然也学过一段时间的钟表技术,但那只是皮毛而已,南蛮人根本不会教他真本事。

    因为七个南蛮人的加入使得吉良家产生新的变化,虽然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到底能变到什么程度,但是总归是朝好的方向发展。(未完待续。。)

第227章 尊山秀性

    这一忙就到了十月下旬,期间还陪着弗兰克阿歌特、克劳迪娅金雀花在京都游览一圈,还来到坂本游览美丽的琵琶湖,在河内国的极乐寺温泉修养半个月后,弗兰克阿歌特就带着自己的船队辞别吉良义时返回欧洲。

    阿歌特商会的船队已经扩大百分之三十,用他的话来说这次远渡重洋的贸易之旅结束,他将要回到阿姆斯特丹进行短暂休整,船队将会扩大一大半,他也有资金为自己的船队增添几艘克拉克大帆船。

    克劳迪娅金雀花没有再提借款的事,据弗兰克私下告诉他,克劳迪娅有着非凡的经营头脑,凭借那那笔资金在北海航线经营起自己的小小船队,这次能为吉良义时找来需要的人才,也是动之以情诱之以利,让吉良义时不得不怀疑这两人不会是从中收取介绍费了吧。

    他们走的如此之快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原以为阿歌特商会要在日本渡过冬天再返航,但克劳迪娅却告诉他船队要趁着没有风暴的季节迅速穿越太平洋,下面还有两个月的漫长航路等着他们,只能在两年后再见面了。

    “我想两年以后,我们要在另一个地方见面了,不过不用担心,在堺町我会有留守人员接待你们,再见了!两年后见!”

    “两年后见!”克劳迪娅冲着他眨眨眼睛,笑嘻嘻的转身离去。

    长尾景虎带着观光旅行团早已返回大德寺,吉良义时的私信也早就到他的手中,他在信里告诉长尾景虎正室已经确凿无疑。收到这封信他又有些犹豫。经过近一个月的思考权衡。才对着正在参禅的徹岫宗九大师躬身行了一礼,告别大德寺。

    近卫绝姬削发为尼入京都上京区最北端,一条大路上的光照院内修行,法号秀山尊性,光照院是有着常盘御所之称的门迹尼院,在南北朝延文元年,后伏见天皇的皇女进子内亲王出家,法号自本觉尼。在室町一条大路创建光照院。

    応仁之乱被战火烧失,随后又在持明院故地重建,亦有安乐光院的名乘,此后成为天皇世家代代皇女剃发修行的尼门迹,秀山尊性能进入尼门迹修行也是朝廷给吉良家一的面子,吉良义时当即就很上道的表示捐献一千贯永乐钱,用于修缮光照院内伽蓝。

    同时还为尊山秀性专门修建一座禅堂小院,还特意提高饭堂的供应标准,让这座只有二十几个尼姑的小小尼院一下变的富裕起来,为此。方仁亲王还特意下达御旨褒奖吉良义时的功绩,也是一个意外之喜。

    从近卫晴嗣的口中得知光照院是个很有才华的女子。尤其在汉学上的造诣甚至还在他的兄长近卫晴嗣之上,于是吉良义时就斥巨资购买明国的典籍赠予光照院,其中就有《乐府诗集》、《文心雕龙》、《太平广记》、《昭明文选》这种集部,也有《艺文类聚》、《太平御览》、《册府元龟》、《永乐大典》这类百科全书,另外诸如《春秋》、《左氏春秋》、《春秋谷梁传》、《春秋公羊传》、《晏子春秋》、《吕氏春秋》等春秋列传也都在其内。

    为了安置浩瀚如海的诸多书籍,吉良义时又特意命人建造一座藏经阁,专门为尊山秀性闲暇时看书而用,他这么做也是煞费苦心,让近卫家仅有的一点怨气也随之消散,朝廷内外都对吉良义时重情义的举动而交口称赞。

    光照院清静庵内,已然剃度出家的近卫绝姬穿着一身尼姑的袍裳,头上带着的裹头披肩而下如斗篷一般垂落至膝间,此时她正捧着吉良义时捐赠的书籍细细品读,一名小尼姑急匆匆的赶过来,引的她眉头微皱。

    “公主殿下!那位殿下给您捎话来了。”

    “入得尼院便没有公主殿下,秀安,你不要再用错称谓了。”近卫绝姬淡淡的说道:“贫尼法名尊山秀性,世间再也没有绝姬一人。”

    “是,秀性尼!那位殿下要告诉您,若是有暇可以著书立说,做一位本朝的紫式部也未尝不可。”

    近卫绝姬惨白的脸色上闪过一道微不可查的红晕,捂住胸口轻轻咳嗽许久,才换成平淡的语气,轻轻说道:“回句话,就说贫尼记下了。”

    “是!”秀安小心翼翼的退下。

    十一月还有一件大事,那就是近卫晴嗣晋升従一位关白、左大臣,藤氏长者宣下,为显示自己的地位不同以往,并与政敌二条晴良有所区别,在晋升従一位的当天就把名字改为近卫前嗣。

    同样改名的还有足利义藤,自从今夏晋升正三位権大纳言、右近卫大将之后,他就在酝酿改名的动议,在中世改名字也是一种表现志向的意思,这次足利义藤就把名字改成足利义辉,似乎在预示着幕府的全面复兴。

    十二月一日,在近卫家举行一个简单犹子仪式,长尾虎姬作为近卫稙家的犹子,要象征性的接受为期一个半月的礼仪训练,这其中的一切流程都是近卫晴嗣一手操办的,吉良义时与长尾景虎同时参加这个仪式,幕府也派出摄津晴门一同前来观礼。

    接着在前任关白、长尾虎姬的养父近卫稙家的见证下订立婚约,在这场并不隆重的仪式中,长尾虎姬自始至终都绷着脸,对吉良义时的投以讨好的笑容不假辞色,这么尴尬的场面让近卫家感到很难堪,长尾景虎只能苦笑着致歉。

    在仪式结束后,两人被足利义辉招到二条御所说了一堆勉力之词,待长尾景虎退下,足利义辉就迫不及待的质问道:“谁允许你自作主张订立婚事?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我幕府的名将,越后长尾家的女儿哪点配的上吉良家?难道不觉得这么做在抹黑你的家门吗?”

    看着情绪激愤的足利义辉冷冷的注视着他,仿佛在看一个背叛者一样冰冷无情,他只能暗叹一声果然如此,撑地俯身越发恭敬着说道:“抱歉,公方殿下!臣下这么做也是为了幕府的将来呀!”

    “为了幕府的将来?此话怎讲?”足利义辉狐疑的打量着吉良义时,眼神中警惕之色浓重,仿佛在防备他玩什么花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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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下向越后

    “是为了幕府的未来!因为在下发现一个很危险的情况,整个畿内已经没有幕府的进取之地,如嘉吉年间的土一揆,文明年间六角高赖之辈,幕府尚且无力讨伐,然则如今更不同以往,幕府无力讨伐不臣之徒,这就是我幕府最大症结。

    虽然幕府的危局暂时解开,但三好家根基未失,来日必将卷土重来,以我幕府之力能抵御到何时?昔日有细川、大内鏖战畿内使我幕府势力大衰,今日有三好、六角争霸京都屡乱人心,昔日有细川、大内,今日有三好、六角,说不定来日还会有什么野心家,幕府不强此等野心家就将层出不穷,如此抵御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何时才能熬出头?臣下每每思虑夜不能寐啊!”

    吉良义时的脸皮早已磨练出来,别说轻黑六角家这点小事,就是当面说瞎话也没多大问题,不过当着将军的面胡说八道还是有点惴惴不安的,好在幕府公方也没注意到这个细节。

    足利义辉皱眉思索这话语里的含义,仔细想来自己还从没认真思考过这种问题,每日里不是筹谋打败三好、就是谋划恢复祖先的基业,哪有功夫想这么复杂的事情,但细观吉良义时的言语之间颇有不祥之兆,迟疑片刻试问道:“那以义时的意思该如何是好?”

    “在此之前臣下愁死数载仍不得其法,直到近日臣下遇到长尾弹正殿那一刻才彻悟!究其原因还是我幕府自身不强,远国守护大名又不予支援,而使如今辛苦拼杀也只能保证幕府孤立于山城国一隅暂保平安。但三好家会放过我幕府吗?他们早晚还会卷土重来。到那时内无依仗、外无强援。还是只能依靠我幕府那点根底艰难抵抗,惨胜一场代价高昂得不偿失,一旦失败就是满盘皆输基业散尽!

    试问我幕府承受的住一败涂地的打击吗?臣下不敢说对阵三好仍能常胜不败,侥幸一两次胜利就冲昏头脑的武士所要面临的只有灭亡,所以臣下就想到下向越后为幕府在远国建立支撑,只是单纯的下向越后还不行,没有武力支撑,臣下不过是个空壳子。但携大军下向越后必为国人所忌,于是就想到与长尾弹正殿之妹联姻……”

    “你说什么!”足利义辉突然跳起来,把手中的折扇丢出去差点砸在吉良义时的脸上,满腔的怒火化作声音陡然拔高一大截,恨不得一脚踹翻这个激怒他的混蛋。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这是要背叛幕府!背叛余!看上长尾家的女人、基业就舍弃奉公幕府的大义,你这个见利忘义的叛徒!余到底哪里对不起你,让你竟想着弃幕府而去?你给余说清楚!”

    足利义辉的愤怒也不出他的意料,他只能一动不动的迎接着强情公方的愤怒咆哮,脸颊上被飞来的折扇砸的火辣辣的疼,好在刚才有个不由自主的后仰。才躲过砸中眼睛的致命一击。

    足利义辉比任何人都清楚幕府能中兴所依仗的来源于何处,不是那些幕臣的阿谀奉承也不是那些辞藻华美的书状。而是吉良家提供的武力保障,是九千精锐的浴血奋战的殊死拼杀,幕府军与细川晴元所部在三好家面前不堪一击,也只有吉良义时的九千大军却能连胜三阵杀人盈野。

    哪怕身为幕府公方天然的忌惮权臣,格外希望压制吉良义时,也不敢就这么放他离去,因为吉良家已经成为幕府的护身符,在幕府自身实力没有加强之前,他能随手丢丢掉护身符吗?

    所以足利义辉怎么能允许这位幕府的肱股之臣离他而去?无论是何等理由都不行!他必须要留在畿内老实安心的甘做幕府护身符,若不是足利家的女儿年纪太小,足利义辉现在就会逼迫他做自己的妹夫,这是不容置疑的!

    “怎么说不出来吗?难道近江滋贺、高岛两郡不能满足你的胃口吗?山城守护怎么样?管领要不要当?副将军呢?难不成你还想替代余做征夷大将军?”怒火积蓄在足利义辉胸中,显然已经气昏头的将军一脚踢翻案几,把那些瓶瓶罐罐打的满地开花。

    气急之下,他又抄起一旁的花瓶朝吉良义时甩过去,只听“砰”的一声,吉良义时直挺挺的栽倒在地,破碎的花瓶擦到他的脑袋飞出去,幸好没被砸的头破血流,可是脑袋上鼓起一个大大的包还是把侍奉在厅外的小姓给吓住了。

    看到吉良义时被砸成那样还在勉力坐起来,足利义辉突然开始后悔自己的莽撞和疯狂,这一砸说不得要把君臣之情给砸掉大半,没有恩义之情的两人还如何建立亲密无间的关系?再看吉良义时一脸倔强的眼神,他已经明白自己无力阻挠了。

    吉良义时的面部扭曲着,额头上的剧痛不如心底里的抽搐来的迅疾,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挨这两掷,折扇砸脸、花瓶砸头,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让足利义辉这么对待自己?在这一刻他的心底里只有一片冰冷。

    “这一砸也好!我可以毫无歉疚的离去了吧!”吉良义时强自按捺自己扶住传来火辣辣痛处伤处,语气更加坚定着说道:“臣下绝无背叛幕府的意思,臣下为幕府、为公方殿下的一片忠心日月可鉴,可是幕府实在太虚弱了,太需要强援的帮助了!

    我吉良义时所能为幕府做的只有那几千精锐之师死战,而时至今日臣下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九千精锐过半坏灭下次能不能打赢三筑还是个问题,一旦臣下战败届时幕府中兴就此断绝,不但公方殿下要被迫离开京都避难,臣下也将失去复起的可能,所以臣下要趁着尚有余力的时候,出外寻求其他力量支持。

    长尾弹正殿忠诚于幕府。只要有我吉良义时相助。五、七年内就可以击败甲斐武田。再用五、七年击败越中、甲贺一向一揆,并与朝仓家一道上洛扫荡三好为幕府定鼎万世不易之基业。”

    “所以你要走是吗?可是你走了幕府该怎么办?没有你的守护余拿什么抵御三筑的铁蹄?”足利义辉冷冷的注视着他,听着他描绘美好的图景,但是脸上却不见丝毫的兴奋之色。

    既然情分已经没有了,足利义辉也不打算做更多的安抚,破罐子破摔似的讽刺道:“那幕府呢?你左一个五、七年,右一个五、七年,幕府怎么熬得过这么多年?难道再让三筑把余逼回坂本当个御所将军?告诉你!余这次来到京都就绝对不会回去!死也不会回去!”

    感觉额头上的伤处似乎不如刚才那么疼。又深吸一口气勉强笑道:“请公方殿下放心,臣下绝不是丢下幕府就离开,根据臣下所知,畠山与六角已经秘密结盟,他们这个盟约的主要内容是三好退治、共分畿内,畠山与六角互为表里,管领与管领代的基业继续传下去!

    当然这个盟约是建立在欺骗的基础上,细川家的实力大不如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畿内领受细川家情分的国人大有人在,而今细川晴元夫妇两人幽闭普门寺。六角义贤无论如何也要击败三好,一是为了救自己的妹妹和妹夫。二也是为了领土扩张,重振家门,至于畠山家的那位高屋殿是什么人,想必公方殿下也有所了解的。”

    对于他所提议的谋划,足利义辉只能回以沉默应对,早前半个月,幕府确实收到一份来自畠山高政送来的誓书,内容无非是表示畠山家世代忠诚于幕府,他畠山高政将为幕府扫除三筑,也请足利义辉继续履行之前的约定,只要扫除三好长庆就封他为管领。

    在此之前他也没怎么在意这份誓书,脑袋不正常的家伙说话能信吗?上次闹出那出大乌龙让幕府感到颜面大失,他堂堂幕府将军还要陪一个二货玩,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可听吉良义时这么一说,让他意识到畠山家极有可能已经与六角家勾结在一起,而两家能动员的最大武装数目超过五万,背后支撑的国人领主更是遍布半个近畿,这已经足以和三好家掰腕子,可是幕府没有护身符,又怎么能在两强相斗之中保持超然而中立的地位呢?有吉良义时做护身符就全然不同,所以还是不能让他走。

    吉良义时仔细观察足利义辉反复变化的表情,就知道他正考虑走与不走的利弊得失,于是决定给这位强情公方一个台阶:“臣下这次下向越后也不是全部离开,毕竟两郡之地还要守护,所以臣下会留下六千军势助手两郡作为卫戍,这支军势也是听从幕府号令的,若是京都有难他们会主动承担守卫京畿的重任。”

    这下足利义辉没有话说,吉良义时已经把细节都给处理干净,六千精锐还不用他来掏钱养兵,而且还是吉良家的家臣来统率,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事情,这下他就更后悔自责,早知道就别那么冲动也不会伤了君臣之间的情义。

    硬的不行就只能来软的,想要挽回损失的情分就得以情缚之,足利义辉就厚着脸皮说道:“这样一来让你迎娶长尾家的女儿还是有些亏了呀!不如让长尾家的女儿做侧室,与舍妹定下姻缘如何?”

    “不妥!若不是有这层姻亲关系,长尾弹正殿不会允许臣下带着大军下向越后,因为长尾弹正殿发誓今生不娶,这世间也只有他的妹妹是最亲的人,为此长尾弹正殿不惜培养她作为家督继承人,臣下只有长尾家的女儿才能得到长尾弹正殿的完全信任。”吉良义时对他的提议不以为然,不娶长尾家的女儿难道娶你那只有五岁的妹妹吗?

    这下足利义辉也没话说了,吉良义时为足利家的大业都豁出去,不去娶他足利家的金枝玉叶反而去娶一个乡下妹子当老婆,他暗想到:“以后我儿子当将军的时候说什么也得娶他女儿做正室,这也算对他的补偿吧!”

    最后足利义辉勉力了一番终于勉强同意他的提议,当然足利义辉提议最好派一些忠实可靠的武士来统领那三千军势。吉良义时表示他会把这支军势交给中条时秀留下来作为统率。足利义辉终于满意的放他离开。

    于是吉良义时就带着将军的命令返回坂本。先把山本时幸招来说了这件事,山本时幸目光湛然的盯着他,突然咧嘴笑道:“馆主大人终于想通了吗?”

    “什么意思?”

    “馆主大人还记得在御刃八幡宫中立下的誓言吗?”

    “此离故土,必将光大吉良氏,平定战国之乱世!”吉良义时只是稍稍一回忆就想起来。

    “馆主大人已经完成第一段誓言。”

    “嗯!”

    山本时幸用一只独眼看着他,突然说道:“是该为第二段誓言奋斗了!”

    “第二段誓言吗?”吉良义时认真的说道:“我会努力的!”

    订立下向越后的事宜,吉良义时又马不停蹄的召开奉行会议,对两郡政务分摊安排。十二月初的评定会上当即宣布下向越后的命令,理所当然的引起一片哗然,许多武士表示不能理解,吉良家在畿内过的挺好,大家都以为找到一座好靠山正盼着好日子呢,这说走就要走了。

    当即就有十几名武士站出来,言辞恳切的说道:“请馆主大人三思!”

    “请馆主大人三思啊!”

    “本家决意以下,诸君不必复言!”吉良义时很干脆的把解释安抚的工作丢给山本时幸,他要培养家臣们的服从感,家督的决议不需要征求所有人的认可。不理解也必须执行,国人共议的风潮不能在吉良家内冒起。一定程度的独断专行还是必须的。

    不出所料,当这个消息不啻于丢出一颗炸弹,吉良义时这一走对幕府,对于近畿将意味着什么?所有人都惊愕的消化着惊人消息的时候,其中一些人开始惶恐,没有吉良义时留在近江还能做什么?继续做将军的避难所还是被人欺压的抬不起头?这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吉良家即将下向越后的消息没有特别保密,没过几天就以小道消息的形式传遍畿内,当然许多人是不相信这个谣言的,不过随着长尾景虎带着观光团入驻坂本城,这一切似乎就朝着不太正常的方向发展。

    一些大名、国人开始频繁出现在京都,趁着拜见将军的时候四处打探消息,有人试探着询问谣言的问题,但幕府众毫无例外的选择装聋作哑,随后又听说吉良义时秘密商谈越后下向事宜,这也加重了许多人的猜疑心里。

    观音寺城天守阁中,六角义贤正在听着望月吉栋的情报回报,当他听到吉良家准备下向越后的时候,当即大喜道:“这真是一个好消息,吉良义时一走,那两郡就能顺理成章的收回来了吧!”

    “臣下认为恐怕很困难!”望月吉栋提醒道:“吉良家留守八千军实,其中主力四大备队完好无损,还有吉良水军的强大支援战力仍然是近江第一!最重要的还是朝廷与幕府的支持,主公不要忘记武卫公与当今关白、将军的缘戚情谊。”

    “可恶!这么说来那两郡还是多不回来了吗?”六角义贤懊恼的说道:“没有别的办法吗?”

    这像是在询问望月吉栋,又像在自言自语,望月吉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过了片刻又汇报道:“河内的高屋殿来信询问……”

    ……

    芥川山城内,三好长庆正于三好义贤下围棋,两人身为一流的文化人有着非常高的文化素养,就算此刻得知吉良义时即将离开近畿也毫无疑色,直到一盘棋下完之后,三好义贤才笑着说道:“兄长的棋艺还是这么厉害。”

    “是之康分心了吧!弈棋须得心无旁骛,你刚才分神了。”三好长庆摇摇头说道:“是为那吉良义时的事情吗?”

    “是啊!大敌一去,我三好家的日子也能好过的多。”三好义贤笑着说道:“是不是应该庆祝一下?”

    “本家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你我都了解当今公方的性子,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放弃自己的中流砥柱下向越后?”三好长庆思索道:“一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缘故。”

    “难道是六角家?六角家那位今年可是什么都没赚到,如果投入公方门下也不算奇怪。”三好义贤又提醒道:“这里也有他的那个好妹夫的缘故吧。”

    “公方殿下学聪明了!丢出一个本家不得不吃的毒饵,细川晴元无论如何都要幽闭,只是这样以来就必然与六角家发生冲突了。”三好长庆眯着眼冷笑道:“真以为六角家能做到吗?吉良义时一走,畿内还有谁是本家的对手?待本家修养三两年,料理掉丹波的那群叛徒,再来收拾你们也一样!”

    “呵呵……到那时京都还是我们的,公方若是顺从我三好家一切好说,若是不从也不介意让他去坂本继续避难。”兄弟俩对视一眼,同时露出灿烂的笑容。

    吉良家即将离开的谣言越传越广,尤其当吉良家上下都在忙碌着军役分割的时候,基本已经可以确认此事**不离十了,而在两郡之内谁留下来谁要带走成为新的话题,三河武士虽然对近江的风土恋恋不舍,但还是选择坚决支持吉良义时的决断,近江国人的态度就变的很有趣,高岛郡的国人大部分都不愿意离开,其中高岛七头无一例外的表示愿意为吉良家坚守领地的决议。

    滋贺郡的国人大部分不愿意走,只有一小部分愿意继续追随吉良家,因为留守的武士也仍能保有原有的待遇不变,这样一来就没谁愿意跟着跑到苦寒的越后去发展了,当然有人不愿意走,自然也有愿意跟随的,比如宫部继润就十分看好吉良家,明确表示愿意追随。

    最后的统计很快出来,近江的武士只有三百多人愿意跟随,这样一来也让吉良义时松口气,武士少一点他就可以多抽一些足轻填补,毕竟近江的备队也是真金白银训练出来的,不带走其中的精锐可就亏了。(未完待续。。)

    ps:  无论古今中外,君臣之间既有恩义也有情分,伤了情分可就难以挽回了。

第229章 扬帆起航

    山本时幸主导近江备队改组,愿意离开的重新编在一起,最后统计出来常备足轻只有一千三百人愿意追随吉良家,留下来的占据绝大部分,这样算起来整个下向的吉良军就减员到四千三百人,无论是对比几个月前的九千精锐,还是现在的一万两千大军,都要少出一大半。

    对于不愿意走的武士也不再强求,留守近江的武装越多他也越安心,下向越后到底是祸是福谁也不清楚,万一在越后混的灰头土脸,只要近江的两郡不失他也能有个退路,重新编练的四支备队依然沿用高岛、坂本、坚田、大津的名称,每支备队定额一千五百人,另外还有两千同心众负责领内守备及治安管理。

    然后吉良义时宣布留守坂本的奉行机构,确定将松井正之调入坂本担任勘定奉行,大馆晴忠、蜷川亲长、柳沢元政等人留下继续担任原职位不动,并宣布他们的年俸将按照每两年递增一成基础增加,一应方略继续推行,有新的消息将会着人传递。

    中条时秀担任坂本城代、大河内国纲担任宇佐山城代、菅沼定直担任坚田城代、一色直高担任清水山城城代,四人也凭借城代晋升侍大将,年俸一百五十贯永乐钱,六千名近江的备队由中条时秀与几名城代一同统领,服部正清将作为吉良家忍军的留守役,这个安排也得到近江武士的理解,只有这么安排才能保证吉良家对领内的控制力。

    同时宣布将同心整编,两千同心众要在农闲时。组织两千名成年男子轮换进行不低于两个月的军事训练。训练的时间分为每年五月、十月两个月进行。在训练期间提供粮食,最大限度保持军事威慑力。

    其实每年两千人进行两个月的训练也花不了多少时间,主要目的是让町民们熟悉武器装备使用,正确的战斗方式以及在战斗时基本的战术运用,主要演练目标是笼城战与反击战,地点也是在领内的几座城市和町内。

    同时对滋贺、高岛两郡城下町内进行城市改造,城下庭外竖起土石结构敷以三合土的石塀,并着同心警固众进行巡逻。进入战时他们将负担守土防卫之重责,这已经具备中国式城池的基本标准。

    同时对吉良水军进行改组,琵琶湖水军,淀川水军主力继续保留近畿治理内河水路,琵琶湖与淀川的控制权是吉良家的王牌,吉良水军主力一分为二,水军大将由淀川光长担任,九鬼重隆追随吉良家越后下向。

    接着琵琶屋,钱屋,三合屋生意依旧保持。铜屋及苏我一族跟随吉良义时前往越后,当然依附铜屋的两千人也要跟随迁徙。吉良家招募的工匠基本被打包全部拉走,国友善兵卫也被说服,由他的嫡子国友与左卫门带着十几名铁炮工匠随同越后下向。

    同时三个屋号也将着手第一时间在越后直江津建立分号,先期部署在十二月中旬就开始行动,这次下向需要走的人太多,算上三河备与近江备的家眷,以及各类工匠、手工艺者、医师及其家眷竟然有两万人口移居越后。

    这么大的人流移动也让一直呆在坂本的长尾景虎感叹不已,能一次增加两万人口这对越后是一个大大的利好消息,长尾景虎也不禁感叹吉良家的大手笔,整个越后把山民也算上总人口还不到三十万,他这一出手就增加十分之一人口。

    随后各种调整接踵而来,在几天的混乱中已经定下来下向的初步方向,同时幕府出面为吉良义时联络若狭武田氏、越前朝仓氏,要求武田信丰与朝仓孝景调配船只配合吉良家越后下向,这两家自然没有什么话可说,吉良家只要愿意出船钱就行。

    第一迁徙从十二月下旬开始,同时要运走的还有琵琶湖内停泊的四艘安宅船,它们留在内河的用处不大,运送四艘安宅船到若狭湾很麻烦,首先要把安宅船开到伊香郡的盐津,再用木头捆绑固定成一个个支架,最后换成滚木一点一点运送到若狭湾内待命。

    在十二月最后的十几天里,吉良义时把时间花费在迁徙人口和物资,要带走的人和东西实在太多,这可不比几年前上洛随便准备一下就好,包括各个工坊的工匠器具,船只,以及最重要的士卒的家眷,都要安排妥当,长尾景虎也命令随行的武士带着他的手令返回越后做安置工作。

    天文二十二年正旦大朝会依然热闹,这次上洛奉纳礼物的大名比往年增加许多,分散在远国的大名纷纷派出自己的使者,整个京都都沉浸在喜气洋洋的氛围中,当然许多人也发现刚改过名字的足利义辉显得不太高兴,他们也只能抱以理解。

    吉良义时只在朝会当天露一面,并表示已经向幕府献上永乐钱五百贯,向朝廷献上永乐钱三百贯,随后就告罪一声离席返回坂本,许多东国的使者都在觐见将军后,主动来到坂本城拜见吉良义时表示善意,他们来到京都也听到幕府即将发生一件大事。

    对于东国武士的关心,他也是一直不置可否,回到天守阁就看到阿菊忙忙碌碌的收拾行李,吉良义时笑着说:“阿菊忙什么呢?这些小事就交给别人做就是了。”

    “谢谢殿下关心!阿菊觉得还是多做些事情比较好!”阿菊对他回了个笑容又继续忙起来,就在他觉得无聊的时候,阿菊又回过头来对他说道:“对了!沼田殿下想问问您要不要先把檀香公主送到本丸里?”

    “嘛!不用了吧?本家还没和虎姬结缘之前,还是不要这么做了。”吉良义时连连摇头,开玩笑,让他整天面对一个美艳无双的美少女还不能吃,那日子肯定是无比痛苦的。

    “殿下,那位虎姬公主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说到吉良义时的终身大事,阿菊也放下手中的事物,迈着小碎步走到他身旁跪坐下来,轻声问道:“是不是很美丽善良的女子呢?会不会善解人意,待人热情,又或者乖巧可爱,讨人喜欢呢?”

    “呃……”躺在榻榻米上看着窗外的夕阳,吉良义时揉揉脑袋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她,但应该不是其中之一吧?”

    “怎么会呢?殿下这样可爱的男孩子最招人喜爱了,那位虎姬公主也一定是个招人喜爱的可爱女孩子!”阿菊双手合十,露出一脸欣然的表情,侧过脸问道:“一定是这样的吧?殿下!”

    “呃,你说的对!一定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吉良义时满头黑线的说道。

    “殿下!”望月千代女从纸门后面探出小脑袋,晃着头上的小辫子,举起一只小手指着自己的鼻尖,问道:“千代女也一定是个讨人喜爱的可爱女孩子吧?”

    “咦,千代女?快过来!”阿菊向唤小狗一样拍拍手,然后张开双手,望月千代女就一路小跑的撞入她的怀里,一副很高兴的样子,阿菊拍拍望月千代女的小脑袋,笑着说:“千代女当然是个讨人喜爱的女孩子,而且千代女很乖很听话,阿菊很喜欢千代女哟!”

    “千代女也喜欢阿菊姐姐!”望月千代女像只小猫在阿菊的怀里蹭来蹭去,看的吉良义时满头黑线。

    站起来走到露台前眺望夕阳下的琵琶湖,金色的波浪在湖面吹来的清风中荡漾着,吉良义时笑着对她们说道:“畿内的生活即将结束了!希望下次是换个身份再回来。”

    一晃又是半个月过去,一月十七日清晨,吉良义时站在大手门前对中条时秀、一色直高、大河内国纲、菅沼定直、大馆晴忠等人一一勉力作别,看着众人一副黯然神伤的表情,笑着说道:“别这个表情,好像本家这次去越后多么不祥一样。”

    家臣们异口同声说道:“馆主大人请不要这么说!我等绝无此意!”

    山冈时长站过来大笑道:“馆主大人只是开个玩笑,你们不要在意啊!哈哈哈……哎哟!”

    他才刚说完就被一色直高照头拍了一巴掌,虎着脸呵斥道:“善次郎,不要嬉皮笑脸!一定要守护好馆主大人,否则我让你父亲来亲自教训你!”

    山冈时长一听他父亲的名字立刻萎顿下来,也顾不得丢脸连忙低头说道:“是是!我一定记住!”

    “还有,四郎给我出来!”一色直高指着缩在队伍里的一色时信,对方只能畏畏缩缩的站出来,小心翼翼的躬身道:“叔父!”

    “你们俩是我吉良家的一门众,一定要守护好馆主大人,明白吗?”

    两人对视一眼坚定的回答道:“是!”

    “好了!”吉良义时翻身上马冲着另一边的长尾景虎点点头,大喝一声:“出发!”

    长长的队伍汇聚成一道蜿蜒的长龙,直通北方的若狭湾,在行进到敦贺港的时候,在朝仓家武士们既惊且惧的注视之中,吉良军势一一登船,九鬼重隆率领五百名水军,乘着三艘安宅船护送大军前往越后。

    而随行的家眷则需要分批运送,前后需要十几天,总共两万三千余人口离开近畿,吉良家的离开也预示着骤然崛起的少年离开畿内这片战场,投身于更加复杂的关东,不知有多少人在庆幸与失望。(未完待续。。)

    ps:  京都卷结束,下一卷越后烽烟。

第230章 越后之初

    阳春三月,又是一个草长莺飞的好时节,越后千里平野上刮起轻柔的春风,来自西南的温暖气旋夹杂着让人舒适的凉爽,将人们心中的烦躁渐渐吹去,经历漫长的冬季到今日冰雪完全消融,越后也将迎来一年之中最美丽的季节。

    千里平野上一队骑马武士呼啸而过,他们个个顶盔掼甲手持大弓,吹着口哨指引猎犬驱赶着树林中的猎物,一只只梅花鹿蹦蹦跳跳的窜梭在并不茂盛的丛林中,时而还能看到野兔的身影,那是今年刚诞生的第一窝仔兔,才一个多月就能蹦蹦跳跳的独自觅食,看起来皮毛浓密日子过的非常不错。

    “嗤嗤!”一道道箭铃呼啸而出,将前往扎堆逃跑的猎物一一射倒,这种收割猎物的节奏早已驾轻就熟,对于鹰狩来说最享受的还是追逐猎物的快感,每当一只只猎物被穷追猛赶慌忙失措的时候,就是猎手收割战利品的时刻。

    一队武士立刻冲上前去翻身下马,安抚下猎犬们兴奋的嗥叫,又拿出腌渍的肉块丢给这些辛苦劳动的小家伙,稍稍检视一遍就大声报道:“五只鹿,三只野兔,收获不错!馆主大人射中两只!”

    “噢!”武士们举起武器纵马喧闹着,庆祝这一轮狩猎的成功。

    这时从对面的树林里钻出一队骑马武士,全身红色铠甲显眼至极,为首的一名武士提着一只射死的山羊,丢到猎物堆里,翻身下马说道:“馆主大人!时候不早了。我们先找个地方用餐吧!”

    “嗯。”吉良义时抬头望去。不知不觉中已经日上中天。就说道:“安营休整!”

    一队队马迴武士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他们手里多多少少都有些猎物,有的捉了只野鸡野鸭,还有的打到獐子,山羊,最厉害的一个人抱着一头小野猪,当然也有人空手而归,他们垂头丧气的落在后面。偶尔还会被前面的队友取笑几句。

    一群猎犬聚集在一起玩耍打斗,而武士们则从马车上取出炊具,忙活着堆起木材用油布引燃,再架起大锅烧开沸水,将猎物放入锅中稍稍一煮捞出去掉皮毛,再抹上辣椒精盐在火堆上烧烤,同时锅内添水放入味噌,河里捕来的小鱼熬制一锅美味的味噌鱼汤。

    山冈时长搓着手笑嘻嘻的说道:“烤鹿肉配上美味的味噌鱼汤,还有香喷喷的蒸饼,我真觉得以前吃的都是渣啊!”

    “是啊!”一名青年武士顺着说道:“这个辣椒太够劲!在味噌汤里放上一点。吃完全身暖洋洋的,就算再冷的天。出去鹰狩也不用害怕了!”

    “大家看啊!应次郎又在吹牛了,还再冷的天也不怕,前两个月是谁懂得跟个小鹌鹑似的?哈哈哈……”

    这名青年武士一下脸色涨红起来,结结巴巴的反驳道:“不许笑!我那时还没吃过辣椒呢!”

    “我们知道,我们知道!应次郎被冻得哆哆嗦嗦的时候,一碗味噌汤可是让他感谢了好几天呢!哈哈哈……”众人一阵哄笑。

    鹰狩之后的野营烧烤已经成为一种不成文的规矩,你要是问三河的武士最爱的活动是什么,那肯定就是鹰狩,无论马迴众还是赤备骑兵都喜欢出去鹰狩,无奈的是赤备的骑射本领实在不济,只能看着马迴众轻易的射杀猎物,最后也不知是谁想起一招,带着铁炮绕到猎物前方下马射击,虽然这样会吓到坐骑,但为了打牙祭也管不了许多了。

    这次就是吉良义时带着马迴众在上越的平野上完成一次狩猎,自从来到越后以来,在不算漫长的两个月里他的足迹几乎遍布整个越后,每一处河湾密林都有吉良家马迴众狩猎的身影,这一切都是因为那群骑兵。

    当地的国人豪族没有一个站出来指责他侵入自己的土地肆意狩猎,当足利二引两的旗印飞舞的同时,一群数百骑的火红骑兵仿佛燃烧的火焰炙烤着越后千年不化的冰川,越后的武士们惊讶的发现这个未成年家督竟然有这么一群凶猛彪悍的骑军。

    无论人马皆上下披甲,手持大身枪腰胯弯刀,来往穿梭仿若游鱼般自如,从那时起越后的武士们流传起来自遥远畿内的传说,一群强大的武士为捍卫幕府。而与另一群数倍于己身的武士发生激烈的碰撞,最后那群武士胜利之后就来到了越后。

    当足利二引两纹在烈烈的北风下迎风飘舞的时刻,总会引来无数越后武士的惊呼,那是幕府的旗帜,是源氏的栋梁家的家纹旗,越后已经许多年没有见过那面旗帜了,上一次还是两百年前的南北朝时代,越后土豪早已习惯关东管领家的上杉笹纹,谁还记得自己曾经团结在这面二引两旗帜下奋战。

    所以当足利二引两旗印出现的那一刻,就仿佛朝一潭死水中投入一粒石子,激荡海浪在武士们的心中激荡,无尽的余波还未散尽,谁也不敢当着河内源氏的御旗口出恶言,他们退缩不单是因为吉良义时威震天下的武名,更是为这面震撼人心的旗帜。

    当最后这一缕北风怒吼的声音逐渐消失的时候,就是一年这种雨水最丰沛的时刻到来,望着远处飘来的朵朵云彩,树梢舞动的身姿更加舒展的时候,吉良义时站起来,若有所思的说道:“起风了!”

    当散步在越后平野上的赤备骑兵逐渐归队的时刻,七百多骑赤色骑兵踏着整齐的步伐开始返程,他们的目的地是在不远处的关川尽头,在那里坐落着一座名叫直江津的海港,从港口到沿河两岸密集的散布着六千余户人口,当然这一切在几个月前出现了新的改变。

    七百骑兵疾行的速度非常快,不过半个时辰就已经来到关川中游,进入这里就可以看到一座座高大的水车树立在关川的两岸,水车一旁总会有一座类似的水磨房,磨房里水锤轰鸣运转着,不时有一名农民抱着口袋欢天喜地的离开。

    在磨房外一名地侍维持秩序管理磨房,在他对面站着一群农民,他们排成一对缓缓的移动着,手里拎着各式各样的口袋,通常这些口袋里装着的都是些杂粮、大豆之类的粮食,在这座磨房里可以磨出需要的粗粮面粉。

    地侍告诉他们只要用这些粗粮着水和成面团,就可以蒸出好吃的面饼,既好吃又压饿就连武士老爷们都爱吃,以后农民们再也不用羡慕吃大米的武士老爷们,如果农民手脚勤快为庄园打工,还能得到一份口粮,在这青黄不接的时节里,能有口饭吃省下自己的口粮,就能让家里的老幼妇孺多一份活下去的希望。

    大豆是直接被收购的,据说这种不显眼的东西要被直接运到下游最大的磨房里,在哪里有一座榨油机可以把大豆里的油脂压榨出来,具体怎么做他们这些农民肯定不清楚,反正吉良家的贵人们也不会告诉他们。

    磨房前排队的农民们很快就听到一震轰鸣的震动声,抬眼望去一排排整齐的骑士疾驰而过,他们连忙避让到道旁跪伏于地,只见为首的那名武士老爷一挥马鞭扬长而去,这才松口气从地上爬起来。

    “那就是京都来的大老爷吧!真是一位了不得的贵人啊!”农民们没有太多见识,只知道京都来的武士威武雄壮,统一打着几面白底黑纹的旗帜十分显眼,所过之处无不让人啧啧赞叹。

    “馆主大人!您看那是我们的船队!”一名武士指着河道上缓缓移动的船队,宽大的迴船载着几百石的货物缓缓行进,这是从各地收来的物产,主要是大豆和茶叶籽,吉良家主要是用杂粮、糙米进行兑换,有近江的物资支持,一支支船队在信浓川、阿贺野川上来回穿梭,将越后多年积攒的无用物资全部兑换过来。

    凭借粮食换废物的这一善政,也给越后七郡内的地侍、农民们留下一个良好的印象,起码这还是一位心地善良的贵人,当然许多大豪族一边热心的拿出自己家毫无用处的东西换来宝贵的粮食,一边背地里骂真蠢就管不到了。

    吉良义时这几个月什么也没做,整日带着骑兵游手好闲似的四处鹰狩游猎,在春日山城的评定会上总是一言不发,不是拿着蝙蝠扇欣赏,就是盯着远处的群山发呆,让越后的武士们背后耻笑这是个无用的公卿子弟,一切传说都是虚假的云云。

    但是他又仿佛做了些什么,关川沿岸如雨后春笋般冒起的新町,冒着烟雾的工坊在日夜不停的忙碌着,两岸的水车和磨房星罗棋布的竖起,据说那是来自畿内三合屋的特殊工艺,建造的房屋既高大坚固,又美观保暖,许多人都在羡慕新町的美丽造型。

    在那一大片连在一起的新町里施行着截然不同的法令,座商们失去赖以生存的特权,町民们的自卫武装十分强大,随处可见一队队同心警固众四处巡逻,据说在秋后还要在新町外钩住石塀和箭橹,这简直就是在建造一座巨大的城市,让来往关川的人们惊叹着吉良家强大的财力。(未完待续。。)

    ps:  我承认我是认识萝莉康的,但还不至于抄他的创意,写越后没点把握我敢写?某些人还说这和某维一样,这都能一样吗?不信继续看下去,能一样就怪了!

第231章 这只是个误会

    飞驰的骏马登上蜿蜒的山道,春日山的山顶上坐落着那座著名山城,这个令人魂牵梦绕的雄伟山城占据半座山峰,规模宏大气势不凡,这座山城已经脱离传统山城的单纯防守作用,他不但是一座坚城,更是长尾家武名威权的最高象征。

    某种意义上来说,春日山就是春日山城,山城依山而建从山脚一直绵延到山顶,复杂的曲轮和众多的教场成为屯兵的最佳地点,从山脚沿路而上,可以看到一队队长尾家骑兵各持武器列队训练,呼喊的号子高低不一,几乎没有闲着的人走动。

    越过城内一道道虎口,山道成之字形向上延伸,队伍也越走越高来到半山腰下一片开阔的居住区,一队越后骑兵正好从坡道上冲下来,看到这七百骑浑身赤红铠甲的武士纷纷停下脚步,为首的一名武士大声说道:“这不是三河的鹰狩队吗?今天又去打到什么猎物?让我们看看啊!”

    泷川时益突然冲出队伍,挥舞手中的皆朱枪喝骂道:“本庄繁长!上次给你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吗?怎么,你想让我在这大手门前切掉你的脑袋吗?”

    “混蛋!不要以为我会怕你!我只是一时不慎输你一招而已!有种等着!”本庄繁长一看吉良家的武士抽出各自武器,己方只有一百多骑完全不是对手,顿时有些会后悔自己的鲁莽,但是面子上却不能落下风,放下一句狠话掉转马头绕道而行。

    “我们走吧!”吉良义时注视着这位越后猛将匆匆离开,便挥舞马鞭继续前进。前面不远处的几座曲轮就是安顿赤备与马迴众的居所。再往上跨越一道马出就来到山顶的馆舍。除了长尾景虎的天守阁之外,山顶上只有几座箭橹的高层建筑,吉良义时就被安排在长尾虎姬的馆舍里。

    馆舍前一片樱花已然凋零,只剩一捧散落的残樱随风飘舞,樱花树下一袭白衣的长尾虎姬手持素枪迎风而舞,如一只跳动的精灵舞动美妙的身姿,奏出一曲曲美丽的乐章,一头美丽的长发如同瀑布垂挂。一直延伸到她的腰下,长枪在他手里上下翻飞银光闪闪煞是好看。

    少女全神贯注的舞动长枪似乎对庭院内闯入一个人毫无所觉,伴随身旁的侍女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她的长枪越舞越急,渐渐的银光连成一道光幕极为壮观,就在这时她的耳朵一动听到轻微的异响,流畅的动作稍稍一滞渐渐停下。

    “咦?刚才好像才练到一半,公主殿下为什么要停下来?”见到长尾虎姬停下,小侍女显得不知所措,手忙脚乱的端着一杯汤饮跑过去。关切的问到:“公主殿下是不是累了,还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紧?”

    “阿绪不要多嘴,跟我走!”长尾虎姬拉着懵懵懂懂的小侍女头也不回走进馆舍里,而另一边的吉良义时只能站在樱花树下,嗅着树林下依稀留下的残香,苦笑道:“怎么会这样?到底是哪里出的问题?”

    馆舍的构造十分精致,内部被分为东西两座主体建筑,板葺的高大馆舍通过游廊彼此相连,馆舍内有望夕亭可以眺望山下的直江津,庭院背后还有一处小水池,水池里不断涌出温热的泉水,泉水十分甘甜可口也为馆舍增添几分别样的气质。

    这座馆舍显然是长尾景花费诺大力气重新修葺,据说这曾经是长尾为景隐居的住所,后来在虎御前生下虎姬以后,就作为虎姬的居所,经过几代家督的苦心经营,也成为山顶上风景最好,房屋环境最好的馆舍。

    吉良义时意兴阑珊的回到自己的馆舍,发现一群侍女竟然不见踪影,因为他与长尾虎姬搬到一起住,小姓就没有带到山上来,这时诺大的建筑里竟然不见一个人,就在他有些奇怪的时候,突然听到一群嬉笑打闹的声音,顺着声音的源头找过去,发现西舍长尾虎姬的住所里,一群小侍女正在玩大豪商,而阿菊则担当裁判住持游戏判定。

    这个游戏经过一年多的发展已经演化出多种游戏方式,有简化合家乐式的更加适合大众普及,只用一年多的时间就已经传遍日本,有几次出入直江津时,还被吉良义时看到一群少年玩着简易的大豪商游戏,虽然图片绘制的肮脏简陋,但并不影响孩童们对游戏的热爱。

    也有更加复杂增加许多意外卡牌,还有类似桃太郎挑战妖怪的小地图添加,规定几回合走过去就可以获得一笔奖励,这种更复杂的规则主要流传在贵族之间,在公卿与武家之间十分流行,阿菊就用这个游戏很快和她们打成一片,让吉良义时自叹不如。

    吉良义时没有去打扰这群玩耍的侍女,悄悄绕过游廊走入长尾虎姬的馆舍内,这里和他的居所建造规格完全相同,一样的干净明亮,唯一不同的就是室内总是飘荡着一股熟悉的香气,那是虎姬身上香气,甜甜的如蜂蜜一般让人痴迷。

    “这股香气应该是剧烈运动后散发出来的吧?让我看看她在什么地方。”吉良义时没有停下脚步,难得有机会探究长尾虎姬的房间,他又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细细观察一番。

    凭借馆舍对称构造的格局,吉良义时轻易的摸到长尾虎姬的房间,发现少女的房间里干净整洁,除了淡淡的香气之外,只有挂在影壁上的太刀、素枪,推开一侧的纸门,室内还放着一副精致的银白色大铠,还有蚕丝织成的阵羽织名贵无比。

    “咦?虎姬跑到哪里去了?”左右张望也没见到虎姬的身影,让他不禁有些好奇的找寻过去,走到一处隔间外忽然听到有轻声哼唱的声音,听曲调似乎是东国的民谣,有点类似子守呗。

    “是阿绪吗?”隔间内传来长尾虎姬的轻柔声音。拖着一股慵懒的腔调慢慢说道:“快帮我拿衣服过来。我要更衣。”

    “糟糕!我是不是应该跑路了?”吉良义时回顾四周。没有发现虎姬的贴身侍女阿绪的身影,旋即又一拍额头想起刚才好像看到阿绪挤在那群侍女堆里看她们玩大豪商,小女孩的年纪也就刚满十岁,小小年纪还是逃不脱爱玩的心思。

    “阿绪!阿绪!你在吗?快帮我拿衣服。”听着隔间内水流哗啦啦的涌动声音,吉良义时决定立刻离开,刚转过身沿着原路返回,就听到一群侍女嬉笑打闹的声音由远及近,应该是她们已经结束一局游戏。赶回来继续侍奉长尾虎姬,一时间,吉良义时进退两难,回去的路被侍女堵住,这让他非常后悔一时好奇的莽撞行为。

    “阿绪,你在那里吗?阿绪!”

    纸门被听听推开,一名全身赤果果的长发少女正慢慢走出来,她手里拿着一块浴巾仔细擦拭发梢的水珠,平坦的散发着玉色光晕的小腹,还想向下瞄去就看到长发少女一手捂住飞机场似的的胸前。一手用浴巾遮住小腹,指着吉良义时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你是怎么进来的!阿绪!死阿绪!你又跑到哪了?”

    “啊!公主殿下!我来了!”阿绪低着头一路小跑的冲进房间。迎头撞在吉良义时的后背,正巧把吉良义时撞的一个踉跄扑向长尾虎姬,面对突如其来的虎扑,长发少女竟然不知所措的被扑了个满怀,两个人一起摔下去。

    “噗通!砰!”两个人叠在一起摔下去,好在吉良义时及时抱住怀中的佳人一个转身垫在下面,后背被巨大的冲力撞一下还是小事,在惯性下长尾虎姬的脑袋正好磕在他的脑袋上,这一下磕的可不轻,撞的两个人同时捂住脑袋发出痛苦的声音。

    “啊!好疼啊!”长尾虎姬捂着脑袋趴在吉良义时身上怒视着他,说道:“你这个混蛋!一定是故意这么做的吧!”

    “没有!我真的没有啊!”吉良义时一手捂着脑袋,苦笑道:“我只是好奇过来看一下,没想到就遇到你在洗澡……”

    长尾虎姬怒斥道:“还敢狡辩!看看你的手放在哪里!”

    吉良义时连忙松开放在他屁股上的另一只手,苦着脸说道:“真不是故意的,刚才只是那什么情不自禁抱住你,没想到就……”

    “就抱住我的……那里吗?可恶的混蛋!我一定要杀了你!”长尾虎姬也顾不得遮住身体,伸开双手就抓向他,吉良义时连忙抵挡,两个人很快扭打在一起,站在旁边的阿绪整个人就像个呆头鹅,只能傻傻的站在那里,以她的简单经历而言这一切简直太过匪夷所思,让她不知道是该尖叫还是做点什么。

    两人厮打在一起滚来滚去,浴巾也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长尾虎姬一怒之下长开小嘴朝他的肩膀咬过去,吉良义时险些被痛晕过去,惨叫道:“哎呀你敢咬我!”

    “我就是要咬死你!”长尾虎姬松口说话,立刻被吉良义时反身压下去,这时阿绪一声尖叫终于打断两个人的打斗,吉良义时双手按在长尾虎姬的胸口冷汗淋漓,身下的长发少女也愣住了,两个人呆愣了片刻,就看到吉良义时一下蹦起来,火烧屁股似得转身就跑。

    顿时馆舍内响起一声凄厉的怒叱声:“给我拦住他!我要杀了他!”

    “真背运啊!”听到身后可怕的声音,吉良义时头也不回的飞速奔逃,心里暗暗祈祷虎姬千万别追出来,刚跑出贯彻就撞见阿菊端着茶点笑眯眯的走过来,对着一路狂奔的少年招呼道:“殿下来尝尝阿菊做的桂花糕,很好吃哟!”

    “阿菊!先等一下!”吉良义时像见到救星似的,连忙抓住阿菊衣袖四处张望着:“有什么可以藏身的地方吗?我要躲一下。”

    “藏身的地方吗?阿菊要想一想啊……”阿菊端着茶点歪着脑袋想啊想,吉良义时急得像个热过蚂蚁,过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似的说道:“殿下是要玩藏人的游戏吧?阿菊以前最喜欢藏在游廊下面了,那里又黑又安全一定不会被发现的!”

    他被吓的脸色发青:“我擦!我这不是捉迷藏啊!”

    “吉良义时哪里走!”长尾虎姬穿着一身白衣脚踏木屐,手持素枪杀奔过来,吓的吉良义时撇下不明所以的阿菊就往卧室跑,跑到屋子里拿起素枪在转身,长尾虎姬已经杀过来,一间许长的素枪猛然一刺,被他一个躲闪让过,然后挥舞素枪逼退少女,头也不回的冲出馆舍。

    “哪里走!”两人一前一后冲出馆舍,把庭院内所有侍女都给惊呆了。

    “诶?殿下这是怎么了?”阿菊转头看着正在偷吃茶点的望月千代女,疑惑的问道:“出什么事情啦?为什么两个人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因为殿下看到虎姬公主光着身子走出来啦!然后就这样了。”望月千代女眨眨眼睛,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掉嘴边的糕饼碎渣,想了想又问道:“千代女要不要追过去看看呢?”

    “嗯,那就拜托千代女过去看看吧!记得让他们打完了回来吃阿菊做的桂花糕哟!”

    “好的!”望月千代女一眨眼消失不见。(未完待续。。)

第232章 如何消除误会

    少年少女一前一后的跑出庭院,一路不知撞倒几个侍女,吓坏多少仆人,一直冲到春日山城本丸前无路可逃,环顾左右全是呆若木鸡的小姓、仆从,吉良义时只能深吸一口气说道:“我想我们之间有一些误会!”

    长尾虎姬瞪着圆圆的大眼睛,杀气腾腾的说道:“混蛋!我要杀了你!”

    枪影舞动带起呼呼的风声,由于担心持枪反击会伤到她,所以吉良义时只能被逼迫的左躲右闪,有几次险之又险就刺到他。

    好在这一切很快就被及时赶来的长尾景虎给喝止住:“虎姬!你在做什么?还不把枪收起来!”

    “兄长!”长尾虎姬又羞又气,指着吉良义时斥骂道:“这个混蛋刚才竟然闯入我的馆舍,还……”

    “还敢顶嘴!”长尾景虎呵斥道:“义时是你的夫君,他去你的馆舍是理所应当的!就因为这个原因,你就要刀枪相向简直不可理喻,还不赶快回去反省!”

    “兄长……”长尾虎姬委屈的望着向来疼爱自己的兄长,竟然如此无情的对待她,再转身看向苦着脸像个无辜者的吉良义时又羞又气的轻斥道:“我讨厌你!”

    看着自己妹妹非常没有礼貌的跑掉,长尾景虎被气的一脸铁青,拄着竹杖狠狠敲了地板几下,才带着些许歉意对吉良义时说道:“义时,让你受牵连实在抱歉,是我对虎姬的管教不严,让你受惊了。”

    “这次的错在我。是我不对惹的虎姬生气。呆会回去向她道歉!”事情闹成这样大家的脸面都不好看。吉良义时又与长尾景虎客套几句就匆匆返回馆舍。

    在回去的路上,吉良义时的脑袋飞快转动着:“得想想办法如何避免矛盾,我们俩本就有龃龉,再因为这次意外闹出不好的影响,以后我还怎么面对这个正室,又有什么脸在越后呆下去?现在已经有传出风言风语说我吉良义时要鸠占鹊巢,抢走长尾家的基业,如果再传出我与虎姬爆发矛盾。那可真是黄泥掉进裤裆里,有口难辨了!”

    关于下向越后的最初设想,早在坂本时吉良家臣团就有过激烈争论,近江派、幕府派、三河派三方各有不同见解,也曾闹出秉烛彻夜激变的事情,甚至一度大打出手,差点闹出大打事情。

    其中近江派反对的最坚决彻底,他们忠诚的是能给他们带来利益吉良家,不能给他们带来利益的吉良完全没有追随的必要,还不如守着高岛郡的基业坐享其成。所以他们中绝大多数放弃下向越后,就可以看出态度如何。

    幕府派从最初的坚决反对到内部出现矛盾。细川藤孝、松井友闲改弦更张变为支持,大馆晴忠、蜷川亲长等人依然表示反对下向,最后他们被留在坂本看守家业,用吉良义时的话来说,任用家臣首重忠诚,有自己的想法不愿跟随他的脚步那就留下来吧。

    三河派的内部反应也很矛盾,其中绝大部分人受益于吉良家的策略扎根近江有了自己的小家庭,从他们本心上是不愿意离开这片沃土的,但另一方面给予他们一切的家督又必须要离开,支持还是反对就成为新的选择。

    差不多与幕府派相同,有部分人坚决反对离开,大部分人无法作出决断,这个时候还是山本时幸及时的站出来做积极的游说,最终九成九的人决定支持越后下向的行动。

    吉良义时索要付出的代价是三河武士的亲眷家属都要跟随前往越后,同时要求吉良义时作出承诺保证自身权益不受损害,也就是之前承诺过的世代宛行许可状要以书面形式下发给他们,等于变向给出一份安堵认可,确保他们世代获得的利益受到保障。

    下向越后的争论结束后,下向越后该怎么发展又成为头号论题,最先提出来的方案就是这个鸠占鹊巢的提议,功利心重一点武士们的第一反应就是鸠占鹊巢,这个方案在提出时立刻遭到吉良义时与多位重臣的联手否决。

    越后国人又不是傻子,吉良家能想到的事情别人也能想到,过度高估自己低估别人是最愚蠢的行为,不过仍有人坚持这个想法,鸠占鹊巢最省时省力,用吉良家的名份压倒长尾家,即使引发战争也在所不惜,与丢失的一点名誉相比,一国的投机红利足以让人疯狂。

    吉良义时对这种想法嗤之以鼻,首先他们并不了解越后,更不了解长尾景虎是什么人,长尾景虎是个理想主义者也是越后守护,他的政治智慧在多年的战争与阴谋背叛中逐渐成熟,鸠占鹊巢这么简单的道理当然也能想到,甚至想的更清楚透彻。

    极有可能的情况是在计量意思提出下向越后的时候,这位越后之龙就意识到这种危险和极大的可能,当初拒绝吉良义时的请求或许就有这层含义在里面,当然,他最后还是同意吉良义时的请求。

    这其中既有无嗣缺少继承人又只有一个妹妹做政治继承人的主要原因,更重要的还是看好吉良义时本人的发展潜力,同时也对他所提出的解决国人思路所吸引,他是在赌吉良义时到底是不是虚伪的蝮蛇,赌赢了自然赚个盆满钵满,赌输了说不准长尾景虎有没有准备后手。

    万一玉石俱焚让吉良家赔了夫人又折兵,落得人财两失甚至伤筋动骨那可就亏大了,单就这一点风险就足以让山本时幸、细川藤孝等人摇头反对,更何况吉良义时的野心又不是鸠占鹊巢,想做那事直接干掉京都的幕府将军就行,那种方法既省时又省力,付出的无非是“一点名誉”而已。

    如果换成斋藤道三之流或许会很乐意做这种下克上,又或者某个大魔王依靠挟天子以令诸侯慢慢完成克掉幕府的步骤,地字一号大坏蛋、天字一号大坏蛋。都一样是大坏蛋。差别无非是一个比较坏。另一个非常坏。

    吉良义时爱惜羽毛不愿意干这种事,同时又是个有志向、有野心、有条件、有资源的四有少年,他更希望依靠自己的双手打拼出一片天地,这一点长尾景虎感受的很清楚,因此他才会允许吉良家下向越后。

    其实他更头疼的还是该怎么面对虎姬,这次误会很可能对她造成很大的伤害,如不能及时挽回,肯定会引起很不好的化学反应。比如未来的婚姻生活不幸福,两人矛盾尖锐引发吉良与越后家臣团的对抗等等。

    “为今之计,还是得想一个办法把她劝回来!”吉良义时心事重重的走向馆舍,忽然觉得两脚有些站不稳,一时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紧接着大地传来一阵轰鸣声,紧随而来的剧烈震动把他震的东倒西歪,那种让人心悸的感觉仿佛整个天地都在旋转。

    “地震了!”映入他脑海里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三个字,接下来他又想到的是长尾虎姬,看到远处跌倒的白衣少女。吉良义时只能暗叫一声“糟糕”,也管不了地震的巨大动静。手脚并用连滚带爬的跑过去。

    “虎姬!你没事吧!”白色的衣衫被灰尘抹脏,就连那头乌黑干净的秀发也沾了许多灰尘,吉良义时冲上前去一把抱住长尾虎姬,这时才发现小萝莉的体重很轻。

    “不要碰我!”白衣少女一把推开他的手臂,刚想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又被随之而来的余震给晃的倒,吉良义时一把扶住她的娇躯,关切道:“不管刚才发生过什么,请相信我对你是没有恶意的,抱紧我咱们一起回去!”

    长尾虎姬挣扎一下就放弃无谓的置气,小姑娘被气的脸色很差,只能怏怏不乐的倚着他的肩膀在地震的摇晃中走回去。

    这次地震持续的时间不长,不过一会儿就停下来,但这一切还远未到结束的时候,拥有丰富抗震经验的人们都十分清楚,连绵不断的余震将等着他们,一路上不时传来的尖叫和痛苦的呻吟,不知是哪里的屋敷倾塌。

    扶着长尾虎刚回到馆舍,就看到几名侍女连忙赶过来,围着虎姬问长问短,这边阿菊也带着一群侍女赶过来,两个人被各自的侍女自然而然的分开,自始至终虎姬都没有转头看过他一眼,这让他有些失望。

    “这个误会要怎么消除呢?”吉良义时头疼的想到。

    这场突如其来的地震,还是给春日山城带来一些不利影响,春日山下的城下町有大约四千户人家,因为这场地震而出现不同程度的房屋倾塌,索性最重的也只有轻伤而已,山下附近的直江津两岸町並也出现不同程度的损毁。

    吉良义时也被长尾景虎拉过来商议震后救灾的事宜,参加会议的有本庄实乃、长尾景信、中条藤资、长尾藤景、大熊朝秀、斋藤朝信、直江実纲、长尾政景、平子房政、北条高広、山吉政久、宇佐美定满等重臣均列席参加会议。

    而另一边,吉良义时的家臣团,山本时幸、细川藤孝、松井友闲、伊奈忠家、三井虎高、本多时正也随同参加这次临时评定会议,不同于长尾家臣团的慌手慌脚,吉良家的一干奉行众仅用一刻钟左右就拟定出一份救灾法令。

    其中就包括对地震受损严重的町並进行人员疏散,由当地组成的同心众否则救援伤者,并转移到相对安全的地区进行统一救治,并对无家可归的灾民提供帐篷、食物、饮水等援助,同时还要求各地领主就地组织救援行动,无家可归者一时无法解决可以送往直江津进行统一安排。

    吉良家奉行众出色的施政手腕,一下就把傲慢的越后武士们全部镇住,如大熊朝秀、直江実纲、平子房政、山吉政久等人,也是一向自诩为内政高手,可一和吉良家的奉行众比起来可就差出许多,只能苦着脸承认自己技不如人。

    长尾景虎询问吉良义时的意见,见他没有其他补充就当即按上花押,将这一纸文书转变为政令下达越后七郡。这是吉良家臣团在沉寂三个月后第一次露出锋利的獠牙。当然引起长尾家臣团的一定警惕。不过一切看起来并不像想象的那样严重。

    春日山城某个曲轮内的屋敷内,一群长尾家臣忧心忡忡的聚在一起小心议论着什么,只听到北条高广的大嗓门嚷嚷道:“不就是一群外乡人吗?有什么好怕的?现在我们应该关心的是主公膨胀的个人**,这几个月来,主公几次对国中税务伸手,已经严重威胁到我等的权益,我们不能什么也不做!”

    “呵呵,丹后守殿说的对。我们是应该重视起来……只是主公的要求很合理,我们有什么理由要反对呢?”平子房政笑眯眯的说道:“备前守殿下的看法如何?”

    大熊朝秀与平子房政对视一眼,心领神会的说道:“我朝秀赞同若狭守的意见!”

    看到上杉派的两位盟友起头,宇佐美定满也跟着附和道:“主公的政令无可挑剔,丹后守殿还应稍安勿躁!”

    “你们……”

    “诸位稍安勿躁!咱们都是越后国人,不能在外人面前闹出笑话,有话好好说。”长尾藤景揪着山羊胡子,在里面充当和事佬,费尽口舌才把两帮人的火气给压下来。

    “哎呀,我有点困了。就先告辞了!”斋藤朝信打着哈哈起身就走,也不管外边还是大白天。斋藤朝信这一走,其他众多家臣纷纷告退,再加上本庄实乃、长尾景信、中条藤资以各自公务繁忙为由没有到场,就让这场秘密会议无法再进行下去。

    从头到尾都一言不发的长尾政景,目视厅内众多昔日盟友的表演,始终保持冷眼旁观的态度,心里却冷笑道:“越后上杉派犹如昨日黄花,昨日能抛却我,明日就会被人抛却,真是可怜而可悲的人。”

    想到这里,长尾政景略带歉意道:“时候也不早了,我政景也要告辞了!”

    众人也跟着纷纷告辞,只有北条高広咬牙切齿的坐在原地,愤懑的吼叫道:“一帮不带种的混蛋!竟然被那个虎崽子吓住了!简直不可理喻!”

    ……

    吉良义时最近过的很不好,不是在头疼灾后援建的繁杂事物,而是因为他的未婚妻长尾虎姬一直不愿意理他,这几天他把能用的办法都用尽了,还是不能哄的佳人开心,费劲心思送过去的礼物和点心,都被对面馆舍的少女给扔出来。

    如果只是这样到也罢了,更糟糕的是这几日长尾虎姬整天躲着他,不是骑着马跑到别的训练场修炼枪术,就是骑着马跑出春日山,吓的一群侍从跟着担惊受怕,每次见到吉良义时都是躲的远远的。

    “到底该怎么办呢?我又不是故意要那么做……好吧!我确实错了,但是我觉得应该还是有机会挽回的。”躺在宽大的卧室里,吉良义时又盯着窗外的花园发呆,自从前几日德国佬拿骚的汉斯找到他,强烈要求马迴与赤备不应在训练期间游手好闲的骑马打猎开始,他在越后唯一的娱乐活动也被剥夺。

    “殿下!”阿菊推开纸门,端起一盘茶点走进来,带着纯净柔和的笑容说道:“吃点糕点吧!阿菊最近做的核桃糕,很好吃哟!”

    “呃,阿菊总是做好吃的,这样下去我会变胖的!”吉良义时象征性的抱怨一句,就忍不住投入到对新餐点的斗争中去,一边朝嘴里塞着好吃的糕点,一边摇头晃脑的说道:“下午我还要去训练,那个该死的德国佬实在太可恶了,今日甘不愿意给我任何特殊待遇,让我和一群小姓一起修炼基础剑术、枪术,我可是有深厚枪术功底的高手啊!”

    “千代女也过来尝尝哟!”阿菊拿起一块核桃糕,充满诱惑的说道:“很好吃的!”

    “咕咚!”一声吞咽口水的声音,小小的脑袋探过来,满怀委屈的说道:“千代女不能吃,上次因为贪吃让殿下差点受伤,叔叔很生气的训斥千代女,所以千代女不能再吃了。”

    “诶?为什么呢?”阿菊站起来拿着核桃糕递过去,替他打抱不平似的说道:“千代女没有错啊!殿下和虎姬公主只是开个玩笑,虎姬公主告诉菊姬,以后再也不会这么做了呢!”(未完待续。。)

    ps:  基本把越后下向的曲折交代清楚了,近江两郡本就是块难以进取的死地,留下忠诚的家臣收成足以。是在畿内拼死三好,再下克上弄倒将军呢?还是天高任鸟飞,去看看上杉、武田、北条呢?

第233章 评定会上的冲突

    “等等!阿菊你刚才说什么?”正在低头吃糕点的吉良义时似乎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侧过头问道:“你刚才说虎姬告诉你?”

    阿菊理所当然的点头说道:“是啊!虎姬公主告诉阿菊的,她很后悔自己的莽撞,但是也对殿下的恶劣行为表示不可原谅呢!”

    “呃?你什么时候和虎姬成为……”吉良义时想换一个词汇来表达,但实在无法表述清楚,憋了半天才说道:“成为闺中密友的?”

    “闺中密友?”阿菊歪着脑袋想了好半天,若有所悟的说道:“真是一个非常好的形容呢!就像手帕交一样!殿下真的好厉害呢!”

    望月千代女晃着两个小马尾辫,附和道:“是啊!殿下总是能说出许多千代女听不懂的话……最厉害了!”

    “喂喂!不要带歪话题,我觉得阿菊应该先回答我问题啊!”对于阿菊经常脱线的性子,吉良义时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吐槽了,至于那个笨蛋萝莉完全是放弃治疗的打算。

    “是啊!还在京都的时候,阿菊就已经和虎姬公主是闺中密友了呢!这几个月里,殿下带着武士们鹰狩的时候,阿菊都会做出许多好吃的糕点给虎姬公主吃,当然还有阿绪她们也都有份哦!”

    “呜呜!我也要吃!千代女没有吃到好痛苦!”笨到萝莉大大的眼睛里噙着泪水,眨巴眨巴可怜兮兮的看着阿菊,很快换来阿菊摸着脑袋温柔的安抚道:“放心啦,少掉的份额一定会给千代女补回来的!”

    笨蛋萝莉立刻破涕而笑。抱着阿菊快乐的欢呼道:“好啊好啊!千代女最喜欢阿菊姐姐了!”

    “混蛋!我竟然一点也不知道。原来一直隐藏在自己身边的脱线侍女。竟然这么厉害!”吉良义时突然有些后悔,是不是太不关注自己的生活了,每天不是在为自己而活,很辛苦也很无趣,就连身边照顾自己十几年的侍女都不了解,做人也算比较失败的了。

    “殿下在说什么?为什么阿菊听不懂呢?”

    “是啊!千代女也听不懂诶!”一大一小两个人带着满头问号盯着他。

    “没什么……”瞬间将满脑子的杂念驱除,吉良义时又说道:“我想阿菊应该勇敢的肩负起责任,疏通我和虎姬之间关系的责任。是吧?”

    “殿下的意思,阿菊大概明白了!”阿菊这次没怎么多想就爽快的答应下来,双手合十道:“只要殿下与虎姬公主合好,就完美了!”

    “那就拜托了!”

    在一片纷乱的灾后重建工作进行的同时,三月评定会议如期举行,此次是两月一度的大评定,不同于普通评定会,越后的国人除了特殊情况都要列席参加,此时春日山城大广间内数百名武士分坐两边,双方表情严肃甚至略带敌意可谓泾渭分明。

    “长尾弹正殿到!”

    “吉良武卫公到!”

    几乎同一时间两个人名唱出。厅内黑压压数百名武士全部撑地俯身,一身白色僧袍的长尾景虎手持念珠。腰胯小豆长光,大步流星的走到主位上坐下,而他身后跟着吉良义时,身穿白色狩衣、头带乌帽子,手持蝙蝠扇,除了没有敷粉剃眉涂黑牙齿之外,整个就是一个京都颓废公卿、武家子弟的打扮。

    吉良义时盘坐在长尾景虎身边,两人并排而坐,坐在左手边的长尾景虎那一侧全部是来自越后的武士,而坐在右手边吉良义时那一侧的,理所应当的是来自三河、近江乃至幕府的武士,双方自从来到大广间以后,既没有交头接耳也没有彼此问候,冷的像一块万年不化的坚冰。

    一名长尾景虎的侧近武士,高声说道:“评定会开始,诸君有事请通禀。”

    身为吉良家首席政务官,细川藤孝当即昂首而出,高声说道:“禀告长尾弹正殿!震后统计工作已经完成,越后七郡因地震损毁房屋,共计两千九百三十六间,死亡二百八十五人,伤三千四百四十二人,无家可归者近万人,其中逾五成接到当地领主援助,正在着手重建房屋,另外五成已经陆续被接到直江津附近临时安置点居住。”

    “临时安置点……”长尾景虎有些不习惯这种新词,小声重复几句,便接着问道:“那里怎么样?”

    “一切正常,灾后重建的同时,我们还制定一套加强治安、消防、卫生的改造计划,首先在春日山城下町、直江津港以及临时安置点进行试点,预计投入资金两千五百贯永乐钱,工期大约四个月,主要用于改善町内屋敷布局不合理,给消防救援、治安管理带来不便,同时改善排水设施,增加暗渠减少水害对町並的不利影响。”

    “那路或多!”长尾景虎已经听晕了,一大堆没听过的词汇根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他只能侧脸看向吉良义时,后者点点头说道:“藤孝做的不错,尽快把工程进度表和各项设施改造日程表列出来,普请役也尽快征发吧,粮食不用担心。”

    “是!”细川藤孝接着说道:“普请役预计征发两千人,需要越后的诸位予以配合……”

    “等等,我有话要说!”北条高广突然跳出来嚷嚷道:“什么叫粮食不用担心,这个时节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连我们武士自己手里都没多少余粮,我长尾家哪有那么多余粮喂这些贱民?诸君说是不是啊?”

    “是啊!哪有这么多余粮啊!”还真有一些武士跟着附和起来,这让在座的许多武士感到不满,包括本庄实乃、中条藤资在内的重臣纷纷皱起眉头,暗骂:“这头又愚蠢又鲁莽的野猪,真是没事找事。”

    看到为数不少的越后国人出声附和。北条高广得意洋洋的说道:“看吧?诸君手里都没有余粮。想必主公手里也没有多少余粮。五千人养几个月要多少粮食,征发两千人的普请役要多少粮食?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我可是担任过柏崎港代官的!”

    看到吉良义时也不说话,以为他是被问的哑口无言,于是进一步说道:“说不出话来了吧?京都来的贵人哪里知道我们越后的风土,胡乱指手画脚了是要被我们这些乡下武士们笑话的。”

    “哈哈哈……”

    “找死!”忍耐已久的渡边高纲再也按捺不住跳出来,抽出腰间的太刀二话不受就斩过去,北条高广也不是吃素的。瞟见吉良家跳出一名威武雄壮的大汉,也撤步抽刀与他对峙,说起来渡边高纲的剑术也就水准线以上,当然对面的北条高广也不是剑术高手,两人几次斩击都没能奈何对手。

    而这边越后武士看到对方竟然敢公然动手,再也忍不住跳起来抽出太刀,同样做出动作的还有吉良家武士,一时间大广间内刀光闪闪,到让吉良义时想起几年前还在三河时的那一幕闹剧。

    “够了!都给我停下!”长尾景虎勃然大怒,大喝一声:“小平次何在。给我擒住这些人!”

    “是!”一队队武士冲进来,二话不说就把双方拔刀的武士全部扣下。在吉良义时摇头暗示下,三河的武士十分配合的收起武器等待处理,而北条高广那边竟然还不服气,骂骂咧咧的不愿意收手。

    北条高广怒骂道:“你们凭什么抓我!我说错什么了?放开我!”

    “还敢顶嘴!”长尾景连一脚踹倒北条高广,上去几个武士把他给擒下,厅内的越后武士似乎也意识到长尾家近卫旗本的厉害,全部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长尾景虎显然是气极了,当即命令道:“从今日起,进入春日山城主曲轮门前,全部卸下武器,无论弓矢刀枪皆不得带入!”

    “是!”

    “北条高广给我拉下去!”

    北条高广挣扎着大喝道:“我又没说错!凭什么惩罚我!我不服!”

    “还不服!”长尾景虎恨不得一刀劈死他,怒骂道:“你知道你在顶撞谁吗?公方殿下的御一家,上総足利家的家督,威震天下的武卫公殿下!我长尾景虎的妹婿!你这不可理喻的蠢材,你以为武卫殿没有粮食赈灾吗?在越后收购大豆、茶叶籽换粮食都几个月,都是武卫殿的个人出资!”

    “……怎么会这样?”北条高广的脸色一会青一会白,这下不但吉良家的武士对他充满了蔑视,就是越后的国人们也不在同情他,惹谁不好非要惹这位过江龙,现在丢人又丢份,以后还有什么脸见人。

    就在人们以为一场风波即将结束的时候,另一个不甘寂寞的人突然跳出来大喊道:“我越后的农民不能接受京都的施舍!让他们回到自己的领地里劳作,房屋我们自己解决,根本不需要京都来的贵人施舍我们!”

    长尾景虎看到这个人,就头疼的斥骂道:“千代猪丸!你给我坐回去!不要胡说八道。”

    “我没有胡说!”本庄繁长昂着脑袋大呼道:“我们越后的武士就是在没有粮食,也不差这么点,大家分一点照样能接下这点灾民,凭什么要接受京都贵人的恩惠,我们越后穷的连粮食都要别人施舍吗?大家说我说的对不对?”

    “对!我们越后再穷也不差这点粮食!”这一下群情激奋,谁也不愿意承认自己要施舍,毕竟这名声太难听,有句话不是说人穷志不穷吗,越后的国人就是这种人。

    这下连有心转圜的本庄实乃也不再说话,事已至此显然已经把一场灾后救援的问题上升到本土与外地的层次上,身为越后德高望重的元老功臣,本庄实乃也不好贸然开口。(未完待续。。)

第234章 激烈的土地争讼

    “给我住口!这不是施舍,更不是恩赐,是为灾民的救援,你们承担下口粮,救治的了伤员吗?”长尾景虎气极而笑,不停的摇头斥责道:“不要在我长尾家提起京都贵人这一说,武卫殿是我长尾家的妹婿,不是外人!”

    一听到长尾家的妹婿,本庄繁长这下更来劲了,拧着脖子大声叫嚷道:“主公!那我更不服!凭什么我长尾家的公主要嫁给京都的武家,难道我越后七郡堂堂儿郎就没有一个配得上虎姬公主的吗?我繁长第一个不服!”

    “是啊!我越后七郡的儿郎万千,哪里挑选不出一个适合虎姬公主的优秀武士。”

    “我们可是都很喜爱虎姬公主啊!”

    “是啊!虎姬公主是我们武士们的心目中最美丽的女子,长发飘飘威武雄健,简直是我等武士的楷模!”

    “呸呸呸!别胡说!明明是虎姬公主漂亮可爱,一头黑长直发让人心动不已,如果我能迎娶虎姬公主的话,嘿嘿嘿……”

    “看你那歪瓜裂枣的样子,还想娶虎姬公主?要娶虎姬公主也应该是我锅之助这样的英俊男儿!”

    “你你说什么?信不信我揍你?”

    “来啊!谁怕谁啊!矮矬子!”越后方言腔的对骂引来一堆武士的嬉笑,他们如此肆无忌惮的行为当然引起吉良家上下的不满,许多瞧不起越后土鳖的吉良家武士再也不能忍了。

    “都给我闭嘴!顶撞幕府名门,评定会上咆哮!把刚才笑骂嬉闹的,全部抓起来!捆在树上让他们反省去!”一声令下,数百名长尾家旗本武士如狼似虎的冲过去,胆敢反抗的全部打倒在地,包括北条高广与本庄繁长也没逃脱过去。

    “主公,我不服!不服啊!”这边还是一句句叫嚷着,让剩下的越后武士们唏嘘不已。

    吉良义时这才收起蝙蝠扇,站出来笑眯眯的说道:“好了,大家继续开评定会吧!下一项议题是?”

    ……

    与吵嚷的chūnrì山天守阁不同,相隔不过两町半,大约270米之外的馆舍里,仍保持寂静安宁,在游廊下三名少女并排坐在一起,左手边的白衣少女长尾虎姬侧过脸问道:“好无聊啊,阿菊姐姐,我们去外边走走吧?”

    “可是殿下不让我们出去呢!”阿菊轻轻摇了摇头,拿起茶壶为她斟满一杯清茶递过去。

    右边的笨蛋萝莉举起小手,嚷着:“千代女也要一杯!”

    “好好好!这就给你!”阿菊笑眯眯的又倒一杯递过去,两个小萝莉忙着小口喝茶的样子,让阿菊十分满意。

    “唔!真好喝啊!这种煎茶比那种味道怪怪的抹茶好喝好多啊!清香淡雅非常棒呢!”长尾虎姬还是执拗的说:“我才不要听那个混蛋的话……只是在直江津转一转好吗?虎姬听说那里有一个新的安置点,有许多受伤的无家可归的可怜人,我们带着食物和旧衣服去看看他们好吗?”

    “千代女也想去!”

    两个萝莉等着大大的眼睛盯着她看,让阿菊有些犹豫,想了想又说道:“应该可以的吧!只是我们要叫上马迴武士才可以出去哦!”

    “不用啦!虎姬有自己的近卫队!全部是姬武士哟!”长尾虎姬十分的得意的炫耀道:“虽然目前只有二十人,但是我们每个人都是弓马娴熟的高手,就算针战拼杀也不会怕那些男人们的!”

    ……

    长尾景虎端起一盏清酒仰头痛饮,方才突然袭来的那股针扎似的头痛感得到缓解,揉着太阳穴皱眉说道:“中条越前守殿与同族的黑川下野守殿,就领地之争就此结束!两家请务必按照裁定的之事划分各自争议领地!”

    “是!”中条藤资显得十分满意,当然黑川盛実就不太高兴,但无论如何也不能当面顶撞长尾景虎,只得俯下身说道:“我等必定遵从主公裁定!”

    两人身为同族一门,中条氏为嫡流而黑川氏为庶流,黑川盛実的曾祖父的母亲还是中条氏的女儿,按道理来说应该是十分亲近的同族一门,但就是这么两个家族却从天文二十年,就因为领地纷争闹的不可开交,几乎到了兵戎相见视如仇寇的地步,最后还是长尾景虎的恩师天室光育来回奔波为两家调停。

    这次勉勉强强达成和睦,也是因为这位大师的面子,要不然黑川盛実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因为这次的裁定很明显是偏袒中条藤资一方,三个田庄的土地被中条藤资占去最大的两个,自己只落得其中一个最小的,想到这黑川盛実不禁怨恨的瞪了一眼中条藤资。

    “臣下有一事要奏明!”大熊朝秀起身走出人群,朗声说道:“鱼沼郡妻有乡领土之争,是因田庄之中的五反土地归属权而起,经过臣下调查,早在四十年前这就已归下平家所有,根据主公之严命,自主公入chūnrì山城之rì起,各家不得侵吞他人领地,此前纠纷就此终止,因此在下认为应是下平修理亮有理。”

    “臣下有话要说!”本庄实乃昂然而起,大步跨出队列躬身跪坐下来,说道:“臣下以为,主公秉承仁厚之心对待国人,应当以公允之心处置土地纠纷,不妨将这块土地分为两半,两家各取其一,岂不更美?”

    “我朝秀秉公处置土地诉讼,是遵循主公的意志,美作守此言何意?”大熊朝秀身为越后上杉家派系的领袖级人物,自认为应当担任长尾家的首席重臣,所以对本庄实乃的行动十分jǐng惕。

    本庄实乃瞥见上野家成焦急的神态,还有长尾政景关注的眼神,便立刻说道:“既然是秉公处置就应充分考虑双方纠纷者的意志,方才主公裁定越前守殿与下野守殿之间的纷争,也是以各取其一的方法判决,更何况这块土地在四十年前,确实是上野家的领地,难道下平家一朝占据便可归为己有了么?”

    其实这块土地和本庄实乃并没有多大关联,只因事关长尾景虎以及上田众的首领长尾家的长尾政景,他也不得不站出来与之对抗,在越后七郡之中,上田长尾家的领地主要是在鱼沼郡内,而鱼沼郡内有着一个不逊于扬北众的武士集团团结在上田长尾家周围,他们的名字就叫上田众。

    自从三年前那场闹剧似的叛乱结束,长尾政景正式顺服chūnrì山城的主人,匍匐在长尾景虎的脚下做一介近臣,但是没有人会小看这个拥有强大实力的武家,上田众的根基未损,兼有绫公主的亲缘羁绊,长尾景虎也不能作出伤害上田长尾家的事情。

    本庄实乃此举就是为了帮助长尾景虎拉拢上田长尾家,这件事处理得当,上田众就能完美的融入到长尾家的大框架内,有助于长尾景虎统治越后七郡之土地,这也是他与长尾政景达成的密约之一。

    而上野家成恰好是上田众出身的豪族,同时还是主动投靠长尾景虎的旗本豪族,属于那种有两个派系照着的大灯泡,而下平吉长则属于越后上杉派之一,以前是上杉定実的家臣,两者根本没有可比xìng。

    原本上田众与越后上杉派是盟友关系,只是在三年前长尾政景掀起反旗的时候,越后上杉派果断抛弃这个有力盟友投靠长尾景虎,才在接下来的战争中逼的长尾政景大败亏输,甚至是很窝囊的输掉。

    从那以后长尾政景以及上田众就恨上这帮背信弃义的小人,因此在这场土地纷争中,长尾政景是恨不得让越后上杉派丢尽颜面,因此在这件事情发生后,很快就和本庄实乃联合在一起,由本庄实乃争取舆论支持,他则负责军事上的威慑。

    而越后上杉派的领袖大熊朝秀,自然不会支持上野家成的土地诉求,他必须要维护下平修理亮吉长的利益,这事关他在越后上杉派内的威信地位,所以这一次碰撞也是注定要发生的。

    “非也!本庄美作守这话可不对,倘若下平家吞占这些田地是在主公严令之后,我朝秀定然要判其无理,这才是我等奉行众秉公处置之法,至于美作守所言那几十年前的陈年旧事……大家说说,我们的土地从何而来?还不是从京都朝廷、寺院的庄园里得来,难道我等的土地还要还给京都的贵人们吗?”说到这话,大熊朝秀还有意无意的瞥向吉良义时,又引来越后国人们一阵哄笑。

    “哼!我看备前守恐怕言不由衷吧!”本庄实乃敏锐的发觉到主座上的长尾景虎怫然不悦,只是他有些看不清吉良义时的态度,到是那群三河武士看起来十分耿直,面对大熊朝秀的无端暗示显得愤愤不平,好在他们这次比较克制没有再跳起来。

    “裁定公正与否全赖主公乾纲独断,我等身为臣下只有建议权而不可代为裁断,武家领土之争非同于数百年前,不可与之相提并论,鱼沼郡妻有乡中,唯有上野、下平两家领主,两家牵扯土地纷争,首先应当以公正的态度去裁断,切不可以主公的名义任意妄为,作出倒行逆施的举动啊!”

    “什么?我任意妄为,倒行逆施?”大熊朝秀勃然大怒,高声说道:“下平家的土地来路合法,四十年来从没听说上野家要求索取领土权力,为什么时至今rì才想起来申诉土地纠纷?这其中难道就没有问题吗?”

    “备前守这话就过了。”直江実纲插话道:“领地索取如何自有公理,想必大家也知道是什么原因,我认为美作殿说的对,还是各取一半比较好!”

    大熊朝秀当即拒绝道:“不行!这个要求很无理,下平家的土地经过两代耕作正是一块好土地,被几位一句话就给夺走,那rì后上野家再兴诉讼,是不是下平家的土地都应该被夺走?这是绝对不可以退让的!”(未完待续。)

第235章 甲斐的密谋

    这次不但是大熊朝秀一人说话,越后上杉派的家臣纷纷发言,而另一边本庄实乃所代表的长尾家守护代派也跟着反击,两边吵的不可开交,大熊朝秀瞅准时机追着本庄实乃穷追猛打,冷嘲热讽差点把这位长尾景虎的授业恩师给气昏过去。

    被吵的头昏脑胀的长尾景虎当场宣布评定会到此结束,两方越后家臣气氛的互相瞪视一眼不欢而散,三河的武士大多抱着看热闹的心情,而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的吉良义时也收起折扇离开。

    “武卫殿请等一下!主公有请!”一名武士拦住吉良义时的去路,仔细一看原来是长尾景虎身边的心腹武士,名字叫做琵琶岛弥七郎,年纪与长尾景虎相仿,是琵琶岛长尾家的遗子,当年长尾为景奉命长尾家一门众去继承琵琶岛的领地,后来被宇佐美定满给突袭满门被杀,只留下尚在襁褓中的弥七郎,自此他就成为长尾景虎的心腹一门武士。

    吉良义时点点头,跟着他来到天守阁,此时的长尾景虎正一杯接一杯的饮酒,才不大一会儿就已经喝光两瓶陈年佳酿,看着他面sè微红酒气冲天的样子,吉良义时只能摇头劝道:“景虎殿还是应该节制一些,饮酒虽好然则过度则伤身。”

    “没事,我的酒量很好!义时还不知道吧?饮酒可以便于进入禅定啊!”长尾景虎端起酒盏一口喝尽,醉意朦胧的说道:“义时知道吗?彻岫宗九禅师曾经告诉我,人生来的智慧才觉及善良之心皆不足以恃,一要打坐,二要打坐,三还是打坐,除却打坐无他,打坐吧!”

    “禅师还告诉我一个赵州狗子的寓言,有一位学僧问赵州高僧从谂大师曰:‘狗子还有佛xìng吗?’从谂大师曰:‘有!’而后不久,学问僧又问曰:‘狗子还有佛xìng吗?’高僧却说:‘无!’

    我景虎思量半个月也不得其解,后问禅师而告曰:妄想思维,不是参禅,如冷水泡顽石,想千年也无用,告诫我若能领会便是会了,若不能领会其中三昧,狗子有佛xìng,也不必妄想!”

    长尾景虎一杯接一杯的已喝的东倒西歪,而侍立一旁的琵琶岛弥七郎却依然无动于衷,这让吉良义时有些不满,伸手要去夺走酒盏,却被长尾景虎灵巧的闪开,笑道:“别以为我醉了,这一点点酒量还难不倒我……”

    话正说着,长尾景虎的身体突然一晃险些摔倒,好在如木偶似的琵琶岛弥七郎眼疾手快的扶住,吉良义时摇头说道:“还是别喝了,喝酒伤肝,发怒伤心,我知道景虎殿心中有气,但切不可拿自己的身体出气啊。”

    “你知道吗?我已经厌倦了无休止的争吵,中条藤资与黑川盛実之间因为三个田庄的争夺已经持续了三年,几乎每个月我都要听到一次这种程度的争吵,就是为了这个,我的恩师光育大师才会不辞劳苦的来回奔波,为我排忧解难!我真的已经厌倦这一切了,几个月前甚至一度想留在京都当一介禅僧也好啊!”

    长尾景虎的悲观情绪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在他的印象里越后之龙永远是锐意进取的模样,何时会变成现在这副颓废的样子,吉良义时有些不解,但还是出于本能的劝说道:“不要灰心丧气,敌人正躲在暗处嘲笑我们的失落,身处逆境才越发不能灰心丧气。”

    “敌人在哪?甲斐的武田晴信吗?那个狡猾人,现在一定在为关东甲信的地震而苦恼吧!”长尾景虎大笑起来,越后因为这场地震而损失严重,但地震发生地的关东、甲斐也好不到哪里去,这次强震也被认为是几年前那次大地震的余震,震级也只比上一次大地震低一点而已。

    “这次地震好像是集中在武藏国,对相模、甲斐的影响也很大,据悉死亡人数已经超过千余人,无数房屋倒塌,大地开裂农田被毁,这次有难的可不止他一家。”吉良义时是有所指,让长尾景虎也跟着笑着摇头。

    其实他的意思是,大灾之后必有大疫,上次关东大地震就因为泛滥的瘟疫逼迫农民抛弃土地逃亡,这次也肯定少不得瘟疫泛滥,细川藤孝提出的灾后应对条例就是为了预防这一问题,可惜的是越后的国人看不出这一点,而是选择粗暴的拒绝。

    吉良义时担心的说道:“我担心的还是灾后重建的进度和灾民的安置,今天评定会上这么多人反对,让我很担心这些灾民的安置工作,一旦处置不当,这些居无定所的流民很容易因为缺衣少食而引发的饥荒闹出更大的动乱,不洁净的水源和食物会引发可怕的瘟疫,死去的牛马千万不能随意丢弃,那些都是瘟疫的源头。”

    听这么一说,长尾景虎也意识到灾难的严重xìng,点点头说道:“这确实是个问题,我会督促他们严格执行的!”

    漫长的一天过去,对于有些人来说今天过的并不太好,但这里面一定不包括长尾虎姬,因为今天她又一次偷跑出去游玩,就像以往偷溜出去那样,带着她自己偷偷组建的姬武士近卫队,假公济私的宣布是他兄长的命令,骗开一侧城门下山玩耍。

    她最聪明之处在于善于把握时机,总是能够赶在长尾景虎发现她跑出去之前溜回来,每一次都能成功的化险为夷,让她很快赢得小侍女们的一直爱戴,毕竟山下的故事比山上更多,即使每天下山玩耍也不会觉得烦腻。

    这次和以往不同,因为她去的是一个非常有意义的地方,chūnrì山城下町、直江津港以及附近乡间所有无家可归的灾民们的临时安置点,在密密麻麻的帐篷堆里时常可以看到身上印有“同心”二字的jǐng卫部队巡逻过去,阿菊告诉她这是吉良家组织的乡民自卫力量,负责维护治安抓捕罪犯是守护一方安宁的基础。

    在阿菊的指导下,她们很快在一处空地前搭起一个简易的帐篷,向临时安置点里的小孩子们赠送好吃的糕点,闻讯而来的孩子有很多,看着他们渴望的眼神,虎姬的眼睛酸酸的,每一个拿到糕点的孩子们脸上都泛起干净纯粹的笑容,让她们觉得这一天过的十分充实。

    “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还要再来一次!”长尾景虎开心的想道:“还有阿菊姐姐,她做的糕点实在太好吃了!还有煎茶也太棒了!虎姬好喜欢阿菊姐姐!”

    当吉良义时满怀疲惫的回到馆舍的时候,就听到不远处对面的房间里传来的笑声,疑惑的打量着自己居所里冷冷清清的样子,郁闷道:“似乎是虎姬的笑声,阿菊在哪?其他侍女跑到哪里去了?难道我被抛弃了?”

    远在甲斐的踯躅崎馆,武田晴信也正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地震而烦恼,武田两山之一的小山田家受损较重,半个甲斐都在遭受这场地震的困扰,他的rì子不见得比北条氏康更好过,靠近武藏的八王子地方的道路被接二连三的地震给破坏,让武田家通往关东的一条要道就此中断。

    原本正在信浓讨伐反叛国人的武田晴信,也不得不终止这场军事行动,火速赶回甲斐赈灾,前方的军势交给他的弟弟武田信廉代为管理,他的好弟弟武田信繁自然要带回甲斐,军势交给马场信chūn、chūnrì虎纲、工藤祐長等一群心腹可以稳稳的控制住局势。

    自从去年在川中岛吃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亏,武田晴信就一直在琢磨着怎么拿回那块土地,如果不是这次突然地震捣乱,或许他现在已经平定南北信浓同时作乱的局势,进而筹划新的北信浓战略计划。

    想到连接关东的道路被塌方给摧毁,武田晴信头疼的说道:“虽然有些遗憾,但还是先缓一缓吧!灾后重建也是一件十分让人头疼的事情啊!”

    武田家第一谋士,武田家法度《甲州法度之次第》的制作者驹井政武,出言安慰道:“主公不必忧心,越后长尾家也不见得安泰啊!”

    “喔?何出此言?”

    “今年年初京都的那位吉良武卫殿带着四千余大军越后下向,想必此时越后一定是一片人心惶惶的时刻,短时间内无法对信浓形成有效威胁。”驹井政武说道:“更何况,越后本就不那么安泰,中条藤资与黑川盛実之争由来已久,据悉北条高広自从被夺走柏崎代官就常有不平之意,长尾家内守护代派与旧守护派矛盾激烈,这些都是我等可以利用的机会。”

    “嗯,调略!确实符合我武田家的一贯策略。”武田晴信轻抚胡须,微笑道:“调略之事就拜托高白斋了,如有所需但说无妨,本家手里最不缺的就是甲州的棋石金!”

    “臣下明白!请主公放心!”驹井政武自信满满道:“信浓的取次,臣下也不会放松,不如让典厩殿下牺牲一下,让长子三郎过继望月家,并担任取次役吧!”

    “这是个好注意,信繁那里就交给本家吧!”武田晴信点点头,又说道:“如此一来,我武田家可以休养生息一年,为明年出阵奥信浓,做准备了!”(未完待续。)

第236章 骑兵的基础训练

    吉良义时与阿菊的不懈努力,双方的冷战似乎有改善的趋势,长尾虎姬对他的态度略有改善,起码不会一路躲着不见面,平时在馆舍里互相见面甩的白眼什么的成为惯例,按照阿菊的话来说,这就是一个良好的开端,在他看来这个开端实在不算多么良好。

    当然这些无法影响吉良义时的日常训练,每天坚持不懈的跟着德国佬汉斯学习他的条顿剑术、枪术,被这个体力变态无比的家伙折腾的连拿筷子的力气都没有,才被准许回去休息,用他的话来说吉良义时的表现也就是马马虎虎,当然在他嘴里表现最好的也就是这个评价,更多的如山冈时长只能获得狗屎一样的评价。

    这天下午,吉良义时又被德国人折腾的半死不活的才被放过来,刚才走庭院里就听到有人对他说话:“喂!你过来一下!”

    “呃?”转身看去,长尾虎姬冲着他招手道:“叫你呢,看什么看!过来一下。”

    “哦。”吉良义时一下有些发懵,晃晃脑袋还是依照命令走过去,“有什么事?我的意思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刚想靠过去就被长尾虎姬略显嫌弃的捂住嘴巴:“哎呀你身上这是什么味道!赶快去洗洗再过来!”

    “虎姬公主!”背后似乎是阿菊在提醒她,长尾虎姬只能撇撇嘴无奈的说道:“还是过来吧,我们刚才聊到你了。”

    吉良义时一下来了精神,暗道阿菊就是厉害。跟着长尾虎姬一路走进馆舍。一群侍女正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天。她们已经习惯吉良义时的随和性子,阿菊又总是很脱线的为小侍女们大包大揽的担下罪责,让她们的压力变的很轻,每日总能聚在一起玩耍。

    长尾虎姬规规矩矩的坐在廊下,像个娴静的淑女,黑色的长发也被梳起一条长马尾,显得英气勃勃像的女骑士,看着吉良义时依次落座。她便问道:“阿菊姐姐说了好多京都的故事,其中还有你的一些故事,都是真的吗?”

    吉良义时也没想就顺口说道:“当然是真的!她都说了什么?”

    “阿菊姐姐说你在京都打合战很厉害,那个三好筑前守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只是阿菊姐姐没有看到总是说不清楚,所以我就想问问你本人啦!”

    “虎姬姐姐骗人!刚才千代女明明有说……呜呜!”笨蛋萝莉的抗议还没说完,就被长尾虎姬给一把捂住,两个人凑在一起小声嘀咕几句,望月千代女才老老实实的闭上嘴巴,阿菊则冲着吉良义时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仿佛在说殿下加油。

    “这是考验吗?那我就试试看吧!”吉良义时暗想着,嘴里却好不愣神的说道:“哦。你是说这个啊!那我就说说吧,天文十八年我到京都,十九年四月大御所病逝,当月我奉命出阵高岛郡,然后……”

    这一说就把吉良家三年多京都的行程大致交代一遍,当然一些敏感的事情没有说,对于少女最感兴趣的几场战争着重进行叙述,根据他这个主要参与者口述,当然不是望月千代女看到的那样片面,虎姬很快就被他讲的故事所吸引。

    不知不觉中,天色已经暗下来,讲了近两个小时,不但口干舌燥,就连肚子也打起了雷,吉良义时苦着脸说道:“要不,咱们明天再继续?”

    “等等,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啊!”长尾虎姬举起手来好奇的追问:“最后那个三好修理大夫怎么样了?有没有再侵犯京都?”

    “最后我就来到越后了,所以三好修理大夫有没有再入侵京都,我也不知道。”吉良义时苦笑道:“我练了一天枪术,现在饿的厉害,有没有糕点什么的让我垫垫肚子。”

    “哎呀!刚才听殿下讲故事一下给忘了,阿菊这就去取糕点来!”阿菊匆匆忙忙的站起来跑回去取糕点,小跟屁虫望月千代女也跟着跑过去,不用说肯定是要蹭点吃的去。

    长尾虎姬夸奖道:“看不出来你还真的挺厉害呢!还有你的家臣也很厉害!”

    “谢谢夸奖!”

    “但是我们越后的武士也不差,我也会枪术,你上次见识过了吧!”说到这时她也意识到说错了什么,洁白的娇靥上闪过一道红晕,把吉良义时给看呆了,见他一副色授魂与的样子,长尾虎姬含羞带嗔的呵斥道:“看什么看!再这么看我,就可要打人了哦!”

    吉良义时被吓了一跳,连忙道歉:“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做那种事了!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饶过我一次吧!”

    “咯咯咯!你这人真好玩!”长尾虎姬捂着嘴偷笑起来,一群小侍女早已经在第一时间全部躲开,给这两个人一点互相交流的时间。

    他们俩一聊就一直聊到月上中天,谁也没注意到其他人都躲到哪里去了,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做起交流,吉良义时给她讲了许多幼年在三河国的趣事,比如矢作川钓鱼,射箭苦手,还有第一次鹰狩野炊忘记带盐巴,烤出一堆超级难吃的烤肉,而且好像还没烤熟,让他闹了好几天肚子。

    长尾虎姬还告诉他,自己从小跟着母亲在舅舅家住,从小就特别喜欢樱花,春日山城里的樱花都是他父亲当年栽下的,他舅舅家和他哥哥所在的栃尾城里则是她母亲和她自己分别栽下的,有机会的话会带吉良义时去那里看看。

    “听说信浓川沿岸有一片樱花林,盛开一种晚樱,我还从没去过!不知道现在凋谢了没有!”

    “真的有这么晚的樱花吗?”

    “应该有吧!真的好想好想去看一眼啦!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

    “那个……”吉良义时迟疑了下,觉得现在似乎不太合适,于是劝说道:“刚地震完没几日。要不我们等等再去?”

    “算了!就知道你没有诚意。”长尾虎姬撇撇嘴不理他。忽然传来一阵咕噜噜的声音。两人同时一愣,才发觉天色完全黑下来,长尾虎姬这才发现周围一片灯火通明,也不知是谁把灯光给点亮,想起两个人之前的僵硬关系,长尾虎姬又开始后悔自己的鲁莽,急急忙忙的站起来抛下吉良义时就跑掉。

    在专属吉良家的曲轮内,一群吉良家的武士聚在一起接受特殊训练。因为骑士枪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被逐渐淘汰,改用日本特有的大身枪训练,所以汉斯对枪术的指导主要集中在骑兵战的枪术使用。

    这种训练注定了只能在那些有骑术基础的武士之中进行,吉良军内除却七百名职业骑兵之外,其他半职业的骑马武士三百多人,全部来自职业化水平较差的近江备中,三河武士已经把步骑区分的很开,绝不会有一个骑马武士领导十几个足轻冲锋的场面。

    这一千多骑里,属于三河备的七百骑素质最高,但即使这七百骑里真正能让汉斯觉得“马马虎虎”的不超过二十骑。大多都是“狗屎”级别,为了改变这群“狗屎”一样的骑兵。他就要从基础开始教起,包括教导他们如何规范化的养马,当然还有更重要的如何做一个真正的骑士。

    “你们要知道,骑士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你们只不过是一群握住缰绳胡乱劈砍的普通骑兵,距离真正的精锐骑兵还差的多,骑士更是遥不可及,你们的基础太差了,简直像一坨狗屎!”这位严肃刻板的条顿骑士最爱喷的一句话就是狗屎,无论他们多么无法接受,这个称呼已经伴随了他们几个月,或许以后还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骑兵最需要的是基础训练,而你们却不懂得什么叫基础训练,真是……”汉斯还想继续表达自己的不满,但是看到吉良义时不停的像他打眼色,这才适可而止的继续说:“总之是要像步兵那样通过某些项日进行综合性圳练即基础训练。

    如摔跤角力,拳击与躲闪,负重快速移动,步战中使用武器的基础掌握,还有马上平衡性掌握,这些训练项目均有悠久的历史,骑兵就是要通过这些训练能够增强体力、耐力、灵敏程度和使用武器的熟练度,所以我才要求你们反反复复做基础训练,基础越扎实你们在战场上活下去的机会就越高,没有基础就想练马术,练出来的只会是一坨狗屎……抱歉,我又失礼了。”

    汉斯拿起手绢擦掉嘴角的吐沫星,看着对面那一千多人老老实实的站着听训,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继续说道:“要用马,必须先驯马。虽然马通人性,但毕竟是兽类,要想使它更好地接受骑士的意图,使马的力量成为有效益的消耗,应当以人为主,尽量沟通人马之间的关系,致使人马—体化。

    当然这并非轻而易举,颇需要对战马进行细致耐心的教导,使其建立后效行为,驯马者对战马必须保持亲近和善的关系,即使你遇到一匹烈马,也要时常安抚他,为它提供洁净饮水干净的草料,并时常为战马洗刷身体,从而解除其恐惧心理,增加战马对骑兵的依赖心理。

    在这期间你需要有足够的耐心一点点接近它,在驯马期间千万不能使用马鞭随意恐吓抽打,战马是一种很聪明也很记仇的动物,我看你们做的就很糟糕,这需要及时矫正,对于骑士来说战马是最珍贵的伙伴和宝贵的财富,如果你掌握不了这笔财富,那么你就只有在战场上被敌人杀死!”

    汉斯讲的很浅显,包括驯马过程中反复耐心的训练,逐渐提高训练战马的难度动作,比如牵动一侧缓绳,传导给马镳、马衔、对马的齿龈、口角产生难以忍受约压迫感,强制战马卧倒,卧倒后,立即缓和缰绳,解除镳衔对口角、齿龈的压迫,同时对马给于表扬或酬赏,包括食物酬赏。

    另外对骑兵的基础素质做了更高的要求,战士进行上下马和稳固地骑在马背上各种动作变化的训练,最优秀的骑士上马不踩镫一跃而上,下马不踏磴也是—跃而下,由一匹马换乘另一匹马,只需要腾空跳跃就可完成坐骑换乘,这就对骑术有了更高的要求。

    要知道战马一旦走动或狂奔起来,特别是在上山下坡攀登丘陵,涉水渡河攀越险阻,临敌对阵战场混乱之际,仍能稳坐在坐骑上岿然不动才算得最卓越的骑士,只有骑士的心态平稳,战马才能安心的奔跑,两者是互相给予对方信心的。

    为此才要特别加强马上平衡锻炼,这其中没有任何捷径可过,全都要靠辛勤的汗水来一点点磨练出来,没有平衡训练基础的骑兵,很容易在临战前因为紧张害伯的因素,而出现突击的中途落马,一旦落马摔下来那基本就是非死即重伤,辛苦训练的骑兵就此报废。

    战马急速前进中犹豫骑兵掌握平衡不当而落马亦非罕见,战斗中仅几个回台,因为骑兵抵挡不住猛烈冲击而被打落马下的更多,种种现象均是因为骑兵的个人骑术不精,才在战斗中因为失误而丧命。

    “所以不要轻视摔跤角力,那是锻炼你们的平衡掌握能力,拳击是锻炼你们在高速躲闪中的平衡掌握,还有负重训练这都是提高你们在背负铠甲,武器时的持续作战能力,以后你们每天上午做基础训练,下午做马上训练,晚餐后要各自总结自己的训练心得互相交流。”

    汉斯讲完课程,命令他们各自进行基础训练,转身走到吉良义时身旁,用磕磕巴巴的英语对他说道:“这些骑兵的素质不错,除了那三百骑差了点,其他人都可以成为优秀的骑兵,但是我希望阁下还是提供更精致的食物补给,因为骑士们和他们的坐骑都需要最好的给养。”

    “这个我明白,牛肉、羊肉或者火腿是吗?还有牛奶新鲜的蔬菜、面包、鱼肉、鸡鸭肉,还要有奶酪,有葡萄酒,战马最好的食物是紫苜蓿和豆饼,还要掺入许多精盐……”吉良义时无奈的耸耸肩,对跟过来的松井友闲问道:“好吧,预计每月支出大概多少?”

    “一千骑兵大约需要两千贯永乐钱。”松井友闲又补充一句道:“每个月。”

    “每个月?两千贯?我的天哪,这简直是一头吞金兽!两千贯永乐钱可以做多少事情?我可以为自己造一座美丽的城市,可以建起许多新町繁荣经济,可以……好吧!别这么看着我,这笔钱我愿意出。”吉良义时最后还是决定妥协。

    略作盘算,就对松井友闲嘱咐道:“成本要尽力降低,猪牛羊完全可以自己饲养,但是要做好保密工作,另外蔬菜可以自己种植,面包不是问题,鸡鸭也可以饲养,鱼不值几个钱,奶酪是乳制品,葡萄酒也不难,紫苜蓿也有,豆饼我正在做不是吗?”

    “是的!养殖以上的家畜正在进行中,猪种可能还要等几个月,必须从九州平户港的明国人手中购买,其他的都没有问题,预计最快三个月之内就可以把成本降低一半,一年之内成本可以降低到五百贯永乐钱。”

    “很好,交给你们去做了。”打发走松井友闲,他还要跟着这群骑兵一起做基础训练,因为汉斯告诉他,枪术需要在马上展示出来,步战永远发挥不出最大的威力,他选择相信德国人的话。(未完待续。。)

第237章 钟馗与狛犬

    小女孩的脾气就像六月的天气说变就变,原来聊的挺好,今天却一转脸又变个样子,见到吉良义时腆着脸靠过来,立刻作出恶狠狠的表情说道:“不要跟过来!总是跟着我好讨厌啊!”

    吉良义时傻愣半天没转过弯,最后还是颓丧着离开馆舍,来到半山腰吉良家的侍屋敷前的教场,就看到服部保长出现在角落里,走过去问道:“保长,物见的推进工作如何?越后七郡的情报网我需要全部掌握,还有出羽、陆奥、越中、信浓、上野方向的情报网也要尽快做好,本家不能一直做聋子瞎子。”

    服部保长低声回应道:“臣下正在努力,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嗯!那你就先去忙吧!”挥退服部保长,转身就看到一个彪形大汉在他附近转悠了半天不愿意离开,吉良义时回想一下就记起此人的身份,冲他笑着点点头,就朝一群武士聚集的教场中心走过去。

    “武卫殿请等一下!斋藤下野守见过武卫殿!”

    “哦?找我的吗?”吉良义时暗道一声果然,转过身来笑着对他说道:“下野守殿你好,不知找本家有何要事?”

    这位高出吉良义时一头多的越后壮汉,长相也十分有特色,豹头环眼,髭须虎髯,整个就是一猛张飞的造型,他在越后也有一个钟馗的名号,此时却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靠过去小声道:“能和武卫殿交流一下吗?”

    “交流一下?”吉良义时点点头,跟着越后钟馗走到不远处廊下。这是春日山城的一大特色。山上的每个曲轮里都有相应围廊。

    斋藤朝信似乎有话想说又扭扭捏捏的说不出来。涨红的脑袋别提有多别扭,见到一个彪形大汉突然如此做作,吉良义时也觉得挺有意思就等着他说话,结果越后钟馗磨蹭半天也没憋出一句像样的话。

    “下野守到底想说什么?”

    斋藤朝信期期艾艾的说道:“其实是我上次在山下看到一位佳人怦然心动,经过多方打听据说是武卫殿的侍女,所以想请武卫殿通融一二,让我能与那位佳人再见一面。”

    “哎哟,春心荡漾啊。看他这年纪也二十七岁了吧!也确实到春心荡漾的时候了。”吉良义时差点憋出笑声,担心这位越后猛将脸上挂不住面子,赶忙稳住情绪耐心的询问:“噢?下野守看上哪位佳人了?”

    “武卫殿是不是想拿我朝信逗趣啊?”斋藤朝信觉得他很没诚意,咧着嘴巴略显无奈的解释道:“就是前些日子在临时安置灾民的地方,在下见到虎姬公主和那位佳人在赠送吃食……当时一见,到如今还记忆犹新啊!”

    “等等!”吉良义时被说的一脑袋浆糊,懵懵懂懂的追问道:“什么安置灾民,什么赠予,这都是怎么回事?”

    最近他的日子过的不太顺遂,因为那件事的影响,害的他只能躲在教场里埋头训练。早把什么情报内务的事情给丢到一边,乍一听斋藤朝信爆出完全不知情的事情被吓了一大跳。

    “下野守殿说什么临时安置灾民的地方赠送什么吃食?本家怎么不知道?”

    “什么?武卫殿竟然不知道?”斋藤朝信意外的打量他一眼。又醒悟到自己这么做不太礼貌连忙欠身致歉。

    他可以确定吉良义时的表情确实很惊讶,不像是故意戏耍他做个“老实人”,就一五一十的解释道:“前些日子虎姬公主带着姬武士近卫队,在山下那个安置点里给那些灾民家的孩子送一些吃食,正巧在下闲来无事也在山下转悠就遇到了,于是看到虎姬公主旁边的那位佳人就一见倾心,这几日在下可是食不知味啊!”

    “姬武士近卫队?我大概知道你说的那个佳人是谁了。”吉良义时细细观察这位越后钟馗的样子,虽然长的像个超级莽夫很不符合当下的主流审美观,不过看他的说话水平相当不错,也不是满脑子肌肉的莽夫所能比的。

    生的身材高大魁虎背熊腰,一身蛮力十分惊人远超同侪,据说早些年曾经和越后七郡第一人的柿崎景家掰过腕子,这位越后钟馗也是越后排在最前列的猛将,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此君拥有出色的政略,也是越后一堆猛将里为数不多的奉行派,当然这个水平在吉良家的奉行众眼里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那位佳人一定是武卫殿的侍女吧?不知能否……”斋藤朝信也是极为聪明,一见他的表情就把个中缘由猜出个**不离十,虽然努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猥琐,可他那双饱含渴望的眼神还是深深的出卖了他。

    “难道是阿菊姐姐吗?”吉良义时从没想过有人把注意打到阿菊身上,以前他也不是没劝过阿菊找个心上人嫁出去,可是他这个傻姐姐脑袋就是不开窍,还说什么一定要看着吉良义时先与虎姬公主结缘之后再考虑。

    “而今刚到越后就被人盯上,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只是这越后钟馗似乎有点那什么,不知道他到底有几分真心,还是得考验一下再说!”吉良义时意味深长的盯着他沉思不语,把越后钟馗盯的浑身的汗毛炸起来,脊梁骨传来一阵凉飕飕的不适感觉。

    斋藤朝信也不是简单角色,一横心梗着脑袋直截了当道:“不论如何,请武卫殿给个准信吧!”

    “下野守大概还不知道吧!那位侍女可不是等闲的普通侍女,她可是跟随我母亲来到吉良家的陪嫁侍女,犹如慈爱的长姊般从小照顾我义时长大,所以本家一直都很尊重她,同时她本人也是京都公卿世家爱宕家的嫡女,所以本家也无法给你一个准信。想追求的话只能靠你自己努力。”

    “原来如此吗!”斋藤朝信似乎深受打击的样子。一躬身道:“在下打扰武卫殿了。这就告辞了。”垂头丧气的站起来慢慢走出去。

    见他要走,吉良义时连忙劝阻道:“等等先别走!我们聊聊吧,我想知道一些越后的事,比如虎姬公主的。”

    “虎姬公主啊!”提到长尾家的公主,斋藤朝信又带着奇怪的笑容坐回来,身体前倾着低声道:“许多人都喜欢虎姬公主,这个武卫殿一定是十分清楚的吧?”

    吉良义时皱眉道:“很多人?这是什么意思?下野守想表达什么含义?”

    “就是我越后年轻武士心目中最佳的女子,适龄的年轻武士没有一个不幻想着与虎姬公主……我想武卫殿一定会懂得!”斋藤朝信轻咳两声。努力让自己显得比较正常。

    “人们追求美丽事物是一种本能,大象不用太在意蝼蚁的想法。”吉良义时的嘴角抽搐一下,努力压下掀翻桌子的冲动。

    “那路或多!果然是心胸开阔的武家名门呢!”斋藤朝信作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即猥琐着说道:“所以在下以前也很喜欢虎姬公主,直到虎姬公主与武卫殿联姻的消息传到越后才死心的事情,武卫殿也一定不会在意的吧?”

    “下野守当着本家的面说喜欢本家未来的正室,真的没有问题吗?”吉良义时满头都是“井”字,再次忍耐住揍他一顿的冲动,心中暗骂道:“钟馗你个混蛋!想泡我家阿菊姐姐可没那么容易!我一定会让你痛不欲生的!”

    斋藤朝信还不知道即将迎来的厄运,大吹特吹着:“要知道虎姬公主可是越后武士们最倾心的女子。它美丽聪明坚强,充满同情心与爱心。军略政略样样精通,最重要的是武勇过人,这么完美的姬武士,在下可是十分清楚自己是毫无可能的啦!”

    “作的一手大死啊!”吉良义时攥紧拳头,恶狠狠的想道:“怎么感觉这家伙好像在强调武勇过人呢?难道是我的幻觉吗?果然还是一群用肌肉和武力说话的越后国人,我还是高看斋藤朝信的能力了吗?”

    “所以当在下看到那位佳人的时候,就一见钟情了!”斋藤朝信扭动起身体作出十分恶心的样子。

    “喂!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吗?你的思维似乎不太连贯!”吉良义时捂着脑袋赶快和他拉开距离,拿着折扇遮挡脸颊呵斥道:“别乱扭!你这样很奇怪的好吧?别人都看出来了!”

    “武卫殿现在还不明白!当一个男人看到心爱的女人时那种心情,那真是无法形容的感觉啊,就好像一切都停止了,就连呼吸都快停住了一样!”斋藤朝信两眼发光,全身扭动的频率更快。

    “我明白你的想法了,但是请务必不要再扭了!实在太奇怪了。”吉良义时真想一脚把他踹走,不过这个冲动只持续了零点几秒,衡量一下两者之间的绝对差距,他还是退缩了。

    一个虎头虎脑的野小子冲到教场里嚷嚷道:“武卫公在哪里?我要见武卫公!”

    汉斯转过头,对这个不速之客呵斥道:“禁止喧哗,否则我会叫卫兵把你给丢出去!”

    “这个南蛮人在说什么?”这家伙愣了一下,又继续嚷嚷道:“武卫公在哪里?我要见……咦,这不是钟馗吗?”

    愣小子一溜烟的跑过来,傻乎乎的看着斋藤朝信和吉良义时,好奇的问道:“钟馗你在做什么?这谁啊?”

    “这个是……咳咳!”斋藤朝信似乎对他很头疼,打个哈哈绕过去道:“原来是堪九郎啊!话说你来这里做什么?”

    名叫定春愣小子傻乎乎回答道:“当然是来找武卫公啦!因为听说京都来的人很厉害,所以我要和武卫公做朋友!以后我长尾定春的朋友不但遍布越后七郡,还有越后之外的朋友啦!哈哈哈……”

    “那可是京都的贵人,武卫殿身为尊贵无比,哪能和你做朋友!”斋藤朝信吓唬他道:“赶快回去,小心长尾景连过来抓你,晚上肯定少不得要挨一顿揍!”

    “我才不怕小平次,别以为他在主公身边就有什么了不起!我越后狛犬智勇无双,再过几年等我长大些绝对把他揍的满地找牙!你等着瞧!”长尾定春哼着鼻子,比划出奇怪的造型,似乎在暗示自己很强壮,只是以他十二三岁的小身板除了比同龄人高壮点,比起长尾景连魁梧的身板还是差太多。

    斋藤朝信举起砂钵一样大的拳头,摆出一副恶形恶相的表情,让本就如恶来一般的造型更加可怕,大吼一嗓子:“少废话!武卫殿不在这里,你也给我赶快回去,再不听话我可要揍人了!”

    “你你……你等着!等我以后非得把你打的满地找牙!”长尾定春像火烧屁股似的一溜烟的跑掉了。

    “呃……插一句话,那位是什么人?”吉良义时探究的问道:“似乎关系很复杂的样子啊?”

    “那家伙啊!越后的狛犬,长尾権四郎景秋的幼弟,外号越后狛犬的长尾堪九郎定春,号称越后七郡智勇无双第一人,还有一个怪癖是喜欢和人做朋友,基本上来到春日山城的家臣都被这小子骚扰过,包括主公、本庄美作守、中条越前守、柿崎和泉守以及在下等人。”斋藤朝信苦笑着说道:“在长尾家是出名的调皮捣蛋,也是个很难缠的小子。”

    “智勇无双?”

    “是啊!”斋藤朝信有些苦恼的说道:“越后狛犬号称谋略高过武勇,他的谋略就是‘全力突击杀死眼前的所有敌人’,自称军略只在主公之下第二人,武勇之在柿崎和泉守之下第二人,合在一起就是越后智勇无双第一人了。”

    “还真是个有趣的人啊!”

    事实证明,斋藤朝信始终没有放弃对阿菊的念想,没事就在吉良家的侍屋敷附近转悠,对于这个牛皮糖癞皮狗的架势,吉良义时也是毫无办法,只能听之任之,结果没绕几天,斋藤朝信突然失踪不见,让吉良义时有些摸不着头脑。(未完待续。。)

第238章 景虎的愤懑

    因为评定会一场风波而沉寂几日的春日山城,又发生一件大事,还是因为上野家成与下平吉长的土地诉讼案子,本庄实乃与大熊朝秀的矛盾彻底爆发,两人在当天例行的奉行会议上大吵一顿,几乎要当场动起手来,最后还是被长尾景虎给拉开。

    原因是本庄实乃,以长尾家辅政家老的身份推翻大熊朝秀的判定,把争议的土地全部划归上野家成所有,并延请上田众的首领长尾政景手书一封传令鱼沼郡内的上田众,“协助”上野家成夺回失去四十多年的土地。

    无论怎么说,有利于上田众总是显而易见的事情,而且自长尾政景以下也不介意,让大熊朝秀为首的越后上杉派吃个大亏,当初他们就是这么坑过长尾政景,现在只是找回五反土地,根本就不够越后上杉派偿还欠他们上田众的。

    下平吉长只是鱼沼郡内一介国人,而且还是越后上杉派的国人,这帮人原本的核心是越后前任守护上杉定実,还有他的分家上条氏、山本寺氏、山浦氏以及众多守护派的家臣被官,以前上田众和守护派穿一条裤子到不觉得怎么不合适,现在两家一掰开下平吉长就倒霉了。

    他根本不敢再申诉,因为本庄实乃是前守护代的核心人物,越后现任守护长尾景虎的授业恩师,在这位国主的心目中地位等同于他的第一位老师天室光育,本庄实乃所代表的就是越后长尾家的所有势力,他的意志在某些时候就等同于国主的意志。他哪里还敢去申诉。

    同样的他也不敢武装对抗上野家成。因为四周都是上田众的地盘。到嘴边又飞掉的那五反土地,就是在上田众武装“协助”下转交给上野家成,在四面楚歌的情况下,他哪里还有胆子去对抗整个上田众,所以他只能吃个哑巴亏。

    下平修理亮吉长这一认输,大熊朝秀就里外不是人了,越后上杉派自从失去守护的光环以后,这三年来一直人心浮动。身为现任领袖也是越后掌管税赋征收的第一奉行,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向本庄实乃低头的。

    于是就发生前面提到的奉行会议上,大熊朝秀与本庄实乃彻底撕破脸,甚至一度要大打出手,引发更大的混乱,对于此事的处理态度,长尾景虎倾向是雷声大雨点小,先是斥责本庄实乃不尊重大熊朝秀这位土地争讼案的处理者的意见,随后又安慰他,木已成舟此事就先搁置起来。只要双方不再提出申诉就不在过问。

    大熊朝秀当然不愿意吃这个亏,于是就派人联系下平吉长。让他继续抗争到底,他们越后上杉派会力挺他,然而下平吉长根本没这个胆量,只是草草敷衍一下便了事,接到回话的大熊朝秀还满心以为他在写起请文继续争讼,在随后的奉行会议上连放狠话一定要找回来。

    结果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下平吉长亲自来春日山城,等不及的大熊朝秀又派人去找他,这次的使者不出意外的吃了个闭门羹,大熊朝秀这才明白自己被愚弄了,一气之下又跑到奉行会议上大吵大闹,这次不出意外的被一群家臣呵斥,就连平子房政、千坂景亲、宇佐美定满也没有帮他说话。

    看着自己的盟友一个个无动于衷,大熊朝秀觉得尊严被践踏,于是二话不说就声明自己要隐退,直接返回自己在上越的居城箕冠城内闭门不出,长尾景虎当然不愿意看到这件事,接二连三的派出使者请他回来,原因就在于大熊家世代担任越后上杉家的税赋奉行,无论是段钱还是栋别钱都由他来征收。

    在当年长尾为景与上杉房能对立的时候,大熊家前任家督大熊政秀,就借机倒向长尾家一方,把原本该交付越后上杉家的税赋转而交给长尾家,从而直接促进长尾为景一举击败上杉房能,并在随后关东管领上杉顕定率领大军攻入越后的时候,继续发挥重要作用。

    虽然在三分之一原合战时,大熊政秀站在上条定宪一方,但对于这一家在越后的重要地位以及卓越贡献,所以长尾景虎还是要给这位重臣一些面子,见大熊朝秀迟迟不归,长尾景虎就有心去亲自道歉并请他再次出山,他的这一决定立刻遭到本庄实乃的阻挠。

    “主公本无过错,何故去箕冠城亲自道歉,若是此例一开,越后家臣人人都以隐退拿捏国主,越后一国还如何治理,您这位国主又该当如何自处?”

    长尾景虎想了想觉得还是得去看看大熊朝秀,哪怕不道歉也要想方设法把他给请回来,索性春日山城距离箕冠城不算远,骑马一天就能来回,当他带着卫队赶到箕冠城的时候,却得知大熊朝秀早已闭门多日,并在大手门外挂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即使国主亲来,也绝不会回去!”

    或许他挂这面木牌的本意是喝止前来规劝的使者,或许他没有想到长尾景虎竟然亲自来到箕冠城,总之当时长尾景虎的脸色很难看,当场就带着本部人马返回春日山城,再也不提请大熊朝秀出山的事情。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就是两个派系在争夺主导权的战争,而这场战争的导火索却是一个不起眼的的土地争讼案,而这场争夺战闹到最后却引发一场不小的政治危机,事后大熊朝秀也从盟友那里得知前因后果,当然是后悔不迭。

    可是事已至此他再做解释也是徒劳,彻底得罪长尾景虎的结果是严重的,不但让他失去越后上杉派领袖的地位,还引起越后家臣们的普遍排斥,可谓是面子里子都丢掉,唯有躲在箕冠城里整日唉声叹气借酒浇愁。

    而这时一位甲斐国的密使偷偷来到箕冠城,这位密使就偷偷告诉他:“此时越后国内已无大熊殿下立足之地,据说本庄美作守正在四处联系盟友,打算攻击您的箕冠城,届时长尾弹正殿一定不会插手,大熊一族的前途和性命堪忧啊!”

    见到这个武田家的使者,大熊朝秀显得十分警惕:“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我怎么从没听说过?你不会是想怂恿我谋叛吧?我告诉你,你那是做梦!”

    这名使者不急不躁的说道:“备前守殿多心啦!在下绝无此等想法,只是提醒殿下一句,若是殿下不信可以去查一查庄田定资的动向便知!在下奉命向备前守殿赠送黄金五十两,若是有朝一日,备前守殿在越后呆不下去,请务必前往甲斐一叙,我武田家可以担保备前守殿的前程,在下告辞了!”

    “哼!不送!”大熊朝秀盯着那名使者的背影渐渐消失,看着那个黄金包裹,冷哼道:“黄金五十两就想换我大熊一族的效忠?真是一笔好买卖啊!可我大熊家不缺这点钱!只是这庄田定资,可一定要查查才行。”

    ……

    “你们都给我走开!不要管我!”

    春日山城天守阁内,长尾景虎还在发怒,一干近侍小姓也无可奈何,请来本庄实乃苦劝半天也毫无用处,又换直江実纲、斋藤朝信也是毫无用处,就在众臣束手无策的时候,吉良义时缓缓走过来。

    “武卫殿!”本庄实乃急忙迎过去,一干长尾家臣也跟着行礼,就听他忧心忡忡的说道:“请您过来实在不好意思,实在是主公他现在的情绪非常不好,请您多劝说几句!”

    “本家明白了。”吉良义时合上折扇,笑着说道:“景虎殿那里就交给本家吧。”

    看着吉良义时离去的背影,本庄实乃与直江実纲相视苦笑,如果有其他的办法,他们也不会去请这位武卫公,这位越后长尾家的女婿说到底是越后之外的人,对于越后国人来说,自家的事情不习惯别人插手,只是这次的情况不同,身为事件的引发者,本庄实乃也无法解决。

    走进天守阁就闻到一股刺鼻的酒气,一堆空荡荡的瓶瓶罐罐四处丢放,还有一些干涸的酒渍随着空瓶流出来,而长尾景虎则喝的东倒西歪,酩酊大醉的躺在一堆酒瓶之间,听到室内有动静,这位越后的名将还是第一时间睁开双眼,撑地而起瞪着靠近的那道身影。

    “是谁?唔……是义时啊!”看清来人是吉良义时,长尾景虎又软趴趴的倒在酒瓶里,巨大的动静把几个瓶子撞的叮叮当当,醉醺醺的说道:“你怎么过来了?不是在……在修炼枪术吗?嗝!”

    一阵酒臭随着打嗝喷出来,让吉良义时不由后退两步,用扇子遮住口鼻摇头道:“景虎殿这是做什么?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把侍从赶出去拿着几十瓶清酒喝了大半天,您这样会让越后的众多臣僚感到担心的。”

    “担心?”长尾景虎支起身子,睁着迷蒙的双眼到处抓酒瓶,摸到身后的一只瓶子打开瓶塞仰起脖颈大口喝下去,清澈的酒液顺着嘴角落在僧袍上,几大口喝光一瓶清酒又随手将酒瓶丢到一旁,又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左右摇摆着走到窗前推开纸门,一道明亮的阳光洒下,将天守阁内积蓄的晦暗之气全部驱逐。

    “他们会担心我景虎?”长尾景虎指着天守阁下忙忙碌碌的人影,冷笑道:“他们何时担心过我?他们只担心身家土地,担心地里的收成,担心领地的纠纷,何曾有我长尾家半分?担心!哼!”

    “景虎殿……”

    “不好了!不好了!”一名近侍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嚷嚷道:“虎姬公主不见了!”(未完待续。。)

第239章 虎姬丢了

    “什么?你说什么?”吉良义时面色一变,几步冲过去揪起那名近侍的衣领,面目狰狞的喝道:“给我说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虎姬怎么就没有了?”

    这名近侍被吓的两腿发软,结结巴巴的说道:“在下……在下也不知道!”

    “虎姬!虎姬怎么了?”长尾景虎摇摇晃晃的要冲出去,被吉良义时一把抱住,急喝道:“景虎殿!您是越后的国主,决不能出去!虎姬是我的正室,寻找他的任务就交给我吧……近侍何在?扶着景虎殿沐浴休息!”

    “是!”几名近侍手忙脚乱的接过长尾景虎,经过醉酒外加生气,又听说虎姬始终这一急,此时长尾景虎已经已经浑浑噩噩,没怎么挣扎就被几个近侍搀扶出去。

    走出天守阁,此时春日山城内的一干长尾家臣也乱作一团,本庄实乃歉疚的说道:“现在馆舍那里已经乱作一团,有守卫说上午看到虎姬公主带着姬武士近卫队出门,到现在还没回来,是我等疏忽大意了!竟然让虎姬公主这么轻松的溜出去。”

    “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立刻派出骑马武士四处搜寻。”抬头望向斜挂的夕阳,此时已经近下午两点左右,他又摇摇头说道:“必须赶快找到虎姬公主,赶在天黑之前!”

    “我等明白!”本庄实乃点点头与几位家臣匆匆马不停地的赶下山去,此时天守阁对面的铜楼上,两名武士敲响象征集结命令的铜钟。

    “铛铛铛……”浑厚深沉的钟声一遍遍敲响。没过多久就看到一队队身背九曜巴靠旗的足轻冲出各自屋敷。妇女们匆匆忙忙的收拾晾晒的衣物。武士们大声呼喝着发出召集令,宁静的春日山城仿佛像一台巨大的机器高速转动起来。

    此时,吉良义时已经赶回馆舍,看着一群慌乱的侍女簇拥着阿菊走过来,急忙问道:“阿菊,虎姬怎么走的?她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

    “虎姬公主这几日一直在念叨信浓川的晚樱,今天一早还好好的,还告诉阿菊要吃她最爱吃的核桃糕。等到阿菊做好核桃糕的时候,虎姬公主已经不见了。”阿菊自责的说道:“都是阿菊不好,没有照顾好虎姬公主。”

    “不,这不是你的错。”吉良义时四处搜寻,又问道:“阿绪也跟着不见了?”

    侍奉长尾虎姬的一群小侍女们小声的说道:“是的!阿绪也跟着虎姬公主一起走的,走之前没有说去哪里,我们也没敢多嘴。”

    “真是糟糕啊!”吉良义时摇摇头,思考片刻就走进长尾虎姬的馆舍,再次来到她的香闺,那股淡淡的香气还飘荡在室内。看着熟悉的摆设,他再次拉开一侧的纸门。那副精致的大铠还摆在一直没动。

    再转向另一边看到一个小小的妆奁台,上面摆放着威尼斯的玻璃镜,被精巧的工匠打造成富有东方气息的镜匣,还有一本牛皮包裹的小巧日记本,羽毛笔与墨水,这些是来自尼德兰的高级商品,也是去年订婚仪式上,吉良义时赠送给他的礼物。

    拿起日记本解开上面的皮扣,淡淡的纸香扑面而来,仔细看去一页页竖体书写的娟秀字迹跃然纸上,吉良义时拿着日记读道:“一月二十一日,小雪,作为长尾家的女儿我却要嫁给京都的贵族,怎么办?我好讨厌他啊!讨厌京都人的虚伪做作,尤其是名门的假笑就像那些公卿一向让人作呕,为什么我要嫁给他呢?

    但是我真的很喜欢菊姬姐姐,她很温柔很善良,和我一样喜欢白色的樱花,她还带我去她的家,爱宕山上的山樱花,真的好漂亮,她告诉我女人要像樱花一样绽开,只要遇到心爱的人,就会有绽放的哪一天。她说话的时候似乎在憧憬着幸福的生活,我好羡慕她,我心爱的人在哪里呢?”

    “二月三日,疎雨,兄长好像很尊重他的样子,虎姬也也要在兄长面前装作乐意和他打交道的样子,虽说他对我很好,但是我还是很讨厌他,阿菊姐姐竟然照顾他长大,这太不可思议了!”

    “二月十六日,晴岚,春播了!又是一年好时节!每天都和阿菊姐姐在一起玩了,好开心啊!阿菊姐姐很喜欢馆舍中的樱花,我还带着她去春日山后山看山樱,它们和爱宕山上的一样美丽,憧憬幸福的人总是一样,但是幸福是什么?我还是不太明白。”

    “三月二日,昙天,可恶的吉良义时我恨死你了!竟然……竟然把我看光了,你让我以后怎么见人啊!呜!太可恶了!还有可恶的地震!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地震啊!倒在他的怀里真的好难为情啊!今天被兄长骂了一顿好难过,都是那个混蛋的错!兄长明明说过要把我培养成长尾家的大将,为什么又变卦了呢?”

    “三月六日,少云,今天带着阿菊姐姐下山玩耍,我们去了安置灾民的地方,好多帐篷,那些居民好可怜啊!我们带的东西不够分的怎么办?下次一定要多带一些!阿菊姐姐最近很忙,每天都在做糕点送给山下的伤民,我想帮忙但是女官不允许,她告诉我即将出嫁的女孩应该去学习礼法,而不是骑着马到处跑,我讨厌她,就像讨厌吉良义时一样。”

    “三月十日,梅雨,我竟然和那个家伙聊了那么多小时候的趣事,真的太让人难为情了,以后我还怎么去见他啊!最近总是见到他对我笑,我该怎么对他?”

    “三月十一日,天気雨,还有一件事情让我好难受,作为近卫家的犹子,我却是代替那个生病的公主的!兄长竟然根本没有和我说过!为什么让我作为替代品,那为什么还要选择我?”

    “三月十四日,快晴,我带着阿绪跑到春日山后山看那片山樱,果然都已经凋零了,好像去看看信浓川上的那片美丽的樱花林,真的好想去看呢!那么,明天就开始行动吧!”

    合上日记本,他的心情变的一团糟,信浓川距离春日山城足足有十多里,也就是四十公里还要多,沿着北陆街道越后路,乘马一刻不停的疾行也要走四个小时,那么远的路程换做谁也不会相信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就真的敢过去,可是她就这么毅然决然的去了,连一声招呼都没打。

    “不管如何,我都要把她给找回来。”吉良义时转身走出馆舍,门前一群侍女静静的等待着,阿菊担心道:“虎姬公主去了这么远,晚上还能来及赶回来吗?”

    “……我这就去找他!”吉良义时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丢下一句话就转身跑掉。

    春日山的钟声响彻天空,就连山下直江津港的町民也听到那熟悉的钟声,纷纷放下手中的事情聚集在一起低声议论着,长尾家已经许久没有敲响钟声,上一次还是十年前黑田秀忠突袭春日山城的时候,这让许多町民感到惶恐,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此时长尾家的骑马武士全部整装待发,长尾家臣团急躁的等待着出发的命令,所有人的目光都锁定在本庄实乃的身上,这位辅政家老皱眉问道:“再等等,武卫殿很快就会过来,通知栖吉殿的信使派出了没有?”

    直江実纲回答道:“已经派出了!想必傍晚前栖吉殿就会消息。”栖吉殿就是栖吉长尾景信,长尾景虎和虎姬的亲舅舅,身为他们的亲人,这位长尾一门众笔头是必须要通知的。

    “武卫殿过来了!”

    吉良义时身穿胴丸骑着骏马冲下山道,身后跟着二百骑身穿赤铠的马迴众,雪亮的枪刃在阳光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光辉,一队队杀气凛然的骑兵移动让长尾家的武士们为之色变,一直假寐的斋藤朝信忽然睁开双眼,盯着那血红的骑兵,低声道:“这股气势一定是杀人如麻才会有的感觉,我只在武田家的武川众上感受过。”

    “吁!”二百骑在吉良义时一声令下,仿佛静立的标枪全部停下,从全速冲锋到静止只用几个呼吸的时间,这一手骑术别说长尾家的骑马武士闻之色变,就连几位武勇过人的越后大将也倒吸一口凉气。

    吉良义时冲着一身武士常服打扮的本庄实乃喊道:“美作守,虎姬公主去信浓川看晚樱,我们立刻出发去信浓川!”

    “信浓川的樱花。”甘粕近江守景持惊呼道:“糟糕,那岂不是进入中越了?”

    “近江守知道信浓川附近哪里有樱花林吗?”

    甘粕景持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我记得犬伏城东北似乎有一片樱花林。”

    “犬伏城城主是清水采女正,是个可靠的人。”桐沢但马守具繁说道。

    “不能等了,我们立刻出发!”吉良义时一挥手,大喝道:“目标犬伏城!出发!”

    二百骑赤色马迴众顿时动起来,化作一道血红的长龙冲下山岗,跨过大手门逐渐远去,本庄实乃屏息凝视片刻,立刻下令道:“跟进武卫殿,尽全力把虎姬公主找回来,还有!绝不能让武卫殿出现任何危险。”

    “是!”越后的武士翻身上马,一片黑甲越后骑兵化作一条黑龙呼哨着冲出春日山城。(未完待续。。)

第240章 夜战涉海川

    犬伏城位于越后鱼沼郡的西北部,这座建在高山上的山城东北方则是权限山,山的东侧有一片美丽的樱花林,而这片樱花林的以东就是著名的信浓川,在山下则是一个小小的十rì町,信浓川的对岸一里外就是琵琶悬城,府中长尾一门众长尾伊贺守景茂的居城。

    在chūnrì山城内因为公主丢失而大动干戈的同时,长尾虎姬正坐在山坡上樱花林中玩耍,二十个姬武士连同虎姬和侍女阿绪分成两组,玩着大豪商的游戏,长尾虎姬玩的很开心,能在樱花凋谢的季节,这里果然有一片晚樱,她正在为自己次偷跑出来的决定感到庆幸,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已经闯出大祸。

    又一局游戏结束,此时太阳已经渐渐西垂,小侍女阿绪担心的拽着她的衣袖,说道:“公主殿下,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啊?”,姬武士们也停下来齐刷刷的看着她。

    长尾虎姬撅着嘴巴,无奈的说道:“好吧,我们这就回去。”

    在少女们启程后过了大约一个时辰,药师岳下的越后街道上,一队竹轮二羽飞雀旗印的越后骑兵正缓缓行进,本庄繁长愤愤不平的抽打路边的树叶,对后面一群垂头丧气的武士呼喝道:“快点走!rì落前要快点走到涉海川,到地方我们就可以扎营了。”

    “主公!大殿对我们不公啊!”

    “当然不公!他就从没瞧得起我们扬北众!”本庄繁长咬着嘴唇,肆意抽打着山道旁的枯枝烂叶,恶狠狠的说道:“当年家父坚持反抗长尾为景,让他一直记恨着,一定是因为这个缘故!”

    本庄繁长的叔叔,老成持重的本庄孙五郎担忧的提醒道:“主公……”

    “怕什么?这荒山野岭的还会有谁知道?”本庄繁长恶狠狠的说道:“他长尾为景能造反当国主,我本庄繁长凭什么就不能娶长尾家的公主?凭什么啊?你们告诉我?”

    本庄孙五郎拉住侄子的胳膊,左右扫视渺无人烟的荒山野岭,规劝道:“主公!过了!真的过了!再说下去对我本庄家可就不好了!”

    “为什么不能说?难道怕他那什么轩猿不成?你们怕我可不怕!”本庄繁长推开自己的叔叔,继续大骂道:“他长尾氏是坂东平氏镰仓一族,我本庄氏可是坂东平氏秩父一族!大家都不是嫡流又同为坂东八平氏,谁也不比谁的家格高,凭什么他长尾家能做国主?凭造反吗?”

    本庄孙五郎被推的险些从马上摔下去,当着自家人的面被如此羞辱,本庄孙五郎差点破口骂出来,忍住怒火继续劝诫道:“主公!大殿不是那样的人,他可是从没有主动针对过我本庄家,不要因为一点误会伤了我越后的团结。”

    “不是那样的人?那他为什么要绑我,让我当众出丑?我就是要娶长尾景虎的妹妹,他凭什么阻拦我,凭什么?我就是要娶她,谁也不能阻止我!谁也不能!”本庄繁长面目狰狞的吼叫着,本庄家的武士没人再行劝说,沉默的队伍远远行进着。

    没过多久,一名本庄家的骑马武士纵马从前面的山道奔行而来,见到本庄繁长就高声禀告:“主公!前面有几十骑武士,他们打的旗帜是九曜巴。”

    “长尾家?”本庄繁长露出森白的牙齿,冲着身后跃跃yù试的骑马武士,大吼道:“儿郎们!跟我去看看长尾家的武士是怎么跑到乡间野地的,或许还会需要我们的帮助呢!哈哈哈……”

    “是!”本庄军的骑马武士仿佛一条条饿狼,恶狠狠的龇出獠牙,策马加速奔去。

    ……

    时值三月中旬,大地回chūn天气转暖,在无边的夕阳下全副武装的武士们,在策马狂奔的时候已经隐隐有些汗迹,山冈时长骑着他换乘的奥州良马,慢慢靠过去劝道:“馆主大人!不要这么急!我们还有时间。”

    “我能不急吗?你看看这时间,再过一个时辰就天黑了。”

    “加快速度!还要更快才行!”

    当天边最后一抹余晖散尽的时候,吉良家两百马迴众终于赶到权限山东部的山坡前,看着一地散落的樱花和糕点碎渣,吉良义时的脸sè铁青一片,长尾虎姬彻底不见了,这个消息好比一颗炸弹在他的脑袋中爆发。

    “怎么回事!”长尾景连也赶了过来,看着地上明显有活动过的痕迹,面sè一变对着身后的越后武士急吼道:“给我找!一定要找到公主!否则我们一个也不要回chūnrì山城了!”

    “是!”长尾家武士急忙调转马头四处寻找。

    “景连殿!麻烦你联络中越所有国人,封锁所有道口关峠,一定要找到虎姬公主!”

    “在下明白!”长尾景连二话不说策马离开。

    吉良义时忍着胸中的怒火,命令道:“善次郎!现在带着你的人给我找!掘地三尺也要找到虎姬公主!找不到虎姬公主谁也别想走!”

    “是!”

    在这片荒野中近千骑犹如星散,而吉良义时也摒弃身边的护卫拿起火把在旷野上搜寻,星星点点的火焰在黑夜中如同一只只跳动的萤火虫,一路延伸向四面八方。

    八石山下涉海川原,一群满身伤痕的姬武士围住一名jīng疲力尽的白衣少女,他们没有穿戴大楷,也没有携带多余的兵粮,除了手中的太刀和弓矢,没有任何保护自己的手段,阿绪焦急的拉着长尾虎姬道:“公主殿下!您快跑吧!我们会为你争取时间的。”

    经过一路历经艰险的逃跑率称,这时姬武士们已经人困马乏无力再走,而本庄军的骑马武士依然不紧不慢的跟上来,他们是凭借人数的优势采取分段追赶战术,一队疾奔而另外几队缓缓前进,当前方的队伍跑累了就换另一队继续追赶,如此的追击犹如狼群狩猎一样让长尾虎姬既愤怒又绝望。

    “往哪里跑呢?”

    “箕轮山城就在附近!只要公主殿下到那里就可以请来救兵的吧?那可是小国主水殿的一门众在镇守的呀!”

    “现在天sè已黑,你认为他们会打开山城迎接我吗?”长尾虎姬哀叹道:“而且那座山城加上老幼也不过百十来人,本庄家这次可是带着一百名骑马武士,换做谁也不会来救我们的。”

    就在这时一群火把中簇拥着本庄繁长走出来,大笑着说道:“公主殿下,我们可真是有缘啊!原本我繁长以为再也没有机会得到你的时候,神佛竟然把公主殿下送到我面前来,真是我繁长的幸运啊!”

    长尾虎姬被气的脸sè发白,深吸一口气怒斥道:“千代猪丸!你要知道你在做什么!公然袭击我越后的骑马队,你这是要谋逆吗?”

    “谋逆?哼!我繁长本无过错,却被你兄长困在树上暴晒一天,这等耻辱让我如何咽下!”说到这里,本庄繁长的话锋一转,又嘿然道:“当然了,如果公主殿下能与在下共结连理,这一切都不是问题,不知公主殿下意下如何啊?哈哈哈……”

    “主公!你在做什么?”本庄孙五郎拉住他的胳膊,苦劝道:“你这是要逼死我本庄家啊!”

    “你少废话!我是家督,要做什么还要你来管?给我一边去!”本庄繁长一把推开自己的叔叔,大吼道:“给我仔细听着,一个也不能弄死弄残,把她们全部给我擒住!”

    “是!主公您就放心看着吧!”本庄军的骑马武士挥舞着手中的长索笑嘻嘻的冲过去。

    就在此时一队骑兵手持火把冲远处赶过来,看到前方的动静立刻加速冲过去,领头的正是一路追过来的吉良义时,凭借服部保长提供的情报,费尽心机才摸到这里,当他看到一群武士成半圆形包围住二十余骑,当即就大喝道:“跟着我冲过去!不要恋战,救出虎姬就走!”

    轰隆的铁骑惊动本庄军的骑马武士,当他们看清楚对面只有二十多骑又放松下来,本庄繁长一声大吼:“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抓人,其他人跟着我回身战斗!”

    在黑夜里昏暗的月光撒在大地上,一群骑马武士各提刀枪相互冲杀着,在微光的情况下吉良家的马迴众放弃麻烦的大身枪,改用更加有效率的弯刀,在近距离接战的一瞬间突然将手中的火把抛向本庄军的阵中,猝不及防之下,本庄军中陷入一阵混乱。

    趁此机会,吉良家的马迴众迅速抽出弯刀,在与本庄军错身之际突然挥刀,锋利的刀刃带着点点寒光轻易的切开胴丸的防御,凭借马力与刀势的作用,一刀就把这名骑马武士拦腰切成两段,接着攀紧缰绳双脚踩住马镫来缓解这一瞬间的不平衡,再次坐稳身姿再次出刀。

    这一刀又一刀犹如行云流水一样,短短的一瞬间二十三骑就完成一轮漂亮的砍杀,在接战的一瞬间当场毙命的本庄军就有十八人,砍伤五人,在随后的冲杀过程中又陆陆续续有八人被劈成两截,二十六人被砍伤,而马迴众所付出的只有一些轻伤,凭借具足的出sè防御,足以抵挡住本庄军仓促之间的挥枪反击。

    而本庄繁长接连躲过两名马迴众的劈砍,还借机刺中其中一人的臂铠,他可以确信那名武士的胳膊一定受伤了,只是他也只能做到这一步,看着损失惨重的部众,本庄繁长怒喝道:“混蛋!拿枪突刺啊!为什么要躲开?为什么!”

    “主公!他们突破过去了!他们要跑!”一名武士的提醒,把他从愤怒中唤醒。

    “不能让他们跑!追上去!”本庄繁长大吼道:“能上马的都给我冲!绝不能让他们逃掉!”

    经过一轮突击劈砍,吉良军的体力也下降到冰点,毕竟他们马不停地的跑了一个下午,又跟着追出这么远,此时早已筋疲力尽无力返身冲击,山冈时长捂着胳膊说道:“馆主大人!请您带着虎姬公主先离开吧!我等会给这其他的姬武士分头逃离!”

    吉良义时担忧道:“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臂铠被切掉一半,胳膊上有点皮肉伤,还好我反应快……馆主大人不要耽搁时间了!请速速离去!”

    “好吧!我明白了!虎姬,跟我走!其他人各带一人火速离开!”

    “是!”

    四十多骑分散成二十多支火把向着不同的方向逃窜,让紧追不舍的本庄繁长给气的直咬牙:“别愣着,其他人全部放弃别管!无论如何一定要追到公主殿下!”(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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